历史与传记

A、信息拾穗

殉道

读经:

启示录二至三章,从略。

士每拿的教会

启示录乃是主耶稣赐给“祂的众仆人”的。这里是一卷仆人的书,指示祂的仆人将来必要快成的事。在这样一卷说到将来的书里,在给七个地方教会的书信中,有二封书信论到殉道的事,一封是写给士每拿的,一封是写给别迦摩的。在写给士每拿的信里,主没有一点的责备。“士每拿”原文的意思是没药,是苦的意思。没药是用以熏尸的药品,与死亡有关。士每拿这个教会,就和她的名字一样,是受苦的,是一个为基督受苦的教会。主对这个教会的命令:“你将要受的苦你不用怕;魔鬼要把你们中间几个人下在监里,叫你们被试炼;你们必受患难十日。你务要至死忠心,我就赐给你那生命的冠冕。”殉道、试炼、逼迫、受患难十日,这是命定给士每拿教会的。然而,主虽允许撒但加诸一切患难给祂的教会,但主仍是限制撒但的作为──“你们必受患难十日”。十日在圣经中,意即非常短的时间,是不久的日子,代表在使徒以后的教会所受的苦是有限度的。

别迦摩的教会

别迦摩的教会乃是接续士每拿教会以后的情形。虽然士每拿的受苦停止了以弗所的退后,但那并不长久,到了别迦摩时,混乱就被带进来了。主对别迦摩的教会说,“你的居所,就是有撒但座位之处;当我忠心的见证人安堤帕在你们中间,撒但所住的地方被杀之时,你还坚守我的名,没有弃绝我的道。”座位原文的意思就是宝座,宝座是操权的记号。撒但掌权的地方,乃是现今的世界,世界就是撒但作王的所在。主说别迦摩教会的居所,就是有撒但座位之处,指明别迦摩教会是住在世界里。教会竟然住在撒但作王的地方,这是何等可怜的光景!在这样的景况中,主以祂的殉道者为荣,祂提起了祂忠心的见证人安提帕。祂说,“我忠心的见证人安提帕。”主盼望祂的儿女们,能像安提帕一样,至死忠心,即使被杀,也要忠心坚守主的道,作主生命的见证人。

在前一封给士每拿的信里说,撒但把人下在监里;在这封给别迦摩的信里,却说逼迫、患难、殉道,都是在撒但所住的地方。根据写给别迦摩的信,撒但对教会的逼迫,是在一定的地方。撒但不只像约伯记所说,是遍地游行的,牠还到处寻找可吞吃的人;撒但也是有牠的住处的,是有地址的。撒但所住的地方,就是牠逼迫信徒的地方。这就给我们看见,撒但安置牠宝座的地方,也正是便利牠逼迫信徒的地方。牠设立宝座在牠施行逼迫的地方,就是牠杀害神儿女的地方。撒但可能在罗马、在里昂,或在伦敦,设立牠的宝座,以便指挥逼迫。

殉道乃是主对每一信徒的要求

主对士每拿的教会说,“务要至死忠心。”这说出一个特点,就是主要求人为祂殉道。当信徒在任何环境中,遇到逼迫,危及生命时,主说,务要至死忠心,要以生命赔上。主的要求,一点不比生命更少。

在别迦摩的教会里,当安提帕被杀的时候,别迦摩就有一个“忠心至死”的人。主称安提帕为“我忠心的见证人”。有一件希奇的事,就是二千年之久,没有人知道安提帕是谁。安提帕这名字,是圣经其它地方和历史所没有提过的,但主认识他,并且特别提到他。一个全世界的教会都不知道的人,却是主所特别注意的。人可以不知道他,主却不忘记他,并且提到他的名,说到他的忠心。圣徒的死,在主眼中是何等宝贝呢!主是何等注意那些为祂的名殉道的人!“安提”的意思是反对,“帕”的意思是所有的人。换句话说,所有的人反对主的时候,安提帕也反对所有的人。殉道的人乃是主所看为忠心的人。我们必须告诉初信的人,主给我们看见,凡相信祂的人,都得为祂舍命。所有信祂的人,必须不只盼望信祂而已,并要盼望为祂的缘故舍命。说,“你们要为我的缘故,被送到诸侯君王面前,对他们和外邦人作见证。”二十一节又说,“弟兄要把弟兄,父亲要把儿子,送到死地;儿女要与父母为敌,害死他们。”教会二千年的历史,乃是与世人的恨恶连在一起的。凡接受主名的,就被人恨恶。人要把你们带到死地;“带到死地”不一定死,但是你要预备至死忠心。殉道乃是对每一个人的要求。

主说,那能杀身体不能杀灵魂的,不要怕他;那能把身体、灵、魂都杀的,正要怕祂。撒但只能杀身体,不能杀灵魂,所以不要怕牠。有位姊妹因着信主,被告到法官面前时,她还能笑。法官不让她笑,就打她,她说,“你能杀我的身体,不能杀我的灵魂;我里面的平安,叫我不能不笑。”我们要对初信的人说,有许多人,都是用自己的血来证明所传的道,如司提反、雅各、马可、马太、彼得、马提亚、安得烈、保罗、犹大(主的兄弟)、巴多罗买、路加、巴拿巴、提摩太、亚拿尼亚等,都是殉道的人。我们要让初信的人看见,作主的门徒要至死忠心。

信徒殉道的原因

如果初信的人问:为甚么有这样殉道的事?你就要告诉他们,因为世人对主有莫名其妙的恨恶。就如所说,信徒要为主的名,被众人恨恶。这是撒但激动人作的,牠总是跟在这些人的后面。写头二世纪殉道者事迹的海娄尔说,每年除了正月初一外,每天被杀的信徒,总在五千人以上。那时传福音乃是藉着血,因此有一句话说,血乃是福音的种子。有些罗马兵杀了信徒以后,看见他们殉道时的情形,大受感动,也就信了主,并且也要求被杀。因着撒但恨恶基督的名字,牠的跟从者所行的都是罪,又不喜欢被光照,就常杀害信基督的人。信徒被杀,一面是为要忠心,不愿马虎对待他的主;一面乃是要照圣经所教导的,承认主的名。说,“凡在人面前认我的,我在我天上的父面前,也必认他。”

基督徒的殉道,与别的人不同;别的人都是跑不了被捉的,基督徒却是能跑而甘愿为主的名不逃跑。有人被带到偶像面前,人要他拿一柱香放在偶像那里,他都不肯,结果就被丢在野兽坑里,被野兽吃了。罗马教大逼迫的时候,你若承认那弥撒,他们就放你;若不承认,立即被杀。无论在何种情形之下,信徒都选择了承认主的名。所有神的儿女都知道,那能杀身体,不能杀灵魂的,不要怕他,他不过只能杀身体罢了。有许多人被杀时,他那庄严的样子,实在是美丽好看。保罗在说,“我却不以性命为念,也不看为宝贵,只要行完我的路程,成就我从主耶稣所领受的职事,证明神恩惠的福音。”成就所领受的职事,证明神恩惠的福音,乃是教会的路。在使徒行传十五章里开会时,雅各与彼得及各位长老,写信举荐保罗和巴拿巴二人时,也说“这二人是为我主耶稣基督的名,不顾性命的”(26节)。

基督徒之所以殉道,一面是因世界的逼迫,一面是从罗马教来的,就如所说,“凡杀你们的,就以为是事奉神。”在罗马教里有些人是信神的,他们以为杀了基督徒就是事奉神。因着从这两面来的迫害,基督徒殉道的事,成了教会历史中美丽的诗章。

二千年来的逼迫都是如此。路德马丁时,因着罗马教的逼迫,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西班牙时代,罗马教杀的人也很多;意大利墨索里尼时,杀的人也不少;一九二九至一九四○年,在苏联有一百三十几万基督徒被杀。说到敌基督是大罪人,他是抵挡主的。说,大淫妇喝醉了圣徒的血,和为耶稣作见证之人的血。一面是从世界来的逼迫,一面是从罗马教来的逼迫。这些逼迫要追上神众儿女的脚踪。

殉道者的脚踪

伊格那丢

伊挌那丢(Ignatius)是在安提阿听见约翰传福音后,信了主的。也因着在罗马皇帝面前传福音,而被下在监里,被打得非常厉害。罗马兵强迫他用手去拿火,用指头去拿油,放在两腿之间;还用烧红的钳,钳他的肉。最后他被抛在野兽坑里,让野兽吃掉了。他还没有到罗马之前,自知必死无疑,就写了一封信给坡旅甲说,“我没有到罗马以先,要与野兽争战,被捆绑在残忍者中间。我待他好,他待我却更凶恶。一天过一天,我被他们打得越来越凶。何等的盼望,能遇到野兽的口,叫死亡速速临到我。在此我才起首学习不重视看得见的,也不重视看不见的。我只愿得着基督。我愿让整个身体变得肉碎骨折,让狮子、野兽吞噬的苦难临到我,使我认识并得着基督。”

坡旅甲

坡旅甲是士每拿教会的监督,在他八十六岁那年,人来抓他,他就跑了。一天夜里,他作梦,梦见床被火烧掉,他就知道主要他殉道了。所以当人捉到他时,都希奇他面色的宁静与平安。他要求一个钟头的祷告。那些捉他的人都感懊悔,但仍将他交在总督手里,预备在市外用木头烧死他。人看他年事已高,不忍处死他,只要他说一声不认识耶稣,就要放了他。但他却说,“我不能否认祂,八十六年来主没有改变祂的恩典,祂从来没有亏待过我,我怎能否认祂?”那些人就点火烧他,他就在火里赞美神。兵用枪刺他,流血很多。当他下半身已经烧焦,而他还能说话的时候,他说,“感谢神,我今天能有机会用我的生命来作见证。”同时被烧死的有十二个信徒。他乃是一个认识主的人。

裴百秋

裴百秋(Perpetua)在殉道时,是一位二十六岁的青年女子。她很有学识,家里也很有钱财。当她被捉拿时,已经有一个孩子。她父亲爱她,到监里去劝她,要她放弃她的信仰。但她的信心坚定,不为所动,因此激怒了父亲,就不再去看她,当她受审时,总督叫她当面献祭给偶像,她不肯,就判她下地牢。两位看顾受刑信徒的执事,设法使她利用一点休息时间,去奶她的孩子。后来她自知是活不成了,就把孩子托给母亲。她父亲不忍,又来劝她,温柔的苦苦哀求。但她深知,为基督她必须丢弃一切,于是对她父亲说,“但愿神的旨意成就。”审判官请她慎重考虑父亲的眼泪、孩子的无倚,和她自己生命的垂危。然而,她胜过了自己一切天然的感觉,不顾精神和肉体所有的狮苦,决意牺牲所有人间的情爱,来换取基督。为着主,她在那里安静的等候行刑。一同受刑的人中也有一位姊妹,名叫腓力西他(Felicitas),也一样不以性命为念,她在牢内生下了一个女孩,交由一位姊妹代为收养。以后她们两人被交给野兽,重伤之际,行刑的人用剑刺死她们。这是发生在主后二百零五年的三月间。同时间不知有多少千万的人也殉道了。

受罗马教逼迫的人

1.一个剑桥大学毕业生

教会所受的逼迫大半来自罗马教,并且罗马教的逼迫也是最为厉害的。英国剑桥大学有一个毕业生,不信罗马教的道理。罗马教就派人去捉他,预备烧死他。他们使他受了许多苦,他却温柔的接受了判决,并且喜乐的好好吃饭。执行的人嘲笑他说,你的神若是真神,你经过火时,就不会被烧死,你将你的手放在烧着的烛上试试看。这位剑桥的毕业生说,“你们的火只能把我的指头烧掉,但这火会使我更洁净;并且这火比以利亚的火车更快载我到主面前。”当火蛲到他身上时,他热切的祷告说,“主阿,不要审问你的仆人,在你面前活着的原没有一个义人。”有一个弟兄跑来抱着他说,“当我的日子来到,也要与你一样。”又有一位神甫跑来说,“不是我烧掉你的。”他就对那位神甫说了些安慰的话。当火烧得他快要断气时,他大声呼求,“主耶稣阿,主耶稣阿,”就将灵魂交在主手里。

2.法国但以理弟兄

但以理弟兄是个法国人,他不信罗马教。有一天罗马教的主教通知狱卒,下周一要把但以理送到他那里。狱卒到但以理那里,问他说,“你知道我要把你送去作甚么?”但以理知道了就说,“我主知道甚么事,相信我是要在那里死了。感谢神,这样恩待我。”他就和朋友三人在一起吃晚饭,和平常一样,没有分别。有人问他说,“你还吃饭?”他说,“我这几年学习作神的囚犯,还怕死么?相信主会给我力量。”他被交在监里后,审判官立时决定在周六行刑。有人来告诉他说,“他们定规要把你的四肢挂在四个城门上。”他平静的问说,“头挂在那里?”那人回答说,“另挂在一个门上。”他死时,行刑的人甚至不准他说一句话。这位但以理弟兄就这样喜乐的、温和的、忍耐的接受了他的死。

3.英国人喀利

喀利是个英国人,他也遭受了罗马教的杀害。他临死前祷告后,站在煤炭上说,“今天我所受的,不是为着罪,乃是为要保持我的信心,为要得着应许的福乐。呼召我的,要藉此印证祂的生命。我这生命献上是为着祂。你们要脱离神甫一切的谎言,好使你们得以脱离地狱里的水火。”在旁边看的人都大哭。祷告后,他被挂在木头上,有人在下边点着火。他回过头来对众人说,“你们要祷告。”不久他就死了。

4.劳知斯

有一位弟兄名叫劳知斯,他被下在监里受审判时,说,“使徒们因为基督的缘故受苦,我也为祂领了刑具。神既定了这些,祂就能用生命、恩典扶持我,我也能赞美祂。在这里,我相信真理、神的话定规得胜。当你们的律法倒在灰尘中时,神的话就要得胜了。”有警长来问他:“要不要为你的信仰悔改?”他坚定的回答说,“我要用血来证明我所传的道。”警长不信,他说,“到了刑场你就会知道了。”警长说,“我不为你祷告。”他说,“我为你祷告。”他被带到刑场,被火焚烧时,他举起手来祷告,死后,他的手仍然举着。

5.夫劳文

夫劳文被捉受审时,法官要他对所信的悔改,他对法官说,“我当说的都对你说了,你只管作你要作的就是了。”他的朋友劝他多想想,还可以再改他的决定。他说,“我已经说了的话,不能再改。”又说,“愿世界的人赦免我,我也赦免一切的人。”他被火烧时,伸出他的手祷告,行刑的人就用刀砍去他的手。后来又因为木柴少,不能烧死他,那些人就把他杀死了。

6.维赫尔

维赫尔也为罗马天主教所逼迫。有好几个主教定他的罪,预备用火焚烧他。他们搭起一个断头的架子,准备将他烧在那里。他被送往刑场的路上,许多兵丁前后围着他,将他的手捆在后面。路上遇着一个讨饭的人,向他讨饭吃;他说,“我何等愿意我能用手给你一点。愿主自己给你满足吧。”又遇着二位天主教徒对他说,你可祷告圣母。他说,“不要再试探我了。”当他被绑在架上时,他就跪下祷告说,“求主接收我的灵魂。”又对罪人说,“你们不要因为我守住信仰,以致受这苦而跌倒了。你们应当由神的话里得着救恩。这是无限的安慰。我今天因得着恩典,而有此逼迫,有此苦难,但这些不会长久。我若传人的道理,就得着人的喜欢。但我为着传神的救恩,今天我从主得着喜乐、平安和安慰。你们看我面对死亡,脸不改色,实在乃是因着基督的缘故。你们不要怕那能杀身体,却不能杀灵魂的人。今天晚上我就要与主一同吃晚饭了。”他又祷告说,“父阿,求你赦免地们。我从我的心里赦免他们,求主也赦免他们。”末了,他又要那些围观的人,去劝他们的神甫速速离开罪恶,不然刑罚就要临到他们。就有一个行刑的人,来到他面前,跪下求他赦免。他说,你过来,就与他亲嘴,说,“这是赦免人的记号了。”

殉道者将来的荣耀

基督徒殉道的路,从不间断。二千年来,这些神的儿女都有信心,都要在国度里掌权。说,“我人看见几个宝座,也有坐在上面的,并有审判的权柄赐给他们;我人看见那些因为给耶稣作见证,并为神之道被斩者的灵魂,和那些没有拜过兽像,也没有在额上和手上受过牠印记之人的灵魂;他们都复活了,与基督一同作王一千年。”请你们注意这里所说的,每一个宝座上都有人坐着。坐在宝座上的有四种人:第一,是得胜的,有审判的权柄赐给他们;第二,是为作耶稣的见证而被杀的人;第三,是为神的道被杀的(指旧约里的);第四,是没有拜过兽像及受过兽印的,是大灾难中的殉道者。这四种人要与基督一同掌权,得着生命的冠冕,得着国度。得着冠冕,意思就是得以作王掌权。所以,我们甘心乐意的摆在主的手中,一面是极大的苦难,然而一面是极重无比而永远的荣耀。除了外,二章七节、三章五节,都提到得胜者。得胜者就是那些在父面前,并在众使者面前,承认主名的人。的意思是,凡在父面前及众使者面前承认主名的,就是要在国度里掌权的。

圣经告诉我们,到这世代末了的时候,弟兄要把弟兄,父亲要把儿子,送到死地;儿女要与父母为敌,害死他们。基督徒所受的逼迫,没有比这时候更严重了。我们必须给初信的人看见,这些殉道的人虽至于死,却个个都从口中说,主恩待了他。殉道者的道路何等艰难,但殉道者的结局却又是何等荣耀!

--A1-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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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主受苦

【我的得救】我是一个犹太人,生长在XX政权统治下的罗马尼亚。当我少年时,曾经念了不少无神主义的书。到十四岁时,我成了一个顽梗不化的无神主义者,痛恨一切宗教思想,认为这些对于人类的头脑有极大的损害。但是,希奇的,有一种无名的力量常常吸引我到教堂去,每次我经过教堂时,总想进去看看。

有一次,我以一个无神论者的立场向神祷告,我说:“神呀!我知道你是不存在的,但如果你确实存在的话,我并没有责任去相信你,而你却有责任将你自己向我显明。”

在一个山村里,一位老年的木匠在如此的祷告:“我的神呀!我在世上服事了你如此多年,求你给我一个赏赐,就是使我未死以前能带领一个犹太人归主,因耶稣是从犹太人中出来的。”很希奇,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将我带到那一个遥远的村庄。当这位老木匠发现我是犹太人时,他就大喜若狂,知道祷告得了应允,于是就念圣经给我听,又将圣经送给我念。这本圣经跟我已往所读的书大不相同,因它是由爱和祷告做成的。我泣不成声,不能竟读。耶稣基督当时接受了我成为祂自己的人。之后不久,我的太太也信了主。

【庄稼成熟】在我初蒙恩的那阵日子,每当走在街道上,看到每一个人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心头就会感到一阵痛苦,像刀割火烧似的,因为我不知道他到底得救了没有。教会里如果有人跌倒,我会为他哭上好几个钟头。这种感觉逼得我几乎没有办法再活下去。我心里一直有引人归主的负担,这当然也包括了当时统治罗马尼亚的XX党那一班人,和俄国驻罗马尼亚的一百万军队。

有一个俄国军官,从未见过一本圣经。我将登山宝训与耶稣基督的比喻说给他听,他听了之后,欢喜快乐得满屋跳,手舞足蹈的说:“呀!噢!多么奇妙,多么美丽,我怎能不认识基督而活下去呢?”当他听到耶稣如何被打,如何被钉十字架,至终死亡的时候,他倒在一张椅子上,开始痛哭起来,因为他刚相信了一位救主,而现在这位救主却又死了。然后,我就将复活的故事念给他听,当他听见这一个奇妙的信息之后,他击打双膝,同时口中充满了快乐的声音,喊说:“祂复活了!祂复活了!”于是他又满屋跳舞,欢喜若狂。我便对他说:“我们祷告吧!”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祷告,他同我一起跪下来,说:“神呀!你是多么好的一位!如果我是你,而你是我的话,我绝不会赦免你的罪,但是你是多么的良善。我用我的全心爱你!”我相信天上的天使们都停止他们的工作,而倾听这一个俄国军官所发出来的祷告。

有一对雕刻家夫妇,有一天在他们工作的时候,那位太太看到自己手上的大拇指,忽然有所感悟。她说:“如果大拇指不能向里弯的话,那可不是什么都完了?马列主义否认天地是神造的,即使神没有造天地,而只造了人类的大拇指,单就这样也够瞧的了!我看我们实在应该敬拜这一位造大拇指的神。”她先生恼火地说:“别瞎说了!没神就是没神,天上什么也没有!”太太说:“这就怪了!难道天下的东西都是凭空自己跑出来的?我就是这么死心眼,即使是什么也没有,我还是要信那一位‘没有’。”从此以后,他们相信那一位“没有”,而且信心有增无减。

【遭受逼迫】XX党掌权初期,在国家议院里召集所有的基督教团体举行大会,一些会督、神甫和牧师争先恐后的称赞XX主义,并且向新政府保证教会的效忠。我和我的妻子当时也在场,我的妻子对我说:“理查德,站起来讲话,洗去主耶稣脸上的羞辱,他们在向祂的脸上吐唾沫。”我对她说:“若是我这样做,妳就会失去了妳的丈夫。”她说:“我宁可如此,而不愿意有个怯懦的丈夫。”于是我就站起来向大会讲话,不称赞共产党,而称赞神与基督,并且宣告我们最高的效忠应归于基督。当然后来,我受到了预料中的苦,但这是值得的。

后来我自己,连同一些神曾经藉用我所得到的人也坐了牢。跟我关在一起的一位弟兄,家里留下妻子儿女一共七口,生活无着,而且他很可能再也看不到他们。我说:“我让你信了耶稣,叫你一家落到这种地步,你会不会很恨我?”他说:“你使我认识了这么一位好救主,我正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还说什么悔恨。”

有一位年青的女孩子,是我们地下教会的同工,给秘密警察发现了,故意拖到她结婚那天才下手逮捕。就当她身穿新娘礼服时,忽然一批秘密警察破门而入。她从容把手一伸,让他们上了手铐。她朝着她的爱人看,然后亲了手上的锁炼,说:“我感谢我天上的新郎,在我结婚的日子送给我这付手饰。我感谢祂,让我配得上为祂受苦。”

我和我的妻子先后被捕,留下九岁的儿子米海独自流浪街头。我的妻子入狱两年后,他们准他去见她。他隔着铁栅见到了他的母亲。她又脏又瘦,满手起茧,穿着一身褴褛的囚衣。他几乎认不得她了。她见面的头一句话就是:“米海,信耶稣!”看守的一听之下,马上一股蛮劲把她拉开带走。米海哭着,眼看着他母亲给拉走。就在这一剎那间,他得救了。他想,人在这种环境之下还能够爱耶稣,那么祂应该是真的救主了。后来他说:“不说别的,单是看我母亲的信心,就够让我信的了。”就在那天,他完全接受了主。

【甘之若饴】有一位海米兰牧师,可真是信心英雄当中有数的一位。监狱里,谁要是犯了规,就得挨二十五鞭。因为人太多,看守的根本记不了那么多名字,搞不清谁是谁,所以常常每当叫名字的时候,海牧师就自动出去替别人挨打。

监狱里绝对禁止谈道。谁要是给抓到的话,准得挨揍。我们中间有些人决定为了传道,而不惜付上代价,明知故犯。我传我的,你打你的,两厢各得其乐。以下是我司空见惯的一幕:一位弟兄正在向同监的人讲道,蓦地里冒出几个看守的,把话头打断,不由分说,把他拖到走道,往“打房”里送。大打一顿之后,把他送回来,往地上一扔,已是周身青红挂彩。只见他在痛苦中,慢条斯理地把身子坐直,整一下衣裳,开口道:“各位,先头我讲到那儿了?”于是乎,又接下去了。

从肉身的苦难里,我们经历到一个很大的功课,那就是:人的灵掌管身体。常常在受刑的时候,我们的灵进入了主的荣耀、主的同在里面,而肉身受苦的感觉似乎跟灵离开得很远。甚至于当我们每周只有一片面包,每天只有一碗脏烂汤的时候,我们还是照样有“十一奉献”。每隔十个礼拜,我们就把自己那片面包送给身体比较软弱的弟兄们,算是我们对主的“十一奉献”。

【关心灵魂】有一次,碰到我们总理德乔治出来在街上走,两位主内弟兄不顾一切的挤出人群,跑到他身边,抓住机会向他传耶稣基督,劝他离弃罪恶。不消说,这两位弟兄马上就给抓起来了。但是,想不到他们这次付上重价所撒的福音种子,后来居然结出了果子。因为,过了几年,那位总理生了一场大病,病重的时候,忽然想起以前那两位弟兄对他说的话。那些话比一切两刃的剑更快,刺透他的铁石心肠,使得他终于顺服下来,接受了主。

有一位弟兄被判死刑。他们让他见他太太最后一面。以下是他诀别之言:“妳要知道,我虽然死,却还是爱那些杀我的人。他们所做的,他们并不知道。我最后求妳一件事,请妳照样爱他们。不要因为他们杀了妳所爱的人,而恨他们。让我们在天上再见。”当时有一位秘密员警官长在场,听到这些话,非常受感动。后来他自己也信了主,也因此入狱。有些苦待过我们的干部,后来连他们自己也给关了进来。对那些非基督徒来说,正是冤家路窄,可以趁机报复,打他们一顿出气。遇到这种情形,基督徒就出来卫护那些干部,甚至因此也陪着挨揍,还蒙上一个狼狈为奸的罪名。一位从前苦待基督徒的干部,也入了狱,生了病。我亲眼见到一些信徒把他们每星期唯一的一片面包给了他。有的信徒自己在生病,还把关系自己生死的那些药给了他。

【至死忠心】地下教会里,有很多弟兄姊妹被抓去,打得死去活来,但是他们宁死也不肯出卖圣徒。一位傅理加牧师,身受酷刑,火箸、刀伤不算,还加上打得半死,然后故意放些饿老鼠进来,叫你时刻忙着防老鼠,连觉都睡不着。他们逼他日以继夜的一直站了两个礼拜。想尽办法要他出卖主里的弟兄们,终不得逞。最后,他们把他那十四岁的儿子抓来,在他面前打那位少年人。扬言要继续打下去,直到那位牧师答应说出口供为止。他尽量支持,以致精神几乎崩溃。到了实在无法再忍的时候,他对他儿子说:“亚历山大,我非得把一切告诉他们不可了。我再也不能忍心下去,让你挨打。”儿子回答说:“爸,请你不要让孩子有一个出卖教会的父亲!硬到底!如果他们杀了我,我是为耶稣死。”共干光起火来,拳脚交加,把孩子给打死了。墙上沾满了鲜血。他离世的时候还不停地赞美神。我们那位亲爱的傅理加弟兄目赌此情此景之后,更是置生死于度外了。

有一次,一个苏联军官来见一位牧师,要求跟他单独谈话。牧师把他带到一间小会议室里,把门关上,那个军官要那位牧师趁没人的时候,承认从来就没打心里相信过耶稣是神的儿子,但牧师笑着说:“但是,我真的信嘛。耶稣的确是神的儿子。”军官大叫:“你不要跟我玩这一套了!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说罢,掏出手鎗往牧师身上一顶:“你若不承认的话,我可要开鎗了!”牧师说:“这我办不到。因为主耶稣的的确确是神的儿子。”军官听了,马上把鎗往地下一扔,伸手抱住那一位忠心的神仆。他的眼眶里满了泪水,喊着说:“是真的!是真的!我一直也是这么信的。但是,我就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人会信到连命都不要了,所以我决定试试看。啊!谢谢你!你坚固了我的信心,给了我一个好榜样。从今以后,我也要抱定一个主舍命的心志来跟随祂。”

【灵巧像蛇】有一次,一个教无神论的教授,在攻击基督教的会里说,耶稣充其量不过是个魔术师而已。又当场表演,以证其说。在他面前有一玻璃瓶的水,但见他放了些什么粉进去以后,水就马上变红。于是他说:“这就是所谓的神迹。耶稣在他的袖里藏了些这类的粉,就耍出个水变酒的神迹来。但是,我比耶稣更行。我能把酒再变成水。”于是,他再加进另一种粉,水又变白了。再加一种粉,水又变红了。有一位基督徒站起来说:“教授同志,你变的戏法可真妙。不过,我想是不是可以请你喝一点你那种酒给我们看看!”教授说:“这怎么行?那些粉有毒的嘛!”那位基督徒就说:“所以说,你跟耶稣就不同啦。祂的酒可以喝。两千年来,祂是我们喜乐的泉源。而你的酒,我们喝了倒要中毒。”

又一次,有人到一家工厂发表一篇无神论的讲演。他一再的强调唯物论,说了又说。有一位基督徒站了起来,问可不可以让他说几句话。答应了,这位基督徒于是抓起他的椅子,往地下一摔。停下来,看了看椅子,然后走过去,出其不意,朝那位讲员脸上就是一巴掌。打得那位仁兄一阵红一阵青的,甚为光火,怒问:“你居然胆敢动手打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位基督徒说:“你这叫做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你说世上所有的都是物质,此外别无所有。我刚才拿起椅子往地上一摔,椅子毫无反应,更不光火,倒的的确确只是物质来着。但是,我给了你一记耳光之后,你马上有反应,与椅子回然不同。物质是不会恼火的,而你就不同。所以说,教授同志,你错了,人不仅仅是物质,人是有灵魂的。

【因祸得福】那时,在XX政权国家里,人子与属祂的人都没有枕头的地方。那里的基督徒,是不为自己盖房子的。盖了干吗?人一旦被捕,房子也就跟着充公。有时干部们就是因为看中了你的房子,才把你下到监里。在铁幕里,跟随耶稣就是跟随耶稣,并没什么先回去埋葬父亲,或是跟家人告别那些的。地下教会在物质上是个贫穷的教会。她饱经忧患与痛苦。但是,在这个教会里,你找不到一个不冷不热的信徒。

神是“那一位真理”。圣经是“启示‘那一位真理’的真理”。神学是“有关启示‘那一位真理’的真理的道理”。论到“那一位真理”的道理很多,有时反而弄得信徒们看不清“那一位真理”。然而我们在监里受尽饥饿、殴打、药物的影响,以至于忘了神学、忘了有关“那一位真理”的许多道理,倒反而只知道活在“那一位真理”里面。── 中国信徒布道会

--A2-为主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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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基督徒文摘专辑《教会历史》

教会产生以前的犹太历史和宗教背景

【被掳时期──巴比伦时代】主前六百零五年,巴比伦王尼布甲尼撒兴起,歼灭亚述帝国,称霸米所波大米平原一带。当时,埃及的法老王尼哥,企图挽救垂亡的亚述,派兵合攻巴比伦,却在迦基米施一役,被尼布甲尼撒王打得落花流水。于是巴比伦的大军,趁战胜余威跟踪穷追埃及的败兵南下,结果叙利亚、外约但、犹大等地都一一落在尼布甲尼撒王的掌握中,就都俯首称臣。后来因犹大屡次背叛反抗巴比伦,前后三次被巴比伦派兵讨伐。结果,圣殿被毁,圣城耶路撒冷被夷为平地,变成废墟荒堆,许多王族、贵冑、富户、巧匠、勇士,并财物等都被掳到巴比伦去,在那里服劳役,缴纳重税,但在宗教上仍享有极大程度的自由。

【归回时期──波斯时代】主前五百五十年,波斯王古列崛起,吞灭玛代国,成为西亚(伊朗高原一带)一大强国。主前五百三十八年,更歼灭巴比伦国,将犹大列入波斯帝国辖下的一省,统治达两百年之久。其间,波斯王善待被掳到巴比伦居住的犹太人,允准他们自由归回祖家,故前后有三次归回运动。第一次是在主前五百三十七年,犹太人在所罗巴伯、祭司约书亚等人率领之下,归回耶路撒冷并开始重建圣殿。第二次是八十年后,即主前四百五十七年,在文士以斯拉率领之下,归回犹太地,教训以色列人遵守摩西律法。第三次则在四百四十五年,由当时在波斯王亚达薛西手下担任酒政的尼希米,率领百姓修造耶路撒冷城墙。

【熬炼时期──希腊时代】主前三百三十年,欧洲的希腊兴起,亚历山大大帝征服埃及、亚述、巴比伦、波斯,而称霸当时的世界,置犹大地于其帝国辖下。亚历山大大帝死后,帝国被手下四个大将瓜分。其中,西流古统治叙利亚,多利买占据埃及,彼此连年争战。犹大地因位于叙利亚和埃及之间,成了他们的战场,两大势力在此展开拉锯战,耶路撒冷不断易手换主。犹太人如同处在两大磨石中被磨,真是苦不堪言。

【中兴时期──马克比时代】叙利亚的安提阿古王,于主前一百九十八年征服巴勒斯坦(即犹大地)。安提阿古四世对犹太人极其暴虐,毁坏耶路撒冷,污秽圣殿,在祭坛上献猪,在圣殿中为宙斯设立祭坛,用各种严刑迫使犹太人放弃信仰,结果引起了马克比反抗战争。这战争是犹太历史中最壮烈英勇的奇迹,祭司马他提亚和他的五个儿子们,领导一些忠贞的犹太人,屡次击败占绝对优势的敌军,必败而胜,最后于主前一百六十五年攻克耶路撒冷,洁净并重新献殿,这就是主耶稣在世时“修殿节”的起源。于是马他提亚家世袭的祭司们,集犹大宗教与政权于一身,统治独立的犹太国约有一百年之久,史称马克比时代。

【亡国时期──罗马时代】主前六十三年,犹大国为罗马帝国大将庞贝所征服;派以东人(以扫后裔)安提帕特为犹大总督,犹太人从此在罗马铁蹄下茍安度日。主前三十七年,安提帕特之子大希律,被封为犹大王。大希律为了讨好犹太人,重建圣殿,极为壮丽。但是他生性凶残,耶稣降生时屠杀伯利恒四境婴孩的就是他(。大希律死后,其国土由他三个儿子分领:亚基老王统管犹大地、撒玛利亚和以东地;希律安提帕统管加利利和比利亚地;腓力则为约但河东北部分封的王。主后六年,亚基老王因行为失检被放逐,犹大地遂成为罗马的一省分,由罗马派巡抚直接治理。将主耶稣钉十字架的罗马巡抚本丢彼拉多,任期自主后二十六年至三十六年。主后四十一年至四十四年间,犹大地曾经短暂归大希律之孙亚基帕王第一的管辖。其后,又归历任罗马巡抚辖治,其中包括使徒行传第二十一章中的腓力斯,和第二十四章中的波求腓斯都。由于历任罗马巡抚贪财搜刮,犹太人切齿痛恨,遂于主后六十六年爆发了反抗罗马统治的大革命。战争持续至主后七十年,罗马大将提多攻陷耶路撒冷城。罗马兵丁逢人便杀,城中血流成河,又纵火焚烧圣殿和民房。后来罗马兵丁把圣殿墙壁的石头逐一拆掉,好挖取被火熔化流入石缝中的金子,这就应验了主耶稣所讲的预言:“将来在这里,没有一块石头留在石头上,不被拆毁了”。 从那时候起,耶路撒冷一直被外邦人所占据践踏,犹太人也从此国破家亡,被逐分散在世界各地,几达二千年之久。

【由希律王推算耶稣降生之年】希律王,即大希律,是以土买人,就是以东人,以扫的后代,主前三十七年被罗马封为犹大国的王。以东子孙坐在大卫宝座上是犹太人所憎恶的,他为要讨犹太人喜欢,为他们重建了所罗巴伯时的圣殿,自主前十六年动工,共计造了四十六年才完工。全是用大理石修建的,大理石柱有高达五丈者,用了黄金三十吨。但他为人强暴,曾杀过妻子和九个儿子(犹太人为反对他,曾一次在橄榄山起义,主要的领导团体是爱国的奋锐党)。他为着要把弥赛亚斩草除根,而竟杀了伯利恒和四境内两岁以里的婴孩,他知道犹太人不喜欢他,但他竟以暴力维护他的政权,屡次杀人,他的后裔也是这样。为杀婴孩这事,犹太人曾上告罗马。希律是死于A.U.C.(罗马纪元的缩写)七百五十年逾越节前,主耶稣降生至少比希律之死早一年或二年,而A.U.C.七百五十年乃正是公元前三年,故主耶稣应是在公元前四年或五年降生的,这就是说现今的公元至少是少算了四年或五年。

【七十士译本】七十士译本(TheSeptuagint)是旧约的希腊文译本。译成于亚力山大城,那里有许多讲希腊话(希利尼话)的犹太人。相传由于埃及王多利买非拉铁非(主前285~247)的请求,耶路撒冷派了犹太的七十位语言学家到埃及去翻译旧约。先译摩西五经,其余各卷陆续译成。翻译者共七十人,所以称为七十士译本。某些与此译本有关的传说是不可靠的。通常认为七十士译本的翻译工作,确自多利买非拉铁非王在位时开始,一百年后完成。希腊文是当时通行世界各处的文字。基督在世时,七十士译本已经在犹太人中通用。新约也是用希腊文写的,新约引用旧约的地方,多取自七十士译本。

【公会】公会可说是起于约沙法时,他曾“从利未人和祭司并以色列族长中派定人,在耶路撒冷为耶和华判断,听民间的争讼”;或是依摩西时七十长老的组织而组成的。是七十二个人,第一部分是大祭司长和二十四班祭司的首领;第二部分是文士或律法师;第三部分是长老、族长;大祭司长是主席,两个副主席坐在两边,其余坐成一半圆形。公会聚处是在圣殿院内,或是在锡安山的东边。耶稣在大祭司府内受审是不合法的。这公会是最高法庭,在主耶稣时他们已失去了执行死刑权,而只保留下判决死刑权(。公会(Sanhedrin)的原文字意是“坐在一起”。虽然当时的巴勒斯坦是在罗马的统治下,但是公会仍有主权管理这一省的内政和宗教上的事务。

【会堂】会堂起于撒母耳时的先知学校,等到被掳后没有圣殿可以敬拜神时,会堂因之渐渐发展起来,到耶稣时,单是在耶路撒冷的会堂就有四百处之多。会堂内有抄写的圣经,前边有长老们面对会众的座位。有时会堂也当小法庭之用,“赶出会堂”是当时一个严重的刑罚。如果会堂的人数太少,他们就建立一个祈祷处;他们多喜欢在河边、海边,以便施洗;在外邦,他们欢喜在城外,免得染到外邦人的污秽。管会堂的人,是很有地位的,并不是看堂的门房,他们的责任是:(一)召集会众,(二)保管圣经,(三)维持秩序,(四)请人读经或讲话。

会堂(Synagogue)开始于犹太人被掳的时候。那时圣殿已被毁坏,国民流散各处,所以凡有犹太人的地方,就需要有聚集敬拜神及聆听神言的场所,会堂乃应之而生。犹太人归回本国后,会堂继续存在于国内,及国外有犹太人的地方。国内每一个较大的镇市中,都有一个以上的会堂。耶路撒冷虽然已有圣殿,但也有许多会堂。

使徒行传叙述,只要帝国里何处有犹太人存在,何处就会有会堂存在。保罗无论访问任何一个城市时,总是在会堂里开始作见证。教会初期的集会及集会所,仿效会堂的地方不少。

【法利赛人】起初是一班热爱祖国、虔诚为神的人,因着大祭司西门为己而不为神,他们就与马克比党分开了,所以他们的敌人叫他们为“法利赛党”(意即“分开”)。他们尽力守律法和遗传,叫自己高过普通的人们,所以法利赛人这名词也就成了他们宗教的宗旨了。他们因着注重守律法,就渐渐趋于注重外面,而忽略了内心;他们在路口上祷告,衣服襚子放宽了,行路仰天,免得看见妇女;他们对人严格,外面死守规矩,但内心却依旧败坏,所以“法利赛人”这名词,后人竟把它作“假冒为善”解释了。法利赛党原分两派,也就是两个学校:一是沙买派,反对学希腊文化,十分守旧固执,他们非常反对耶稣;二是希列派,是开明的,肯吸收外国的文化,保罗的先生迦玛列就是希列的孙子。

【撒都该人】本是所罗门王时代大祭司撒督的名字,后人用此名称呼他们的党。他们反对法利赛党只讲热心而忽略道德的行为;他们注重道德行为,因此又趋于一端,就是着重行为而忽略了信仰。他们只接受五经而不重先知书,也不接受遗传,所以他们不信鬼魂、天使、复活等道,对弥赛亚国也不关心。他们在政治上很有地位,经济方面都是富户,大祭司亚拿、该亚法都是属于这党。这是法利赛的敌党,更是反对教会的最恶的势力。

【文士】文士起源于以斯拉,在被掳期间大大的发展起来的;文士不是一政党或教派,他们是一些犹太国的学者,是各党中都有的,不过大多数是出于法利赛党。他们主要的责任是抄写律法;宣读律法书和讲解律法,他们更是注重口传的律法,他们自己不写别的东西,只抄写律法,因为恐怕混乱了律法。可说他们是民间的教师;他们的称呼是拉比,再大者称拉班。

【圣殿变成贼窝】圣经记载主耶稣至少曾两次洁净圣殿。当时因远来的犹太人不便带牛羊,所以殿中有验好的牛羊。平日通用的乃罗马钱,犹太人却要用本国钱献给神,所以殿中又有兑换银钱的需要。这些事不为不对,但商人和祭司勾结,从中剥削,妨害敬拜,就不对了。

一般犹太人把属于殿的房子、院子都称为殿。属于圣殿的共有两个院子(,即内院和外院;外院即外邦人拜神祷告的地方。而今大祭司竟剥夺了外邦人的敬拜,而变为取利作买卖的地方,是圣地俗用了。主为着万国人的利益,就赶出了作买卖的人。

【犹太节期】(一)安息日:安息日为休息敬拜的圣日,每七日来复一次,即每周中的末日(礼拜六)。在这一天中,犹太人都被严禁工作,违者须受重罚。

(二)逾越节:这是各种节期中最古的,在四月一日左右举行,是记念犹太人从埃及的捆绑之下得蒙释放,脱离为奴之地;更是追念天使越过了犹太人的住宅而去击杀埃及人的长子。这个节期共计七日,恰在两个安息日之间,为犹太人旧日最主要的一个节期。各地的犹太人,凡是有力量的,都上到圣城来守节。

(三)五旬节:五旬节就是五十天的节,由开镰收割、献一捆初熟的庄稼安息日的次日(即七日的第一日)算起,到七个安息日(所以又称七七节,的次日(又是七日的第一日,共五十天),这天称为收割节,献初熟的土产(不只一捆)。─牛述光《新约全书释义》

初熟果子的筵席,是在逾越节之后五十天举行。那大约是在五月下旬,这是五谷收成的时候。其中一个礼仪是用新面粉造成两个大饼,举行摇祭。这个节期又是记念摩西律法的颁布。

(四)赎罪日:犹太历七月初十日,大约在九月底,乃犹太人一年当中最严肃的一个日子,全国宣告禁食,因为这一天,大祭司要带着血进到圣殿的至圣所,为百姓的罪赎罪。

(五)住棚节:每年从七月十五日起(,住树枝搭的棚共七天,记念他们在旷野住帐棚的情形。有两个火柱,以表示云柱和火柱曾引导他们。又有利未人用金碗由西罗亚池子取水来,由大祭司把水倒在坛上,这是记念旷野盘石流水的事。倒水的时候,他们都彼此唱:“欢然从救恩的泉源取水”,也述说在旷野盘石流水的故事,同时大家又祈祷,求神赐以及时之雨。

在赎罪日五天之后举行,是为每年所蒙受的福气谢恩;也是记念以色列人在摩西领导之下,在旷野中漂流四十年的事情。守这节期的方法很有趣味,所有的犹太人都聚集在耶路撒冷,把帐棚扎在山旁、路畔,或是房屋的庭院中,甚至在圣殿院内,他们都在这些帐棚中欢居七日。这节期中有两个特别仪式,即祭司拿着金壶同许多百姓,往西罗亚池子里去打水,然后将水与一壶酒,分别倒在两个有孔的银碗中,漏下祭坛上(。以及在圣殿的妇女院中,竖立四架大金灯台,燃亮四盏大灯,然后绕灯跳舞欢唱。这是最欢乐、奉献最多的节期。

--B1-教会产生以前的犹太历史和宗教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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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会产生以前的罗马历史和政治背景

【罗马帝国的崛起】罗马是因它在意大利的首都而得名。这罗马城是罗马国的发源地。罗马国建于主前七百五十三年。起初仅是一些小村落联合组成,由一个君王统治。主前二世纪中经过一段长时期的战争、斗争合拼后,罗马已成了意大利半岛的霸主。此后两百年,罗马与迦太基(位于今日北非突尼西亚境内)的地中海争霸战中获胜,迦太基被攻陷征服,罗马的领土便伸展至西班牙及北非一带了。迦太基原是腓尼基(Phoenicia)的殖民地,后独立成为一强大的王国,至终战败变成罗马的属地。主前一世纪,马其顿、小亚细亚以及叙利亚也被罗马大军征服拼吞,被改为罗马的省份。主前六十三年,犹大国为罗马大将庞培所征服;犹太人从此在罗马铁蹄下茍安度日。

【罗马帝国的版图】当时罗马帝国的版图,包括全部地中海世界,南自撒哈拉沙漠,西抵大西洋,东界幼发拉底河,北迄多瑙与莱茵二河。

罗马的疆界有极清楚的划分,可保卫帝国免受北方野蛮民族的骚扰。这疆界保持了四个世纪之久。而地中海也不像现在这样触及许多国家的海岸,它只不过是一个连接环绕帝国各省的广大内陆水道。数百个种族在罗马的国境内生存着,比罗马的历史还要悠久的民族,也都在其控制之下。

【罗马帝国的政制】罗马所有的领土,一直到主前二十七年,都是以相同的共和政体的形式来管辖。在这个政体中,国会(元老院)握有极大的权力,此外没有任何势力可以控制政府。

主前五十余年,罗马帝国内部发生倾轧、彼此排挤、权力斗争的事件,终至发展而成为庞贝与该撒犹流两人间争夺王位的殊死斗争。主前四十八年,两虎将干戈相见,该撒打败庞贝,遂掌握了军事、行政和司法大权,至主前四十五年被推举为终身的独裁官,即成为罗马帝国的无上主人翁了。事实上,该撒乃是罗马帝国的始皇帝。这时罗马的共和政体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该撒犹流死后,该撒亚古士督废除了共和政体而实施帝制,他的统治期间从主前二十七年到主后十四年。他就是路加福音书第二章第一节中所记载的该撒:“当那些日子,该撒亚古士督有旨意下来,叫天下人民都报名上册。”

罗马政府以皇帝和元老院为它两个主要权力来源;元老院由几百个著名有财、有势的领袖所组成,原是一个节制皇帝权力的机构,不过皇帝却不止有权去否决元老院的议决案,也有权去免除一个元老的职务,可见皇帝有至高无上的权威。

【罗马帝国统治属地的方法】罗马帝国分作许多省,每一个被征服的国家都要成为罗马的一省。大概每省都包含那些种族相同、文化相合的人民,或者用别的方法将他们集中起来,依照行政的目标统治。每省指派总督(或称巡抚);也有一少部份为罗马帝国所允许给予特别通融,由该地的君王治理,但仍隶属于罗马的中央政府。故此后来希律可以称王,治理犹太国,而以罗马为宗主国,并且依条例的规定,每年贡输税饷。

罗马的中央政府并不干涉地方的事务,城市财政乃是由他们自己的行政长官治理,他们有自己的法庭,甚至铸造自己的钱币,而不受总督的干涉。犹太人旧有的“公会”,仍有执行摩西律法的权限,大祭司在监督之下,亦得实行其职权。若无政治反动嫌疑,宗教信仰满有自由,人民可以自由在哲学或宗教的教派中选择自己所皈从、所喜爱的,只须这与法律以及公共所承认的伦理教义不相抵触(如古代不列巅的督伊德教徒以人作祭品的风俗,即被禁止)。人民也可以自由宣传所喜欢的任何教理,故此,新约时代保罗四出传道,有几次受到暴徒煽动、攻击时,反能得到当地官厅的保护,这正是罗马政府这种自由政策的反映。

【巴勒斯坦分封的王】在罗马帝国统治下,曾先后让以土买人(即以东人)希律的家族作巴勒斯坦各地分封的王,兹简略叙述如下:首即大希律王,他在位三十七年,为了讨好犹太人,动工修建圣殿,一共花了四十六年(,直到他死后约叁一十年,才全部竣工。他在位的末年,耶稣基督降生于犹太地的伯利恒。他因怕“那生下来作犹太人之王”的夺取他的王位,就下令杀尽伯利恒两岁以里的男孩(。大希律死后,其国土由他三个儿子分领:(一)亚基老统管犹太地、撒玛利亚和以东地;(二)希律安提帕作加利利和比利亚(Perea)的王;(三)希律腓力作约但河东北部的王。那杀害施洗约翰、被主耶稣称为狐狸、曾审判过主耶稣的希律乃是希律安提帕。后来大希律之孙亚基帕第一取得上述三王的领地,又统管巴勒斯坦全地。那杀害使徒雅各、监禁使徒彼得、最后被虫咬死的希律(参徒十二全章),就是亚基帕第一。亚基帕第一的儿子也叫亚基帕(亚基帕第二),是希律王朝最后的一个君王,他就是使徒保罗作见证说:“亚基帕王阿,我故此没有违背那从天上来的异象”的那一位王。

【犹太地历任罗马巡抚】新约圣经所提到的罗马巡抚如下:(一)本丢彼拉多(Pontius Pilate,主后26~36年):希律亚基老王在主后六年被废,罗马皇帝便差派巡抚治理犹太地。本丢彼拉多乃是第五个巡抚,在他的任内,耶稣基督受他审问而被定死刑(,以致遗臭万年。主后三十六年,他被革职查办,解到罗马御前受审,国王将他定罪,流放高卢,最后自尽身亡。(二)腓力斯(Felix,主后52~60年):主后四十一至四十四年间,犹太的治权一度又转到希律亚基帕第一手中。希律亚基帕第一死后,犹太全地又重新划归罗马巡抚所管辖。腓力斯娶了亚基帕第一的女儿土西拉(Drusilla)为妻,他在任内,曾故意搁延审判使徒保罗达两年之久,目的是指望保罗行贿以恢复他的自由(。(三)波求腓斯都(Porcius Festus,主后60~62年):他上任后接办保罗的案件,他虽充分知道保罗无罪,但为讨犹太人喜欢,想要在耶路撒冷审断,保罗为了保命,只得上告于皇帝该撒。

【公会为何把主耶稣交给彼拉多审问】主耶稣第一次受审时,是夜间在大祭司面前受审(,这在律法上并无地位,所以必须在白日由公会来判决。公会可以定罪,但无权执刑,故此案必须带到彼拉多面前,因为他代表罗马,指挥军队及执行死刑(军人执行)。当时罗马政府的高级代表亦要参加公审。

【钉十字架的刑罚】钉十字架是当时罗马人执行死刑的一种方式,用熟铁大钉,穿过手腕和踝骨,将受刑人钉在十字架上。如果受刑人的生命拖延太久,兵丁就打断他的腿以加速其死亡。只有奴隶、最下贱的罪犯和非罗马公民的犯人,才被处此刑。

【罗马帝国对基督教的影响】罗马帝国异于以前的亚述、巴比伦、波斯和希腊帝国,它是一个整全的国家。它吸收了不同(甚至不和)的文化,使不同种族的人都成为罗马人。罗马帝国借着政府统一的体制、军队的训练(很多其它民族的人也加入罗马军队)和罗马文化的潜移默化,使高卢人、西班牙人、德意志人、叙利亚人、希腊人和很多其它种族都罗马化。直至今天,罗马法律、罗马文学、拉丁与希腊的宫廷语言,仍然影响着地中海沿岸的国家。

罗马帝国于五百年之中(主前31年至主后476年),将当时的一切文明国家与自己联合起来,这是这帝国的一个无比的特点。希腊人所征服之文化的世界,在罗马的保护之下,业已发展到了最高峰。罗马帝国以前的世界各国,在生活与工作上始终是彼此分离的。罗马将它们联合起来,成为一个庞大的人类大集团,使之同有一位皇帝,一个政府,一个军事机关,一个法律和习惯的系统,一种公共的语言,一种通用的钱币,一种集中的邮政和运输制度,一种通用的字母,和一种文化。这些都被神利用来促进祂在地上的国─教会。

耶稣降生时罗马统治世界的事实,对基督教的影响,既不是全然好的,也不是全然坏的。中央集权而坚强的罗马政府,给百姓以相当的保护与升平。任何一种暴动,都不容许在国内发生,以严防奸徒藉作谋反的掩护。这就使传教士们能在地中海世界中,来往自如,少遇磨擦。像保罗那样的一切罗马公民,都得到地方政府官的保护,不受残害。罗马水陆交通路线,密如蛛网,危险大减,行旅称便。二百年后,罗马语文又被采用为发表宗教之主要媒介。在另一方面,罗马的普世政府,在第一世纪末叶前,反成为基督教的大敌。当基督徒不肯跪拜罗马皇帝时,严厉的迫害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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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会产生以前的希腊历史和文化背景

【主降生前之希腊简史】希腊历史的开端蒙了一层神话的纱幕,有人认为希腊历史约于主前十二世纪开始,与圣经中的士师时代同时。此后约在主前第十世纪发生特罗亚战争(Trojan Wars),荷马(Homer)就是这时代的人,约与大卫、所罗门同时。希腊的正式历史通常认为应自第一个“奥林匹亚得”(The first Olympiad)开始计算(奥林匹亚得是以四年为一周的希腊古代计时法)。希腊各城邦先后成立于主前776~500年之间。希腊与波斯的战争是主前500~331年之间,著名的战役有:马拉松(Marathon)战役(主前490年),撒摩丕利(Thermopylae)与撒拉密斯(Salamis)战役(主前480年)。此后,即是庇力克斯(Pericles,主前465~429年)及苏格拉底(Socrates,主前469~399年)的黄金时代,约与以斯拉及尼希米同时。

亚历山大大帝二十岁时(Alexander the Great,主前336年),成为希腊军队的统帅,如流星一般向东扑入埃及、亚述、巴比伦、波斯各国。主前331年,全世界服在他的脚前。当主前332年进攻巴勒斯坦时,他以宽大态度对待犹太人,放过了耶路撒冷,准许犹太人自由居于亚历山大城,享免税权。他在所征服的各地,建立了许多希腊式的城市,把希腊文化与文字传开。在位不久即死(主前323年)。

亚历山大大帝死后,他手下的四个将军将其帝国分裂为四,叙利亚归与西流古尼卡特(Seleucus Nicator),埃及归与多利买(Ptolemy)。巴勒斯坦位于叙利亚与埃及之间,先归与叙利亚,不久之后归与埃及(主前301年),约壹百年之久(至主前198年)。

【希腊人对当时世界的影响】亚历山大大帝不但是一位常胜将军,而且是一位希腊文化的使者;他不断的向外扩张势力,也把希腊文化传播到凡他到过的地方。这些文化和当地的文化结合,起了很大的变化,造成了以希腊文化为主的混合文化,史家称之为“希腊化文化”(Hellenism;Hellen=Gree祂)。

希腊人能够产生影响力,并不是倚靠政治势力,而是因为希腊思想的渗透力和希腊文化的诱惑力。希腊人征服了近东,从爱琴海至恒河的国家都在其影响之列;虽然这个马其顿帝国在其缔造者死后不久亦相继分裂,但曾在受它统治的人民心中,却留下不易磨灭的影响。

希腊文精确美丽,在当时的世界所占崇高的地位,更叫他们引以自豪。在商业、政治、外交、文学、哲学各方面都采用希腊文,甚至住在亚历山大城的犹太人用希腊文译摩西的律法,也就在亚历山大城,犹太人把全部旧约由希伯来文翻成希腊文,这就是著名的“七十士译本”(Septuagint)。

教会最早期的成员虽然是犹太人,但都深受希腊文化的熏陶。耶稣的十二个使徒中,有十一个居住在加利利海附近,那里与低加波利(Decapolis)的希腊城市非常接近。他们时常与从西部来的外邦移民接触,对他们的语言和习俗十分熟悉。

【希腊思想简介】希腊人富于想象力,古希腊神话中的诸神,乃是希腊人自己随意造作的。他们的神就是将自然界的势力拟为人身并奉之为神。这些神,也和人一样,有男性和女性,不过他们的能力、恶行和美德却比人所有的大得多。

希腊人出了一班表率群伦的哲学家如:苏格拉底(Socrates)、柏拉图(Plato)、亚里士多德(Aristotle)等人。苏格拉底曾被称为“古代的施洗约翰”。柏拉图的高尚的、属灵的哲学曾被比作一座桥;曾有许多人由异教经过这桥而达到神的国。亚里士多德曾被称为世界空前未有的创立系统者。在主后一千四百年之之内,除了圣经以外,没有一本书像他所著的《思考法》(Organon)那样大大的影响了当时的文化世界。

在耶稣降生之前,希腊人产生了两派的哲学(参阅:一谓“斯多亚派”(StoicSchool),一谓“伊彼古罗派”(Epicurean School);前者主张人生目的在于心志坚定,克制情欲,勉励行善,苦乐同样看待;后者主张人生最美的生活就是身心与灵肉都快乐,不过要得其中庸。这两派哲学在当时影响力很大。

到使徒时代,以彼古罗派沦为“享乐主义”,斯多亚派则变为“禁欲主义”,狂妄自大。

【希腊文化简介】希腊文化的发展是以都市为主,所以希腊文明根本是一种城市的产物。希腊人的城市建筑得很有计划,不但整齐美观,更有艺术的风格,每一个城市都有集会场所,如戏院、体育馆、运动场、会议所、图书馆、俱乐部等等。城市中的百姓选举自己的官长,讨论公共的事情,人民都有自由权利参加政事,在政府中担任要职,并从事各种城市生活的活动,这是“民主政体”的雏形。因在希腊人看来,生命是美好的,人生必须有美满的生活与享受,快乐的人生是以健康为基础,故有上列种种之设备以满足人民的需要。

希腊人的人生更是完全浸润在艺术的气氛里,文学在他们的生活中占有极显著的地位。诗歌、音乐、舞蹈、节期的联欢、精美的雕刻、宫庙、院宇的装饰、演戏的剧场、城市建筑物的壮丽,在在都表现出他们在这方面特出的天才;礼仪风俗也与东方不同,艳丽的服装、时髦的打扮,在当时的东方人看来,都是非常新奇古怪,可谓古代的“新潮”。

【希腊文化对基督教的影响】希腊文化对基督教运动的贡献,可分三点总括起来:第一,希腊哲学的无神论与怀疑论,使到外邦世界中的许多人,从崇拜假神的迷信里出来,加深了他们对真神的渴慕。在另一方面,良好的希腊哲学,是重视人的精神价值,提高了属灵与道德真理之地位的,因而使到世界对基督之来临,具有准备。第二,希腊语文,是当日整个地中海世界的通用语文。当日的传教士,不必费时先去学晓一种新语言,便可立刻开始工作。此外,希腊语文的本身,奇妙而完备,能把基督教伟大的启示真理,表现得清楚正确。新约圣经大部份是用希腊文写的。第三,希腊人对于真理的爱好、高瞻远瞩的眼光和勇于进取的创始才等精神,对于基督教运动,也有贡献。

但是另一方面,希腊人对观念与物质、良善与邪恶、灵魂与肉体的看法,对早期教会的头四个世纪的历史,也有反面的影响。“诺斯底主义”(Gnosticism)和“亚流主义”(Arianism)这两个异端,深深地威胁着福音的真理,它们都是受希腊哲学思想的影响。

今日所谓西方文明,皆含有希腊文化的底子或以之为依据,演变成为个人主义、世俗主义、物质主义,甚或自由派的神学思想。

【希罗文化】希腊文化与较后的罗马文化连合称为“希罗文化”。

基督教在希腊和罗马双重影响下诞生。马其顿帝国留下了不能磨灭的知识成就,而罗马帝国以政治和军事成就巩固世界。这两种力量交错地影响人的命运,自然也影响教会的模式。

虽然罗马法院的法定语言是拉丁文,普遍的文化语言却是希腊文。这语言的特点是精细而严谨,非其它语言可比拟。用以记录耶稣的故事和教会消息的文字便是希腊文了。罗马有极好的公路系统,再加上发展蓬勃的航运事业,协助了政府的工作、私人企业,亦帮助散播福音。教育、文学、艺术、哲学和希腊科学都很盛行,造成了有利的环境,使新思潮和宗教能易于灌输给人。正当早期基督徒受尽艰难和不利因素影响,福音却因着先进的文化和统一的政府而传递迅速。

可是希罗伦理道德的核心,却还存着颓废的异教主义。在圆形斗技剧场人兽相搏,以提供娱乐。斗士也分为格斗者、侏儒、妇女。罗马社会仍然容许奴隶制度存在。政府内买卖官位十分普遍,官员贿赂贪污情况日益增多。罗马帝国的黄金时代至主后100年就结束,其外表的光华始终隐藏不了全国内部道德腐败和个人悲惨的情况。

【希腊人求见主耶稣】根据约翰福音的记载,有几个希腊人来到耶路撒冷参加逾越节的庆典,他们说:“我们愿意见耶稣”。这表现了希腊人好奇的特性。在这个记载中,并没有表明他们是接受了以色列宗教的外邦人,抑或只是外来的访客,但无论怎样,他们表明了地道希腊人思想。

【十字架罪状板上的文字】当主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时,彼拉多用牌子写了一个名号,安在十字架上。这牌子是用希伯来、罗马、希腊三样文字写的(。希伯来文代表犹太的宗教势力,罗马文代表罗马的政治势力,希腊文代表希腊的文化势力;这三种不同的势力联合起来反对主耶稣。

--B3-教会产生以前的希腊历史和文化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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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期教会(一)──教会的根源和产生

(主前4年 ~ 主后30年)

【教会是如何成功的】说到教会,必须从永远说起。我们的神,在已过的永远里就有了一盘计划,而这计划乃是为着将来的永远。这计划,圣经特别称它为“永远的计划”。神这永远计划的中心,乃是教会。教会不是偶然存在的,不是我们的神在人堕落后临时的发明。教会乃是神在永远里所计划的。今天的基督徒虽有“教会”这个名词,但却少有教会这个观念。他们把教会看作平常,几乎与外邦人的看法差不多。他们认为教会不外乎是一班基督徒聚在一起的团体或组织,甚至认为教会不过是一座礼拜堂的建筑物。但是照神看来,教会并不是那么轻的事,教会是非常重大的东西。

虽然从无始的永远开始就有了教会,但自那时起,她却是一直隐藏在神自己里面的一个奥秘,一直到新约时代,才由主自己在马太十六章首先把教会启示出来(。主这个启示包括教会的四方面:

(一)教会的产生:教会是建立在人对主耶稣的认识上;当人承认祂是基督,是神的儿子时,教会就因而产生了。

(二)教会的存在:基督“这盘石”是教会存在的根基;教会的存在,不是靠人为的办法、组织等的维持,而是完全系于圣徒连于基督,持定基督。

(三)教会的建造:基督是教会的建造者,因为教会是属于祂的,教会是在祂的手中,祂亲身来负责教会一切的责任。

(四)教会的功用:建造的教会是为着对付神的仇敌的;教会在神面前的头一个功用就是对付魔鬼的权势。

教会的产生,是借着基督四步的工作来完成的:第一步,神来做人,神自己来与受造物联合成为神人,经过三十三年半,祂为我们活出完美的人生。第二步,祂借着十字架的死,就是包罗万有的死,将万有结束。第三步,祂复活释放生命,重生信徒,产生新造。最后第四步,祂升上高天,浇灌下能力的圣灵,使个别重生的信徒,合成一个身体,就是祂的教会。

教会的实现,乃是圣灵将基督所成功的一切工作,运行、实施而完成的。若没有圣灵的运行,仍没有教会的实现。圣灵乃是教会的根源。所以主在复活后,向祂的门徒显现,向他们吹一口气说:“你们受圣灵”(,使他们里面有了生命之灵的内住;然后又在五旬节那一天,圣灵如大风,如火焰,降在信徒上面,使他们得着圣灵的能力。当门徒里外满了圣灵的时候,就是教会出现的时候。

【教会的历史背景】旧约圣经、有关弥赛亚的应许、基督生平及使徒行传,都是教会历史的最佳导论。

起初神的启示是给全人类的。但在旧约时代,神只向第一位希伯来人亚伯拉罕,启示祂所应许的救赎;神对这位信心之父说:“万国都必因你得福...”。当新约教会诞生时,这个应许便得到应验,因为救赎的福音借着教会被传到了外邦各族。现在,正如起初一样,全人类都可以有份于这个真信仰的福祉。

希伯来人是旧约真理的领受者,神又在末世差遣祂的儿子耶稣基督,向他们晓谕祂自己(,他们拒绝基督,不接受祂是旧约所应许的弥赛亚,因此神将福音转而传给外邦人。

由于这个历史背景,基督教和犹太教就有了密切的关系。耶稣基督是神在旧约所应许的弥赛亚君王,祂的降临是神应许的实现。马太特别警觉于新、旧约的关联,因此他在写马太福音时,常在记录耶稣的事迹之后附上一句:“这是要应验先知的话...”(等)。

【教会的本质】耶稣基督借着传道、受死与复活,将旧约的“国族会众”扩大,而成新约的“普世教会”。祂清楚地说明了这个教会属灵的本质。祂并未让教会成为一个机构,却强调建造教会当依循的法则;祂并未指示门徒教会表面的架构当如何,却差遣他们出去,奉祂的名传扬因信得救的福音;甚至当祂警告门徒将会遭到逼迫时,也不是指罗马皇帝,却说是“地狱的门”。

在即将离世之际,祂应许赐下圣灵,这圣灵将带领祂的门徒进入真理。并且圣灵降临也是祂的门徒将福音从耶路撒冷传到地极的记号。耶稣的一切教导可以证明一个事实:这个新约的教会乃是一个属灵的团体,是由圣灵建造,也是由圣灵亲自引导的。

【教会的显明和见证】旧约圣经记载以色列民族的形成和她的历史,而在基督显明之前,神就是借着以色列民族向世人启示祂自己。新约圣经是把基督的教会显明出来:教会是一切因信神的儿子得了重生、有份于圣灵和永生的人所组成的(

这个身体──基督的全教会──是肉眼所看不见的,也不可能仅在某一个指定的地点活动,因为其中许多肢体早已离世与基督同在,其余的却散居在世界各地。既是如此,神就命定这个身体要借着在不同的地方与不同的时代的神的众教会显明出来,并要作见证。神的众教会,每一个都是由跟随主耶稣基督的人,各在自己居住的地方奉主的名聚会而组成的,主在这些聚会中应许与信徒同在,并用各种方式通过肢体显明圣灵的工作(

神的众教会,每一个都直接联于主,服从祂的权柄,直接向祂负责(参启二、三章)。从来没有提到一个教会可以控制另一个教会的说法,也没有说及任何教会应有组织的联合而存在。而是众教会只靠个别信徒彼此亲密的交通来联结(

教会主要的任务是向普天下传福音,就是救恩的大喜信息。这是主在升天之前的命令,还应许赐下圣灵作传福音的能力(

【教会开始的日期】新约的教会首先出现在历史中,是在以色列的土地上──巴勒斯坦。要确定教会开始的日期是很难的。如果我们说,教会是从五旬节开始的,那么我们就忽略了耶稣的生平和事奉。如果我们说,教会是从耶稣开始的,那么我们必须记住,耶稣的事奉是从犹太教的生活中成长的事实。所以,最好的说法是,教会是从主耶稣的生活和工作中兴起的,而且在五旬节时,成为对祂所作的普世性的见证。

【耶稣基督的降生】如众所周知,所谓“公元前”或“公元后”的年代,是用耶稣基督诞生的那一年来划分的。遗憾的是,狄奥尼修(Dionysius Exiguus)在第六世纪推算耶稣生年时所犯的错误,造成了公元第一年不就是主后第一年的怪现象。

马太福音第二章记载着因耶稣诞生而来朝拜祂的东方博士,曾经见过大希律(Herod the Great),可见耶稣诞生时,他还在位。这希律王在罗马市建城第750年(A.U.C.750)的犹太人逾越节或前几天逝世,也就是说他死于公元前四年四月四日或前几天。耶稣的诞生到大希律的死亡,不可能短于两、三个月,所以耶稣大概生于公元前四年的元月之前,甚至可能再早两年提到大希律照东方博士所透露的时日推算,下令杀光伯利恒一带两岁以下的男婴)。换句话说,主后一年就是公元前四年,或是公元前四年到六年之间的一年。

【耶稣基督工作的七个阶段】耶稣基督降生于公元前四年。这是说,祂在公元二十七年开始出来传道,在公元三十年被钉十字架。祂一生的事奉,为便利起见,可以分作如下的七个阶段:

(一)初期在犹太的事奉,包括初选门徒和第一次洁净圣殿,这是约翰福音所特予叙述的。

(二)在加利利的广大事奉,是基督工作的主要时期,约有一年半之久。在这期间,祂见弃于拿撒勒,搬去迦百农,拣选十二个使徒,发表山上宝训,并巡游加利利三次。

(三)祂屡次从群众的挤迫中退出,找机会去教训门徒,使他们在该撒利亚腓立比对祂有那伟大的承认,并参加祂那登山显像的经验。

(四)祂后期在犹太的事奉,约有三个月之久,是路加与约翰所叙述的,以耶稣和门徒在耶路撒冷守住棚节和修殿节的事迹为中心。

(五)在比利亚的短期事奉,四福音都有记载,多涉及祂最后所行的神迹,所讲的比喻和祂要复活的预言。

(六)祂在耶路撒冷最后的一周,在约翰福音书中有详细的叙述,由祂胜利的入城开始,讲到祂被钉十字架。

(七)祂复活后及升天前四十天的事奉,是福音所记基督生平的结束。

【耶稣基督的教训】耶稣的教训,在方法与内容两方面,都非同凡响。祂借着比喻、反问、讨论、辩论等方法,阐扬真理。神的位格与旨意,都在祂的生平和教训中,启示出来了。基督徒生活的主题是爱。因为神爱人,基督就为着人的罪,死在十字架上。人若全心信赖基督,必能从上头重生过来而有永生的保证。十字架的克敌大能与神国的最后胜利,是基督教训的中心。祂所建立的教会,有广义的教会和狭义的教会两种:前者是指历世历代、各国各族各民各方,包括过去与未来,所有蒙祂救赎、属神之人的总合;后者则指在同一段时间内存活在地上、聚集于某一地方的信徒的总合,它是一个地方性的属灵自治团体,只要有两三个人祷告,便可得着祂的同在与能力。

基督定意要建造教会,这可以从祂所遗留下来关于教会的几个基本要素上清清楚楚的看出来:

(一)神之道的传讲,基督自己就是这道。

(二)浸礼和主的晚餐。基督亲自设立了这两个圣礼,而且只设立了这两个圣礼。

(三)蒙了特别选召,并受了特别训练的教会领袖,或使徒。

(四)圣灵的特别引导。

(五)实行必要之教会管理法的权柄(

【教会的肇端】新约告诉我们,主耶稣开始做传道工作之后,不久便召了十二个人做祂的门徒,为的是:一面要他们和祂同在,一面要他们去传扬“天国近了”和救赎的好信息。以后祂也差遣别的门徒去做同样的工作。这些门徒组成一个小团体,其核心是主耶稣。虽然他们还不是教会,不过基督预言祂将来要设立祂的教会在他们中间,他们的信仰要做教会的根基。他们在耶稣被钉十字架之后,失落信仰而散处四方,几使人疑惑主言不能应验。祇是第三日有一个世界绝大的转变,基督从死人里复活,叫门徒的信心勃然复兴,并且这经验联络他们为一体,确实相信祂是神的儿子,世人的救主。

主基督和他们离别而升天之先,嘱咐他们往普天下去,叫万民做祂的门徒,给他们施浸,并且教训他们遵守祂所教的。祂也应许他们要常和他们同在,这就是说他们要扩张教会到地极。门徒静心等待,到五旬节的时候,就有圣灵临到他们身上,给他们能力,做主所吩咐他们的事。他们就宣扬福音,叫许多人信而受浸,此乃教会在人世中的起源。不过还有些时候门徒还不十分明白主要他们传福音给“各种”民族,但圣灵引导他们一步一步往前行。先传福音给犹太教的人,后来给撒玛利亚人,再后给外邦人。在各处主与他们同在,设立教会,成为一个志同道合的大团体。他们都信一位救主,他们的心与祂联合。他们也说教会是祂的身体,在这身体里,每一个信徒有他特别的用处。

【划时代的日子──五旬节】在耶稣复活后第一个五旬节,有一百二十个门徒齐集一起祷告,等候神的应许。五旬节是从逾越节第一日算起计至第五十日。这是个由农作收成有关的日子转为有历史纪念价值的日子,特别是西乃山立约的事迹。(教会看重这日子,就好像逾越节的表征所代表的重要性一样。基督徒视逾越节乃是为纪念以色列人得释放出埃及,而主餐则纪念神羔羊的血除罪之功,这就取代了逾越节。现在,五旬节圣灵降临,亦代表圣灵所立的约,取替了律法之约。正如犹太人从律法书获得动力和方向,教会亦因着圣灵的同在而获取力量。)

在早上九时的祈祷会内,一群门徒忽然经验到一种不寻常的魂游象外的现象,而他们知道这是圣灵浇灌的过程,应许应验了。他们经历这事时,听见有风的响声、看见舌头如火焰,并获得了说方言的能力。整个城市都因这现象而哄动。有很多人围观,听他们讲述耶稣基督的福音。虽然群众来自不同的地方、说不同的言语,但都能充分掌握信息的内容。

彼得成为主要的发言人。他站起来,说了基督教第一篇完整的讲章,说来非常有说服力,实时有三千人归信主,最终结果便是把基督教推上轨道。早期教会相信他们的信心一定会有神的同在,即圣灵的能力充满他们。早期的基督教在圣灵迫使和引领下兴盛。

五旬节的经验,就初期基督徒而言,这就是复活的主,胜利地与他们开始发生关系,这种信仰支配了使徒教会的大部份思想。当时教会相信,假如耶稣的门徒借着信仰、悔改和洗礼,承认那复活升天的基督,基督亦必将圣灵赐给他,藉以承认他为祂的门徒。所以五旬节实在是主的日子;虽说耶稣在世的时候,教会即已开始成立,五旬节不能算为教会的生日,但就福音的宣扬而言,就门徒感觉基督同在的信念而言,就信徒增加的人数而言,五旬节真是(另一时代的起头)划时代之日。

--B4-初期教会(一)──教会的根源和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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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期教会(二)──使徒时代的教会

(主后30年~主后100年)

【使徒时代教会的三个阶段】(一)在本地作见证时期(主后30~45年):使徒行传的首十二章,叙述基督受死与复活后那十五年中的基督教运动史。圣灵是照基督的应许赐下来了,叫门徒在具有敌意的世界里,有作见证的能力,又在彼此的相交中,有基督的同在,更在发动重要的运动上,有基督的领导。在五旬节时,由世界各处来的人都得救了,也都无疑地各自回本地去建立基督教会了。迫害、缺乏和内部的纷争,都成了他们前进的踏脚石(参见使徒行传三至六章)。

在教会史上,司提反的殉道是一个转折点:第一,这是迫害的开始,把基督徒从耶路撒冷赶出去,叫他们四散在犹太和撒玛利亚广作见证;第二,这事叫残害教会的扫罗,深受感动,从而悔改归信基督。教会在本地所作的见证,借着彼得对一个外邦人讲道(他因此便要向耶路撒冷教会提出解释),安提阿外邦教会之建立,和西庇太儿子雅各之殉道,而得着扩展。扫罗之归信救主,他工作的准备,和他在安提阿的服务,造成了基督教第二个发展史的背景。

(二)传道范围扩大时期(主后45~68年):在圣灵的领导下,保罗和巴拿巴所发动的传道旅程,开始了为主作见证的一个新方向。在主后45~58年间,当保罗在耶路撒冷圣殿被拿时,他是当时至少三次伟大传道旅程中的主角。在这十三年间,他写了两封信给帖撒罗尼迦教会,两封给哥林多人,一封给加拉太人,一封给罗马人。在他于主后61年在罗马被囚后,他写了腓利门书一、歌罗西书、以弗所书、腓立比书。他得释放出来,也许有四、五年之久,但他在这个时期内的旅程,无人知晓。提摩太前书和提多书,是在这个时期写好的。有人传说,他也许旅行过西部,远至西班牙。在主后67年左右,他再被囚。提摩太后书,是他在尼罗手下遭害前不久写的。

其它的使徒也有广泛的传道活动,这个传说未必不可靠,可是,这样的记载过于荒芜,迹近渺茫,也就没有多大价值了。保罗的传道活动,倒是第一世纪基督教所有重要中心兴起的原因,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罗马帝国各大城市中的教会,都是他一手所建立的。

保罗与西拉在第一次与第二次传道旅程间,参加过主后50年左右所举行的耶路撒冷会议。会议的主席是雅各,讨论到一个人若要成为基督徒,是否要首先成为一个犹太人的问题。到彼得等人先后发表了意见后,雅各就作结论说,任何一个外邦人都可以因信得救,不必经过入犹太教的手续。

这个时期,以保罗于主后68年在罗马受死的事作结束。在这期间,新约圣经中的其它九卷也写成了。这就是雅各书、马可福音、马太福音、路加福音、使徒行传、彼得前书、犹大书一、彼得后书、希伯来书。这也许就是成书的次序。

(三)向西扩展时期(主后68~100年):保罗死后,基督教势力的中心,便移到地中海的西部去了。这个时期的材料虽然不多,那些充实这个西进传说的理由,却不难找到。约在主后66年,犹太战争在巴勒斯坦爆发,结果,耶路撒冷在主后70年完全被毁于罗马大将提多之手。这一次的惨剧,造成了希律所建圣殿和犹太人献祭的末日;同时,耶路撒冷教会瓦解,信徒四散。在这个时候,基督教要向那一个方向走呢?据传说,使徒约翰是在耶路撒冷被灭前后往以弗所去的。这一说,极有可能,因为,最合理的走动,是朝向使徒保罗所建立的这些在西方的各大教会中心去。在日后的文献中,处处都有基督徒往地中海西部各地去的暗示。基督教流行在不列颠的传说,早就有了;这也许是由于监视保罗的一个禁卒,因保罗而悔改归主,不久调去不列颠,便在那里为主作见证,组织教会。也许,同样的情形,很可能把福音传到中欧、北非和罗马帝国的其它边地。

保守派的学者认为使徒约翰在这个时期写了五卷书,可见,这些含有警告既不许人曲解基督教又不许人对基督的神性和人性有任何倚轻倚重的书,是“雷子”写的。那些鼓吹异端的人究竟是谁,无法稽考,不过,鉴于第二世纪这些邪说之蔚兴,他们之存在,倒是满有意义的。显然地,在罗马皇帝多米田(Domitian)厉行迫害期间,约翰是由以弗所放逐到拔摩岛(主后81~96年)。启示录一书,含有反抗罗马帝国强制基督徒跪拜罗马皇帝的意味,是在使徒时代末叶写成的。

【使徒时代教会的代表人物】(一)使徒彼得:四福音书和行传说彼得是十二使徒的头目,教会的领袖,他曾遭许多逼迫,受许多凌辱。行传十五章又说,彼得对于异邦信徒讲论,不一定要拘守摩西的律法。论到后来的历史,我们晓得他在分散的犹太人中间布道。他的妻子也随从他(。他寄居在外邦的时候,有马可随着他(。这些事都斑斑可考。此外,还有旁经说,彼得到了罗马城。又有一个故事说,他被囚在罗马城的时候,非常害怕;于是寅夜逃出来,在路上遇着了耶稣,说道:“主阿,你往那里去?”主答道:“我往罗马城去,愿第二次被钉在十字架上。”彼得听了这话,仍旧回到监牢。又有“古传”说,他将要被钉的时候,请求要钉他的人,将他倒钉。因为他说,他不配和主一样的钉在十字架上。彼得被杀,大概和保罗同时。

(二)使徒保罗:福音怎样从耶路撒冷传到叙利亚、小亚细亚及希腊各地,末后又传到罗马,这些事使徒行传写得很清楚。但另外有许多无名的门徒们,也负起传福音到别处如东方等地方的责任。当时热心信主的保罗,乃布道魁首。他藉神的启示说明:人若悔改笃信主,就能成为神的儿女,不必要先作犹太人,守摩西律法,才可以得救。这样,基督教完全脱离犹太教的关系,发展其普世宗教的性质。按行传末尾所说,保罗被囚在罗马城两年之久,等皇帝的审问。他被囚的原故是因为受了犹太人的控告(。这事的结局,行传没有详细的述说;但他被囚的时候,很盼望政府的释放(;门22)。幸而罗马人不以犹太人告的为然,于是就释放保罗。大概他以后到了西班牙和小亚细亚,作布道的工作。未久又二次被捕下狱。当尼罗(Nero)在位(主后54~68年),罗马城被焚毁之后,保罗和彼得一同为道殉难。

(三)使徒约翰:约翰的事迹除行传外,圣经没有多说。保罗曾记约翰赴“使徒会议”,讲论外邦人须否守律法的大略(。《古传》说约翰在以弗所布道。多米田(Domitian)在位时,把他赶到拔摩岛;他在这岛看见种种异象。我们查考启示录,就可知道。约翰年青的时候,是一个性急有本领的人(。他的年纪越高,同情心和爱心也就越大。旁经说,他年老的时候,步履维艰,每到礼拜堂便要坐轿。他常常说:“小子们阿,你们当彼此相爱。”当时的人以为这是他一种常用的口头语。约翰说:“这话是主说的。倘能照这话行,没有一条诫命不可实行。”旁经又载,一次有一个猎人,看见约翰和一只驯良的鸟在一块儿游戏,就诧异得很。约翰道:“猎人想要保护他的弓,就不可常常开满这弓。你以为散心的事不可偶有。但你该知道,我的精神有限,正如这弓不可常开一般。”相传约翰去世时,年纪已经一百岁。

除他以外,《古传》记载,没有一个使徒是安然去世的。其余各使徒的事迹很难确实的晓得。纵然有传说,多马到中国和印度,并且说他的坟墓在印度南部,然而这些事未必可信。

(四)主弟雅各:主在世的时候,祂的兄弟雅各并不相信祂(。自主复活以后,他才信主。考其故,大约是主向他显现了(。雅各为人很为众信徒所钦佩。他是一个严守摩西律法的人,所以当他在耶路撒冷作教会领袖时,就认为,信主的犹太人必须遵守摩西律法,但是对于外邦人不必过于拘束(。雅各虽守律法,然而撒都该人还是恨他,所以乘非斯都(Festus)去位,新巡抚还未到任时,他们到公会控告雅各,且用石头将他打死了。这事发生在主后62年。

【初期在耶路撒冷的教会】在主耶稣复活升天以前,跟随祂的门徒相信超过五百人,这是由于保罗曾说耶稣复活后,曾一次向五百多位弟兄显现过。这些跟随者都是初期教会的核心,大部分到一世纪中期还活着(。他们并非全部都在耶路撒冷居住,因此可以理解得到,在五旬节那天最初聚集的人数只有一百二十人(

五旬节那天,圣灵降临在一百二十名门徒身上,彼得讲道令三千人悔改,这些情形显明教会在开始时便是一个有机体,而并非一个组织,当中没有委派任何职事,或采纳任何具体方案。那时的教会是一个运动,具有互助互爱的精神,而且迅速增长。会众并不依赖独立的办事小组来管理他们的事情,他们是个别作见证(。使徒继续医病及传道的工作(,他们的影响力迅速伸展到整个耶路撒冷及以外的地方。

虽然早期归信的人,并不是全部来自巴勒斯坦,但他们绝大部分是犹太人,来自极度分散的地方,因着忠于犹太教的信条,回到耶路撒冷过节。他们在悔改后,并没有立即切断与列祖信仰的关系,却在新启示的亮光中寻求并遵守“使徒的教训”。尽管圣经并没有具体说明教训的确实内容,但若从经文按逻辑推论,这教训必是指一种有系统地阐述的、特别是关于耶稣基督的生平及信息。

五旬节那天突然增加了许多归信的外乡人,他们加入了新运动,于是当过了一般离境的时间后,他们仍然留在耶路撒冷,因此很可能产生经济上的困难。信徒负起供应他们需用的责任,不惜变卖本身财物,并且授权教会将收入所得分配给有需要的人。一些希腊化的犹太人亦分担了捐献;例如居比路的犹太人巴拿巴,他也参与了这项工作(。爱心的表现将团契内每一个成员联系在一起,产生一种相顾合一的感觉。这使他们从犹太弟兄中分别出来,成为一个独特团体。

教会的领导权归于十二使徒,他们实际的职责并没有清楚的规定,不过,他们的行动表明了他们所负的责任是:传道、教导初信者、管理财物、惩戒,及订立新的职责

为穷乏人办理供给之事,给教会带来了组织上的改变。分配金钱及物品等细节的工作,占去了很多使徒用以传道的时间,显然他们是需要人手协助。此外,说希利尼话的犹太人与希伯来人发生了争执;前者发出怨言,认为他们的寡妇在平常的供给上,受到不公平的对待。由于他们多半是到耶路撒冷的访客,并且他们不像希伯来人那样严谨遵行律法,因此他们很可能受到希伯来人的歧视。希伯来人本身是正式的居民,所以成了教会中的大多数。使徒为要避免陷入长期的争论及琐碎的细节中,便建议任命一个委员会来处理这些事情(

从委员会成员的资格显示出,长进的灵命及卓越的才能是同样需要。任命的方法是民主的,因为选举是经由教会全体会众谨慎决定。七位被拣选的人,假如他们的希腊名字是标志着他们的背景,这七人便全部都是说希利尼话的犹太人;尼哥拉甚至生来并不是犹太人,他是进犹太教的安提阿人。他们的被选得到使徒进一步的确定(,并且他们都领受了职份。

这些人的任命,表明了初期教会已自发地负起了救济贫穷会友的责任。所捐献的都是出于自愿,并且按各人的需要而分配。亚拿尼亚及撒非喇所受到的惩罚(参徒五章),不是由于他们没有捐献卖地所得的全部价银,而是因他们假装付出所有,但实际上却私自留下了一部份。初期教会可能曾按本地的需要而实行有限度的共有制度,但却不能称之为共产制度。

【希利尼派和希伯来的基督徒】在初期教会中所发生希利尼派对希伯来人的怨言的事件,显示了教会的本身有着莫大的差别。在这里我们应该看重“希伯来人”和“希利尼派”这两个字的涵意。“希伯来人”这个字,在新约中只有两处用于犹太人。在三个例证中,它为完全表达犹太人的特性。一个希伯来人是在各方面都遵奉摩西的律法,并按照他们列祖的传统而生活的人。“希利尼派”是分散各地,且是接受希腊思想较深的犹太人,故称为“希利尼派”;它出自希拉斯(Hellas)这个字,就是希腊的意思。在希利尼派与希伯来人之间不愉快的事,就是具有强烈巴勒斯坦背景的犹太人基督徒与散居在各处的犹太人基督徒之间的差异。希伯来人大概拒绝和希利尼派的人同席交谊,因为这些希利尼派没有遵守整个礼仪上的律法,或许在他们之间也有文化上的不同。因此,就导致在供给希利尼派贫穷的寡妇在食物上的分配不公,因而造成这个团契中的分裂。

在不信基督的希利尼派犹太人社会中,不久就发生了一个惊人的对教会最强烈的反对。司提反被石头打死的事件证明了这个事实。所有指控司提反的人,都是来自散居地的古利奈人(Cyrenians)、亚历山大(Alexandians)、基利加人(Cilicians)和亚细亚人(Asians)。那些属于自由人的会堂(Synagogue of Freeman)的人,大概是被罗马从巴勒斯坦掳去,后来归回的犹太人(。看起来就是这样不寻常,希利尼派比希伯来人最先迫害教会。基利家大数人的扫罗,替用石击打司提反的人拿衣裳,大概不是一件意外的事。很显然希利尼派的犹太人,比巴勒斯坦的犹太人更反对教会。他们敌视希利尼派的犹太人基督徒,比仇视希伯来的犹太人基督徒来得厉害。这或者是导致击打司提反的原因,因为司提反是耶路撒冷希利尼派的犹太人基督徒的领袖。

迫害教会的事,在司提反被石头打死后,并没有蔓延到耶路撒冷之外,使徒们并未受到骚扰,那是因为他们不是希利尼派的犹太人,他们是过着传统犹太的生活。而且,迫害的事没有持久。

【古耶路撒冷教会的特点】路加对于耶路撒冷的古基督教会,有一种很有趣味的描写。基督教会从她诞生之日即有一切组织的要素,和一切基督教公共敬拜的特点。这个古教会乃是后代基督教会的一个真实的模型。请注意下述各要点:

(一)基督教会的创立者曾给与其教会以一切组织的要素:(1)真道之宣讲;(2)圣洗与圣餐;(3)惩戒权;(4)受过训练的教会领袖。

(二)在基督教的头一个五旬节中,圣灵被差遣下来,使教会在一切事上受神的引导。耶路撒冷教会在圣经所记载的第一件关于惩戒的事上承认圣灵的威权,这是很有意义的。使徒以为亚拿尼亚所犯的罪乃是“欺哄圣灵”,而不是欺哄彼得及其它使徒。

(三)主借着使徒安排下了教会的领导者。古基督徒承认使徒的这个权柄。他们恒心遵守使徒的教训(。使徒与其它有神赐能力的人──就是具有特殊恩赐的人(,28)不同,因为:(1)他们蒙了主特别的选召;(2)他们受了主特别的训练;(3)他们有神奇的力和不容置疑的权柄;(4)他们在主复活以后,与主有特别的关系──主屡次向他们显现。

(四)他们恒切彼此“交接”。主曾赐给门徒一条新命令,就是要他们彼此相爱(。马丁路德根据唯独因信称义的事实,称这种交接为“一切信徒的祭司职”。古基督徒并不限定要借着某种教会律例,或借着某种特殊职位的人去亲近神,像后来天主教的情形那样。每一个基督徒都可以因信耶稣基督而自由直接地亲近神。他们也相信主的应许:“无论在那里,有两、三个人奉我的名聚会,那里就有我在他们中间”

(五)他们不断的“擘饼”。开头时,古基督徒是在晚餐时擘饼记念主(,直到使徒时代的末了。后来圣餐的时间渐渐有了改变,只在主日上午礼拜时举行,因为基督徒的仇敌诬告他们在晚餐时有不道德的行为,说他们杀戮儿童而饮其血,食其肉。

(六)基督徒天天“同心合意恒切的在殿里”。他们不愿意与耶路撒冷大众的、有组织的宗教生活隔绝,宁愿竭力将新生命与新意义灌输到当时原有的宗教生活方式里面。他们尽心竭力地要为主得着摩西的门徒。这种关系后来继续存在于“公义的”雅各(卒于主后六十年前后)的领导之下。

(七)基督教的崇拜从教会诞生之日就已经有了它的几个特点:(1)彼得先读圣经,然后开始讲道,他们也读口传的福音,“他们都恒心遵守使徒的教训”。(2)讲福音。彼得乃是教会生日的主讲者,而且他的演讲乃是一种真正名副其实的奋兴讲道。(3)常行圣礼。“主将得救的人,天天加给他们”,可见他们必常施圣洗(。而且那些已得救的人都恒心“擘饼”。(4)他们实行公共祈祷(。(5)他们的公共礼拜有一定的地方,就是圣殿。在耶路撒冷之外,他们时常利用会堂(。(6)他们做礼拜,有一定的时间,起初他们每日聚会,但不久他们就选定主日为一个特别的礼拜日。

(八)主和祂的门徒原是凡物共有的。后来使徒很自然的把这种关系推广到耶路撒冷整个基督徒团体中。他们如此遵行了主所给他们的劝告。他们“凡物公用;并且卖了田产家业,照各人所需用的分给各人”。但使徒并没有使这成为法定的规条。这种凡物公用的实验,以后显然没有再实行于其它任何教会中。如雅各书中论到富人和穷人的话,即其一例。

(九)那些不属于这个幼年教会的人,当时还有所顾忌,不敢冒然攻击基督徒。众人都惧怕(。在属灵方面,教会有一种惊人的能力,使徒行了许多神迹奇事(。基督徒的数目随即加到了五千(。不久之后,路加说:“信而归主的人越发增添,连男带女很多”。“神的道兴旺起来;在耶路撒冷门徒数目加增的甚多;也有许多祭司信从了这道”

(十)在外面,基督徒不得不忍受耶路撒冷执掌教权者所加于他们的三次逼迫。第一次记在使徒行传第四章;第二次记在第五章十七至四十二节;第三次记在第七章五十七节至八章三节。然而没有一次逼迫能够阻止基督教会胜利的发展。

(十一)不久,教会不得不准备应付内部或有之分裂。教会既逐渐发达,所办的事也就随着繁多起来,而且有了困难。于是教会在使徒的领导之下,为便利计,就选出了“七个有好名声,被圣灵充满,智慧充足的人”,他们的主要职务就是照顾教会里的穷苦人。我们当注意:选举权属于会众,而任命与受圣职之事则由使徒担任。选举一个正式的委员会以管理赒济之事,这个举动和这种任命方法表示执事制之创始。长老职依然归使徒自己担任。这七个人乃是使徒的助理员,正如后来的执事是长老的助理员一样。

(十二)长老职大约是教会所设立的第三个职位。这个职份的来历无从稽考,大约是按照会堂原有的长老职而规定的。

(十三)随着最初殉道者司提反之遭石击而发生的逼迫,驱使基督徒分散于犹太和撒玛利亚各处,他们在这些地方设立了一些基督教会。腓利为埃提阿伯的太监──含族(的一个代表──施了浸,彼得为哥尼流──雅弗族(的一个代表──施了浸。福音之普遍性开始被证实了。有一些遭逼迫的基督徒寄居于古利奈,还有一些走到腓尼基,居比路,和叙利亚的安提阿(。在安提阿有一些希腊人接受了福音。于是他们在那里设立了第一个犹太人与外邦人合成的基督教会。

(十四)教会在撒玛利亚曾与古教父所称为诺斯底异端之鼻祖,就是行邪术的西门,有了接触(。据传说,这西门曾为施洗约翰的三十门徒之一。相传在施洗约翰坐监被杀以后,西门曾图谋作约翰门徒之领袖而未成功。又说,以后他曾往埃及去研究法术,之后又回到撒玛利亚,在那里他因行邪术而大得尊敬。他曾拿钱给使徒,要买圣灵的能力。“西摩尼”(Simony)一名词就是根据这件事实而来的,意思就是买卖圣职。

(十五)扫罗就在此教会初期之内。神曾重用了他──过于用其它任何人──来扩展在地上神的国。

(十六)在大比大──即多加事迹之记载(中含有一种有趣味的消息,讲到教会在几个地方的慈善事。多加曾“广行善事,多施赒济”。她为寡妇和穷人缝衣,藉此帮助他们。她为基督教的这种慈善事工留下了一个榜样;这种事工从那时直到如今,始终是借着妇女所组织服务教会的机关,大规模的进行着。

(十七)使徒行传第十一章和第十五章说明了当时各教会彼此间之关系:第十一章说到安提阿的基督徒送捐款去救济住在犹太的遭遇饥荒的基督徒;第十五章说到各教会派代表来到耶路撒冷去参加使徒会议。

(十八)使徒行传第十二章中记载着第一次的属世的官长──希律亚基帕第一──逼迫教会的事。但我们从这个记载中可以看出来,他逼迫基督徒为的是要多得犹太人的欢心,并不是因为他奉了罗马政府特别的命令。这件事──发生于主后44年──表示使徒历史中的一个小转变。从此以后,彼得不常住在耶路撒冷,只是时来时去。“公义的”雅各(主的弟兄)接着彼得,作耶路撒冷教会的领袖。

(十九)古耶路撒冷教会乃是一个宣教的教会;她“从耶路撒冷”开始传道,直传到地极。她也是一个满有能力的教会,常有许多神迹奇事以及圣灵特殊的和非常的恩赐随着。

(二十)古教会实在是后代基督教会一个真正的雏型。她好像一粒芥菜种一样,包含着那活泼的机体,就是圣基督教会之唯一真实的幼芽。

【巴勒斯坦与叙利亚众教会】在司提反殉道之后,七人中的腓利被迫逃离耶路撒冷,往撒玛利亚去布道。撒玛利亚人虽然被犹太人目为杂种,他们却也是接受摩西律法,用心遵守的人民。所以在发源于犹太地的教会,终于成为普世教会的过程中,撒玛利亚事工占有过渡阶段的意义;何况这也应验了耶稣升天之前,在橄榄山上所作的预言。接受基督福音的撒玛利亚人受了浸,归入耶稣基督名下,又从彼得与约翰的按手,领受了圣灵。这一件事象征撒玛利亚教会的开始。

巴勒斯坦其余的地区,无疑的也成为初代信徒传福音的工场。有人看见腓利在地中海东岸的城市如亚锁都(Azotus)宣传福音,而他显然沿着滨海平原北上该撒利亚,在当地定居下来。借着彼得的事工,该撒利亚成为象征天国之门向外邦人敞开的城市。驻在此城的罗马总督手下、意大利军团中的一名虽未受割礼、却遵守犹太人礼拜规例与习尚的罗马军官哥尼流,将彼得从约帕请来,要就教于他。彼得所传福音的信息都还没结束,圣灵就降临在一切在场的人身上,外邦听众说方言称赞神为大,随后受了浸,归于基督名下。这一批人可能是该撒利亚教会的基本成分。

第一世纪中巴勒斯坦众教会的状况,有关史料付之阙如,不过,在公元七十年,耶路撒冷城被罗马军队毁灭之后,必定遭受严重的打击。哈德良(Hardrian)皇帝治世的犹太叛变(主后132~135年)之后,以耶路撒冷为首的巴勒斯坦的各基督教会只能茍延残喘,对帝国其它地区的众教会,可以说毫无影想力可言了。

然而,巴勒斯坦不是当时唯一播种福音的工场。虽然耶路撒冷教会并没有立即发动对外邦人广泛的宣教事工,那些与七人委员会属于同一成分的希利尼化犹太基督徒却负起这责任。他们由于在耶路撒冷遭受逼迫而逃亡各地,其中一地就是具有强烈国际色彩的叙利亚的安提阿,亦即七人委员之一,尼哥拉的故乡。在当地有很多犹太人,自然成为这些基督徒传福音的对象。可是他们中间有人采取新的步骤,开始向那些向来与会堂不相干的外邦人传道,造成了新局面。这些归依基督的外邦人,借着悔改与信主而领受圣灵,仅凭圣灵的恩赐,不用奉行犹太教的仪式规条,就被接纳为教会正式的会友。

这是一个史无前例的情况。腓利向撒玛利亚人传道时,他的对象是那些既接受又实践摩西律法的人。彼得对哥尼流他们传道时,那些听众都是多少与会堂有联系,也奉行犹太教一些规条的人。耶路撒冷教会自然很关切安提阿教会的新发展是否正当。令人激赏的是,奉派调查此案的巴拿巴,不但赞许在那里已成就的事,甚至留下来,邀得大数的扫罗与他同工约壹年之久,向犹太人与外邦人传福音。

接纳外邦人进入教会这件事,使那一群门徒得到一个新名称。到此时为止,教会一向在犹太教的体制中生活,而门徒也坚持他们代表真犹太教,应验了神对以色列的应许,而不感觉必须为自己取一个名称。如今,安提阿教会因为外邦人和犹太人都同属于一个团契里,而与会堂分道扬镳了。因此,教会里的信徒开始被称为基督徒了。无论这名称是外人为了取笑信徒而加给他们的,或这名称来自信徒的自称,值得注意的是:它刚好在教会把犹太信徒和外邦信徒一视同仁的时候出现。

安提阿教会有活泼的生命力,在各种事工上表现出美好的见证。在革老丢(Claudius)皇帝年间发生大饥荒时,安提阿教会就慷慨解囊,把捐款托巴拿巴和扫罗送往耶路撒冷教会,表现出主内手足之情。这教会也热心宣教,差派巴拿巴和扫罗往外传道,堪称初代教会史上,最重要而有成就的差传中心。比起巴勒斯坦众教会逐渐的衰微,叙利亚众教会却日见兴旺,在以后的历史中,无论在教会治理或神学造诣方面,长期保持举足轻重的地位。

【使徒时代三个教会中心】在使徒时代有三个重要的中心。主后30~44年,耶路撒冷是一个庞大的教会中心,那里聚集了最早期的一批使徒。就是在这里教会被圣灵充满,就是在这里宣教工作开始伸延至撒玛利亚和叙利亚;亦是在这里召开了紧急的使徒会议,处理犹太化基督徒的问题。

安提阿是第二个基督教中心,她是差遣保罗和巴拿巴建立宣教事业的教会,她曾开始推行协助远处教会的计划。安提阿因此成了外邦基督教的中心,正如耶路撒冷是犹太基督教的中心一样。安提阿教会从主后44~68年成为扩展和宣教工作的基地。

固有的传统认为主后68~100年间,使徒约翰使以弗所成为基督教的第三个中心。使徒约翰是在耶路撒冷被围攻的四年间(主后66~70年)迁徙至以弗所。那时驻守巴勒斯坦的罗马巡抚既无能又治理不当,遂引致居住在那里的犹太人全面暴乱,结果圣殿被焚,犹太人的献祭从此中断。在巴勒斯坦的基督徒决定在战争之中采取中立立场,不参予犹太爱国主义者的行动。基督徒及时离开耶路撒冷,并在低加波里的一个希腊城市珀拉(Pella)重新建立教会。

按照古旧的传说,保罗用尽心力所建立的以弗所教会,后来成为正统教会和约翰对抗克林妥(Cerinthus)异端的前哨。由于克林妥派不断攻击基督的神性、超自然的诞生和复活,所以推测约翰写成他的福音书是为了对抗这些异端,好坚固建立信徒的正统信仰。不过这福音书相信是约翰第二次居留以弗所时写成的。在多米田统治期间(主后81~96年),他被放逐到拔摩岛,在那里完成启示录。在涅尔瓦(Nerva)统治期间,他回到以弗所,在晚年写成他的福音书和各书信,瞬即在主后98年以后离世。

【使徒时代后期的教会】在教会历史上,自主后70年至110年的四十年中,要算是最模糊的时期,我们所能知道的,只有一些残篇断简。

这个暗晦的时期,是极为重要的。新约的一切经卷,除了保罗书信以外,差不多都是在这个时期内写成的。教会的信息和形式是在发展中,而她与犹太和异教社会及它们的政府当局的接触和冲突也正在酝酿。教会的向外发展,在扩大中。新的领袖快要出现。

--B5-初期教会(二)──使徒时代的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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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教会(一)──使徒后的教会

(主后100年 ~ 主后325年)

【引言】主后100年至325年之基督教史,是基督教运动的极度危险时代。它面临的两大险阻:一是从异教政府而来的仇视与残害,二是自己内部的腐化与纷争。

外在的主要危险,是从罗马帝国来的。自使徒时代(主后100年)结束以后,罗马皇帝便视基督教为非法的宗教。一个人只要承认自己是基督徒,便有生命的危险。在这期间,罗马政府很不惮烦地用尽方法,要从世上消灭基督教,直至康士坦丁下令保护基督教,并在主后323年独揽皇帝大权后,基督教的倒悬便解了。主后325年,在尼西亚所举行的世界基督徒大会,结束了这一个时代,而基督教也朝向一个新方向去发展了。

在基督教里面,腐化和纷争的危险,是从它与犹太和异教运动的密切关系来的。基督教的内部,实在很受外在环境的影响。有的时候,从排斥异端而来的反动,竟与腐化的情况同样有害。

【罗马帝国逼迫教会的原因】(一)政治原因:基督教被帝国政府看成犹太教分支的期间,很少受到当局的取缔,因为犹太教是公认合法宗教之一。罗马帝国对国内宗教信仰的政策,本来是相当开明的。只要某一宗教的教徒尊重政府当局,避免行为不检,就能受到宽容。犹太人虽然坚守特殊的排他性“唯一神”信仰,仍然被允许执行独特的礼拜方式与宗教习俗,只是不可恃宠而骄罢了。后来火热的宣教运动使基督教的独特性越来越明显,犹太教徒对基督徒的敌意乃有增无减,公开否认基督教是犹太教,基督徒也否认自己是犹太教徒。两教的区别一旦划分,基督教自然属于非合法宗教的部类,就开始受法律禁止了。

当时基督徒宣扬强烈的末世性信仰,期待普世性王国的来临。以政治立场而言,此超强的新王的出现,对罗马帝国的安全构成莫大的威胁,而宣传对此王的信靠与顺服,无异公开煽动叛乱。不但如此,活在这种期待之中,无非是不满现状,非难当代政治。事实上,基督徒拒绝参加对当政者政绩的歌功颂德,反对国家主权者的神格化,唾弃世俗价值的绝对化,所以被目为对公民责任的不履行,对国家社会阴险而肆意的破坏;换句话说,对帝国不忠。

护教士每每著书主张基督徒是最守法的良民,他们所盼望的王国不是属于现世的,乃是一个属灵的国度。可是非基督徒根本听不进他们的话,一来是听不懂,二来是因为普世性基督教会在帝国内的成形。教会组织越来越严密,从异教皈依者越来越多。这庞大而团结的教会,几乎成为国家里面的国家。难怪罗马帝国的忧国之士对教会深具戒心,有心人越来越不相信护教士的话。事实上,越有为的皇帝如奥热流(Marcus Aurelius)、德修(Decius)、戴克理先(Diocletian)等,越仇视基督徒;而像柯模督(Commodus)、卡喇卡拉(Caracalla)、纥流加巴鲁(Heliogabalus)等愚昧昏君,则缺乏政治眼光,对基督教都很友善。

基督徒火热的宣教活动,也触犯了帝国政府禁止勾引他教信徒归依自教的规定。政府当局认为这样会造成不同宗教之间的磨擦,妨害社会安宁。可是,基督教的本色就在于排除万难做耶稣复活的见证,到普天下去使万民做基督的门徒。以政府的立场而言,基督徒显然逾越了帝国宽容宗教的限度,顽梗的一意孤行。

(二)社会原因:基督教在贵族跋扈、阶级意识强烈的罗马帝国社会中,公然主张人人平等。打从基督教的源起,教会一向是关怀被忽略的人,同情弱者的。贵族为维护阶级利益与特权而憎恨“惹是生非”的传教者。大量下层阶级的平民和奴隶被吸引而皈依基督教,使有财有势的特权阶级惧怕教会雄厚的群众基础。许多教会成员的出身低微,更遭受上层阶级的鄙视。

基督徒不参观政府在圆形斗技场所举办免费但残忍的流血表演,不观赏淫荡的戏剧,也不光顾淫秽的公共浴室,不加入游行,不参加宴会和竞赛,不用花包头,不用香油、香水。他们不过是以消极的不同流合污,表达对不道德的风俗习惯无言的抗议,但一般罗马公民却把他们的洁身自爱,看成孤芳自赏而反社会的罪行。

逼迫的社会原因和宗教原因是没办法严格加以区别的。异教徒日常生活的每一细节,都浸润于偶像崇拜的环境中,基督徒乃被迫洁身自爱,避免与异教徒发生社交。异教徒这就给基督徒一个绰号“憎恶人类者”,把他们说成人类公敌。

基督徒不参谒异教神庙,既不祭拜偶像,又从自己身上和家中除掉一切偶像的痕迹。说是作礼拜,但根本没有看得见的敬拜对象。异教徒无法领悟心灵的礼拜,就指控他们是无神论者,诸神之敌。

基督徒既然被看成诸神与人类共同的敌人,流行于罗马社会的荒诞谣言,只要那是与基督徒有关的,就不管多么骇人听闻或不近情理,都有人信以为真。当时的信徒惯常在夜间秘密聚会,守“主的晚餐”。基督徒互相之间的团结与亲昵,又是众所周知的事。异教徒自然忖度,基督徒鬼鬼祟祟的相聚,一定有见不得人的隐情。从聚会人数之众多看来,所干的勾当是伤风败俗的群众无疑。何况听说基督徒主张把“身体献上,当作活祭”。他们将淫乱所生的孽种献为“活祭”,岂不是一举两得!他们聚会时“所吃的身体,所喝的血”(,想来必定是残杀这种活祭的结果!狂野的想象力加上偏见,基督徒挖心肝、吃人肉的谣言,就如野火的延烧,传遍于罗马帝国。

对无神论、群奸、吃人肉等根深蒂固却无稽可笑的诬告,游斯丁、雅典那哥拉(Athenagoras)、特土良、俄利根等护教之士,都有所辩驳辟谣。然而,主后250年以前的逼迫,主要是上述未经证实的所谓罪行,引起群众公愤的结果。

(三)经济原因:逼迫的宗教原因与经济原因也难以区分,有时候异教徒所发动的逼迫,表面上的理由是宗教性的,可是,深一层的动机常常是经济性的。基督教公开否定偶像,传扬独一真神。基督徒的增加,等于崇拜偶像者的减少,异教的衰微。靠异教的存续维生的祭司、庙里的神妓、占卜者、雕刻偶像者、绘画的、盖神庙的、销售祭牲和偶像的,难免敌视威胁他们生计的基督徒。

天灾、地变、人祸或瘟疫发生,削弱帝国的经济力量而民不聊生的时候,总有人很快把宗教意义赋予这些灾难,一下子就跳到结论,主张基督教的存在引起诸神的愤怒而降祸、降灾。逼迫基督徒,是异教徒取悦诸神、改善经济生活的手段。

(四)其它原因:在某一特殊的时际,经济原因与心理原因造成一次有计划的大逼迫。在主后248年帝国庆祝罗马建城一千周年纪念时,令人沮丧的瘟疫、饥荒与内乱、外患接踵而来,使一般罗马人将这些灾祸归咎于帝国内基督教的存在。传统诸神已保佑了罗马长期的昌盛,此时发生天灾、人祸,必定因为诸神不悦帝国容忍“诸神之敌”基督教,而撒手不管,不再保佑罗马。逼迫基督徒是取悦诸神、解除困境最合乎逻辑的方法。

同一时期,帝国内最具影响力的哲学,是重视心境宁静笃定、求安身立命的“斯多亚主义”。罗马社会中有识之士,不隐瞒他们对基督徒火热宗教行为的厌恶。奥热流皇帝对基督教的憎恨,部分起因于他的斯多亚哲学观念对“宗教狂热”的鄙视。

帝国政府规定公务员与军人有义务在皇帝守护神的祭坛献祭,向皇帝的像下拜,以表示忠君爱国之忱。当时归依基督教的人,只要他有真诚的信仰,就无不勇敢拒绝履行上述义务,只承认基督是主,甘愿被控以叛国之罪。

【罗马帝国的十次大逼迫】第五世纪的教会历史学家阿若修(Orosius),将逼迫期分成十个时期。事实上,全面性的逼迫并不多于十次,但地区及省域的逼迫就不止十次了。而所谓“十次大逼迫”的头两次,是发生于使徒时代。

(一)罗马帝国首次逼迫:初期的教会首次遭遇罗马帝国的大逼迫,是在尼罗(主后54~68年)作王的时候。尼罗的性情十分凶暴,他弒了自己的母亲,又杀了妻子和胞妹。主后64年,他吩咐部属纵火焚烧罗马城,自己反登塔顶,玩琴吟诗,豪语在他死前,他愿万物毁灭净尽。九昼九夜火光冲天。高楼大厦付之一炬,数千人民葬身火中。这件事触犯众怒,引起极大反感。王深怕百姓罪己,乃捏造谣言,将纵火的罪推在基督徒身上。逼迫就此开始。尼罗发明许多新刑:有的被缝在兽皮内,丢给野狗玩弄,直到气绝;有的被迫穿上腊油浸透的内衫,绑在木杆上,晚间燃点,充花园的灯火。迫害蔓延全国,基督徒非但不消沉,反而更挑旺。主后68年,尼罗被国人讨伐,畏罪自杀。

以拉都(Erastus)本是哥林多城管银库的,得着保罗的引导而信主。他辞去职务,跟随使徒保罗游行各地,直到被留在马其顿工作。他在腓立比被人虐待而死。

亚里达古(Aristarchus)生在帖撒罗尼迦,信主后常与保罗作伴。当以弗所城发生大乱时,他被拥进戏园,受尽羞辱,但他毫无怨叹,反而以善报恶。后又跟随保罗赴希腊等地工作。最后护送保罗至罗马,遭尼罗逮捕,被斩而死。

特罗非摩(Trophimus)乃以弗所人,经保罗引领归主。常随使徒游行各地,宣扬福音。保罗被解送罗马城,彼亦随往,殷勤伺候。彼曾目睹保罗殉道,后亦被斩而死。

约瑟(Joseph)又称巴撒巴,一生竭力传扬福音,人常迫其饮毒物,但未受害。他受到犹太人多方侮辱,最后又遭犹太地的外邦人所杀害。

亚拿尼亚(Ananiuas)是大马色的信徒,曾按手在保罗身上,使他能看见。他是七十位门徒中之一。最终在本城殉难。

(二)罗马帝国第二次逼迫:第二次大逼迫发生在多米田(Domitian)任内(主后81~96年)。多氏性情凶暴,杀兄篡位。他迫害基督徒,并吩咐杀尽大卫后裔,因他误解基督再来,辖管万国,以为基督要来夺他的王位。虽经主的兄弟犹大的两位子孙讲明基督乃天国的王,他仍闷闷不乐,意不能释。他抢夺许多基督徒的财产,有的信徒被充军,有的被处死。将使徒约翰放逐拔摩海岛,又将罗马议员的女儿弗兰维(Flavia)充军本都。他制定一条残酷的律法说:“基督徒一进法庭,除非反悔,无可免刑。”国内遇有饥荒、瘟疫或地震,一概加罪于基督徒。很多人被利所诱,起来诬告无辜者,使之丧命。凡不肯起誓,或承认自己是基督徒的人,都被处死刑。这次逼迫中采用各种刑罚,如:监禁、拷问、火烫、热烙、火焚、鞭打、石击、绞刑等。烧红的铁钳撕裂了许多人的皮肉,野牛的角挑死其它的人。被害人的朋友不准收埋尸体。迨主后96年,多米田被部属杀害。

丢尼修(Dionysius)乃亚略巴古的官,精通希腊文学。曾往埃及研究天文,并观察日蚀,其时适逢救主被钉十字架,天地黑暗,太阳掩蔽。返雅典后,备受荣誉,升为议员。他听见保罗讲道,受感信主,后来作雅典教会的监督。他被斩首殉道。

尼哥米底(Nicomedes)乃罗马城内著名的基督徒。大逼迫临到教会,他服事受难的弟兄不遗余力,安慰贫穷的,探望被囚的,勉励动摇的,坚固信实的。因着他的善行,他至终被捕,鞭打而死。

提摩太(Timothy)在保罗殉道后,重返以弗所,在那里他殷勤服事教会,直到第一世纪将告结束的时候。某次居民举行庙会,各戴假面具,手中持杖,抬着偶像环街游行。提摩太劝勉他们回头敬拜真神。百姓不听,反用棍乱击,以致重伤。两日后,他在主里睡了。

(三)罗马帝国第三次逼迫:他雅努(Trajan)登基后(主后98~117年),立志兴国定乱,基督徒得以相安无事。迨哲学家皮尼(Plinius)就任庇推尼巡抚,见基督徒人数众多,既不赴庙宇,又常受人民控告,于是上奏:“臣不能明指基督徒有何为非作歹之事,只知这些人意志坚定,无论如何不变初衷。今后对于信道的人,是否遽行判刑,或须有其它罪名才罚之?”他雅努覆谕:“勿无故追搜基督徒,但若有人指控,应即查办。”因着这个谕旨,逼迫的门户洞开,且从庇推尼省逐渐蔓延全地。

不久,他雅努又指令耶路撒冷的官吏,灭尽大卫的后裔。有犹太教派的人起来控诉西缅(Simeon),他是在耶路撒冷教会的监督,又属于大卫的苗系。他被带到方伯阿太留的面前,忍受多日的鞭打,而后坚定地殉道,使方伯和群众都感觉惊讶。那时他已一百二十岁了。

他雅努崩,哈德良(Hadrian)继承,逼迫的事并未减少。富葛(Phocas)是本都教会的监督,因为拒绝向偶像献祭,被扔入火窑,再拖出来,投在沸水里烫死。哈德良崩于主后129年,死前数年下令缓和逼迫。

辛弗沙(Synphrosa)是个寡妇。王吩咐她和她的七个儿子,向偶像献祭。她们抗不遵命,大大触犯王怒。先将她带到庙宇内,用她的发髻悬她在梁上,重重鞭打,然后用大石头系在她的颈项,把她扔在河里。她的七个儿子被绑在七根木柱上,用滑轮吊起,四肢脱节,但是这种酷刑不能摇动他们的信心。于是长子破喉,次子扎胸,三子剖心,四子破脐,五子刺背,六子刃侧,七子锯裂,一一为主殉道。

罗马教会的监督亚历山大(Alexander)和二位执事,亦在此时殉道。约计殉道的人数超出万名。许多基督徒被钉在亚拉腊山上,头戴荆棘冠冕,肋旁受枪扎,重演当时加在基督身上的苦楚。罗马著名的将军犹推革(Eustachius),在庆祝他胜利的大会中,拒绝参加向偶像献祭,竟判处死刑,全家殉道。

勃里赛(Bressia)的公民法斯丁(Foustines)和乔维他(Jovita)耐心忍受各种暴刑,使旁观的人凯罗西利司(Calocerius)钦佩万分,不禁出声喊说:“基督徒的神实在伟大!”因此他被捕处死。

哈德良鼻孔流血而死。继承的庇乌(Pius)十分良善,人民尊称他为“美德之父”。他登基后,立刻下令禁止逼害,并说:“假若有人因他们是基督徒而难为他们,此外别无缘由,可释放被告,而惩罚原告。”基督徒因此得到一时的平安。

(四)罗马帝国第四次逼迫:奥热流(Marcus Aurelius)接承王位(主后161~180年),第四次逼迫开始,许多信徒殉道,在法国和亚细亚一带,尤其众多。奥氏乃斯多亚派的大哲学家,对于任何事都不动心。因为不服信主的人热诚洋溢,也不信永生之道,遂仇视教会。他本人虽然不信鬼神,但是身为罗马国王,见基督徒不赴庙宇,认为有损其尊严;加以信徒常说属天的国定胜属地的国,误认近乎叛逆;于是任人迫害教会。当时所用的暴刑,常使旁观者战栗,而惊奇受苦者的勇敢。有人被迫用受伤的脚行过荆棘、利壳和尖钉;也有人被鞭打,直到筋脉毕露。

裘曼尼葛(Germanicus)是个青年的基督徒。他被扔给野兽噬害,他的勇敢激励了旁观的人,使数人悔改归主,因此触怒了百姓,群起呼叫“灭尽恶人,快捉玻雷卡。”结果,士每拿教会的监督玻雷卡,和十二位其它的信徒,不久亦名录殉道者的册子上。

菲丽西达(Felicitas)是一位尊贵的罗马主妇,品德高尚,信道虔诚。她有七个儿子,个个受她良好的教导。国内发生地震、饥荒和水灾,谣言纷传,说这些灾害乃因基督徒不敬鬼神所致,百姓群起攻击信徒。菲氏和她的儿子们因此被执。王令巡抚波勃里审问他们。巡抚先从母亲着手,以为只要说服母亲,余者自然跟随。无论是利诱,或是恫吓,菲氏的信心坚定不移。她轻看应许,也鄙视恫吓。巡抚乃转移目标,分别审问她的儿子们。他们的信心坚强,他们的意见相同。于是下令全家处死刑。长子经鞭打后用重物压死,次子、三子被木棍击死,四子被推下山谷跌死,其它三个幼年的被斩首。母亲亦被枭首示众。

游斯丁(JustinMartyr)也在这次逼迫中殉道。他是一位著名的哲学家,原籍撒玛利亚的尼波立(Neapolis),生于主后103年。他受到当时的最高教育,并且游学埃及。在亚历山大,他获悉编译圣经七十士译本的一切人物事迹,参观过他们工作的小房间。他爱慕真理,是个博学鸿士。他研究斯多亚派和巴黎培戴底派(即亚里士多德派)的哲学,尝试过毕赛古利的制度(即轮回学说)。后又转攻柏拉图的哲学。迨主后133年,当他三十岁之时,悔改归主。他曾写过一篇优美的通启,劝告世人,归服他新近所得到的信仰。他的生活十分纯洁,堪称基督徒哲学家。他也用他的才智来劝导犹太人。他常游行各地,最后寄居罗马城,在那里开办学校,教育多人。当外邦人开始逼迫基督徒的时候,他上书罗马皇帝,替基督徒申辩。结果王降旨缓和逼迫。不久以后,他与克利新发生辩论。克氏乃讽刺派的著名人物,为人不修品行。游斯丁的理由十分有力,对方无法驳倒,于是克氏怀恨在心,极思报复。当时适有夫妇二人住在罗马,都是不良之徒。后来妇人悔改信主,多次设法使她丈夫归正,均告无效,乃请求离异。因而激怒了丈夫,上告妇人乃基督徒。经妇人苦求后,丈夫又收回控诉,但竟迁怒引领妇人信主的托拉米(Ptolemeus)。托氏被判死刑,另有一位罗西(Lucius)亦同被处死。游斯丁写第二篇申辩文,辩说刑罚太过残酷暴烈。克氏就乘机进谗言,以致游斯丁和他的六个同伴一起被捕。他们因拒绝向偶像献祭,又不肯反悔所信,遂被鞭打而后斩首。时在主后166年。

其时日耳曼人崛起,进兵侵犯罗马。王率师迎敌,被诱中伏,有全军覆没之虑。左右前后尽是峻岭敌兵,水源又绝,情形狼狈万分。虽求告各种偶像,全属子虚,毫无结果。于是吩咐军中的基督徒起来呼求神。他们就从全军中分别出来,俯伏在地,恳切祷告。奇妙的拯救立刻临到,大雨滂沱,沟壑尽满。在王给罗马议员的信内,他承认说:“当我无法抵抗敌人时,就渴望本国的鬼神前来帮忙,但是呼求无效,解救不至。我束手无策,乃吩咐一切我们所称为基督徒的人集合起来。结果人数众多,超出意外。事后我觉悟自己无缘无故忿恨他们。他们不用号鼓,也不用武器,单求告并相信他们心里的神,这位神住在他们的良心里。由此可信,我们虽称他们是恶人,而他们却敬拜一位在他们心里的神。他们俯伏在地,恳切祷告,不只为我,也为全军祷告,求神怜悯我们,因为我们已经五日无水,且又深入敌人腹地,军抵德国中部。我说,当他们面伏于地,祷告一位我所未识之神的时候,立刻有凉爽的大雨沛然下降,而在敌人的营地却落下大量冰雹,间有雷轰电闪。我们不难看出最有能力的神施展无敌的帮助,因此就准许这些人作基督徒,免得他们的祷告转过来责罚我们,我亦成为将来灾害的祸首。”

这件事使迫害暂时停止,至少在王所直辖的境内平静一时。可是不久逼迫又在法国兴起,特别在里昂,基督徒所受的刑罚,残忍得无法形容。那时著名的殉道者有亚葛特(Vetius Agathus)。他是一个少年人,为所信的真道竭力申辩,并且承认自己是基督徒。结果被处死刑。许多人受他勇敢的激励,大胆承认主名,以致与他遭受同样的结局。有一位体质孱弱姊妹,名叫白兰第那(Blandina),得到天上的特别力量,竟能忍受刑罚多时,使执刑的人又惊奇又疲倦。当维也纳教会的执事赛脱司(Sanctus)上刑之时,他十分镇定,只喊叫说:“我是一个基督徒。”烧红的铜片放在他身体的幼嫩部分,使他的筋肉消缩,但他坚忍不拔,乃重新下监。数日后从狱中提出来,施刑的人希奇他的伤痕竟已痊愈,体力亦已复原。又重新上刑,仍旧不能治死他。于是再度下监,禁闭一时,最后被斩而死。又有一个软弱胆怯的女子,名叫皮白丽亚(Biblias),曾经惧怕死亡而反悔所信,但是后来重新承认主名,十分忍耐的接受痛苦。至于在里昂其它的信徒,有的被迫坐在烧红的铁椅上,皮肉灸裂;有的被缝在网里,丢给野牛闯死;凡囚死狱中的,都扔给狗吃。时在主后177年。

主后180年奥热流崩,其子柯模督(Commodus)接位,逼迫稍息,但为主捐躯者,仍不乏其人。

(五)罗马帝国第五次逼迫:瑟维如(Severus)于主后192年登基,执政至主后211年。某次害病,曾得一位基督徒的医治,因此对于教会颇有好感,甚至准许一位女基督徒作他儿子的保姆。可惜王的意志十分薄弱,容易受人鼓动。反对的人屡次控告基督徒不拜偶像和王的像。当王铲灭东方仇敌,献功于庙宇之际,信徒均未参加,王怒勃发,转而迫害教会。火烫、剑戳、兽噬、监禁,各种暴刑,一齐施行。甚至信徒的遗体亦从坟墓掘出,而加以种种侮辱。但福音并不因此枯萎。特土良生长在此时期,他曾经说:假若基督徒集体离开罗马境界,整个帝国的人口要大大减少。

俄利根(Origen)的父亲梁乃达(Leonidas),因着基督徒的名而被斩。受刑以前,儿子写信鼓励他说:“父亲,请勿为爱惜我们的缘故,改变您的决心。”许多听俄利根讲道的人亦同样殉难。莱丝(Rhais)和她的母亲、姊妹都先被沸热的沥青浇头,再用火烧死。监刑官巴西利(Basilides)见到她们的镇定,受感信主,并因拒绝指着罗马偶像起誓,被判死刑。

逼迫蔓延至非洲,有许多人为道捐躯。其中最著名的是佩多雅(Perpetua)。她是一位二十六岁的青年女子,有钱财,且有学识,怀中尚有乳儿。她的父亲非常疼爱她,在她被捕后,常到禁闭的地方来安慰她,多方劝诱她反悔。她的信心坚定,不为所移,竟因此激怒老父,把她毒打一阵,又数日不来探她。她在牢中受浸。方伯审问之时,吩咐她向偶像献祭,她抗不遵命,乃判下地牢,且不准携带乳儿。两位看顾受难信徒的执事,设法使她每日得到数小时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趁此哺乳她的婴儿。她自知不久人世,转托母亲照顾外孙。老父重来探狱,苦求她背道,态度柔软恳切,真使铁石心溶,但她深晓必须撇弃一切跟随基督,因此回复一句话:“但愿神的旨意成就。”老父闻言,五脏俱裂,悲惨离开,听凭天命。佩氏在受审时,显出非常的勇敢和坚强的意志。审判官请她慎重考虑老父的眼泪,幼儿的无倚,和她自己生命的危险。但她决意牺牲所有人间的关系,不顾精神和肉体上的痛苦,来换取基督所赐的永生。无论人怎样诱惑,她毫不动心。老父知她必死,不觉动了慈心,想要抢走她,结果反被重击,这事使女儿的心悲痛万分。她重新下监,俟与其它的基督徒一同受刑。

当时与她同受监禁的,另有一位怀孕的姊妹,名叫斐丽西达(Felicitas)。法官劝她爱惜自己的生命,她回答说,她决不接受任何拜偶像的建议,也不以性命为念。在牢内生了一个女孩,有一位信主的姊妹代为收养。受刑之日,她们两人被带进戏园,听任野牛闯死。凶恶的野牛被放出来,先直闯佩氏,使她昏晕,后又抵触斐氏,使她重伤。最后执刑的人用剑把她们刺死。时在主后205年3月间。

(六)罗马帝国第六次逼迫:教会在亚历山大(Alexander Severus)任内(主后222~235年),享受平安。这位青年皇帝,受他母亲的熏陶,内心倾向基督。他特别喜欢那句金言:“你们愿意人怎样待你们,你们也要怎样待人”。甚至把这句话刻在皇宫和公共场所的墙上。

不久以后,他的军长马克西摩(Maximus)篡位(主后235~238年),一反前王的施政,焚烧聚会所,逼迫基督徒,毁夺他们的产业,真是千方百计来铲除信徒。某罗马军人,拒戴王所赐的花冠,坦白承认自己是基督徒,因此遭受鞭打、禁闭及死亡。罗马教会的监督傍天纳(Pontianus),因反对拜偶像,被放逐撒狄尼亚(Sardinia),在彼殉道。继承他的监督安提罗(Anteros),是希腊人,因收集殉道史迹,遭当局妒恨,仅作四十天监督,就舍身殉难。罗马议员潘玛基(Pammachius)和他全家并同道,共有四十二人,同日被斩示众。复有主仆迦利波底(Calepodius),受到各种惨无人道的虐待,又被人拖曳着游街,最终颈系磨石沉入河底。

在这次大逼迫中,无数的基督徒未经审问,就被处死。有时五、六十人合埋一穴。迨马克西摩卒,教会又得暂享十年平安。至主后249年,迫害重新在亚历山大地爆发。这事起因于一个异教祭司的煽动,王初无所知。百姓群起攻击信徒,冲入他们的家,又抢劫又毁坏,并且谋害性命。闹得满城风雨,到处听见喊声:“焚烧他们!焚烧他们!杀死他们!杀死他们!”当时有一位年老可敬的基督徒,名叫美德(Metus)。他不肯亵渎他的救主,因此被木棍拷打,被尖利的芦苇戳刺,最后又被乱石掷死。又有一位姊妹瑰德(Quinta),被带进庙内,坚不跪拜偶像,就被倒曳拖过尖石,鞭打后投石击毙。又有一位未婚的姊妹,名叫亚波路拿(Appolonia),承认自己是基督徒,乱众用拳击落她的牙齿,恐吓要活烧她。火已点着,她被缚在杆子上。她要求解开她的捆绑,众人以为她要反悔所信,不料解开后,她立刻纵身火中,葬于其内。

(七)罗马帝国第七次逼迫:德修(Decius)登基(主后249~251年),可怖的迫害再度发生。原因有二:(1)是他痛恨前王腓力(Philip)──腓力善待教会,常被认作基督徒。(2)是他妒忌教会的发达。当时外邦庙宇真是门可罗雀,而基督徒聚会的场所却有人满之患。德修决心灭尽基督徒的名字。在主后250年颁谕:全国人民必须入庙拜偶像和王像,否则逮捕、监禁、处极刑,并充公财产。凡不愿拜像的人,可以自由离境,家产全部没收,以后不得重返。他认为只要作全面有系统的搜查和迫害,不难把教会从地上铲除。

最可惜的,当时已经有许多错误偷入教会中间。信徒彼此不和睦,互相攻击。因着前王勾第安(Gordian)和腓力都保护教会,教会领袖俨然自大,争夺政治地位,有名无实的基督徒日益增多。俄利根和西普良有鉴于此,曾宣称:神不喜悦这种光景,惩罚必要临到。逼迫的命令发出后,百姓抓住机会,搜查基督徒,且以杀害为荣。懦弱和贪爱世界的人,争赴法庭反悔所信,并向偶像献祭,用种种举动表明自己不在跟随耶稣的人之列。这件事使官吏感觉非常惊奇,但是教会反因而澄清。

罗马教会的监督菲便(Fabian),首先蒙难。他深得前王的信任,受托管理银库。迨德修接位,见库藏未如他所猜想的丰富,因此迁怒菲便。在主后250年1月20日,将他枭首示众。犹廉(Julian)是西力西亚人,因为是基督徒,遭人逮捕。虽然不时受刑,但他的信心坚定。有一年之久,他被押解各城,备受群众侮辱。任何方法都不能使他反悔所信。最后被带到法官面前,衣服剥光,重重鞭打,然后装在满了毒蛇蝎子的皮袋里,投入深海。

阿佳莎(Agatha),是个才德的女子,她的容貌非常美丽,使西西利巡抚贵顿一见倾心,多次设法勾引她。她知道巡抚是个放荡顽固的人,就出城避居。不幸被人发现,押返城内。她自知已落入她身体和灵魂的仇敌手中,切切祷告将自己托给全能的神,并且祈求速死。巡抚想要满足他的欲望,将她交给一个淫乱的妇人,用各种诡计,要诱她入网,但是所有方法都归失败。巡抚计穷,恼羞成怒,决意报复。先吩咐人鞭打她,然后用热铁烙她,用尖钩撕裂她。她勇敢地忍受一切。最后她被放在火炭和碎玻璃上,抬回监狱,离世归主。时在主后251年2月5日。

西利(Cyril)是哥地那(Gortyna)教会的监督,被捕的时候,已达八十四高龄。巡抚劝他服从王谕,向偶像献祭,免得延祸己身。老人回答说:他无法遵行这种条件,他过去指引人永生的路,现今他亦应当思想自己的得救问题。巡抚对他束手无策,遂判称:“西利神智昏迷,胆敢反抗我们的神道,兹判令火葬。”这位可敬的监督闻判,面不变色,愉快地走向刑场,毅然殉道。旁观的人无不惊奇,有人因此信主。

安提阿教会的监督巴比拉(Babylas),满了智慧和热心。因为当面抵挡王,不容王在谋害人命之后,进入基督徒聚会场所,致被斩首。他临死留言,盼能与捆他的铁链同埋。就照他所望的,与铁链同葬。时为主后251年。

(八)罗马帝国第八次逼迫:瓦勒良(Valerian,主后253~260年),帝初四年,非常宽待基督徒,并且尊敬他们。迨主后257年,埃及术士玛克利摩得王宠幸,经他多方挑唆,王遂下令逼迫教会。先是禁止聚会,没收墓田,贬黜教会领袖;后见徒禁无益,乃下诏将各地教会监督、长老和执事,概行杀戮。大臣中有信主的,罢免其职。若不反悔所信,杀无赦。尊贵的妇女,放逐四夷。大逼迫继续有三年零六个月之久。迦太基教会的监督西普良,就在这次迫害中殉道。

殉道者的数目多得无法统计。其中最著名的,有姊妹二人罗菲那(Rufina)和西肯黛(Secunda)。她们是罗马名流阿斯泰利的女儿,美丽且有学问。她们都已经许配尊贵的罗马人。当逼迫临到之时,她们的未婚夫,为着保留财产,否认了他们的信仰,同时也劝诱这两位姊妹背道。但是她们的信心非常坚定。为了安全起见,她们离开罗马。不料她们的未婚夫见计未遂,竟起来密告她们。结果被捕,押至罗马巡抚面前,用她们的血证明了所信的道。时在主后257年。

同年,罗马教会的监督司提反被斩身殉。图罗士(Thoulouse)教会的监督撒抖尼纳(Saturninus),被暴徒攻击,被诬告拦阻忏言。因不肯向偶像献祭,受到种种野蛮对付。后又双脚被缚在野牛尾巴上,命令一下,疯狂的野牛被赶下庙宇台级,致头颅破裂,脑浆直流。城内少数的信徒许久未敢收尸。最后还是二位姊妹前来把遗体运走,葬在沟渠内。

劳伦第(Laurentius)是罗马教会的重要执事。当继承司提反作罗马教会监督的塞斯德(Sextus)殉难时,他伴送至刑场。塞斯德预言三日后必要与他主前相会。劳伦第认为这是他殉道的暗示,乃召集贫穷的信徒,把教会托他管理的财物分给他们,免得落入别人手中。他所作的事,使逼迫人的惊慌起来,立刻抓住他,要他向王说明教会账目。他答应照办,但要求一些时间来清理。在三日内,他召集了许多老人、无告和赤贫,把他们引到官长面前,指着他们说:“这些就是教会的真财宝。”巡抚大失所望,认是侮辱,吩咐人鞭打他。他被铁棍拷打,又被置木马上,四肢脱节。他用坚忍的心接受一切毒刑。他被关在一只铁的焙器里面,用阴火慢慢烧他。他的面容严肃,态度镇静,使旁边的人钦佩基督道理的真实和神圣,许多人立刻悔改信主。在焙器内烧了一会,他向王喊说:“这边已熟,堪作食物,供人享用。”执刑的人把他翻转过来,又过了一个更长的时间,他尚有余力和灵力,严肃地报告王,现在已经熟透,只等上菜了。于是双目望天,愉快和安详地把他的灵魂交托全能的主。这件事发生在主后258年8月10日。

在殉道史上,最可怖的事件中之一,发生在乌地加(Utica)。有三百位基督徒被押送石炭窑,站在烧着的窑四围,有一碟木炭和香预备着,方伯吩咐他们向偶像进香,否则扔入火窑。他们一律拒绝进香,勇敢地跳入窑内,立刻烧死。

这个长久迫害信徒的瓦勒良帝,遭遇极悲惨的结局。他与波斯王所弗来交战,中计被擒。波斯王将他掳回本国,竭力侮辱,吩咐他跪在地上如同最卑贱的奴隶一般,用他做上骑的脚凳,并且大言不逊地说:“这种姿势是胜利的最大明证,较比所有罗马美术家所绘画的,更加生动。”他受这种虐待有七年之久。当他八十三岁时,又将他的双目挖出。这样报复尚嫌不够,时隔未久,又将他活活剥皮,用盐磨擦伤口,直到气绝。这就是一代暴君的收场。

加烈奴(Gallienus)在主后260年继承父位。国内常有地震、瘟疫和水灾,又时遭敌人侵略。于是反省父王善待基督徒时,国泰民安,逼迫信徒时,家破人亡,乃决意从宽对待信徒,教会重获平安。

(九)罗马帝国第九次逼迫:主后274年奥热连(Aurelian)登基,立刻开始迫害,下令禁止信徒聚会,又逼迫教会领袖,或驱逐出境,或用刀杀害。他部下的兵士抢夺教会所用的物具,并毁坏聚会所,又掘挖尊贵人的坟墓,盗取财宝。当时著名的殉道者有罗马教会的监督腓力斯(Felix)。他作监督未久,即被斩而死。又有一个青年,名叫阿加彼特(Agapetus)。他变卖家产,赒济穷人,因此被认出是基督徒。遭逮捕后,受到虐待,然后解送距罗马有一天路程的庇奈斯底,枭首示众。这次逼迫十分短暂,因为奥热连在位不久,就被人暗杀。

(十)罗马帝国第十次逼迫:第十次逼迫乃古今最惨烈的。戴克理先(Diocletian)登基(主后284~305年),初时对于教会颇有好感。迨迁都小亚细亚的尼哥米底亚城,于主后286年派马克西缅(Maximian)居罗马城为次帝,局部的逼迫开始发生。有一支底本的军团,共有六千六百六十六人,全部是基督徒。他们原驻东方,奉马克西缅的命,进军加拉,协助平乱。马帝举行大祭,吩咐全军陪祭,并立誓效忠,助灭在加拉的基督徒。底本军团无法遵命。王大怒,命令每十人中抽一人处死。结果存活的人不变初衷。第二次十人抽一,全军依旧站住,且上奏称:“设王令和主令互不抵触,我们乐意顺服,且常顺服。但遇有抵触之时,我们必须顺服全能的主。我们愿意效劳,然而我们不能手染基督徒的血。人若不能向神赤忠,怎会向王尽忠。你吩咐我们搜查毁灭基督徒,此事无须执行,因为我们就是基督徒,且以此名为荣。我们眼见同伴被杀,他们毫不抵抗,也无怨叹,他们为基督的缘故殉难是愉快的。无何能激使我们,举手反抗君王。我们宁死在人的恶待下,也不愿活在罪过的重压下。我们准备接受任何王命而受苦。我们公开承认自己是基督徒,因此不能迫害同道,也不能向偶像献祭。”王大发雷霆,杀戮全军,不留一人。时在主后286年9月22日。

英国的第一个殉道者,即在这时蒙难。阿尔本(Alban)原是一个异教徒,为人乐善好施,尝藏匿福音使者爱斐巴勒(Amphibalus)在他的家里。爱氏的品行和劝导深深感动他,使他悔改归主。当人寻搜到他家里来的时候,他爱友心切,与爱氏交换衣衫,使他逃遁。兵士抵达寓所,他挺身而出,冒名顶替。既带到巡抚面前,真相立刻发觉。巡抚命他就近祭坛献祭。他勇敢地承认自己是基督徒,所以无法遵命。鞭打不过加增他的决心。主后287年6月22日,他被斩首。

就罗马全国而论,教会尚称平安。戴克理先未曾逼迫基督徒。主后292年,戴克理先另选迦列流(Galerius)为该撒,助理东方政事,次帝马克西缅另选康士坦丢(Constantius)为该撒,治理英国、西班牙和法国三省。其时皇后及公主都已归向基督。信主的人数激增,但是他们却忘记了救主的命令,失落了谦卑的心,衣饰华丽,起居阔绰,兴建大礼拜堂,爱主的心日渐冷淡,甚至某次有人说:“若教会给我监督的地位,我就信主受浸。”然而教会真正爱主的,仍旧大有人在。

迦列流受他母亲的唆使,劝诱戴克理先逼迫教会,复称国家软弱,全因基督徒之故,不如除灭他们。迨主后303年,王听信谗言,颁谕毁灭各地礼拜堂,焚烧圣经和其它有关基督教的书籍。复下令剥夺基督徒的公民权,使他们不能担任任何重要职守,也不能得到法律的保障。又逮捕教会领袖,禁囚监内。凡不拜偶像的,格杀勿论。王谕张贴全国城市。有一个勇敢的信徒将告示撕破,结果被焚而死。迦列流心仍不甘,私下遣人放火焚烧王宫,把罪名加在基督徒身上,作为残暴迫害的借口。凡是基督徒,不分老幼男女,一概杀戮。又纵火烧屋,许多信徒全家葬身于火。有的被大石系颈,赶入海中。逼迫蔓延全国,在东方尤其厉害。这样继续有十年之久。殉道的人数多得无法统计,殉道的方式众得不能尽述。有些巡抚甚至请求王停止屠杀,因为“居民血流,使城市污秽;人民屠杀,使帝国毁誉。”

殉道者中间著名的,有西巴新(Sebastian)。他为人十分圣洁,生在加拉,在米兰受到基督道理的熏陶,后来升任罗马禁卫军军官。他保守自己清洁,不受宫廷荣华的迷惑,不被四围恶习所沾染。上司信任他,同伴敬爱他,下属羡慕他。他得以安居乐业,保持他的信仰,直到逼迫剧烈的时候,有一个假弟兄出卖他,在罗马市长面前密告他。市长慑于他的地位,不敢遽然加刑,乃转禀于王。王将他召来,责他不忠,甘作帝国偶像和王的仇敌。西巴新答称,他所信的,与王所指责的,完全不同,他决无危害王和帝国的可能。他的忠诚可由一件事加以证明,就是他天天向独一的真神祝祷王和帝国的兴盛。王大大发怒,吩咐把他押送营地,乱箭射死。这个命令立刻执行。有几个基督徒前往收尸,发现他尚有气息,就移他到安全地点,小心看护,直到恢复健康,准备二次殉道。当他力能步行之时,在王赴庙宇途中,他挺身挡驾,严词训斥王,不该无故虐待基督徒。王惊定以后,下令逮捕他,带到王宫附近,毒打至死。将他的尸体投入沟渠,免得有人前来收尸埋葬。仍有一位姊妹,名叫路西拿(Lucina),设法运尸移葬地下墓所。

维特(Vitus)出身西西利望族,从小接受福音。他的德行随着年龄上长,他的信心坚固,使他胜过各种危险和试炼。父亲海拉是个异教徒,发现保姆用基督的道理培养他的儿子,就用种种方法诱他反悔所信,然而一切利诱恫吓都归无效。父亲天良泯灭,竟然走告巡抚瓦勒连。维特被捕之时,年方十二。巡抚小看他年轻,以为只要略予恐吓,就可使他背道。于是吩咐人重重鞭打他,然后送他回家,认为就此解决了。不料,他仍坚信不移。父亲心地昏迷,想杀他献祭。他得讯逃跑,但不久遭捕,与他的保姆和陪伴他逃避的弟兄一同殉道。时在主后303年6月14日。

维托(Victor)属于马赛望族,晚间常常探望受苦的信徒,坚固软弱的,并用他的财物解救贫穷的人。他的善行被人侦知,因此被捕受审。官长劝他重归异教,切勿为一个已死的人(他们这样称呼基督),丧失君王的宠幸。他回答说:“我宁愿事奉一位从坟墓里复活的神子,而不愿接受王的一切恩惠。我是基督的精兵,决不容让地上的地位,干豫我向天上君王的责任。”因着他的地位高贵,官长只能解他到王面前。王命令他向罗马偶像献祭,他不从,遂吩咐人捆绑他,在街道上拖曳着游行。乱众给他种种侮辱,但是他毫不动摇,反而说:“基督的门徒乐意为着祂的名忍受任何苦难,并且他们欢迎一切可耻惨痛的死亡,这就是他们满有盼望的明证。我愿意以身作则,来证明我所说的。”他被置拷问台上,多方受刑。但他双目望天,求神赐他忍耐的心。在牢内,他引导三位禁卒归主。这事给王知道了,立刻将三位禁卒枭首示众。当他第三次受刑时,有一个小祭坛摆在面前,要他上香。他大胆走近,用脚把祭坛和偶像一齐踢翻。王大怒,吩咐砍断他的脚,并丢他在石磨里轧碎他。磨石损坏,他重被拖出,遍体创伤,被斩而死。

罗马纳(Romanus)是巴勒斯坦人,该撒利亚教会的执事。当戴克理先的谕旨传达安提阿之时,许多信徒怕死,竟然委曲求全。他责备了一些人,以致被告遭捕。他被带到法官面前,承认自己是基督徒,甘心接受任何苦痛。人就鞭打他,放他在拷问台上,用钩撕裂身体,用刀割皮,面上刺花,牙齿脱落,头发连根拔出。但他转向巡抚,安详地感谢巡抚,替他开了许多口,可以传扬基督,因为“每个创伤是一张嘴,唱出主的尊荣。”他请求巡抚,试验他所信的道,可以询问任何孩童,因为他们是天真的,他愿意遵照孩童的判语而行。有一个七岁的孩子从群中被随便挑选出来,问他照他看来,人应当敬拜一位真神就是基督呢?抑或崇拜许多神?他回答说,他想神只有一位,而基督就是神,因为“我们小孩无法相信许多的神。”巡抚又惊又气,叫他叛徒恶棍,问他是谁教导的。他答说:“我的母亲教导我。我啜乳的时候,就吸收了这个教训,我必须相信基督。”巡抚吩咐人毒打他,甚至旁观的人都不禁流泪,然而孩子的母亲却无一滴眼泪,反责备孩子,不该要求水喝,应当渴慕伯利恒的婴孩所饮的杯,叮嘱他记得以撒甘心献上自己,愿死在父亲手里。当母亲谆谆教训之时,执刑的人拔孩子的头发,甚至连皮拔起。母亲鼓励着说:“我的孩子,你虽在这里受苦,不久就要与主同在,祂要将永远荣耀的冠冕戴在你这光秃的头上。”孩子听话,向母亲和执刑的人微笑。不久,罗马纳被绞死,孩子被斩首。时在主后303年11月17日。

主后305年,戴克理先逊位,且强迫次帝马克西冕辞职。帝国由康士坦丢与迦列流分治西东。康氏人品高贵,性情温柔,而且善待基督徒。主后306年将国位传给太子康士坦丁(Constantine)。康氏受到母亲赫里拿(Helena)的劝导,心中倾向基督。西方迫害遂告结束。至于东方,迦列流另选其甥马克西米奴(Maximinus)为该撒,治理叙利亚、埃及二省。马氏生性凶暴,继续逼迫信徒,且伪造“彼拉多行传”攻击基督,下令学校采用当作课本。主后311年迦氏患有恶疾,医生束手。他认清这是神的惩罚,乃忏悔过去罪恶,颁旨停止逼迫,且重修礼拜堂,并嘱基督徒代为祷告。除马克西米奴所辖的叙利亚和埃及外,东方的迫害亦告终止。

(十一)结语:最后,一件特别的事发生,使这个长时期的冲突,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束。在罗马帝国的争斗中,康士坦丁在主后312年,得到决定性的胜利,而进入罗马,登上皇帝的宝座。他立刻公布敕令,停止逼迫基督徒。一年后,著名的米兰敕令(Edict of Milan)就宣布人民有信仰的自由。

于是,奉献给主的人,胜过了罗马帝国。他们不抵抗的忍耐,将罗马的仇恨和忿怒,变为同情,后来更成为他们所钦佩的了。

那时拜偶像的异教徒丧失国家的支持,就渐渐衰微下来。基督教普遍的受人欢迎。立法废除虐待,保护弱小,社会也繁荣起来。各地教会不再受到外界的逼迫,就进入新的境界中。

【教会内部的腐化与分裂】使徒后的教会,一面外有来自罗马帝国的逼迫,一面内有源于曲解福音教义而产生的异端思想。此种异端思想,对教会的危害,远胜外面的逼迫,它引致教会内部的腐化与分裂。事实上,在使徒时代,异端即已给教会带来困扰,我们从约翰壹书、彼得后书、犹大书一及教牧书信即可看出,当时已有异端出现。

使徒行传第八章记载了撒玛利亚城里那曾行巫术的西门,他虽信了主,却想用钱买神的恩赐(。他是第一个曲解福音的人,被称为“异端之父”,后来的人用“西门派”(Simony)来形容买卖圣职者的行径。

异端思想的出现,并不都像西门那样存心不正,许多时候,它们开头的动机和用意是好的;有的是出于灵命的追求,有的是出于维护严格的一神论,但往往矫枉过正,偏向极端。值得警惕的是:好的动机加上神学上的幼稚,常常是异端的成因。

初期教会的异端思想,大体上可分为下列数种类别:

(一)犹太化(高举旧约)的异端思想。

(二)混合采纳异教教义和希腊哲理的异端思想。

(三)反对犹太化(完全摒弃旧约)的异端思想。

(四)信仰上有偏差的异端思想。

【犹太化的异端思想】使徒与犹太派信徒发生了最早的冲突,遂举行耶路撒冷会议(参徒十五章),结果教会坚决反对那些顽固要坚守摩西律法的建议,使外邦信徒免于旧约规条的束缚。但守律法的心态仍然是早期教会的一根刺,并且衍生出一些有影响力的基督教旁支。

(一)伊便尼派(Ebionites):这旁支在约但河以东十分兴旺。“伊便尼”的字意是“贫穷”。起先,教外人用这名称以鄙视多半是穷人的一般基督徒,一如他们称呼基督徒为“拿撒勒人”或“加利利人”一样。后来,“伊便尼”这名称被局限于热衷犹太主义的一派基督徒身上。他们过一种极度刻苦的生活,继续强调摩西律法的约束力,并宣称耶稣是马利亚与约瑟所生的人。他们只接受马太福音,排斥保罗书信。他们认为保罗是摩西律法的叛徒和敌人。

(二)克林妥派(Cerinthus):这派起始于使徒时代,攻击基督的神性,超自然的诞生和复活。古教父爱任纽推测,使徒约翰写福音书就是为了反驳克林妥异端。此派与伊便尼派有些关连,或可视为伊便尼派中的一个分派。

(三)爱尔克赛派(Elchasaites):这派的人带有通神论(Theosophy)的色彩,他们相信迦勒底(Chaldean)星相学及巫术,戒酒、戒肉(荤),并举行使人洁净的礼仪。他们遵守摩西律法(割礼、安息日、节期),只是不遵行血祭一项。他们宣讲救赎主基督乃是至高神的第一位使者,而且祂是一位有奇妙变化之灵的人,可以化身成不同形状,但肯定最先是化身成亚当。

(四)伪革利免教训派(Pseudoclementines):这派的人认为基督教只不过是除去了所有含混与错误之处的犹太教,而耶稣只是比摩西伟大的先知而已,而非救赎主,亦非真神或真人。他们同时教导信徒戒荤、戒早婚,及实行过贫穷生活。

【混合异教的异端思想】这种异端思想运动,又称为诺斯底主义(Gnosticism),或称灵智派。严格地说,灵智派是可以自成一教,不算为异端的。它主要的教义取自东方混合宗教及希腊神秘宗教,而且在基督教时期之前,已经成型了。因他们与基督徒一样相信救恩、独一的神以及灵界事物,所以他们常与基督教有牵连。他们除了保持以基督作为人类历史及神圣救恩计划的中心这信念外,还宣称有比福音真理更高层次的知识。这些特别知识是直接从启示得来的,但这启示并非从圣言而来的启示,而是出于自我的神秘直觉。

伊便尼主义和诺斯底主义代表两个极端的神学思想:伊便尼主义是基督教信仰的“缩水”,即它的特殊化;诺斯底主义是基督教信仰任意的扩大,即它的一般化;前者拘泥于死板文字的食古不化,后者是放荡不羁的狂野幻想;前者为形式所束缚,后者不着边际;前者以守律法为得救的依据,后者要靠揣摩出来的知识得救。

灵智派基本上笃信以下的教义:

(一)二元论(Dualism):即灵与物的形而上二元论。物质世界是受邪恶的势力管治,而且永永远远与由善良之神管治的属灵世界敌对。在这永恒的冲突中,有一些属灵元素被物质世界囚禁,产生了世界、人类、罪恶、苦难。二元论衍生两方面的道德问题。若物质的身体是邪恶的,则它必定要被抑制、否定、操练、惩罚。反过来说,若身体完全与灵界无关联,则身体作任何事,也不会影响灵魂的地位。后者就是引致各种道德混乱的主因。

(二)发散论(Emanation):这理论用于解释世界与人类是怎样出现的:从那隐藏的神那里,有一连串的神圣本质(aeons)流出,它们的力量与离开本源的距离成反比,愈远愈弱。这过程持续进行,直至灵界元素与物质有接触,被囚禁在物质之下为止。故此人和世界皆是由造物主(居间之神)所造,它是天使般的灵体,比善良之神地位较低,对神是无知的,并不自觉地令世界和人类出现了。

(三)幻影说(Docetism):基督教的中心信仰是道成肉身,灵智派却不接纳这点,他们认为基督不可能有真正的人类身体。这幻影说建基于两个概念,就是基于绝对不能进入有限而真正的联合,邪恶的物质与灵界永远冲突。幻影说一词是由希腊动词“看似”衍生。他们教导人认识基督并非真正的人,但只是“看似”活着,看似为人类的罪受苦,只是在短瞬间与善良的人耶稣联合过。

灵智派引起信徒兴趣的原因,就是他们解答罪与苦问题的方法。严谨的信徒常欲认识邪恶的本性及人如何能被救脱离它。灵智派认为人基本上是属灵的,而拯救就是纯属灵的人从不洁、邪恶的物质世界中释放出来。人借着特别的启示,便能认识他的来源、本质、超越的目的地。

【完全摒弃旧约的异端思想】这种异端思想以马吉安主义(Marcionism)为代表,它的中心论据就是基督的福音完全是爱的福音,这是绝对排斥律法的。因此它摒弃了整个旧约。马吉安主义说在旧约启示中的这位创造神,与耶稣基督的神完全没有共通之处。旧约的神是易变、任性、无知、专制、残酷的。但透过耶稣启示的至高爱之神是截然不同的,而且祂的目的是为了推翻旧约的创造主。他们相信只有保罗才明白律法与灵的对比,而其它的使徒及福音书作者则被犹太人残余的影响蒙蔽。因此,他们只接受十卷的保罗书信(甚至排斥了保罗的教牧书信)及经过编修的路加福音。马吉安主义的基督论也采用了幻影学说,声称基督的受苦及死亡乃旧约创造神的工作,并非出于至高爱人之神的手。马吉安派的门徒被要求有严格的德行操守,很多也受逼迫的苦难。

三世纪末年,大部分的马吉安信众被摩尼教(Manichaeism)吸纳。摩尼教是来自波斯的教派,他们以假设光与暗的原始冲突作为折衷式教导的基础,倡说撒但在光明世界偷了些光粒,并将它们囚禁于人脑之中,而耶稣、佛陀、先知摩尼就是奉派来将光粒释放出来。虽然摩尼教的神学理论从未威胁正统基督教,但他们严厉的行为准则之苦修标准,却影响基督教的一些旁支。

【信仰上有偏差的异端思想】这些异端思想出于对圣经与基本信仰的误解或无知,主要有下列派别:

(一)孟他努派(Montanist):孟他努原为异教祭司,后改信基督。他抗议教会太过世俗化,并尝试去回复她本来的地位。孟他努派企图去保存在第二世末期已经消失的那种早期教会的末世气氛,但这个好动机却变了质,带来了悲剧。

孟他努宣称他自己不但获得了启示之灵,事实上,他自己就是在约翰福音十四章应许的保惠师的化身。启示的时代已过去,而末期则随着它的完结来临。他说:“在我以后再不会有启示,所以末期将至。”孟他努意识到在旧约及新约中启示的不同阶段,但新的启示却只是在伦理与教会学的范畴,而且强调极度严格的纪律。他禁止再婚,指摘现存的禁食法太松,禁止在逼迫中打斗,并指摘罗马的苦行赎罪规则太宽仁。只有能达到保惠师严格要求的,才是真信徒和圣徒的同伴。孟他努宣称在弗吕家附近的皮布沙(Pepuza)将有天城耶路撒冷降临,而他的目的就是去预备一群被召出来的人,使他们作好准备,迎接这件末世事件。

约在主后207年,特土良(Tertullian)成了最有名的孟他努跟随者。他特别向往刻苦的生活形式,而只有纯洁圣徒组成的纯洁教会,而非徒有外在组织的教会才配得赦罪之权的概念深深吸引了他。特土良写道:“所以教会可以赦免众罪,不是拥有数字监督的教会,而是透过那可由圣灵充满的人组成圣灵的教会执行。”由此可见,孟他努可算是其中最先作出教会性响应及进行改革运动的团体。

(二)诺洼天派(Novatianist):第三世纪中叶,迦太基的主教居普良(Cyprian)提倡居间阶级,及圣品制度,他任意的采用“公教会”(Catholic Church,今日的天主教即沿用此称呼)的名称,并且说在公教会之外没有救恩。当时有一位名叫诺洼天的人起来,竭力反对公教会制度,维护教会的单纯。诺洼天又主张严厉对待那些在逼迫中曾经背道后又悔改的信徒,不准他们重回教会,导致与当时占大多数的宽大派分裂,拥护他的人就自立教会,形成了诺洼天派。许多孟他努派的人觉得他们的理想在这个运动中得到复兴,就纷纷加入诺洼天派,因而产生了一些思想上的影响。从信仰真理的角度来看,诺洼天派原有较正确的立场,但因矫枉过正,变成过犹不及。历史上有许多证据显示,一直到第五世纪还有诺洼天派教会的存在。

(三)多纳徒派(Donatist):这个名称是从他们中间有两位同名多纳徒的领导人而来的。他们受诺洼天派教训的影响,为着管治方面的不同,而脱离公教会。他们注重擘饼之人的品性,而公教会认为擘饼的本身更重要。所以在初期的时候,他们中间的人,在品性和行为方面,比公教会的人高尚。在北非洲,他们成为人数最多的一派。

(四)神格唯一论:这是二、三世纪企图维护一神信仰及神性一致的神学运动。可惜,由于未能合理处理圣子的独立实体的问题,这运动发展成为异端。当中有两组分明的神学派别:嗣子论(Adoptionism),或动态式能力神格唯一论(DynamicMonarchians),及形态论(Modalism),或称为撒伯流主义(Sabelians)。

嗣子论者认为耶稣有神的意识,只是神将能力与影响力置于耶稣这人身上。其中一位重要支持者是安提阿的主教撒摩撒他(Samosta)的保罗,他因这异端教导而被判罪,并在主后268年被革职。他引人争议的基督论是说耶稣与先知只是程度上的差异,而他的嗣子论为涅斯多留主义(Nestorianism)建立基础,并成为日后基督论的议会的基本论题。其它著名的嗣子论者有狄奥多士(Thesodotus)及亚尔特门(Artemon)。

形态论者相信神格的惟一变化方式是一个形态及工作的接续而已。他们同时被称为父受苦论(Patripassians)者,认为圣父好像圣子一般的受苦。而神格惟一论之形态论的另一个名称是撒伯流主义,以撒伯流命名。他是一个罗马宗的神学家。其它著名的形态论者有诺威都(Noetus)和帕克西亚(Praxeaus)。

神格唯一论就这样引发三一论的争论,并衍生一双重的异端。嗣子论者太强调神的合一性,否定了位格的神性。而形态论者则坚信圣父只是用不同形态及方式出现,因此否定了位格的独特性。

--B6-上古教会(一)──使徒后的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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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教会(二)──帝国教会

(主后325年 ~ 主后476年)

【康士坦丁皈依基督教】康士坦丁(Constantine),虽于主后306年,即从他父亲康士坦丢(Constantius)取得该撒皇位,但仍有对手马克森丢(Maxentius)盘据罗马,与之抗衡。主后312年,康士坦丁在罗马城外米里维桥战役,取得决定性的胜利,才正式成为西方的统治者。据说,他在那次战役的前夕,曾看见天空中有一个光明的十字架,其上写着“靠此记号而得胜”几个字。翌日,他即携带一副织上十字架记号的军旗上阵,结果大获全胜。

主后313年,康士坦丁与东方迦列流所派的代表在米兰会晤,双方同意互相合作统治,并在整个帝国中巩固基督徒对他们的支持,于是颁布了有名的米兰谕旨(Edict of Milan),给予基督徒及其它人民有宗教信仰上的完全自由。这乃是基督教历史上的转折点,使基督徒免再受到政治的迫害。康氏本人受到母亲赫里拿(Helena)的劝化,皈依基督教,并且在各方面善待基督徒,如:豁免圣职人员的丁税和和某些公民义务,多方鼓励并襄助基督徒建造礼拜堂,又提携他们在政府中居高位。

主后321年,康士坦丁鉴于基督教久已实行的聚会日(即七日的第一日),就将“礼拜日”订为休息日,禁止百姓在这一天工作,准许基督徒兵士自由参加教会礼拜。他又废除了罗马帝国内的种种恶俗:奴隶制度,剧场中之角斗戏,屠杀那不受欢迎的婴孩,及十字架的刑罚等等。

主后325年,康氏进一步颁布了一大告示,谕令全国臣民都要皈依基督教;又因当时的贵族仍顽信外邦神的缘故,就将他的京都迁到拜占庭(Byzantium),改名为康士坦丁堡。究竟康氏是否真心悔改信主,言人人殊,他的私生活仍有许多缺点,甚至杀死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因此有人质疑他的信仰。康氏的诏谕也使成千上万的异教徒涌进了教会,很多人只是挂名的基督徒,就也把属世的腐化败坏带进了教会。如此,教会在“量”上的得着,变成了在“质”上的损失。

【尼西亚大会】三百年来最令教会困扰的问题,是关于基督是否和父神一样具有神性?当时为这问题争辩得最激烈的两位领袖,是亚历山大教会的两位长老,亚流(Arius)和亚他那修(Athannasius)。后者不过是个年轻人,而前者是个爱主、敬虔、生活严谨、又有口才的长者。

由于异教信仰是多神的,亚流担心如果圣子与圣父同样有完全的神性,那就变成了两位神,基督教信仰就会堕入异教多神的错谬里;因此,他教导信徒圣子基督虽然像神,但祂并不全然是神,基督乃是被造者中的首先与最高者,祂不是永恒的,祂与圣父并不同质。相反地,亚他那修强调圣子与圣父同质,祂就是神。

这项有关基督位格的争辩极其重要,因为它牵涉到人类救恩的问题。基督的工作和祂的位格有不可分的关系,天使曾宣告基督的工作说:“你要给祂起名叫耶稣,因祂要将自己的百姓从罪恶里救出来”。基督救赎的价值,全赖基督本身的位格。世人处于完全无助、无法自救的情况下,唯有神能施行拯救。如果基督不是神,基督就不能成为人类的救主。亚他那修深切体会这一点,他说:“我知道耶稣基督是我的救赎主,祂决不能次于神。”

亚流派的教训造成教会长期而痛苦的争辩,最后是由罗马皇帝康士坦丁出面召集大公会议,解决这项争论。主后325年5月20日,在离康士坦丁堡约四十五哩的一个小城尼西亚召开会议,有三百多位主教出席,史称“尼西亚会议”(Council of Nicea)。尼西亚大会的结果是:亚流的看法被判为异端,基督位格的教义行诸文字,成为全体教会信仰的根据。这项声明就是出名的“尼西亚信经”(Nicene Creed)。其中承认:“耶稣基督,圣而神者,为父所生,并非被造,与父同质。”如此,教会宣告了信仰最基本的信条:基督具有完全的神性。

【康士坦丁堡大会】尼西亚大会并未平息亚流派之争,仍然有不少人附从亚流,攻击尼西亚信经,谓其所采用之词句不能完全表达基督教信仰。其中最著名的为尼哥美地亚的主教优西比乌(Eusebius),于主后328年,得到皇室人员的从中调解,后竟受康士坦丁帝重用,企图作翻案工作。优西比乌说服康士坦丁,恢复亚流的职位,修改信经,使用一些免于引起争执的措词;他又唆使康士坦丁将亚他那修放逐于高卢。所幸亚流于主后336年忽告身死,而康士坦丁也于主后337年去世。其时,尼西亚大会所订信经虽未被公然推翻,但也几乎无形中被消灭了。

康士坦丁死后,帝国全境为他三个儿子所瓜分。康士坦丁诸子对于尼西亚信经的争辩问题,不但未能使之结束,反而使其继长增高。而信经的主要维护者亚他那修,历经屡次放逐和复职,直到主后373年死时,再接再厉不断地为信经中基督神性的教义奋斗。他死后,这个为正统信仰(Orthodoxy)而奋斗的领导责任落在三个人身上,他们被誉为“加帕多家三杰”(The three great Cappadocians)。三位均来自小亚细亚的加帕多家省,是初期教会的杰出人物,他们分别是:该撒利亚的巴西流(Basil of Caesarea),拿先施的贵钩利(Gregory of Nazianzus)和女撒的贵钩利(Gregory of Nyssa)。在这三位的奋斗之下,于主后381年召开了第二次大公会议,史称“康士坦丁堡会议”(Council of Constantinople)。

康士坦丁堡大会中,除了再度确定尼西亚信经外,更宣告了圣灵具有神性。至此,教会对圣父、圣子、圣灵为三而一之真神的信仰,才正式确立。从此,亚流主义在教会中无立足之地,也就逐渐消声匿迹。

【信经和亚他那修的负面影响】虽然信经的内容大体正确无误,但要经由君王的权势,和主教们的共同努力,始得达成协议,还要由国家出面执行,这种程序无形中显示帝国教会已经离开了圣经的原则。经由大公会议拟就并颁布的信条教义,原希望从此止息争端,确立真理,传予后人以为明训。但圣经给我们明示:真理不能光凭字句传达,必须靠圣灵的传输;真理也不能单靠别人,必须每一个人直接透过心灵去领会吸取,并按照自己内心向神的心意去取用,还须在日常生活的争战中不断持守,这才能使人在真理中站立得稳。死的字句代替了心灵的领受,并且人的权力代替了圣灵的管理,这是颁布信经始料所不及的负面影响。

另一面,信经的主要维护者亚他那修,虽然他对基督神性的认识正确,并且因着他的择善固执,得以确立了三一神的正统信仰思想,但在他的名著《论道成肉身》(Incarnation)一书中曾说:“祂(基督)成为人,为叫我们得成为神。”这句话的用意原在说明由于人类的堕落,人性被败坏而失去了神的形像,如今神在基督里成为人,带着完全的神性和完全的人性,借着我们人的相信接受,叫我们“既脱离世上从情欲来的败坏,就得与神的性情有分”。不料,那句话竟被后来一些基督教异端领袖们断章取义地引用,作为他们提倡“人成为神”、“教皇无误论”等邪说的根据,骗取附从者的敬仰,以为自己尚在变化成为“神”的过程中,而这些领袖们则已经属灵到成为“神”的地步了。

【基督教成为罗马国教】虽然康士坦丁谕令罗马帝国所有的臣民都要皈依基督教,却是提阿多修(Theodosius)在主后378至395年,正式立基督教为国教;他不遗余力的压制其它宗教,并禁止偶像的崇拜。在那些年间,许多的异教神庙都被所谓的基督教暴徒倾覆,并且引起极惨的屠杀流血。教会就在那时进入极严重的离经背道情形中了。不错,一方面可以说是教会胜过了罗马帝国;但是从另一方面,实际说来,却是罗马帝国胜过了教会,并非借着逼迫而毁灭她,乃是使她内部腐化而变质。

第四世纪末和第五世纪的帝国教会,回异于原来那受逼迫的教会,而成为一个完全两样的机构了。教会圣职人员居然为高官厚禄而明争暗斗,甚至和政府官吏一样厚颜地争权夺利。帝国教会与世界联合的结果,不只把属世的精神带进了教会,并且也引进了异教思想和礼仪:

(一)当时的罗马人承继了希腊人在建筑艺术上的特长,擅于建造富丽堂皇的建筑物。他们就模仿异教庙宇,开始兴建一些雄伟高大、极富艺术的礼拜堂。本来基督教原始的崇拜是非常简洁严肃的,而后来却演变成为一种非常繁琐拘泥的礼拜,只有那属于异教庙宇外表的堂皇,而缺乏属灵的真义。

(二)当时的希腊人崇拜维纳女神(Venus),罗马人也相信女神。他们就把童贞女马利亚当作基督教的女神,称她为“神的母亲”;本来她只是在主耶稣降生前是童贞女,他们却说她一直到死时仍是童贞女;他们甚至宣布她从降生到她死时都是无罪的,死后并成为“天后”,因此信徒如有甚么需要,均可向她祈求。事实上,迷信的教徒向她祈祷的次数,比起向主耶稣祈祷的次数要多得多。

(三)当时的罗马人原是崇拜异教太阳神的,因为过了冬至就开始日长夜短,所以就在每年12月25日替太阳作生日,举国很热闹的过节。如今全国都皈依基督教,便沿用异教的节期,将12月25日订为主耶稣的生日,因为祂是那“公义的日头”。这就是圣诞节的由来。

(四)本来在教会中并无居间阶级制度,信徒一律都能亲近神,事奉神。但罗马帝国教会却把犹太教和异教的祭司制度带进来,设立祭司神甫的居间阶级,并为这些人订定许多服饰上的条例。后来更进一步颁布命令禁止他们结婚,这就是罗马天主教神甫须守童身的由来。

(五)本来我们的神是没有形像的,神不许可祂的子民作任何形像来跪拜(。帝国教会却引进了异教徒拜偶像的风俗,他们不只为主耶稣作出形像来拜祂,还作出圣母马利亚、圣使徒彼得、保罗等,以及殉道圣徒们的偶像来拜,又作出各种十字架来给人拜。

(六)罗马帝国教会又引进了犹太教的香烛、灯台、香炉等,再加上一些异教迷信的东西,作为他们崇拜礼仪中的器具。

【教皇制度的产生】使徒时期的教会组织很简单,只有长老与执事两种职份。但在使徒后教会时期,为了对付诺斯底派及孟他努派等异端,逐渐在组织方面发展出主教形态的管理方式。本来在一个教会中所有长老的地位都是同等的,但渐渐地发展出由其中一位长老负起带头之责,他成了长老团的主席,带领崇拜并讲道。在新约圣经里,“长老”与“监督”原系同义词,长老(Presbyter)指其身份,监督(Episcopos)指其职务。等到某一长老形成长老团的领导者后,为了使他与其它的长老们有所区别,竟不知不觉称他作“监督”。如此一来,形成了一种有异于初期教会的观念,即监督高于长老,主教(Bishop)的头衔便是由此而来。

我们无法得知到底教会何时开始有主教,因为主教制的产生是逐渐的,而且各地教会的情形也不一致。主教被认为是使徒的继承人,这种观念赋予他们无比的权威,在各地教会中独揽大权。希腊文称独裁为 "Monarch",因此在教会中独揽大权的主教便称为“专制主教”(Monarchical bishop)。

起先,所有的主教是平等的,没有一位主教高于另一位。然而逐渐地,罗马的主教超过其它地区主教的权位;罗马是帝国的第一大城,不但保罗曾在此地工作过,据天主教的传统说法,罗马教会是使徒彼得所设立的。因为耶稣基督将天国的钥匙交付彼得,所以罗马主教声称彼得将这钥匙的权柄传给了罗马主教。就这样,罗马主教渐渐竟演变成为后来的教皇。“教皇”(Pope)源自拉丁文 PaPa,是“爸爸”的意思。在教皇管辖下的众教会,总称为“罗马天主教会”(Roman Catholic Church)。

【四位杰出的领袖】第四世纪末至第五世纪初,有四位杰出的领袖被誉为“拉丁教会之父”(Latin Church Fathers),他们是安波罗修(Ambrose)、耶柔米(Jerome)、约翰‧屈梭多模(John Chrysostom)、奥古斯丁(Augustine)。这四位在巩固教会的事工上,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一)安波罗修(主后340~397年):他原为米兰省长,于主后374年被选为米兰主教。安波罗修是尼西亚信经的全力支持者,写了许多书,最著名的是“教牧要义”,这是一本关于基督徒伦理与教牧之关系的书。另外,他写了一些苦修的题目,鼓励修道主义,以及数首著名的拉丁诗,并透过对希腊文的认识,把东方神学带进西方。他又勇敢地维护基督徒道德标准:原来罗马皇帝狄奥多西(Theodosius)曾屠杀了帖撒罗尼加城数千人,以报复他所派的省长被当地的人暗杀。安波罗修为了这件事,不准皇帝领圣餐,除非他公开认罪并表示悔改。皇帝无奈,只有服在教会的惩戒之下。此事使他赢得众民的称赞。

(二)耶柔米(主后340~420年):耶柔米是早期教会最伟大的圣经学者。他爱好旅行,足迹踏遍大罗马帝国。当他来到东方,住在安提阿和伯利恒时,向犹太拉比学习希伯来文。晚年着手进行圣经的拉丁文翻译工作,旧约部分没有采用七十士译本(希腊文),而直接由希伯来文翻译成拉丁文。这本拉丁文圣经被称为《武加大》(Vulgate),直至今日,该译本的修订本仍对罗马天主教有极大的影响。耶柔米也写了《圣经注释》、《教会作家名录》,并翻译了许多初期著名教父的著作。在早期教会中,没有一个人在学术上的成就可以媲美耶柔米的,他也树立了后世学者的典范。

(三)约翰‧屈梭多模(主后347~406年):他是教会历史中一个最伟大的讲道家,他的演说能力为他赢取了“金口”(the golden-mouth)之誉。他年轻时就决心去当修道士,但碍于他母亲的反对,在她去世以前,留在家里和她一同过日子,却过着如同一个修道士的生活,他只吃勉强可维持健康的食物,并睡在地板上,也用许多时间于默想及祷告上。

主后384年,他在安提阿当长老,开始他后来为世人所共知的伟大和有果效的著名讲道家的生涯。有十四年的时间,他向广大群众讲道,劝告他们接受纯洁的信仰和过着正直的生活。主后398年,他被立为康士坦丁堡的主教,仍一本素常,着力改善社会道德,适值当时的皇后优多加(Eudoxia)是一个荒淫的妇人,她千方百计拦阻道德改革,以免贻人口实,然而屈梭多模毫不避讳地讲说以利亚责备耶洗别和约翰谴责希罗底的故事,于是她就制造一个莫须有的指控,把他放逐。但他在被放逐时的影响力,却比他在康士坦丁堡时还要大。最后被人刻意安排,强迫在恶劣的天气之下徒步远行,因而丧生。

(四)奥古斯丁(主后354~430年):他的母亲摩尼加(Monica)是一位虔诚的基督徒,也是历史上一位伟大的母亲,不住的为她儿子向神流泪祷告,因奥古斯丁年轻时,受四围腐化环境的影响,生活败坏。当奥古斯丁好多次令他母亲面临几乎绝望之际,她的一位基督徒朋友安慰她说:“妳用许多祷告托住的儿子,必不至于失落!”

奥古斯丁的生活虽然败坏,内心却不断寻求真理。开始时,他阅读圣经,但毫无兴趣,反而是异教诗人与哲学家的著作吸引他,特别是西色洛(Cicero)的作品换醒了他对哲学的兴趣。那时,波斯人摩尼(Manes)所创的摩尼教(Manicheism)风靡全国,那是一种将基督教和异教混合的哲学体系,奥古斯丁做了九年摩尼教徒。后来,奥古斯丁因受安波罗修讲道的帮助,渐渐看出摩尼教的许多错误。

有一天,他听见一位名叫波提纳(Potitianus)的说,在埃及有几千名修道士过着圣洁的生活,而他们大部份是没有受过教育的。他听后心中非常惭愧,想到自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学者(当时他在米兰担任修辞学与演讲学的教授),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欲,而那些毫无知识的修道士,反能胜过。他满怀激动地冲进屋后的小花园,躺在那里,将手上拿着的一本保罗书信放在旁边。这时,隔壁一个孩子唱着童谣:“拿起来读!拿起来读!”他跳了起来,拿起保罗的书信来读,读到:“行事为人要端正,好像行在白昼;不可荒宴醉酒;不可好色邪荡;不可争竞嫉妒。总要披戴主耶稣基督,不要为肉体安排,去放纵私欲。”这一刻成了奥古斯丁一生的转折点,他悔改了,从此成为一个新造的人。此事发生于主后386年。

过不久,奥古斯丁成为北非希坡城(Hippo)主教。他全心全意投入教会事奉,直到他去世之日,不遗余力,公开地以辩论及文字卫护教会真道,以对付异端及制造分裂的人。当多纳徒派退出大公教会,自己成立教会时,为了对付他们,奥古斯丁发展了教会与圣礼的教义,他主张:“大公教会是唯一的教会。”他将强大的权柄给与大公教会。他又在北非成立了第一间修道院。

奥古斯丁的神学成为中世纪罗马天主教的主要体系,教会历史中后来的伟人,如马丁路德(Luther)及其它改教者,都从这位伟大的教父得到启发。例如:他有关原罪和靠恩得救的教义,大大影响了路德;而他对预定论的结论,引发了加尔文对这教义有更深的阐释。

奥古斯丁最著名的两本着作是:《忏悔录》及《神之城》。在《忏悔录》中,他赤裸裸地描绘自己早年的许多隐私以及他心灵深处的感受;这本书是奥氏信主前及信主时的故事,是世界上第一部属灵传记。他视自己为人类败坏和救赎的写照。他的经历带来一个结论,就是人在神以外,找不着安息。《神之城》是一部二十二卷的巨着,写出了他的历史哲学观。首五卷驳斥人们对基督徒因禁止异教崇拜而使罗马被毁的控诉;次五卷解明异教敬拜是全无价值的;第十一至十四卷追溯天城和地城的兴盛情况;第十五至十八卷提到这两个城市的发展;第十九至二十二卷显示这两个城市的终局。借着分析这两个城,衬托出神在历史中的行动。奥氏相信历史是从创世记开始,基督的来临是高峰,审判的日子是历史的结局。

【以弗所大会】奥古斯丁晚年时,用了许多时间及精力对付伯拉纠派(Pelagians)。伯拉纠是一位英国僧侣,他不接受人类因亚当而堕落的教义,因此他否认原罪、人类全然堕落及预定论。他主张人类并非生来败坏,婴儿是无罪的,他们逐渐变坏是由于别人坏榜样的影响。奥古斯丁则主张世人都生在罪中,唯有借着神在圣善的美意所定的救恩,才能得救。伯拉纠的学说,在主后431年“以弗所大会”(Councilof Ephesus)中,被宣判为异端。

在以弗所大会之前,又发生了聂斯多留(Nestorius)的争论。聂斯多留反对并攻击人们称呼马利亚为“神之母”,因为这种称呼,表明神性可由一个女人而产生。他认为马利亚只可看作基督人性之母,不可看作基督神性之母。如此一来,他的抨击“神之母”之事,又因他把基督分为神性和人性两种位格,就被别人认为他破坏了基督位格的统一。于是,以弗所大会也宣告聂斯多留的说法为异端。

【迦克墩大会】教会对基督的神性曾意见分岐,如今对基督的人性以及神人二性之间的关系,也有许多不同的看法;要在这方面获得一致的看法,以及清楚的了解,需要更多的研讨与思考,于是一场漫长而艰苦的争辩再度展开。当时,有一位名叫欧迪奇(Eutyches)者,他一面反对涅斯多留的“基督两性相连论”(two natures conjunction),另一面又攻击以弗所大会所确立的“联合后二性论”(two natures after the union)的教义。他发展了“一性论”(single nature)的异端。他认为道成肉身的基督,在联合前是两性,在联合后成一性;基督的人性被祂的神性吸收,好像一滴酒在大海中被吸收了一样。

终于,主后451年,第四次大公会议在尼西亚附近的迦克墩召开,史称“迦克墩大会”(Council of Chalcedon),约有六百位主教参加会议。这次会议所制订的信经和尼西亚信经同样重要,教会除再度肯定基督有完全的神性外,又承认了“基督有完全的人性”。迦克墩信经宣告:“基督只有一个位格,但兼具神、人二性。”而这两性之间的关系是:“不相混合,不相交换,也不能分割。”

【修道主义的兴起】修道主义最先开始于埃及,创立者是底比斯城的安东尼(Anthony)。主后270年,他在自己的乡村开始过修道的生活。十五年后,他住进沙漠中的山洞,因此被称为“隐士”(就是从世界隐退,过独居生活的人),当时有许多人仿效他的榜样。也有一些人群居在一间大房子内,渐渐演变成修道院;修道院中,每个修道士有自己的小房间。

修道主义很快从埃及传布到帝国的整个东方,修道士有时采取非常古怪的修道方式,例如:叙利亚的西门,在柱顶上住了三十年,直到死时;他造了几根柱子,一根比一根长,他的最后一根柱子高六十呎,柱顶只有四呎平方,因此被称为“坐柱者西门”(Simon Stylites)。从第五世纪到十二世纪间,叙利亚一带有许多柱顶修道士。

亚他那修将修道主义传到西方,加上安波罗修、约翰‧屈梭多模和奥古斯丁的大力推广,修道主义成为中古世纪生活中独特的现象之一。

为何这些人要去做修道士和修女?原因很多,但最基本的动机是要逃离罪恶的世界,每天过圣洁的生活。修道士们认为可以借着修道方法来丧失魂生命,因而得着灵生命的各种好处。那个时候,帝国已停止了对基督徒的迫害,所以殉道的事,是少有的了;而最足以表现为基督受苦而克己的作法,乃是修道主义。这也有助于促成修道运动的普遍化。同时,教会在处理那些对主不忠心者的事上,宽大派的主张往往胜过严厉派,这就使到许多人轻看经常的崇拜聚会,而走向洞穴隐居之途。又有人看日耳曼蛮族的入侵为神对基督教离弃起初的爱心与纯洁而发的愤怒,因而决意去参加此一日渐蓬勃的严肃运动,以求逃避神的愤怒。另外有人看见教会的思想与实践,受到异教徒的影响,发生了腐化,便深感不安。更有人看见西方教会当时流行的崇拜,只重形式,觉得痛心,就想在修道主义中,寻求与神更亲密的交通。以上这些因素,很足以说明修道主义的兴盛。

【日耳曼族征服西罗马帝国】在莱茵河以东、多恼河以北,原住着野蛮的日耳曼部落,因受到更野蛮的匈奴人的侵逼,就于主后376年越过多恼河入侵罗马帝国,但在东罗马打了败仗,转而攻打西罗马,缠战一百年,终于在主后476年征服了西罗马帝国。

在这战争连绵,痛苦与混乱的一百年中,安波罗修、耶柔米、约翰‧屈梭多模、奥古斯丁等伟大的教会领袖均在世。当时,耶柔米听到日耳曼族的侵略蛮行时,正在伯利恒的洞穴中写他的《以西结书注释》,他惊愕得不能自制,深信“敌基督”近了,就在书上写着说:“全世界正冲向毁灭,帝国首府,荣耀之城,惨被巨火吞灭,神圣教会沦为灰烬,神的圣徒被捉拿、苦待、杀戮。谁能相信立在得胜基石上的罗马城,竟会毁灭,而她这个国度之母,竟成坟墓?”

在罗马的异教徒,一向认为罗马的伟大是由于他们所信的许多神明所造成的,他们怪责基督徒离弃这些神明,以致灾祸临到罗马。奥古斯丁在震惊之余,写下他最伟大的书:《神之城》(The City of God)以回应异教徒的控诉,此书成为基督教最精彩的一本护教书。

这一部帝国教会的历史,终于在主后476年,随着西罗马帝国落入日耳曼族手中,而告结束。

--B7-上古教会(二)──帝国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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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教会(三)──教皇权势发展时期

(主后476年 ~ 1073年)

【日耳曼族占据罗马后的局面】主后476年,罗马城被日耳曼蛮族占据,西罗马帝国遂告灭亡。第五世纪末叶,罗马一统大局不复存在,当时的东罗马帝国,仍旧保有希腊、小亚细亚、叙利亚、巴勒斯坦与埃及,俗称拜占庭帝国。至于原属西罗马帝国的各省,则被日耳曼各族瓜分。东哥德人(Ostrogoths)与伦巴底人(Lombards)先后占领了意大利;西哥德人(Visigoths)据西班牙北部和高卢(即今法国)南部;法兰克人(Franks)据高卢北部、比利时和荷兰南部;布根地人(Burgundians)据高卢东边;弗立斯兰人(Frisians)据荷兰北部;撒克逊人(Saxons)据荷兰东部和德国;盎格鲁撒克逊人(Anglo-Saxons)据不列颠;汪达尔人(Vandals)据西班牙南部和北非。

这批瓜分西罗马的蛮族,宗教信仰大致可分两类:法兰克人、弗立斯兰人、盎格鲁人、撒克逊人信奉自己的多神教,其它部族的大部分人则已接受了基督教中“亚流派”的信仰。

【为罗马天主教带来扩展良机】从长远的观点来看,日耳曼蛮族的瓜分西罗马,为罗马天主教带来了一些扩展的机会:

(一)日耳曼众族预备了许多新臣民给罗马天主教去统治。他们对罗马天主教的外表和作法──诸如:教堂的庄严华丽、敬拜礼仪的繁文缛节等,感到诧异而欢喜领受。他们当中那些亚流式的基督徒,在教义立场上,实是无所谓,所以要把他们全数带回正统派对基督位格的观点,也没有困难。

(二)这些种族提供了一个机会给罗马天主教去扩大和加强教会的机构。新教会建立了,新教士训练出来了,新的要道问答也预备好了。那些从来没有受过教育的日耳曼人,更没有把任何教义上的问题带来去增加这宏大扩展的复杂性。

(三)日耳曼族虽是自己经手各征服地的统治者,却是罗马制度宗教训练的受教者,这是罗马教政(hierachy)的声誉与势力一鸣惊人的明显征状。此外,这也证实奥古斯丁“神之城”一书中的观点正确,就是:属天之城远比尘世之城为优,必有完全胜利之一日。

(四)西方的世界从康士坦丁堡罗马皇帝的管辖中被割断了。除了一个短暂的时期外,日耳曼各族的入侵,使到皇帝对罗马教会不可能行使政教两方的治权,皇帝对教会再也无能干涉了。

(五)罗马教会赢得这些蛮族去承认她对他们有属灵的主权,这个无疑地成为各地有野心的主教之致命伤,而使罗马天主教的极权统治得以顺利推展到各处。

基于上述的理由,在日耳曼蛮族入侵后五百年,即主后1000年左右,欧洲的新兴国家都成了罗马天主教国家。

【法兰克人归信基督】法兰克人在国王克洛维(Clovis)的领导下,扩张势力至全高卢省,从此高卢被称为法国。法兰克人是蛮族入侵罗马后,第一个归信基督的日耳曼部族。国王克洛维的信主经过,与康士坦丁皇帝非常相似:在一次激烈战争中,他看到十架显在天空,他发誓如果此役得胜,就做基督徒,打完胜仗后,他和三千部属同时于主后496年受浸。

过去都是个人接受基督,从这时候起,只要一个国王信主,整族人都同时信主。

法兰克人所信的是根据尼西亚信经的正统基督教信仰,因此从起步开始,他们就与罗马天主教会完全一致。其它日耳曼部族所接受的,则是异端的亚流派信仰。

法兰克人接受正统信仰,对后来教会历史的发展有重大的意义与影响,二百多年后,就彰显出来。

【不列颠人归信基督】西罗马亡国前,就有基督徒的罗马士兵将福音带到不列颠。西罗马亡国前十几年,一位不列颠修道士圣帕提克(St. Patric祂)成了“爱尔兰的使徒”,主后461年,他去世时,教会已经坚立在那个地区,加上宣教士的努力,爱尔兰修道院成为当时著名的教育中心。

圣帕提克死后一百年,一位爱尔兰修道士科伦巴(Columba),在苏格兰西边的爱俄那岛创立了一间修道院,从这间修道院差出了许多宣教士,他们在苏格兰做了美好的工作,建立了教会,也将福音带给了莱茵河以东的日耳曼各部族中。

科伦巴去世前一年,主后597年,教皇大贵格利(Pope Gregory the Great)差派修道士奥古斯丁及四十位修道士前往英格兰传道。大约经过一百年的宣教工作,终于使英格兰成为基督教国家。

【北欧各族人归信基督】英格兰人信主后,成为伟大的宣教士,他们前往北欧大陆,在异教徒中工作。其中最伟大的一位是波尼法修(Boniface)。他首先向弗立斯兰人传教失败,然后越过莱茵河,进入其它日耳曼部族中间,带领了不少人信主。日耳曼人原先虔信称为佗尔(Thor)的雷神,当波尼法修砍下佗尔神的至圣大橡树时,许多异教徒惊惧地等待这位雷神以闪电将他殛死,结果甚么事也没发生,这些人就不再相信佗尔,转而接受了基督。波尼法修用这橡树的木材建造了一座教堂,在当时,他被誉为“日耳曼人的使徒”。

主后754年,波尼法修以七十三岁高龄回到他早期在弗立斯兰的工场。一天,当他正为一些信徒施浸时,一批痛恨基督教的弗立斯兰人,凶残地把他以及在场的五十三位同道全部杀尽。

另一位前往荷兰工作的英格兰修道士是卫利勃罗(Willibrord),从主后690年到739年间,他的努力使乌特列赫城(Utrecht)成为大主教区。至今该城仍为罗马天主教在荷兰的总部所在地。

主后1000年左右,丹麦、挪威、瑞典及苏俄各地的福音工作,都有长足的进展。可以说:从教会诞生到主后500年间,教会征服了有高度文化的罗马帝国;接下来的五百年间,教会又征服了北欧野蛮的异教徒。

【西方修道主义的发展】修道主义在耶柔米时已经盛行西方,不过各修道院有各修道院的规则,修道士的态度也有很多不完全的地方。自本泥狄克(Benedict)起来以后,就有大改变。本氏生在意大利的努西亚(Nursia)。有人说,他是一个少年老成的人。他先在罗马城读书;因怕世俗的引诱,就到野地去,住在洞里三年。每遇试探的事使其心里冲动时,他就跳入荆棘和苎麻中间,为的是克制他的情欲。那地方有些道士举他为修道长;不久修道士看他做事太严,想要毒死他。因此在主后529年,本氏改在孟特喀西挪(Monta Cassino)上建立一所最著名的修道院。他为那里的修道士所定的规则,是后来各处修道士的模范。本氏要修道士立愿三条:(一)须住在修道院内;(二)须脱离世俗,就是独身不娶,抛弃私产;(三)须服从院长的命令,遵守院中的规则。本氏也规定修道士早晚做工和礼拜的时刻,他的制度注重崇拜、劳役、学习。在不到三百年间,以他的办法来举办的修道院,布满了整个欧洲大陆。把修道运动导向实际方面,而把它的理想与教会的理想调和起来,这种功绩,实以本泥狄克为第一人。

中世纪的黑暗时代有人说:修道士用十字架和耒耜(Cruce et aratro)培养道德和文化。除修道士之外,几乎没有人注意学问。现今我们能有古卷参考,多半是当时修道士在院中殷勤抄写的。他们也开学校,照顾穷人,善待客旅。本氏修道派传布四处,有二十四个教皇,一千六百个大主教,都从他们这一派里产生,由此可证明他们的势力了。

修道主义的本质,原是一种平信徒运动,但西方的修道主义把它更改了,使所有那些“发僧侣之誓”的人,都变成神甫。并且西方的运动是把修道主义显大起来,作为推进一种教会制度的工具,而这制度却原是它所抗拒的;僧侣成为传教士和基督精兵的前锋,事实上,自中古时代以来,修道士们的确是使罗马教会获致每一次胜利的冲锋队。

和本泥狄克修道主义那种稳健中庸的理想尖锐相对照的,是克勒特(Celtic)只讲神秘精神,不重纪律的奋兴,和严苛苦修的类型。这派源出于东方,由南高卢传入,从第五到第七世纪盛行于爱尔兰、苏格兰及英格兰,其最卓著的贡献乃是宣道热忱和致力于学术。克勒特修道制另一特色是采取家族制,修道院长是世袭的。

最重要的修道改革,发生于第十世纪初年。亚奎丹之威廉公(Duke William of Aquitaine)于主后910年,在法国东部之克吕尼(Cluny)捐资兴建一间修道院。为使这个修道院能脱离许多别间修道院因受世俗控制和教会干涉而来的腐败,威廉定规,他这一间该直接仰望教皇,受他保护。在此以前,在本泥狄克的制度下,各修道院是由当地教区的主教所管辖。现在,新的修道主义兴起,作为一种改良运动,使这机构顺服教皇,向他效忠了。

【大贵钩利】大贵钩利(Gregory The Great)生在罗马钟鸣鼎食之家,青年时代在罗马城做一个官长。他父亲死后,贵钩利承受家产最多;但不愿享这世界上的快乐,辞了官职,就把家产用作慈善事业,又把衣服和珍珠并各种的东西,分给穷人;且建七个修道院,自己做其中一个卑微的修道士。有一天他到罗马城卖奴隶的市场上,看见一个黄发碧眼的青年奴隶,当得知这年轻人是盎格鲁人时,他说:“不是盎格鲁,是天使!”(按:盎格鲁Angles与天使Angels发音相近),因此他就想到那里去传道;但他的目的没有达到,因为教皇要他做官,派他到康士坦丁堡做他的代表。到主后590年,人民公举他做教皇;他一听见就躲避到别处去了;后来人民找着了他,勉强他,他才就任。

大贵钩利是第一位修道士成为教皇的人,在位十四年(主后590~604年),他差派宣教士往英格兰传道,使英格兰在一百年后终于成为基督教国家。当他任职的时候战事发生,瘟疫流行,全国遭难。贵钩利藉此显明他的爱心和才干,善待人民。自从他差人到英国去传道,有几处教会承认他为领袖。另外,他也和别的日耳曼族往来,使他们也服从他。

大贵钩利身具中世纪教会所有最突出的特点:他是第一个取得政治大权的教皇。虽然在法律及理论上,意大利仍属于东罗马帝国。但他在当地的权威大于罗马皇帝,他也扮演了属世领袖的角色,诸如:指派行政首长、整军经武、缔结和平条约等,使罗马天主教在往后的年日中,变成欧洲的政治指挥中心。他也用了一些方法发展教皇的权力和资产。由于意大利各处主教甚擅威权,乃规定主教在教皇权力之下,每逢上任须由教皇赠授“白带”一条,表示他的承认。康士坦丁堡的主教自命为“普天下的主教”,贵钩利绝不承认,且说,这是教皇用的名号,别人不可冒称;然而他自己不用那样的名称,只称自己为“神仆人的仆人”。他这个名称便成了以后教皇的称呼。

他自认为他是使徒彼得的继承人;在海外宣道方面,他使罗马教皇的势力伸张到远方;在圣乐方面,他创始了贵钩利圣歌(Gregorian Chant);在神学方面,他主张:(一)圣餐是将基督再度献上为祭。(二)已故的圣徒能帮助我们。(三)有炼狱的存在。他主张人不论善恶死了以后,必先经过“炼狱”才可变为洁净。然而他也说教会可以为死人祷告,缩短炼狱之期。他也主张善人的功劳和圣骨的权柄。因此,人民的迷信日深一日。

【回教的兴起】当基督教得胜于西欧的野蛮民族的时候,一种新的神治政体兴起于阿拉伯,扩展到非常广大的区域。它乃是以摩西的神治政体为轨范。它的创始人是穆罕默德(Mohammed,主后570~632年),他原是阿拉伯麦加城一个赶骆驼的商人。他多次往巴勒斯坦去旅行,就有很多机会去观察犹太教与基督教的实况,也看见希腊文化与罗马政治的影响。他就揉和了犹太教、基督教、希腊文化、罗马政治各种要素,又搀杂了一些阿拉伯的观念,于主后610年宣布成立回教(Islam)。

回教的主要教义有五:(一)除阿拉之外,再没有别神。(二)天使是神与人的中保,在人间替神工作。(三)阿拉的旨意记录在可兰经,其中的知识足以使人获得拯救的指引。(四)尊亚当、挪亚、亚伯拉罕、摩西、耶稣和穆罕默德为六大先知,其中以穆罕默德为最大。(五)人死后将来于“复活日”都要接受审判,唯跟随穆罕默德者得进入天堂。

穆罕默德号召跟随他的人,以暴力及非暴力交互使用,扩展回教领域。于主后629年,亲自率领军队攻打基督教国家;未几,他死于主后632年,但他的影响却流传后世。他的跟随者是一班凶猛好战的骑兵,在往后的一百年中,他们横扫阿拉伯沙漠,征服波斯,贯穿印度,弭平罗马帝国的小亚细亚省,围攻康士坦丁堡两次未成,却夺占了帝国的叙利亚、巴勒斯坦、埃及与北非。

回教徒的征讨并未停止在北非。主后711~718年间,他们越过直布罗陀海峡,征服了西班牙。然后,又越过庇里牛斯山,征伐高卢。当时的高卢乃在法兰克王查理(Charles Martel)的治下。主后732年,查理在都尔(Tours)之役,获得了决定性的胜利,终于阻止回教徒的入侵,使西欧得以免受他们的蹂躏。

回教势力的兴起,使得当时东方教会的三大主教区──亚历山大、安提阿与耶路撒冷──均在回教的统治下,被异教徒摧残与侮辱,仅康士坦丁堡茍安于帝国的庇护之下,这也有助于罗马教皇巩固并发展其势力于西欧各国。

【查理曼王朝】都尔战役的大英雄查理,于主后741年去世,他的儿子“矮子丕平”(Pepin the Short)继承大业。丕平对宗教非常热心,与罗马教廷建立了一种互助关系,并开创了两个前所未有的先例:(一)皇位之继承,须先获教廷的批准。(二)君主将土地赐给教会。这事为梵蒂冈“教会邦土”(church-states)奠下了基础,亦使皇帝成为教廷的保护者。

矮子丕平死于主后768年,他的儿子查理士,即为后人所共知的查理曼(Charlemagne,意即“伟大的查理士”)。查理曼首先彻底打败了伦巴底人,消灭了伦巴国;接下来,征服极其凶悍野蛮的撒克逊人,又用剑强迫撒克逊人接受基督教;占据德国北部巴伐利亚,将其置于自己领下;再后,他自回教徒手中解救西班牙,将基督教势力推到庇里牛斯山后,直达巴塞隆那(Barcelona)。

查理曼大军所到之处,都介绍了罗马基督教的信息和组织,因此甚得罗马教皇的称许。所以他在罗马受到教皇殷懃的接待。他批准了父亲丕平捐赐教会土地之事,又与教皇订立了一项神圣契约,扩充教会拥有的土地,答允保护教廷的安全。后来,当教皇利奥三世被控涉及罪项,而请求查理曼的保护和支持时,他遵守了诺言,在罗马召开了议会,为利奥三世清理案件。

主后800年圣诞日,查理曼跪在圣彼得大教堂的祭坛前,让利奥三世将皇冠放在他的头上。在场的贵族及主教均向他欢呼祝贺,说:“神加冕的查理士、奥古士督、罗马伟大和平的君王,万岁,永远胜利!”他的加冕表示查理曼不只是法兰克的君王,更是整个西欧的真正统治者;同时亦显示,罗马帝国的政治中心已由康士坦丁堡转回罗马。

查理曼在基督教的布道工作上,在教会的立法上,在教会的行政上,在主教选举上,在学校与修道院设立上,以及在教育标准之正式规定上,都发挥了很大的影响力。他反对敬拜图像。他认为图像虽然对于礼拜堂之装饰与保存圣迹上,有其功用;然而它们决非必要,并且决不应当受敬拜。结果,对图像之敬拜,并未实行于阿尔卑斯山脉以北的各礼拜堂中,直到第十一世纪之初,还是如此。

【封建制度】查理曼死后,由他的儿子和三个孙儿继位治国,但腐败早已发生,国势也就衰落了。查理的嫡系加罗温朝(Carlovingian Line)在第九世纪末叶时,便已瓦解。强盛的中央政府既不存,野蛮的斯干地那维亚人趁虚入侵,当时的欧陆流传着一句祷告文:“主啊,救我们脱离斯干地那维亚人!”欧洲再度进入混乱的局面。就在这混乱中,兴起了封建制度。这是一种简单而自然的过程。由于蛮族的入侵,不再有大城市存在,大多数人都住在乡间,土地就是财富,所谓封建制度,是根据土地拥有权而发展出来的一种独特管理系统。

继承查理曼的诸王,很快就发现自己无能保卫国家免于蛮族之侵袭。为安全起见,国王就把国土分给他手下诸侯,条件是:在需要时,提供国王军事援助。而这些新兴的封建王侯,也依同法再把他们所得的土地分给下面的贵族们,贵族又把土地再分给更低的佃户,依此类推。

一些虔诚的基督徒,往往会把土地捐给教会或修道院。于是主教、大主教及修道院院长渐渐成为地主。这样,他们也进入了封建制度。最后,全欧每一个人都在封建系统之中。而皇帝视教皇如同诸侯,为后来教会带来严重的问题。

在这样的制度下,最低下的一个阶级,称为农奴。这些人,不论男女,都是奴隶,地位有如对象或动产那样,是不能离开土地的。地位在农奴之上的,是那些已脱离奴籍的人,虽不再是奴隶,却也没有甚么权利和多大的自由。全权管制农奴与脱奴籍之民的,称为小地主,辖地大小不定,全视君主给他们怎样的恩惠而定。重要一点的小地主,是君主的顾问官,同时也是地方上的绅士,有排难解纷及推广公益之责。在敌军压境时,所有这些臣民都要拿起武器,去保卫君主的权益。

封建制度在政治上的结果是造成“地方分治”的局面。全欧洲没有一国有强大的中央政府,而是分成许多被贵族统治的公国、侯国,这些贵族在他的领土内,就是一个国王。结果,真正的皇帝实力薄弱,只不过是许多贵族中为首的一位而已。若几个贵族联合起来,就往往比皇帝还强。

立于封建制度最顶端的,是不作任何人的家臣,只作领主(lord)的人;而最底层的是纯为家臣,没有领主身份的人;在这中间的都有领主与家臣双重身份,对居其下者为领主,对在其上者为家臣。领主必须保护家臣,家臣必须提供服务,尤其是要为领主作地方上的豪杰,把自己和他们可能控制的力量,组织起来,成立小军队和小王国,其大小全视其力量如何,或只有一城,或兼有若干领土。每一个小王国,都是一个完全的君主国,要国内所有百姓,都向国君宣誓效忠的。

骤眼看去,封建制度也许会大大损害到罗马天主教的权利。其中一些小君主对于教皇的各种矫饰,也许怀着敌视的态度。事实上,紧贴封建制度而来的一个结果,确是教皇声威的降落。在这许多小王国中,主教就是小地主,他们被迫去宣誓向俗世君主效忠。他们俗务纷繁,也就无暇去顾及宗教了。

不过,从长远方面看去,教皇制度并没有受到封建制度的严重伤害。有的时候,主教们也会成为小王国中的君主,而臣民们也会从国君那里领得许多土地。结果,这些土地,有许多反落在罗马教会手中。此外,一般人对俗世政权发生了反感,而那些有权势的主教们,因为他们待人以慈的作风,与一些作威作福的俗世君王不同,结果,一般的老百姓,自然要热爱并尽忠于宗教方面的领导。

【保罗派】在第七至第十世纪,有一股新兴的属灵运动,在米所波大尼(Mesopotamia)一带颇为活跃。那些基督徒除了“基督人”(Christians)和“弟兄们”(Brethren)以外,不喜欢有任何其它的称谓。他们坚决地反对崇拜偶像、圣物,以及罗马天主教的一些错误礼仪,人们称他们为“保罗派”(Paulicians)。罗马天主教为了打击这些叛徒,就丑化抹黑他们,说他们是“二元论”的异端论者(即相信有一善良之神和一邪恶之神),并指控他们就是摩尼派。

保罗派的信徒不承认有一个中央的权威可以管辖分散在各地的聚会。地方教会只应以神为他们的元首。他们认为可以有一些神的工人如同使徒保罗,到处走动帮助建立各地教会。当时他们并没有一套公认的教条,因为各个聚会借着不同的人的服事都有它独特强调的部份。他们并不以教条来强求合一。他们属灵的合一乃是建立在他们在基督里所有的生命为基础,这个生命能在每天日常生活中见证出来。他们极度地强调圣经的权威,尊重神的话语,作为他们属灵成长的根基和指南。

当时有一本用亚美尼亚文写的书,名叫“真理之钥”,把保罗派的基本信仰和行为记录下来。书中特别强调两件事:第一是读经和祷告,第二是合乎神的话的圣洁生活。该书也反对给婴儿施浸,但是主张教会应该为信徒的孩子祷告;长老们应该鼓励父母养育并教导下一代,使他们能够敬虔、认识主以及主的话。浸礼只应该对那些愿意见证他们悔改和信心的人施行。他们不仅对要接受浸礼的人有着圣洁的要求,对施浸的人也是相当严谨。在设立长老的记载中,作者强调圣经中所提到的各样条件必须符合,一个愿意做长老的人,必须有勇气承担长老职份所带来的危机,并且准备为主受苦。

保罗派吸引了那些热爱基督的人。在他们的中间,我们能看到早期教会单纯而又圣洁的生活。那些传讲神话语的人,都是谦卑而又有像使徒一般灵性的人,为了传讲神的话,他们把生命倾倒,宁死也不否认他们的主。后来,拜占庭帝国把这些勇敢虔诚的信徒驱赶到山上去,以致他们与世隔绝。到第十世纪左右,在保加利亚定居下来的保罗派信徒,渐渐地融入波各米勒派(Bogomiles)中,从此保罗派便消失无踪了。

【黑暗时代】从主后880年到1046年,史称“黑暗时代”(Saeculum Obscurum),亦即由卡罗林皇朝之后到贵钩利改革运动开始为止。而黑暗最深的地方莫过于意大利。教会的名誉被历任教皇破坏无遗,奥尔良(Orleans)的一位监督主教曾指着其中几个教皇宣称说:“负罪的恶汉,发出血腥污秽的臭气,一个敌基督者竟坐在神的殿中。”这些教皇之中,比较恶名昭彰的如下:

约翰十二世。他在二十一岁成为教皇,沉溺于酒色,几乎每一件罪都被他犯尽了,即如:强奸童女、寡妇,又与他父亲的情妇同居,使教皇的宫廷变成一个妓馆,最后当他与一个妇人正在行淫时,被那妇人的丈夫所杀死。

波尼法修七世。曾杀了教皇十四世,并且借着挥霍滥用那些偷来的款项,而维持自己能长久的占据那被鲜血所染的教皇宝座上。

本泥狄克九世。他十二岁时即作了教皇。他的恶行远超过前面约翰十二世多倍:在光天化日之下肆无忌惮的杀人、强奸,在殉道者坟莹旁抢掠那些访圣客。他实在是一个极其可憎的罪犯,因此百姓将他逐出罗马境外。

贵钩利六世。用钱买得了教皇职权,而与本泥狄克九世、西尔维斯三世,同时自称教皇,三分鼎立,各不退让。当时在罗马城内充斥了一班受人雇用的行刺者,女访圣客遭受奸污,甚至教会也被血腥污辱。

革利免二世。可以说,当时在罗马的教牧僧侣,没有一个是没有犯奸淫和用钱购买圣职的罪的。这样一种黑暗可怖的局面,遂引发了改革的呼声。

【基督教在东方的散布】正当基督教在西方正处于“黑暗时代”的时候,在东方的教会却是正值辉煌时期。原来自主后330年康士坦丁迁都后,在罗马的天主教廷一面与世俗政权斗争,同时又与康士坦丁堡的主教展开长期的斗争,东西方教会互相对抗。而在东方大主教与世俗的统治者之间,并没有如罗马教皇与帝王间出现的相争情况。从起初,东方教会就与治理康士坦丁堡的领导人保持一段密切的合作关系。

当阿拉伯回教兴起之后,东罗马帝国拜占庭成为基督教世界的前哨,负起保护东欧对抗回教势力入侵的艰巨工作。虽然康士坦丁堡成功抵御两次大规模的进攻(主后647~648、717~718年),但东方帝国除常受陷落威胁的康士坦丁堡,以及巴尔干半岛与小亚细亚的一部分外,终究无力保护其余的地区,而使叙利亚、巴勒斯坦、埃及相继落入回教徒手中。不论回教徒在甚么地方施行统治,基督教都强受压制,变成瘫痪。

虽然如此,东方教会在小亚细亚、亚美尼亚与巴尔干半岛一带,仍极蓬勃。他们所采用的语文是希腊文,由此形成希腊东正教。希腊东正教最大的成就是向俄国宣教。第十世纪末叶俄皇佛拉地米(Vladimir,980~1014年)可说是俄国基督教的成立者。佛氏为了令子民有一种共同的宗教信仰,邀请了回教、犹太教、罗马天主教和希腊东正教会的代表,到基辅(Kiev)论证他们自己信仰的价值。回教与犹太教都不能给予他甚么深刻的印象,但他却不能在东方及西方基督教之间作出抉择。他于是派遣使者,分别到罗马和康士坦丁堡观察他们的宗教情况。到达康士坦丁堡的使者,被圣苏非亚(St. Sophia)教堂壮观的崇拜礼仪吸引,以致他大力推荐东正教。主后988年,佛拉地米与东罗马帝国国皇奥托(Otto II)的姐妹结婚,接受了浸礼。他的十二个儿子也跟随他的例子,很多俄国人民亦集体接受基督教为他们的宗教。于是在主后989年,俄国正式成为基督教的皇国。

【东西教会分裂】主后1054年,教会分为二部:东方的为希腊东正教,西方的为罗马天主教。分裂的主要原因,是因西方注重律法,东方注重知识。两方对于神学的意见也不同。西方说,圣灵是从父和子降临的;东方说,圣灵单是从父降临的。带来最后分裂的主角是罗马教皇利奥九世和康士坦丁堡大主教米迦勒‧瑟拉留,他俩都拥有坚强的个性,而且坚决要达成各自的目标。

瑟拉留关闭所有康士坦丁堡的拉丁教会,抛弃所有无酵饼,而且命令所有拉丁修道院要采用希腊教会的礼仪。利奥九世发出严重抗议,声言唯有罗马才能够接受最崇高的尊敬和顺服。他愿意宽容希腊教会,让他们有自己的习俗惯例,但罗马教会的教义是不容更改的。

国王在康士坦丁堡召开调停会议,希望解决彼此的纷争。然而教皇的使者受到不友善的待遇。瑟拉留更把教皇的名字有在祷告和弥撒中群众提及的名单里删去。教皇的使者为了报复,在主后1054年7月16日,在圣苏非亚大教堂祭坛上,宣布革除瑟拉留和他的跟随者的会籍。四日后,在同一地方,瑟拉留作出相同的行动,将教皇与其追随者逐出教会。东西方教会的大分裂终于发生了。

自此之后,东西方教会分道扬镳,各自为政。希腊东正教的属地大体是俄国、巴尔干半岛及亚细亚的西隅。罗马天主教则在其余各地,而主要属地是欧洲西南,和美洲南部。

--B8-上古教会(三)──教皇权势发展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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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古教会(一)──教皇权势极盛时期

(主后1073年 ~ 1294年)

【贵钩利七世】(一)希尔得布兰的早年:约于主后1020年,希尔得布兰(Hildebrand)出生在意大利一个穷苦的家庭。他有一位叔父是罗马圣玛利修道院的院长,希尔得布兰便在这个修道院受教育。他在修道院里,深受当时正盛行于西欧的“克吕尼运动”(Cluny movement)的影响。那时教皇制度腐败,教会沦于最黑暗的时代,克吕尼革新运动成为改善教会属灵光景的强大力量。

(二)立意改革教皇制度:希尔得布兰也受奥古斯丁巨着“神之城”的影响,所以他一生最高的理想,就是要在地上建立一个“神的国度”。他深信,教会就是神所预备以实现这个国度的实体。在他的观念中,教皇乃是代表基督(Christ's vicar)作教会的头,因此教皇高于地上一切的权势,包括国王、皇帝及所有人民。

(三)历任六位教皇的总参谋:从主后1049年起,至1073年止,希尔得布兰在二十四年中,先后担任了利奥九世、维克多二世、司提反十世、本泥狄克十世、尼古拉二世、亚历山大二世等六位教皇的总参谋。他是教皇背后真正掌握大权的人。是他使利奥九世不遗余力地推动革新,下令:(1)绝对禁止神父结婚;(2)不得实行圣职买卖;(3)非经圣职人员及会众选举,没有人可担任教会职务。也是他遴选赞同克吕尼运动的尼古拉二世和亚历山大二世,将他们送上教皇的宝座。

(四)奠立教皇的权威:在希尔得布兰的强力辅佐下,尼古拉二世于主后1059年一面废止“平信徒授衣礼”,一面又宣布新的教皇选举制度。此项制度除后来稍有修正外,大体上沿用至今,其主要目的是要把选教皇的大权,自罗马贵族及德国皇帝的手中释放出来。当前任教皇去世时,先由红衣主教们提出继任教皇的名字;待红衣主教作出抉择后,他们再征求罗马的神父及百姓的同意。

亚历山大二世使德国两个最强的大主教为买卖圣职行补赎;他又不许亨利四世与皇后离婚。此外,亚历山大二世批准诺曼底威廉公爵进攻英格兰;又许可意大利南部诺曼人征服了西西里。这样,就将教皇的权威置于俗世政治权威之上。

(五)希尔得布兰成为教皇:主后1073年,在一个意外的情况下,他自己成了教皇。那时,希尔得布兰正在拉特兰宫主持亚历山大二世的丧礼,群众们突然高呼他为教皇,他们狂热地将他抬到圣彼得教堂,把他放上教皇座位,奉为教皇。就这样,希尔得布兰未经提名选举,没有按主后1059年宣言的规定而成为教皇。只是,过不久,红衣主教们举行了一次正式投票,追认此事合法。

(六)屈辱德皇亨利四世:为了将授衣给主教的权利自皇帝手中转移到教皇手中,终于在教皇贵钩利七世和德皇亨利四世之间,爆发一场激烈的摩擦。主后1075年,亨利四世趁着他在军事上大获全胜的时机,公然违反教皇禁止平信徒授衣礼的宣告,而给三位主教行了授衣礼。对此,教皇贵钩利送了一封措辞严厉的谴责信给德皇亨利。亨利接信后勃然大怒,遂召开主教会议,会中宣布不再尊奉贵钩利为教皇。随后,教皇在罗马的一个会议中,宣布革除德皇的教籍。

于是,德皇颁了一道谕令给罗马百姓,要求将教皇逐出罗马城;在这同时,教皇也送了一封信给德国百姓,叫他们另选新王,除非亨利悔改。结果德皇的谕令,没有罗马人理会;而教皇的要求,却在德国掀起了热烈的反应,德国的贵族们举行一次会议,大部份人主张立即废黜亨利。在这危急的情况下,德皇亨利四世不得不屈尊降卑,亲自爬越冰冻的阿尔卑斯山,前往求见正赴奥斯堡会议的教皇,向他认罪,恳求赦免,因而获得教皇的赦罪,并解除了他“革除教籍”的判决令。

(七)死于被放逐途中:上述事件,仅暂时结束教皇与德皇之间的摩擦,但是彼此的嫌隙,并未过去。接下来是一片混乱的局面:在德国有了两个对立的皇帝──亨利四世和另一新皇鲁道夫;在罗马也有了两位对立的教皇──贵钩利七世和另一称为“反教皇”(Antipope)者。后来鲁道夫死于和亨利的战事中,亨利遂率军攻取罗马;贵钩利求助于意大利南部的诺曼人,虽迫使亨利退出罗马城,但因诺曼人大肆屠杀劫掠罗马,导致罗马人对教皇心怀忿恨,使贵钩利无法再立足于罗马。主后1085年,他在随诺曼人南行途中去世。他临终时说:“我所爱的是义,恨的是不义,所以我死在外地。”

(八)渥木斯协定(The Concordat of Worms):贵钩利死后,为“授衣礼”的斗争,又继续了三十七年。主后1122年,经过长期疲惫的斗争,终于订下了双方同意的渥木斯协议。根据协议,由教皇在叙任主教的“授衣礼”中颁赐属灵职位的象征(戒指与杖),而皇帝则以“令牌之触”颁赐封地。

【十字军运动】(一)十字军东征的背景:回教徒于第七世纪中叶,攻取了圣地,不过仍准许基督徒为着宗教的目的去耶路撒冷朝拜。直到十一世纪时,圣地落入土耳其人手中,他们对基督徒之巡礼圣地,丝毫不表同情。而千百年来,罗马教会极力提倡人们往圣地朝圣,作为受水礼后犯罪得蒙饶恕的方法。故此,土耳其人的敌视态度,激发了西欧的基督徒,要把圣地从回教徒手中收复回来。

主后1054年,东西方教会分裂;1070年,土耳其人占领巴勒斯坦,更进而威胁康士坦丁堡;1073年,贵钩利就任教皇。在危急的情况下,东罗马皇帝向教皇贵钩利求救,帮助他们抵御土耳其人,并且应允教皇,如果教皇给与援助,他将终止东西方教会的分裂(当时东方教会控制在东罗马皇帝手中)。

东罗马皇帝的请求使教皇大为动心,因为历史上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了。贵钩利以为他可能同时完成三件大事:(1)保全东方教会,使不致落入回教徒手中;(2)东西方教会再度合一,医好分裂的创伤;(3)建立全球性、宇宙性的教皇统治。所以他计划亲自带领五万军人,前去“与神的敌人争战,直到耶稣基督的坟墓所在地。”然而这个计划却因他卷进与亨利四世授衣礼之争,而无法实现。

(二)第一次十字军东征:主后1095年,教皇乌耳班二世(Urban II)在法国克利孟特(Clermont)公开演讲,题目是“圣地与土耳其人”。他的言辞煽起了群众的情绪,在他的号召下,成千上万的人愿意前往圣地,要从土耳其人手中夺回耶路撒冷与耶稣之墓。每一个参加的人,都在袖子上缀一个“红十字”,作为赴圣地的记号,于是形成了一支“十字军”,要为基督教打圣仗。

第一次十字军东征于主后1096年出发,从欧洲各国集结了约五十万人。当这支没有纪律的乌合之众向东进军时,所到之处,尽成荒场。经过了三年,终于夺回了耶路撒冷,在巴勒斯坦设立了基督徒的王国,由十字军武士们统管。那时十字军内所剩的人,不到四万。等不多时,回教徒复又来攻巴勒斯坦,他们被迫与回教徒订立和约。虽然这第一次东征所建立的王国,维持了八十多年(直到主后1187年),但却是一个衰弱无能的政府。

(三)第二次十字军东征:主后1147年,为着援助摇摇欲坠的耶路撒冷王国,再次东征。这次是由法国的路易七世和德皇康拉德三世领军。路易七世参加十字军的目的,是为了自己放火烧毁一间有一千二百人在内的教堂而赎罪。由于路易和康拉德不和,是次出征失败,结果大部分十字军未能到达圣地。

(四)第三次十字军东征:主后1187年,耶路撒冷落入回教徒撒拉丁(Saladin)手中,于是英王狮心理查德(Richard I, Lion-Hearted)、法王腓力(Philip Augustus)及德皇腓得力巴巴洛撒(FrederickBarbarossa)组织了第三次十字军东征;德皇在途中不幸溺毙,法王半途而回,唯有英王狮心理查德到达,但也只与撒拉丁订立协约,准许基督徒朝拜圣墓(Holy Sepulcher),即耶稣之墓。

(五)其余十字军东征:连同上述三次,大多数史学家认为十字军东征一共有八次,另有一次是悲剧性的“孩童十字军”,前后共持续二百年之久。没有一次东征达到目的,长久下来,教皇越来越不易激起东征的热情。因此,到第十三世纪中期,它默默自历史上消失,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英国人才自土耳其人手中夺得巴勒斯坦。

(六)十字军东征的影响:十字军运动带来如下的结果:(1)破除了旧日的隔离,促进基督徒国际间的大交流;(2)康士坦丁之陷落,延缓了三百年,使中欧巩固基础,免于回教徒之侵占;(3)根本破坏了封建的贵族政治,并促进了君主政体之成长;(4)促进工艺、商业、制造、文学之复兴;(5)使教皇成了西欧的最高统治者,号召一些效忠于他的俗世君王,去对付不肯服从他的所谓“异端者”;(6)养成一种宗教的不能容忍之精神,并为罗马的异教裁判所之先导;(7)唤起了一种对古圣遗物和圣地的兴趣;(8)打开了许多西方人的眼睛,叫他们看见一个新的世界。从此以后,西方人也多有与东方人交往的思想,东去传道者日多。

【依诺森三世】依诺森三世(Innocent III,1198~1216)担任教皇时,是教皇权势的巅峰时期。他运用权术,贬去皇帝的帝位,强使西班牙和法兰西的国君顺服他的威势,要各国向教廷纳年捐,而最奇观的一件事,是把英王约翰屈辱了。借着禁令与其它强制办法之施行,依诺森三世把每一个属世政府都收服在自己的权下,他宣称他是神统治世界的直接媒介,他也实际这样做到了。

1215年第四次的拉特兰会议,是罗马天主教正式统治高峰的标记。这个会议所表现的普世属灵、属世政权对教皇的一致顺服,不是绝后也是空前了。康士坦丁堡的主教,从前本是一个强大的对手,现在也要俯首跪下了。至此,罗马主教果然成为属灵与属世的普世之主。伟构完成了,它的建立者以为它是永远的,但不到一百年,它却开始瓦解。

依诺森三世是第一个使用“基督的代表”(Vicar of Christ)这个名号。他宣称彼得和他的继承者传留下来的管治权力,不单是对教会,而是对整个世界。他认为教皇这个职务是“半神”的,处于神与人之间;在神之下,却在人之上。他自称为麦基洗德,是有祭司身分的君王,要使世上出现一个集中合一的基督教社会。教皇在一切人类属灵与世俗事务上有无上权威的理论,被依诺森三世实际施行了。他使国王成为他的藩属,设立“异端裁判所”,推动第四次十字军,引领举行第四次拉特兰会议。依诺森在位期间使百姓所流的血,较任何一教皇都多。持异议者都不被容忍,受到严厉的对付。

【反对教会世俗化的清流】正当依诺森三世控制了整个基督教王国时,罗马大公教会世俗化,教皇沉醉于权力中,引起有些人开始公然的或暗中的抗议。较著名的有两班人:

(一)迦他利派(Cathari):迦他利派又被称为亚尔比根派(Albigenses),因为他们有很多人居住在法国亚尔比(Albi)。在教会理论方面,迦他利派认为真正的教会是永恒的,并毋需以高压手段来维持它的存在。“迦他利”就是洁净之意,亦即清教徒(Puritan)的意思。他们的教师们无畏地批判教会仪式上的各样错误,借着传讲神的话,带领弟兄们进入新的生命。在这些教师之中,有两位特别出名:一位是在布律依的彼得(Peter of Brueys),另一位是在克吕尼的亨利(Henry of Cluny)。

迦他利派热心研读新约,宣扬其道德及强调爱,又用白话翻译新约。他们坚持有二个教会:真正的教会就是他们自己,另一个邪恶的教会就是罗马教廷。他们公然而直接的对罗马教廷作出批判,遂带来可怖的镇压。

(二)瓦勒度派(Waldenses):瓦勒度派这个名称最初是指一批住在阿尔卑斯山南部山谷中的信徒。有人猜测这个名称是由一个里昂(Lyons)的商人彼得瓦勒度(Peter Waldo)之名演变而来的。但他并不是瓦勒度派的创始人,他不过是在他们中间的一个传讲神话语的人,殷勤服事,颇受人尊敬。

瓦勒度派信仰建基于圣经多于其它人为的信条。他们拒绝承认教皇与主教,并认为罗马大公教会腐败,没有资格成为真正基督教会的领导者。他们坚信平信徒有权传教,但亦有自己的教士组织。他们否定向死人祷告的能力、炼狱的教义、拉丁祷文、教会音乐、强制忏悔,以及除了圣洗、圣餐以外的一切圣礼。他们主张圣经才是基督教的表征,而不是十字架。他们不肯颂读使徒信经,也不肯敬拜圣徒、偶像和圣物。

【异端裁判所】多米尼古(Dominic,1170~1221)所组织的教派,原初的目的是在借着讲道,要把异端者挽回到罗马大公教会里来。1233年后,多米尼古教派受托去把不奉国教者搜出来,加以惩处。

异端裁判所(Inquisition)虽是依诺森三世时所开创的,但等到1223年贵钩利九世时才成为正式的官方组织。它是利用特别的教会法庭来对付异端。在教会早期,对异端的惩罚通常只是革除其信徒的教籍,肉体的惩罚是早期教父所不容许的。后来基督教成为国教,世俗公侯皆视异端为反对国家的罪行,遂充公财物,或甚至将他们判死刑。异端裁判所获教皇授权可惩处信奉异端者死罪,于是烧死、切去耳鼻、舌头、烙刑等各种极刑,无所不至。被控为信奉异端的人不准有律师,亦不可以查问谁是原告;孩童和罪犯的见证都可用作指证异端者,但不能为他辩护;被告在证实无辜前,一直视为有罪;忏悔可能得以减刑,由死刑改为终身监禁;一切为被告辩护的人都会被控教唆人信奉异端,并会受罚。

【拥戴教皇的著名教士】(一)伯尔纳(Bernard,1090~1153):在教皇权势高于世俗君王的时期,大部分圣职人员和修道士的属灵情况,反而日趋下沉。然而,在这段黑暗时代中,也不是没有真诚的基督徒;从中世纪许多诗歌中,可以看到深度灵命的流露;其中很熟悉的一首是伯尔纳所写的“至圣之首今受创伤”。伯氏曾写信给教皇说:“谁能让我在离世之前,看到教会恢复旧日的秩序?当日使徒撒网,是为得人,不为得金银!”

伯氏以讲道著书博得大名,然而更受大家佩服的,是他活泼的信心,和清洁的行为。他信心和行为的特点,出于他常记念耶稣替世人受苦,因耶稣的爱,他就生出爱耶稣的心来。他说:“我们越爱神,就越知道神。”伯氏在当代宗教界影响力空前伟大,至今都承认他为中世纪圣徒领袖之一。伯氏且是一位殷勤努力致力于将基督徒带回罗马大公教会的人士。他口才出众,精力过人,思想敏捷,并且拥有当时罗马大公教会中很少有的特性,那就是品格高尚,所以后来路德和加尔文也对他称许有加。但是他是一个极端不容忍的人,他苦毒地批评攻击那些不受他们承认的创始人的团体,他说那种团体中的人乃是魔鬼之灵的传人。

(二)弗朗西斯(Franciscus,1182~1226):弗朗西斯于1182年生在意大利。父亲是个富商,自幼过享乐的生活;二十岁时,因一场危险的疾病而归向基督,从此以后,献身过贫穷、慈善的生活。与他有同样看法的人,也加入他的阵营,成立了“方济会”。

法氏坚持过贫苦生活,僧侣们必须亲手做工,不计酬劳,也不可为明天忧虑,除了当天的必需品以外,其余全部赒济穷人。法氏酷爱一切被造之物,他甚至向小鸟讲道,并以“贫穷女士”为他的情人,为她歌颂。他的口才极佳,藉讲道,他感动了无数人心。

法氏极为热心,对主以及完善的品格有一份的狂热。身体软弱,但是为了宣教的异象,他远赴埃及和叙利亚,向穆罕默德的信徒传讲基督。他当初为门徒所订立的规条,后来反倒被募捐所取代,原本追求的贫穷反倒成了富足。这些规则一直腐化至成了捆绑人于罗马大公教会的权威之下。弗朗西斯生前看到这些变化,使他哀痛至深,虽然后悔,可是他依然不改对罗马大公教会体系的忠贞。

【经院哲学的发展】十二世纪后,在西欧开始有一种的新兴运动,这运动就是“经院哲学”(Scholasticism)。经院哲学之得名,是由于这运动是由当时的学府发展出来,并环绕这些学府里的学者的著作而研究。这是一种新的学术倾向,研究信仰与理性、实名论(realism)与唯名论(nominalism)之间的关系。经院哲学的一大特色,就是利用哲学中的辩证法。他们努力而技巧地使用逻辑与形而上学去研究神学问题。经院哲学家的教学方法是用讲授(lectio)和对辩(disputatio)方法。他们在公共场合中向听众讲解其学说;或者当一种观念提出后,其它人提出相反的见解,然后再对相反见解作出答辩,这种答辩方式是一种对原本观念的演译过程。经院哲学家典型的写作方法是用“注释”来对整体神学作出有系统的解说,这种方法称为“纲领”。

十二、三世纪,较出名的经院哲学家和大学教授有:安瑟伦(Anslem,1033~1109)、亚伯拉德(Abelard,1079~1142)、笏哥(Hugoof Victor,1096~1141)、彼得伦巴(Peter the Lombard,1100~1164)、艾伯特马格纳斯(Albertus Magnus,1193~1280)、多马亚奎那(ThomasAquinas,1225~1274)、敦司苏格徒(Duns Scotus,1264~1308)等人,均被称为“中世纪教授”;而其中最突出的人物当推多马亚圭那。

多马亚奎那是十三世纪学术界的巨匠,学者中的天之骄子,对罗马大公教会神学起了无人能及的影响的神学家。他醉心于研究和写作之中,冷峻地强迫自己追寻真理。他身材虽然异常高大,但他的健康却很衰弱。他由于过分沉醉于研究之中,竟至无力站立。他的寿命只有四十九年,但留下庞大数量的文学著作,包括六十部书籍和很多诗歌、释经书和关乎宗教生活的作品。他的代表作是“反异端总论”(Summa Contra Gentiles)和“神学总论”(SummaTheologica),后者成为今天罗马天主教神学教育的基本教材。多氏在主后1880年更被追认为所有天主教大学的总监。

--B9-中古教会(一)──教皇权势极盛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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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古教会(二)──教皇权势衰微时期

(主后1294年 ~ 1517年)

【教皇受辱的开始】一般而言,整个十三世纪,从依诺森三世到波尼法修八世(Boniface VIII,1294~1303),教皇都能保持教会的属世权威,但到波尼法修八世时代,教皇的权势开始快速地衰微。

一个领袖的个性可以大大影响历史,波尼法修就是一例。他贪权之心甚炽,使用不正当的方法,强逼在他以前的教皇退位,而他自己因利乘便,取得其位。他就任教皇职位的典礼极其壮观,甚至在上马之际,左右各有一位国王为他扶着马镫。即位不久,波尼法修企图调停英法两国之间的百年战争,却受到两国的漠视。他老羞成怒,便扬言恐吓,假如两国继续在国境内向罗马教会抽取战税的话,将对两国实施禁谕及开除教籍。英王爱德华简直不把教皇放在眼内,他的国会赞成依旧抽税;而法王腓力则立即以禁止金银、宝石出口法国作为报复;这样便切断了教皇自法国来的岁入。

于是波尼法修愤怒地革除了法王腓力的教籍。但这一招却得不到像贵钩利七世屈辱德皇亨利那样的果效。因为时代不同了,由于十字军东征的影响,封建制度崩溃,贵族失去权势,代之而起的是强烈的民族意识,尤其是在法国。当教皇革除法王教籍时,法国百姓不但不因此放弃对法王的效忠,反而更团结起来支持法王,在这种局势下,法王腓力可以公然地蔑视教皇波尼法修。

主后1303年,法王派遣两位代表,带着一队军人,前往阿南宜捕捉教皇。阿南宜的百姓起而保护教皇。当时波尼法修已是个八十七岁的老人,法国的兵丁竟将他拳打脚踢。这对波尼法修实在是太大的打击,因此在返回罗马几天之后,他便忧愤而死。他死后罗马人嘲笑他说,波尼法修篡位像狐,在位像狮,去位像狗。

从来没有一位教皇像波尼法修这样嚣张、傲慢,他狂妄地以许多教谕宣称教皇的权势;也从来没有一位教皇像他这样受羞辱,终至一败涂地。这不仅是他个人的失败,也代表教皇权势衰微的开始,同时为教会历史引进了一个新的纪元。

【被掳巴比伦时期】主后1309年,教皇革利免五世把教廷从罗马迁到法国的亚威农(Avignon),教廷就留在亚威农直到1376年,前后共七十年,相继充任教皇的有七个人,都是法国人。这段时期在教会历史上被称为“被掳巴比伦时期”。“被掳”是因为这时期的教皇都在法王控制之下;“巴比伦”是因为前后持续约七十年之久,正如旧约时代的以色列人被掳到巴比伦七十年一样。“被掳巴比伦时期”更进一步削弱了教皇的特权。因为在亚威农的教皇们,完全听命于法国国王,其它各国人民不再尊重教皇。

“被掳巴比伦时期”的教皇们,大部分都花用庞大的经费,过着奢靡腐败的生活,亚威农教廷成为奢侈宴乐的中心。为了获取更多钱财,教皇们以无耻卑鄙的手段,出卖主教职位及赎罪券,或向信徒抽取重税,成为西欧各国无法背负的重担,以致当时许多人称教皇为“敌基督”。“被掳巴比伦时期”的种种事件,使得教皇权势大为衰微。

【大分裂时期】把教廷搬回罗马去,这个,便成为每一次教皇选举时的待决问题。人们都认定,把教廷与法国的利益混在一起,是一个严重的错误,尤其是在各国都涌起了民族主义的浪潮的时候。最后,贵钩利十一世于1377年甘愿回罗马去死,来结束这一场被掳的羞辱。乌耳班六世(Urban VI,1378~1379)被选为贵钩利的继任教皇,是因他答应把教廷搬回亚威农去而(当时法国籍红衣主教人数在主教院中居大多数),但他一当选为教皇,就决定留在罗马了。红衣主教们再度开会,另选革利免六世(主后1378~1394)为教皇,搬回法国去。这样,教皇便有两个,各执一词,宣称自己的被选为有效──也实在是有效。于是两位教皇互相敌对的局势,长达四十年(主后1378至1417年);这段时期被称为“大分裂时期”。两地的教皇彼此咒诅,彼此开除对方教籍;对当时一般真基督徒而言,实在是一幕令人心痛的景象;教皇制的尊严受到重大打击,从此再无法完全恢复。

主后1409年,在比萨(Pisa)举行了一次会议以解决这个大分裂。会议决定废除双方教皇,另选亚历山大五世(主后1409~1410)为教皇,但没有一位教皇愿意让位,结果造成三位教皇同时存在的局面。

在这样混乱的情势下,这三位教皇,没有一位得到所有人的认可;最后,在主后1417年康士坦丁会议(Council of Constance)中,又选了一位意大利红衣主教为教皇,称为马丁五世(Martin V,1417~1431);这时,由于政治手段的运用,终于结束了所谓的“大分裂”。然而教皇制所受的创伤,以及教会由于“被掳巴比伦时期”及“大分裂时期”所受的苦难和打击,又继续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

【改教运动之酝酿】中世纪末期,兴起不少勇士,敢于公开批评罗马天主教的教义及组织。其中最重要的两位是威克里夫(John Wycliffe,1320~1384)和胡司(John Huss,1369~1415)。

(一)威克里夫:威克里夫生在英国,受教于牛津大学(Oxford),后来成为该校教授。主后1376年,他开始批评圣职人员;他说:“政治与财富已经腐化了教会,这个教会需要澈底革新。教会必须回到使徒时代的贫穷与单纯。”他称教皇为“敌基督”。他宣称:“只有圣经是信仰的根据,教会不是信仰的准则。”但是天主教所用的圣经,是拉丁文写的,一般百姓无法阅读。因为当时教会所采用的译本是武加大(Vulgate),这是耶柔米自圣经原文(希伯来文及希腊文)译成的拉丁文译本。威克里夫对英国最伟大的贡献,就是将圣经翻译成英文,给一般人民打开了通往真正信仰的路;他所翻译的英文圣经,掀起了英国人在思想上的革新,而圣经的英文译本,也就成为有史以来伸张公义最有力的工具。威克里夫忙于著作,写了好些书。

威克里夫的追随者将他的教导及新译的圣经带到英国各地,当然教皇和圣职人员对这件事非常不满,他们用尽方法要摧毁威克里夫;但英国大部份人民及许多贵族都全力支持威克里夫,贵族们并保护他,使他不至落入逼迫者手中;主后1384年的最后一天,威克里夫平安地离世。

威克里夫死后,他的教导继续在英国散播,借着他的著作,也透过追随者的努力,这批人后来被称为“罗拉德派”(Lollards)。他们反对教皇和圣职人员,过贫穷的生活,以圣经为信仰的唯一标准。

当罗拉德派的影响越来越大时,从圣职人员而来的反对势力也越来越大。最后,主教们通过一项法律,规定烧死传异端者。于是,英国全地从南到北,都有罗拉德派的人在火焰中殉道。然而,要将他们连根铲除,并非易事,这股火焰一直延烧到十五世纪,才总算能逐渐抑止罗拉德派的发展。他们的人数越来越少,连最后一批也被逐而消失。但,“罗拉德主义”却默默存留,直到改教运动时期。

(二)胡司:胡司生在波希米亚(Bohemia),曾经接受祭司训练,后来成为波希米亚首都布拉格大学神学部主任,最后成为该大学校长。

胡司读完威克里夫的书后,开始大胆地指责圣职人员的腐败,特别关于下列三件事:(1)赎罪券;(2)圣餐的酒和饼直接变为耶稣的血和肉;(3)教皇的权柄。事实上,在胡司出生以前,波希米亚早就已经发展出一股强烈反罗马教会的意识;瓦勒度派在波希米亚特别昌盛,因此,胡司一讲道,立刻获得一般民众及贵族们热烈的反应,他几乎赢得全波希米亚人的心。

主后1414年底,由皇帝西基思门(Sigismund)召集,在康士坦丁开了一次大公会议,目的在终止教会的分裂局面,并改革腐败的教会。皇帝邀请胡司出席,并应允安全保证;胡司在得到皇帝安全保证之后,慨然应邀动身前往。但是,几星期后,就被教皇约翰二十三世捕捉,以异端罪名关进监牢。

波希米亚人及皇帝本人都激怒起来,抗议胡司的被捕。然而,教皇却声明他的行为完全合法,因为根据罗马天主教条例:“传异端者已失去所有权利,凡出卖他们、欺骗他们的行为,都是敬虔的表现;所有向异端者给的应许,都可不必遵守。”教皇又说,胡司若不承认背道的罪,就要将他处死。但胡司说:“真理不可违背,只管处以死刑吧!”

主后1415年七月六日,他们给胡司戴上一顶纸制的尖帽,上面写着:“这是异端之魁”。然后,绑在火刑柱上,刑前,他们劝他,如果能起誓定罪从前所传的道和所说的话,便可保全他的性命。胡司望天大声喊说:“神是我的见证,我所讲的道、所行所为的事和所著的书,都无非是引人离弃罪恶。”掌刑的人乃点起柴火,他在熊熊烈焰中殉道。

“十字军”再度被组织起来,征讨胡司的从众,以至波希米亚历经战火蹂躏,达数年之久。然而,改革精神并不因此熄灭,当改教运动在德国掀起时,这块属于胡司的土地,仍然强烈地反对罗马教会。

【中世纪的末期】从主后1400到1500年的时代,是西方一个最重要的时代。此时代为中世纪的末期,近世纪的起点。其最重要的事如下:

(一)主后1453年,土耳其人征服康士坦丁堡。后来有学问的希腊人逃往西欧,带来文学之振兴。

(二)这时有人发现南非洲好望角(Cape of Good Hope)及到印度和东亚的航路。主后1492年,哥伦布(Columbus)发现美洲。

(三)主后1450年,哥丁堡(Gutenberg)发明“活版术”,对于文化和圣道的进步,大有关系。

(四)这时有人发现了许多中世纪所失落的罗马和希腊的古文、美术,由此发起一个文化运动,叫做“人文主义”(Humanism)或“文艺复兴”(Renaissance)。从此,古学复兴起来。

(五)改教。

【文艺复兴】十字军东征以后,商业与贸易有了快速的发展,欧洲一时兴起许多城镇。在忙碌喧嚣的城市生活中,出现了一批热爱学术文化的人,经过他们的努力,恢复了许多古代的珍贵文件。这些文件,原为希腊罗马文化的一部份,却一直未被中世纪之人所认知。学术的复兴为欧洲带来深远的影响,“学习希腊文”和“以高雅拉丁文写作”成为时尚,古典著作的出版,亦成为众人瞩目的大事。

在意大利,文艺复兴的早期人物,均以不敬虔、不道德著称,整个文艺复兴精神是反中世纪禁欲主义的,人们从压制和无知中挣脱,寻求新的自由。但当文艺复兴传到北欧后,它原来的特性更改了,转而进入宗教敬虔的层面。人们开始关心圣经的原文:希伯来文与希腊文。初期教会教父的著作,也以新的印刷方式出版。这些新的文字装备以及新的研经数据,使圣经的研读,获得更多新的亮光。

文艺复兴时期的学术研究,对改教运动领袖们有极重大的影响,它为改教运动者提供了整个教会背景的资料,使他们看清自己所处的教会已经与教父时期单纯的教会大相径庭,而教会里所堆满的各种宗教仪文、习惯与礼仪,都是使徒时期的教会所没有的。

十五世纪后半期的教皇们也热衷于文艺复兴,梵谛冈教廷就是于文艺复兴时期在罗马建成的,是教皇的豪华住处,里面包括漂亮的花园、有名的梵谛冈图书馆、西斯丁教堂及宏伟的圣彼得教堂。

【共同生活弟兄派】约于主后1350年,在荷兰及德国一带兴起另一种改教运动,称为“共同生活弟兄派”(Brethren of the Common Life),由革若特(GerhardGroote)所创,他向许多渴慕的听众讲道,带起了伟大的宗教复兴。共同生活弟兄派的信徒们,强调基督徒宗教教育,他们希望藉教育之法,带出全教会的改革。从他们的学校中,造就了许多推动宗教教育的敬虔信徒。马丁路德曾在他们设在马得堡的学校就读一年。另外几位曾接受过共同生活弟兄派学校造就的伟人有:韦索的约翰(John of Wessel)、伊拉斯姆(Erasmus)及多马肯培(Thomas a Kempis)。

韦索的约翰是他那一代最伟大的学者及思想家。从主后1445到1456年,他执教于德国耳弗特(Erfurt)大学。四十九年以后,马丁路德就是在这个大学拿到文学硕士的学位。许多人称韦索的约翰为“世界之光”,因为他攻击赎罪券,清楚地教导“因信称义”的真理。他说:“一个人若以为自己可以靠善行得救,他就根本不明白甚么叫得救。”他也教导“惟独因信得救”的真理,他写着说:“神要拯救的人,即或所有祭司都革除他、定他罪,神也会亲自赐他得救之恩。”韦索的约翰不接受罗马天主教的“化质说”(transubstantiation)。所谓“化质说”,是相信当祭司用圣礼的词句宣告后,圣餐的饼和酒就变成基督真正的身体和血。马丁路德后来说:“如果我曾读过韦索的约翰的著作,则我的观点,看起来真像全部抄自他的著作。”韦索的约翰后被罗马天主教以异端罪名下入监牢,于主后1489年十月,死于狱中。

共同生活弟兄派学生中,最出名的是伊拉斯姆,他与马丁路德同时代。伊拉斯姆以其广博的学识及尖锐的笔锋,讪笑当时修道士的无知及教会的弊端。主后1516年,他在德国的巴色(Basel)校正希腊文的新约,并且印刷出来,此书对改教颇有帮助。不过他不是改教家,因为:(一)他为人圆通,怕得罪人;(二)注重学问,不注重宗教;(三)注重理想,不注重信心;(四)博取权贵的欢心,过于博取神的欢心。所以马丁路德树立改教的义旗之后,伊氏很不以为然。他死于主后1536年。虽然他在改教运动中,一直未和马丁路德在一起,但一般人都认为:“是伊拉斯姆下了蛋(改教运动),马丁路德将它孵出来!”

另外一位深受共同生活弟兄派影响的人是多马肯培,他住在荷兰,写了一本伟大的书:《效法基督》(The Imitation of Christ),这本书至今仍在属灵文学著作中名列前茅,被誉为世界名著之一,教导人研读圣经,逃避世界的虚浮。

【马丁路德的早年】改教之父马丁路德(Martin Luther)于主后1483年生在德国撒克逊(Sachsen)的埃斯勒本(Eisleben)。在他襁褓时,全家搬到曼斯菲(Mansfeld)定居。双亲都是敬虔的信徒,父亲是个辛劳的矿工,刻苦度日,积蓄钱财,为了使他聪明的儿子可以受较高的教育。

马丁路德在1501年入了耳弗特大学(Erfurt)研究法律。他乃是“一个优才生,健谈者,雄辩家,为人善于交际,并富于音乐天才。”在一个特别短促的时间,他就获得了学位。在1505年,他突然决志要进入一间修道院。他实在是一个模范的修道士,非常的热忱,他几乎实行了所有禁食、鞭打、苦待己身的方式,并且更发明了许多新的苦修法。他这样的忍受约有两年之久,他说:“我所受的疼痛是笔墨不能形容的。”

后来他改攻神学。主后1507年被按立为神父;第二年(1508)他在威登堡(Wittenberg)大学担任哲学教授。由于他的才智过人,而且品性突出,周围有许多学生围绕着他。他守住这一个教授的职位,直到他临终的那一年(1546年)。

主后1511年,他曾到过罗马。这次旅行,据传他曾跪着攀登有名的圣梯(Scala Santa),当他在圣梯上爬到一半时,他听到里面有声音说:“义人必因信得生”,于是,他站了起来,走下台阶。因此有人说,这是马丁路德蒙恩得救的一刻,但事实并非如此。他在当时仍然接受教会的习俗,即如弥撒、崇拜遗物、出售赎罪券、朝圣及教皇的阶级。他在罗马,虽然因看见教廷的腐化罪恶而大大的震惊,但他仍然是顺服罗马教会的权柄的。然后他又回到威登堡去。他对于圣经的讲论,从那时起就开始吸引了全德国各处的学生。

约于主后1512年底,他在威登堡的斗室中研读罗马书,当他看到第一章十七节“义人必因信得生”时,他一边读,一边揣摩、深思。突然间,一股无法言喻的喜乐,充满他的心中,灵魂的重担剎那间完全脱落。他终于看见得救是在乎藉基督而信靠神,并不在乎实行教会的忏悔和礼仪。这一来就将他整个的人生并全世界的历史都改变过来了。

【关于赎罪券】帖次勒(Tetzel)的出售赎罪券,乃是马丁路德脱离罗马教的起因。所谓赎罪券者,就是用以减轻炼狱中的痛苦,即以赎罪券来消除罪恶的刑罚。根据罗马教的教训,炼狱是与地狱大同小异的,不过它的时间是比较短暂,并且各人都是必须经过的。教皇曾擅自以为有权能减轻或完全消灭这些痛苦,这一个特权是单独属于教皇所有的。赎罪券出售乃是先招人承包然后才零估出去的,因此将犯罪的权利出售乃是教皇国库最主要来源之一。帖次勒是贩卖赎罪券的高手,他漫游德国,到处出售教皇所签押的赎罪券,宣称凡购买者本人或其朋友亲属都可获得赦罪,而毋需经过认罪、悔改、忏悔及神父赦罪的宣告。主后1517年,他在威登堡一带使用一些顺口的歌谣和低俗的笑话来促销赎罪券:“只要钱在箱中响,炼狱锁钥不久也来响当当。”就是这一件事大大的震惊了马丁路德。

【九十五条款的布告】马丁路德在主后1517年10月31日,在威登堡教堂外张贴了九十五条款。这九十五条款不过是一种告示,用意在邀请各界在三个题目上加以辩论:(一)赎罪券的买卖;路德认为这是不合圣经、无效,及危险的。(二)教皇赦罪的权柄;路德认为教皇没有这种权柄。(三)教会的宝库;路德认为其内拥有的不是圣人的功德,而是福音。

过了不久,全德国的人士都如饥如渴想获得这九十五条款的单行本。这实在是一点“能以点着全欧洲的星火”。以后单张小册先后如雪片一般纷纷的出版,对学者是用拉丁文,而对平民乃是用德文。到了主后1520年,他就成为德国一个最闻名而受众人欢迎的人物。

--B10-中古教会(二)──教皇权势衰微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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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古教会(一)──改教运动时期

(主后1517年 ~ 1648年)

【改教运动的基本观念】改教领袖们所强调的基本内容如下:

(一)改教领袖们主张回到使徒教会形态。他们深信使徒教会才是教会当有的形式与属灵光景。初期教父们如耶柔米、居普良、俄利根、亚他那修的著作,重新出版,给改教者们很大帮助;奥古斯丁的著作,尤受偏爱。从这些圣徒们的著作中,他们认识了早期教会的单纯,和他们当日充满繁复仪式的教会,截然不同。因此,改教领袖们致力于减少教会的仪式、习俗及传统,而强调传扬“真道”及“因信得救”的福音。

(二)他们也强调“信徒皆祭司”的看法。意思是:每个人可以直接与神交通。人得救不是借着教会,只因信基督便可成为教会的一份子。罗马天主教以祭司称呼圣职人员,表明他们像祭司一样,站在神和人中间,代替人说话。改教者则着重每个信徒都是祭司,每个人都可以与神面对面交通,不需经过教会所扮演的“中保”的角色。

(三)改教领袖们认为教会是信徒的集合,而不是“圣品人员的阶级组织”。这种观念早于一百年前胡司时代就已提出。他们把教会看成一个有机体(Organism),信徒们在这个活的身体中彼此相属;他们绝不认为教会是由圣品人员组成的“机构”(Organization)。在行政的功用上,改教者也承认教会“组织”是必要的,只是在救恩的获得上,却不需要经过这个组织。

(四)改教领袖们强调圣经是信仰与生活的最高权威。早在改教运动以前,已经有许多教会领袖主张将圣经分给一般信徒。威克里夫将大部分“武加大”译成英文;丁道尔(Tyndale)也翻译了圣经。但罗马天主教严禁非官方的翻译,以致丁道尔付出生命的代价,被火焚而死。路德翻译了全本圣经;慈运理(Zwingli)将伊拉斯姆的希腊文圣经中的保罗书信手抄下来;赖非甫尔(Lefevre)将新约译成法文,加尔文(Calvin)也翻译了圣经。每一项改教是否被接受,全看这原则能不能从圣经中找到支持和印证。因此,圣经成为当日的试金石;圣经的研究和精读,也成为一切宗教教育的基础。

【改教运动的开端】改教运动肇端于马丁路德之张贴九十五条款,时为主后1517年10月31日。所谓九十五条款,乃是路德对当时罗马天主教贩卖赎罪券的看法。路德此举并不代表改教运动,这只是带进改教运动一连串活动中的第一个行动而已。

路德将九十五条款钉在威登堡教堂门上的那一天,正是万圣节。按照罗马天主教的惯例,要将教堂的神圣遗物展列出来,给来自远近各地的人观赏,并藉此获得捐款。这些来宾很自然地看到教堂大门上张贴的大纸。他们驻足而读,回家后,报告给邻里街坊的人;这些人又传给别人,于是这件新闻像野火般地传开了。

当时印刷术刚发明不久,这九十五条以拉丁文写成的条文,立刻被译成各种文字并付印,以令人无法置信的速度,传送到西欧各国。不到两个礼拜,全德国都知道了路德的九十五条。四个礼拜后,全西欧的人都读到了。它所带来实时而巨大的影响是:几乎停止了赎罪券的出售。

【九十五条款的真正意义】路德的九十五条并未攻击赎罪券本身,他所攻击的是销售赎罪券时所引起的弊端和恶习。对这些弊端,威克里夫和胡司早已提出抗议,然而路德的抗议所引发的冲击,远超过前人所作的。路德靠着圣灵的引导,提出对赎罪券的质问,他的手指,大胆地指向罗马天主教最敏感的焦点上。

教会和它的首脑人物──教皇,因赎罪券的售卖,可以获致大笔进项。尤有甚者,这时期,整个教会系统已经腐化到一个地步,把圣礼和圣职人员抬举到最重要的地位上。罗马天主教规定,只有神父可以主持圣礼;若没有告解礼、宣赦及赎罪券,就没有救恩。一个人的得救与否,全操在神父手中。因此,教会对信徒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控制力量。

九十五条所表达的意义,有将信徒自神父手中释放出来的意向。这一下,罗马天主教会不只是略受震撼而已;事实上,路德所摇动的正是当日罗马天主教会的根基。

【九十五条款所引起的抗争】(一)路德被传到罗马:路德所做的事,正好打击到教皇的两个要害:他的权威和他的钱包。当教皇发现奥古斯丁修道院院长无法制服路德时,他决定自己处理。主后1518年7月,他发出了传票,将路德传到罗马,到他本人面前。路德假如真的去罗马,必定是死路一条。幸好,路德有一位忠实而有大权的朋友──选侯腓勒德力,腓勒德力尽他最大的影响力,要罗马取消对路德的传票。当时教皇盼望腓勒德力能成为皇帝,因为他比其它两位选侯容易操纵。为此,教皇听了腓勒德力的话,取消了对路德的传票。

(二)迦耶坦无法对付路德:这时,教皇的代表迦耶坦(Cajetan)正在德国奥斯堡参加国会。教皇写信给迦耶坦,特别授权给他,命令路德到奥斯堡。对路德而言,前往奥斯堡是非常冒险的事。还好他的王族朋友帮助获得老皇帝发给安全保证。主后1518年10月,路德和迦耶坦在奥斯堡见面三次。他们的讨论,好几度进入火爆情况。最后,路德经他朋友的劝告,在夜间秘密地离开了奥斯堡。

(三)米尔提次较有成就:教皇的下一步,就是派一位特使,前往德国捉拿路德。教皇所派的特使就是米尔提次(Mititz)。他和路德有一次私人会晤。这次晤谈的结果,路德答应只要他的敌手不开口,他就不再讲赎罪券的事;同时也答应给教皇写一封表示屈服的信。

(四)厄克向路德提出挑战:路德和他的反对者双方所保持的缄默,没能维持多久。厄克(Ec祂)写了一本反驳路德九十五条的小册。路德在威登堡大学的一位同事迦勒斯大教授(Carlestadt),挺身而出,写了一套反对厄克的论文。而厄克又写了一些驳回迦勒斯大的论文。在驳文中,他对教皇至高权柄提出极端的看法,引起了路德的反驳。厄克对此无法容忍,于是向路德提出挑战,要和他辩论教皇的至高权柄。

(五)来比锡之辩:主后1519年7月,厄克与路德在来比锡会面。以学识和辩才而言,这次辩论差不多棋逢对手;但厄克用巧计对付路德,使他在众人面前宣称:康士坦丁会议对胡司的某些教导作了不公正的定罪。这使得路德在众人面前,显出他是和一位被教会正式指责为异端的人站在一边。经过这次辩论之后,所有的人都看清,要使路德与罗马天主教会再度和好,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六)革除教籍:来比锡之辩以后,厄克立刻赴罗马,要求教皇利奥发出革除路德教籍的诏谕。而路德也于主后1520年5月,出版了一本小册,题名为《论善行》。书中,他很实际地将“义人唯独因信得救”的真理,应用在日常生活中。这一本小册,给举世带来了远大的影响。终于在主后1520年6月,教皇利奥签署了革除路德教籍之诏谕。在诏谕中呼吁所有人焚毁路德的著作,并要路德及他的跟从者于六十天内公开撤销看法,否则,他们都将以异端定罪。

(七)路德的对抗:对于教皇的诏谕,路德出版了一份单张题名为《驳敌基督可咒之教谕》以示对抗。又于主后1520年下半年,出版了三份论著,这三份著作,被称为“三份伟大的改教论著”。第一份名叫《致德国基督徒贵族书》,文中呼吁他们远离罗马所助长的恶习;第二份是《教会被掳到巴比伦》,在此文中,路德揭露教会必须经由神父及圣礼才能得救的错谬;第三份叫《论基督徒的自由》,内容包括了基督徒生活的各层面。

(八)皇帝传唤路德:在来比锡辩论会期间,西班牙王查理被选为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教皇利奥虽用尽权柄要使路德屈服,都没有成功;最后只好请求皇帝查理五世设法将路德屈服,不然就将他置于火刑。于是皇帝下诏,传唤路德,出席第二年在沃木斯(Worms)召开的国会。

(九)沃木斯国会:主后1521年4月2日,在皇帝的“安全通行保证”下,路德存着必死的心首途前往沃木斯。一路上,群众夹道而立,瞻仰这一位敢于为德国人民站出来反对教皇,且为着他的信仰坚毅地面向死亡而行的人。四月十七日,路德在国会简短地出现,他被质问说:“这些书是你写的吗?你要收回这些书,还是继续维护?”路德以肯定的口气回答了第一个问题;至于第二个问题,他恳求皇帝开恩给他时间思考,使他的答案不至伤害到神的话,也不使自己的生命处于险境。国会议员们经过一段磋商,然后宣布皇帝批准路德的请求,只是他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提出他的答案。于是,国会暂时休会。

(十)避难于瓦特堡:第二天,四月十八日,路德第二次出席国会。当被问到“要不要撤销所出的书?”他回答说:“对我而言,决不可能撤销,除非圣经证明我错了。我的良心持守神的话,昧良心的行为既不诚实,也不安全。我站在此,神啊,帮助我,我无其它选择!”

路德因受到德国贵族们的保护,未被加害,沃木斯会议也在没有协议的情形下结束。其后路德被命令离开沃木斯回到威登堡,不准他再讲道。教皇派的人计划,等到皇帝的“安全通行保证”失效后,就将路德逮捕,以异端罪名处死。几天后,路德在他的朋友们的协助下,突然失踪。最后被带到瓦特堡(Wartburg Castle)──一个安全的藏身之所。他在那里藏匿了十个月,免于受到风暴的搅扰,而将全部时光用于写作。

【压制路德主义受到拖延】(一)皇帝忙于与法王开战:皇帝查理五世,于一五二一年的沃木斯大会结束后,很快便忙于与法王弗朗西斯一世开战,断断续续,一共有八年之久。而且,由于土耳其人声势汹汹,驰骋在巴尔干一带,企图推翻这个帝国,致使皇帝身边一些反对路德的人,无暇向路德下手。更有趣的,是教皇自己的政治阴谋,也阻延了查理五世去压制路德派,因为教皇恐怕查理手中的权力太大了。

(二)路德大量著述:虽然路德住在瓦特堡,并没有受敌人的骚扰,但辗转病榻,患了抑郁、失眠及其它多种病症。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剧烈的智力劳动上去,十个月内,他写了十二本书,并且将整本新约圣经由希腊文翻译成德文。路德这本新约译文,以通俗德文译成,文字刚健,令圣经对德国人民的生活,起了重大的影响;另一方面,新译本亦有助现代德语的形成。日后,他又把旧约圣经翻译成德文。

(三)由别人推动路德主义:正当路德在瓦特堡的时候,他的两位威登堡同事,承担了改革的领导工作。二十五岁的墨兰顿(Melanchthon),是研究古典作品的天才,他所写的《教义要点》,订定了圣经的基本观念及教义,实际成了新运动的第一本系统神学著作。对于墨兰顿本人,路德说:“我粗野、狂暴、激烈,合起来就变成好战;但墨兰顿先生却温文尔雅,以喜乐来灌溉和耕耘。”

另一位路德的同事也在此时踏上前线。他就是激进的迦勒斯大(Carlstadt)教授。他企图将路德的改革转为一个激烈的革命。他倡导废除告解和神父装束,以及教士的独身制度。他在弥撒中以德文代替拉丁文,将酒与饼分给一般信徒,并反对使用偶像与图画。由于他的影响,反对弥撒的骚乱发生了,损毁教会的艺术品以及财物。

(四)路德出面打击激烈派:威登堡的城市会议,对迦勒斯大及其它激进的行动都深感震惊,于是邀请路德回来再领导改革。路德遂冒着生命的危险复出,亲自出来打击激烈派,在威登堡公开作改革运动的领袖。从此以后,路德就被认为是一个保守的改革家;就是说,他保留了罗马天主教中他认为并不是圣经所特别禁止的一些遗传,例如:婴孩受水礼,教士袍,蜡烛等,因此一些天主教的特征,也出现在路德派里。

(五)农民革命:一五二五年,路德结婚,同年,也发生了一个大规模的农民叛变。一直以来,有几个世纪之久,中古的欧陆农民对剥削他们的贵族不满,经常有反抗和叛乱之事。而宗教改革时威登堡的教会会众大多是农民,所以不久,农民们发觉,他们的民族英雄路德,已替他们的要求提供了神学的基础。他们开始借用“自由”与“信心”等字句,不是运用在神学命题上,而是应用到社会问题上。他们出版了《十二条款》,声称:如果人民有自由选择作基督徒,也有自由不被劳役。他们要求取消各种苛捐杂税。结果引起流血暴乱。

路德最初对农民的要求表示同情,后对农民的抢掠与屠杀极感震惊,竟发表文章赞成对暴乱的农民处死。在这场暴乱与报复中,估计至少有十万农民被杀。路德也因此对一般老百姓失去信心,以后就寄希望于贵族去作改革运动了。

(六)路德派的新危机:到了一五二九年,皇帝查理击败法王,又将土耳其人逐离维也纳,遂召开斯拜尔(Speyer)会议,通过一个谕令,要完全根绝路德派的改革运动,把路德化的区域,重新天主教化。路德派的人对此提出抗议,就是因为这次抗议,所谓“抗议者”(Protestant)一词便产生了,此名后来又译作“抗罗宗”或“复原派”。本来这名最初是指路德宗派,后来却泛指所有于十六世纪与罗马天主教决裂的教会团体。斯拜尔会议,限定路德派在一年内回答上述的谕令。

(七)奥斯堡会议:翌年,即一五三零年,召开奥斯堡(Augsburg)会议。那时,路德因已被帝国摈出教门,当然不能出席奥斯堡会议,只好委由墨兰顿辩护。事先,他们准备了一份“信经”,在会中当众宣读。后来各处的信义宗(路德派)大半都承认这“信经”为公共的“信经”,这也是团结全信义宗的一个工具。但是奥斯堡会议却不予采纳,并限令路德派在一年之内放弃他们的“异端”,否则就要叫他们尝尝剑锋的滋味。为这缘故,拥护路德主义的邦国在一五三一年组织了军事同盟,称为“施马加登同盟”(Schmalkaldic League);而拥护天主教的邦国也联合起来,准备军事行动,但因皇帝查理五世犹豫不决,故再次成为僵局。

(八)路德之死:抗罗宗与罗马天主教徒相持不下所造成的休战状态,在一五四六年二月仍在难分难解之际,路德死了。路德死前,尚竭力排解两位彼此不和的公爵。事后,路德在回到威登堡途中,忽得一病,就死在故乡埃斯勒本。临终时说:“父啊,我的灵魂交托在你手里。信实的神啊,求你救赎我。”旁边的人问他说:“你仍坚心信靠基督和你所传的道么?”路德说:“是!”言讫气绝而死。路德之死,对于路德主义运动并不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因为后继有人,高举火炬的名士遍布欧陆各国和英格兰。

【路德主义的广传】在一五四零年之前,德国的北部大多数已正式采纳路德主义了。在一些边境的邦国如波希米亚和波兰等国中,路德主义声势极盛。匈牙利在改革初期,即已采纳。丹麦于一五三六年,也采纳了改革运动的主张。瑞典于一五二七年,采纳路德主义。至于在苏黎世的慈运理,在日内瓦的加尔文,在大陆各处的激烈派和重浸派,和在英格兰的亨利八世,虽与路德主义稍有差异,但亦属改革运动。

【施马加登之战与奥斯堡和约】教皇保罗三世于一五四六年发动十字军,向路德派的国君进攻,因此爆发了施马加登之战。路德派惨败,但因查理五世与教皇彼此猜忌,阻止了路德派的立刻毁灭。一五五二年战事再起,路德派在数个月内便收复了一切失土。

一五五五年,争战双方签订奥斯堡和约,承认路德派有权在帝国境内留存。如此,新旧两派遂能和平共存。

【瑞士改教和慈运理】(一)慈运理:主后一四八四年,著名的改教运动领袖慈运理(Ulrich Zwingli)生在瑞士。慈氏的一生和路德完全不同。他从未在修道院中过修道士生活。他也不像路德,心灵经历深处的罪恶感。他不了解路德寻求得救的属灵挣扎。

路德出自于中世纪黑暗时代,接受经院派神学教育,读过许多教父著作及中世纪教会色彩的作品;慈氏则在文艺复兴的影响下受教,研读的是早期希腊、罗马的著作。

慈氏最先受伊拉斯姆很深的影响。他详尽研读全部新约及教父著作;他和伊拉斯姆的看法一样,无意攻击罗马天主教会,只希望藉教育慢慢改善教会。最初,他个人的某些改教看法与路德无关,但后来他完全被路德影响,以致越来越远离伊拉斯姆的看法。

一五零六年,他作了牧师,常常研究圣经,兼任军中的牧师,有时随营到外国。后来看见在外国当兵的瑞士人,品行恶劣,有害于瑞士,感触良深。

(二)慈运理改革瑞士教会:一五一七年,他宣告“圣经乃基督教独一的根基”。基于此立场,慈运理比路德更跨前一步;路德还容忍那些圣经没有特别禁止的事,而慈运理只相信并顺从圣经明言的教训和礼仪。此外,慈运理很注重在日常生活中顺服神的命令,视此为“因信称义”的结果,也是“因信称义”之外当加上之事。

一五一九年,慈氏充当苏黎世总会的牧师,他开始有系统地传讲马太福音,这项激进的新作风被视为瑞士改教运动之始。一位听见慈运理解经的人见证道:“当他听见被淹没了千年之久的神之道时,彷佛有人抓住他的头发拖着走一般。”

苏黎世教堂中的图像被搬走;弥撒被废止;祭坛、圣人遗物及宗教游行都弃绝不行;教会的行政管理、穷人的照应工作交给市政府来办理;学校制度也改善了。

从苏黎世开始,改教运动蔓延到好几个瑞士的县郡。

(三)慈运理与路德的不同:慈运理改教的目的,虽大致和路德相同,但下列数点与路德相异:

(1)慈氏改教,不但要改罗马天主教根本上的弊病,也很注重改正所遗留的形式:他更改礼拜的规条,不准用诗歌、风琴、圣桌等等。

(2)他依赖政府的权势改教。

(3)他最注重信徒得圣灵的感化,就可成为圣洁;但路德所注重的,是“因信称义”的道理,与神有父子之交通。

(4)他说圣餐是记念耶稣为世人赎罪的一项仪式,饼和杯是基督身体与血的象征;但路德主张说,圣餐的饼乃基督身体之确实临在,而非只是一个象征。

一五二九年,慈氏和路德讨论道理,两相背驰。路德说:“你我不是同受一个圣灵的感化。”

有一段时期,慈运理的影响力远及瑞士各地及德国南部。但他于主后一五三一年的一次战役中阵亡,以致该区复原教信徒渐渐倾向加尔文。

【重洗派】在改教期间,有一班热诚的基督徒研读圣经,相信只有那些悔罪信福音者方能受洗,这班人被讥为“重洗派”──这名词是一种谑称。他们所有的人在婴孩时期已受洗,但他们认为这是不合圣经的,因此等于没有受洗。罗马天主教和抗议宗新教徒都反对他们,认为他们等于是重新受洗──故称重洗派。当然重洗派的人认为根据基督的教训,他们根本未曾受过洗,基于这个理由,他们强烈抗议所加给他们的名称。

路德和慈运理把人引向圣经。尤其是慈运理鼓励人组织家庭读经小组,结果是其中一些拥护新教的人发现了“进一步的亮光”,觉得改教所作的仍然不够。这些追求者发现的真理之一是,只有个别悔改承认信仰的人才能受洗,而婴孩根本不知悔改为何事,当然无法受洗,即使受洗也毫无意义,只有确定自己重生的人才能接受洗礼。“当甘蓝菜还在泥土中时,洗它是毫无意义的事。”此教义含意深远,接受此教训意味着只有这样受洗的信徒才是教会的真实份子。

重洗派开头时还采用点水礼,这是依照当时他们所知道的最好的亮光。后来他们当中有些人认为,浸礼才是合乎圣经,就采用了浸礼。

一五二七年二月,重洗派在迈可沙特勒(Michael Sattler)的领导之下,明确地发表了信仰告白,表示根据新约圣经,只有信徒才能受浸,也只有受浸的人才能组成教会,而每个教会是独立自治的,当然与其它教会有交通。结果不到一个月,沙特勒被焚,他的太太则被淹死。

路德原先对重洗派采取宽大的态度,但一五三一年他赞同“刀剑政策”,把重洗派视为“亵渎神的、极具煽动性”的人。墨兰顿也同意此决定,而素来与他们有歧见的慈运理,也在这一点上与他们同心合意,认为这是对待重洗派的最合适之道。无怪乎许多重洗派信徒认为,一五三一年十月十一日慈运理战死沙场,乃神的审判临到他,因为他竟如此对待同作基督肢体的人。慈运理死时年仅四十七岁。

【约翰加尔文】(一)加尔文的早年:第三位著名的改教运动领袖是加尔文(John Calvin),他于主后一五零九年生在法国一个富豪的人家。十三岁时,即被送往巴黎大学读书。他的天分很高,但读书的时候很能安分克己,从不违犯校规。有人说:加氏读书一周,就用一天温习一周的功课;读书一年,就用一个月温习那一年的功课。他求学的恒心,由此可以表明出来。

加氏说:“我做小孩子的时候,我的父亲决定要我学习神学。后来看见研究法律的,在各处所得的利益大些,他的计划因这盼望忽然改变了。因此我也不得不舍弃我的哲学来学习法律。我虽服从了我父的意见,想在法律上用功,只是神有不可思议的预备,引导我往别的方向走。最初我居在那倡异端的教皇势力之下,好似掉在无底坑里,不容易被拖出来。虽我年龄极轻,性情极硬,然而神忽然使我悔改,屈服我心,使变为温柔。”

一五三一年,加氏的父亲一死,他就顺着自己的意思,研究神学。他悔改之后,立定志向,凡事要顺从神的旨意,又觉得神要他做一个专门神学家。

(二)成为改教领袖与作家:加尔文在青年时代游学时,结交了许多有影响力的朋友,其中一位是巴黎大学校长柯布。主后一五三三年,柯布发表了一篇万圣节演讲。演讲内容充满伊拉斯姆及路德的观点。由于谣传该讲稿曾经过加尔文的指导,以致他们俩人都必须逃命。趁着朋友们在前面与地方长官交谈之际,加尔文赶紧从后窗潜逃。

接下来,是一年的漂泊。加氏从一城逃到另一城,而且必须经常化名。每到一处,就在秘密的地方教授一小群人。

主后一五三五年,加氏的亡命生涯总算在瑞士巴塞尔得到一段喘息的日子。这期间,他把全本圣经真理作有系统的整理。于主后一五三六年春出版了他的《基督教原理》(Institutes of the Christian Religion)。这本书被誉为基督教最具影响力的伟大著作,不只在改教时期,直到今日仍是如此。在写这本巨着时,加尔文才二十六岁。

《基督教原理》原先只是一本小册子,把基督教信仰的基本真理作个摘要,以便让人明白最近在法国活活被烧死的许多忠心圣徒所持定的信仰。(以后加尔文逐渐增大其篇幅,使它成为最详尽的基督教教义论述之一。)由于此书流传至全欧改教者手中,使这位年轻人成为新教义的领导人物。

(三)日内瓦结识法惹勒:《基督教原理》出版以后,加氏决定到德国西南的司特拉斯堡(Strassburg)过平静的学者生活。但因战火阻挠,只得绕道而行,经过瑞士日内瓦,原计划只在那里停留一夜。但日内瓦改教运动的领袖威廉法惹勒(William Farel)一得知基督教原理的作者来到,就赶去旅馆找他。法惹勒比加尔文年长二十岁,身材短小,个性强烈,两眼炯炯发光,留着红胡须,无怪乎被称为“改教运动的以利亚”。

加尔文亲自描述了那个重要夜晚所发生的戏剧性事件:“法惹勒为着福音的推展心中极其火热,竭尽所能地挽留我。当他发现我定意闭门读书,远离其它工作时,既然恳请无效,就开始求神咒诅我的退修,打破我读书的平静──如果在需要是如此急迫的情况里,我还要退修且拒绝给予帮助的话。我被这样的祈求吓着了,遂停止前行的计划。”

法惹勒和加尔文很快就完成了日内瓦的改教运动,罗马天主教被逐出该城,是年(即主后一五三六年)五月一日人民投票表决,接纳新教统治该城,以福音为生活准则。

(四)在日内瓦的伟大事工:有个意大利的贵人到日内瓦,曾写信告诉他的朋友说:“我参见改革的教会很多,从没有见过像日内瓦这样好的。每逢礼拜四日,牧师和十二个长老,聚会一次。凡被人控告,言语、行为,对于神和基督教的‘信经’失敬的那种信徒,一律都召来加以斥责;他们本着圣经、用仁爱、温柔的话,劝人归依真理。平时这城里很有趣味的景况,就是每天下午有人讲道。当摇铃的时候,家里铺户都关上门,街上的朋友或行人,都停止谈论他们的事业,分途到邻近的礼拜堂;由衣袋里拿出一本小书,里面写着大卫的诗和诗的唱谱。他们的圣餐每年共有四次。举行圣餐时,牧师应有的手续,就是在发圣餐的礼拜日前一礼拜,划分全城为几部分,并跟董事部的长老从这家到那家,逐一地问信徒论这圣礼的重要,彷佛父亲教导儿子一样。又劝那没有预备好的人不领此礼。凡良心有畏惧的,就再三的安慰他,使他明白神在耶稣基督里是何等的慈悲。大小礼拜堂内,将一切的异端和拜偶像的记号除去,只剩讲台、座椅,专以洁净为要。昔日的修道士的住宅改作学校。学生所学的,除读书、习字外,也学拉丁文、希腊文和希伯来文;尤以虔敬的行为,是学生特别学的。”

(五)加尔文与路德的异同:加尔文与路德在“预定论”的看法上一致。他们都相信神已在万世之前拣选了承继永生的人;两人都根据奥古斯丁及保罗书信发挥这项教义。

在崇拜的仪式上,加尔文与路德不同:路德尽量保留罗马天主教的崇拜仪式,只要是圣经没有禁止的事,他都保留;加尔文尽量远离罗马天主教的崇拜仪式,他只实行圣经所吩咐的事。然而他们二人均以讲道为崇拜的主要项目;二人都为会众预备诗歌本,只是路德着重圣歌,而加尔文偏重诗。

在教会行政上,加尔文与路德不同:路德准许政府过问教会;加尔文不承认政府在教会中有任何权柄,他甚至使教会有权干涉政府;而且加尔文比路德更强调教会惩治。他们二人都顾念穷人,都在教会中安排执事,专做关怀贫民的工作。

他们二人都深信“每个人都有权自己读经”。为了达到这目的,路德将圣经译成德文,加尔文将圣经译成法文;他们二人都是语言文字的专家,他们的译文对本国的文字架构有不少贡献。

他们二人都重视教育:路德本是威登堡大学的教授,同时也讲道;加尔文本是日内瓦教会的传道人,晚年时创办了日内瓦学院,自己也成为该院教授。他们二人都强调信仰必须奠基在纯正教义上,因此,二人都为信徒写了信仰问答书(Catechism)。

在对圣餐的看法上:加尔文与路德及慈运理都不同。加尔文与慈运理都否认路德“基督的身体真正临在饼和杯中”的看法;但加尔文又不同意慈运理“圣餐仅为纪念仪式”的看法;加尔文认为:“基督的灵真正临在饼和杯中,信徒凭信心领受圣餐时,真正领受了基督,不是属体的(bodily),乃是属灵的(spiritually)。”

加尔文和路德都坚信“唯独因信称义”的道理。对路德而言,“因信称义”是教会站稳或跌倒的根据;对加尔文而言,“预定论”是教会的基础。加尔文认为教会是一切尚存与已逝的蒙拣选者之总和,环绕这蒙拣选者的外围,建立着有形的机构,其目的是为人类的一切关系而施行神的计划。因为被召的人多,选上的人少,外表的教会,当然要包括许多有名无实的基督徒,或未蒙拣选的人。

路德强调“人的得救”;加尔文强调“神的荣耀”。

(六)加尔文之死:从一五四一年九月至一五六四五月,加尔文在此二十三年之中,殷勤工作,未稍间断。在这个非常活动的时期中,有三个连续的阶段,可分如下:(1)五年和平准备,一五四一年至一五四六年;(2)九年可怕的冲突,一五四六年至一五五五年;(3)九年丰收的成果,一五五五年至一五六四年。加尔文改教的影响甚大。当他在日内瓦的时候,有好些人亲到他面前,仿学他的规矩;他自己也用信函指导许多地方的教会。因此他的道理越传越广。英、荷、法、苏格兰诸国,都有人受了他的感化。一五六四年五月二十七日的晚上,加尔文鞠躬尽瘁而死,享年五十五岁。他的标志是“一只手捧着一颗火热的心”;他的座右铭是:“主啊,我心为你而献,敏捷而至诚地!”加尔文的一生,就是遵照这座右铭而活。

【加尔文主义的传播】(一)在法国的改教运动:早在主后一五三六年之前,法国的改教运动已因路德等人的著作赢得无数的跟从者;但唯有等到加尔文在一五三六年出版了《基督教原理》,并定居日内瓦,开始以法文依照法国人所能接受的方式表达改教运动的理想之后,这运动才发挥效力。加尔文比前人更会表达思想,他同时提供了确定的组织体系、清楚的教义内容、崇拜方式及教会管理制度。

加尔文天生是个领袖。他写完书之后,紧接着写了不少信;他与法国复原派信徒频繁的书信来往,他极其用心,以技巧的文笔,把他的观念坚定地灌输在跟从者的心中。

没有多久,在巴黎就有了组织完善的教会;为了避免受逼迫,信徒们秘密地在私宅中举行小组聚会。到主后一五五九年,法国全地出现了无数复原派教会。据可靠统计,当时将近六分之一的法国人是复原派信徒,甚至一些重要人物也加入了改教运动。

主后一五五九年五月,法国复原派教会在巴黎召开一次大会,议决采用“加利亚信经”(GallicConfession)为信仰内容。

这次大会也将法国的复原教会依全国性规模组织起来;在这方面,加尔文再一次提供了组织的模板:全国被分成几个区,在特订的时间内,每个区内各教会派牧师及长老聚在一起开会;全国性大会,则由全国各教会派牧师及长老出席。

过去法国的复原派信徒有时被称为路德派,有时被称为加尔文派,直到此时,才正式被称为历史上的名称“预格诺派”(Huguenots)。

(二)在荷兰的改教运动:主后一五三六年,当《基督教原理》一出版,法国几乎立时有了转变;但荷兰却延迟到一五五零年,才开始感受到加尔文卓越思想的冲击,而这思想立刻赢得胜利,使路德派、慈运理派、重洗派都退到后面。以前荷兰的学生们到威登堡去就读路德的大学;现在,他们前往日内瓦就学。渐渐地,这些跟从慈运理及加尔文的复原派信徒被称为改革派(Reformed);他们与路德在圣餐的看法不同,同时认为他们将改教运动带到更高的境界。所有持改革派信仰的复原教徒都极爱、也极尊敬路德,因他勇敢地开始这项脱离罗马天主教的奋斗,但他们仍以加尔文为属灵父亲,而非路德。

在这期间,荷兰国王查理五世一直在逼迫复原教信徒。由于逼迫激烈,在荷兰境内无法安全开会,他们只得离开自己的国家,于主后一五七一年,前往东弗立斯兰靠进德国边界的安姆丹城(Emden),在那里举行宗教会议,在会中采用日内瓦方式制订了教会制度。

借着信条、诗集及教会制度的采纳,完成了荷兰改革宗教会的大部分组织,并把教会稳固地建立起来。

(三)在苏格兰的改教运动:像在法国和荷兰一样,加尔文在苏格兰的影响也渐渐超过了路德。这段从路德主义转向加尔文主义的过程,是借着魏沙特(GeorgeWishart)的影响而来,然而诺克斯(John Knox)却成为苏格兰伟大的改教者。魏沙特于主后一五四六年被绑在柱烧死时,诺克斯曾欲保护他;他后来被捕,在狱牢住了十九个月,并被驱逐往欧洲大陆;在那里,他完全确切相信加尔文主义。

主后一五五九年,诺克斯回到苏格兰后,改教运动就全面展开。诺克斯的讲道非常有能力,他的风格是直接、活泼、简明。诺克斯的讲道就像把火种投进弹药库中,每次他讲完道就必爆发捣毁偶像行动。

主后一五六零年,苏格兰国会宣布改变宗教;以复原教取代罗马天主教而为国教;并采纳大部分由诺克斯所写的加尔文派信条;教皇权柄及所有天主教高级职员的管辖权一概取消,并禁止举行弥撒。一五六一年,公布了“教会管理法规第一集”(First Book of Discipline)。这本法规将加尔文在日内瓦所行的教会制度应用到苏格兰全国。在每个教会中,由一位牧师及数字从会友中选出的长老组成“集会”(presbyteries),这就是苏格兰“长老教会”的开端。

苏格兰女王玛利亚是个顽强的天主教徒,又美貌、又能干,在位前三年时间内,她曾为罗马天主教光复相当多失土,但后来她犯了许多错误,才挽回了改教运动的命运。她的不智之举及不道德行为,不但使苏格兰陷入混乱,也使罗马天主教失去声望,以致百姓和领袖们都倾向复原教。到主后一五七零年,苏格兰长老教会已经稳固地建立起来。

两年后,诺克斯死于十一月二十四日。

【英国(安立甘)教会的改革】(一)丁道尔翻译圣经:丁道尔(William Tyndale)先后受到伊拉斯姆、路德、慈运理等人的影响,因此他定意要把圣经放在每一个人手中。丁道尔的译本于主后1525年在德国出版,是直接由希腊文译成英文的精彩译本。在往后十年中,又出了七版。在整个翻译过程中,丁道尔都在强烈反对和恐怖逼迫的威胁之下。最后,他的敌人将他捉到,丁道尔终于在主后1536年6月于布鲁塞尔附近殉道。他在死前最后的祷告,是求神开英王的眼睛。翌年,他的祷告就得蒙答应。英王亨利八世准许科威对勒(Miles Covedale)的英文译本在英国出版,使圣经在英国有广大的流通。百姓阅读圣经英译本的结果,使英国改教运动的种子得以播入人心。

(二)亨利八世作英国国教的元首:英国的改教运动有许多独特之处:一方面,在英国没有一位突出的、伟大的领袖,诸如路德、慈运理、加尔文、诺克斯之类的人物;另一方面,英国教会的改革,不是经由教会职员推动,而是借着一位国王。

英王亨利八世(Henry VIII)因教皇拖延不批准他与皇后的离婚,就推动国会于主后1534年通过一项法案,宣称英国国王是“英国教会唯一最高元首”。这项改变,不是在教义上或崇拜仪式上,而是在教会的行政管理上,由国王取代教皇的地位,成为英国国教的至高元首。

(三)亨利增加改革项目:过不久,亨利开始在教义方面、崇拜仪式及某些信仰实践上增加一些改革。修道院被关闭,圣徒遗物不再被视为神圣,也不再展览。在亨利八世治下,圣徒遗物的扫荡与毁坏,是对中世纪迷信的一次重大打击。直到亨利八世去世,英国还不是一个复原教国家。

(四)爱德华六世:爱德华六世(Edward VI)即位时年仅九岁,便由倾向改教运动的舅父索美塞德公爵(Duke ofSomerset)摄政,是他促使英国的改教运动有相当大的进展。

主后1547年,国会通过法案,准许信徒在圣餐时,不但可以领受饼,也可以领受杯。次年年初,宣布所有图像都需从教堂中挪走。再过一年,又宣布圣职人员不必守独身,祭司以及圣品人员结婚视为合法。

(五)血腥玛利治下的天主教复苏:爱德华于主后1553年因肺病去世,享年仅十六岁;他的姊姊玛利(Mary)即位,登上英王的宝座。

玛利是个坚定的天主教徒,她使英国改教运动至少倒退了二十五年。所有国会在前王任内通过的法案,都被撤销。凡赞成改教运动的主教或低级圣职人员,都被革职。她又大肆逼迫复原教徒,据估计,在她统治期间,英国各地至少约有三百人被火烧死。许多改教领袖逃到欧洲大陆;克蓝麦(Thomas Cranmer)是爱德华时代《公祷书》与《四十二信条》的主要起草人。主后1555年,他被革除教籍,被迫公开承认教皇有权管辖英国教会,并签署了一份否认复原教主义的宣言。但他在主后1556年3月21日接受死刑之前,把以前所有翻供与否认的事全部撤销,而以坚定的口气宣告他的复原教信仰,终于被火烧死。

(六)伊利沙伯时代的改教运动:玛利于主后1558年11月7日去世,由她妹妹伊利沙伯继位。当玛利在位时,伊利沙伯的生命一直在危险中,因为她受教于克蓝麦,表面上遵行天主教礼仪,心中却归属复原教。登基以后,她终于使英国改教运动获胜,再度摒除所有教皇在英国的权柄。天主教徒在英国,从此变成了少数人。

【英国清教徒的兴起】当血腥玛利逼迫时,许多复原教徒逃到日内瓦归附了加尔文。后来伊利沙伯登位,这批信徒便怀着满腔热情、带着加尔文观念回到英国。但当时的改教运动根本不能满足他们,因为他们所期望的是看到英国教会被澈底洁净;因此,这批人就被称为“清教徒”(Puritans)。

清教徒相信教会崇拜的要素,应该单以那些记载在圣经里的为限。这个原则当然会把罗马天主教许多以遗传为根据的实践废除,也在许多方面,把路德改教运动所保留下来的东西除掉,因为路德决定在崇拜中把许多遗传留下来,除非这些是圣经所明文禁止的。因此,清教徒立意推行一种更激烈的新教,他们坚决反对当日在教会中流行的牧师礼袍、跪着领圣餐方式、以及洗礼时划十字的记号;他们认为这些都是“天主教的旧酵”,必须扫除干净。

清教徒当中有些人,认为英国国教的行政型式与新约所载大不相同,因此,他们主张教会中应当由长老们负起教会惩治的工作,所以又称为“长老派清教徒主义”(Presbyterian Puritanism)。他们又认为,牧师任职必须得地方教会的同意,且认为所谓“监督、长老和牧师”所有的职份,应当居于平等的地位。

【分离主义的发展】清教徒虽然都接受加尔文信仰,但后来分成两派:一派仍愿留在英国国教内,从内部加以改革;另一派则认为从内部改革教会,不但旷日持久,并且简直是不可能成功的,他们要立刻建立一个他们认为是合乎圣经真理的教会,因此决定脱离英国国教,故这一派被称为“分离派”(Separatists)或“不同意者”(Dissenters)。在教会行政制度方面,后者强调每一个教会都是独立自主的,没有一个教会可以干涉另一个教会,因此,他们又称为“公理派”(Congregationalists)或“独立派”(Independentists)。

当分离派清教徒,在官方教会之外,开始了许多的聚会时,伊利沙伯女王决意对付他们,有些清徒的传道人被处绞刑。伊利沙伯去世,主后1603年,詹姆斯一世(James I)上台后,对清教徒的逼迫变本加厉。主后1620年,有一批清教徒搭乘“五月花”(Mayflower)号渡轮来到美国大陆新世界,从此开始了伟大的清教徒移民潮。第一批清教徒在他们的长老威廉‧布鲁斯特(William Brewster)带领下,来到新英格兰的普莱茅斯(Plymouth),在那里开始建立第一个殖民地,这批分离派清教徒又叫“天路客”(Pilgrims)。

伊利沙伯死后四十年内,清教徒都在受压及逼迫之下。直到主后1640年的“长期国会”(Long Parliament),长老派清教徒才占大多数。但国王查理企图对国会加压,要求国会交出五名清教徒议员领袖,国会不从,因此使英国陷入内战。战争初期,国王这边占优势。幸国会军队在一位名叫克伦威尔(Oliver Cromwell)的睿智领导下,终于克敌制胜。“克伦威尔军团”团员充满了宗教热忱,他们不起誓、不喝酒、唱着诗、迈向战场;没有战事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读经、祷告、唱诗。

【詹姆斯王御译圣经】主后1603年,詹姆斯一世接续伊利沙伯继承英国王位。清教徒在新王上任时,立刻联名上书请愿,提出各项要求。于是在国王面前举行了一次主教们与清教徒之间的会议。该会虽未通过清教徒的要求,却决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出版一本新的英译圣经。这项决议,带出了主后1611年所出版的英王御译圣经(King James Bible)。这本圣经,直到今天仍为说英语的信徒所通用。

【公理会和浸信会简介】第一个在英国传播公理会(Congregationalists)思想的人是布饶恩(Robert Browne)。他曾出版了一本书,名叫《一本教导真基督徒生活言行的书》;书中阐释了公理会的原则。这套有关教会行政体系的原则,至今仍为公理会所使用。

简而言之,公理会主义所强调的是:每个教会独立自主;各教会选择自己的一位牧师、一位教师、数字长老及数字执事;教会间,彼此没有管辖权,却以弟兄相爱之情互相帮助;在需要时,各教会可以派代表在一起开会,案件可以在会中提出思考,并加讨论;会议的决定,各教会可以自己决定是否采纳。

由于大逼迫临到,在英国斯克洛比(Scrooby)的公理会,于主后1609年迁到荷兰的莱登(Leydent)。这间在莱登的公理会,后来在新大陆教会历史中,扮演重要的角色。

英国浸信会的创始人斯密特(John Smith)原为安立甘国教的牧师,他对圣经经过悉心研究以后,于主后1606年决意离开国立教会,参加分离运动。他和他的会友们逃到荷兰阿姆斯特丹,在那里,他得着一个极深的信念,认定圣经是信仰与实践的唯一指引,而根据圣经,只有心信主的人才可以受浸。后来,有一部分会友于主后1611~12年间,回到英国,在伦敦建立了第一间浸信会。

英国的浸信会后来分成“普遍浸信会”(General Baptists)和“特殊浸信会”(Particular Baptists)两派。前者接受“普遍救赎”的教义,意即基督为全人类而死,不止是为少数人死而已;后者则接受“局部救赎”的教义,意即基督只为被拣选的人受死。

--B11-近古教会(一)──改教运动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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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古教会(二)──改教以后时期

(主后1648年 ~ 1789年)

【启蒙运动的兴起】早在改教运动期间(主后1517年至1648年),由于近代科学和哲学的发展,使人们对历来教会中所教导的宇宙观和人生观,不再毫无保留地全部接受。在改教运动初期,人们尚以多利买(Ptolemy)的“天动说”来解释宇宙,认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日月星辰都环绕地球运行,周而复始。及至波兰天文学家哥白尼(Nicolaus Copernicus,1473~1543年),发现“地动说”;比萨人伽利略(Galileo Galilei,1564~1642年)用望远镜观察天体现象,证实了哥白尼的学说,引起神学界极大的反对,利用宗教裁判所逼迫他收回学说。

当科学界对向来的宇宙观念持怀疑的态度时,哲学界也同样热烈地奉理性之名,向当时教会中既有的权威挑战。英国哲学家培根(Francis Bacon,1561~1626年),强调利用归纳法从实验中所得到的简单事实,可作为成立假定原则的基础。培根把他的经验主义引入道德范畴,这在当时是一种革命性的观念,因此很多人视他为现代思想之父。又有法国的笛卡儿(Rene Descartes,1596~1650年),倡导一切知识均以怀疑为起点,他认为对所有的事物都应抱持怀疑的态度,必须先有确据,才肯相信;他有句名言:“我思故我在”,以为自我、万事以及神的存在,均与吾人的思想相关。

【理性时代】由于上述的启蒙运动(Enlightenment),到了十七及十八世纪,“唯理主义”(Rationalism)入侵神学领域,达于高峰。从“科学和神学十分相合”,而演变成“科学和神学互不相干”,最后,竟宣称“哲学理论和神学根本不相合”。此种观念,影响了当时的信徒和教会领袖们,转而注重理性;教会中有顺应潮流的一派,应运而生,就叫“唯理派”。这派在教会中颇有势力。他们只注重:“神”、“道德”、“永生”三项,却不明白十架赎罪的道理,所以多半以耶稣为教师,而非救赎主。虽然如此,他们倒以为只有他们才是真实的基督徒。

兹列举当时著名的唯理主义思想家及其主张如下:

(一)牛顿(Sir Isaac Newton,1642~1727年):牛顿因发现万有引力而享负盛名,他是英国教会的会友,但他的神学见解并不“正统”。他承认神之超然性、全能及完美,他不接受泛神论中世界心灵的思想。但他仅基于对宇宙秩序的崇敬而相信神;他认为神自创造宇宙之后,定立固定的规律,使它自行运作,此后,神不再介入或指引。他这种思想观念,为“自然神论”(Deism)铺路。

(二)伏尔泰(Francis-Marie Arouet de Voltaire,1694~1778年):伏尔泰是法国哲学家,曾受教于巴黎的耶稣会教士门下。伏尔泰不是无神论者,他著书反对无神论,并提倡自然神论;他相信神的存在,但因世上的苦难与罪恶,使他认为神并非全能。他的悲观主义,也使他对正统基督教的教义,满怀憎恨。

(三)鲁索(Jean-Jacques Rousseau,1712~1778年):鲁索被称为法国革命之父,因为他的自然理性原则,推动了革命的精神,并燃起其火花。他是日内瓦一个法国难民家庭的儿子,起初是加尔文宗的信徒,后来成了天主教徒,最后改信自然神论。他所提倡的是一种感性的自然神论,亦即相信神存在,相信灵魂、永生及人需要遵循良心行事。《社会公约》(The Social Contract)是鲁索著作中脍炙人口的名著。

(四)休谟(David Hume,1711~1776年):休谟是苏格兰哲学家及历史学家,他提倡怀疑主义,对于自然神论加以驳斥,把理性降为经验的产物;他说,人的脑袋,捕捉经验及观念,留下印象,成为感性知识,而这类知识只是印象的虚假复制品。他也攻击神迹,说,神迹若是真实的话,就与经验相违。休谟的推理,把传统那种以神迹证明基督教的做法说成一文不值。

(五)康德(Immanuel Kant,1724~1804年):康德被称为日耳曼理性主义之父,是他使唯理主义达于顶点,也是他使唯理主义趋于尽头。康德指出理性有惊人的可能性,但也有明显的限度。他说明纯粹的理性,不能证实,也不能推翻信仰的对象。理性有它不能逾越的领域。康德承认有关神的概念是至高的才智,但他否认有关神属性的任何知识;他视耶稣基督为历史上的典范,祂是一位最能取悦神的人,仅此而已。

【唯理主义的影响】唯理主义的盛行,虽曾一度威胁了基督教基要真理的安危:圣经、神迹、悔改、祷告、基督的神性、三位一体、肉眼可见的教会,以及最重要的,就是神在世界中的临在。但是无可讳言,唯理主义对教会及世界,也都带来了一些积极的贡献,诸如:破除迷信的行动,消灭了灵巫法术的技俩;民主人权战胜了极权统治;自由、平等、博爱的口号,不断攻击奴隶制度;进展的希望向失望挑战;道德自觉唤起了普遍的觉醒。

【敬虔主义】正当唯理主义盛行于教会中时,“敬虔主义”(Pietism)的兴起,为当时的信徒提供了另一种的选择。事实上,敬虔主义并不是对唯理主义或自然神论的回应;早在路德改教之后,因为改革教派过于注重纯正的教义信条和冷漠的形式仪文,敬虔主义乃是针对此而作出的反抗运动。敬虔主义强调重生、个人信心,以基督徒切身经历作为宣教动机等等的重点。它的特色包括圣经的道德、罪恶感与被赦感、灵修祷告的圣洁、对人类的同情、感情的情绪化表现,以及听道与唱诗时的热诚。敬虔主义大体上在德国发展,然后又渗入挪威、瑞典及丹麦的路德会信义宗内,在平信徒中激发起宗教热忱;从德国移民到美国去的信徒中,也有很多是深受此运动影响的。由敬虔主义孕育出来一种生机更为活泼的敬虔生活,大大地改善了牧师们的灵性质量、讲道事工,以及青年基督徒的训练,并增进了平信徒对于教会的责任心。

敬虔主义的主要领袖是:

(一)施本尔(Philip Jacob Spener,1635~1705年):施本尔是路德派信义宗的牧师,为日耳曼敬虔主义的创始人。他鉴于当时的教会太过注重争论教义细节,但教会里面却有许多的邪恶,因此主张:信徒个人灵修时精读圣经;全体信徒皆为祭司;爱心与知识并重;在神学辩论上,不求个人和自私的争执,只求真理得以辨明;以更高的道德标准重组神学教育;复兴福音宣讲;主日讲章应以建立信众的灵性生活为目的。他反对跳舞、玩扑克牌、看戏,且教人在饮食服装上要有节制。他又筹组家中的“革新”(Regenerates)小组聚会,读圣经、祷告、讨论讲章;人们戏称此类小组聚会为“敬虔小组”(Collegia Pietatis),这是“敬虔主义”名称的来源。

(二)富朗开(August Herman Francke,1663~1727年):富朗开是把敬虔主义运动发扬光大的一个人。他把哈勒大学(Universityof Halle)作成敬虔运动的中心,他在那里造就了很多的传教士,因此我们可以说,近代传教运动的曙光,是从这个中心出来的。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一世,曾到哈勒访问富朗开,并学习他的教育理论,并且把它应用在普鲁士的教育体制中。

【摩尔维亚运动】由新生铎夫(Count von Zinzendorf,1700~1760年,又译“亲岑多夫”)所领导组织的“摩尔维亚弟兄会”(Moravian Brethren),可说是敬虔主义所产生的惊人结果,姑不论敬虔派人士是多么不赞成这种组织。摩尔维亚弟兄会原是在波希米亚跟随胡司约翰的信徒,在胡司死后大遭逼迫,遂隐藏在森林深处,以“弟兄”彼此相称。在反改教运动及三十年战争(主后1618~1648年)期间,这批弟兄们几乎被扫荡殆尽,只剩下一小部分“余民”。有一批从摩尔维亚到撒克逊避难的弟兄们,幸得新生铎夫收容在他的地产上,不久,新生铎夫对他们发生兴趣,他自己便加入他们的会中,并成了他们的领袖。

新生铎夫是一个富有的贵族,他把一部分地产捐给摩尔维亚弟兄会,使他们在那块地产上建立“赫仁护特”(Herrnhut),意思是“主的居所” (Lord's Lodge)。这是此类基督徒小区的第一个样本,在小区内有他们自行订定的条规,一同作息并灵修。

摩尔维亚弟兄会强调基督是信仰的中心;他们与世界断绝关系,不与政治发生牵连;他们轻看阶级,专一注重彼此作弟兄的交通配搭;他们弃掉形式上的组织,没有总会、分会之类人为的统一;他们也尽力放下道理上不同的见解,转而注重那些相同的点。

摩尔维亚弟兄会热心传教,甘愿往任何地方为基督福音作见证,盼使全球归顺基督。他们是基督教各宗派中,最先认真地遵行基督“大使命”的团体,结果使他们对其他各宗派在遵行“大使命”方面,产生极大的影响,这影响力和他们的总人数(以美国为例,大约不超过七万人)不成比例。

【美国浸信会】英国的浸信会信徒移民到美国之后,因当时麻萨诸塞殖民区的州立教会属于公理会,故直到十七世纪中叶,在美国尚无浸信会出现。后因一位从英国移来的牧师威廉斯(Roger Williams)极力主张政教分离,在罗得岛(Rhode Island)的普维顿斯(Providence)成立了美国第一间浸信派教会,这是罗得岛的开始。

主后1647年,当成立罗得岛州政府时,采纳了政教分离及宗教自由的原则,它后来也成为美国宪政的基本原则。这个原则对浸信会是一项很大的贡献,使它在麻州得以脱离公理会,自行成立浸信派教会。

主后1707年,在费城召开第一次美国浸信会大会,当时总共只有五个教会。主后1742年是美国浸信会历史的转折点:在那一年中,浸信会大会采用了加尔文色彩极浓的信条;在这以前,一直是亚米纽斯派(Arminianism)占多数;从此以后,美国浸信会变成加尔文信仰。

【贵格会】第十七世纪中叶,有一种神秘主义在英国的教会中产生;他们所主要关心的,是神与信徒个人灵魂的关系。极端的神秘主义,弃绝教会的组织,抬高神的直接启示,视异象和异梦较圣经和圣礼更紧要。其中最有名的,当推由佛克斯(George Fox)所倡导的“贵格会”(Quakerism)。佛克斯是一位极其严肃而敬虔的人,他坚信圣经,但是他认为:“如果没有圣灵的光照,圣经对一个人而言,永远是一本封闭的书。”弗克斯称圣灵的光照为“内心之光”(Inner Light)。弗克斯不利用任何教会,也不采用任何信条或神学,他根本不相信神学院、神学训练或全职事奉。

“贵格”这个名字的由来并不确定。可能是导源于有一次弗克斯叫一位英国长官要“因主的话而战栗”。有些人则说是因为早期弗克斯的门徒非常热诚,在聚会中,尤其是祷告时,因情绪激动而战栗,反对他们的人就给他们取外号叫“战栗者”(Quakers)。然而,他们很不同意这个名字。他们最喜欢约翰福音中主耶稣所说的:“我称你们为朋友”;因此,他们喜欢被称为“朋友”。他们的组织,不称为教会,而叫“朋友会”(Society of Friends)。

他们聚会的地方非常简单,里面没有讲台,没有乐器,也不唱诗。他们坐在一起,安静地等候圣灵的感动。如果经过一段时间没有圣灵的感动,他们就静静地离开;但有时圣灵会感动一位或数字“朋友”,不论是男或女,这些被感动的人就站起来分享他们的信息。在信息之间,有时也会渡过一些完全沉默、相当难捱的时光。

“朋友们”不赞成“誓言”和“战争”,他们相信并履行“以善生善”的原则。他们也相信,圣灵的引导不仅是在聚会中,也在日常生活中。因此,他们也常安静地等候圣灵对他们日常生活问题及决定的引导。贵格会信徒尊重所有人类的尊严及价值。

贵格会在英国的人数激增,但也遭受极大的逼迫。主后1661年,被囚于英国监牢中的贵格会信徒,达四千二百余人。于是有很多的贵格会信徒移居美国新大陆,虽然他们在新英格兰地区也遭到反对和放逐,但仍继续不断的涌入,最后逼使殖民政府不得不取消禁止贵格会的法令。

主后1681年,贵格会会史上有名的彭威廉(William Penn),获英王颁赠宾夕法尼亚州给他,第二年又给他德拉瓦州。彭威廉在欧洲各地刊登殖民广告,并且宣告宗教自由;结果有大批殖民者涌进宾州,其中大部份是贵格会信徒。到主后1760年时,据估计贵格会的“朋友”们约有三万人。

【英格兰的大觉醒】十八世纪开始的时候,英格兰人的灵性生活正处于最幽暗的时刻;清教徒的灵火快要熄灭了,大多数的教会,高举“自然神学”,大部份讲道缺乏热诚,都是一些枯躁无味的道德论调,没有神的启示。人心全为黑暗笼罩了,法院内满是诡诈,人民毫不以污秽的事为耻,政府高级官员收贿更是常事。那是粗鄙的、趋炎附势的时代。人民各方面都退步,渐至与野蛮人无异,就在英格兰道德快要沉沦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个大奋兴,国家得着荣耀的兴旺和发展,连唯理派的历史家也承认,英格兰在这时候得了救。

(一)韦斯利家世:这个大复兴首先出现在牛津大学,但它的泉源却来自一个热心祈祷的母亲心里。其实,复兴的历史大都是发源于祈祷的母亲。苏撒拿‧韦斯利(Susanna Wesley)是教会历使上一个伟大的妇人,她坚强不屈的精神,对她儿子的影响很大。苏撒拿嫁给一位英国国教的牧师叫撒母耳‧韦斯利(Sammuel Wesley)。他们一共生了十九个孩子,其八个夭折,第十五个是约翰(John),第十八个是查理(Charles)。这两个孩子成了教会历史上重要的人物。

主后1709年,韦斯利住家被焚,约翰和查理几乎烧死;那时约翰刚六岁,一生无法忘怀自己从火焰中被救的景象,他常自称是“从火中抢救出来的一根柴”。

(二)“圣洁团”:约翰和查理都很会读书,后来相继进入牛津的基督教会学院(Christ Church College)。约翰于毕业后被按立为牧师。当约翰不在牛津时,弟弟查理发起组织了一个社团,研读有关基督徒灵命的书。后来约翰也回来加入此社团,而成为这个团体的领袖。主后1730年,约翰领导团员开始前往牛津监狱做探访工作,也开始实行纪律的禁食。其它牛津的同学们讥笑他们,而戏称他们为“圣洁团”(The Holy Club)、“圣经蠹”;因为当时大部份学生都过着放肆的生活,而这个社团里的人却过着循规蹈矩的生活,又因看见他们做事很讲求条理,便叫他们“循道派”(Methodists)。

(三)悔改归正的经历:在此之前,韦斯利兄弟虽然热心寻求神,也从事传教的工作,但并未有过悔改的经历。主后1738年5月21日,查理在一场大病中悔改归正,得着了内心的平安。三天后,即主后1738年5月24日,是韦斯利一生的转折点。那天,他不大情愿的去到阿尔德斯门街(Aldersgate Street)和一班信徒聚会。一位弟兄念了马丁路得所著的《罗马书注释》序文,约翰听的时候大有感受,基督的灵彷佛馨香的风吹透他的身体。他不再做徒劳无功的挣扎了,只将自己如同小孩卧在耶稣怀里。他这时才得着了由神来的、不可形容的平安。

自此,他就满心笃信地传讲福音。可是他讲的越恳切,教会越排拒。屡次他讲完的时候,牧师便向他发怒说:“韦斯利先生,不要再来这里讲道了。”但平民大众却喜欢听他,一些人心里受了感动,渐渐聚拢起来,组成小团契,同心祈祷讨论。他们起初在福特巷(Fetter Lane)设了一个小会堂作为总部,但拦阻他们的力量日增,最后竟被逼到野外去。谁知这竟是神奇妙的计划。

(四)成为户外布道家:怀特菲(George Whitefield)是一个旅馆主人的儿子,被韦斯利兄弟引进他们的“圣洁团”。他讲道很有口才,但不久有人指摘他把人民弄得狂了,教会逐渐又不要他讲道。一日,他在一家教会讲道,会堂内挤得满满的;这时,他转睛向外看,见到外面有千多人站着不得进来,显出很失望的样子。于是他想到为何不到外面露天布道呢?这是破天荒的事,教会的弟兄们都很不赞成,认为是狂妄之想。后来,他到布里斯托去讲道。但当地的教会人士并不欣赏他的热心,两个礼拜内,各会堂都拒绝他。既然不受教会欢迎,他就到监狱里向犯人传福音。不久,连这一个门也被市长关了。成千成万的人急欲得到生命的粮,可是到处都容不下怀特菲,不过他毫不灰心。他已清楚看到神的指示,于是他离开关了的门,转向野外。那在加利利把青山草地当做讲台的主,亲手招他去做同样的工作。

离布里斯托不远,有一个地方叫京斯维,那里住的都是煤矿工人。他们没有礼拜堂,作风很野蛮粗鄙,不讲守法。怀特菲从布里斯托被赶出来后,就到这被人轻看的地方来。主后1739年2月17日,他站在一个小山坡上讲起福音来,有二百个煤矿工人满心惊奇的围着他,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事──一个穿宽袍垂锦带的人站在山坡上讲道。怀特菲天天在那里讲道,围观的人增加至二万之多,路边满是人,树上也是人。温暖的夏天分外可爱,太阳悬在蓝天之下,万籁似乎都静下来让怀特菲说话。这位青年清脆有力的声音,满载着真神的慈爱,达到会众的心底,动人心弦的场面立时就出现了。

那些矿工的黑脸上涌现出悔改的眼泪,像无数的白色的河道,要将他们的黑脸洗白,甚至黑色的心也洗白了。讲完道后,怀特菲即刻写信给在伦敦的约翰‧韦斯利说:“来呀,这里的火燃起来了。”韦斯利应命而来,看见神的恩典,极其兴奋,后来怀特菲被请到别处去,就留下韦斯利继续作工。这就是韦斯利成为户外布道家的开始。从此以后,全球都成了他的讲台,他所到的地方,都有神的圣火伴随,一直到英格兰最远的地方,又跨越大西洋,把普世教会都奋兴起来。

【美国的大觉醒】开拓新英格兰殖民地的,原都是一些灵性坚定的清教徒,但是到了他们的孙辈时,几乎失落了所有的热忱;特别是第十八世纪前期,由于自然神论及唯理主义之风的兴起,不仅使英格兰的教会进入沉睡状态,它们也同样使美国的教会沉陷在可叹的低潮光景中。

然而,就在这时,殖民地的属灵情况有了急剧的改变,这就是所谓的属灵“大觉醒”(GreatAwakening)。一系列奋兴聚会在殖民地各处展开。美国和英格兰的属灵大觉醒同时发生,都同样因为受到德国敬虔主义和摩尔维亚运动的影响,而且都集中在乔治‧怀特菲一个人身上。

(一)乔治‧怀特菲:怀特菲(George Whitefield,1714~1770)在英格兰的野外布道工作相当成功,但他把那里的工场让给约翰‧韦斯利,而从主后1738到1770年间,他先后七次到美国旅行布道。

在那些年日中,他来往奔波于美国各殖民地区,从新英格兰到乔治亚,不停地在各地讲道;不管他到那里,都有无数人前来聆听,有时听众达三万人之多。他极有口才,是十八世纪伟大的布道家;怀特菲以他那无与伦比的雄辩才能及使人慑服的性格,带领了许多人信主,也造就了无数信徒的灵命。甚至以注重实际出名的富兰克林,也被怀特菲的讲道感动了,并且写下他在听道时的感受。

(二)约拿单‧爱德华滋:爱德华滋(Jonathan Edwards,1703~1758)的名字与新英格兰“大觉醒”不能分开。从各方面看,他都是美国殖民地的杰出知识分子,是在美国当地出生的伟人之一。他原来是麻萨诸塞州中部诺坦普顿城(Northampton)一间公理派教会的牧师。

主后1734年十二月,爱德华滋讲了一系列“因信称义”的道理,直接针对当时正在新英格兰滋长的“亚米纽斯主义”。讲道时,这位瘦长、苍白而年轻的牧师,活生生地描述神的震怒,并力劝罪人尽速逃避。很快地,教会有了起色,整个诺坦普顿城都有了改变,居民普遍都对个人悔改有浓厚的兴趣;结果,在一年之内,差不多全城所有十六岁以上的人都有悔改的经验,似乎全城充满了神的同在。

主后1740年,复兴之火烧遍了全新英格兰,信主的人多如潮涌,在三十万人口中,有二万五千到五万新决志的人加入教会,整个新英格兰的道德标准也随之提高。

这个大奋兴同时具有强烈的感情及身体的表现,强壮的男人仆倒在地,女人则歇斯底里。主后1741年,爱德华滋在康乃狄克安田镇(Enfield)讲道,那天的题目是:“罪人在忿怒的神手中”,讲道中途,他必须停下来,请大家安静,好让大家可以听见他的讲道,因为全场都在大声痛哭,哭声盖过了讲道的声音。当爱德华滋看见情绪作用掩盖过属灵方面的醒悟时,他开始正面反对情绪主义。他憎恶肤浅的奋兴,对加入教会的要求也非常严格,甚至因为他不准许未悔改的人领圣餐,而引起了争论,最后被迫于主后1750年离开诺坦普斯教会。

(三)富瑞林浩生:美国的大觉醒,虽然以前述的怀特菲和爱德华滋最为出名,但最初带进这个大复兴的,当推富瑞林浩生(Theodore J. Frelinghuysen)。他是荷兰改革宗的牧师,是德国敬虔主义者,反对单单重视外表宗教礼仪及表现;他热情澎湃,又极具讲道的才华,他的讲章强调悔改归正、内在更新的必要;他火热有力的讲道带出明显的果效,教会增加许多新人,别的教会听见了,也邀请他去讲道,于是,复兴的火从新泽西州的拉利丹(Raritan)河谷向外延烧。

(四)威廉‧滕能特:滕能特(William Tennent,1673~1745)是长老会的牧师。他博学多闻,以流利、幻想丰富的言词,吸引了广大的群众,他要求听众有内在的改变,又将那些不热心于福音的长老会信徒比喻为法利赛人及文士。他在自家院子的一角筑了一间木屋,作为学校,因此学校名叫“木屋学院”(Log College)。就在那里,他教导自己较年幼的三个儿子及另外十五个年轻人拉丁文、希腊文、希伯来文、逻辑学及神学,并在学生们中间点燃了传福音的热火,结果,他的四个儿子都做了牧师,继承父亲传福音的心志。他的大儿子吉尔伯特(Gilbert Tennent)很有讲道的恩赐,他的讲道加上“木屋学院”其它毕业生的努力,复兴之火就像野火般地在长老会中烧起,从长岛一直烧到维吉尼亚州。

(五)特色:“大觉醒”一面兼具了德国的敬虔主义和英国的循道主义的特色,另一面还有很多她自己非常独特的特点,这是在已往主流的基督教中发现不到的。美国的教会很重视群体观念,所有会友必须见证他个人的得救经验。那些不能作此见证的人,会被认为是未悔改或未得救的。热心的牧师与平信徒会努力“抢救”未得救的人,以致在同一期间,有很多人得救。渐渐,教会开始按时举行特别聚会,后称为“奋兴会”,主要目的是在向尚未得救的挂名教徒传福音。这种奋兴会,后来演变成“营会聚会”,并且成为美国基督教一个独特又固定的特色。

(六)后果:“大觉醒”为美国带来了众多而又明显的果效,最重要的是美国信徒的灵性普遍改善了,教会人数剧增,道德标准也提高了。“大觉醒”也带来了新英格兰神学的发展,这个发展大大减弱了传统加尔文主义在各宗派中的地位。“大觉醒”的另一结果是刺激了对印第安人和黑人的宣教工作。“大觉醒”最显著的非宗教性后果,乃是把自由、民主的思想注入即将诞生的美利坚共和国的创始人的心中。

总而言之,“大觉醒”为教会带来了属灵的大奋兴,它成为美国教会历史中一件突出的史迹。可惜,这种属灵的大奋兴并没有维持多久,到了主后1740年代后期,复兴的火焰几已完全熄灭。虽然如此,这段短暂的“大觉醒”运动,却给美国带来了深远的影响。事实上,二百年后的今天,美国复原派教会仍保持着这段时期的气氛与特色。

【美国独立运动中的教会】前述“大觉醒”对美国教会的影响与果效,不可谓不澈底而又长远,然其活动时间却极为短促。连续发生的好些军事和政治纠纷,转移了一般人的宗教热情。主后1765年英国国会所通过的“印花税法”(Stamp Act),以及其它连串的纠纷,引起了殖民地与母国间的重大磨擦,结果爆发主后1775年的独立革命。

(一)教会对独立运动的立场:独立战争爆发时,新英格兰殖民区大部份的教牧人员及圣公会信徒仍然忠于英国;南部各殖民区都站在美国这一边;中部殖民区则一边一半。签署独立宣言的人中,有三分之二是圣公会的信徒。当时圣公会教牧人员的处境甚是尴尬,因为他们被按立时都发过誓要效忠教会的元首──英国国王。

出现在美国不太久的循道会信徒,立场也十分为难,因为约翰‧韦斯利站在英国这一边,以致美国的爱国份子以怀疑的眼光看这些循道派信徒。但是循道派却自主后1775至1780年,由四千人增长至一万三千人。贵格会与摩尔维亚弟兄会虽然反战,但在他们原则许可范围内,还是尽量支持独立。

除了少数例外,其它教会牧师几乎全体支持独立战争。长老会的杰出领袖维特斯普恩(JohnWitherspoon)被选为大陆国会代表,也是独立宣言签署人中唯一的牧师。有很多牧师以反抗英国及争取独立为神圣使命;也有很多牧师加入军队,作随军牧师。

(二)废除州立教会:所谓“州立教会”,是指被州政府所认可的教会,所有百姓都属于州立教会。早期在麻州,凡不加入州立公理派教会的人都被驱逐出境;浸礼派及贵格派信徒也常遭驱逐。在所有以圣公会为州立教会的殖民区中,由于州政府的干预,拦阻了其它各派的发展。

然而,在独立战争初期,纽约州、马利兰州及最南方各州,很快便取消了“州立教会”制度。但在维吉尼亚州,则经过长期的艰苦奋斗,一直到主后1786年才取消。这个运动传遍全国,终于这项“取消州立教会”的条例被列入宪法第一修正案,成为美国基本法律的一部份。

(三)切断与欧洲母会的关系:有些宗派原就与欧洲的教会没有任何组织上的关系,包括浸礼派、长老派及贵格派,因此他们很快便在美国成立了全国性的组织。唯有人数最多的公理派,拒绝组织全国性联会。

而圣公会、罗马天主教、循道派及改革宗等,则在欧洲母会的控制之下,后来也都纷纷成立在美国独立的教区或组织了。

(四)教会灵性的衰弱:纵然美国爆发独立革命,应归功于宗教的动机和力量,但独立战争很快便反过来伤害了美国的基督教。所有宗派都受到严重的损害,教堂被毁,会众分散,牧师及信徒被杀,极少有新的神职人员受训。信徒忽略属灵和道德的情操,结果罪案及不道德的行为开始增加了。国家负债累累,令教会、平民以至政府都十分担忧。除了这些内忧之外,还有外来的不可知论,而战争的附带的悲痛及犬儒主义,引来了英国的自然神论、法国的自然主义,及日渐流行的无神主义。伏尔泰及培恩那些反基督教作品,助长了怀疑主义及不信的风气蔓延。革命结束后,美国人口中只有百分之十是基督徒。无神论在学生及有学识的人中非常流行。唯理及无神的学社纷纷成立。

--B12-近古教会(二)──改教以后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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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教会──括展与分裂时期

(主后1789年 ~ 1914年)

【扩展与分裂的时期序论】基督教随着历史的演进,由发源地巴勒斯坦而扩展到小亚细亚、希腊和意大利,也伸延到北非洲埃及、衣索比亚等地,大体上先在地中海沿岸地区落脚,然后向北扩及欧陆各国,向西达于西班牙、英国。迨十八世纪,随着移民潮而进入新大陆北美洲。但在本时期以前,非洲大部分地区、亚洲、澳洲和南美洲(注:罗马天主教于十六世纪初叶即已在南美洲开工,故今日中南美洲绝大部分居民属天主教徒),尚属基督教处女地,未有大规模的宣教运动出现。所以,本时期可谓是基督教扩展到世界各地的时期。

再者,基督教自从马丁路德改教之后,虽也分裂成如下的数大宗派:路德会(信义宗)、加尔文宗、长老会、英国圣公会、公理会、浸信会、贵格会、韦斯利循道会、摩尔维亚弟兄会,以及清教徒等少数自由团体,但大体上仍寥寥可数。迨至本时期以后,各公会宗派一分再分,又加上各种新兴团体如雨后春笋,纷纷出现,故本时期又可谓是基督教的分裂时期。

【宣教工作的开展】各公会宗派受了韦斯利运动的影响,开始认识到差派宣教士出去到异地宣教,乃是教会相当重要的使命,因乃有各种宣教团体成立,展开大规模的国外布道工作。本时期最主要的宣教人物和团体,可列举如下:

(一)威廉‧克里和浸信会差会:威廉克里(William Carey,1761~1834)被人称为“现代宣教工作之父”。他是英国人,原是个鞋匠,但热切求学,利用工余闲暇,自学而通晓拉丁文、希腊文、希伯来文和法文。后来做了浸信会的传道人,因收入有限,故靠教书补贴。有日在教地理课时,他发现世界大部分地区尚未听过福音,因此心很忧闷,就在浸信会的教牧聚会中提问:“主耶稣命门徒往普天下去传道,是单向当日的门徒说的呢,或是也向万代的门徒说的呢?”当时会长答道:“倘若神要外邦人悔改,不是靠着你我的力量。”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神用不着人为祂出去国外布道。克氏听了,久久不能释怀。一七九二年的浸信会教牧聚会,由克氏主讲,他引用以赛亚五十四章二至三节,以宣教责任为题,讲了一篇有力、感人的信息;说了一句著名的口号:“期望神为我们成就大事;尝试我们为神成就大事。”赴会的人都受了感动。过了五个月,浸信会的差会宣告成立,第一个宣教士就是威廉克里本人。

一七九三年,克氏举家到印度去宣教。起初,英国商人和英国政府多方留难;并且手中缺钱,家眷生病,工作又不见成效,真是苦不堪言。但他一点都不气馁,再接再励。四十年之久,一面传道,一面教书,又把圣经翻译成数十种不同的印度文字和方言。他实际上把他一生和所有都奉献给在印度的宣教工作,妻儿都在印度患病死去。有关威廉克里在印度的宣教工作报告,激励了英、美的各宗派公会,成立各种国外差会,投入教会对海外的宣教工作。

(二)圣经公会:圣经公会(Bible Society)与差会同时兴起,成为基督教宣教工作的左右手。于主后一八零二年,一位出名的北韦尔斯加尔文派牧师多马士‧查尔斯(Thomas Charles),因为没有任何团体肯为他出版一本韦尔斯语圣经,于是着手成立了一个独立的圣经公会。到了一八零四年,经过一位浸信会信徒名叫约瑟夫‧休斯(Joseph Hughes)的呼吁,终于成立了“英国圣经公会”,为英国本地及国外供应圣经。英国圣经公会的规模很大,到一九零六年时,单在英国国内,就有五千八百个分会;在英国国外,也有二千二百个分会。将新旧约全部圣经翻译成一千多种文字,每年印刷百万本以上,并且大多是免费赠阅的。

随着英国圣经公会的出现,各国也陆续成立了类似的组织。起初,多系属于英国圣经公会的分会。但在美国,经过一位名叫撒母耳‧米尔斯(Samuel Mills)的策划与推动,终于在一八一六年联合了美国各地的圣经组织,正式成立“美国圣经公会”(American Bible Society)。这个圣经公会,也和英国圣经公会一样,翻译、印刷并分发成各种语文的圣经,对全世界的宣教工作,提供了很大的助力。

(三)马礼逊到中国传道:更正教最初到中国的传道士,就是马礼逊(Robert Morrison,1782~1834)。他是英国人,十二岁即得救,立志献身服事神,因此努力读经,时常祷告,又学会了拉丁文、希腊文和希伯来文,还有别种的科学。马氏最大的希望,就是顺服神的旨意远赴国外传福音。一八零四年,他向“伦敦传道会”(London Missionary Society)申请为外国传教师,该会命他就非洲或中国择其一时,他选择了中国,便开始学习中国语文,请了一位侨居伦敦的华人杨善达做他的教习。

一八零七年,马氏动身来华。因英商不许他乘他们的船,他就先乘船到美国。在彼有美国人问他说:“中国人崇拜偶像,你想感化他们信神么?”马氏说:“这不是我所能做到的,只有神才能。”后来他到了广州,得不到居留权,且当时满清政府严禁外国人传教给华人。

直到一八零九年,马氏与莫玛丽(Mary Morton)在澳门结婚,并受聘为英商东印度公司的翻译员。他藉此取得居留中国的身份,得以往来于澳门、广州之间,并且利用所得的薪金作为传道费用。马氏一生努力传教,但甚少有效果,仅得着几位中国人归主。第一位信奉主的中国人名叫蔡高,他于一八一四年受浸。第二位信徒名叫梁发,他后来做了首位中国传道人,但因清朝政府要捉拿他,就跑到南洋马六甲(Malacca)。

马氏一生的传道事业虽被时代环境所限制,而不见有甚么果效,但他精通中文,除编着了一本《华英字典》外,又将新旧约全部圣经翻译成中文,给中国基督教历史留下了一页不可磨灭的功迹。

(四)李文斯顿与非洲传教:李文斯顿(David Livingstone,1813~ 1873),他是苏格兰人,家境清贫,十岁时即在一间绵纱厂作工,每日长达十四小时,但他好学不倦,买书自习。后来环境许可,得入夜校攻读。他悔改重生后,即感到有强烈的传道呼召,因此改攻读神学和医学,并获得神学及医学学位。一八四零年,他得到伦敦传道会的差派,在南非开始宣教,在那里遇见著名的莫法德医生(Dr. Robert Moffat),两人同工配搭,李氏并娶了莫氏的女儿为妻。

李氏热爱非洲土人,尽力保护他们,因此受到买卖奴隶的白种人的忌恨,甚至烧毁他所建立的教堂,但他不改初衷,深入非洲内陆探险、传教,而成了有名的探险布道家。他因不顾艰险、苦楚,到处向非洲土人传福音,因此很受土人的爱戴。由于非洲内陆生活环境很差,实在令他筋疲力尽,人们劝他稍事休息,他反而劝别人当竭力为主作工,他说:“我所作的算不得甚么牺牲,该算是从中获取一生的好处。”一日早晨,他的仆人到他房间来向他请安,发现他跪在床旁于祷告中去世。死时,年才六十岁。他的同工们将他的“心脏”葬于非洲,因他们说他的心属于非洲;另把他的遗体运回英国,葬于伦敦西敏寺教堂之内。

(五)戴德生与中国内地会:戴德生(Hudson Taylor,1832~1905)是英国人,他在1853年加入“中国传道会”到中国当宣教士。后来因他不满意该组织,且自己又倾向于弟兄会的思想,故变成一个独立的宣教士。直到1860年,因健康问题不得不返回英国疗病。回英期间,他完成了医科的训练,并于1865年成立“中国内地会”(China Inland Mission)。这是第一个真正超宗派的布道团,也是十九世纪世界“信心宣教”的模范。

当时,各宗派的差会都只在中国的沿海各省作工;中国内地会乃设定如下的宗旨:(一)只在别的团体不去的内陆地区传福音;(二)欢迎各宗派、人种的传教士加入行列,共同促成“引导非基督徒脱离黑暗进入光明,从撒但权下归向神”;(三)接纳没有受过神学训练的宣教士;(四)所有的宣教士必须认同中国人,采用中国衣着、饮食和生活习惯;(五)经费完全以信心依靠神──不求人馈赠,不向人借款,不表彰捐款人的姓名;(六)宣教士没有固定的薪水,量入为出;(七)总会设于中国,仅偶而派人回英国或寄送书信,使关心的信徒得悉他们的工作情况。

(六)救世军:十九世纪的末叶(1878年),有一个名叫卜威廉(William Booth,1829~1912)的英国人发起了一个特殊性质的宗教团体,并称它为“救世军”(Salvation Army)。起初的目的,在乎宣传福音,后来推广范围,包括社会事业。他称这个会为“军”,因他认为他们所作的工作,是与罪恶交战;他自己是本军的“大将”,他以下有“军官”和“兵曹”,他们都要穿军衣。他们聚会和办公的场所,名叫“炮台”。他们的军旗上,有“血和火”的字样,“血”是指耶稣基督为人舍身,“火”是指圣灵用祂的灵火,烧掉人心的罪恶,并激发人有火热的心去救人的灵魂。

救世军的工作,不独注重灵性和道德方面的培养,还以基督教的原则推动社会和慈善的事业,他们对于救济穷苦、酗酒、失业、无告、罪犯、堕落等各种遭遇之人的工作,已成为举世皆知的了。现在救世军的服务已普及世界各国和地区,所用的语言达一百多种。

【几个重大的社会事件】本世纪发生了几件对基督教具有重大影响的事件,兹略述如下:

(一)法国大革命与拿破仑:十八世纪末叶,由于法国政治的腐败,以及罗马天主教的压迫,引起一般平民的厌恶和反抗,终至爆发法国大革命(1789~1815)。1792年,法国成为共和国;接着,法王路易十六伏法。当时,罗马天主教占有全国土地的一半,僧侣阶级不事生产,还对平民强索各种什一捐,使平民对罗马天主教反感至深,因此,法国大革命的动机,是为着反宗教权势而战。这与美国独立战争的动机完全相反;美国的革命是为宗教自由而战,而法国革命却为推翻宗教,推崇理性而战。可以说,法国新共和国,是建立在无神主义之上。

法国革命之发生,有如可怕的狂风怒潮,势将扫荡欧洲各国的教会、君王、贵族和一切固有的制度。欧洲的根基动摇了。因此,欧洲各国组织同盟军,要把法国的革命打倒,但初期时,反为法国拿破仑所统率的军队所击败。拿破仑屡战屡胜,很快地变成法国的民族英雄。他并于1798年侵入意大利,把教皇比乌六世掳至巴黎。拿破仑于1804年加冕为皇。他的军事胜利与外交策略,把欧洲的地图都改变了。但是他到底被欧洲的盟军所击败,并于一八一五年被放逐到圣希里拿岛(St. Helena Island)。是年召开维也纳会议,欧陆各国极力想要回复到法国大革命以前的情形。

(二)欧美工业革命:“工业革命”一词,最先出自法国作家笔下,但第一个将它普及化的人,则是英国经济史学家汤恩比(A. Toynbee,1852~1883)。他以“工业革命”来形容英国在1760~1840年的经济发展。自此,这个词语的意义广为应用了,意义包括整个急剧改变现代社会的工业化过程。简单来说,这个改革改变了大量人口的生活方式;自有文化以来,人类主要是以耕作为生,工业革命却介绍新的工作和生活方式。

“工业革命”使大批人口从农村向城市涌进,并且随之而产生了失业、贫富不均、工作压力、道德腐败等社会问题。这对教会而言,如何响应大众的需求,乃是一项重大的挑战。在开头的时候,在肩负生活重担的平民大众眼中,基督教是属于特权阶级的教会。但是逐渐地,有些教会开始起来照顾工人阶级,例如浸信会的“帐棚”和原始循道会,对于容纳劳工特别有兴趣。各宗派中都有人热心于福音工作,藉此关心劳工大众的属灵需要。最出名的福音布道家当推费尼和慕迪(Dwight Lyman Moody,1837~1899)。此外,也产生了一些著名的慈善机构,如:卜威廉的救世军、莫勒(GeorgeMuller,1805~1898)开办孤儿院等。

(三)废除奴隶运动与美国内战:十九世纪以前,欧美各地盛行买卖奴隶制度,基督教中有识之士,特别是热心宣教的福音派基督徒,竭力反对奴隶制度,因此深受那些贩卖和拥有奴隶之士的痛恨,他们迫害了很多的宣教士。但到了十九世纪初期,欧陆各国逐一解放奴隶,剩下美国尚未对奴隶问题采取行动。

1820年代,美国的废除奴隶运动开始活跃起来,以渐进的策略,说服的方式来推行,但成效不彰。因此,在1830~1860年期间,反对奴隶制度的人们,用强硬并激烈的手段,甚至以暴力来解放奴隶。最后,终于引发了南北战争。

1860年时,美国约有四百万奴隶,其中四分之三是在南部,以种植棉花为业。是年,反对奴隶制度最力的林肯(Abraham Lincoln)当选美国总统。1861年初,南方十一州陆续退出美利坚合众国,成立南方联盟,由杰佛逊(Jefferson Davis)出任临时政府总统,遂爆发了南北内战。1865年4月9日,南方的李将军(RobertE. Lee)战败投降,结束了长达四年的残酷内战。

这场美国的内战,是基督徒打基督徒的一场悲剧,投入战争的双方,都坚信是为公义而战,也都运用圣经作支持,又向同一位神祈求胜利。南方的教会领袖,认为奴隶制度是神的旨意,所以他们是为神及宗教而战;在他们看来,废除奴隶运动,乃是来自无神论者。而北方的教会领袖,则认为南方的联盟,乃是地狱的盟友,他们的领袖理应永永远远遭受报应。

战争结束后,南北两方的教会,并没有重大的改变,也没有重大的事件发生。南方各宗派公会,宣称他们仍然忠于原有的立场,保持他们惯常的基督徒型态与活动。

【各种影响重大的思想运动】十九世纪兴起了很多新思潮,各对神学及基督教会发生了某些程度的影响:

(一)浪漫主义:欧洲人饱受战祸煎熬之后,开始渴慕古时美善与安宁的情况,他们对超自然的事物,以及对自然的理想主义再一次深感兴趣,结果便掀起了新“浪漫主义”运动(Romanticism)。浪漫主义对于文学、艺术和宗教,都曾发生特别的影响。浪漫派重新着重情感,主张从现代复杂的文明,回复到往日较简单的生活。此种恢复包括对古代和中世纪的重新估价,并反对支配法国大革命的精神。这种重新估价,竟然使古代的罗马天主教会成为理想化,于是有许多复原教徒决定回到罗马天主教里去。牛津运动(Oxford Movement)便是其中最明显的例子;此运动的领袖纽曼(JohnHenry Newman,1801~1890),他从英国圣公会率领一百五十多个牧师回到罗马天主教里去了。

著名的浪漫主义神学家有:英国的柯尔雷基(Samuel TaylorColeridge,1772~1834),和德国的士来马赫(Friedrich Daniel E. Schleiermacher,1768~1834)两位。柯尔雷基认为理性主义是会令人死气沉沉的机械化哲学;他的名作有:《平信徒讲道集》(Lay Sermons)和《求知者忏悔录》(Confessions of anEnquiring Spirit)等。士来马赫主张宗教的基础是内心的感受,而非理智或教义;他的名作有:《独白》(Soliloquies)和《宗教与敬虔》(Religion & Feeling)。

(二)自由主义:浪漫主义是对理性主义的反动,而自由主义(Liberalism)则是延续理性主义的,它是变相的理性主义。自由主义的原则是出版自由、良心自由、结社自由,并且严格地分离教会与国家。自由主义的鼻祖当推黑格尔(George Wilhelm Friedrich Hegel,1770~1831),他是康德的门生,是十九世纪初期的著名宗教哲学家,他的学说深深地影响到当时的神学。自由主义神学家则以立敕尔(Albrecht Ritschl,1822~1889)为代表;他对形而上学表示怀疑,排斥教会教条及自然神学,集中注意力在历史人物耶稣和祂的道德教训上,认为灵性自由的人相聚自一起,那就是天国。

(三)无神主义:尼采(Friedrich Nietzsche,1844~1900)是立敕尔的门生,他极端反对传统宗教教义与价值观,无情地攻击基督教,声称基督教是一大咒诅、是人类永存不灭的污点;他甚至宣布神已死亡,并断言当基督教从已死的神的阴影中踏出来、明白到神果真死去时,便会疯狂。但令人觉得讽刺的是,尼采本人在晚年时精神全然失常,疯狂至死。

(四)进化论:在十九世纪初中期,基督教内部即有些怀疑论者出现。1838年,赫纽(Charles Hennell)出版了《基督教起源探究》(Inquiry Concerning the Origin of Christianity),以科学方法质疑圣经无误的理论。1860年,牛津的约屈(Benjamin Jowett)出版一篇名为“圣经解释”的文章,提议用渐进启示的科学角度来解释圣经。而最令基督教受到冲击的,乃是达尔文(Charles Darwin)的“进化论”。

达尔文在1859年出版《物种起源》(Origin of Species),认为人类与动物之间虽有重大的分别,但此种分别只是程度而已,而不是类别不同。1871年,他又出版了《人类血源》(Descent of Man),书中题出进化论,并作出人类与猿猴有共同祖先的结论,据此挑战圣经是真理之源的讲法,又质疑人类道德的独特性质。达尔文后来临死之前,虽悔改相信主耶稣,但他的理论已经来不及收回了。

(五)唯物主义:达尔文的进化论对马克思(Karl Marx)影响甚深,他认为进化论是唯物主义的生物学基础。马克思是共产主义的设计者,他认为实体(reality)之基础,不是绝对精神,也不是自然本身,而是物质;人类历史,只不过是人与物质的关系的发展史。对马克斯来说,历史是趋向共产社会发展,那时再没有私人财产,政府将管理一切。马克思指出宗教,尤其是基督教,是令人痛恨的资本主义的核心问题;基督教与资本主义是一对亲密伙伴,因此,他极力反对基督教。他说,“宗教是人民的鸦片”,这成了他的一句名言。但是,一直到现在,在共产国家内的基督教不但没有被消除,反而日益兴旺。

另一面,并不是所有的社会主义者都是反对基督教的,他们之中有些还坦然承认自己是基督徒,只不过对基督教相当冷漠。

【十九世纪的属灵伟人】十九世纪的教会历史里面,出现了许多位具有影响力的属灵伟人,除了前面曾述及的威廉克里、马礼逊、李文斯顿、戴德生等人之外,尚有如下的著名人物:

(一)侯格:侯格(Hans Nielsen Hauge,1771~1824)是挪威人,世家业农,父母都是虔诚的信徒。侯氏幼时受了弟兄会的感化。二十五岁时,一日在田里一面作工,一面唱歌,心里有意外的平安喜乐,觉得服事神乃是最大的喜乐。因此他就步行传道,逢人就传得救的道理。在挪威全国,他几乎没有未曾到过的地方。他每天传道三、四次;有点余暇,或在家或在外,还去帮助同伴操作手工。又有的时候,或著书或经商,他的办事才能特别的好,所以他作了许多服务社会的事。

侯氏没有另立教会,因他的目的专是想使教会醒悟过来。受他感化的人很多。唯理派的人恨他极了,因此把他控告到政府面前,声称法律规定,不是牧师不得传道。侯氏说,神使他作这工夫,所以他不能不顺从神,过于顺从人。于是政府下他在监里。在监有七年之久,等候判决。这时,挪威和英国打仗,断绝交通,没有盐吃。政府知道侯氏能够制盐,便放他出来,要他制盐。等这工作完毕,仍被收到监里;末后把他释放,一八二四年去世。受了侯格感化的人,竭力提倡各样的慈善事业,如设立圣经会馆、传道会等。

(二)芬尼:芬尼(Charles Grandison Finney,1792~1875),成长于美国纽约州北部一个小乡镇,他于一八二一年归主,即热心传福音作见证,到处旅行布道。他虽未曾接受正式大学及神学训练,却受长老会按立为牧师。因为他的热情与诚恳的宣道,就在美国东部一带掀起了大奋兴。

当时美国的教会正在病态之中,大多数的教会不是左派,就是右派。有些是极端的加尔文主义者,有些是“普救派”的人。前者所讲预定的道,说神救人完全是凭祂自己的旨意,人不负任何责任;后者却说神是最有爱心的天父,即使人触犯祂的律法也可得救。这两种的“道”,把福音的精神夺去了,所以信徒松懈懒散。就在这时,神就差派芬尼传纯正的道。他所讲的是从圣经来的,并且用自己关于神恩的经验,把那福音活画在人眼前。由于他所讲的道都很切实,听见的人都觉得扎心,还有人如同被刀刺了倒在地下。

在那几年属灵的奋兴中,加入教会的至少有十万人以上。

(三)达秘:达秘(John Nelson Darby,1800~1882),他初为爱尔兰国家教会(圣公会)牧师,约于一八三○年,从圣经的亮光中得知宗派的罪恶,深觉教会需要恢复非拉铁非弟兄相爱的光景,遂脱离圣公会,和一些清心爱主的人一起聚会。开始时,仅在爱尔兰及英格兰西部形成所谓“弟兄会”运动,后来进而影响欧洲、美洲各地很多信徒,纷纷脱离宗派,自成一个聚会团体。由于这个弟兄会运动,是在英国的普里茅斯起头的,故人多称他们为“普里茅斯弟兄会”(Plymouth Brethren)。

弟兄会运动以达秘为首领。达秘最著名的工作,乃是将全部圣经译成德文和法文,并将希腊文新约译成英文;他一生不断地写作、讲道,诠释圣经各种问题,使真理大得显彰。

弟兄会的信徒喜欢称自己为“弟兄”,他们努力寻找圣经里面的教训和榜样,希望以新约的模式建立教会。他们强调个人悔改,认为社会改革没有用处;教导人基督徒的使命就是拯救人脱离世界。他们施行浸礼,每星期日都擘饼记念主,没有按立的牧师,由平信徒传道。

达秘所领导的弟兄会运动的原意是要反对一切宗派组织,而要实行初期教会的生活与方式,但由于跟从者过份高抬其领袖达秘,凡是达秘未讲的道理,他们都不敢讲,也不能讲;由是,不知不觉形成了一种极端的教权独裁团体,实际上是一个没有宗派之名的宗派,甚至比宗派还要集权。不久,弟兄会内部逐渐有人起来反对这种过当的实行方式,而达氏竟也不能容忍,将批评者开除会籍,遂分裂成“闭关弟兄会”和“公开弟兄会”两大派,其后公开弟兄会一分再分,形成许多支派。

(四)慕勒:慕勒(George Muller,1805~1898),他是弟兄会最著名的会友。他本是德国人,后在英国布利斯特城开办一间孤儿院。那时他才三十二岁,一直继续养育孤儿的工作六十余年,直到他去世。这期间,他先后养育了不下一万名孤儿,所需费用数以千万美元计。但他从不向人募捐,单凭信心仰望神,用祷告来向神支取物质所需。他的信心很大,留下许多脍炙人口的信心事迹,兹记述其中一则于下:

一日,午饭的时间将到,但是孤儿院的厨房中空空如也。差二十分钟便是中午十二时了,厨师来见慕勒说:“先生,今天没有甚么给孩子们吃,怎么办呢?”慕勒说:“神必赐给我们,你去准备开饭罢!”厨师心想,饭锅中是空的,叫我如何预备?但他还是遵命去准备开饭,将餐具摆整齐了。又到慕勒那里说:“先生,现在只差十分钟就要开饭了,怎么办呢?”慕勒回答说:“放心罢,你去等着好了。”又过了五分钟,将要敲钟吃饭了,厨师面色都转灰白了,又到慕勒那里说:“先生阿,现在就要敲钟了,唉呀!怎么办呢?”慕勒说:“你为何如此着急呢?你不晓得这是神的孤儿院,神必亲自负责么?你这样子实在是疑惑神了,你去罢!这不用你管。”厨师心中很不以为然,虽不服气,但又不敢当面顶撞,只自言自语地埋怨着。就在这时,有几辆大货车满载面包而来,送给两千多孤儿吃用。原来有一家大工厂,因为特别事故突然停工,工人不在,面包厂仍照常送来工人午餐的面包,工厂既不能退货,又不能存放,厂长就吩咐把面包转送孤儿院。

(五)慕安得烈:慕安得烈(Andrew Murray,1828~1917),生长于南非好望角一个殖民地小镇,父亲是一位虔诚爱主的传道人。慕安得烈十岁时便和哥哥到苏格兰伯父家,在那里接受宗教要育,八年后,弟兄二人转往荷兰乌屈契(Utrecht)深造,学成返回南非服事神。慕安得烈热爱灵魂,尽力工作,甚至身体因过劳而染恙时,仍不肯稍事休息。他的身躯虚弱瘦小,体重约在一百磅左右,但讲起道来,声音却宏亮无比。他非常注重祷告,凡与他有过接触的人,莫不被他与神灵交的深度所摸着。他遗留给后世最主要的,乃是一些出名的属灵书籍。他一生著作等身,共有二百五十多种书,有的是用荷文,有的是用英文;有些是巨著,有些是小册。综合他的信息,可分为三大类:(一)祷告,和神交通;(二)圣洁的生活;(三)圣灵的能力。

(六)司布真:司布真(Charles Haddon Spurgeon,1834~1892),被誉为“讲道王子”。他生在英国一个虔诚爱神的家庭里,祖父、父亲均热心事奉主。司氏生长于乡下,所受教育并不高深,有时言语行动难免粗俗,但讲起道来,却能吸引住人。他十六岁时初试啼声,上台传讲信息,深受听众欢迎。

他十九岁时,即应伦敦一处可容一千二百人的会所之邀请,前往讲道。第一天赴会人数只有寥寥八十人,但几天后,会所里挤满了人,甚至有许多人在门外留连不去。不久,将会所修建,使增加至一千五百个座位。修建期间另租用一个可容四千五百人的大厅聚会,每次均满座;会前一小时,街道上人山人海,交通完全阻塞。新会所修建后,头一次即不敷应用,必需另建大会所。后租用伦敦最大的音乐厅,可容约壹万二千人,首次即告满座,另有万余人无法入内。后来,另建的大会所名“首都会幕”(Metropolitan Tabernacle),于一八六一年三月落成,连续三十一年,每逢主日早晚均有五千人在内聚集。

一八六七年首都会幕修理之时,租用农业大厦,到会人数竟达二万人。某日下午,司布真在农业大厦试音,厅内空无一人,他提起他的金嗓子,喊道:“看哪!神的羔羊,背负世人罪孽的。”有一个工匠正在楼座工作,骤闻此言,大大感动,放下工具,回家经过一个时期的挣扎,终于接受救主,他因仰望神的羔羊而找到了生命平安。

(七)慕迪:慕迪(Dwight Lyman Moody,1837~1899),他不是学者,也不是按立的传教士,却成为十九世纪最出色的平信徒布道家。他青年时期在公理教会中悔改,然后到芝加哥成为一个成功的皮鞋推销员。但是,他把自己大部分时间,用来作志愿的教会服事、组织主日学、作家庭访问和个人布道工作。慕迪关心人的灵魂,以拯救所接触的人为职志。一日,有一少年人从乡间进城来,碰到慕迪,慕氏问他:“你是基督徒吗?”少年回答:“那不关你的事。”慕氏说:“不,这正是关我的事!”那少年人就说:“那么,你就是慕迪了。”由此可见,他对别人的关切已经传诵四方了。

慕迪成名后,旅行大西洋两岸,在美英各地召开布道大会,每次听众数以万计,成千上万的人经他传道得救。慕迪所以成为大布道家,其来有自:(1)他热忱、勇敢,虽遭人反对,仍不退缩;(2)他工作勤奋,富有组织能力;(3)他的讲词坦诚、有力、迫切,善于应用故事比喻;(4)他肯虚心学习,并接受别人祷告的帮助;(5)他获得唱诗天才桑基(Ira David Sankey)的帮助;(6)他善于采用各种奋兴方法。

--B13-近代教会──括展与分裂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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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传记

倪柝声早期事略

【身世】倪柝声的父亲倪文修,福州人,是在基督教家庭长大的儿童。长大后娶了邻省广东林家的一位小姐(林和平)为妻。倪文修在汕头海关有一个薪酬颇丰的职位,是一位谦虚、安静、平易近人的人,颇受晚辈的爱戴,并且从不生气,而他的妻子却是一个严厉、对家庭冷淡的人。─赖恩融《中国教会三巨人》

我的舅母(倪柝声的母亲)也是生于基督教家庭,从小就有祷告的习惯,但她到结婚后还只是个挂名的教友。─ 陈终道《我的舅父倪柝声》

【出生】他们头两个孩子都是女孩,之后,在一九零二年的十一月四日,他们的第一个儿子诞生了。这个孩子的名字被取为“述祖”,不过,他后来自己取名为“柝声”,意思是巡夜者所敲的梆柝的声音,英文便是“守望者”(Watchman)。─ 赖恩融《中国教会三巨人》

我的出生,在某方面来说,是祷告得蒙应允的一个例证。中国民间风俗一向重男轻女,我的母亲已经生了两个女儿,她就很怕像我姑母那样,连生六个都是女的。她当时虽然还不大懂得怎样祷告,但她简单的对主说:“如果你能让我生一个男孩子,我愿意将他献给你。”主听了她的祷告,不久就生下了我。日后父亲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就知道在我出生之前,我已经被献上了。─《倪柝声弟兄三次公开的见证》

【少年时的为人】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并且他的记忆力很好,所以每次考试都是成绩优异,名列前茅。我们都知道,一个聪明的人常常是很顽皮的。因此,在他得救以前,他犯了许多孩童和青年人所常犯的罪。─陈则信《倪柝声弟兄简史》

我以前的品行很坏,常常犯校规。因着神赐给我的一点聪明,每次考试,我都能轻易的考到前几名。我的文章也常被贴在告示板上作为模范。因此,我就成了一个骄傲、自高自大的人。我绝对相信我的判断,我也有许多青年人的梦想,和对前途的远大计划。我认为只要我努力,就能达到我所要达到的目的。─《倪柝声弟兄三次公开的见证》

【双重的得救】一九二零年,我十七岁。那年四月二十九日晚上,我独自在房间里,看见我的罪重大,也看见只有主耶稣能把我拯救。那个晚上,我亲身经历了祂钉死流血的爱,流泪认罪,接受了主,并愿意因着这样的大爱而一生事奉祂。我的得救可以说是双重的:一面接受基督作我的救主,一面要以祂为主来事奉祂。─《倪柝声弟兄三次公开的见证》

他得救的故事是这样:有一位主的使女余慈度教士,她被邀请到福州去传福音。倪弟兄的母亲也去参加聚会,听了几次,圣灵在她里面作工,她就接受了主耶稣作她的救主,清楚蒙恩得救。在生活上有了很大的改变,并且在家中开始家庭聚会。一天,当她正在弹琴要唱诗的时候,圣灵忽然感动她,要她向大儿子﹝就是倪柝声弟兄﹞认罪。这是因为前些日子,她家里的一个花瓶被打破了,她以为必是最顽皮的那个儿子打破的,所以就重重的处罚他。后来她知道处罚错了,冤枉了他,但碍于母亲的尊严,就不肯向儿子认错。但那天圣灵一直的催促她,她要弹琴,竟弹不下去了。因此,她转过身来,抱住她的儿子(倪弟兄),向他认罪。倪弟兄见他母亲这样诚恳的认罪,非常受感动!他想:这位传教士能够使我这样一位骄傲的母亲悔改信主,恐怕她不是一个普通的传道人,我也要去参加这个聚会,听听她的演讲,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感谢神,圣灵在那次聚会中厉害的作工,使他看见了自己的罪,也认识基督十字架的救恩,于是他接受了基督作他的救主,他也蒙恩得救了。─陈则信《倪柝声弟兄简史》

【得救后对付罪】当他在学校里读书时,甚么科目都念得很好,就是圣经这一科常常不及格。他觉得这事情实在很丢脸,于是有一次他就作弊,结果得到比平常好的成绩。当他得救以后,他觉得必须对付这件事情,但在心里有很多的挣扎,因为校长曾宣布说,谁作弊就得开除,而当时他所读的三一中学是全国相当有名的。照他的成绩很有希望被保送到著名的协和大学,甚或出国升学。神的爱感动了他,叫他看见耶稣基督比一切更宝贵。于是他下了决心,将他犯罪的经过向校长供认出来。结果他并没有被校长开除。─陈终道《我的舅父倪柝声》

【生活仍不够实际】为着要事奉主,我就离开学校,到了上海,进了余慈度姊妹所办的圣经学校。不久后,她客气的叫我离开该院,认为我再留下去很不方便。那时,我贪吃美食,爱穿美衣,早晨起不了床,所以余姊妹叫我回家。这件事,叫我事奉主的心愿,受了一次严重的打击。我才知道,我的生命虽有大的改变,我的生活却不够实际,仍有许多地方需要改正。─《倪柝声弟兄三次公开的见证》

【带领同学归向主】我回到学校后,虽然有心要带领人归向基督,向同学作见证,可是经过一年之久,却没有明显的果效。有一天,我遇见一位西教士古罗斯小姐(Miss Grose),她问我得救以后,一年以内,总共带了几个人得救?被她这样一问,我低下头,羞愧的承认,我虽然曾向同学传福音,但没有一个人接受。她于是坦率的对我说,我的问题是与主中间有了间隔,所以传是传了,却没有果效。她就教导我对付罪,并将同学的名字列在一张单上,常常逐一的为他们祷告。我回去后照作了。过了几个月,名单上七十个人中,除了一个人之外,其余的六十九人都得救了。─《倪柝声弟兄三次公开的见证》

【传福音经历神迹】有一次,正月初七,倪弟兄带着六位青年弟兄到乡下去传福音,那里的人都不愿意听。同去的一位青年弟兄就拉住一个乡下人问他说:“你们到底为甚么不要听福音?”那乡下人说:“我们这里有一位大王神,每年正月都要举行游行赛会,你们来得真是不巧,因为十一日就要举行赛会了,大家都在忙着筹备,没有时间听你们传讲耶稣。并且这个大王很灵验,二百多年来,每次出会都是天晴,没有一次下雨。”那位青年听了十分生气,就说:“你看今年出会,必定下雨!”这话一说出去,不到两个钟头就传遍了整个村庄,于是大家纷纷议论说:“今年若是下雨,就是耶稣灵;若不下雨,就是大王灵。”这位弟兄返回借居的药店,把此事告诉大家。倪弟兄听见了,就知道出了大事。于是大家同心迫切的祷告,在祷告中神给倪弟兄一句话:“神是以利亚的神。”以利亚求不下雨,雨就三年零六个月不降在地上;他又祷告,天就降下雨来。于是次日,他们照常出去传道,并且都说今年十一日必定下雨!这时全村的人都等着看这话应验不应验。到了十一日清早,太阳出来,照在弟兄们所睡的的床上,但他们仍相信神是信实的神,并且因信而赞美。等到大王要出会时,忽然天色改变,降下雨来,越下越大,积水至二三尺。因为大王出会不可迟过一个时辰,村人勉强把大王抬出来。刚从庙门抬出来,抬的人就一跤跌在水里,大王自己也跌了下去,跌断三个指头,一只手臂,连头也扭了。到了中午,弟兄们求神下午天晴,可以出去布道。结果,雨真的就停了。那天,他们出去布道,所带的福音书籍一下子都卖光了。许多乡下人说:“大王不是神,耶稣才是神!”─陈则信《倪柝声弟兄简史》

当天,村里一些六十岁到八十岁的老人,因为他们相信大王出会必是好天,没有带斗笠及伞,落得狼狈难行。游行停止了,偶像被抬入一间祠堂里,重新卜卦,得到回答,说:“今天这日子错了,出会的日子应该是十四号下午六点。”听到这样的消息,弟兄们立刻确信神必再次行事。他们在祷告中向祂祈求说:“主啊!求你十四号下午六点下雨,在这四天里给我们好天气。”当天下午天空转晴,使他们可以传福音。在接下去短短的三天内,神赐给他们三十几位真心悔改的人。十四号天亮时,它又是一个好天,他们继续有一些好听众。当黄昏来临时,他们在约定的时刻聚急,把这件事带到主前求主记念。不到一分钟,神的答应到了,暴雨洪水一如从前,就此打破了撒但藉这偶像所显出的权势。─金弥耳《中流砥柱》

【信心的功课】倪柝声从不向旁人透露财务上的需要,并且坚信“你们要给人,就必有给你们的”的原则。有一次,他应邀要去建瓯主领一连串福音聚会。那时他手头只有三十几块钱,而乘汽船到建瓯的费用至少需八十块钱。这时,他又因着主的感动,送给本地一位有家眷的同工弟兄二十块钱。他带着仅有的十块钱到了码头,就有一艘小汽艇的船主来跟他打招呼说,去建瓯只要七块钱。原来这艘船已经租给了当地政府官员,准船主利用多出来的座位赚一些外快。就这样到了建瓯。回程之前一天,一位传教士腓利杭克(Hugh Phillips)对他说:“我们从你的讲道上得到许多帮助,我好不好分担你的一些费用呢?”但倪弟兄却回答说:“我的需要已经有预备。”因他确信神会在祂自己的道路供应他。次日,就在他到河边的半途上,一位信差赶来,递给他一封从那位传教士带来的便笺,上面写着:“虽然有别人付了你的费用,还是请你收下我这老弟兄的一小份吧!”他确知这是出于神的手,所以他收下这份财务的交通,远超过他回程所需的路费。─金弥耳《中流砥柱》

回来之后,他就去找他的同工。同工的师母看见他一进来,就说:“倪弟兄,我要问你一件事。你离开福州那一天,为甚么送我丈夫二十块钱?为甚么你把钱一塞给他,你马上就跑?”他说:“没有别的,是因我祷告了一天,主给我看见说,该送给他。所以我从家里出去,在路上碰见他,就把钱给了他。”她说:“那一天晚上,是我们家里最末了的一餐,最末了的一点柴。你的钱来的时候,米也买了一担,柴也买了许多斤,一直到前几天,主才给我们另外有一点钱。那一次,我们一连三天,一直等候在主面前。”─张郁岚等《造就故事》

【为主放弃所爱的女朋友】我爱上了一位女子。我每逢对她谈到主的时候,她给我的回答,不过是仅仅的一笑而已。当时她还不是基督徒,但我热烈的爱着她,好像许多青年人所作的一样。我觉得我的心对她的倾向是如此强烈,以致使我和主之间起了争竞。我不能放下她,她在我生命中所占的地位太重要了。我对神说,求你暂时不要对付这件事。甚至我向神题议让我到荒芜的边疆去传道。但主要我放弃我自己的爱,专心爱祂。经过一段时间的挣扎,有一天,我终于对神说,主,我愿意放下和她的关系!这使我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大喜乐。─《倪柝声弟兄三次公开的见证》

过了十几年以后,他们在上海再度相遇。这时,她(张品惠小姐)也已经信主,并且也很热心爱主。有年长的姊妹替他们介绍,他们就在上海结婚。从前他为主的缘故把他所爱的人放下,但神却重新把他所爱的人赐给他。“他暂时离开你,或者是叫你永远得着他”(门15)。─ 陈终道《我的舅父倪柝声》

【学习顺服的功课】我常去见一位英籍传教士和受恩姊妹(M.E. Barber),接受她属灵的带领。那时,我们当中有七个年轻的同工,有一位弟兄比我大五岁,他的意见常和我相左,我们花费大部分的时间在辩论上,各持己见,有时也发脾气。而其它的五位同工,总是站在这一位年长的一边来反对我。他们不管怎样,总是说我错。我就常去和受恩姊妹那里,申诉那位弟兄的态度,请她改正他的错误。但和受恩姊妹不管我有理没有理,每次都要我照圣经所说,年幼的应当顺服年长的。在那一年半中,我学习了一生最宝贵的顺服的功课,领会了甚么是十字架的意义。在教会里,对与不对都没有地位,要紧的是背十字架,接受它的破碎。因为这样才能流露神的生命,成就祂的旨意。─《倪柝声弟兄三次公开的见证》

【经历神的医治】一九二四年,我患上了严重的肺病,需要长期休养。我曾去见过一位有名的德国医生,他用X光照我的肺。以后我请他再照一次,他说,不需要。他把另外一个人的X光照片给我看,说:“这个人的情形比你的好,然而这张片子照了之后两个星期,这人死了。你以后不必再来见我,我也不想白赚你的钱。”这样我就失望的回去。每天下午有潮热,夜间盗汗,不能睡。但我仍勉强写作、读经,并出去带领聚会,赴会的途中,我常常要抱住电灯柱子来休息喘气。我决意在我生命竭尽之前,将我在神面前所学习、所经历的,写成一本书。那时,我的病严重,连躺下都不能。写的时候,要坐在一张高背椅子上,胸部顶住桌子,前后压住,这样可以减轻胸部的疼痛。靠着主,在四个月内,我写完了三卷“属灵人”。(编者按:此一属灵巨著完成时,他年方二十六岁。)当我写的期间,有许多血汗和眼泪。每次写作后,我就对自己说,这是我为教会所作的最后一个见证。─《倪柝声弟兄三次公开的见证》

我的病情到一个地步,甚至有一位弟兄打电报给各地教会说,我没有希望,不必再为我祷告了。但仍有七八个弟兄姊妹,在邻近的李渊如姊妹家里,为我禁食祷告了两三天。那时,我躺卧在床,向神认罪,求神赐给我信心,神就给了我三句话:“因信而活”;“凭信而立”;“凭信而行”。我对神的话充满了信心和喜乐。我信神已经医治了我,我不会死,我“因信而活”了!我就不顾一切,要从病床起身站立。于是穿衣准备下床,以致出了很多冷汗,好像被雨淋透。但我宣告说:“凭信而立!”我就立起来,但又出冷汗,几乎倒下。接着,神的话又临到我:要“凭信而行!”于是我凭信下楼,扶着栏杆,一步一步的走下二十五级楼梯。每走一步,我都说:“主阿,是你使我能走。”在信心中,真如同和主手拉着手一样,使我觉得力上加力。开了后门,走向李姊妹的家。我走进了她家,弟兄姊妹都注视着我,不出声,也不动。我坐在他们中间,大家都非常肃静的坐了一小时,气氛好像神在我们中间一样。后来我述说我蒙医治的经过,我们灵里欢喜快乐,一同赞美神奇妙的工作。那周主日,我在台上讲了三个小时。─《倪柝声弟兄三次公开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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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身中华──戴德生自传

【祷告的能力】许多年前,大概是1830年吧!那时候父亲是家乡一名热心而又成功的传道人。他读了一些关于中国的书,特别是贺尔船长的游记,内心深处不由得为中国的属灵光景深感难过。但当时的处境,却容不下他亲赴中国传道的念头。在祷告中,他对神许下宏愿,如果神赐他一名儿子,他愿意把儿子献上,接受神的呼召,在这片广大而穷困的国土事奉祂。那时候的中国,可说是完全自闭于真理的门外。我对父亲的心愿,或是当时他所作的祷告,却是一无所知;直至我在中国工作了七年多,回国之后,才获悉此事。当我知道父亲的祷告,竟然在我身上蒙神垂听,那时的心情煞是一片欣喜。

少年的我,认识了一些朋友,他们对信仰抱着怀疑和鄙视的态度,而我也随波逐流,接受了他们的观点。然而我挚爱的母亲和妹妹却为我祷告,求主叫我得以悔改重生。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当时我大约十五岁。由于母亲不在家,我有一天的假期;午间百无聊赖,为了打发时间,我便跑到父亲的书房找一些书来看,但遍寻之下可没有找着甚么中看的。于是我翻开小篮,在篮里的小册子中拣了一份看来颇具兴味的福音小册。我坐了下来,毫不在意的翻阅着。

那时候,在七、八十哩外的母亲,正吃完了午餐站起来,心中为她儿子得救的事十分迫切。她想今天难得时间比较充裕,可以藉此机会为她儿子向神祈求。于是她进了房间,把门锁上,定意除非神答允她的祷告,否则便不踏足门外。一个小时复一个小时,慈爱的母亲为我向神哀祷;到了最后,不能再祈求下去,而觉得非感谢神不可,因为圣灵告诉她,她所求的已蒙应允─ 她的儿子已得蒙救赎。

这时,我正翻阅着那份小册,有一个句子冲着我来:“基督作成的工。”立时间“作成”两字萦绕我的心间。自忖:“基督既已作成了完全的救赎,把罪债抵偿,那还有甚么该作的呢?”圣灵的光照透我的心灵,给我带来重生的喜乐;在世界上,我再没有甚么可作的,只有跪下来,接受这位救主和祂的救恩,不住的赞美祂。

数日之后,我首先要求妹妹保证不告诉任何人,然后才把我心灵得着喜乐的秘密告诉她。两个星期以后,母亲回来了,我率先到门外迎接她,告诉她我有个好消息急着要与她分享。母亲立即把双臂绕着我的颈,把我紧抱入怀,说:“我儿,我知道了。我为你的好消息,已经快乐了整整两个星期。”“为甚么?”我讶然问道:“难道妹妹不守诺言?她答应过不告诉任何人的。”母亲向我保证这好消息不是从人听来的,然后把上述的经过向我解说一番。

不久之后,我捡起一本小册,以为是自己的,因为从外表看来,那简直是一模一样。我把它翻开,映入眼帘的,原来是妹妹的日记,记述她立意每天为我的得救向神祈求,直至神应允她的祷告。计算起来,过了整整一个月,神使我离暗就光。自从我开始做一个基督徒,就这样体会到祷告的能力。

【事奉的呼召】在我得救后数月,一个悠闲的下午,我把自己关在房里,用了好一段时间与神相交,我恳求祂给我一点工作,好表达我对祂的爱和感激。当我将自己毫无保留地献在坛上,那浸溢我灵魂的庄严感觉,给我一个明显的确据,就是神已接纳我的献祭。神的同在有说不出的真切。那时我还未满十六岁,我记得我俯卧地上,伸开四肢,静静地俯伏在神的面前,心中有一股不可言喻的敬畏和喜乐。

在我定意献身事主后数月,有一异象深深印入我的心灵,这就是神要在中国用我。这工作看来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甚至要付上我的生命,因为当时的中国并不开放,罕有宣教士在中国工作,而有关在中国宣教的书籍亦不多见。但我知道在本市一位传道人手上,有一本麦都思(Medhurst)所著的《中国》,便登门造访,借书一读。他欣然答应,并问我为甚么要读这本书;我告诉他神要在那地方用我一生。“你打算怎样去?”他问道。我回答说我一点也不知道,似乎只好跟十二使徒和七十个门徒在犹太地的作法一样,腰袋不带金钱,行路不带口袋,只靠我的主供给我一切的需要。牧师慈爱地把手放我的肩膀上说:“啊!年青人,等到你年纪较大的时候,你便会比现在聪明一点,这种想法,基督在世的时候可以行得通,现在却不行了。”

我现在可大得多了,但不见得比那时更聪慧。我愈来愈深信,我们若照着主给门徒的指示和保证去做,在今日的世上一样是行得通的。

我的父母对于我传道的决心,既不反对,也不鼓励。他们勉励我,当以信心尽力锻炼自己的身体、意志和心灵,以祷告的心等候主的引导。这忠告对我很重要,日后我常有机会经历和证实。

麦都思的《中国》一书强调以医疗传道的重要,因此我决定研究医学,作为日后工作一项重要的准备。我在家中读了一阵子书,之后便跑到赫尔市接受医学和手术的训练。我在那里充当一名医师的助手。起先,我在亲戚处找到一安舒的居所,我工作所得的收入,刚好足够支付我的食宿费用,但我定意要为主的圣工奉献不少于十分之一,所以我决定离开这安舒的居所和愉快的环境,搬到近郊去。那里只有一房一厅,膳食自行料理,但我可以从容地将我全部收入作十一奉献。虽然变动颇大,却带来不少的祝福。

大约在这个时候,有一个朋友建议我思考主再来的问题,所以有一段日子,我花了颇多的时间来研读有关主再来的经文。在圣经的亮光引导下,我看到那带着复活的身躯离开世界的耶稣,将会照样的再来。主的再来,乃是祂子民最大的盼望,是我们在奉献和事奉上无比强大的动力,也是我们在试炼和痛苦中莫大的安慰。主并没有向祂的子民显明祂再来的时日,为要叫他们日复一日,时复一时,过着儆醒等候主回来的生活。我定意尽力作好迎接主的准备,就查验我自己的小书室和小衣橱,看看有没有多余不需要的书籍和衣物,把它们处理分送给一些贫苦的邻居,使我心灵感到得益不浅。

【事奉的准备】我很快便发觉,原来自己也能过着远较从前刻苦简朴的生活。牛油、牛奶,以及其它奢侈的东西,我都不再吃了,主要的食品就是麦片和米饭,偶而也吃点别的东西,以变换口味;所以少许金钱便足够供给我的需要。这样,我经验到自己用得愈少,帮助别人愈多,心中的喜乐和属灵的福气也愈丰盛,使我每天都得尝难以言喻的福乐。

每当想及到中国之后,生命的保障,日用所需,以至一切的援助,除了神以外,别无倚靠,因此,我非加强属灵的操练不可。在离开英国以先,我必须学习单靠祷告,借着神来感动别人帮助我。我的医生雇主非常忙碌,恐怕忘记按时付我薪金,就吩咐我到时候提醒他,但我决意不直接告诉他,只祈求神让他记得,使我可以因着祷告得蒙垂听而得到鼓励。有一次,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我的好老板却记不起发放薪金,我发觉自己身边只剩下一块二先令六便士的硬币。那天晚上大约十时,我领完聚会后,一个穷人请我到他家里去替他的妻子祷告,因她快要死了。我立即答应。途中,他的口音露出他是爱尔兰人,我问他为甚么不请一位神父?他说他已尝试过,但神父要十八个便士才肯去,而他却出不起这钱。这时,我想起我全部的财产就只有这块硬币,又不能分为两份,若把它给出去,明天午饭便肯定没有甚么可吃的了。

他领我上了一道破烂的楼梯,进入一间残旧不堪的小屋。眼前所见,触目惊心。四、五个小孩四围站着,凹入的双颊清清楚楚地显明他们饱受长期饥饿的厄困。倒在破烂的草床上是一位筋疲力竭的母亲,身旁是一个出世才三十六小时的婴孩,弱小不堪,连哭也哭不出声,听起来倒像在呻吟。我的心里一直在挣扎,我那令人憎恶的不信,阻止我顺服内心的感动,使我不肯把自己所有的救助他们。那时候,我无法说出甚么话来安慰这些可怜的人。我虽勉强为他们祷告了,但我不知自己怎样祷告的,可能语无伦次、断断续续。最后直到我把手放进口袋里,慢慢的把那块钱币抽出来交给那穷人,心里才得平安。那天晚上,在返回寓所的途中,我的心和我的口袋一样的轻省。我享受了一个快乐、安静的晚上。

第二天早上,锅里还有点粥可以作我的早餐,还没有把粥吃完,就听见邮差的敲门声,给我一封不知是从那里寄来的信,打开来一看,里面有一块半英磅的钱币。只不过十二小时的投资,就收回四倍的利息!我马上立志,要把我省下来或赚回来的钱,存入这永不倒闭的银行。对于这个决定,我至今无悔。

【祷告再蒙应允】两个星期过去了,我的老板仍然还没支付我的薪金,我发觉我的处境又回复到像那难忘的晚上一般。我的困扰并不在金钱上 ─只要我一开口提醒老板,任何时候就可以有钱在手,但萦绕在我心怀的是:“我能不能到中国去?会不会因为我信心不足、能力不够,以致我无缘参与这宝贵的差使?”

一个星期又快过去了,星期六晚上,房租便要到期。那天下午大约五点钟,医生忙完了一天的工作,不经意的问起:“你的薪金不是又到期了吗?”我咽了两三下,尽可能平静地告诉他我的薪金已过了一些时间。想不到他回答说:“啊!真是抱歉,只可惜你不提醒我,在今天午间我把所有的钱都存进银行里去了!”

他一离开,我便立即回到我的小书房,在主面前倾心吐意,直至心里再次充满安息和喜乐。那天晚上,我刚打算熄灯时,便听到医生的脚步声;他来告诉我说,有一位顶有钱的病人,竟然在十点钟过后跑来付医药费。他就把刚收到的部份钞票给了我。这件事使我满心欢喜快乐的赞美主,我终于可以到中国去了!以后,我无论在什么地方,遇上极度困难的事情时,每当忆起这次经历,都带给我极大的安慰和力量。

又过了一段日子,我觉得应该离开赫尔,到伦敦医院修习医学课程。我挚爱的父亲表示愿意支付我在伦敦的一切费用;同时,中国布道会的委员会也表示愿意供给我在伦敦的生活费用。但经过祷告等候,在主的引导之下,我清楚知道两者的好意都不可接受。我便写信推辞了两者的好意,单单的把自己交托在神的手里。

【伦敦的生活】伦敦不比赫尔,可以生活得那样省俭。为了减轻支出,我与表兄同住一房,自己负责自己的伙食;这房子离医院要走上四哩路。最经济的方法,莫如吃粗面包和喝白开水;这样,便可以把主的供应尽可能用得长久。我的晚餐和早餐,就是我每天要从医院跑一大段路回家时买的,一大条粗面包只值两便士;中午则吃两、三个苹果。这样的饮食,便能供给我足够的气力,每天走八、九哩路。

我以前在赫尔的房东太太,丈夫是伦敦一轮船公司的大副;于是她托我每月到船公司代领她丈夫另一半的薪金,然后邮寄给她,好节省汇费。有一次,她写信要求我尽快帮她领取薪金,以便支付欠款。这时我正为考试繁忙,刚巧我手头上有足够的钱,就预先垫款寄钱给她,打算一考完了试,便前去提取来还给自己。不料,当我到船公司提取到期的薪俸时,主办的职员告诉我,不能把钱给我,因为那大副已擅离职守,跑去掘金去了。

同一天晚上,我在缝钉一本簿子,好作为记录课堂笔记之用时,一时不慎,刺伤了右手的食指;顷刻间我便把此事忘记了。次日,在医院里我照常解剖尸体;这病人是死于败血病的,解剖的人若不小心,有甚么破损,便足以致命。我当然特别小心翼翼,到中午时,我感到十分疲弱,四肢无力,似乎要呕吐。下午上完一节课,我整条手臂和右半身痛得很厉害,病势已非常沉重,连旁人也看出来了。我跑到手术室收拾仪器,并将这情形告诉负责的医生。他认为我已被热病感染,劝我立刻叫一辆马车回家,料理后事。“因为,”他说:“你是一个死人了。”但我觉得中国有工作在等着我,我是不会死的!无论病势如何严重,我必能脱险。所以对他的提议,一笑置之。

那天我勉力步行回家,进了屋里,痛得晕了过去,苏醒时已经被移放在床上。我一位住在附近的舅父跑过来看我,并且叫来他的私人医生给我诊治。这时候我身体虽然很是痛楚,但我所记挂的,乃是不要让父母知道我的病情,以免我失去察看神怎样为我解决问题的机会。我得到舅父和表兄的答应,不写信通知我的父母。于是我小心翼翼的挨过危险期。日以继夜的痛苦慢慢过去,数星期以后,我的体力已足够使我可以步出房间。这才听说另两个与我同时进行解剖的人,已经死去。

【信心被坚固】我的医生劝我到乡下休养一段时期,直至恢复相当的体力和健康为止;若太早工作,恐怕后果堪虞。但我决意不让乐意帮助我的人,晓得我的困境,目的是要单从那听人祷告的主取得帮助,好叫我的信心得以坚固。主引导我再到那轮船公司去,询问上次提取不到的薪金。而我付不起车资,并且发放薪金的可能性不大;经过祷告等候神之后,我肯定这是祂的旨意,便凭信心接受主所赐的力量,毅然举步前行。这船公司离我住处至少有两哩。因我的信心已蒙坚固,靠着奇妙的神帮助,使我一步步终于走到目的地。

船公司那位负责发放薪金的职员,看见我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样子,便问起我的健康来。我告诉他最近生了一场大病,医生劝我到乡下休息一下,但想到临走之前,最好还是上来问问,那大副擅离职守跑去掘金的事,究竟有没有弄错。“啊,”他说:“真高兴你来了,离职出走的原来是另一个同名同姓的熟练海员。”就这样,我得回了从前垫付的钱,便又去找那诊治我的医生,想要清还账项。医生很客气,不肯让我这个医学生付钱,只收下奎宁药的药费,只算八先令。办妥这件事情以后,我算了一算,余钱刚好足够我返回老家之用;我知道这是神为我作的奇事。我的医生是不信主的,当我把上述的经历一一见证给他听后,他眼中含着泪说:“我愿意把我所有的换取你的信仰。”

【拯救的大能】康复以后,我重回伦敦继续我的学业,再投入繁忙的医院生涯和紧张的课堂生活。快要到中国去的时候,我被派每日替一位患了脱疽病(皮肉腐烂)的病人洗涤双脚。他虽来自基督教家庭,但自己却不信有神,对宗教极为反对;并且他的脾气很暴躁,把想读圣经给他听的人赶出去。曾有一位牧师来探访他,盼望能给他一些帮助,但他竟把唾沫吐在他面上,不许他开口说话。

一开始要照料他时,我为他花了许多时间祷告。头两、三天,我绝口不提信仰的事。由于我特别小心洗涤他的病腿,而且尽量减轻他的痛苦,他很快便对我的照顾表示感激。有一天,趁着他向我表示谢意的时候,我战战兢兢地向他解说我为甚么这样殷勤服事他,指出他的病情是何等的严重,亟需要靠着基督,得到神的怜悯。很明显的,他以最大的自制力把嘴唇紧闭,翻身背着我,不发一言。

我天天哀求神,在他离世之前拯救他。每一次为他洗涤伤口、减轻他痛苦的时候,我总会对他说一、两句“神会祝福”这一类的话。但他总是翻身背向我,看来是很愤怒似的,从来不搭上一句话。努力了一段日子以后,我感到灰心失望。他看来不单没有回转,反而愈来愈心硬。有一天,替他把腿洗涤好后,我洗濯双手,然后一反常态地没有站在他的床边对他说话,径自走向房门口。后来我停下来,犹疑了片刻,回头望他,察觉他惊异的脸色,因为这是我头一次没有替主向他说话便打算离开。我不能再忍下去,泪如泉涌,我走回去对他说:“朋友,无论你听不听,我必须说出我心底的话。”然后很恳切地跟他谈,并且带着泪水向他表示我多渴望与他一起祷告。他并没有翻过身来,只说:“如果这样能安慰你的话,请随便吧。”我当时的喜悦真是难以言喻。不用说,我立即跪下来,为他向神倾心吐意。我相信就在此时此地,主已叫他的灵魂悔改。

此后他从未表示不愿意听我讲道,或是替他祈祷。过了几天,他切实地接受基督作他的救主。这位喜乐的病人在悔改之后,存活了一阵子;这段期间,他努力见证神的恩典,永不言倦。虽然他的病情令人感到十分痛苦,但由于性格和举止的改变,使得服事他的人也觉得照顾他不再是一件苦差,而是真正的乐事。我在中国早期传道的一段日子中,许多时候,环境看来要使我的一切努力陷于绝望,但当我念及这人的重生得救,我便得到鼓励,坚持下去,无论人们听不听,继续宣讲神的道。

【中国之行】盼望已久的时刻终于来临 ─ 我要离开英伦,远赴中国。一八五三年九月十九日,中华传道会在“达姆福利斯号”的船尾舱房里,为我举行了一个简单的聚会,差遣我到中国传道。

我挚爱的母亲来到利物浦跟我话别。她与我一起进入小舱房,母亲用慈爱的手,整理我的小床,然后坐在我的身边,同唱我们长别前最后的一首诗歌。我们跪下,母亲为我祷告。因船快要开行了,于是只好珍重道别。为了叫我好受一点,母亲尽量抑压心内的情绪。分别后,她走上岸。我孤单一人立在甲板上,船开向水闸,她也跟着往前走。船过了水闸,这次我们真的要分别了;猝然间一道哭声从母亲绞痛的心决堤而出,像刀一样刺透了我,使我永远也不会忘怀。这一刻我才完全明白“神爱世人,甚至将祂的独生子赐给他们”的意义。

船启航不久,我们遇上了秋分的暴风,风浪很大,几乎出不了麦士河口。十二天来,我们都是在爱尔兰海峡荡来荡去,出不了大海。船长和船员虽然百般努力,终究是无济于事。九月二十五日晚,我们已漂流至嘉拿温湾,与海岸的距离愈缩愈短,最后离岸边的巉岩只一石之遥。基督徒的船长对我说:“我们活不上半小时,你对主呼召你到中国传道有甚么想法?”我满心喜乐的告诉他,我对我所蒙的呼召不作他想,我深知我一定会到中国去;但假如神有别的安排,我总以顺服祂的旨意为念。

不到数分钟,风向转了两度,我们得以逆着风驶出海湾;但船首的斜桅摆动,船受到严重的损伤。几天以后,当我们驶出了大海,便在船上进行了彻底的修补。

航程中,因为没有风,而损失了不少时间。通常是在日落后才起微风,直到天明;日间却没有风,船便停下来,任由漂流。有一次当我们接近新畿内亚的北部,离陆地只有三十哩遥。早上,船长发现有一股时速达四海里的水流把船带向暗礁,恐怕在黄昏前船便要触礁了。所有人都同心协力,想把船头掉转,使船驶离海岸,但终告失败。大家静立甲板上一段时间,船长对我说:“所能作的已全作过了,现在只好等候结局。”我心里头掠过一个思想,便答道:“不,我们还有一件事未作。”“甚么事?”他问道。“祷告,”我回答说:“让我们同心合意地求主马上赐给我们清风。”船长同意我的建议。我们四个基督徒先一同祷告后,便各自退回自己的房间等候神。我经过一段简短而深入的祷告后,觉得神已允准我所求的,不能再祈求下去,便很快的再走上甲板,但见船樯上最高的小帆在微风中颤动,我立刻叫大副把主帆放下来。数分钟后,我们以每小时六至七海里的速度,迎浪前航,很快的我们便脱离了险境。

在抵达中国之前,神藉此鼓励我,叫我将一切的需要,借着祷告带到祂的面前,并且信赖祂必因着祂独生子之名的缘故,在我每一个紧急关头里帮助我。

【早期的宣教经验】我在一八五四年三月一日抵达上海;所遇到的困难,完全是我始料不及的。那时,一股称为“红巾”的叛军正占据了上海,与政府军对抗。对于欧洲人来说,要住在外滩租界以外的地方,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而要在外滩租界找房子,又决不是有钱便可以办得到的,更何况我是一个身无长物的异乡人,前途可说是一片黑暗。我身边有三封介绍信,如今成了我唯一的指望了。内中一封信的介绍人是我所熟悉和敬重的好友,我自然特别看重这封信。我立即打听信里所提及的人,但发觉他在我到中国途中,患上热病,已死去一、两个月了。

听到这则消息,心里好生忧愁失望。只好打听另外一封所介绍的宣教士,结果又使我失望─ 他已回到美国去了。袋里还有第三封信,由于这是一位不太熟的朋友写的,所以我对此信并没有像上述两封信那样,寄以厚望。可是后来事实证明,这乃是神藉以帮助我的渠道。这封信是写给伦敦会的麦都思博士(Rev. Dr. Medhurst),他把我介绍给乐克医生(Dr. Lockhart),乐医生把我安置在他家里,我在那里住上了六个多月。我第一个中文老师艾德根博士(Dr. Edkins)──就是由麦博士替我请的,他跟已过世的韦烈先生(Mr. Wylie),在语言方面,给了我很大的帮忙。

这一段日子确是充满了纷乱和危险。有一天我和韦烈先生出城时,正遇到河对岸的炮台开始向城里攻击,炮弹的呼啸声近在身旁,两名正与韦烈先生倾谈的中国苦力,由于躲避不及,不幸都受了伤,他们因拒绝把受伤的足踝锯除,结果都死了。有一次,我和一位宣教士在他家里的阳台上,突然之间,一枚流弹在我们中间掠过,炮弹陷在墙里。

在乐克医生家里住了六个月后,我在租界外租了间房子,开始在邻近的中国人中展开一点点的宣教工作,数个月间,颇有成效。由于晚间附近经常有零星战事,我惟有放弃睡眠,只在白天休息。一天晚上,离我家极近处发生火警,我爬上屋脊看看是否需要走避。一枚炮弹击中内院对面的屋脊,片片碎瓦如雨般落在我身上,而那枚弹珠却滚落在下面的院子里。事发后不久,我便放弃这所房子,搬回租界去了─ 这个决定绝对不算太早,就在我把最后的行李搬离之前,这幢房屋已被烧毁至片瓦不全。

在这一段受试炼的日子里,战争的恐怖、残暴和悲惨,对我这一个生性敏感的人来说,真是一个严酷的考验。寒冷、饥饿、在危险的黑夜里守望无眠,其中的痛苦岂是旁人所能了解;此外,又添上开荒者所有的浓烈孤独感觉,这份孤寂在许多情形下根本不可以对人透露,否则,别人会以为你在暗示向他求助。但这些都是神妥善而精心的选择,以及周到和爱心的安排,使我在这种环境中经历神话语的甘甜、神同在的真切和神帮助的宝贵。而事实上,这些日子正是叫我倒空自己,学习谦卑,而完全顺从并仰赖神的带领。

一八五四年的秋天,在艾德根博士陪同底下,我们平安地完成了为时约壹星期的旅程,深入内地。当然,讲道是由艾博士负责,而我则帮忙分发书册。

【首次布道的成果】一八五五年春,与英国教会传道会的卜尔顿牧师(Rev. Burdon)联袂作了一次布道,途中颇历艰险。四月二十六日,我们从狼山要到通州。在船上吃过早餐,在未进城之前,我们把自己交托在天父的手中。

我们的中国教师极力劝告我们不要进城,因为该地的军人有种种不法的行为;但我们心意已决,靠着神的帮助,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拦阻我们。我们做了一些安排后,便把书分成两袋,只带着一个仆人进城;走了不远,仆人开始怕了,便要求请准让他回去。我们向来不勉强别人冒险,自然立即答应他,决定自己背起书袋。就在这一刻,我们遇上了一名长者,他很诚恳的劝告我们止步,否则必会吃尽通州军队的苦头。我们感谢他的好意,但我们决意无论前面是锁炼、监牢,乃至于死,仍要靠着神的恩典,未传福音便誓不离开通州。

途中经过一小镇,约有千个村民;我就在那里以国语对广大的群众宣讲耶稣的福音。我心灵满有祝福、喜乐和平安;而出人意表的,我的口舌竟可以畅所欲言。我们又在那里分发了一部份的新约圣经和福音单张。

将近旅程的终点,我们抵达城的西郊;我心里闪过早期基督徒在遭遇逼迫时的祷文:“主啊!看他们现在所施的威吓,请赐你仆人勇气,得以放胆讲论你的道。”经过这样的祷告,我们把自己交托在祂的看顾中,跟着拿起书册,举步沿着通向西门的街道而行。离城门还远的时候,一个孔武有力的人,在半醉之下显得格外粗暴,他抓住卜尔顿先生的两肩。我的朋友尽力挣扎,好把他摔开去。我上前看个究竟,但立时被十数人包围,把我们赶入城去。他们以最粗暴的态度对待我们。最初抓住卜尔顿先生的大汉,不久便转过来抓我,极尽凌辱。他屡次把我摔在地上,扯着我的头发,又拉我的衣领,使我几乎窒息。我的双臂和肩膊都给抓得青紫。

途中,他们争论怎样处置我们;温和的士兵主张送我们到衙门,其它则主张立即把我们处死,不必等候上头命令。我们二人心里却完全平安,并且彼此提醒,使徒曾经以配为基督受苦而快乐。

我们一直给拖曳着,弄得浑身无力,一身是汗,舌头干得黏在上颚,好不容易抵达县衙。我们被带到陈大老爷的面前,他先前曾出任上海道台,自然知道对待外国人不可无礼。他对我们甚是客气,请我们到内院,我把这次行程的目的说明,再把圣经和福音单张送给他,他称谢收下。我把书中的内容简略介绍一下,并简单地把我们的信仰向他说明,他很留心听,而四围的知事、衙役、侍从等人自然也在听了。然后他吩咐人拿来点心,我们欣然领受;他也与我们共进茶点。

坐了许久,便请他准许我们到城里游览一下,并分发带来的书册。他欣然同意。我们又提到这次受了很大的侮辱,但是不打算追究,因为明白到当兵的知识很低。为了避免再度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要求他发出告示,规定以后不得再有类似的骚扰、凌辱。这一点他也答应了,还礼貌周到的亲自送我们出去,又差派几个衙役沿路照顾打点。我们很快的把书册送完,安然离城,回到船上。

【与宾威廉同工】一八五五年底,在神带领之下,我认识了英国长老会传道会的宾威廉牧师(Rev.William Burns)。我们联袂出发,住在船上,往江苏之南、浙江之北的大城小镇宣讲福音。在这之前,我在麦都思博士建议下,放弃了西服,改穿中国装束。改变服式可带来不少好处。而宾先生当时尚作英装打扮,他看见我年纪虽然较小,各方面的经验也较浅,讲道的时候,却有人肯静心聆听,而他的听众只得好奇的顽童,可没半点诚意听他讲道。我又受到乡民的邀请,在他们家里作客,而他却遭人婉言相拒。经过数星期的观察,他终于改穿中装;以后他也不断领略到其中的方便。

宾先生对神的话语极之爱慕,生活圣洁可敬,并且与神紧密相交。数个月来与他在一起,使我受益非浅。他丰富的经历和属灵的洞察力,以及他对宣教的一些观点,对我日后组成中国内地会,播下了积极有效的种子。

通常,我们所到之处,无论是大城小镇,每天在向神祷告之后,大约早上九时许,便提着轻便的竹凳,离船上岸。找到合适的地方后,我们其中一人便站在竹凳上,开口讲述福音。这样大约要讲二十分钟,讲的时候,另外一人则在旁边祷告。然后两人互换位置,好叫刚才讲话的人得着休息。这样过了一两个钟点,我们便转移地方,再次宣讲福音。中午回到船上吃午饭、团契、祷告,然后再出外工作,直至日暮。

有时,我们也遭到恶徒的骚扰。有一次,在浙江北面边界的乌镇,那里民风骠悍,是盐枭和坏人的避难所。船遭到袭击,他们用从附近田里弄来的大块硬泥,向船上掷来,船蓬被打破,船身的上半部也毁烂了一大片,船内的东西全给污泥盖着。感谢神的保守,没有人在这事件中受伤。过后,我们仍旧离船上岸,向群众讲道。下面是一位在事件前曾经听过福音、接受单张的人,写给我们的字条,使我们深得安慰与鼓励:

“日前恳请宾氏及戴氏二夫子送我好书。适有我镇恶徒,心为‘撒但’所迷,未识‘大卫之子’,以致胆敢‘拉加’、‘魔利’,损毁尊船。诚蒙俯允日后赐下书册,特此致谢,并求惠赠:《新约全书》、《善人将死嘉言录》、《基督徒要道》、《基督教要理》、《令全世界快乐之途》等各一册。谨此问安,感激不尽。”

【呼召往汕头】我们被迫离开乌镇,回到上海后,遇到一位在汕头做生意的基督徒船长,他在我们面前一再强调那地方的需要,并且说到有英国商人在那儿贩卖鸦片、奴隶,但却无英国宣教士传讲福音。神的灵感动我,使我觉得是祂的呼召;但数天下来,我仍是不能顺服这呼召。我从没有遇上一位像宾先生那样属灵的父亲,也从来没有享受过那样圣洁快乐的团契生活;我对自己说,这决不是神的旨意,要叫我们分离。

一天晚上,我们造访罗尔牧师的家。用过茶后,罗夫人为我们弹唱一曲,名叫“传道人的呼召”,我大受感动。回去后,我满脸泪水的告诉宾先生,主如何引导我,而我怎样抗拒,不愿意离开他,独自前往这新工场。宾氏听时,神色十分诧异,看来只觉快乐,没有一点难过;他随即回答说,在同一晚上,主也呼召他到汕头去,他当时只觉得一点惋惜,那就是要和我分手。将汕头的需要,带到我和宾先生跟前的基督徒朋友包华士船长,听见我们决定前往那里传道时,真是大喜过望,欣然答允免费给我们乘搭他的船去汕头。

我们在汕头所面对的困难和危险,以程度之严重、发生的频繁而言,我们以前在别处的工作,便显得安全和轻省了。广东人对外国人的憎恨和鄙视,简直刻骨铭心,“洋鬼”、“洋狗”或“洋猪”乃是最常见的称谓。但这一切却使我与主有着前所未有的深切交通,祂也曾被人鄙视和弃绝。探访村落,随时都有被绑票胁持,要求赎金的危险,村民一般称这一带为“没有王法”之地。但在这样的环境下,神往往彰显了祂照顾保守的大能。

过了四个月,本地一名官员生病,当地的医师尽皆束手无策。这官员后来听闻某人说起,谓曾经得我医治,颇见成效,于是便向我们求助。神赐福我所用的药物,这官员康复了;在感激之余,便协助我们租下整幢房屋作医院和药房,而我就回上海去取存放在朋友处的药物和手术器具。

当我回上海而不在汕头的期间,有一晚,一批强盗闯进宾先生的寓所,把他们的东西都抢走,惟独不带走任何书籍,因为他们认为这些东西不值钱。第二天清早,他们给敲门声惊醒,原来村民来要买书。到了早餐时间,他们不但有足够的现金可以购买食用,并且有路费可供其中一人前往附近的双岛,去取得接济。买书者络绎不断,使留下来的人一无所缺;但到了第三日,一本书也卖不出去。正当卖书得来的钱刚好用尽,去的人却带着供应回来。

【人意不如神意】我在抵达上海以后,才发觉以前寄存药物和器具的房舍已遭大火焚毁,所有药物和大部份的器具已荡然无存。药物在上海非常昂贵,而我身边的钱有限,唯一的办法就是亲赴宁波去找属同一传道会的帕克医生,求他帮助。我原预期事情顺利办妥后,很快便能回到汕头,与所敬爱的朋友宾先生相聚一起,在那里展开工作,神却有别的安排。途中,全部行李给仆人窃逃,我还以为彼此失去连络,到处打听仆人和挑夫,历尽艰险,延误行程。

等到事情办妥后,中英第二次鸦片战争的征兆已显,南方大部份的宣教活动已遭禁止,宾先生也来信劝止我回到汕头。几个月来在汕头一带地方的工作,的确烙有神赐福的印记;但神的意思并没有叫我们任何一人留在那里,收取庄稼。宾先生不久也被中国官员逮捕,并且下在监里。神的引导实在十分奇妙,祂首先阻止我重返汕头,然后引领我在宁波安顿下来,并且使宁波成为我日后工作的中心。

我抵达宁波时是一八五六年深秋。一八五七年是动乱的一年,当在宁波的广东人获悉英舰炮轰广州的可怕消息后,他们愤慨和暴怒的情绪就像怒潮般席卷一切。他们立即着手计划袭击城里和附近外国人的居所,这计划也取得了道台的准许,但外国人却完全蒙在鼓里。碰巧在这群策划屠杀的人当中,有一个人,他的朋友是在宣教士的家里工作;他担心他朋友的安全,因此便警告他,促他不要给外国人做事。这仆人把事情透露给他的主人知道,我们才晓得自己已身在险境,便聚集祷告,寻求至高者的保护。

当我们在祷告之际,主已开始动工。祂带领一较低级的官员─ 宁波海关监督,往见道台,与他力争,说这种愚蠢的作法,必带来滔天大祸,引致其它各地的外国军队进侵,把全城夷为平地,涂炭生灵。最后道台收回成命,命令广东人不可发动攻击。这正好发生在我们寻求神庇佑的那一个晚上。

【在宁波的第一个果子】有一次,我正在传讲基督所成就的救恩,有一中年人站起来,在他的同胞面前见证他在福音大能里的信心。

“长久以来,我一直在寻找真理,”他诚恳地说:“在我之前,我的先祖亦一直在寻找,但却没有找到。我曾经远近寻访,却一无所得。在儒、佛、道三教之中,我找不到安息;但今天晚上,我从听闻的福音当中,终于得到安息。自此以后,我是耶稣的信徒了。”

这人是宁波改革派佛教徒中一名居领导地位的执事。在他归信救主后不久,他以前所主理的佛教团体有一个聚会。我陪同他到达会场,他就在他以前的信众面前,见证信主后所得到的平安。不久之后,他以前一位朋友也悔改归主,接受洗礼。他们二人,从此长期不断地向人传讲这大喜的福音,直至离世。

在他悔改后数天晚上,他问起福音在英国传了多久。我告诉他,我们听闻这福音已有数百年了。“甚么!”他惊讶万分地说道:“怎可能你们拥有这福音达数百年,至今才到来传给我们知道?为要寻找真理,我的父亲花了近二十年的光阴,死的时候仍一无所得。啊!为甚么你们不早点来呢?”

【按时的供应】就在我到达宁波的那一年,我花了很多时间思索我跟中国布道会的关系;布道会给我薪俸,使我生活用度没有缺乏,但布道会本身却常常欠债。可以说,我所收到的薪金,往往是布道会借贷得来的。据我看来,神的工作若因为经济问题,难以继续的话,那准是这工作已到了一个地步,或发展至一个特别的阶段,或是已到了一个时候,不再是神所要的工作了。为免良心不安,我写了封信,要求从明年起辞职。

我所作的决定,在信心上绝不是一个简单的考验。我完全不肯定神要我替祂作些甚么,又或者祂会否满足我的需要,好叫我能够像以往般工作下去。我没有期待朋友来帮助我,也不晓得神会透过甚么途径来帮助我;只要祂给我最低限度的供应,叫我能够养活自己,我便愿意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向不信的人传讲福音。假如这不是祂的旨意,我打算甚么工也去作,以养活自己,然后把剩余的时间全部腾出来,从事合神心意的宣教工作。

至于神如何祝福带领我、供应我,我永远也不能尽说。偶然经费上发生困难,总是因为要使饥饿的人得到饱足,使濒死的人得到希望;至于个人需用方面,却从未有过缺欠。在我到达宁波后一年,我曾服事一位患上严重天花的美国牧师,之后,本应把服事病人期间所穿过的衣服烧掉,以免把病传染别人。但当时手头上的钱却不够我添购新的衣服,我惟有祷告。主答应我的祈求,使我出乎意外地获得失落已久的一箱衣服。这箱衣服是我在前年初夏离开汕头远赴上海时,留给宾牧师看管的。这批衣物及时到达,无论在时间和意义上,都叫我对父神的供应有一番甘甜的体验。

我们每天给穷人派发早餐(主日除外),平均约七十人份。有一个星期六早上,我们清缴了一切开支,又购备了明天的食用之后,手上已不名一文。我们不晓得神如何为我们预备星期一的需要,但在我们的壁炉上却挂着一幅中文对联─“以便以谢耳”(到如今耶和华都帮助我们)和“耶和华以勒”(主耶和华必为我们预备)。就在那一天,我们收到了一张二百十四元的支票。星期一早上,贫民照常来吃早餐,因为我们深知这是神的工作,神必预备,所以没有通知他们不要来。

又有一次,我们身上只有一文钱。我们再一次将我们的难处告诉主,祂听取我的祷告,救助我们脱离困境;还在我们跪下祷告的时候,从英国寄来一封信,信中附有一份捐款。按时的供应,不但解决了日来燃眉之急,并且叫完全信靠神、又愿意事奉祂的人不至于羞愧。

【神是我们的避难所】一九五八年,我和所爱的妻子结婚。她不但是神赐给我的宝贵恩惠,她也是许多人的祝福。在那十二年里,她把生命呈献给爱她的人和中国。一九五九年初,我挚爱的妻子染病,身体十分虚弱;到了最后,看来已没有复原的希望。我试过一切方法,但都没有果效,负责诊治的帕克医生也感到束手无策。生命正迅速消逝,唯一的盼望就是神。就在我同宣教士们为我妻子祷告的那一刻,我想起一个尚未援用的治疗方法,就离家到帕克医生处商量,他也赞同我提议的方法,可是回到家里一看,病人在没有接受任何治疗之下,病情竟大见好转。枯槁憔悴的面孔,已转为安静舒适的睡容,且不见有任何不利的病征阻碍病人康复。

同年秋天,帕克医生的妻子遽然离世。因需立即把他那失去母亲的儿女送回国去,就要求我接办他的宁波福音医院。经过几天等候神的引导,我就接受了帕克医生的交托。一向以来,医院的经费都是从帕克医生诊治外国人所得的医药费而来的,他离去后这收入来源便告中断。但主预知我们的需要,医院的经费正络绎于途。就在快面临山穷水尽之际,我收到朋友自英国寄来的信,当中附有一张五十英镑的支票。朋友在信中谓他最近丧父,得了一份遗产,他决定不将这笔钱花在生活享受上,而愿意用在主的圣工上。他先寄上五十镑,全由我决定它的用途。他只需要知道这些钱是如何运用,以及是否再有别的需要。

主不只在经费上听我们的祷告,许多病人的生命都得蒙救治,看来全无希望的病居然医好了,一些严重而危险的手术也成功了。神又赐下远比这些更为永久的福气。许多人接受了福音;在九个月中,医院里有十六位病人接受了主,登记加入宁波教会的有三十人。

【创立中华内地会】照料医院的责任,加上我其它的传道工作,使我的身体和心灵长期劳累,健康迅速地衰退下去,不得不返回英国疗病。在我来说,因为健康不佳而要放弃在中国为神工作的机会,那简直是一场灾难;更何况工作刚刚比以往更有果效,突然要离开宁波那一小群极需照顾和教导的基督徒,心内倍添愁烦。我的忧伤并没有因为返抵英国而减少,因为医疗报告显示,至少在未来数年内,我不可能重返中国。我当时一点也不晓得,神要我与中国作长久的分离,乃是必须的;身在宁波的时候,四周的呼求压得我透不过气,叫我无从想及中国内地其它地区有着更大的需要!在英国的数年间,我每天注视着挂在书房墙上的巨大地图,辽阔的中国内地,以及我曾经为主工作的小小地方,都与我同样接近。祷告是唯一可以减轻我内心重担的方法。

在这数年间,我也有更多时间深入研读圣经。如今我才明白,若没有在这些日子得着神话语的喂养,以我当时的属灵基础,实在无法成立像中华内地会那样的宣教组织。

数月来恳切的祷告,以及经历过无数次的徒劳和失败,我深信要推行中国内地的宣教工作,亟需成立一个特别的机构。当时中国内地有十一个省份没有宣教士,我求主每一省派遣二人前去,另加上二人往蒙古,我求主一共差遣二十四名同工到中国去。我不断为此祷告,很快便有不少年青人愿意献身宣教。神在我家附近为我们预备了地方,使他们能住在一起,接受训练,以投身于传福音的工作。

【第一批传教士成行】一八六五年,中华内地会宣告成立。捐款源源而来,超过所需要的数额,我们甚至印了一张通启,让大家知道一切开支所需,已蒙听人祷告的神赐给我们了。

有一次,我获邀前往一处村落讲道,内容是有关中国宣教。我答应了,条件是不收捐献,并要求刊登在节目单上。负责邀请我的先生在聚会中任主席,他说从来未有遇见这种要求;但他终于答应了。会中,靠着一张大地图之助,我陈述了中国的地理和人口分布情形,以及这国家对福音的极度需要,许多人明显地受了感动。

聚会结束的时候,主席说应我所请,节目单上声言不收捐献,但他感到许多与会人士,如果没机会为这善工奉献一点金钱,他们必会十分难过,感到良心不安。他认为不收捐献只是我个人的意愿,我不应违背众人的心意。但我却恳请他们持守我们的协议,并且指出我不收捐献的理由,就是不想与会的人士,基于一时的情绪,就当时的方便而奉献;我建议他们回到家里,细细思量中国迫切的需要,然后求问神到底要他们作甚么。经过思虑和祷告后,如果觉得神只需要他们在金钱上奉献,那么他们可以把金钱捐献给任何在中国宣教的传道会,或将它寄到我们在伦敦的办事处。但很多时候,神所要的并不是金钱的奉献,而是要他们献身于神在外地的工作;或是要他把比金钱远为贵重的子女,奉献给神的工作。

次日早餐时候,主人稍迟才来到,并且承认他昨夜睡得不大安宁。他说:“戴先生,我想了整晚,昨天我以为你对收捐的观念是错误的,现在我承认我的看法改变了。昨晚当我想及无数中国灵魂像流水般向着黑暗涌进去,我只能像你所提议的喊道:‘主啊!你要我作甚么?’我想我已得到祂的引导,这里便是了。”他交给我一张五百镑的支票,又说假使昨天收捐的话,他只打算捐出数镑,但经过一夜的祷告,他便献上这张支票。

不用说,我对这份厚礼感到十分惊奇和感谢。用早餐时,我又收到一封由奇力马田公司寄来的信,通知我可将“兰茂密友尔号”的客舱全部包给内地会。我立刻跑到船上去,看见一切都合适,就订了下来。

五月二十六日,我们坐“兰茂密友尔号”启航到中国去。同行的有十六名传教士。于是内地会的工作正式展开了。――戴德生

--C2-献身中华──戴德生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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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锚于无限──和受恩的故事

【似乎不为人知】和受恩(M.E. Barber)是个很陌生的名字,不只在世界里,就是在基督徒中间,也是很陌生的,有人也许会发现,她的名字曾出现于英文本的“荒漠甘泉”里,只此而已。她是英国人,但是世界名人录(Who's Who)里找不到她。她是个传教士,但是她不像李文斯敦、戴德生等,留下一些轰轰烈烈的事迹。她工作的范围不大,也许仅限于中国一角的荒僻乡村,不像约翰韦斯利能说:“全世界是我的牧区。”她写诗,但是不像查理韦斯利、以撒华滋等人的诗歌,几乎见于每一基督徒歌本诗集。她爱主,属灵生命成熟,但是不像陶勒、盖恩夫人、慕安得烈等有许多著作留传后代。

她似乎是个孤单的客旅,静悄悄地来到这世界。一八六九年生在英国Suffol祂的Peasahall这个地方,六十一年后又静悄悄地走了。在这短短的人生旅程中,她曾两度答应主的呼召,抛弃了家园,只身飘洋过海地来到几千里外、那时候还是十分落后的中国,在靠近福建省城的一些地方住下,默默地把她一生最好的时光献上,为主工作,忠心到死。当她被送到墓地安葬时,有位弟兄说:“她所作的,是尽她所能的,像马利亚一样。”一生得她帮助很大的倪柝声弟兄,当时虽不在场,但后来感慨地说:“她为主把自己糟蹋了。”在属灵名著“正常的基督徒生活”,其中的一章“福音的目的”里的信息也,许是和教士一生最好的写照。

有一次有人问她:“作工的条件是甚么?”她回答说:“作工的条件就是肯为神不作工。”得她帮助的一些中国年青人为她着急,希奇她为甚么不出去设立聚会,到些较大的城市作工呢?住在一个小小的乡村里,甚么事情似乎都不会发生,对于她简直是枉费。那时候,一位去看她的弟兄几乎是嚷着对她说:“没有人像妳那样地认识主,妳最能活读圣经,妳不看见周围的需要么?为甚么妳不出去作一些事呢?妳坐在这里,甚么也不作,实在是枉费时间,枉费精力,枉费金钱,甚么都枉费了!”真的枉费了么?五十几年后的今天,人们清楚了,她是神在中国种下的一颗生命的种耔。这一粒种耔确曾孤单、卑微、隐藏,但是感谢神,祂使她开花结果,只有神知道有多少的人直接或间接地得着了她属灵的帮助。希奇的是,神使她结果累累,但她活着的时候,神却没让她知道。

【满了膏的香气】和受恩教士到荣耀里去已经五十余年了。当时得她帮助、如今还健在的人已是屈指可数,时间不能冲淡和教士给人们深刻的印象,一位在少年时见过和教士、而今发已斑白的姊妹仍能记得:她是中等身材,蛋圆面孔,给她的印象是“慈祥、稳重、敬虔、端庄,满了主的光辉,使人坐在她身旁,感到浑身温暖。”她说话时声调柔和,充满喜乐,能讲流利的福州话,逢人总是堆着充满了爱的笑脸,使人看了,会忘记人间的苦楚。论到和教士给人的属灵供应,这位姊妹回忆说:“她所释放的话语,满有亮光和生命,会叫人撇下一切,终生跟随主。”另一位曾是和教士的学生、同工、并“真儿子”的,现已高龄的弟兄回忆说:“我初次见她时,她眼如闪电,发如银丝,脸面发光像天上的使者,颜容慈爱像人间的母亲,行为极其圣洁,服装极其朴素,笑容可掬,和蔼可亲,与其它侨居中国的外国人不一样。行事为人非常谨慎,不仅有好名声,也有好榜样,事事处处都是为主,为着荣耀神。”

在那一本“正常基督徒生活”里,作者倪柝声常提起一位在属灵上影响他很深的老姊妹,所指的就是和教士。当她被主接去时,他发表感想说:“她是主里一个顶深的人,她与主的交通和对主的忠心,在我看来是世界上少有的。”后来无论是在讲台上,或私下的谈话中,也常提起她,他说:“我一生中,她给我的帮助最大。”又说:“我一生一世顶大的幸福,就是叫我能够认识和教士。”一九三三年,倪弟兄访问英美,并会晤一些当时著名的基督徒领袖后,他说,他真不容易找到一位可与和教士相比的。一九三六年他和一位同工谈到事奉,曾很感慨地说:“若是和教士还在,我们的光景应该是不一样。”他形容她是一个发亮的基督徒,只要走进她的住处,立刻觉得神在那里。倪弟兄起首为主作工的时候,心里定规无论如何要遵行神的旨意,所以就自认不错了。但是甚么时候他去见一见和教士,和她谈一谈主,读一读圣经,就叫他知道自己是不够的。

和受恩姊妹住在白牙潭的时候,常起来为主说话,神不只借着她的话语表达祂的旨意,也借着她这个人说话。倪弟兄有一次作见证说:“我听到好多弟兄姊妹谈到‘成圣’两个字,所以我就去研究成圣的道理,我在新约圣经里找出二百多节,关于‘圣’的经文,把它们都背熟,都编好,但甚么叫‘成圣’,我仍不清楚,我里头感觉是空的,直到有一天,我碰着这位老姊妹,她是那样的圣洁,那一天,我的眼睛被开启了,真正看见甚么叫作‘成圣’,我所碰着的那个人就是圣洁的。那一个光够厉害,那一个光叫我往前。”

一九二二年,和教士五十三岁,倪弟兄尚年青,得救才两年,心中有许多蓝图,美丽的思想,动人的计划,等着神来批准,以为他有千百件事,若一旦实现,一定好得无比。他兴奋地带着这些到和教士那里去,想用这些事来说服她,替她作主张,这一件、那一件都是该作的。他后来见证说:“在我还没有开口说明我的计划之前,她先说了几句极重的话,哦,光来了!使我深觉羞愧。我的作为竟是如此的出乎天然,充满了人的成份。我被光带到一个地步,只得向主说:‘主呀,我的心思只注意肉体的活动,但是这里有一个人,她完全不想这些,她只有一个动机,一个希望,就是“为着神”。’”

在一张她曾用过的活页纸上,有这么一句话:“为己我无所求,为主所求一切”。后来倪弟兄也采用了这句动人的祷告,作为他的座右铭。无疑的,这个发自和教士深处的祷告,恰切的描绘并解释了她的一生。

【在所应许之地作客】和受恩教士第一次受差遣到中国,是在一八九九年,到福建省福州市,在仓前山圣公会所办的陶淑女子中学里教了七年书。她有基督丰盛的生命,溢流出美好的生活,吸引许多学生围绕在她身旁接受教育,因而引起了校长的不满,加于她莫须有的十大罪状,当她安静省察的时候,在主面前觉得:“姆指与小指争吵,都是叫头受伤,还是离开这里罢。”她就完全顺服,悄然地离开了陶淑女子中学,虽然如此,那些告她的罪状还是送到了英国差会的总部。那时她就学了在十字架荫影下默默无声的功课,宁可忍受委曲,不为自己申辩,直到差会负责人对她说:“我用职权吩咐妳,不要隐瞒。”她才把一切的原委说了出来。后来她在英国遇见了潘汤弟兄(D.M. Panton);得了他许多属灵的帮助,并一同聚会。潘汤弟兄是当时基督徒杂志“黎明”的主笔,是一位非常认识圣经预言,并明白得胜真理的弟兄,他影响了和教士的一生“作一个等候主回来的人”。那时她在英国等候两年,等主再为她开路前来中国作工,那段时期,生活非常艰难。甚至连一块肥皂,都需要用信心祷告求主预备。终于在她四十二岁的那一年,她再度回到中国。这一次,没有一个有力的差会在背后支持她,陪伴她的只有比她小二十岁的外甥女黎爱莲(M.L.S. Ballard)。黎教士还带着少数私房钱,而和教士只拥有诗二十三篇作她唯一的产业。正像亚伯拉罕一样,用信心仰望主,负她一切的责任。当她们的船驶进闽江口的时候,她心中默默仰望神为她安排前途,这时看到左岸罗星塔附近的白牙潭景色宜人,内心感觉这就是今后神为她所预备工作的地方,后来果然在白牙潭租到了房子,定居下来。房东是开办孤儿院的院长夏姊妹。白牙潭是一个荒僻靠海的地方,而和教士所住的又是几间简陋的木屋,和她第一次来中国时,在福州城里所住的花园洋房相较,真是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那时候从福州到白牙潭,要先坐汽船到马尾,再用小木船渡到白牙潭,然后,还得沿山边小路走一程,才能到达小山坡上的几间旧木屋,那就是和教士的住处了。山坡顶上的一间是她的卧室,和她自己单独与主交通的地方,旁边一排房屋是为着接待用的。这“白牙潭”在她的心目中,就像亚伯拉罕的迦南地一样,是应许之地。神会中途收回这地么?事实上却曾有两次惊险的经历,原因是房东夏姊妹曾两次坚决要把房子收回给孤儿院用,并且派了土木工将房子整修了一番后,要她在限期内迁离。眼看这些房屋要被收回已成定局,然而她相信神的应许不会落空,她镇定安然地向神祷告说:“父神啊!求你坚定你的应许。”结果房东先后两次,都派专人来说:“整修好的房子仍旧由你们来住下罢。”从那时起,直至一九三零年和教士安息主怀里后,仍由黎爱莲教士继续在白牙潭工作,一直到一九五零年她回英国,才离开了这个神所应许之地。

【恒久忍耐,就得了所应许的】虽然白牙潭是神所应许的,然而在那里的日子,祂并没有应许天色常蓝。有一天她因为各种的压力,几乎灰心绝望,然而主站在她身边,加给她力量,她就写了一首诗:“当向标竿力前”。这一首诗中所表达的艰苦与孤单,似乎可以从下面一位同工的回忆中略窥一二:“她从繁华的仓前山迁到偏僻的白牙潭,过着孤单清静的生活,没有人同心,没有人同情,没有受人一文钱的帮助,她眼目单单仰望主负她全部的责任。”

她有时也遭遇经济窘迫。有一次她的口袋已空,又有几笔款项必须付出去,正当这时,一个新神学派的人,拿了一笔款子来帮助她,但是他给的时候却多说了几句话,劝她不要太迷信。虽然这一笔款对和教士是急需的,但她还是谢绝了。她负责向主忠心,主也负她的责任。第二天非常奇妙的,在英国的潘汤弟兄电汇了一大笔款给她,她曾写信问潘汤弟兄为甚么汇款给她,并且为甚么要电汇。潘汤弟兄回信说,他也不知道为甚么,只是在祷告的时候觉得该汇这笔数目,并且该电汇给她。

和教士是个讲求属灵原则的人,她宁可像以色列百姓天天在旷野捡吗哪,像以利亚在干旱的基立溪旁等着神差遣乌鸦叨饼和肉给她。有一次从外国来了两位弟兄,到了白牙潭看望和教士和同工们,关心她们的生活和经济问题,建议同工们为主的缘故做点生意,带着职业事奉主,可以把中国的丝、茶、刺绣等出产品寄到国外给他们代售,赚些利润为主工作使用,和教士为着持守所领受的属灵原则,还是婉谢了他们的建议。

【求你在这些年间,复兴你的作为】和受恩教士真是一个祷告的人,她不只仰望主在日常生活的需要上供给她,她也求主为他们的工作开路。她和黎教士深深知道,她们在肉身上极其有限。从外面来看,两个没有差会支持的弱女子,能为主作甚么呢?但是她们的属灵眼光一点都不弱。一心要得着当时十分落后的广大中国归向基督,这似乎是一个遥远的美梦。但是,她们看准,神必须为自己兴起一些有为的青年来,为此,她们就专一为这件事祷告了十年,神听了这个祷告,在她住处的附近,有一个很大的复兴,神兴起了一些爱主的青年,其中有王载、王连俊、陆忠信、倪柝声、陈再生、张诗贞等弟兄。姊妹中有叶松芳、宋希娟、林瑞玉等,尤其为主撇下教职的叶松芳姊妹,前往白牙潭服事,一直陪伴和教士,直到她离世为止。之后,神又感动宋希娟姊妹,她为怀念和教士,并且不忍眼见叶姊妹一个孤守海隅,她也迁到白牙潭,和叶姊妹朝夕相守,直到叶姊妹也被主接回。为着应付这许多属灵的需要,和教士在白牙潭她所住的地方,预备了一排宿舍,作为接待用。另外有一间较大的,作聚会场所。就在这里,时常有定期的造就聚会,以一周或半月的时间,帮助各地有心追求的学生与知识青年等。据与会的人回忆:大会期间每天聚会查经三堂,会后还要做笔记,抄诗歌等等。此外,为着邻近村庄的慕道朋友们,也设立了“学习真道班”,对于福音真理给予有系统地讲解,就如:“神的存在”、“人的罪恶”、“审判”、“主的救恩”、“如何得救”、“天堂”、“地狱”、“得救以后”等。像这样一个类似办教育、培养属灵人才的工作,不只需要有属灵的眼光和忍耐,并且需要有庞大的经济支持,和教士如何应付这局面呢?她不靠募捐,不作广告,也不靠甚么有力的财团,只是单单仰望神的供给。

有一次一位弟兄,麦克博士,从外国来到白牙潭,参观和教士的工作,接见了许多可爱的同工们,非常欢喜,很受激励,他说:“他想到同工们没有固定的薪俸,生活费用必定有困难,你们可不可以定一个名称,如某某组织,或某某单位,待我回国的时候报告我所在地的教会,他们就能按时寄款给你们,这样你们就可以安心工作,不必再为经济担心了。”但这一片好意,却没有被择善固执的和教士所接受。信心的道路的确是孤单的。

她怎样帮助青年人,可从一位老姊妹的回忆中得知一鳞半爪:“大家以为她年纪老了,都尊称她为‘和师姑’,但她不肯接受,说:‘我们在主里,不管年长、年幼,都是一样的。年日在主里算,没有甚么差别,你们叫我受恩姊妹好了。’以后弟兄姊妹们为着尊敬,不叫她名字,把‘和师姑’改称‘和姊妹’。从此以后,对年长的其它姊妹,都以她们的姓称她某姊,如叶姊、宋姊、...这称呼都从那时开始。她对姊妹的教导,非常强调必须端庄,立志做安静的人;反复以‘帖撒罗尼迦前书’、‘提摩太前书’两部书阐述綦详,引人入胜,感人深刻。她教姊妹顺服真理,顺服权柄的真义,并强调姊妹蒙头的重要。她勉励姊妹们,少言语,学习仰望神,不可为言语争辩,因为这是没有益处的,只能败坏所听见的人,正如帖撒罗尼迦前书二、三章所教导的。她对真诚爱主的人,极为尊重,视为珍宝。她爱护倪柝声、魏光禧、陆忠信等弟兄,说是:‘因信主,作为我的真儿子。’把她几十年事主所获得的恩赐和亮光,毫无保留地交通给他们,感动得他们撇下一切,终生事奉主。”

【金苹果在银网子里】倪柝声弟兄和同时被主兴起的一些年青人,常到和教士那里受教导、得帮助。她责备人非常严厉,但是每次被对付之后,都使人觉得获益不浅。那时,七位在福州聚会的青年,每周五聚在一起交通教会的事务,但其中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倪弟兄和另一位领袖的辩论上。这位做领袖的弟兄年长五岁,各人都以自己的意见为是,且轻易地批评对方的想法。有的时候,倪弟兄就到和教士那里,向她申诉,请她主持正义,和教士却责备倪弟兄说:“圣经上说,年幼的应当顺服年长的,你得服他。”倪弟兄不服气,就为自己辩护说:“这样我作不来,基督徒也该按道理行事。”她说:“不是理由的对错,是看圣经怎样说,年幼的应当顺服年长的。”倪弟兄因着不愉快的争执,前天晚上已哭了一场,现在听了这一番话,气得回家再哭一场,他恨自己为甚么不早一点出世,那么该顺服的,就不是他而是另一个弟兄了。有趣的是,在另外一次争论中,这位比他大五岁的弟兄没有顺服另外一位比他还年长的弟兄,很明显地,这一次倪弟兄觉得自己非常有理,是那个同工如何不对,他以为这一次一定得胜。但她说:“那个同工错与不错,是另外一个问题,而你现在在我面前控告你的弟兄,你说你像不像一个背十字架的人?像不像一只羔羊?”倪弟兄后来作见证说,她只说了这几句话,他立刻觉得羞愧。他承认在那一段日子,学习了他一生中最宝贵的功课。

和受恩姊妹实在知道如何帮助别人。有一次,倪弟兄一个晚上写了好几首诗,拿去给和受恩姊妹看,他以为一定会得着称赞,没想到被浇了一盆冷水,她说:“诗像奶与蜜一样,是生命的流露,都是经过学功课、受对付而来,不是一朝一夕成功的。”

倪弟兄决定出来为主作工之后,见到和教士,她就读马太十五章分饼的事给他听,然后郑重的说:“所有在主手里的饼,主都擘开了才分出去的,没有擘开的饼,是不能变化而养活别人生命的。”她又说:“多少时候,我们好像饼那样奉献在主的手中,但是,心中偷偷在对主说:‘主啊,奉献是奉献了,但千万不要把我擘开。’弟兄,请你记得:每一块摆在主手里的饼,是没有不被擘开的。”

和受恩姊妹给人的帮助,常是句句中肯,扣人心弦。有一次,有一位老姊妹因为顺服主,受到人的批评,就去告诉和教士,她警告说:“撒但的攻击,你或许知道靠主站住;撒但的笑脸,恐怕你会降服。”又有一次,她写信给余慈度小姐说:“撒但若能抓住我们的思想,撒但就已经抓住了我们所有的生活。”她每逢有人生病的时候,即便是伤风小病,她总问说:“你知道是为甚么?”她经常对人说一句话:“不要怕,只要信。”

有一次,她和一位年青弟兄在山上一同祷告,又读了一段圣经─ 以西结书四十四章关于事奉主还是事奉殿的那一段 ─ 她说:“小弟兄,我二十多年前就读到这段圣经了,那时,我立刻把圣经合起来,跪下祷告说:‘主阿,让我事奉你,不让我事奉殿。’”像这样对青年圣徒的帮助,不知道远超过多次的特别聚会和多少篇的讲章。后来证明,这些帮助是有永久的功效,它供应得帮助者的一生。

【他们的脚踪何等佳美】虽然和教士被公认是善于教导,注意属灵造就的人,然而她没有放弃传福音的本分。 起初,她因为不会讲中国话,对于传福音的工作感到困难,于是聘请一位圣公会的李爱民牧师教她学习福州话,不久她就学会了。她抢救灵魂心切,常到邻近的地方布道宣扬福音,主的圣灵与她同在,结果陆续有一班人接受主耶稣的救恩,离弃偶像归向神,其中有的甚至一生奉献为主,并且做了她的同工。

过了不多年,各地信主的人数增多,就在长乐、连江各县帮助兴起了教会。和教士只是在属灵上辅助他们,照着主的话建立基督的身体,对于他们的行政从来不过问。经多年劳苦的功效,同工人数也逐渐增加,经过她培训后,就在长乐、闽侯各县工作。

她在主的工场上,始终殷勤忠心,在各地布道时,常受人的藐视、凌辱和厌弃。但她以为主受苦为乐,为福音、为人的灵魂并不灰心丧胆,数十年工作如一日,始终坚持不懈。在工作上,她不只以属灵的原则要求自己,也同样要求她的同工,譬如:当她自己和同工们出外布道时,对于外邦人一无所取,她强调同工要学当初的十二使徒们,专心以祈祷传道为事。

她不传新派的社会福音,只传耶稣和祂的十字架。她的同工虽来自不同的背景,她却劝他们当以基督耶稣的心为心,同心合意,兴旺福音,分别自己为圣,脱离世俗与罪恶,成为圣洁合乎主用的器皿。

她重视祷告过于工作,常召集各地同工,每月举行月祷会,以祷告来托住各地的工作,使各项工作得到顺利的开展。

【父阿,是的】我们不禁要问:主使用这位姊妹的原因在哪里呢?她作工的秘诀是甚么呢?为甚么人会得她的帮助呢?很显然,她的职事是根据她的生命。后来倪柝声弟兄的几句格言是最好的解释:“主的工作,就是生命的流露;不是为主作工,乃是让主作!”她能为主作工,是因为她自己肯让主在她身上工作、雕刻。她有一颗爱主、向着主的心。有一次,她遭遇到一个非常为难的处境,因为那个环境所要求的代价是她所有的一切,为此,她仰起带着泪痕的脸向主说:“主阿!为着使我能满足你的心,我愿意破碎我的心。”另外有一次,倪弟兄问她,在遵行神的旨意上有甚么经历。她说:“每一次若神迟延告诉我祂的旨意,我就能断定在我里面还有不愿遵行祂旨意的心,我里头还有不正当的目的,这是从许多经历中看出来的。”她常问倪弟兄:“你喜爱神的旨意么?”而不是问他:“你遵行祂的旨意么?”有一次,她在某一件事上和主起了争执,她知道主要甚么,在她的心中,她也实在要这一个,但这件事太难了。倪弟兄听见她祷告说:“主阿!我承认我不肯学这经历,但是请你不要向我屈服;主阿!请你稍等─ 我会向你屈服的!”她不愿意主向她屈服,而减少祂对她的要求,她甚么都不要,只要讨主喜悦!

和教士离世后几个月,有人寄给倪弟兄一包她的遗物,其中有一张纸上写着寥寥的几句话:“神啊!我感谢你,因为有一个命令说,你要尽心、尽性、尽力、尽意爱主你的神。”

她曾说过:“明白神旨意的秘诀是:百分之九十五是肯顺服神的旨意,剩下的百分之五就是‘明白’了。”事实证明,她的确是一个明白神心意、认识神的人。有一次,倪弟兄和她谈一个问题:“到底主向信徒要求得多,还是信徒向信徒要求得多?”倪弟兄的意思是:主要求得多。她说:“不!我们所看见的,都是人明显的失败;主所看见的,是人暗中的得胜。”这些认识,显然是她在主面前一个功课一个功课踏实学来的,难怪她那样有把握地相信神,那样坚定地拒绝仇敌。有一次,一连四天她病倒在床上,同工都不在,钱也没有了,厨子也因事回家去了,她就问神:为甚么她会生病?主清楚给她看见,这不是出于神,而是仇敌的攻击,她对主说:“如果我错了,就可以病下去;如果是撒但的攻击,就病不得!”她已发四天高烧,但是她立刻起来写了一首诗。这首诗最主要的一句话是:“我对撒但总是说‘不’!”写完之后,就出去做事,病也好了。神不仅借着疾病让她学功课,也安排其它的环境试验她,看她能否对父神总是说“是”。

【真知道祂】和受恩姊妹对于主,无论在客观的认识上,或是主观的经历上,都非常丰富且极有深度。根据曾在白牙潭与和教士同工的陈再生弟兄的了解,她对于真理的认识大约是这样的:“她相信全部圣经都是神所默示的。她按着正意分解神的道。她防止异端邪道侵入教会,防备引诱迷惑人的邪灵,劝信徒儆醒祷告,抵挡魔鬼,免受牠的欺骗。她宣讲国度的真理,勉励人要努力进国度。她宣传十字架同死、同葬、同复活的真理,劝人向罪算自己是死,向神在基督耶稣里算自己是活的。她宣传得胜的真理,劝人要答应神得胜的呼召。她宣讲基督再来,劝人儆醒预备等候祂来,不要做愚拙的童女,不要做掘地埋金的恶仆。”

关于她在主观上的属灵经历,最显著的莫过于她所学的信心功课,以及所走的信心的道路。关于这一点,陈再生弟兄曾写道:“和教士身体非常健康,得返老还童的恩典,精神像摩西,体力像迦勒,她一生没有大病,只有小恙,她相信神的神迹奇事能随着信祂的人,只要信,就能得到神的医治,见证神是全能的神。”

在日常生活中,和教士学习在最小的事上仰望神的供给,即使是一块肥皂,或一只发夹。据说,她的头发是全然金黄色的,配上中国制的黑色发叉,很不相称。为此,她就祷告,不多日,她收到国外寄来金色的发叉。

她年老时,有一次很盼望有一件皮衣来御寒,她一祷告,主就感动在美国的肢体,寄来一件的轻裘皮衣。有一天,她穿上皮衣,遇到一位弟兄,那弟兄说:“和教士,你是个主的工人,怎能穿这样上好的皮衣呢?”和教士听了之后,从那一天起直到她被主接去,都没有再穿这件皮衣了。她觉得如果因为穿皮衣叫人跌倒,就宁可不穿。

经上记着说:“这义是本于信,以致于信。”信心像蔬菜一样是会长的,下面这一个可爱的故事,说出和教士的信心不只成长,而且愈过愈成熟。有一次,和教士觉得是神的旨意要她预备十几间房子,专门用来接待信徒,好像公寓一样。她就为这事祷告,神安排邻近一所工业学校停办,将学校房屋转租给她,事就这样成了。过了四年,那个学校又要开办了。倪柝声弟兄因为父亲是该校董事之一,当他知道这个确实的消息后,特别去见和教士,问她知道不知道这个消息。她说,她已接到他们的通知,定规秋季要开学,并且从美国请的两位工程师,他们已动身了,按着他们来看,势在必行了。倪弟兄问她搬不搬?她说:“不搬。”问她祷告了没有?她说:“没有。”这次连祷告都不必,在旁边有一位弟兄说,她要受撒但欺骗了。她说:“你慢慢说,等着看。”倪弟兄问她为甚么这样有把握?她说:“神不会与我们开玩笑,神说要办一个公寓,我就办;神没有命令我停办,难道会把我们撵出去?”于是她平静的上鼓岭山去渡她的暑假,好像没有这回事。到了快下山的时候,忽然有一封信给她告诉她,学校不开了,还是请她续租房子,原来他们突然有了变动──破产了。

虽然和教士给那时在主里还十分年青的倪柝声弟兄许多属灵的帮助,但这并不是说,他们在一些真理上的看法和见解没有一点相异。比方说,关于妇女讲道,他们的看法不同。后来,她的外甥女黎教士作见证说,和教士从来没有跟倪弟兄为这事互相争辩。有时候倪弟兄来到白牙潭,和教士很乐意把讲台让给他,她自己坐在下面安静地听。从这里可以看出,主在她身上所做的工是多么的深。需要一个无己的生命,才能忍受别人的异议,记着别人的好处。这一切对于年青的倪弟兄,实在有深远的影响。

毫无疑问的,她在圣经上的认识,一定得了不少潘汤弟兄的帮助。关于主的再来,对她不仅是一个道理,更是一个等待,她是一个的的确确活着等主回来的人。一九二五年除夕,倪弟兄与和教士一同祷告,她祷告说:“主阿!难道你真的要让一九二五年过去么?难道你真的要等到一九二六年才来么?但是在这末了的一天,我还是求你今天就来!”几个月以后,他们在路上相遇,和教士拉着他的手说:“真希奇,为何缘故到今天祂还没有来?”也许是另一个年底,她和倪弟兄一起散步,当她正在街上走着的时候,她对倪弟兄说:“也许在路口转弯的时候,我们会遇见祂。”

【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和受恩姊妹是充满信心的人,有疾病,不请医生、不服药、不打针。当一九三零年二月底,她患了小肠炎,外甥女黎教士也病卧在床。当她高烧头痛时,请同住的李牧先姊妹为她按摩。等头痛稍减时,就不住的为许多同工代求,按同工名字一一提名祈求。曹姊妹问说:“和教士,妳应当为自己求,为何一直为我们求呢?”她回答说:“你们诸位同工常常记在我的心内,我有负担,所以为你们祷告。”大约病了十余天,就离开了世界。据说,当她将要离世之前,不住的喊说:“生命!生命!”

和受恩姊妹在她去世、丧事结束后,仅剩下几十元,她实在是积攒财宝在天上。当她逝世的消息传开后,许多同工都放声大哭,非常伤痛,一直到国外弟兄来信说:“这事出于耶和华。”才得了安慰。她葬于白牙潭山岭的一座西国人公墓里。她的墓碑上大概是这样写着:“和受恩教士‘安息’之墓。愿感动和受恩姊妹的灵加倍感动我们。”――陈希曾

--C3-抛锚于无限──和受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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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香的没药──盖恩夫人自传(节译)

【自传引言】这一条道路,是使人大失所望的,就是神最大的工程是建造在人的“没有”的根基上。在祂建造之先,必须拆毁。当祂想要建造祂的圣殿在我们里面的时候,祂就要彻底的拆毁那些用人的技术所建造的虚浮华丽的房子,而从这些破瓦颓垣中间重新竖起一切出于神的。

神的智慧,是那些聪明绝顶,才智过人的人,所不能知道的。要得着神的真智慧,除非你能真的向一切事物死,实在的向它们失去自己,同时又进入在神的里面,也只在祂的里面活着。

基督是最柔和又最谦卑的完全人,向那些“自义”的人,显出祂的义怒和严厉;但向那些可怜的罪人,祂却以慈悲、怜悯和仁爱待他们,只要他们无倚无靠的,借着信和爱投入他们爱主的怀里,祂就要白白的赐给他们所应许的永生。

神要在一个人的里面完成祂的工作时,祂就要完全拆毁他借着“自义”所建立的房屋。神在这世上所要建造的,就是要拆毁祂所正要建造的。祂要用好像拆毁的方法,来建造祂的教会。哦,如果我们只要懂得我们的“自义”与神的计划是何等的相反的话,我们就该有无限的自卑,也就该绝对的不自信不自靠了。

神乐意用着一个最不堪的人来彰显祂的恩典,叫我们知道我们得着恩典不是因我们的功绩,乃是因祂的旨意。祂要拆毁那高傲的,再由拆毁中重新建造。祂要用那些软弱的,叫强壮的羞愧;祂要用那些被人藐视的来服事祂。这真是神的智慧!这一切都能从我的传记中看出。

【我的童年】我生在一六四八年四月。我的父母都是很虔诚的基督人。从我幼小的时候,就被送到修道院里。那里的人们,给我很好的榜样。在那里,我很爱听人谈论神的事情。我的心非常热切,巴不得能为着主的缘故作一个殉道者。同时,我对于祈祷很感兴味。

后来有一段时间,因为和一些不虔敬的人住在一块,就染了许多恶习,说谎、发脾气,有时候甚至一天到晚对于神想也不想。幸而神一直看守我,我的一位姊姊也帮助我,使我从坏习惯中回头。

将近十岁的时候,我染了水痘的病,在三个礼拜之内,除了一位按时送饭给我又立刻出去的姊妹之外,其余的姊妹们以为我染了天花,所以连近都不敢挨近我,叫我实在难过。我找了一本圣经,不久就将历史的一部分读完了。

十二岁时,在我身上有一次最大的转机,叫我能完全事奉神的,就是因为有一天,有一位表兄,要到中国去传道,路过我们的家。那时恰巧我不在家里,因为我偶然和一位朋友到外面散步去了。等我回来,他已经去了。家里的人,就谈到他是如何圣洁、爱神,并将他所说的话,都告诉了我。我就非常受感动,甚至在那一天哭了一日,又一夜,心里十分难过。

此后我就尽我的责任,作我该作的事。我的生活有很明显的改变,连一点都不敢失败。神也真恩待我,使我在很多的事上得胜。虽然还有一些脾气,但是我若稍微对人有些不客气,我就向他们认罪,请他们饶恕,就是对家里的仆人们,也是如此。

我一直在主的面前追求,关上门,在那里一面读书,一面祷告。我很恳切的求神,赐我祷告的恩赐。我为了要将祂铭记在心,就想出一个办法:将主的名写在一张纸上,用钉子和丝带,扣在我的皮肤上,如此有很久的时间。

一年之后,父亲带着一位青年亲戚和我们同到乡间去。这位青年是很敬虔的,每日早晨必到童女马利亚前礼拜。我也跟着他去作;因为这事是费时间的,就叫我在那时候不祷告了。这是叫恶进来的第一道门。我对神冷淡了,我以前的脾气又活了,又加上了一个虚荣心。因为自爱的心进来,爱神的心就出去了。我离开祷告,就是弃绝那活水的泉源。祂让我沉在深坑里,好叫我觉得借着祈祷亲近祂的需要。

我的年纪一天长大了一天,天性也跟着长大了。我常常花了很多的时间,对着镜子看自己;因为这是我特别喜爱的一件事。神将一个极美丽的外表赐给我,是要我藉此更爱祂;可是我不但不爱祂,反而将此作为虚荣的自恃。我的眼睛看自己,无处不是美丽;看别人,无论她是谁,总能找到一些缺点。

我很爱看小说,特别是那些浪漫史记,常常看得通宵达旦,失去了睡眠。为着要满足小说欲的缘故,巴不得早一点看完。但是我越看越要看,这一个欲,永远都填不满。这些小说真是败坏青年人奇巧的发明,如果没有别的害处,至少也将宝贵的光阴虚掷了,岂不可惜?

当我看见我败坏的情形的时候,我虽然忧伤痛悔,多多流泪;但是眼泪于我无补,伤心于我无救。我虽用力挣扎,要想脱离我的败坏,但是我越用力挣扎,反而沉得越深。每一次的奋斗,不过显出我的无能,更使我受痛苦罢了。由于这一次的大失败,叫我能和罪人表同情。这真教训了我,使我知道为甚么从堕落和败坏中出来的人是这样的少。魔鬼所最反对的,就是祈祷,和实行祷告的人,因为牠知道,祷告是掳掠牠的工具。

【新婚生活】十五岁时,我的父亲将我许配给一位富有的青年。我的婆婆是一个寡妇,她不管别的,只是爱钱如命。我从前在父家所学习的上流社会的一切风度,在夫家却非失去不可。我的婆婆有意在凡事上反对我。为要使我更难受,就要我作最下等的贱役。她也唆使她的儿子照样待我。他们将那些最下等的人抬高在我之上。

婆婆常因我的家庭责骂我,不住的说我父母的坏话。我也不常归宁;若是去了回来,我就要忍受更苦毒的话了。而我的母亲埋怨我,说我不常回去看她,不爱她,出嫁的女儿,好像泼出去的水一样,太爱夫家了。她哪知我是因怕她难以忍受,所以我没有将我的事情告诉母亲。哦,神哪!我受两面的磨难!

我的丈夫勉强我一天到晚在婆婆的房间里,绝不许我到自己的房间去,以致我连片刻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她在每一个人面前说我的坏话,使他们恨恶我;并且在很文雅的人面前用最粗俗的法子侮辱我。但是她却并没有得着她所盼望的结果;因为他们看见我这么忍耐,他们反而更看重我。为着要加重我痛苦的缘故,他们就差一个使女和我在一起。她待我好像管理员待下属一般,用奇怪的方法恶待我。多半我都逆来顺受。

我心里的痛苦既没有人可以给我申诉,又没有人能安慰我,帮助我,使我能忍受得住。这些沉重的十架,倒使我回头倾向神。我为着我已往所犯的罪,甚觉痛心。但是赞美神,自从我结婚之后,我没有犯一次故意的罪。现在一切的小说也不看了,无益的书一概丢弃了。我重新在神面前学习祷告,并且努力追求,再也不得罪神。

我的十字架一天加重一天。本来有很活泼的天性的我,现在被磨炼到像一只被剪羊毛时的羊羔一般。我婚后的生活,简直是奴隶的生活,连一点自由都没有。有一天只有我一个人,因为我太忧伤失望的缘故,我准备要割去我的舌头,以免因言语触怒婆婆和丈夫。但感谢神,祂指出了我的愚昧,并且禁止了我。

后来有一阵子我害病,发高烧,身体非常软弱,甚至在床上转动的力气都没有。等到身体稍微好了一些,可是奶上长了一个疖子,烂了两个洞,叫我疼痛难当。我又常常患很剧烈的头痛。但是这些身体上的痛苦,和家庭里的痛苦比起来,正好像鸿毛之比泰山了。这些疾病虽然都能致死,但是我一点也不怕,因为我极其厌世。

有一次,我的丈夫因着事业上的困扰,隐居在一间旅馆里,差不多想要找死。我就往我丈夫那里去。我在这旅馆里所得的待遇,照外表看起来,再好也没有了;可是我的丈夫却是愁眉不展,终日忧闷,以致我仍不断的背负十字架。有时候他甚至威吓我,要把我吃的饭摔到窗子外去,但我陪着笑脸说:“我的胃口很好,你要害我么?”这就使他发笑,我也陪着他一同笑,才使他安静下来,挽回了他的怒气。

我在旅馆里,和丈夫同住了八天,因精神萎顿而害了重病,群医束手,眼看着就要去世,甚至他们为我请了一位神甫,在半夜向我行圣礼,准备后事。但我忽然好了,似神迹一般。这一次的害病,变成了我最大的一个祝福;不只叫我在疼痛中,学习了伟大的忍耐,而且使我认识世界的虚空,脱离了“自己”,并给我新的勇气来受苦。

【更深追求】我的身体经过了长时间的软弱,慢慢的恢复了健康。(正当那时,我亲爱的母亲,平平安安的去世了。)我现在一面作我日常的事情,一面学习祷告,每天二次。我时刻留心,叫我的灵降伏在神的面前。我常去探望穷人,若是他们有病痛或难处,我就帮助他们。

有一位真实敬虔,和神有交通的妇人,来到我父亲的家里,住了好久。因为我爱神,又肯施舍,她就很看重我。她告诉我说,我有各样的美德,但是可惜不知道她所经历的一种单纯的祈祷。我看她对于与神同在,有极大的享受。我也借着“反省”的法子来学习这种祷告,可是得不着甚么益处。

有一天,我那位表兄,从中国回来了。他和那位妇人一见如故,立刻谈起属灵的话来。这一种超越的奇遇,实使我喜得销魂。我很羡慕他们那种不断的祷告。我也努力去仿效,不住的思念神,祷告赞美神;但是我所有的苦功,都不能叫我得着。那时我才十八岁。这位表兄尽力的帮助我,使我更亲近神;我也将我的难处,一一的告诉他。他劝我坚持下去。他借着祷告帮助了我。就在他离开后不久,爱的神就向我赐恩。

有一位经过了五年退修生活的属灵人,到我父亲所在的村庄,来见我的父亲;彼此见面,非常喜乐。那时正是我将要生产第二个孩子的时候。我的父亲尽力的劝我去见那位属灵人。我就和一位亲戚一同去找他,他是一位不大愿意和女人说话的人;他见到我们,忸怩不安,好些时说不出话来;可是我却一点也不顾忌的,把我对于祷告的难处,一一的告诉了他。他才回答说:“这是因为妳到外面去寻找在妳里面的东西。到妳的心里去寻找神,妳就要寻见。”

他说了这些话,就走了。他的话像箭似的,刺穿了我的心;这个心,深深的受了创伤,却是不愿意得医治的创伤,因为喜乐太大了!这些话使我发现了我心里的宝藏,我一直没有享受,实在是因为无知的缘故。哦,我的主,你是住在我心里的;只要我往里面去找你,就要看见你的同在。我的无知,使我正像一个富有天下的穷人,又像一个坐在盛席上面饥荒的人一般。现在我知道了,你是我心里的王。从那时起,我就经历神的同在了。

现在没有一件事像祷告那样容易了。几个钟头的祷告,好像瞬息间的事,觉得太短了。除祷告之外,我几乎不愿作别的事。爱的热度,不让祷告有一刻的间断。这是一种充满喜乐的祷告。用不着甚么动作和说话,但我全人的力量,被摄引到一种很深沉的“记念”里去了。在这时,我不看见别的,只见基督。

我所得着的祷告,是一种远胜过一切的异象、异梦和启示的祷告。异梦和异象,不过是一种属灵的感觉。人若太注意它们,追求享受它们的甘甜,不知不觉的会使你堕落。仇敌是最诡诈的,牠能利用这些东西使你喜乐,有感觉,发生自爱的心,虚荣心,高举恩赐,阻挡你以向一切死的态度去跟随主。

【与主联合】我奇妙的改变,使我爱神的心,越过越坚强,并且继续不段的充满了我的心,叫我甚至于不能思念别的事物。我也看准了,没有一个美好的思念,能和思念神相比的。那位帮助我的属灵人,是一位最好的宣道师,他常在我所去的教堂讲道。但神既是这样的吸引了我,甚至我不能张开我的眼,也没有听见他所讲的道。神的话,自己在我的心里打印,并且发生果效,用不着人的解释。

现在我离开了一切的朋友,向一切最合法的享受、娱乐和喜好,都作永远的告别了。有二年之久,我连头发也不怎么去理它。我现在惟一的快乐,就是偷偷的找出一些时间,单独的和我惟一的爱(主)同在。其余的快乐对我好像苦痛一般。我拒绝了一切有美味的食物,吃我所厌恶的东西。结果就胜过了我本来很精细的口味。使我在饮食上,绝对没有己的拣选。当我替人洗臭烂的疮伤时,常觉难受;但是后来就是最使人难堪的臭烂,也不至于厌恶了。我甚么都能作,因为不是我作,乃是我的主作。

我开始和主有了意志上的联合,使我能顺服神,行神一切所喜欢的;也使自己的意志渐渐的死。同时,己的天性,以及己各样运动的能力,渐渐的失去在神里面。这一种的失去,我称它为“能力的除灭”。代之而起的,是“信心”和“盼望”。异梦、异象与信心不同。虽然这些东西也能使人“失去在神里面”,但不过是一时的,它们反而会阻止人真实的“失去”。信心却使人真实的完全失去在神里面,不再见自己了。盼望也渐渐的吸取了一切在“记忆”中各种微小的活动,最后一切的能力因此得以集中,并失去在纯洁的爱里。爱是借着意志来吞尽能力,因为意志是一切能力之王,好像爱为一切品德之后一般,因为爱是联络全德的。

这联合叫作“中心的联合”,因为借着意志与爱,一切重新得以联络于中心的神(即我们最终的目的)。“神就是爱,住在爱里面的,就是住在神里面”

因着神的爱,就使我渴慕治死。为着要治死,就发明了许多治死的办法;一种治死的办法的苦味才过去,另一种就发现了,我也被引导去追求。神的爱在我的心里,神的光顶明显的照亮我的心。顶详细的查审它的隐秘,以致极微小的缺点,也都显明了。说甚么或不说甚么,光都叫我看见我的过。无论在动作、治死、悔改、施舍、退修等等事情上,觉得我有错。纯爱使我看不见自己的意见,而只看见里面充满着一位主。

神的爱如火在里面烧除过犯,一直到洁净为止。这种火烧的苦,需要最大的坚忍与勇敢,切莫找法子安慰自己,这就破坏了神的计划。

【忍受苦待】无论是丈夫,或是婆婆,任凭他们怎样苦待我,侮辱我,我都能安安静静的忍受;这事并不为难,因为我里面充满了神,就外面的苦好像不觉得一样。但是有的时候(就是里面没有甚么的时候),因为他们种种的虐待,也要落下泪来。为着要使我谦卑在他们的面前,我肯替他们作最下等的贱役。但这一些都不能得他们的欢心。当他们向我发怒的时候,虽找不出我有甚么错处,我还去求他们的赦免。就是对服事我的使女,我也如此。有时候她真是傲慢得很;她待我的情形,是我所不愿意待最下等奴隶的。

有一天,她正在替我理发,她一面很粗暴的拉我,一面说些侮辱我的话。我就说:“我现在对妳说话,并不是为我自己的缘故;因我并不觉得甚么痛苦。只是为着妳的缘故,我告诉妳,万一别人看见妳的行为,这必定于妳有损。况且我是妳的主母,妳这样待我,必定是神所不喜悦的。”她听了这话,立刻就跑出去,好像疯子一般,跑到我丈夫跟前说,她要走了,因为受不住我的虐待,又说我因为她服事他(丈夫)的缘故,所以我怀恨了她。我的丈夫听了大怒,来势汹汹,好像狮子一般。我想他必定来打我,我就安安静静等候着他的杖。我想他非毒打我一顿不可,所以我就紧紧的亲近神,好使我一点也不感到甚么痛苦。可是他虽举起他的杖,却没有在我身上打。因为他是有常识的人。但是他将杖向我一掷,杖就跌在我的脚边,却没有碰着我。他说了几句狠狠的话,就走了。我退回到主的里面,所以有很深的安静,为着祂的爱,乐意受一切的苦。

但是他一看见那使女,他又发怒起来。我只靠近神,祂若许可,任何的苦我都预备忍受。丈夫就命令我向使女认罪,我立刻就认。这才使他息怒。后来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那时神就指示我,要我送一些礼物给这使女,我也照样作。我虽觉得希奇,但究竟不能改变她的硬心。她在多人的面前说我的坏话,但这反而使人轻看她,而尊敬我。有几次,她跑到街上去大声喊着说:“我的主母太使我难受了。”后来许多人围着问:“究竟妳的主母如何恶待妳?”她回答说:“她一天到晚不和我说一句话。”这些人就笑着说:“那么她并没有多大的恶待妳阿!”

我的丈夫有时候因我敬神的缘故,就幽默的说:“妳爱神这么多,我怕妳不爱我了。”但是我尽力在凡事上讨他的欢心,神使我的心非常纯洁,就是一个坏的思想也没有。有时候丈夫对我说:“我们看得顶清楚,妳没有一刻没有神的同在。”

世界看见我脱离了它,它也就逼迫我,嘲笑我,以为它的娱乐品,也是它剧场中的丑角。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女子,要和世界争战而得胜,谈何容易!婆婆与世界联合起来,责备我不作事。岂知在她心中是顶恨恶我作事的呀!我好似一个孤单的失丧者,最少和人来往。:“我已经与基督同钉十字架,现在活着的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里面活着;并且我如今在肉身活着,是因信神的儿子而活。祂是爱我,为我舍己。”正是我现在的经历。祂的心成了我的心;祂的生命成了我的生命。祂的运行满有能力、甘甜和奥秘,我实在没法倾吐出来。

【被禁祷告】我很喜欢祷告,每天四点钟就起来祷告。我因为专心祷告,在人中间总不能说甚么,只和我的主交通,其余的事都不理的缘故,人看我和别的女人太不相同,就以我为一个傻子。有时候他们说:“这是甚么一回事呢?有神经病罢!但是又不怎么明显。”

我的丈夫、婆婆和神父(听忏悔的神父)都命令我停止祷告,也不要我学习敬虔,但是我不能。主很有能力的抓住我的心。我虽用尽了方法,不让我里面的情形在人中间表显出来,可是这位伟大的主自己要彰显出来,就是在我的脸上也能看得出来,这就使丈夫顶难受。我曾想法子使他们不注意我,但是也不能,因为里面交通密切的缘故,有时连吃甚么都不知道了。

我常常害病,生活也没有甚么情趣,但是我惟一的安慰,就是学习祷告。我的神父挑唆我的丈夫和婆婆,阻止我祷告。他们从早到晚一直看守我;我也不敢离开婆婆的房间,或是丈夫的身边。当他们打牌的时候,我的脸若稍微一转向火炉,他们就注意看我是否照常作着我所该作的,还是闭着眼睛祷告;倘若闭了眼睛,他们就立刻向我发怒。丈夫若要出去,他就警告我,不许我在他出去的时候祷告。有时候,他出去一下就立刻转回来,为的是要看我是否又在那里祷告;如果是的话,他又要发怒了。

在我的里面,神很热切的吸引我去与祂交通;但在外面,又没有这种的自由,这真是再苦没有了。有时候,为着顺服丈夫的缘故,和他一同玩玩纸牌,可是即使是在那种情形之下,主吸引我的力量,仍胜过我在礼拜堂里的时候。在我内心烧着的爱火,几乎叫我不能包容。这火越要灭它,它越有力量。所以祈祷的灵,因着他们的禁止,反而增加。一切的娱乐,对于我都是淡而无味的;除神之外,我找不出娱乐的东西。我差不多不能听人谈到神,一听见总是喜得销魂。

有一件事叫我奇怪的,就是我不能作出声的祷告。当我一开口的时候,神的爱就很有力的擒住我;我就被一种深沉的安静与不可言喻的平安包围了,我怎么试着开口,也都无用。神使我在里面有一种不发声而不住的祷告。这好像基督自己在我里面祷告一般。这是圣灵用神的话来替我们祷告,这种祷告是善良、纯全,合乎神的旨意的

渐渐的,外面有些人听到我与神的交通生活。当我到巴黎去的时候,一些修道士看见我这样年轻就觉得很希奇;他们从来没有听见一个女子,像我那样被神吸引得这么紧近的。

【仍存虚荣】神赐给我一副美丽的容貌,当我充满神的爱的时候,我的骄傲和虚荣的倾向,就好像已经被治死。但有时还是不知不觉的有自爱的心。因此我常为我脸面美貌的缘故悲哀,不住的求神使我面貌变丑,除去这个交通的障碍。我真愿意耳聋、眼瞎、口哑,好使我爱神的心不他往。

有一天,我到公园去散步,神使我看见,这是我为了满足虚荣心的缘故,又在那里出风头。后来我被请到圣哥劳的宴会里去,我又为着软弱的缘故就去了。所有的节目虽都很庄严悦目,别人都觉得顶快乐,但是我却充满了苦味,因为我的神给我看见我爱美的心。那时,有多人来看望我,称赞我的美丽和品德。但我深深觉得,我正像将要被宰杀的牛马一般;在未杀之前,人用红花绿草将牠们装饰得极其美丽,在城中示夸。我也就在不久之后染上了天花,毁坏了面容。哦,美容必要消没,如草上的花一样。而一切的品德都是出乎神,我自己是一点也没有,我所有的不过是软弱而已。

有一天,和一个仆人到礼拜堂去,正在路上行走的时候,遇见一个极贫苦的人。我就往前去,想要施舍一些钱给他。他谢而不受,对我讲说一些奇妙属神的话。他将我的心指出给我看,说出我爱神的情形,我的施舍,我爱美的心,并我一切的过犯;又说主要我绝对圣洁,得着最高级的完全。他说的时候,我的心十分赞成,我很安静的、尊敬的听他;他的话刺入我的心如同利剑一样。我一到礼拜堂,就昏倒在地,但此后也不再见到那人了。

这使我退回到神的里面,虽遭遇危难也不动心。一次,旅行经过一条小路的时候,路的下面被河水冲空了,河岸被侵蚀而倒塌了;我们的车一行到那里,已经来不及让避。车夫只得扶着车的一面。他们都吓得魂不附体,我却因神的保守很安静。如果主许可,忽然在此丧命,心里还甚觉喜乐!

【取去美容】神严厉的对付逐一临到:丈夫害风痛病躺在床上;小女害天花几乎要死;大儿子也出天花很厉害,面容变得极其丑陋。我也知道必定要染上天花。虽然父亲要接我和第二个儿子回娘家,但是婆婆不许。为此事全城都震惊,大家都求着要我离开。他们都以为我自己不愿离开,岂知是婆婆不许。我也决意除了神的安排之外,没有自己的拣选。婆婆虽然阻止,我若要离开也办得到,但我不愿拂她的意思。哦,我的主,你的旨意,在我一切的苦恼中是我的生命。

后来我病了,告诉丈夫说,我出天花了。他说:这不过是幻想。我发大寒、大热、并发痛;可是家人还不信我害病。再过了几小时,他们才看出我病的危险,因为我的肺发炎了。我正在生死关头,婆婆又不肯让人去请医生,就在这时,主差遣一位著名的医生(他从前曾看过我的病),他正路过我家的时候,问起我的情形。他一听见我病得很重,就立刻下车进来看我,他一看见我这可怕的情形,就非常惊奇。天花发不出来,几乎使我的鼻子黑了。他也以为肉已死,非烂下来不可。我的眼睛好像煤炭一般,非常肿痛。眼睛里面满了天花,要闭不得,要开又不成,痛得不能入睡。我想,眼睛必定要瞎。我的喉咙、上颚、牙床也满了天花,咽东西就疼痛难当。我的周身好似痲疯一般。凡见我的,都说从未看见这样可怕的样子。

就在这极苦恼的病痛之中,我完全退回到神的里面,享受里面极大的平安。因着神恩典的保守,使我忘记了自己。许多人来安慰我,向我表示同情;但我静静的躺着,私心自喜,乐不可喻。我在最深的寂静里,赞美神。因为那常使我骄傲,使人发生情欲的陷阱,已经拆毁了。我从来不为着所受的痛苦,所失去的美丽,有所怨叹;反而顶喜乐,十分感谢神,因为我得着里面的自由。可是别人却以此为大罪。

【沉重十架】我的小儿子是和我同日得病的;可怜,因为没有人好好当心他,就此去世了。这一个打击,深入了我的心。幸而我牺牲的能力甚强,虽然这儿子是我所宠爱的,听见他死,我也不流一滴眼泪。他葬的那一天,医生说,我的小女儿也不过只能活几天了(她后来再活了些年日)。大儿子的病,仍在危险中;丈夫也害病,我自己又在剧病中。在一霎时间,我所有的孩子似都剥夺净尽了。

大儿子好了些的时候,来到我的房间。不料他美丽洁白的面容,竟成为麻面斑斑的丑形了。相见之后,不觉为好奇心所驱使,拿起镜子,看看自己的面容到底怎样。在惊骇之中,真叫我知道神所命定的牺牲,都是真实的。他们将香膏送给我擦脸,好使患过天花的脸面复原。我也曾见过多人用此法得到奇妙的果效,心里也想试用一下,但是主的爱并不许可。

丈夫病卧床上,从前他因着看见我的美丽而快乐,现在就不再如此了。那些在他面前说我坏话的人,也更有胆量与机会反对我了。哦,我的神哪!只有你对我是永不改变的,你加增我外面的十字架,你也加倍的给我里面的恩典。

服事我的使女,恶待我日甚一日。她看见她的辱骂,不能使我难受,她就想禁止我与神交通。她一看见我与神交通,就跑去通知婆婆和丈夫,他们就要整天的痛骂我。如果我说一句话为着自己辩护,这就够使他们反对一切的祈祷与敬虔。如果闭口不言,他们仍然用言语激怒辱骂。如果我害病,他们就趁此机会到我床边来争吵;说我的祷告与交通,使我害病。哦!我亲爱的主,好像除此之外,他们找不出我害病的理由似的。

他们不住的留心我的言语与动作,为的是要找出我的错处。他们终日不住的责骂我。为着一件事,说了又说,在仆婢面前羞辱我。多少次,我吃的饭是带着眼泪呢!假若我回答他们甚么话,他们就以为我真犯了甚么罪;如果不说甚么,又狠狠的骂个不休。若我知道了不说,他们就以我为犯罪;若说了,又以为我捏造。有时候一直继续有数天之久,连一刻的休息都不给我。有时候婢女说我假病,想休息。但是我一言不答。

虽我极爱父亲,父亲也很爱我。但我所受的一切苦楚,永不向他吐露一句。但是有一位爱我的亲戚,却将我的苦楚告诉了父亲。所以不久我去父亲那里,他就很严厉的谴责我,因为我不为着受苦说话。我就回答说:“如果我说了,反而多事,我也得不到甚么好处。”父亲只好说,我应当照神的引导行事。

无论丈夫和婆婆怎样说话反对我,在我里面的“爱”不许我为着自己说甚么。除第一年之外,我总不对丈夫提及婆婆与使女向我所行的。那时我还没有够多神的力量,来忍受这个。丈夫和婆婆都是易受刺激的,所以他们常常争吵。他们都向我诉说对方的不是,但我总不把他们的话告诉对方。在这种情形之下,按人情来说,我很可以利用机会。但我从来没有帮助谁,怨恨谁。我不住的使他们和好。我总是对两边替他们说好话,常使他们和睦。我也明明知道他们若和睦,联合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得出代价了。因为他们一和睦,立刻就要联合阵线,来攻击我了。

而最使我心里伤痛的,就是他们竟使我自己的儿子起来反对我,藐视我。当我在房里和朋友谈话时,他们就差他来私下探听,听了之后,就去告诉他们。因他想这样作,能使他们喜欢。他就造出好些假话来。我因失去这个儿子,心里十分难受。如果我找出他说了谎,他就说:“祖母说‘妳更会说谎。’”他常对我说很没礼貌的话。但是他们都喜欢他如此。有一天,他到我父亲那里,也照样说我的坏话,叫父亲难过得流泪。他老人家就来到我家,盼望改正这孩子的脾气。他们答应改正他,但从来没有实行过。神借着这孩子作了我的十字架。

还有一个难的十字架,这就是:服事丈夫。我若不在他跟前,他就烦恼;若在他跟前,他又不快乐。我作甚么事,他也不喜欢。当他心里高兴时,我拿一点甚么他所喜欢的东西给他,婆婆就从我手中夺去,她自己拿去给他。这就叫他十分感谢婆婆,而向我发怒,以我是一个不会使他喜欢的人。我也就静静的忍受。我用尽了方法使婆婆喜欢,但永远不可能。哦,我的神哪!如果我的生命不是为你,这是何等的苦恼愁闷呢!但是你已经使这一切变作甘甜了。

【宝爱十架】自从害天花之后,不住的祷告,已经不知不觉的成了我的习惯。神的同在,在我的里面,比我的自己还多。这一种感觉,是极有能力的,浸透似的,好像不能抵挡的。“爱”将我一切属己的自由,都夺去了。当“爱”充满我的时候,我忘记了一切的痛苦和烦扰。好像我从来没有痛苦过一般,也好像永远不会再有痛苦了。我祈祷的性质,是极爱神的旨意的,所以处凡事皆泰然,无论是危险、雷电、死亡、诸灵,都不能使我怕了。这样的祷告,能使我不顾一切己的好处,己的名誉,因为一切都被爱神的旨意吞灭了。家人所给一切的冤屈,世界一切的非难,一切的意见,都置之度外。

有时候,当我里面经历枯干,也会觉得失去同在的痛苦。但如今我知道,这是属灵的经历,所必经之路。也有的时候,因为对神的旨意不忠心的缘故,当我受人冤屈,想要为自己来辩白,反而觉得里外增加了新的十字架。但是我很羡慕十字架,若没有十字架,我就最苦了。如果十字架离开我,我就想,怕是我错用了十字架。也许是我不忠心的缘故,所以将十字架挪去了。当十字架离开我的时候,我才知道十字架的宝贵。哦,亲爱的十字架,我最忠实的朋友!我的“爱”,求你任你的意思来责打我,但求你不让十字架离开我。当我羡慕十字架的心热烈的时候,它也就带着它的重量回来了。我真不知如何调和这二件事,因为一面,我是很热诚的要十字架,一面又需要那么多的困难与痛苦来接受它。

神将十字架给人,是按着人的力量的。神常常给新的或意料之外的十字架。当我背负十字架的时候,我的心就退到神里面去;在此想到我所切望要得的东西,若得不着,反而比得着更有益。因为得着,会叫“自爱”的心长大。神若不夺去人所切望的东西,就永远不能有绝对向己死的经历。“自爱”这件东西,是最狡猾、最危险的;它能在任何的东西上面倚附着。哦,钉死的救主呀!惟有你才能使十字架有效的治死自己。我爱受苦的心很大,身上一切的苦痛,还不够满足我,不过像杯水车薪,无济于事。让别人去享受快乐和荣耀,但我只愿为基督而受苦,与祂联合。一切出于天然的都经过死。我的感官、口味、意志,都死了。好让我完全在祂里面活着。

【夺去心爱】我一只眼睛,因害天花,受了很重的伤。或许要失明。眼鼻之间常生疖子,非常疼痛,有时几乎整个头也肿了。睡也不能安枕,家人还在我房间里面大闹。我只好到巴黎去诊眼睛。动身以前,先去与父亲话别,谁料这竟成为我们最末次的会面呢!

在巴黎住了十天。有一天早晨四点钟,刚醒过来的时候,里面有一种很强的感觉说,父亲死了。我因爱父亲的缘故,不免难过,身体也顶软弱,但我的心很安静,我的意志也服在神的旨意之下,绝对和祂联合,好像一对音乐会中的笛,声调绝对和谐一般。这一种的联合,使我得着绝对的平安。

那天下午,我对接待我的主人说,我觉得我父亲已经去世了。不久,就有一人由丈夫那里差来,对我说,我父亲病了。但我说,他已去世,我一点疑惑都没有。我就立刻差人雇车,连夜赶回去。途中经过一深广的树林,那地是盗贼出没之处,没有人不怕的,但我的心倾向神,就没有闲空去想到这些。当我到父家时,为着天气太热,父亲已经埋葬了。我因在一天一晚内,行了一百八十里路,身体本来软弱,又没有吃甚么,所以就病倒了。

早晨二点钟的时候,丈夫来到我的房间里,喊着说,女儿死了!啊,她是我独生的女儿,是十分可爱的。她顶美丽,她的父亲极宠爱她。但是我爱她的品性,过于她的美貌。她极爱神,喜欢亲近神,常看见她一人对神祷告。当我祷告时,她就和我一同祷告。如果我没有带她一同祷告,她知道了时就喊着说:“妈妈,妳祷告了,但我还没祷告!”当她看见我眼睛闭着时,她就轻轻的说:“母亲,妳睡觉么?不,是在向主耶稣祷告阿!”她也就跪下去祷告了。她曾经因为说:“除了主耶稣之外,不要别人作我的丈夫。”而被她祖母打了几次。

现在留下的,只有一个叫我忧愁的儿子了。他也害病几乎要死。父亲和女儿,他们俩都死在一六七二年的六月。十字架没有放松我,现在所经过的还不过是影儿呢!因为十字架太重的缘故,我就举目四望,看有没有人能给我一些安慰。不要别的,只要有一句话,或一声同情的叹息,也就够安慰我。但甚么都没有。就是望着天,也得不着甚么。但是“爱”紧紧的扶持我,就让这些苦恼的光景自生自灭,不求助于其它的安慰了。

丈夫因为大儿子常常患病,屡次濒危,所以他很盼望再有一个儿子。他求神,神允准了。我就生了第二个儿子。有数礼拜之久,别人因我太软弱之故,连和我说话都不敢。我也就在静中退回在神里,神重新充满了我,使我有不断的喜乐。

后来,又生了第二个女儿。我的身心都累极了。差不多有一年的工夫,才恢复健康。

【丈夫去世】丈夫的身体也很软弱,他的病一天重似一天。可是,他的脾气还一点没有改变。一个脾气还没有发完,第二个脾气又来了。他在病中,忍受极大的苦痛。他能将痛苦交给神,求神利用这病造就他;但是他的怒气反而向我加增,因为有多人在他面前说我的坏话。他们所行的,不过使他更烦恼。

丈夫自己知道离世的日子不远了,他也实在愿意离世。因为他的痛苦真是难当。除病之外,又加上一件,就是没有胃口了;他所吃的,不够维持他的生命。只有我一人,有胆量勉强他吃一点。那时医生劝他到乡间去休息。在乡间的时候,似乎好了一些;可是又生了一些其它的病。幸而他的病痛加多时,忍耐也就增加了。有一件事使我难受的,就是婆婆尽力阻止我亲近他,并且说一些话使他厌恶我。我真是怕丈夫会因此而死。当婆婆不在跟前的时候,我就去跪在他面前,对他说:“如果我有甚么事得罪你,就请你饶恕我。如果有,必定不是故意的。”那时他刚从睡梦里醒过来,听见我的话,心里很受感动,就对我说:“我应当向妳求饶恕;妳向我求,我实在不配。”从此之后,他不但很喜欢看见我,并且对我说,他死后应该如何行,叫我不要倚靠现在所倚靠的人们。虽然他又开了一次刀,但是有八天之久,顶安静,也顶忍耐。最后当我去请巴黎最出名的医师的时候,医生刚到,丈夫就离世长辞了。

他那一种的死,实在叫人得着造就。他临死时很勇敢,真是一个基督徒的死。他因为爱我的缘故,在他断气的时候,没有要我在他跟前。在临死前二十小时内,他已不省人事。当我听见丈夫死去的时候,我就对神说:“我的神哪!你已经把捆绑我的绳索割断了,我要将感谢为祭献给你。”此后我的内外就极其静寂。婆婆说了一些很好听的话,大家都喜欢她。可是他们就不喜悦我的静默,他们以此为无情。他死的那一天,就是一六七六年七月二十一日。第二天,我就和主更新我们的婚约,并许祂矢志忠贞,此后心里充满了新的喜乐。

【神的保守】丈夫在未去世之前,在乡间已建立了一所小礼拜堂,那时使我得了一些与主交通的机会。他们在礼拜堂前面,建造了一所休息的地方。有时候我到就近的森林中去祷告,有时候也到岩洞里去祷告。神一直保守我,没有被毒蛇、猛兽所害。有一次因为不小心,祷告的时候,跪在一条毒蛇的身上,但是牠并没害我。又有一次,我一个人在树林里祷告,遇见了一只野牛,牠一见我,并不伤我,反而惊走了。如果我要一件一件的述说神的保护,你会看见祂的保护真是顶奇妙。我所遇见的奇事很多,我只得希奇,神是一直赐恩给一个没有报答的人。如果在我身上有甚么忠心和忍耐,这不过是祂所赐的。假若祂不赐恩,我就要立刻变成一个弱中的弱者。如果我的困苦,能使我显出我的本相;就神的恩典,也能显出神的自己。我们是绝对需要倚靠祂的。

结婚之后,经过了十二年零四个月的十字架。只有一个十字架还没有尝过,这就是贫穷。我心里却很盼望经历这一个十字架。神没有使我经历这个,是因为要给我更重的十字架,就是我从来所没有遇见过的十字架。如果你注意我所写的传记,你就会看见,我的十字架是一直加增的。挪去了这一个,是为着给那一个更重的。

就在我的父亲死后,丈夫未死之前,我的亲兄弟公然反对我,他极其藐视我,可是我的心因神安息,甚么都不能摇动我。在那一段日子里,有一件极为难的事情发生,这事使我背了不少的十字架,好像专一是为着我而来的。这事是这样:有一个人,极恨我的丈夫,就勾结我的兄弟,用了法王兄弟的名字,假造文书说,兄弟和我二人,合欠他二十万块钱;兄弟得着了假造的保证,可以不必还,所以要我一人还钱。这事一发生,丈夫就气极了,气得连话都不会说,又不肯听我的分诉,以致减短了他在世的年日。传审的时候到了,我祷告神,里面觉得很有力量,要我到法庭去。我就很机巧的将他们一切的假冒,伪造的证据,一一都举出来,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能够如此。审判官就惊奇得很,劝我再向别的审判官分诉。在此神使我揭示出他们的诡计,十分清楚,以致审判官看出每一点的假冒。如果他们不借用王弟的名,就得受重罚;为着顾全王弟的面子,就要我拿出一百五十元了事。这偌大的案件,就此了结了。

我们若肯将自己交给神,绝对的倚赖祂的圣灵,就凡临到我们的,甚么都是可爱的。如果人真能忠心的将一切卸给神,让祂来工作,不理你自己愿不愿意,时刻让神来指引,就是被祂打碎也不怨,也不盼望更好的,你就不久要经历神永远的真理。虽然在起首的时候,你或许不清楚神指引的方法。

【神赐智慧】丈夫去世时,我愿意给人知道我尊重丈夫的心,所以我以自己的钱,举行极庄严隆重的丧事。他给我的遗产,都花费去了。这时没有一个人帮助我。我对于生意中事,本是完全外行,但是神给我够多的聪明,样样都办妥了,顶小的事也没有遗漏。连我自己也觉得希奇,因这些事我从来没有学过,我却能懂得各种的文约,布置办理各样的事务,并无一人前来助我。丈夫有很多的契据在他手中,我就一一列入清单(财产目录),再一一的分送给财产的主人。若非神的能力,这是一件极难的事,因我丈夫害病甚久,各样事务极其混乱。因此,人们就称我为多才多能的妇人。

其中有一件最紧要的事,就是有一班人为一件事诉讼了多年。这本不关我丈夫的事,但因我丈夫办事谨慎并且有知识的缘故,就托他解决案子。丈夫也因为与其中几个人有交情的缘故,就答应了他们。这事很复杂,案件共有二十起,关系人有二十二个;因为各人意见不同,同时又出了一些新的事件,就无法清理。我的丈夫已经请了律师检查他们的档,但在事情还没有头绪之前,他已去世了。既然如此,我就当然将他们的案子及档一齐交还当事人,但是他们不肯接受,并且要求我办理,使他们不至于吃亏。这真是笑话,叫我如何能够办这又大又难的事呢?实在没有法子。但是,我倚靠神答应了他们。我就用三十天的工夫,将自己关在房子里,除吃饭之外,就足不出房间的门外。后来将这案子判决下来,请当事人来签字,他们个个签了字,都十分满意;并且将我所作的事四处传播。岂知这全是神替我作的!因为我作完之后,自己一点都不知道,所以听到他们讲论的时候,好像在听“天方夜谭”似的。

【被人厌弃】现在我已是一个寡妇,十字架也因此而加增,家庭的纷扰也更多。那个婢女,在我家里已积聚了不少的财产;此外,因她服事我丈夫的缘故,我再赏给她一笔很大的养老金。但是她骄傲起来了;又饮上了酒,有了酒癖。她的年纪又大,身体又弱,我本想将她的过错隐藏起来,却是不能。我曾请她的神父来,用方法规劝她不饮酒。岂知她不但不听劝,反而向我发脾气。我的婆婆本来不喜欢她饮酒,也常常对我说她,但现在却反替她说话来责骂我。当有客人来家时,她就尽力喊叫说,我羞辱她,使她灰心,叫她受罪。神给我无限的忍耐;我以温柔来待她一切的怒气和辱骂,并向她显明我的爱心。如果有别的使女来帮我忙的时候,她就尽力的阻止,赶她回去,并诽谤我,说我因为她服事我丈夫的缘故恨她。她不高兴帮我的时候,一切都得我自己作。她若来帮忙,她所帮的就是吵闹和责骂。哦,我的主,我知道一切临到我身上的,都是出于你;若没有你的许可,她怎么能有这种无礼的举动呢!她好像一个绝对不知错的人,反而觉得她甚么都是对的。

在我住的地方有一个人,他的教训是有些靠不住的,但是他在教会里却很被人尊重。起初,他因为知道我在那地方有好名声,他就喜欢和我交往,向我请教有二年之久。因着他的学问、礼貌和殷勤,我就不疑惑他,尽力的指点他,盼望他能得救,脱离异端。但后来我发觉认错了人,就不再和他来往,于是他就与他的同党煽起强有力的逼迫,加在我身上。

他们想出一种方法,使他们知道谁是属于他们的,谁是反对他们的。他们分传单,要藉此将我压下,说的话真是无奇不有。但这并不怎样使我难受,反而使我喜欢,因我得到了新的释放,叫我不再和人来往亲密。

现在我无力施舍了,那人就有借口说我从前如此行,是为他的缘故;现在和他绝交,所以不施舍了。他甚至在众人面前公然讲道反对我,说我从前是别人的模范,而现在是一文不值的人。他讲时虽然我也在场,说的话足能使我低下头的,也能叫一切听见的人愤恨的。但我倒不觉得难受,因我是配受更坏的批评的人。我的名誉就被他破坏无遗,一天失去一天,我的心很锐利的觉得这个;但又不许为自己悲伤,或说甚么话,为自己辩护。

第一个引领我亲近神的那位先生,此时也写了一封信来,叫我此后不要再写信给他,因他不赞成我,以为我所作的是大大使神不喜悦似的。有一位神父名叫耶秀,本来顶器重我,但是现在也写给我一些同样的话。我就谢谢他们的好意,并且请他们为我祷告。我对于人的诽谤,已看作无关紧要的一回事了。就是最大的圣徒说我坏话,也不能叫我难受。

有一天,我因事要到一个城市去。在那里有婆婆的一个亲戚住着。我从前进那位亲戚的家时,她招待得非常殷勤,陪我走了好多的地方,使我快乐。现在却十分的藐视我,她说她这样待我,是为她的亲戚(指婆婆)报仇。我看出这种情形之后,虽然尽力使她高兴,却是无效;所以我就定规解释给她听。我对她说,人在那里谣传我恶待婆婆,其实我是尽量的尊敬她的。如果这谣传是实在的,就我很愿意住出去,因为我不愿意使她受痛苦。她冷冷的回答说:“任凭妳的意思行好了。她没有说甚么,不过定意要和妳分居就是了。”这就使我心里得着了一些释放。我暗暗的想法子住开。我正处在两难之间,一面我怕这是躲避十字架,另一面若我与她同住反而要使她受痛苦,我就该离开她。她的脾气仍然如旧。有一次,我到乡间去休息一下,她就怨我离开了她。我回来了,她又不喜欢看见我,也不愿和我说话。当我先开口和她说话时,她把头转一个向,一言也不答。我在乡间时,常送马车来接她到乡间去玩玩,她就将空车送回,并不答一言。如果我不送车去接她,她又大声发怨言。我使她喜悦的一切方法,结果都使她讨厌。

【失而复得】有一件事最使我伤心的,就是有七年之久,从前那吸引我往里面去的能力,现在推我到外面去了。我的神好像远离我,不喜悦我,所留给我的,只有忧愁和“失去同在”。

当我忍受各样困苦、试炼的时候,我并不去游山玩水,来解我的忧愁。别人去,我却一直住在家里。所以我惟一娱乐的场所,就是我自己的房间。有一次,皇后从我眼前走过去,我也不去看她。本来极盼望能瞻仰她的御容,实在我只要眼一张开就能见到她;但我并没有看她。我从前极爱听人歌唱,一次,和一位世界最著名的音乐家同住了四天,但我从未要她唱过一次的曲。这事使她非常惊奇,因她知道我本来晓得她能唱超绝的音乐。

我有一个仆人,他盼望作一种特别的修道士,为此我就写信给莫舍神父。他回信叫我该写信给康伯神父,因他是在汤农地方作那种修道士的总管。所以我就写信给康伯神父,也趁此机会将我的困苦和不进步,与神分离等等情形告诉他,请他替我祷告。他回我一封信,真有从天上来的亮光,他说这是出于神的恩典。他信上的话使我再一次的遇见了神,使我喜不自胜。在此之前,我已经得着脱离魂生命的拯救,不过仍像拉撒路虽从坟墓里出来,有了新生命,可是细麻布尚未解开。当我收到康伯神父的信时,我才完全得着了释放。复活的生命充满了我,使我觉得被高举在一切天然之上。从前我所得着的平安,不过是神的恩赐;现在所得着的平安,却是平安的神自己。

【以神为乐】现在,我盼望我能享受这个快乐一些时,岂知这个大快乐,一直不改变的使我享受。如果有人要拿我从前所经历过的一切苦楚,和现在所得的快乐比一比的话,我告诉你,从前多年的苦楚,还不值得现在一天的快乐呢!哦,我真是无处不乐,看见我的神和我有无限量的联合。当我失去一切出于人的和出于神的帮助时,表面上看来,好像离神更远,因为连神的东西都失去了;岂知就因此使我不得不最快乐的进入纯洁的神自己里面去。虽然失去一切的恩赐和一切的帮助,但是得着了赐恩者。虽然在我的里面失去了知觉上神的同在;但是,哦,我的神,在你里面得着了你。在你里面永不能失去,因为你是永不改变的神。

哦,我的主阿!还有甚么快乐是我所没有享受过的呢!无论是孤单的时候,或和众人同在的时候,我是何等的安谧呢!哦,我的神,你对我好像对付你仆人约伯一样。我所失去的,你加倍的赐给我,并且拯救我脱离一切的十字架!你又赐给我能力,叫人人都满足。从前使我最难受的婆婆,现在能对人说,我是她所最满意的一人了。她懊悔以前的一切,对我满了赞赏了。我的名再一次的被称赞,里外有绝对的平安。我的心好像新耶路撒冷,预备好了等候新郎。在此不再有忧愁和叹息了,对于任何事物毫无倾向,而与神的美旨紧紧的联合。自己的意志好像完全失去了。

我这一种的情形愈过愈强,直到现在,我不能爱此恶彼,凡遇到我的,甚么都能使我满意。既无回忆,也无注意,除非有人问说:“妳喜欢这还是那?”我在这时就希奇,因我看见在我里面无所喜好,也无所拣选,我的心已经完全进入神的里面,祂如何,我也如何,好像一滴水进入大海,就与海水同化一般。哦,合一的联合,是神借着耶稣基督所要求人的,是神所该得的。在神里面失去他自己的人,与神的联合,是何等的强呢!

【神的带领】这时,神在梦中指示我,要我去格尼凡。起初,当我心里想到格尼凡时,很觉得害怕;难道神要我离开本地教会,去这一个背道的地方吗?(编者按:当时住在格尼凡的人,多半是信更正教加尔文主义的,而盖恩夫人是天主教徒。)我就把这事放在心的深处,一直记念格尼凡;但不说甚么,不过等候神来指示我祂有能力的旨意。祂若真的要我去,祂就必定给我能力,并且叫我心里也很满足。

有一天,有一位朋友来到我家里;他本住在离我一百多哩地之处。他盼望到泰国去传道,也已经有愿在身;但在他里面有一种的感觉要他来看我。所以他来了,就将他的心事告诉他。我也觉得该将我要去格尼凡的事告诉他。所以就将我的梦告诉他,并且说:“你必须去泰国;同时神差你来我处,是要叫你在我的事情上帮助我。”他为此在神面前对付了三天,又来对我说,我必须去格尼凡;但最好先去看格尼凡的监督。如果他赞成,这就是神要妳去的凭据;不然,就将这事放在一边。我也赞成他的意见。但是格尼凡监督的年纪已大,路又远,如何能见到他呢?正当这时,来了二个行路的客人,对我们说格尼凡监督现在正在巴黎,这真是神特别的安排。于是我们就到巴黎见他,和他谈了一会。我告诉他,我要到格凡尼乡间去,打算用我的财物,建造一所房子,专为着完全奉献给主的人用。监督很赞成我所要作的,建议我先经过甲斯。

我从巴黎回来的时候,我将自己完全交在神的手里。我定意不照自己的意思来作成这事,也不阻止这事,只随着神所引导的来作。我从信主的人中间,收到不少的信。有的离我很远,他们彼此相隔也很远;但是都同样说我该出去为主工作,并有人题到去格尼凡的事。有的告诉我该预备去接受十字架与逼迫;有的就说,我该去作瞎子的眼睛,瘸子的脚,残废人的手。

这时,马丁神父写信给我说,经过了多次祷告之后,他知道神需要我到格尼凡去,并将一切都献上给神。我回答说,这大概是神要我将我的财产献上,作为建设那里房子之用。他说,神不是要我属世的东西,乃是要我的自己。同时,康伯神父又来了一封信说,他确实知道神要我去格尼凡。他们两位神父相隔有千多哩之遥,而所说的相同。岂偶然哉!

【难分难舍】当我心里十分有把握这是神的旨意的时候,我的心里就作痛,因我将要离弃我的孩子们了。我的心里也就疑惑起来了。哦,我的神,如果我倚赖自己或别人,就像倚靠芦苇一样,怕不能行你的旨意了。但是我只投靠你,我定规去,不管人如何非难我,因为他们根本不懂神的仆人如何受对付,不懂如何听从神的命令。我也十分相信,子女一切的教育,神必定会负责看顾。

当神要我舍去一切来事奉祂时,家庭的捆绑反而更有力量,好像分不开似的。因为这时我的婆婆对待我实在太好了,恐怕亲生的母亲都不能过之。我只要稍微有一点病,她就难过。她说,她极尊重我的品德。从前她是那样的虐待我,现在她在凡事上极尽她的优待。

我害病很厉害,婆婆在我床边一直陪着我。她许多的眼泪证明她的心实在爱我。我很受她的感动,爱她犹如亲生的母亲一般。她的年纪已经衰老,我怎能离开她呢?那个使女本来一直是和我作对的,但现在特别和我要好,到处称赞我,服事我分外的殷勤。她也求我饶恕她在已往使我受苦的过错。后来她与我分别之后,就因忧致死。

最使我心里作难的,就是放不下儿女们;特别是小儿子,我爱他是有特别的理由的。因为他一直倾向善的一方面,他的一切都合我所盼望他的。所以我想若将他交托别人来教养,就是一个最大的危险。我愿意将女儿带在身边,虽然她常常害病,但是她已快快的复原了。

虽然如此,主和我联合的关系,永远胜过血肉的关系。我和主的结合,使我弃绝一切来跟随主。主若喜欢,就任何的地方都能去。虽然人在未去之先常有疑惧,但既去之后,就永远不疑惑祂的旨意了。我的主已完全得着了我,并把我置于祂这囚牢中,里面有宽大、自由和说不出的喜乐。因我爱这锁炼,任何事物,对于我都没有二样。我没有自己的意志,只为神的爱和神的旨意,因神充满了我。

【预示前程】在我动身之前,作了一些古怪的梦,预示我将来有十字架、逼迫与苦难。我相信这些梦是神所用的,藉此将祂的意思启示给忠心的人,作他们将来要遇见的事的豫兆。

有一次,我在梦中看见一只兽在我的旁边,好像是死的。我想这兽就是人对我的忌恨,好像死去了一些时候。当我将牠拿起时,牠却挣扎着要咬我。我立刻将牠摔在一边,但是我的指头上,已满了尖利如针的刺了。我就来到一位熟识的人那里,请她将刺拔出来,但是她反而将刺更推到肉里去;她就走了。后来来了一位满有爱心与美誉的神父。他用钳子钳住了这兽,那时,在我手上的刺也就自然的掉出来了。后来我就走进一个地方,这是我从前所走不进的地方。在我所到的一所荒废的礼拜堂的路上,污泥几乎满腰。但是我走过了这路,一点都不被沾染。在后来的记载中,能够很容易的看出,这梦所指的是甚么。

又有一位朋友告诉我,他看见一个关于我的异象。他说,他看见了我的心的四围都是荆棘;主在中间非常喜欢,荆棘似乎要将我的心刺碎;可是事实反叫这心更美丽,主也更欢喜。

【动身以前】在修道院里有一个尼姑,同屋的人都以为她疯了,她们将她关锁起来。凡去看她的人,都以为她是疯子。但我晓得她是一位敬虔的人。我就去看她,我觉得她是在那里寻求清洁──灵性的清洁。我对住持尼姑说,不该将她关锁,同时也不该让人去看她,只让我来看顾她。后来我找到她最痛心的一件事,就是别人以为她是疯子。我就劝她该忍受这个,因为主耶稣也被人看为疯子呢!这一来,就叫她顶安静。因为神要洁净她,所以使她与一切所爱的东西都分开了。最后,就是她经历过各种苦难之后,住持尼姑就写了一封信给我,说我看得不错,因为现在她已经不像疯子,并且实在洁净了。这就是我有辨别诸灵的恩赐的起头。

一六八零年的冬季,是这些年间最长又最冷的一季,农产歉收,这正是我施舍的机会到了。婆婆也愿意与我一同作施舍的事。我们在家里分送面包出去,每礼拜有九十六打,还有私下送给那些穷苦人的,比这个数目多得多。主真是祝福了我们,虽然这样的施舍,我的家并不因此短少,因神更多赏赐给我们。在丈夫未死之先,婆婆怕我施舍过度,以致家业被拆毁,就唆使丈夫叫我把施舍多少都记在帐上。这虽使我觉得为难,但我服从了丈夫。其后施舍仍然照常,一点都不减少,但却发现所费的不多。就叫我十分惊异,真是神在这件事上显出神迹。

有一天,我正住在乡间,我的用人来对我说:“在路上有一位兵士快要死了。”我就要他将那位兵士带到家里来,在我家住了十四天之久。他害痢疾病,看见的人是会作呕的。家里的人虽然乐意帮助他,可是谁都不敢接近他,所以只得我自己去看护。当我去洁净他所用的器皿的时候,那一种臭味几乎使我昏过去。因为一生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恶臭。我常常用一刻钟之久的时间去当心他。有时候好像心都要提上来似的,气味实在难闻;可是我从来没有停止去看护他过。虽然有时候我也曾接受别的患疮的病人在我家里住,但从未见过这样可怕的。这人不久就去世了。

【寻求神旨】我对于和新天主教人(New Catholics)同工,虽然没有甚么顶大的兴味,却也不认为有甚么不可;我愿意和他们来往。我正渴望能将得救的人加进去。神也在我未离开此地之先,救了几家人,其中有一家共有十一个人。康伯神父也写信劝我利用这机会救人,但是没有对我说要否和新天主教人来往。愿神管理一切的事情。

有一天,正在那里思念我所要作的事的时候,忽然看见我的信心摇动了,心里很怕,以为我错了。同时又有一位在主里的人说,我的计划是出于急躁的;这就使我更惧怕。我正有些灰心,我就打开圣经一看,看见底下的话:“你这虫雅各,和你们以色列人,不要怕,耶和华说,我必帮助你;你的救赎主,就是以色列的圣者”。又看到:“雅各阿,创造你的耶和华,以色列阿,造成你的那位,现在如此说,你不要害怕,因为我救赎了你;我曾题你的名召你,你是属我的。你从水中经过,我必与你同在;你逿过江河,水必不漫过你;你从火中行过,必不被烧,火焰也不着在你身上”。这些话使得我有足够的胆量能去了。

由于还不知道要不要和新天主教人住在一起,所以我必须要去与盖纳姊妹相商,因她是巴黎新天主教人中顶有高位之人。但我又不能去,因为若去见她,就要妨碍我的行程。故此,她虽然不愿,只得定意来见我。

过了四天,她并不将她的意思告诉我。末了,她对我说,她不愿与我同去。我听了之后,心里很希奇,因为我心里本想神能用她的品德来补我的缺点。并且她所说的理由,全是出于人的意思,一点没有神的恩典。这就叫我有些疑惧。我将自己退回到神里面,有了新的勇气,就对她说:“我本来不是因你而去的,所以现在虽然你不去,我仍得去。”这话就使她希奇,因为她想她不去,我也一定不会去的。

【旅途遭遇】我带着一个女儿,二个婢女动身,趁船出去。在船里的时候,我的女儿一直在那里用灯心草纸作十字架。她作了三百多个十字架,堆在我的头上和四周,我也让她这么作,因为这必非无意识的。在我的里面,也确实的觉得,我此去必定要遇见顶多的十字架。盖纳姊妹看见别人不能禁止她,不将十字架堆在我身上,就说:“这孩子所作的,恐怕是有意思呢!”后来转过来对她说:“我的小宝贝,请将十字架给一些我好么?”她回答说:“不,这都是为着妈妈的。”但是因着她求讨的缘故,就给她一个,后来再继续的堆在我身上。此后她要了一些花,将花编成一个花圈,放在我的头上,说:“十字架之后,就要得着冠冕。”这一切,我都暗暗的羡慕着。我将自己奉献给神,放在神纯洁的爱里,好像一个牺牲,愿意为神舍命。

在离巴黎约四十八里的地方,我遇见一位神父,这就是神藉他引导我爱祂的那一位。他很赞成我为着神的缘故,放下一切;但是与新天主教人来往,是不合宜的。所以他说,他和我所受的引导,是两不相合的。他又警告我说,要当心,不要将实行里面道路的事给人知道;不然,就必受压迫。但是神既然看受苦为最好,就我们要想隐藏,也是无用的。所以我们一直定意倚靠神。

我到了巴黎;进入新天主教人中间。在那里,神用神迹将我隐藏起来。他们请证人写好关约;当证人读关约的时候,我心里觉得厌恶,叫我不能签字。这就叫证人希奇;更使他希奇的,就是盖纳姊妹也来了,对他说,毋需立关约。我借着神的帮助,样样事情都办得很好;写的信都是出于神灵的感动,这是我以前所没有的经历。

在巴黎,我将所有的钱都给了新天主教人,连一分钱都不留下,乐意贫穷,像主耶稣一样。我从家里带来一共九千块钱;六千元是借给他们的,后来还给我的小孩们用;三千元是送给在那里的姊妹用的。我为自己一点都不留下,也不觉得甚么。我反而因贫穷,叫我在主里更富足。我没有箱子,也没有钱囊,不过只有一点点布衣而已。但那逼迫我的人却说,我带来的东西很好,并且随意浪费,分给康伯神父的朋友们,岂知这些全是捏造的话。我一分钱都没有了。但到安那斯的时候,有一个穷苦人向我求讨,我只得从我的袖子上将钮扣摘下来给他。还有一次,我就将手上的结婚戒指(就是与主结婚的戒指)给了穷人。

在米兰时,我与盖纳姊妹分手了。我带着小女和几位不相识的姊妹同行,行程很长,夜晚不能安睡,身体非常的累。小女只有五岁。每晚不过只能睡三小时,却没害病。若在平时,只要有这一半的疲乏,我就要害病了。而这一次特别蒙主保守。在车上,我和主有亲密的交通,且是别人所看不出的。在极危险时,我显出喜乐来,以致大家都得着安慰,我唱着喜乐的歌,因我已脱离了这个世界。神保护了我们好像日间的云柱,夜间的火柱一般。在赖红与谦裴之间,我们经过了一极危险的地方,因为我们的车子破了,人都被抛出来,只要早一点遇险,就我们都不能活命了。

在一六八一年抹大拉马利亚生日的前一天,我们到了安那斯,第二天,格尼凡的主教在弗朗西斯的墓旁给我们行圣礼。

在那里,我和我的主更新了我们的婚约;因为年年此日,我必如此行。

就在那天,离开了安那斯。第二天到了格尼凡,在一所法国人住宅里祈祷。和神交通时,心里很喜乐,神与我的联合,有特别的能力。当晚,我们到甲斯,进入我们所住的屋子;屋内正是“家徒四壁”,一样应用的东西都没有。但是格尼凡的主教,还以为设备得很完美的。后来我们住在姊妹们的家里,她们很好,将自己的床供给我们用。――盖恩夫人

--C4-馨香的没药──盖恩夫人自传(节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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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迪传略集锦

【她尽了作母亲的责任】慕迪(D.L. Moody)于一八三七年二月五日生在美国麻州的诺斯斐特,在弟兄中间排行第六。他父亲去世之时,已有七个孩子。那时慕迪才四岁,他最大的哥哥只有十三岁。他的父亲是水泥匠,在工作中突然感觉肋旁疼痛,勉强回家,走近床边,跪下死去。他父亲死了一个月,他母亲又生了一对双生遗腹子。他父亲不但未遗半点钱财,甚至欠债累累;一次,债主们把他们家里的东西搬空了,连生火的木柴都拿走了。大雪天的早晨,因为没有木柴生火,母亲只得叫孩子们躲在被窝里,一直等到上学时间到了,方才起床上学。

这位母亲,守寡的妇人,借着祷告和操作,培植她那九棵幼嫩的青橄榄树。某晚,当孩子们熟睡后,她祷告低泣,提起那本丈夫送给她的圣经,啼哭许久,以后擦干眼泪,翻开圣经,摆在面前的,乃是:“你撇下孤儿,我必保全他们的命;你的寡妇可以倚靠我。”她就哭泣着说:“哦,神,我知道是你把这些孩子给我的,若我尽我作母亲的责任,你必作他们的父亲。”她把这些祷告的话,写在那节圣经的旁边。她从圣经上的话,得到了安慰,也得着了力量,尽了她作母亲的责任。她死后,在她的墓碑上刻着的话:“她所作的,是尽她所能的。”

【有他这样的母亲就用不着监牢了】一个穷寡妇,要来抚养九个幼孩,在人看来,实非易事。所以邻居都来劝慕迪的母亲,把孩子送掉几个。她总是说:“不行。只要我有这一双手,我断不肯这样作。”邻人就说:“妳知道,一个女人是领不大九个男孩的。他们将来不是进监牢,就是被处绞刑吊死。”她一面祷告仰望主,一面日夜操劳。她的孩子们都被养大了,不但没有一个被吊死,甚至没有一个进过监牢。后来她去世了,在她出殡之时,慕迪说:“如果人人都有像他这样的母亲,这世界上,就用不着监牢了。”家里虽然很穷,但是母亲当着孩子们的面,总是高兴与愉快。这个家对孩子们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地方,只要母亲活着,只要她住在这家里,慕迪和其它的孩子们都在爱的抚育中。

【一颗慈母的心】慕迪的母亲是一位慈爱的母亲,后来慕迪传福音时,曾作见证说:“我四岁时,父亲因为生意失败,忧郁而死。撇下一大群的孩子给我的母亲。债主纷纷而来,将我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走。此后患难接踵而至,遗腹双生子生下之后,母亲也病倒了。最大男孩十三岁,是我母亲患难中的倚靠。但是这个男孩因为读了一些败坏人的小说,变成一个浪子,自信必须出门,才能发财,竟然离家出走了。母亲在家,天天渴望得到大孩子的消息,常常打发孩子们去看,有否他的信;但是他们总是带回忧愁的消息:“没有信。”晚间孩子们常常靠近母亲,谈论父亲的事,但当孩子们偶然题到大哥名字的时候,她一定叫他们停住,不许再说,因为再说,会叫她的心受不了。有时,晚上吹大风,在小山上的房子被吹得震动。这时母亲就高声为那浪荡远游的儿子祷告。每逢感恩节,她必定为他留一座位。她想,他是会回家团圆的;但一直失望。”

一天,他母亲坐在门前,一个陌生人走了来,停在她的面前,母亲竟认不出是她的儿子。他的两臂交迭,长发垂胸,泪流满腮。当他母亲看见那些眼泪时,叫了起来:“阿!这是我失迷的孩子!”她就叫他进来。但是他仍站住不动,对他母亲说:“不!母亲,我不进来,除非我听见妳说已经饶恕了我。”母亲立刻冲到门口,双臂将他抱住,喊出饶恕的话来。这里有一颗慈母的心,天上也有一颗慈父的心,正等待着所有的浪子回家。

【念圣经给孩子们听,要他们上主日学】慕迪的母亲是个敬虔的妇人,她家里所有的书,就是一本圣经,和一本灵修读本。每天早晨他母亲从这两本书挑出几段念给孩子们听。星期日孩子们都要去教堂,并且要上主日学,这是不容推却的。孩子们赤着脚,手里拿着鞋袜,跑了一里多路,到了教堂附近,才穿上去。有一段时期,慕迪在那教堂的牧师家里帮他打杂。

【叫他回去遵守诺言】母亲教导孩子们,说了话,一定要守信用。她决不容让任何不守诺言的推诿。她问的是:“你有没有说过要作?”而不是:“你能不能作?”有一次,慕迪去找他的哥哥商量,想要解除和一个邻舍订立工作的雇约。当时在冬天,他一面上学,一面作工,伙食由邻舍供给。这个问题他们无法解决,就去请示母亲。慕迪的理由是,他已经连续吃了十九餐饭,统统是牛奶和玉米粥,间或加上一块硬得吃不动的隔宿面包。但他母亲觉得,这些虽然不好吃,但他已有充分的食物,所以仍然叫他回去,遵守诺言。

【篱笆倒在身上】慕迪六岁时,有一次,一片篱笆倒在他的身上。他爬不出来,呼人来救,也无人听见;因为那个地方离开人家很远。他突然想起,也许神会救他。所以他在无可奈何中呼求神;他也相信神允许了他的祈求,就用力一推篱笆,竟安然出来了。

【用爱对待使他改好】慕迪作小孩子时,一面上学,一面打工。他第一次赚钱,是为邻舍到附近山上放牛,一天得一个铜板。他在附近一所小学读书,有位老师很严厉,他预备了一根藤条,遇见学生一不听话,不守规矩,即行体罚。小慕迪也受过好几次藤条,直到长大后还能记得。

后来又来了一位新的女老师,教学之时,先作祷告,求神赐恩,使能用爱管理学生。学生们很感希奇。几个礼拜过去,学生们都未见过藤条。可是最后一个破坏校规的,就是小慕迪。老师通知他,下课之后,她要见他。小慕迪以为藤条就要拿出来了,紧张得如同就要打仗一样。但是下课之后,老师坐在他的旁边,告诉他说,她是如何爱他,怎样祷告,求能用爱来管理学生。最后,就对小慕迪说:“我求你一件事,就是你若爱我,就应当作个好孩子。”小慕迪深受感动,从此之后,再没有使她难过。她用恩爱对待小慕迪,使他改好。

【新到的孩子都给一角钱】大约慕迪八岁的那年,他的哥哥介绍他去离家十二哩的格林非尔特城作工。他哭着离开家,一路哭到城里。在街上,忽然来了一位老人。他的哥哥就对他说:“这位老先生,凡是碰见头一次到这地方来的小孩,他都给一角钱。”慕迪的眼睛立即盯住他,看他慈容满面,又发亮又快活。老人来到慕迪面前,用手摸摸他的头,问他哥哥说:“这是新到这里来的孩子罢!是不是阿?”他的哥哥答说:“是的,先生,他是今天才来的。”老人就告诉慕迪,神有个独生子,神差遣祂到世上来,为人死在十字架上。祂爱世上所有的人,也爱他。讲了几句之后,老人就从口袋里取出一枚全新的老式铜板,金光闪烁,放在慕迪手中。慕迪紧紧地把它抓在手里,好像抓着宝贝一样。这件事给慕迪留下深刻的印象。直到后来,五十年过去了,慕迪还能听到他那和善的话在他耳里发出妙音。慕迪说:“这是我认识主的起点。”

【把手指夹在圣经里不敢移动】慕迪十七岁时,因为厌倦在树林里砍伐木材的工作,就离别家乡往波士顿寻找工作。那时他是个瘦长的乡下男孩,说话有些口吃。他在舅父的鞋店工作,必须住在指定的地方,晚上不准逛街,避免娱乐场所,按时赴礼拜堂。据说,他在礼拜堂里,拣选楼上最隐蔽的座位,因着一周工作的疲劳,时常呼呼酣睡。他也参加主日学。教师金苞给他一本圣经,告诉他功课在约翰福音里。他遍找旧约,也找不到约翰福音。全班彼此以肘轻触,藐视嗤笑他。教师看出他的窘困,代他找出约翰福音。他以后承认说:“我把手指夹在那里,始终不敢移动,惟恐以后再找不到。”

后来教师金苞先生也说:“当他来主日学上我的课的时候,我很少看见过有人像他那样心灵昏暗的,也没有人比他更难成为明白福音真理,坚定信仰的。当然更谈不上他能对众人有甚么大益处了。”他所以这样说,是要强调后来神所赐给慕迪无穷的恩典,而见证出“然而我今日成了何等人,是蒙神的恩才成的”

【天上亮光照入他心】教师金苞感觉很有负担,于一八五六年四月二十一日的早晨,前往鞋店,看望慕迪。慕迪在后房包鞋。教师按手在他肩上,告诉他以基督的爱和祂的救赎。末了追问他说:“你是个基督徒么?”这个问题深深打入少年人的心,使他记起他母亲和母亲的祷告。他也想起儿童时期所听的道,也忘不了他的舅父等人所给他的训诲。这时天上的亮光照入了他的心。他们两人跪在皮革屑堆里,少年的慕迪将心归给基督,承认自己是个罪人,接受基督作了他个人的救主。后来慕迪见证说:“在我得救的早晨,我走到室外,立刻爱上了每一件东西;我爱光照大地的太阳;我爱飞鸟唧唧歌唱,十分悦耳;我觉得万物都焕然一新。”

【参加主日学工作】慕迪十九岁时,在波士顿一间鞋店遇见了主耶稣基督。过了几个月,他就离开波士顿,前往芝加哥。抵达芝城的第一晚,他就参加祷告聚会。他每主日都赴礼拜堂,并且在教堂里,租了四个座位,然后邀请青年人来坐在他租定的座位上。他又参加青年服务队,每主日早晨前往访问旅馆并寄宿舍,散发福音单张邀人去作礼拜。

每主日下午,他也常去一间很小的教会主日学。他表示自愿教导一班。主日学主任告诉他,已有十二个教员,但是学生只有十六人。如果他自己能够找到一班学生,当然无任欢迎。下一个主日,他就去街上找来十八个衣衫褴褛、满身肮脏的粗野的少年人,交给别的教员,自己再去找学生。他用拉夫的方式把少年人和儿童都拉来接受神的话语。

【事业和属灵生活都蒙祝福】慕迪来到芝加哥后,一面热心为主作工,一面在一家皮鞋店找到了职业。这时,他的事业,他的属灵生活,都蒙主祝福。从他写给哥哥和母亲的信可以知其一斑。一八五七年三月十七日,他写信给哥哥说:“我在这里,一星期赚的钱,比在波士顿一个月所赚的还要多。不但如此,我在这里比从前更多得着属灵的好处。乔治!我希望你紧紧倚靠圣经所应许的话。我发现,我的生活愈规矩,我的享受就愈多。我愈是关切神和祂的爱,我愈不担心这世界的困难。乔治!不要让任何事情拦阻你完全享受神的爱。”

一年之后,一八五八年五月二十一日,他写信给母亲说:“我有了一个好位置,到此为止,我是很成功的。母亲,我盼望妳不要忘记为妳在西部,四围都是诱惑所包围的儿子祷告。自我归主以后,我工作的地方,无论那里,也没有像这里有这么多的坏人。我盼望妳要为我恳求神,使我在他们面前,能过言行一致的基督徒生活,使我不被他们引到邪路上去。我盼望我在他们之前,所作的榜样,可以为基督赢得他们的灵魂。亲爱的母亲,请妳为我祈祷。”

【自己开办主日学】一九五八年秋天,慕迪到处打听之后,找到了一间很大很旧的房子,原来开过酒吧间。他认为这是很理想用来开办他自己的主日学校,就把它租下来,在那里,每个主日都坐满了几百个孩子。过了一些时候,因着人数不断增加,那个地方就嫌太小了。慕迪就对朋友们说:“让我来为这件事祷告,神会给我们更大的地方。”

慕迪去见芝加哥市长,告以他们主日学的情形,和需要更大的地方。市长为了挽救在这地道德低落的孩子们,很乐意地拨了“北市场”的大会堂给他们作主日学用。这地方晚上用来跳舞喝酒;但是慕迪可以在主日用它。他的朋友们主日早起一点,事先把酒瓶、肮脏物等扫除干净,把地板抹一抹,把家具整理一下,便可用来作主日学校。他找到了几个不喜欢从前的主日学而已退学了的孩子们,请他们帮助。其中有一孩子后来作了芝加哥的邮政局长,最后作到了美国陆军总司令。

【来教这些小羊】有一个主日,一位青年人约翰法威尔先生被请来参观。合班之时,慕迪请他演说。讲完之后,慕迪对他说:“我需要你每个礼拜来这里教这些小羊。”法威尔说:“小羊!你这小羊是甚么意思?这些小‘调皮’们不是羊,而是些狼。”话虽这样说,但到底他还是担任了教员。过了几个礼拜,他就成了该所迅速发展的主日学主任。学生人数逐渐增加到一千五百人。新的教员也请来了。他有一个自动处理不合格教员的办法。每个学生得到主任的同意,就可更换班次。这样自然就使不能引起学生兴趣的教员无课可教了。他有一个原则,就是学生愈坏,愈没有理由拒绝他;所以开除学籍是从未考虑过的。

慕迪到芝加哥的第六年,他的主日学校已有两处,八十多班,一百多教员。这事传遍了整个美国的中西部,一般人在说:“你知道么?在芝加哥最大的主日学校,是一个年仅二十二岁名叫慕迪的在主办着。”

【整个主日下午都很忙】主日对于慕迪是个很重要的日子。主日学校是在下午二点钟开始。上午大聚会之后,二点钟之前,他忙着去找那些小调皮。主日学之后,有许多探望工作要作,例如探望生病的孩子和新迁来邻居的孩子们。这使慕迪整个主日下午都很忙,甚至忙到深夜。因着开头他就作一忠心的人,所以后来主就把大事托付他,拯救了千千万万灵魂。

【林肯总统莅校演讲】正在慕迪所办的主日学校越来越盛之时,林肯总统要往华盛顿就职,计划顺道在芝加哥停留一下。慕迪闻讯立即去请林肯总统前来访问他的主日学校。林肯总统答应去看他的主日学校,但不准备作任何公开演讲。慕迪说:“好,好,只要你来看一看我们。”

全校师生听了林肯总统要来的消息,个个兴高采烈。那个礼拜天下午,当林肯总统步入礼堂之时,他们掌声雷动,欢呼迎接约有几分钟之久。后来,林肯总统看见那些学生脸上期待的热情,深受感动,就开口说话了。他用几分钟的时间,把他早年的经验告诉他们,勉励他们要留意接受老师们的指教,把所学习的运用到实际的生活上。若能这样,也许他们中间会产生一位总统。

这一天是慕迪所办主日学校很可纪念的一天,慕迪也为此感谢神。

【慕迪的卫队】慕迪自己开办主日学时,曾答应十三个街头儿童:如果他们每星期都来上课,没有间断,直到圣诞节,他就要在那个时候送给每人一套新衣。结果除了一个,其余的十二个统统作到了。慕迪在他们还未穿上新衣之前,拍了照片,又在他们穿了新衣之后,再拍一张。他在这两张照片上各题上字,一题“这是值得的么?”一题“这真是值得的!”这些穿上一式衣服的儿童群,后被称为“慕迪的卫队”。长大后都在教会中服事,成为慕迪工作的继承者。

【看护他使他怒气全消】有一个主日学学生的哥哥在南方,听到慕迪对他的家庭有很大的影响,十分生气,写信回家说,等他回家,要把慕迪打个半死。这人回家之后,染了伤寒症。慕迪知道了,就去看护他。这人深受感动,怒气全消。后来他也归主,始终作了慕迪工作的挚友。

【把威士忌酒倒在街上】一次,慕迪旅行招收主日学生,来到一家人家,这里不但有孩子们,还有一缸威士忌酒。这是父亲留着,预备在星期日那天大饮特饮。慕迪拿了这缸威士忌酒,往街上倒掉。下一个星期,慕迪又来招收学生。那个男人正在等他。慕迪承认威士忌酒是他倒掉之后,那个男人立即脱下衣服,预备打他。慕迪就说:“我把这缸酒倒掉,乃是为着你和你全家的益处。如果因此我要挨打,那么在你打我之前,让我为你们大家祷告。”于是他就双膝跪下,很诚恳地为着这家父母和孩子们祷告。当他祷告完站起来的时候,这位父亲的怒气消落了,并且答应慕迪把他的孩子们带去上慕迪的主日学校。

【把她从床底下拉出来】慕迪对人的灵魂非常有负担。有一次他教主日学时,约了一个小女生来参加;那个小女生答应了却没有来。几天后,慕迪在街上遇见她;那小女生赶快跑到一家酒店里,关起门来不应声,躲在床底下。但慕迪不死心,仍然追进那家酒店,把她从床底下拉出来。后来那小女生只好去参加主日学。

慕迪死后,他的同工陶雷(R.A. Torrey)有一日搭车时,在车上遇见一位女子问他:“你认识我么?”他答:“不认识。”她说:“我就是那个被慕迪由床下拉出来参加主日学的小女生的女儿。”

【在慕迪那里他们是爱我的】慕迪爱他的学生;他的学生也爱他;其中有许多人是像从火中抽出来的一根柴。因着有神的爱浇灌他们的心,他们和慕迪在爱里结合为一。其中有一学生,搬家到市区另一端。虽然这位年轻人来回要跑一段很长很累的路,还是照常上学。有人问他,为何要跑这远的路,他家附近岂不也有很多一样的学校么?这个孩子答道:“那些学校,对于别人也许是好的;但是对我却不见得是好。”“为甚么不?”“因为慕迪那里他们是爱我的。”

【为主日学忙碌,为青年会劳苦】由于一八五七、五八年属灵复兴,芝加哥产生了基督教青年会。在这期间,他要经营皮鞋生意,也要为主日学的工作忙碌,也要为青年会的服事劳苦。他实在是照着所说的去行:“殷勤不可懒惰,要灵里发烧,常常服事主。”

慕迪为芝加哥基督教青年会筹建会所,当了二年青年会会长。那时他也作了芝加哥市济贫会的干事,免费供应食物给许多穷人。他每天除了访问病人,还为三个聚会有安排。他每天天明即起,一直忙到晚上十一、二点钟才能上床。下午一时至三时,是他办事的时间,许许多多的人纷纷来等他。他忙得没有时间读书。所以,那时他只能想到甚么就讲甚么。他的忙碌可想而知。

【尝到另一世界滋味无心再赚钱】慕迪立志要作一个成功的商人,定意要赚十万美金。虽然如此,他却并未牺牲他的服事主的热忱。他已是个皮鞋推销员,年纪虽仅二十三岁,每年已可赚到五千美金。这在当时,确实难得。他连连升级,似乎保证他的美梦必能应验。可是另有一个热忱抓住了他。他已尝到领人归主的喜乐,知道这个比那赚钱更为甜美。他多方寻找事奉主的机会,同时也不忽略他的皮鞋推销,因此,只得延长他的工作时间。后来他渐渐看出,若不放弃生意,事奉难免受到限制。可是放弃生意并非容易。他自己承认说:“我一生中最困难的事就是放弃职业。”

后来,他所开办的主日学的一个班的教员,生了肺病咯血,病势相当沉重。医生劝他易地休养。他到慕迪工作的店里来见慕迪,说到肺又出血,还是回到纽约家里去死好了。慕迪看他心里十分忧闷,问他何以如此。他说:“我班里的学生,我从未领过一人归主。我对这班女孩有害无益。”慕迪告诉他,该把这个感觉告诉他那一班的女孩子们。于是他们两人坐上马车出发,挨家探望那班女孩子们。他们到一女学生家中,那位教员就和那个女学生谈起她灵魂得救的事,讲了不久,她就流泪了。再到别的家里,那位教员告诉女孩子,他是为甚么来的。不用多久,她哭了起来,求主施恩拯救。第二天,他们又一起出去。十天终了,那位教员来到慕迪店里,脸上发光地说:“慕迪先生,我班里的每个学生,都接受基督了。”第二天晚上,他就要离开,慕迪立即通知那班学生,当晚有一祷告聚会。这位病重将要离世的教员坐在他的学生们中间,和她们谈话,念了约翰福音第十四章,再唱“福哉,以爱联系”之后,一同跪下祷告。这个班里的学生,一个一个开口为这将要离世的教员祷告。

在这个聚会里,神在慕迪心里燃起一把不熄的火。聚会完毕,慕迪走出来时,对神心里说道:“神阿!宁死也不要让我丢掉今晚所得的福分。”

第二天晚上,慕迪到车站去,给这位教员送行。火车快要开行之时,这班里的一个学生来了,接着全班学生不约而同全都来了。她们想要唱诗,但禁不住,全都哭了。最后,那位将要永别的教员站在末节车厢台上,手指朝天,告诉她们在天相会。受了这事感动,慕迪无法继续经营他的皮鞋生意。买卖对他已经失去吸引。他已尝到另一世界滋味,无法再去赚钱。神帮助了他,叫他有了正确的定规,决心放弃职业,完全出来作主的工。对于这个决定,他从不后悔。他说:带领人们脱离这个世界黑暗,进入福音的荣光和自由,这是何等的甜美阿!

【决定全时间为神作工】一八五六年,慕迪从波士顿来芝加哥后,认识了一位不满二十岁的少女,名叫爱玛‧沙尔罗特(Emma Charlotte)。不久,这位少女也就参加了他的主日学的工作,成为他的未婚妻。他和他的未婚妻完全同意,无论作甚么都当把神摆在第一位。他把放弃经商,全时间事奉主,为她争取学生的心意告诉她。她很乐意地表示赞同。他就立刻跑到一位朋友家里,喊着说:“我已决定,以全部时间为神作工了。”他的朋友就问:“那么你靠甚么生活呢?”慕迪答道:“如果神要我为祂作工,祂必供给我的一切需要。我决心一直为祂作工,直到我不得不停止的时候。”

【过清苦的生活】慕迪自从脱离经商,全时间为神作工之后,没有在任何方面领过经常的薪水。在头一年,一共收入不满三百元,但他从不动摇。他深信,只要主需要他来作祂的工,祂会供给他生活上的需要。结果他过的是清苦的生活,吃饼干和奶酪,睡青年会堂的板凳和沙发。他虽受了各种困苦,但他始终坚定不移,为要成就他从天上来的职事。

【“慕迪疯子”成为“慕迪先生”】人们知道了他脱离经商,全时间事奉主,就叫他“慕迪疯子”;但他对此毫不在意,他宁肯将自己的生命烧尽,而不愿任其朽腐。后来他在主的工作上有所成就,人就称他“慕迪弟兄”了。最后他的名声遍及欧美两大洲,他的称呼便成为“慕迪先生”了。

【你决不会为我放弃经商而懊悔】慕迪为主所作的工,越过越蒙主的祝福。主日晚间聚会所借用的小房间不敷应用,就在路角租了一间从前作为酒馆的铺子,每晚都在那里聚会祷告和讲道。人潮继续高涨,归主人数逐渐增加。他在一八六一年六月五日写信给母亲说:“...我有生以来,以现在为最忙。我无论到甚么地方都有满屋的听众,...屋内挤满了人,外面人行道上也站满了人。...母亲阿,如果你能到我这里来,你决不会为我放弃经商而后悔...”为着人数不断增加,他就开始建筑一所主日学与礼拜堂两用的会所,位于伊利诺街。大会堂里可坐一千五百人,此外还有几间课室。这堂于一八六四年奉献给主,经常不断地被使用。

【夫妻同负一轭】一八六二年八月二十八日,慕迪二十五岁时和他的未婚妻结婚。她为了基督的缘故,跟他过了婚后早期几年的贫苦生活,毫无怨言。她在结婚初期,还继续为她丈夫的主日学工作。在她的一生里,无论他到那里去,她都与他作伴,甚至一同到过内战的前线。他们夫妻二位,同负一轭。

【口吃变为大有口才】慕迪原是一个“说话有些口吃,心灵昏昧”的乡下孩子,没有学问,也没有口才,按理不能传道。但他得救之后,就有一个心羡慕传福音,羡慕带人得救。结果,他就蒙神装备,成为一个满有口才,大有能力传福音的人,是前一世纪,神所赐给教会一个很大的恩赐。他的故事,足够证明恩赐是人可以羡慕得到的。

【把自己当作作傻子已二十年了】当慕迪第一次站起来为主作见证的时候,双脚发抖,唇齿颤动,一句话都说不成,他所预备的讲章已飞至云霄之外,站在那里,呆若木鸡。过后撒但试探他说:“你何苦把自己弄成傻子呢?从今以后不干了罢!”但他并不灰心,总要在人面前见证基督,后竟成了举世闻名的传福音者,一生帮助了百余万人接受基督。一次,他作见证说:“我为基督,把自己当作傻子已有二十年了。”

【我所知道的文法都用在神的工作上】有一次,慕迪讲道完毕,一位博士对他说:“对不起,今天晚上讲道中至少有十一次说错了文法。”慕迪回答说:“可能是如此。我幼年的教育很差;但我把我所知道的文法,都用在神的工作上。阁下如何?”

【你讲我就好了】有人说,慕迪的一只手握住了欧洲,一只手握住了美洲,他把两大洲拉向神。有一次,他很想应用科学证道,就求主说:“我读书不多,不懂科学,怕会讲错,求主帮助。”主却回答说:“你不要讲科学,你讲我就好了。”

【将饼放在矮柜里】慕迪讲道时,喜欢引用故事比喻,藉以帮助听众易于了解他所讲的道。主耶稣在世讲道时,也曾用了许多比喻。

他传福音,是用最容易明白的话。他说:“我将饼放在矮柜里,好让每一个孩子都能拿到。”

【未进门一句话,进门后又有一句话】一天,一位慕迪圣经学院的学生来问慕迪说:“慕迪先生,我从新约圣经知道,所有得救的人都是在创世之前就被神拣选预定的;我现在有一个问题。”“甚么问题?”“如果我传福音,勉强人来相信,也许我作错了,勉强了一些神未曾拣选的,怎么办?”慕迪说:“孩子,只管尽力去作。当人未进门的时候,他们会在门上看见一句话:‘无论何人愿意,都可以来。’等他们进了门,门的这边又有一句话:‘你是蒙拣选、被预定的。’赞美主!”

【不要那种山上的经验】某人告诉慕迪说:“我在一个山上,足足过了五年。”慕迪没等他说完,就问他说:“你在这五年中,领了多少人信基督呢?”那人有些迟疑,答不出来,末了只得承认说:“我记不起领了甚么人信主。”于是慕迪正色地说:“我们不要那种山上的经验。”

【一手攀十架,一手拖出将淹死的人】慕迪说,有一次他见到一张图画,上面画着一个女人,双手攀住水面上的十字架;他见了心里很难受。后来又见到一张图画,画中的女人一手攀住十字架,另一手从水中拖出一个即淹死的人;这时慕迪才感到舒然。

你是否自己得救了,就算了;你有否关心到其它失丧的灵魂?

【要来之前先打电报】某次,慕迪旅行某城,同车有位女士。在慕迪抵达旅馆时,得到一间很舒适的客房。那位同车的女士来了,说:“先生,在这家旅馆里,我找不到一间客房,它们全都满了;你是怎样找到的?”慕迪答道:“简单得很,在要来之前先打个电报,请他们为我留个房间。”

慕迪以此比喻说:“进入天家亦是如此。你的名字必须先送上去,登记在册上,不然你就进不去。如果你的名字已经列入天上的册子,那么你就不至失望,当你升上天家时,神会为你预备一间华屋。在你进入天家的门坎时,引路的天使会把生命册指给你看,你的名字是否在那里,如果是的,就可进入;如果不是,就会很无情地被拒绝。”

“...要因你们的名记录在天上欢喜”;“若有人名字没记在生命册上,他就被扔在火湖里”

【看不见橱窗,不感兴趣】慕迪讲道,喜欢用故事比喻。一位不信神的新闻记者,常常批评讥笑说:“慕迪先生的故事虽讲得好,也能激动人,但他所讲的故事全是假的,捏造的。”一天,他去听慕迪讲道,为要找错。那天,慕迪讲“属灵的光”,用了一个故事说:“圣诞节前,一天晚上,有三个女子在街上走,沿路观看商店橱窗的陈列物品。其中两个最感兴趣,看了讲给第三个女子听。那女子好像不感兴趣。有一个人从旁边经过,看见三个女子同行同看,为甚么其中一个不感兴趣呢?他很诧异,近前查看,才知中间的女子,双目是瞎的,看不见,当然不感兴趣。”慕迪又说:“这就是基督徒与非基督徒的分别。我们对于属灵的事,感觉有味,喜欢属灵的事。属血气的人却不然,因为他们的心眼瞎了,不领会属灵的事,反倒以为愚拙,并且不能知道;因为这些事情,惟有属灵的人才能看透。”那位新闻记者听了,未等散会,就上前质问说:“你刚才所讲的故事,何处听来?”慕迪答说:“在报上读过这段故事,却不记得是甚么报。”那位新闻记者说:“那个故事是我写的,我自己见到那三个女子,记了下来,却想不到其中有这好的教训。如今我才知道,我的心眼实在瞎了,不领会属灵的事。”就在那次会中,那位原来不信神的新闻记者,为自己所写的故事受了感动,悔改归主。

【神藉诗歌救了我的灵魂】一次,有人带了一位朋友,参加慕迪所领的聚会。他到会时,会众正在高唱:“来阿,快来就我!凡劳苦担重担的都来。来阿!快来就我!”这人听了,大发牢骚地说,在他一生之中从未见过这么多的蠢人,站着高唱“来!来!来!”真是笑话极了。但是这个“来”字深深印在他的脑中,回去之时还在脑中盘桓,无法摔掉。他就跑进酒铺,想要藉酒忘掉,但是“来”字始终留在脑中不走。于是索性狂饮,然而“来!来!来!”仍在耳边。他就自己对自己说:“我这样自寻烦恼,真是笨极!”遂即回家睡觉。不料上了床,翻来覆去,始终不能入睡。彷佛他的枕头也在唱说:“来!来!来!”他气极了,自言自语地说:“我赴这样的聚会,真是笨到极处。”他从床上爬了起来,拿出一本赞美诗,找到了那一首,读了一遍,又对自己说:“没有意思极了!我这样的一个人岂容这首诗歌来烦扰么?”说罢便将那诗本付诸一炬。然而那个“来”字还在他耳膜之中,摆脱不了。他说,以后再也不赴这样的聚会了。

但是第二晚,不知怎的他又去了。说也奇怪,他们又在那里高唱:“来!来!来!”他又怒气上腾,说道:“又是这首讨厌的诗,我再来作甚么?真是蠢人一个!”可是不久之后,圣灵作工,他就转念,因这诗歌悔改了,来到主的面前。后来他在聚会中作了这样的见证,且从袋中取出一本新买的赞美诗,找出那首诗歌,说道:“这首诗歌在我,要比其它的诗歌更为动听,因为神藉这首诗歌救了我的灵魂。”

【偏偏不去听他讲道的人悔改了】慕迪在苏格兰传福音时,有一位老板去听,得救了。得救之后,他很热忱地带领他的所有员工去参加聚会,藉以个个都能蒙恩。但是其中有一职员偏偏不去;并且定意,若是要他信主,必须去正规的苏格兰长老会听正式的牧师讲道,由他引领归主。老板想尽一切办法要他参加聚会,他总是不去。

后来,慕迪离开了那城,去印弗拿传福音。恰巧老板在那里也有一些生意要作,就打发那位职员去,盼望这样或许他会去听福音,能以得救。

一晚,慕迪正在河边讲道,引用乃缦的故事,讲论神的意念非同人的意念(。那位职员刚好经过那里,看见一大群人站在那里听人演讲;他就过去看看究竟,听听讲些甚么。这一听,主抓住了他,他悔改信主了。他原定意要由苏格兰长老会的正式牧师引领他归主,神却借着慕迪,不是一位由他所认为正规教会的正式牧师引领他归主;这真是说出神的意念非同人的意念。

【把救恩的信息带回家去】慕迪和桑基在爱丁堡的时候,有一家庭住着一位父亲、一对姊妹和一位弟弟。每天早上,他们把早晨的报纸拿出来,然后将登在其上的慕迪讲道撕成碎片,很愤怒地说,这样的讲道也能感动爱丁堡人。

有一天,姊姊经过聚会的地方,她想,何不进去看看,到底里面是些甚么人。正好坐在一位虔诚妇人的旁边。那位妇人对她说:“希望你会喜欢今天的讲道。”她摇头说:“不。老实说,我讨厌所看到和所听到的每一件事。”那位妇人说:“你可能是带着偏见来的罢!”“是的。而且这聚会不但没有改变我原先的看法,反而更加深了它。”“在此我倒得着许多益处。”“对我是毫无益处。不认为一个有头脑的人会喜欢这个。”虽然如此,这位妇人还是使她答应再来。聚会完毕,她的偏见减少了一些,答应第二天再来;接着她参加了三、四次聚会,觉得相当有味。

起先,她一点都不向家人题及这事;但到最后,她实在忍不住,就对他们说了。她们笑她,把她当作嘲讽的对象。

有一天,两姊妹在一起,妹妹问说:“你说说看,在那些聚会中,你得到些甚么是你以前所没有的。”姊姊说:“我得到平安,是我从未知道的。我和神,和我自己,和整个世界之间都有平安。”

姊姊继续说:“我也得到忍耐的能力。在我没有悔改之前,如果你对我说不客气的话,我必生气还嘴。但是从我悔改以来,你若记得清楚,我一次都没还嘴过。”妹妹说:“那么,你一定有某些我所没有的东西。”姊姊告以她也可以得到。于是带她参加聚会,在那里她也得到了平安。

马大和马利亚有个弟弟拉撒路;她们也有一个弟弟,是爱丁堡大学的学生。有一天晚上,两个姊姊回家,告诉弟弟说,他的一位好朋友,也是大学生,在聚会中站起来承认基督;并且当他坐下时,那人的弟弟也站起来承认基督;接着第三位也是这样。

这两个姊姊的弟弟听了,就说:“这里面一定有一些东西。”于是他穿上外衣,戴上帽子,去看他的那位刚信主的好朋友布勒革。布勒格把他带到聚会的地方,他在那里也悔改了。

事后,慕迪到格拉斯哥去,有六星期之久,没有再回去。后有消息传来,这两个姊姊的弟弟出了事故,死了。在他临死之时,把他的父亲请到床前,说:“那不是一件很好的事么?姊姊们去参加了那些聚会。你不想在天堂和我见面么?爸爸!”父亲说:“是的,我儿。我真高兴你是一个基督徒。这是我失去你以后惟一能有的安慰。我也要成为基督徒,这样,我可以和你再见面。”

后来,慕迪把这事的始末在讲道中述说出来,他说:“我说这个,是要鼓励你们,把救恩的信息带回家去,有可能你的兄弟几个月内会离开人世。”“耶稣...对他说,你回家去,到你的亲属那里,将主为你所作的,是何等大的事,是怎样怜悯你,都告诉他们”。这是耶稣要他把救恩的信息带回家去。

【赴前线传福音】一八六一年,慕迪二十四岁,美国南北战争爆发,给慕迪开了一条传福音的新路。他造了一所大帐幕,到前线去,利用宣传福音、祷告聚会、歌唱聚会、分发圣经和福音小册,以及个人访问等等,争取士兵归向基督。战争期间,他共开了一千五百次布道会,使无数士兵获得身体的安宁和心灵的拯救。他是士兵们最欢迎的一个人,咸盼能作他们的随军牧师。他在前线时,士兵们常常围着熊熊营火,听他恳切号召。他常跑进士兵营帐,个别恳谈,引领他们归主。许多团的士兵他都接触,认识了许多人。他常为士兵们祷告。他的祷告声音常绕营间,叫人听了不能不受其感。因着他有牺牲精神,肯到前线,抢救士兵灵魂,甚得众人敬重,他的名声也就远播全国。

【脱离了死亡的恐惧】慕迪在未信主前,非常怕死,看死是个可怕的怪物。每逢想到前途,便觉黑暗无光;每一想到死亡要来追取他,就觉不寒而栗。他所住的村庄,有个规矩,村中有人死了,教堂即行鸣钟报告死人的岁数。村中每有死人,他即细数钟声数目,有时敲了七十下,有时八十下,有时不过二十下,有时报告的岁数恰与他的相符,更是给他一个严肃的印象。那时他很胆怯,觉得死亡冷酷的手,各处寻索性命。他想他也要慢慢走入一不知名之乡,度那永远黑暗可怕的岁月。及至到了坟地,眼见丧礼牧师穿着黑色长袍,手拿尘土,撒向棺盖,悲惨沉重地说:“尘归尘,土归土。”简直好像给他自己一个严重的警告。

但是,等到他信主之后,为主作工,已没有了死亡的恐惧。他常用这题目讲道,鼓励基督徒这种信心的得胜。在南北内战之中,他毫无惧怕,常去战线。芝加哥霍乱猖獗之时,他也常和医生们前往访问病人以及垂死的人。他曾说过:“医生们为了人的身体,可以去的地方,我为了他们的灵魂,也可以去。”他曾去看望一个患了天花的人,他的皮肤从脊椎骨上脱落下来,状甚可怕;但是,慕迪仍然常常坐在这位受苦病人的床边,为他读经祷告。对于所有这些的事,他从来没有死亡的恐惧。

【只有解散丧事聚会】慕迪年青之时,有一次曾在芝加哥被人请去赴一丧事聚会。赴会的人多半都未信主。慕迪想讲一篇完全合乎圣经真理的道。于是就在圣经里面去找一篇主耶稣在丧事聚会中的讲章。但他找遍圣经,未能找到;因为主耶稣从未领过丧事聚会,只有解散丧事聚会;他没有给人送殡,只有叫死人复活

主耶稣说:“我实实在在的告诉你们,时候将到,现在就是了,死人要听见神儿子的声音,听见的人就要活了...时候要到,凡在坟墓里的,都要听见祂的声音,就出来...”

【再也不能看见了】有一天,慕迪到一所医院里,看见一位母亲,带着她的孩子对医生说:“我的孩子已经好几天睁不开眼了,盼望你能想个办法。”医生拿些油膏,抹在他的两只眼睛上,然后翻开眼皮说:“你孩子的眼睛已经瞎了,完全瞎了,再也不会看见了。”起初母亲不肯相信。等一会儿,她就带着恳求的眼光,满了伤感地说:“医生,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的孩子再也不能看见了?”医生说:“是的,你的孩子已经失去视力,再也不能看见了。”母亲尖叫了一声:“哦!我亲爱的儿子阿!”她把孩子拉到怀中哭泣着说:“你就这样看不见你母亲的面了么?你就这样看不见这世界了么?”慕迪看见这位母亲如此伤痛,触景生情,也禁不住流下泪来。

圣经告诉我们,人“被这世界的神(撒但)弄瞎了心眼”。外面的眼睛瞎了,固然悲惨;里面的心眼瞎了更是悲惨。心眼瞎了的人行在黑暗中,走在灭亡的路上,至终丧失灵魂,永远沉沦,贻祸无穷。但是感谢神,祂的儿子主耶稣来作世人的救主,能叫人的眼睛得开,从黑暗中归向光明,从撒但权下归向神(。人若信祂就能得蒙拯救,脱离黑暗,脱离撒但的权势,走在永生的路上。

【回头一看就不得救了】有一天晚上,慕迪传福音。传完信息之后,下了讲台,去和一个人接触。到了一个当儿,那个人就要得救了。那天正落雨,忽然一个人从外面进来,收伞时发出声音。那位听道的朋友回头一看,就这样一看,就不得救了。这就像炒菜过了火候,味道就差了。我们和人谈福音时,有一个火候,就当那时候,不可以有任何打岔的事。

【他的机会已经过去了】慕迪曾经教过一班年青人,几乎个个接受救主;但有一个不肯接受。一天,慕迪促他早些决定。那位年青人答说:“慕迪先生,不久我要西行,等到发财回来,我应许你,那时我要信主。”说了,他就转身而去。慕迪心中十分难过。数星期后,那位青年患了重病,送入医院。圣灵感动慕迪前往看望,再次劝他接受救主。但他又说:“不。慕迪先生,我不会死,我就要痊愈。痊愈之后,我要按照我的计划,作一西行,发财回家,才来作一个基督徒。”慕迪走开之时,心中十分沉重。那位青年果然痊愈,去见慕迪,对他说:“我来是要对你说声再会。我要西行了。”慕迪把手放在他肩上,再行劝他接受救主。那位青年发怒,推开慕迪的手,说道:“慕迪先生,不要再向我题灵魂的事。我应许你,等我回来之后决断。一日未回,我并不决断。”说了,他就走去。慕迪觉得那位青年得救的机会已过,于是坐下,悲伤叹息。就在那夜,慕迪忽从熟睡之中,被一敲门的声音吵醒。原来是一女人,前来恳求说:“慕迪先生,请你快来。我的丈夫忽然大病,我甚恐...请你就来。”慕迪一知她是那位青年的妻子,便说:“我无用去了。你的丈夫已经坚决辞我,不许我再题说灵魂的事。他的机会已经过去了。”那位女人再三恳求,慕迪方才与她同去。到了她的家中,慕迪发现那位青年已经失去知觉,两眼睁开,嘴唇微微颤动,喃喃自语:“太迟了,太迟了,太迟了。”慕迪跪在他的身旁,握住他的手,为他祷告。但那青年人毫无所知,只是断断续续地说:“太迟了...太迟了...”慕迪尽他所能,要唤醒他,却无功效。再过几分钟,他就断气了。

【麦秋已过夏令已完】慕迪与人谈话,常常问人是否是个基督徒。如果答否,即问其故,并且设法解释,领他归主。某次,罗白君答曰:因为城内亲友很多,信主恐被讥笑;如迁他城,就愿相信耶稣。慕迪请其早作乔迁之计。别后,慕迪再往别城传道。一日会后,一人上前,紧握其手,告名罗白,并述前事。慕迪忆起,就问乔迁此城多久,已是基督徒否?答曰,虽然迁此数月,仍未信主。慕迪告以人生无定,不可错过机会,当速决志。别后良久,罗白染病日重,心中怕死不安,电邀慕迪。慕迪赶往,为其读经祷告。罗白誓言:“此病得愈,一定信主。”一日,两人相遇于途,慕迪见其恢复健康,握手道贺,并问是否作基督徒?答曰:因病未及工作,公事积压甚多,正加整理,无暇前往教堂。慕迪责以违背誓言。罗白大怒,答说:“我自负责,毋庸代劳。”不欢散去。

一日,慕迪接获罗白夫人电话,告以其夫病笃,邀请速往。慕迪到时,罗白夫人万分焦急,领入病房。罗白躺卧床上,两目直视,面部充满苦态,不时呼叫。慕迪为他读经祷告;他却说:“没有用了。我已错过得救机会。现在神已不听祷告了。”慕迪跪下,恳切祷告,内心亦有同感。罗白手指室中火炉,对慕迪说:“我心正如这个无火的炉,又冷又硬,已经死透了。”接着又失望地说:“麦秋已过,夏令已完,而我尚未得救。我的罪已经定了;神的印已经盖上了。太迟了,太迟了!”罗白痛苦挣扎,绝望呼喊,直到临死,嘴唇还在微动。慕迪就对罗白夫人说:“或有遗嘱,应当倾听。”她就含泪,俯首侧耳,在他口旁,听那微弱的声音,还在断续地说:“麦秋...过...未得救...定罪了...太...太迟了...”

【等战争完了再说】一次,慕迪在芝加哥传福音,准备结束聚会之时,有一年青的军人站了起来,恳求会众立即接受主耶稣。他说,他不久前刚目睹一件悲惨的事。他有一个和他一起入伍的同伴。这位同伴的父亲常常恳求儿子作一基督徒;但他总是答说愿意,不过要等战争完了再说。后他受伤住进医院,伤势逐渐恶化,终于不治。在他死前几小时,她姐姐来了一封紧急的信;但他已无力阅读,不得不由他的同伴读给他听。因他奄奄一息,似已听不到甚么。但是那信最后一句话说:“我亲爱的弟弟,当你读完这封信时,你肯不肯接受你姐姐的救主呢?”使这濒死的人突从床上弹了起来,说:“你说甚么?你说甚么?”然后又倒回床上,微弱地说:“太迟了!太迟了!”

【首次访问英国】一八六七年慕迪夫人患了很麻烦的咳嗽症,医生嘱咐她作一次海上旅行;慕迪也是很想会见司布真(C.H. Spurgeon)和慕勒(George Muller),听听他们讲道。是年二月二十二日,他们就从美国启程前往英国。他在伦敦基督教青年会叙述了他在芝加哥的布道工作,以及如何教育粗野不法的儿童;这给他们很大激励。他和司布真先生作了一次会见,劝他去美一趟;司布真没有答应。他也到过布利斯托尔城,参观慕勒的孤儿院。他写信给母亲说:“布利斯托尔城是乔治‧慕勒宏大孤儿学校的所在地。他的学校共有一千一百五十名儿童;但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募捐一分钱;他祈求神,神就把钱给他;这真是神奇。我们看见神怎样使用一个祈祷的人。”

【改讲道题目】慕迪初次访问英国时,也去爱尔兰的杜百龄(Dublin),在彼遇见少年布道家哈利‧穆尔豪斯(HarryMoorehouse)。经过自我介绍,穆尔豪斯说,他愿去芝加哥讲道,并问慕迪坐那一条船回去,他要和他同去。慕迪见他是个没有胡子的少年,大约未满十七岁,心里以为他不会讲道,也就没有告诉他船名。但当慕迪回到芝加哥,不过几个星期,就接到穆尔豪斯一封信,说他已经到达美国,如果慕迪需要的话,他可来芝加哥,帮助慕迪讲道。慕迪回他一封信,冷淡地说:“倘若你到中西部来,请来看我。”慕迪以为或许这是最后一次和他通信了。那知不久,慕迪又接到他的信,说他还在美国,如果慕迪需要的话,他要来找他。慕迪再回他信,仍说如果到了中西部,请来看他。

几天之后,慕迪接到一封信,穆尔豪斯说,下星期四,他要到芝加哥。慕迪因为该星期四和星期五要离开芝加哥,星期六才能回来,就吩咐该堂的执事让他试讲两天。星期六早上,慕迪一回家,头一件事就问他的太太,那个青年人讲得怎样?她说:“人人都很喜欢听,他根据:‘神爱世人,甚至将祂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祂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作了两次讲道。昨晚人数比前晚更多,堂内、堂外都坐满了人。明天主日,仍然请他主领。虽他讲得和你有些不同,但是我想,你也会喜欢听的。”

那天晚上,慕迪到礼拜堂去,发现赴会的人,个个都带圣经。慕迪进去,坐在前面。穆尔豪斯把圣经打开,说道:“请诸位再看。”一连几天晚上,他都讲这一节的圣经。他从创世记讲到启示录,证明神的爱。他几乎可以翻到圣经的任何一处,用来证明神的爱,讲得淋漓尽致。

到了第七天晚上,他又上了讲台;大家都在急切想要知道,今天他要讲些甚么。他说:“我的朋友们,我花了一天功夫,想找一节新约的经文,但我找来找去,都找不到一节更好的经文,所以我还是讲。”这篇讲道结束之时,他说:“我的朋友们,我已花了一星期的工夫,用来告诉你们,神是怎样地爱你们,但我这个可怜的舌头,还是讲不清楚。如果我能借用雅各的梯子,爬到天庭,问问站在神面前的加百列,能不能告诉我,神是怎样地爱世人。他所能说的,也就是:‘神爱世人,甚至将祂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祂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

由于穆尔豪斯的讲道,慕迪大受感动,心被神爱溶化。从此之后,他把讲道题目改了。原来他多注意将来的审判,以及刑罚等等,好像神是带着利剑在追罪人,随时都要砍掉他们。此后他再也不讲这样的话了。现在他讲神带着爱在追罪人。罪人所想逃避的,正是这位爱他们的神。他也得了启示,圣经如此丰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是他从未想到的。因此,他就用心查考神的话语。在他晚年之时,他见证说:“圣经是我四十年来在地上最亲爱的东西。”

【桑基放下职业唱诗配搭】桑基(Isa.D. Sankey)一八四○年八月二十八日生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的爱丁堡,任职宾州卡斯尔城税务署。他很会唱诗,以此救人灵魂。一八七○年,在印第安纳州的印第安纳波里城举行基督教青年会国际大会,桑基与慕迪初次见面。某一主日早上,由慕迪带领祷告聚会。祷告结束之时,罗伯‧马克米林(Rev.Robert McMillen)牧师,请桑基出来领诗。桑基并不等催促,立即站起歌唱:“今有一泉,血流盈满,涌自耶稣肋旁;罪人只要一投此泉,立去全身罪愆...”全体会众都很热切跟着唱了起来。开会结束,马克米林牧师介绍桑基给慕迪。慕迪握着他手,问他从何处来,是否结婚,作甚么维生?桑基答以从宾夕法尼亚来,已结婚,有二个孩子,在政府工作。慕迪仍握他手不放,说道:“那么,你得放弃你的职业。”桑基听了,呆住几秒钟,不知怎么回答是好。慕迪接着说:“你必须放弃你在政府的工作,而跟我来。你就是在过去八年里,我所要寻找的人。我需要你来帮助我在芝加哥的工作。”桑基觉得这样实在太难,必须给他时间考虑。慕迪请他要为这事祷告。那日整天整夜,桑基都在思想慕迪对他所说的话。但到第二天,他还是愿意维持公务员的身份,拿每月固定的薪水。

正在这时,慕迪派人送来一张名片,请桑基当天晚上六时,和他在某街角见面唱诗。桑基接受这个邀请,约同几个朋友按时到达指定的地方。过了一会,慕迪来了,立即跑进一家店铺,借来一个木箱,放在路角,当作讲台,爬了上去,就请桑基唱诗。诗歌唱完,慕迪开始讲道。这时工人刚刚放工回家,一会儿来了一大堆人。慕迪讲得快而有力,群众的心都被抓住,凝神而听。桑基说,这次慕迪所讲的道,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慕迪讲了大约十五分钟,就从箱子跳了下来,说他要到某一会堂聚会,请大家跟着他去。桑基和其它朋友四人一排,从这街上走去,唱着:“我们可能到河那边”那首诗。不到几分钟,这个会堂的大厅就坐满了人。慕迪等到这些穿着工服的工人都坐好了,就跑上讲台开讲,讲得如同他在路角讲的一样动人。直到代表们都来,就要开始大会的晚会了,慕迪方才结束他的讲道。

慕迪这两次的讲道,给桑基留下深刻的印象;过了几个月,他就接受慕迪的邀请,到芝加哥去一星期。这个星期还未过去,他就写了辞职书,送给财政部长。从这时起,直到慕迪离世,他们经常不断,一起配搭,宣扬福音,抢救灵魂。有人说:“慕迪讲福音,桑基唱福音。”

【我再不能拿起枪来向你瞄准】一八七五年圣诞前夕,桑基乘轮溯德拉瓦河而上。那晚风平浪静,许多搭客聚集甲板之上。有人题议请求桑基高歌一曲。桑基默默祷告之后就,唱出那首“牧者之歌”(Shepherd Song)人人听了,深受感动。歌声停止之后,有个满面风霜的人趋前对桑基说:“你曾在北军的军队中服过兵役么?”桑基答说:“是的,在一八六○年春天入伍。”那人说:“你可曾记得在一八六二年,一个月光皎洁的夜里,你是否正在当哨兵的任务?”桑基诧异地答:“不错。”

那人说:“我也是一样;但我是属南军的。当时我看见你在站岗,我就对自己说:‘那家伙这回难讨一死了。’也就拿起枪来瞄准。当时,我是站在隐蔽暗处;你却站在皎洁月光之下。就在那一剎那,你开始唱诗,一如你刚才所作的。我便把放在板机的手指挪开,对自己说:‘让他把诗唱完罢!横竖他已在我掌握之中,一发就能命中,我可等他唱完才射死他。你当时所唱的诗,正是你刚才唱的诗。我很清楚地听见歌词说:‘我既属主,求主看顾,在我途中常卫护。’那些字句自我心中挑起许多往事。我就忆起我的童年时代,和我那位敬虔的母亲。她曾多次把那首诗歌唱给我听。可是她去世太早了;不然的话,我的一生,无疑的会有许多地方,必和现在的情形不同。你唱完那首诗之后,我再不能拿起枪来向你瞄准了。我想:‘那位能把那个人从必死之中拯救出来的神,必是伟大而有能力的。’我的手就自动地、软弱而无力地下垂了。从那时起,我词到处漂泊。当我刚才看见你站在那里祷告,正像当日的情形一样,我便认得你。我的心因你的诗歌感到痛悔。现在我请求你,帮助我找一方法来治愈我这因罪致病的心灵。”

桑基深受感动,张开双臂拥抱那人,就是在内战时作过他敌人、又放过他的。就在那个晚上,那人找着了好牧人。

在一八六二年的那个春天晚上,桑基的性命若非得着神的护庇,必定不保,以后也就不会有借着唱诗而与慕迪同工,也就不会有“慕迪讲福音,桑基唱福音”了。神的作为何等奇妙!

【歌唱使人接受神的真理】慕迪认为在传福音聚会中,唱诗是一重要部分。他说:“诗歌可以帮助吸引听众。即使你的讲道枯燥无味,只要你的诗歌是唱得达到人的心里,每次聚会就会坐满了人。”他又说:“在圣经里,讲到颂赞之处,比讲到祈祷的还要多。歌唱乃是更深属灵生活所必需的。歌唱使人接受神的真理,至少也和讲道一样重要。我蒙召之后,四十年间,以歌唱来表达颂赞,其重要性对我乃是与日俱增的。”

【看重祷告】慕迪是一个祷告的人,十分看重祷告。他曾用一个故事,勉励信徒祷告,他说:“一人作梦,出外旅行,看见一个礼拜堂,屋顶之上有一小鬼,躺在那里熟睡。又到一处,看见屋顶之上小鬼一大堆,来回乱跑。这人甚感诧异,就问旁边的人说:“这是甚么缘故?”那人答道:“那个礼拜堂的教友全是睡觉的教友,所以只用一个小鬼防备,绰绰有余,因为无事,便在屋顶睡觉。而在小屋之内,有一男一女,二人正在同心合意祷告,所以小鬼聚集很多,极力搅扰他们。”

慕迪自己,总是黎明即起,先读经祷告,与神交通。他也常常祷告,寻求神的引导。特别遇到难处之时,他常会说:“阿!我真想能够当面遇见基督五分钟,问祂应该怎么办?”他在家时,总是七时三十分和家人一起早餐,接着就作家庭祈祷,家里的佣人、雇工也都参加。他先读一段圣经,后作简单而诚恳的祷告。他常去参加芝加哥午祷会。在美国内战期间,这个午祷会得众人的重视,纷纷请求代祷。

【接受圣灵来完成特别的工作】一八七一年,慕迪在他生命史上,有一重大转机。两位老姊妹,一是柯女士,一是雪女士(Mrs. Cooke & Mrs. Snow),常来参加聚会,总是坐在前排。她们坐在那里,常为慕迪默默祷告。一次会后,她们对慕迪说:“我们方才为你祷告。”慕迪反问:“你们为何不替会众祷告呢?”她们答说:“因你需要圣灵的能力。”

慕迪原来以为,在芝加哥城他的会众最多,悔改归主的人也不少,因此多少觉得满意,已经有了能力。经这两位姊妹为他祷告,并且诚恳告以需要圣灵来完成特别的工作,这才使他开始慎重思考。他请她们来家与他谈谈,然后一同跪下祷告。她们在神面前倾心吐意,求神赐他圣灵充满。于是他的心里就有极大的饥渴,开始哭号悲哀,超过往昔。那个饥渴逐渐增加,使他深感若非得着这个工作的能力,他就不愿存活。他一直在神面前,祈求圣灵充满他。

在一个十一月的晚间,他在纽约壹条街上行走,边走边泣说:“哦!神阿,为何你不勉强我,使我时常亲近你,与你同行?拯救我脱离自己!完全掌握、管理我的全人。将圣灵赐给我!”忽然像有一阵大风吹入,充满他心,使他心旷神怡。他乐不可支,必须找一安静地方,单独与神交往。他知附近住一朋友,可以借他一间房子。他在那里停留数个小时,神圣不可言喻。神将祂自己启示给他,经历圣灵爱的浇灌到一地步,叫他只得求祂停止祂的手。此后他再去讲道,虽然所讲并无特别,没有摆出甚么新的真理,可是人们却成百成千地悔改。他说,即使给他全世界,他也不愿回到未得这个有福经历之前的光景。世界对他,不过如同天秤上的微尘而已。

【完全绝对降服】一八七二年慕迪第二次访英,盼赴杜百龄大会(Dublin Convention),藉以增添圣经知识。在大会期间,某日清晨,有些弟兄们聚集在一广场之上,特别祈祷认罪,更新奉献自己。有一从澳洲来的范亨利弟兄(Henry Vanly)自,己经历了奉献,谦卑地说:“世界在等着看:神在一个完全绝对奉献的人里面,能作甚么,要作甚么,并要藉他作出甚么。”这些话深深感动慕迪,以为这是主藉人的口对他说话。

隔了二天,他回到伦敦,听司布真(Charles H. Spurgeon)讲道。他一面倾听司布真所讲的道,一面彷佛又再听到范亨利的话:“世界在等着看:神在...能...要...借着一个人...。”他想,范亨利的意思是指任何人,并非这个人必须受到高等教育,或者天资聪颖,或者有何特长,只是一个人就是了。他就自己心里说,因着圣灵住在他的里面,他要作个这样的人。这时他在高耸的楼厢里面,突然有所领悟不,是司布真自己在作他那伟大的工作,乃是神自己作的。倘若神能用司布真先生,怎么不能用我们其它的人呢?我们何不就把自己摆在主的脚前,对祂说:“请差遣我!请使用我!”他在那里多多流泪哭泣,不是为着有罪,乃是因着看见了三层天。从此,慕迪对神的顺服完全绝对,丝毫不茍。

陶雷先生在诉说慕迪时曾说,有一次,慕迪对他说:“陶雷,在一切事上,我要遵行神的旨意...。”陶雷说,他相信慕迪这样说是心口一致的。陶雷又附带地说:“慕迪先生在绝对顺服神的这件事上,丝毫不茍。他是一个完全绝对降服的人。你我若是盼望被神使用,必须作一完全绝对降服的人。”四十年之久,慕迪作了这个证明,给世人看见,神在绝对奉献的人身上,能作甚么。

【求主作到我肯顺服】戚伯门先生起初作工之时,听他讲道的人,一天比一天多,礼拜堂也盖得顶大。慕迪先生听了他的名声,特地乘火车,到他礼拜堂听道。慕迪进了礼拜堂,暗暗坐在那里听道。聚会完了,戚伯门认识慕迪,所以下了讲台,走到慕迪那里,请他不必客气,有话直说。慕迪就说:“弟兄,你所作的是一个失败的,不是成功的,因为你的生命里有了错误。”

戚伯门听了,心里很不高兴,总想你慕迪不应当这样批评我,你没有权柄这样说我。但是说总被慕迪说了,并且自己心里也知道有一个地方不完全──他爱妻子、儿女过于主──当他知道这个的时候,他一连两、三周顶难受。最后他对神说:“神阿,我没有办法不爱我的妻子和儿女,但是我求你作到我能顺服。”从那天起,他才知道如何正确地爱他的妻子、儿女了。

后来他作工大有能力。有人要他作见证。他有几句话说,如果在我身上能传福音,会讲道理;如果有一点甚么好,我知道是从那里来的,不过是那一次的顺服而已。所以你应当向神说,虽然我顺服不来,我舍不得世界,我不会爱人;但是我求你在我里面作工,作到我肯顺服,肯丢下世界,肯不恨人。如果你能信,你这样祷告之后,就必定有改变。

【探悉他能力的秘诀】对于慕迪,有人见证说:“与他相处不久,我就想到基督,而不再想慕迪。他是一个这样平凡的人,连这个‘我’很快也就忘记了。”英国独立教派领袖德尔博士(Dr. Dale)用了四天工夫,在各种聚会里面观察,盼望能以探悉慕迪能力的秘诀。最后他告诉慕迪说,这个工作极其明显乃是出于神的,因他实在看不出来慕迪本身和慕迪所作的工有甚么关系。慕迪含笑愉快地说:“哦!德尔博士,倘若你能找出有何关系,我要感觉十分难受。”

陶雷说:“慕迪能力的源头,不在他里面,乃在神里面。”当慕迪在纽约运动场领会之时,曾用摩西所见火烧荆棘的异象答复这个问题。他说:“神拣选了世上软弱的,叫那强壮的羞愧...使一切有血气的,在神面前一个也不能自夸。让我们俯伏在灰尘里,把所有的荣耀归给神!当神在埃及施行拯救之时,未曾派遣大军;若是我们,必定派遣大军,或者差遣一位雄辩家;神却是差遣一个避居旷野四十年,拙口笨舌的人。神所需要的是人的软弱!在祂率领之下,决不嫌小。神要我们向祂求讨大事,让我们祷告:‘哦!求神赐我圣灵!’”

全世界的人都在定睛观看慕迪──一个平凡的人,交在神的手中,被圣灵充满,完全绝对顺服神,结果被神的爱烧着,烧得透亮,遍照大西洋两岸;这是神的作为,在世人眼中看为希奇。

【经过三重严格考验】司可福论到慕迪时说:“一个坚强的人,在他生活之中,都要经过三重严格的考验:贫穷、卑微的考验,兴盛、得意的考验,受苦的考验。许多的人跨上人生的道路,自己觉得,或许是很模糊觉得,很有本领;但因无人赏识,环境狭窄、冷漠,他就伤心抱怨。有些人虽然通过这第一种的考验,没有失败;但在成功得意之中,开始腐化,软弱下去。有些人虽经卑微和成功都能站立得住;但是绝对忍受不住受苦的考验。慕迪先生因蒙神的恩典,经过所有这些考验,毫无损伤。人若忽然置身世界名人之列,而其头脑仍能清醒,生活仍有规律,不受影响的,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作到。慕迪就是其中的一位。”诚如保罗所说的:“我无论在甚么景况,都可以知足,这是我已经学会了;我知道怎样处卑贱,也知道怎样处丰富,或饱足,或饥饿,或有余,或缺乏,随事随在,我都得了秘诀。我靠着那加给我力量的,凡事都能作”

【讲道完全接受圣灵引导】司可福十分赞赏慕迪的讲道,说他是主的谦卑仆人,是圣灵所使用的,是古今大讲道家中的一位。他照着灵感,几乎从无错误,知道时机到了,就站起来讲道。从学院派的讲道立场而论,慕迪的讲道,常受批评;但在悠长的三十五年中,在英语世界的各处文化思想中心,这位自学的讲道家却能吸引最多的听众。这个事实可以拿来题醒讲道学者,也许他们可以从他得到一些教训:“万军之耶和华说,不是倚靠势力,不是倚靠才能,乃是倚靠我的灵方能成事”;“祂叫我们能承当这新约的执事,不是凭着字句,乃是凭着灵;因为那字句是杀死人的,灵是赐人生命的”原文)。他的讲道方法没有甚么秘密,取材于圣经,绝对不用任何公式的开场白,直截了当就讲主题。他的文法有时会出毛病,但这并无妨碍,因他所用的词句简短,容易叫人明白。他自己也说:“我将饼放在矮柜里,好让每一个孩子都能拿到。”他站起来的时候,完全没有自己,绝对接受圣灵的引导,不去注意甚么造句文法。他不虎头蛇尾,虚张声势,也不装腔作态。他很诚恳,绝对认真。他很会引用故事比喻,得到动人的果效。

由于他的讲道,许许多多的人得救了;但他仍然谦卑不去数点人数,夸耀自己。有一次,有一牧师问他,到底多少灵魂因他讲道得救?他回答说:“博士先生,这我一点也不知道。感谢神!我不必知道。我并不登记羔羊的生命册阿!”

【他的祷告足够叫以利沙的火车火马升到天上】一位老年的教授,发表他对慕迪的感觉说:“慕迪的教育,不足装满一个女人的顶针;但他的祷告,足够叫以利沙的火车火马升到天上。”

【你以为这些慕道友是我所得的么】慕迪传福音,欧、美两洲有百万灵魂因他得救。一次,有人夸他是一有名的得人者;他却不以为然地答说:“你以为这些诚恳的慕道友是我所得的么?万万不如此。你看那边跑着的青年,他的母亲已经多年为他祷告;而我没有为他流过泪。他的母亲为他付了代价,我没有。”

慕迪说,他能去英国带进复兴,不是因他本人的能力所成就的事,乃是由于伦敦一位时常卧病在床的姊妹的迫切祷告,神才催他去英国。

【慕迪来到她所在的会堂讲道】一八七二年六月至九月,慕迪第二次来到英国,定下心意不在那儿讲道,惟一心愿要从英国的解经家多学一些圣经。但是一次,祷告聚会完毕,有人请他在伦敦北部的一个教堂讲道;他勉强允诺。慕迪在那天早晨的礼拜讲道,没有一点精神,巴不得不来还好。晚上,慕迪再去讲道时,很不乐意。那知当他开口讲道,一切就都改变了,听众莫不肃静细听。慕迪的舌头也松开了,话语如同活水江河流了出来,毫无疑义,神与他们同在。慕迪讲完,请要相信的人站起表示,全体会众都站了起来,甚至慕迪自己也感希奇。那天晚上,有四百人加入教会。

事后,慕迪查问,为甚么那晚神的能力特别与他同在。原来伦敦有一姊妹,时常抱病在床,起初以为在世工作已经作完了;但是圣灵对她说,这病并非是神把她摆在一边,乃是要她为着神来复兴教会祷告。她就日夜为着这事祷告。一日,看见报载大布道家慕迪的工作,深深觉得应该求主带领慕迪来到她所在教堂领会。这事怎能成就呢?因为慕迪远在大西洋的彼岸,她所在的会堂,又是伦敦一万个会堂中的一个,怎能与他接洽?她只有为此摆上祷告,一直地在那里祷告,及至她听到慕迪来她所在的会堂讲道,更是迫切祷告。神垂听了她的祷告,所以神的能力特别与慕迪同在。神作工的原则,乃是根据神儿女们的祷告。

【神何以重用慕迪】慕迪为何被神特别重用?按照陶雷博士(Dr. R.A. Torrey)的考察,觉得他的生活有七个特长:(一)慕迪是一完全奉献给神的人,他的二百八十磅躯干,每盎斯都属于神,他的全人,和他所有的一切,都属于神。(二)他所以有那样的灵力,惟一的原因,他是一个祷告的人。(三)他对神的话非常用功,而且照着实行;他每天清晨四时起身,闭户读经,终身不懈。(四)他是一个谦卑的人。(五)他对钱财毫不贪爱,生平虽遇许多发财机会,他都放弃了。(六)慕迪对拯救失迷的人,具有非常的热情;他自得救后,就立志每天至少要对一个人传讲主耶稣,平生数十年,毫无间断、懈怠。(七)他是一个受过圣灵的浸且被圣灵充满的人;因着两位属灵姊妹的祷告,他第一次被圣灵充满时,觉得非常的喜乐,后来就求神停手,因为他受不了。

【你最认识我】慕迪有一次,在一个地方讲道,讲得实在很好,很多的人受了感动。但有一个老年妇人,在慕迪讲完之后,对他说:“你所讲的,是从甚么书上抄下来的,你怎么可以这样作?”好多人听见这么说,都很气愤;慕迪却落下泪来,对她说:“我想在这么多人中,你最认识我;所以请你更多为我祷告。”

这是一个血气破碎的人,是一个没有“己”的人,才能在那样的场合中,说出那样高的话来,难怪他在神的手中,作一个有用处的人。

【对付魂使灵干净】倪柝声弟兄说,慕迪的出身是皮鞋匠学徒,是没有经验,没有学问的人。他所讲的道乃是七并八凑的,这里一点,那里一点,从别人的道听来,记下来作为自己讲道的内容。在有一次的布道会里,约有五、六百人站起来表示信主。但有一位老年妇人到慕迪面前批评,说他甚么地方讲错了,又说他讲的是从甚么书上抄来的。慕迪听了,掉下泪来说:“你知道我最多,请你多为我祷告。”这位妇人一生只作批评别人的人,她对慕迪所说的话固然对,但她的灵不对。慕迪却与她相反,话语是有错的,但他的灵是对的。此时慕迪的职事乃是在他的最高峰之时,他能如此的谦卑,乃是出于生命的。有人即使谦卑了,还是属魂的。慕迪是一个这样肯学习对付魂,使灵干净的人;所以神大用他。

【他已经失去了他的恩膏】一八九三年,芝加哥世界博览会期间,慕迪先生曾向世界各地召集了一些最闻名、最能讲解圣经的名牧师和传道人来到芝加哥,担任聚会讲员。他说:“我许多年来都在环游世界布道,现在我愿世界知名的传道人就近我来。那些我所能请到最优秀的传道人,用他们各人不同的言语,将福音讲给众人听信。”于是他从英格兰、苏格兰、爱尔兰,以及法、德、奥、俄等国,邀请了出名的人来讲道。其中有一位曾在本国为主重用过,慕迪先将他人请到诺斯斐特(Northfield),然后再带他到芝加哥。当他在芝加哥慕迪圣经学院演讲厅第一次讲道时,慕迪对陶雷(R.A. Torrey)说:“我要你听听这人,然后告诉我,你对他的意见如何?”所以当会众聚集一堂,慕迪和陶雷就溜进会堂,在后座上坐下,不让会众注意他们。听了少顷之后,慕迪悄然招手,叫陶雷跟他出来,进了他的办公室坐下。慕迪问陶雷说:“你对他感想如何?”陶雷答道:“我无话可说。”但是慕迪说:“我却有话可说,如果他愿实时回家的话,我愿如数照付请他来时所需之每一文的花费。他已经失去了他的恩膏。”

一个人失去了他的恩膏,乃是一件严重的事。慕迪常说,他宁愿死,也不愿失去为主工作所需有之圣灵的能力。然而我们若不为一项新任务,恳求圣灵再一次新的充满,定然要失去我们的恩膏。

【追逐蜜露】一次,慕迪进入靠近黑门山的学校,听见蜜蜂的声音,就问那是甚么?他们当中有一位说:“牠们正在追逐蜜露。”慕迪就追问:“蜜露是甚么东西?”那人摘下一片栗树的叶子,要慕迪用嘴尝尝它。慕迪尝了一下,味道好像蜂蜜。询问之下,才知康乃狄克山满山遍谷刚刚降落“蜜露”,约有好几百吨。至于这是从何而来,却无人知道。

慕迪说,你想想看,如果地球上既无露水,也不下雨,那还值得我们居住么?照样,一个教会,若没有属灵的雨露,就如地上没有雨露一样,就会成为不毛之地。

诗中两处题到教会有属灵雨露蒙福兴旺的情形:“你眷顾地,降下透雨,使地大得肥美;神的河满了水;你这样浇灌了地,好为人预备五谷...你的路径都滴下脂油...草场以羊群为衣,谷中也长满了五谷;这一切都欢呼歌唱”。“看哪!弟兄和睦同居,是何等的善,何等的美。这好比那贵重的油,浇在亚伦的头上,流到胡须,又流到他的衣襟;又好比黑门的甘露降在锡安山;因为在那里有耶和华所命定的福,就是永远的生命”(诗一三三)。

【遍地绿野与全然枯干】慕迪在加利福尼亚州时,第一次从内华达山脉下到圣克门多谷。他惊奇地发现,有一遍地全是绿色的农场,许多树木花草,一片青绿,美丽异常。但是就在其一篱之隔的别块地上,却是全然枯干,连一滴露水也没有,如同基甸第二次所试的羊毛,别的地方都有露水,独羊毛是干的,一滴露水也没有。

“我要净光的高处开江河,在谷中开泉源;我要使沙漠变为水池,使干地变为涌泉。我要在旷野种上香柏树、皂荚树、番石榴树,和野橄榄树;我在沙漠要把松树、杉树,并黄杨树,一同栽植;好叫人看见、知道、思想、明白,这是耶和华的手所作的,是以色列的圣者所造的。...我要将水浇灌口渴的人,将河浇灌干旱之地;我要将我的灵浇灌你的后裔,将我的福浇灌你的子孙。他们要发生在草中,像溪水旁的柳树”

为着教会能得丰盛的生命,必须向神求圣灵的浇灌,膏油的涂抹。我们这样地求,神必赐给:“你们虽然不好,尚且知道拿好东西给儿女;何况天父,岂不更将圣灵给求祂的人么”

【基督的爱激励我们】慕迪说,我觉得很厌倦,听人家喊着:责任!责任!你会听见许多人说,去作这个,去作那个,这是他们的责任。我的经验认为这样的基督徒能有所成就的不多。难道没有比责任更高一层的服事么?难道不能不为了爱祂,而为祂工作么?有了爱的力量激励我们,作起事来,便不觉得费心费力了。

作了基督徒,实在应先认识主爱的长阔高深是过于人所能测度的,然后得神一切所充满的,充满了他们。这样,神便能照着运行在他们心里的大能大力,充充足足地成就一切超过他们所求所想的;这岂非比为责任而作更高一层么?基督徒的荣神益人,教会的复兴全在于此。

【爱是自发的】在一次聚会中,一位少年姊妹说她不能爱神,要她爱神非常困难。慕迪对她说:“要你爱你的母亲很困难么?你需要学习才能爱你的母亲么?”她望着慕迪,眼中含泪地说:“不,我不能不爱她,那样的爱是自然发生的。”慕迪说:“是的,当圣灵在你里面燃起神的爱时,你不能不爱神,那是自然流露的。”

当圣灵将神的爱浇灌你我的心时,爱神、服事神,就不会感到困难,且是甘甜的。“...所赐给我们的圣灵,将神的爱浇灌在我们心里”;我们当为此而求。

【芝加哥大火】一八七一年十月八日,芝加哥发生大火,全城焚为平地。那时,慕迪正在讲基督的生平,已经连续了五个主日晚上,从救主降生在马槽起,一直讲到主在审判厅里。那个晚上,他自认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外面传来警钟的响声,救火车飞驰驶过会所。但是大家都不在意,因为已经司空见惯了。他讲完了那篇“这样,那称为基督的耶稣,我怎么办祂呢”?就向听众说:“现在我要你们将这问题带回去,好好思想,下个主日晚上,我愿意你们回来告诉我,你们对祂怎么办?”那知散会之后,大火也波及慕迪所用的会所,全部焚毁。后来慕迪很悲痛地说:“这是何等的错误!当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好像撒但充满了我的心思;从此之后,我再也不敢给任何听众一星期之久,来思想他们的得救。如果他们灭亡,他们要起来审判我。我记得桑基(Sankey)先生当时在唱诗。当他唱到下面的诗句,声音何等震荡:‘今日救主呼唤,火速逃往避所,公义风潮强袭,死亡毁灭迫近。’”

带人悔改相信,要实时,不要等待,因为下一时刻将要怎样,谁也不知。如果灭亡,那是永远祸哉!谁负这个责任?

【火后有微小的声音】芝加哥大火,慕迪所在的礼拜堂(法威尔堂)焚毁之后,二个月又十五天,一所临时建筑物,称为北岸会幕,建立起来,距原来礼拜堂不远,在那里开始聚会。在会众前列,慕迪看见了那两位用祷告帮助他的姊妹,心中十分喜乐。散会之后,她们对慕迪说:“火后有微小的声音。现在好了。你一生要谨慎往前。神已经对付了你。”大火之后,慕迪又被圣灵充满,成了一个新的慕迪;桑基也被神改变,成了新的桑基。他们在新会幕传福音,工作更加兴旺。

【新的观念新的方法】一八七三年,慕迪第三次访问英国;桑基偕行。六月十七日,他们在利物浦登岸。后去约克,在彼传福音,有几百人表示信主。赞美诗大被众人欣赏。伦敦基督教堂的迈尔牧师(F.B. Meyer)论到慕迪时,曾经写道:“感谢神,我认识慕迪先生。在一八七三年的一个星期一早上,我就认识他了那,是可记念的一日。现在我回忆起来,还可看到他站在约克的科尼街一间暗室里,带领第一次的午祷会。意料不到,这竟成为一大收获的种子,且是一个大复兴的开始。几个月内,它的发展到了爱丁堡的自由大会堂,到伦敦的农业馆,到了皇家的歌剧院。这是新的传福音观念,新的工作方法,诞生新的鼓励和盼望。”

【慕迪讲福音桑基唱福音】在约克五星期后,他们来到孙德兰城(Sunderland)。未到之前,这城已经贴满了布告,上写:“请听慕迪讲福音;请听桑基唱福音。”因此后来十分流行“唱福音”这句话。没有多少日子,原来所用礼拜堂不敷应用,就借用英国北部一所最大的会堂。在孙德兰城六星期后,他们又被请到泰恩河的纽卡斯尔(New Castleon-Tyne)。纽卡斯尔报的主笔高温先生,当时是这区域的国会议员,在他的报上,报导传福音的盛况。这个报导留给全国深刻的印象,于是邀请布道的函件,从各方纷纷而来。

【全城基督徒家庭都有人归主】慕迪和桑基的名声广播全英国。他们也被请去爱丁堡。桑基的唱法,与苏格兰的礼拜堂传统相背,他们认为他的风琴是一怪物。慕迪讲道激昂,动作活跃,亦与苏格兰牧师的拘谨、严肃相对。然而桑基的歌唱和慕迪根据圣经的讲道,引起大众良好的反应,到会听众非常之多。应用一座建筑物,无法容纳这多的人,只好开辟三、四处同时举行。新闻报纸作了大幅报导。

在这城所有的基督徒家庭中,没有一家不是有一、二个人因此悔改归主。人从周围各处,跑了好几里路前来听讲;听过的人回去之后,也把他们所听的,报导给没有去听的人;福音的火烧遍了各地。

慕迪在这里组织学生布道会,认识了亨利‧德拉蒙得(Henry Drummond);那时他还是学生。慕迪发现了他的才能,请他同工。此后的一、二年中,他在各城尽心竭力地作青年工作。

【滚雪球般越滚越大】在爱丁堡布道三个月后,他们转到敦提城(Dundee);从那里又转到格拉斯哥(Glasgow)布道四个月。有位牧师说:这些人的事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起初只是一点点,后竟成为一座小山。

在格拉斯哥末后的聚会中,有一次专为已经归主的信徒,凭票入门,到会三千五百人。最后一个星期日晚上,大会到会人数太多,估计约五万人。慕迪没能进入原来宣布开会的克倍尔水晶宫,只好站在一辆马车顶上,在露天对群众讲道;桑基则在宫内带领里面的聚会。

【震动整个英语世界】一八七四年九月,慕迪和桑基开始在爱尔兰的贝尔发斯特布道,头一星期到会人数,据估计超过会堂容纳量的四倍。他们又访问爱尔兰的其它城市,在达布尔城巨大的展览宫,举行布道大会,达到他们布道的最高峰。

回到英格兰,他们访问了曼彻斯特、舍非尔德、伯明翰、利物浦和其它城市。所到之处,经常出现圣灵和大能的明证。

一八七五年三月九日,他们开始伦敦大布道会,直到七月二十日终止。伦敦地区广大,人口稠密,必须连续分在不同地点聚会。北伦敦的农业馆可容一万五千到二万人,经常挤满了人。西区的皇家歌剧院可坐五千人,即使再大三、四倍也容纳不了所有要来的人。各日报都详细报导聚会情形,“圣诗和独唱”的廉价版,街上到处都在叫卖。

这时,慕迪只有三十八岁,但他大大被神所使用,震动了整个英语世界,成千成万未得救的人得救了;成千成万冷淡的基督徒复兴了,他们都被带进与神更亲密的交通中。大家把圣经打开了,传统被丢弃了,各种事奉工作都调进了新生命,歌唱在对神的敬拜上得到了应有的地位。

【出版慕迪和桑基的诗歌集】慕迪和桑基到英国后,发现礼拜堂所用的诗歌集和他们经常所用的不同,并且不合那时的需要;因此,另编诗歌乃是刻不容缓的事。起初他们找不到一个出版商肯冒险发行。慕迪不得不用他所余剩的大约壹百美金,统统投资在桑基编的那本歌词与乐谱合印的十六页小册,售价每本六辨士。此后又印一种仅有歌词的,售价每本一辨士(二分美金)。这些诗歌集很快就卖完了。这时,有一出版商愿给他们很高的版税;慕迪答应,于是他们的诗歌集大量印售了。

【版税分文不入他们口袋】慕迪将诗歌集交给出版商印售之后,因太忙于传道工作,没有注意版税的事,这钱一直积存在书店里。及至伦敦布道结束,他和桑基将要回国之时,出版商的结单,通知他们应得版税已经累积到三万五千美金。他们就写信给伦敦的委员会(布道期间设立的),这笔钱可由委员会支配,用于他们所要作神的事工。慕迪和桑基他们自己不愿接受一分钱。委员会对于他们的建议,予以婉辞,说:“这是属于他们个人的钱,怎可他们来讲道,还要他们付出这样大的一笔钱?”当时,芝加哥礼拜堂的执事恰在伦敦,闻讯就向委员会建议,把这笔款寄给去芝加哥,完成那座礼拜堂的建造工程。这个建议即被采纳。“慕迪礼拜堂”很快也就完工。

后来,他们的诗歌集十分畅销,仅在美国,所得版税已超过一百万美金;但是分文未入慕迪和桑基的口袋里。此款由董事经管,统统用于青年会、礼拜堂,和在诺斯斐特慕迪所办的圣经学院里。

【认罪才能脱去说谎的恶习】美国某贵妇问慕迪说:“我和人谈论时,出言往往不知不觉流于太过,有时且去事实很远,甚至不知所说的话,有多少成分是真的,多少成分是假的。请先生指示我一善法,得以脱此恶习。”慕迪说:“这很容易,你以后与人言谈,若一发现话语有不确实,立即去见那人,求他赦免说谎的罪。”贵妇说:“若是如此,人必笑我是个说谎的人;这是我所不愿意的。”慕迪说:“人之所以不能脱去说谎恶习,原因就是在此。你欲脱此恶习,舍此并无他法。况且说谎之罪,必须径向对方承认,始得赦免。所以认罪乃是一举两得,何不为之?”――林元度《围着我们的云彩》

慕 迪

D.L.Moody 1837~1899)

“有一天,你会在报纸上读到一段新闻说,北田(Northfield)的慕迪死了。你绝对不可相信这个消息。因为那时,我要比现在更加活跃。我不过是高升而已,脱离了这陈旧的泥屋,迁入一个不朽的大厦,穿上了一个死不能摸,罪不能污的身体;这身体与祂荣耀的身体相似。按照肉身说。我生于一八三七年。按照圣经说,我却在一八五六年才重生。那从肉身生的,必要死去。但那从灵生的必永远活着。”以上乃是慕迪(D.L.Moody)自己的话,可以作为他最简洁的自传。

神在祂的圣所作孤儿的父

在美国麻州(Massachuetts)近北田的森林间,有一个守寡的妇人借着祷告和操作,培植她九棵幼嫩的青橄榄树。他们的父亲,在工作中突然感觉肋旁疼痛,勉强回家,走近床边,跪下死去,未遗半点赡养费用。乡邻都劝她送掉几个孩子。某晚当孩子们睡熟后,她祷告,低泣拿起圣经,俯首啼哭许久,然后擦干眼泪,随便打开圣经。摆在面前的,乃是:“你撇下孤儿,我必保全他们的命;你的寡妇可以倚靠我。”她就哭泣着说,“哦,神,我知道,是你把这些孩子给我的,若我尽我作母亲的责任,你必作他们的父亲。”

若有人在基督里,他就是新造的人

慕迪生于一八三七年二月五日,在弟兄中间,排行第六。他父亲离世之时,他才四岁,但他一生忘不了那次震骇。他从小生活十分艰难,幼年就须出外工作,帮助家庭负担。十七岁离别家乡,往波士顿(Boston)寻找工作。那时他是个瘦长的乡下男孩,说话口吃,心灵昏暗。

他在舅父的鞋店工作。条件是他必须住在指定的地方,晚上不准逛街,避免娱乐场所,且按时赴聚会所。据说,他在聚会所里,拣选楼上最隐蔽的座位,因着一周工作的疲劳,时常呼呼酣睡。他也参加主日学。在教师金苞(Edward Kimball)领导之下,教师送给他一本圣经,告诉他功课在约翰福音里。他遍找旧约,也找不到约翰福音。全班彼此以肘轻触,藐视嗤笑他。教师看出他的窘困,代他找出约翰福音。他以后承认说,“我把手指夹在那里,始终不敢移动,惟恐以后无法找到。”

教师金苞感觉有主的负担在身上,于是在一八五六年四月二十一日的早晨,往鞋店,要同慕迪谈谈灵魂的问题。慕迪在后房包鞋。教师按手在他肩上,告诉他关乎基督的爱和祂的牺牲。末了又追问说,“你是个基督徒么?”这个问题深入了少年人的心。顷刻间他记起他的母亲,和母亲的祷告。他也想起儿童时期所听的道,不能忘记他的舅父等所给他的训诲。天上的荣光照入了他的心。他们两人跪在皮革屑堆里,少年的慕迪将他的心归给基督。而流泪的教师在旁频频发出感谢神的声音。以后他见证说,“在我得救的早晨,我走到室外立刻与万物恋爱。我爱光照大地的太阳。飞鸟唧唧歌唱,我又与飞鸟相恋。万物都焕然变新。”

一个人不能事奉两个主

不久,慕迪往芝加哥城(Chicago)工作。他立志要做一个成功的商人。他定意要赚十万美金,但他并未牺牲他服事主的热诚。他抵芝加哥城的第一晚,就参加祈祷聚会。他不只自己每主日都去聚会,也实在带领别人同往。隔了不多时候,他开始教主日学。最初主日学主任告诉他,教员已人满为患,十二个教员教十六个学生。若他带自己的学生来,当然是欢迎的。第二个主日他就往街上去找来十八个衣衫褴褛、满身龌龊的无赖少年。他差不多每天都忙于劝导人,同他一齐去赴聚会或是主日学。他也学习在公众聚会中做见证。某次有人批评他说,“你的文法错误百出。”劝他不可公开见证,他却答复说,“我晓得我有错误,只是我尽我所能。朋友,你既然精通文法,你为主做了什么呢?”

现在年轻的慕迪,已是一个皮鞋推销员。他可以称作血肉炸弹。虽然年纪不过二十三岁,每年已可赚到五千美金,在当时确已难得。他连连升级,似乎保证他的美梦必可应验。可是另有一种热诚抓住了他。他已尝到领人归主的喜乐。知道这个比赚钱更甜美。他多方寻找事奉主的机会,同时也不忽略他的买卖。他切望能用更多时间来服事主,但为着顾到他的买卖,只能延长他的工作钟点。他看出或者应该放弃买卖,不然总在事奉上有限制。可是放弃买卖,并非容易。他自己承认说,“我一生最困难的事,就是放弃职业。”他怎样决定放弃职业,还是让他自己来说。

“自我第一天在波士顿一间鞋铺里,遇见耶稣基督后,我从未失去祂的荣形。只是多年来我都相信,我不能为主工作。同时也没有人要我做什么。我到芝加哥后,先在一所聚会所里租四排椅,时常往街上去寻找少年人来坐满这些椅位。我从未向他们关口,问起他们的灵魂问题:我以为这是长老们的工作。此后我开始创办一个主日学校。我以为数目是所有的问题,因此我拚命凑数。学生人数低于一千,我就局促不定;到达一千二百或五百,我就兴高采烈。然而没有人得救,也没有收获。

“于是神开启了我的眼睛。学校里有一班年轻的姑娘,是我生平所遇到顶轻浮的女孩,决无例外。某个主日,教员生病,由我代课。她们当面取笑我,我差不多想打开门,吩咐她们出去,不许她们再来。

“就在那个礼拜内,那位教员到我工作的店里来。他脸色青白,看来病势沉重。我问他有何疾病,他答说,“我的肺部重新出血,医生劝我易地休养,所以我准备离开密西根河区(Mi-Chigan Lake District)而去纽约州(New York State。)我想我是回家去死的。”他说话时,神色非常苦痛。我问他为什么这样痛苦。他回答说,“唉,我未曾带领我班中任何人归向基督,我深感我损害了她们,过于帮助了她们。”我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话,我不能不思想。停了一会,我说,“或者你去,将你的感觉告诉她们。倘若你愿意去,我愿用车相陪。”

“他同意,我们就此出发。这是我生平最愉快的旅行。我们先到一位姑娘的家里,请她出来,而后教员向她谈起她灵魂的问题。再也没有嬉笑了!隔了不久,眼泪满眶。他指示她生命的路,建议一同祷告。他请我祷告。真的,我一生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求神立刻就地拯救一个年轻姑娘。无论如何,我们祷告了,神也垂听了我们的祷告。

“我们再往别家。他爬到楼上,已经呼吸困难,他告诉这些姑娘,他来访问的目的。不久她们也软化,起来寻求救恩。当他精疲力尽时,我就送他回家。第二天我们再出去。十天后他到我的店里来,真是满面荣光。他说,”慕迪弟兄,我班里最后的一位,也已经降服了基督。”我告诉你,我们一同欢喜快乐。

“第二个晚间,他就要启程。所以我在当晚召集那一班姑娘。一同祷告。就在那里,神在我的心里点起了一把火,这火燃烧不灭。我最高的欲望,是做一个成功的商人;假若我早晓得,这次聚会要夺去我的欲望,我恐怕不会赴会的。

“多少次,我为着那次聚会来感谢神!那位奄奄待毙的教员,坐在中间,对她们讲话,诵读约翰福音第十四章。我们试试唱“福哉以爱联系,”随后一同跪下祷告。我刚要起来,班中有一位姑娘开声为她病重的教员祷告,于是第二个祷告,再一个祷告。我们起来时,全班都祷告过了。我出去,自言自语,“哦,神,我宁可死,也不愿失落这晚所得的福分!”

“第二晚,我往车站送行。车将要开行,班内有一位姑娘来了。不久全班不约而同的到齐了。哦,何等的聚会!我们试试唱歌,但都泣不成声。我们最后看见那位病重殆危的教师站在末节车上,向天举起手指,嘱咐我们在天相会。

“我完全不晓得,这件事要我牺牲多少。我无法再继续经营,买卖对我已经失去吸引。我已尝到另一世界,无心再赚钱。此后数日,我一生最大的挣扎发生了。我是否应当放弃职业,完全出来做主的工?神帮助我有正确的定规,我从来不后悔我的拣选。哦,带领人脱离今世的黑暗,进入福音的荣光和自由中,这件事是何等的豪富!”

以爱为旗在我以上

自从慕迪决意放弃职业后,他就专心以传道祈祷为事。人称他作“疯狂慕迪,”但他毫不介意。他宁肯将自己的生命烧尽,也不愿任其朽腐。那件有趣的轶事,就是发生在那个时期。某晚他回家时,看见有一个人靠在电灯杆子上。他上去,按手在他的肩膀上,问说,“你是基督徒么?”

那人勃然发怒,握拳要打慕迪到水沟里去。慕迪道歉说,“我若得罪了你,请你原谅我。但是我以为我并没有问错。”那人咆哮的回答,“管你自己的事!”慕迪说,“这就是我的事呀!”隔了三个月,在一个寒冷的清晨,有人叩慕迪的门。他开门一看,就是那位咒骂他的朋友。那人告诉他说,“自从那晚起,我一直不得平安。你的话萦扰我心,使我烦恼。昨晚我没有办法睡觉,我想还是来请你同我祷告。”那位朋友接受了基督,当时就问说,“我能为祂做什么呢?”他开始教主日学校。内战发生,他从军作战丧命,但却留下美好的见证。

他不停息的工作,到处奔跑,“大聚会,大工作。”忙到一个地步,几乎一天之中,没有五分钟安静等候,所有讲道完全是临时应付的。慕迪自己承认在那些年间,他“有热心,却少知识。”不过,他也说,“这种人比只有知识而无热心的人,还是更有希望。”可是无论如何,这个黑点逐渐展开,直到一八六七年,他发觉阴翳巳经笼罩了他的生命。人总是想用自己的努力,来弥补失去的异象。但是慕迪越发加紧工作,越是闷闷不乐。

那年他访问英国,切望借着与神所大用的儿女接触,心灵可以得到苏醒。他虽然得着一些帮助,但是那些帮助都不够扭转他的生命。在爱尔兰偶遇“孩儿传道”慕尔好(Henry Moorehouse)。他自作介绍后,告诉慕迪,他想去芝加哥讲道。这件事产生一个很重要的后果。慕迪自己这样说,“我看看他,他是个无须少年,看来不足十七岁。我自忖,他怎能讲道呢?他要我告诉他,搭乘何船返美,因为他喜欢与我同去。我认为他不会讲道,所以未曾通知他。不料我回芝加哥仅仅数周,就接到他的来信说,已抵美国,若我要他,他愿意来芝加哥,代我讲道。我坐下回他一封非常冷淡的信,大意是说,你若西来,请来找我。我想这样就可结束这事。岂知不久又接来信说,他尚未离美,假如我要他,他愿意前来。我回信仍旧说,你若有事来西部,请勿忘访我。隔未数日,再接来信说,下个礼拜四,他要来芝加哥。我真不知该如何处置他。我断定他不会讲道。礼拜四,礼拜五,我要出城,所以我对教会里几个负责人说,“有人礼拜四,礼拜五来此,他要讲道。我不知道他是否会讲。你们不妨给他试试,我礼拜天就返回。”他们说,“近来教会情形良好,人心饥渴。这时请一位不相识的人讲道,恐怕不只无益,反而有害。”他们认为不请为上。我还是告诉他们,你们不妨试试他,让他讲两个晚上。最后他们同意给他讲道。

“我在礼拜六早晨回来,急忙要知道情形如何。一进屋子,就问妻子,“那个年轻的爱尔兰人怎样?人喜欢听他么?”妻子答说,“他们非常喜欢”“你有听么?”“有。”“你喜欢听么?”“是的,十分喜欢。他连着两篇道,都讲。他的讲法虽然与你的稍有出入,但是我想你会喜欢他的。”“怎么呢?”“他告诉罪人,神是爱他们的。”我说,“那他一定错了。”她说,“我想你自己听他之后,会同意他的,因为他所讲的一切,都用神的话来证明。你以为,人和你讲得不同,他就一定是错的么?”

“那晚,我去聚会,看见人人都带着自己的圣经。慕尔好开始就说,“我的朋友们,你们只要翻到就可以找到我的经题。”他根据那节圣经,讲了一篇非常的道,他并不分一,二,三,四,乃是全节合起来讲的。他从创世记,直到启示录,证明神怎样在历世历代,爱这个世界。神先差遣先知,列祖,和先圣警告他们,最后又差遣了祂的儿子。就是人杀了祂的儿子,祂还差遣圣灵来。直到那个时刻,我从来不晓得神是这样的爱我们。我的心开始溶化,眼泪不禁涌流。好象是听到远方新闻似的,我完全吸收进去。

“次晚,许多人聚集,因为人喜欢听说神是爱他们的。他说,“我的朋友们,你们如果找出就找到了我的经题。”他根据那节奇妙的圣经,又传了一篇卓绝的道。他再从创世记直到启示录,证明神的爱。他能翻阅圣经的任何一处,来证明神的爱。我想那篇道比上一篇更好,他击着了更高的音弦,在我的心中感觉甜美。

“又一晚,本来在芝加哥城里,要人在礼拜一晚上来赴会是相当艰难的,可是他们都来了。妇女放下她们的洗涤,或者快快洗完,就带着她们的圣经来聚会。他又说,“我的朋友们,若是你们看你们就找到了我的经题。”他再一次根据圣经,证明神是爱我们的。他简直把神的爱打入我们的心。从此以后,我不再怀疑神的爱。

“我时常传说,神在罪人背后,提起两刃利剑,预备劈杀人。我已经将这些思想全数抛弃了。现在我传讲神在罪人背后,满了慈爱,可惜人竟然逃避神的爱。

“礼拜二晚上来了。我们想那节圣经必定巳经讲尽,他要用别的经文了。不料他又根据那节奇妙的经文,讲出第六篇的道。反得永生——不是等到死后才得,是现在在这里就得。时隔数载,而听众不忘那天所讲的。

“第七晚,他上了讲台。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大家急切想知道,他今晚要讲什么。他说,“我的朋友们,我整天要找一节新的经文,但是我不能找到一节圣经,比较旧的更好。所以我们还得回到去。”根据这节奇妙的经文,他传了第七篇的道。我记得他结束那篇道的时候说,“我的朋友们,我已经花了一礼拜的工夫,试试告诉你们,神是怎样的爱你们,可是我的拙口笨舌,使我不能完成这个使命。如果我能借用雅各的梯子,爬到天上去,问侍立在全能者面前的迦百列,请他告诉我,父是怎样的爱世人,他最多只能说:神爱世人,甚至将祂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祂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

慕迪得了启示。他从未想到圣经是这样丰富的,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此后他用心查考神的话语。在他晚年的时候,他能见证说,“圣经是我四十年来,地上最亲爱的东西。”

圣灵降在你们身上,你们就必得着能力

一八七一年,在慕迪的生命上,是个重要的转机。他愈过愈觉得自己的不够。他那羡慕属灵的能力,如渴如饥的心,是被坐在他聚会所首排的两位老姊妹所引起的。这两位老姊妹,柯姊妹及雪姊妹(Mrs.Cooke and Mrs.Snow)常来参加聚会。从她们面部的表情,就能看出她们是在祷告。她们看慕迪的看法,使他感觉不安。会后,她们对他说,“我们方才为你祷告。”

他反问,“你们为什么不替会众祷告呢?”她们回答说“因为你需要圣灵的能力。”多年后,慕迪见证说,“我需要能力!我想我已经满了能力。在芝加哥城里我的会众最多,而且悔改归主的人也不少。我多少觉得满意。但是就在这里,有几位虔敬的妇女,不住的为我祷告。她们诚恳的告诉我,需要接受圣灵,来完成特别的工作。这使我起始慎重思想。我请她们到我家里,与我谈谈。然后我们跪下祷告。她们倾心吐意在神面前,求神赐我圣灵满。就有一个极大的饥渴来到我的魂间。我不懂这是什么,我开始哭号悲哀,超过往昔,那个饥渴逐渐增加。我实在感觉,我若没有这工作的能力,我不愿再存活。”

当他在这种心情的时候,芝加哥发生大火,全城变为平地。大火发生在一八七一年十月八日,将慕迪所用的会所,全都烧毁。他正在传讲基督的生平,已经连续了五个主日晚上。从救主降生在马槽里起,一直讲到主在审判厅里。那个晚上,他自认犯了一生最大的错误。外面传来警钟的响声,救火车飞驶经过会所,但是大家都不在意,因为已经司空见惯了。他讲完了那篇“这样,那称为基督的耶稣,我怎么办祂呢?”就向听众说,“现在我要你们将这个问题带回去,好好思想。下个主日晚上,我愿意你们回来告诉我,你们对祂怎么办。”他后来悲痛的说,“这是何等的错误!当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好象是撒但充满了我的心思。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给任何听众一星期之久,来思想他们的得救。如果他们灭亡,他们要起来审判我。我记得孙奇(San-Key)弟兄在唱诗。当他唱到下面的词句,他的声音何等震荡,“今日救主呼唤,火速逃往避所;公义风潮强袭,死亡毁灭近迫。”

大火并未烧掉他里面的饥渴。他一直在神面前,求神的灵充满他。在一个十一月的晚间,他在纽约壹条街上行走。他边走边泣说,“哦,神,你为什么不勉强我时常与你亲近、与你同行呢?拯救我脱离我的自己!完全掌权管理我!将圣灵赐给我!”忽然好象有一阵大风吹入充满了他的心,使他心旷神怡。他喜出魂外,必须找一个安静地方,单独与神交通。他知道附近住着一位朋友,可以借给他一间房屋。此后的数小时,神圣得不可言传,他也很少题起。他只说“一日,在纽约城里。哦,这是一个何等的日子,我不能述说,我很少题起。这似乎是个太圣洁的经验,连题名都不可。保罗有一个经历,十四年之久他从未题起。我只能这样说,神将祂自己启示给我。我经历祂的爱到一个地步,甚至我只得求祂停止祂的手。此后我再去讲道。所讲的并无特别,我没有摆出什么新的真理,可是人却成群成百的悔改。即便给我全世界,我也不愿回到从前未得这有福经验之前的光景去;世界好象不过是天秤上的一粒微尘而已。”

倒要像从死里复活的人将自己献给神

一八七二年,慕迪觉得有引导,第二次访问英国。那次访问的主要目的,是盼望赴杜百龄(Dublin Convention)大会,借以增添圣经知识。他完全是存着一个受教的心去的,丝亳没有意思去教导人。可是因此发生了三件重要的事:(一)一个被圣灵充满的人得了光照,知道绝对奉献的无限可能;(二)他看见英国已经准备好了(指复兴而言;)(三)有几位在英国的朋文看出慕迪也已经准备好了。

在大会进行中间,某日清晨,有些弟兄们聚集在一个广场上,特别祈祷,认罪,和更新的奉献自己。那时有一位范亨利(Henry Varly)弟兄,从他自己的经历里,谦卑的说,“世界在等着看:神在一个完全绝对奉献给祂的人里面,能做什么,要做什么,并要借着他做出什么。”这句话深深感动慕迪,是主借着人的口亲自对他说了话。隔了二日,他回伦敦。当他正在听司布真(Charles H.Spurgeon)讲道的时候,天又一次“惠临他的魂间。”他一面倾听司布真,一面仿佛耳闻范亨利的话说,“世界等着看,神在,能,为,借一个人!”范亨利的意思,是任何人!范亨利并没有说,这个人必须受到高等教育,或者天资聪颖,或者有什么特长!只是一个人就是了!好,因着圣灵住在他里面,他要做这样的一个。忽然在那高耸的楼厢内,他见到从未想到的异象——究竟不是司布真在做那伟大的工作,是神自己做的。倘若神能用司布真弟兄,为何祂不能用我们其它的人呢?我们何不把自己摆在主人的脚前,向祂说,“差遣我!使用我!”那天在楼厢里的人,注意到一个肥胖的青年人,多多流泪哭泣。但他坚持的说,并非因着罪的缘故,乃是他见了三层天上的荣耀。他刚找出一件事,对他十分奇妙。他乐极了,乐极生悲。

复兴的火开始燃烧大西洋的两岸。自一八七二年至一八九二年,慕迪的足迹走遍英美各大城。

没有违背那从天上来的异象

早在一八八七年芝加哥的闻人就计划在一八九三年举行世界博览会,以记念哥伦布四世纪前发现美洲。那时慕迪立刻起意,要抓住机会,把福音传给千万参观的群众。当他第三次赴英的时候,就预约壹些在大西洋彼岸,被神重用的基督徒,将来一同展开福音攻势。因着神的安排,慕迪得到邀请,去耶路撒冷一趟。在一八九二年春季一天的晚上,他独自在耶路撒冷的街上散步。皎洁的月光照明了狭窄的街道。那时仿佛有一位可亲可爱的主与祂同行对他讲话。他在异象中看见成群结队的群众,离开了热闹的市场,蜂拥到彼得那里,倾听彼得在五旬节所传的赦罪大恩,复活明证和永远生命。他走了很久,心中火热如同焚烧。他想到不久更多的人要聚集在芝加哥大城。末后他哭泣着说,“亲爱的主,我好象是第一次读圣经;在这里读,实在使一切改观。我知道你要我在芝加哥做什么。因着你的恩典,我要去做。”

数日后,他遭遇一些事,使他所得的异象受到严重的试验。他的朋友司布真,已在一八九二年正月间,被召归天。这个损失,一直压在他的心头。某晚,司布真夫人淌着眼泪,把司布真生前所注的圣经送给慕迪。她说,“这是司布真自己的圣经,请你收下吧。我知道他一定喜欢给你的。”热泪遮蔽了慕迪的视线。当他回到伦敦寓所的时候,突然间他感觉自己十分衰老,好象生命的火快要熄灭了。司布真已经先他而去。这个世界何等虚空。

一二天内,他怀具戒心,觉得自己用力过分,身体有不支之感。朋友们都劝他,给医生诊视一下。那位专家真是值得可怕,坚持的说:慕迪必须减轻工作,他的心房已经受到严重影响。他现在已达五十五高龄,怎可这样劳苦。他若盼望继续活着,就必须好好保养。所以,在伦敦开会的最后日子,慕迪忍痛决定放弃芝加哥博览会的大布道。假如他能年轻二十年,那但是神的工作从不受阻,老人衰秃,就有新人接替。

十一月间,慕迪搭乘德轮斯比利(S.S.Spree)返美,搭客共七百五十人。行到第三日,船上主要的曲柄轴忽然炸裂,船身渐渐下沉。慕迪见证说,“在那黑夜就是发生意外的第一夜,我记起自己怎样因着伦敦医生的劝告,决定回家后要减少工作;决心放弃博览会的计划。砰然一响世上没有人知道我在那些时候所经历的一切。我所亲爱的人!我的学校!于是我祷告,“哦,神,倘若你留我的性命,带领我回到美国,我愿意重返芝加哥,抓住这个世界博览会的机会,用你所赐给我的全部能力,来传扬福音。”当所有希望殆绝的时候,忽然有一艘湖伦(S.S.Hurron)轮遥见讯号,驶近营救。

慕迪摹仿使徒的战略,特别注重祈祷。全世界的人都逐日为他代祷。甚至在博览会大布道时期,有些日子分别出来,专为认罪祈祷。祷告的时候用各种方言,有英语,瑞典语,德语等不同语言,正如五旬节的光景。布道大会自五月初起,一直继续到十月底博览会结束的时候。所应用的各式会场,共有八十余处。无数的基督徒同心协力在这个工作上。主日听众达三四万人,平日晚间亦有数千人。蒙恩得救的人,以千数计。

在一个深夜,十一月一日的清晨,世界博览会已成历史陈迹。同工们开完末次会议,相继离散,慕迪独自回到房内。身体十分疲倦,然而心中却有诗歌。他跪在床边,朗声哭号说,“哦,我亲爱的主,经过了这些奇妙的日子,我实在感激你,不准我违背那天上的异象!我感谢你!叫船破裂!古老的福音丝毫未曾失去它的能力!也永远不会消失。亲爱的主!我今晚能像西面那样说,“如今可以照你的话,释放仆人安然去世,因为我的眼睛已经看见你的荣耀!”

死阿,你得胜的权势在哪里

一八九九年十一月中旬,慕迪赴凯萨斯城(Kansas City)领会。那个礼堂可容一万五千人。开会的主日,两次聚会,不只里面坐得满满,外面还有数千人无法进入。慕迪带着病体,竭力传扬福音。他的声音达到礼堂的每一角落,似乎毫不费力。他已不能行走,但他仍能每日两次站在大众面前传福音。到了礼拜四晚上,他讲他生平最后一篇的道,题目是“推辞。”他引用的比喻。他这样结束,“假定我们今晚将那个推辞写出来,读看是否好听,“上达天上君王:当我一八九九年十一月十六日,坐在凯萨斯城大会礼堂之时,从你仆人那里,接获一张恳切的请帖,邀我赴你独生儿子的婚筵。请你准我辞了。”少年人,你肯签名在上面么?年老的母亲,你肯么?你肯进前来,从记者桌上,领取一枝笔,而签你的名在这个推辞上么?你要说,“情愿我的右手忘记技巧,情愿我的舌头贴于上膛,也不愿签名。”我怀疑这里会有人签这样的字。你要忽视神的邀请么?我求你不可轻视。这是一位可爱的神,邀你去赴筵,神是轻慢不得的。你可以玩弄闪烁的电光,你可以玩忽瘟疫疾病,你切不可玩笑神。让我另写一封复函,“上达天上君王:当我一八九九年十一月十六日,列席凯萨斯城大会礼堂之时,从你仆人那里,接获恳切请帖,邀我赴你独生儿子喜宴,我立即奉覆,因着神的恩典我必前来。”谁要签名在上面?这里有谁要签他的名?没有人说,“因着神的恩典,现在我接受这个邀请”么?但愿神现在带领你有正当的决断。你若要见神的国,就必须断定。对于这个邀请,你要怎么办?我奉我主人的名,将这个请帖送给你;你要接受呢?或是要拒绝呢?望你今晚满有智慧,接受这个邀请。快快定意,决不要离开这个礼堂,直到永远的问题得了圆满的解决。”

礼拜五因病无法继续领会,于是设法返北田。至十二月二十二日正午慕迪平安离世。当他弥留之时,他断续的说,“地后退天向我开启倘若这是死,何等甜美这里并无死亡的幽谷。神正在呼唤我,我必须去这是我的加冕日子。”

耶和华的使者从荆棘里火焰中向摩西显现

因着抢救灵魂的热狂,慕迪一生旅行百万余里,向一亿余人传福音,亲自为七十五万罪人祷告。有人问他,有多少人因听他讲道而得救。他回答说,“我完全不知道。感谢神,我也不必知道。我并不保管羔羊的生命册。”

有人见证说,“与他在一起不久,我就想到基督,而不再想慕迪。他是这样一个平常的人,连这个我也很快忘记了”。英国独立教派领袖谭尔博士(Dr.Dale)用二十四天的工夫,在各种聚会里,详细观察他,盼望能探悉他能力的秘诀。最后告诉慕迪说,这工作极明显是出于神的,因为他实在看不出慕迪本身和慕迪所做的工有什么关系。慕迪愉快的笑着回答,“哦,谭尔博士,倘若你找出有关系,我要感觉十分难受。”

陶雷(Dr.R.A.Torrey)说,“慕迪能力的源头,不在他里面,乃在神里面。”他认清这一点,并且时常这样见证,这成了慕迪能力的秘诀。当他在纽约竞赛场领会的时候,他用摩西所见的荆棘异象,来答复这个问题,‘神拣选了世上软弱的,叫那强壮的羞愧,——使一切有血气的在神面前一个也不能自夸’。让我们俯伏在灰尘里,把所有的荣耀归给神!当神在埃及施行拯救的时候,他未曾遣派大军。倘若是我们,就必定遣派大军,或者差遣一个雄辩家!可是神差遣一个避居旷野四十年之久,拙口笨舌的人。神所需要的是软弱!在神的率领下,决不嫌小。神要我们向祂求讨大事。祷告吧,‘哦,神,赐我圣灵!’”

另一方面,慕迪在一切之上,追求做一个完全绝对降服神的人。那次他听到从澳洲来的弟兄说,“世界在等着看:神在一个完全绝对奉献给祂的人里面,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当场就答应神,因着神的恩典,他愿意做这样的人。从此以后,慕迪把这个挑战当作他的座右铭,四十年之久要证明给世人看,神能做什么。某次慕迪与陶雷在一点程序上发生争执,慕迪回顾陶雷说,“陶雷,在一切之上,我要遵行神的旨意倘若信是神要我跳出窗外,我立刻就跳。”陶雷告诉我们,他相信慕迪这样说,是认真的。并且他又附带的说,“慕迪弟兄在绝对顺服神这件事上,丝毫不苟且;他是一个完全绝对降服的人。你我若盼望被神使用,就必须做完全绝对降服的人。”

“摩西说:我要过去看这大异象,这荆棘为何没有烧坏呢?”全世界都转身观看慕迪——一个平凡的人,交在神的手中,被圣灵充满,完全绝对顺服神,结果被神的爱烧着,烧得透亮,遍照了大西洋两岸。这是神的作为,在世人眼中看为希奇,让我们俯伏敬拜!

神何以用慕迪

叨雷(R·A·Torrey)着

在八十六年前(一八三七年二月五日)美国北田一个穷苦的农家生了一个小孩,这个小孩子长大的时候,却成了那个世纪中最伟大的人物,他的名字,是(慕迪Dwight,Moody)!

我们很多有名的大将军,政治家,文学家,以及一切的科学家,但他们的工作,与他们的生命一同止息;我们再不能得着他们的帮助。惟独慕迪的工作是没有止息;他的影响仍旧留在人间;近来且自美洲扩大至全世界;各国的人都因着他得着属灵的供应。我相信他的工作,还将继续存到永远。

现在我要说:“神何以用慕迪。”因我想这是值得我们注意的,我不是要夸奖“慕迪”,乃是那荣耀的神怎样爱他、用他;主耶稣怎样为他死、为他复活,来救赎他;圣灵怎样在他里面运行,使他得着属灵的能力。我深信当日用慕迪的神,今日也能用我们,苟我们肯照慕迪所行的去行!

慕迪所以被主大用,最基本的秘诀,是在于“神说了一次、两次,我都听见,就是‘能力都属乎神’。”按我所知道的,他得力的秘诀,是在于此。能力的源头不是出于慕迪;也不是出于芬尼(C.G.Finney),或是马丁路德(Martin Luther)和其它为主所大用的基督徒。感谢神!我很喜乐,因为能力是出乎神;慕迪所有的力量,也是从祂而来的。

神将能力赐给人,不是随便的。虽然祂能照着祂所欢喜的去作,祂欢喜谁,就赐给谁;但祂也必看接受的人,能否遵行祂条件。而这些条件都明明记在圣经里。感谢神!慕迪所遵行的条件是什么呢?按我所认识的,在他的生命中,有七个特点,所以他配得被神大大的使用。

一 是一个完全顺服神的人

慕迪为神所用的第一个秘诀,因为他是一个完全顺服神的人,他的身体共有二百八十磅,每磅他都献给神!他所有的,和他所行的,也都是属乎主。这不是说,慕迪是一个完全人。我若认真的察看他的生命,至少也能找出不少的罪来。世上实在没有一个完全人,我从来也没有见过。但完全属神的人,就是不求自己的意思,只求神的旨意;完全顺服祂,并且为祂的缘故,不顾一切的人;我却已经看见了。然而,他们也有不纯全的地方。

在慕迪晚年的时候,与我是最接近,我想他心里的事,差不多全都告诉了我。我相信有些事,他只告诉我而不同第二个人说的。我知道他的短处;然而,我晓得他是一个完全属神的人。

我在芝加哥城第一个月的时候,与慕迪交通一件事,意见不合。慕迪便顶温和、顶坦白的,对我说:“叨雷!即便神若要我从这窗口跳下,我也要顺服祂!”我相信,他是会跳下去的。无论神要他作什么,他所晓得的,他都会作。他实在是完全属主的,没有为自己再保留一点!

亨利(Henry Varley)慕迪早年最亲密的弟兄。他常引慕迪的话语:“我们知道一个完全顺服神的人,神要如何用他!”亨利说这话的时候,慕迪便说:“我要作那一个人!”我想,我们现在不用等着看神如何用那完全顺服祂的人,我们在慕迪身上,就可以看见了,若你和我要给神用,就要像慕迪一样;我们必须要把我们自己,和一切属自己的都要完全交在神的手里,任凭祂怎样使用我们,独一遵行祂一切的吩咐。

现今在主的工场中,有许多仆人和使女;聪明的、有学问的、离弃罪恶的,和甘心弃绝一切的,这实在不少。只因对于主没有“完全的降服”,就没有得着“完全的能力”!我们要作一个完全顺服神的人么?

二 是一个真正祷告的人

慕迪得能力的第二个秘诀,因为他是一个真正祷告的人。我常听见人说:“我曾走了数十里的路,为着去看慕迪和听他讲道;他实在是一个有能力的传道人。”我也承认这句话,因他实在是我所晓得的,一个大有能力的传道人。

我们有机会能听他讲道,实在是有福的。我和他配搭事奉多时,我能作见证,他的祷告比他的讲道更有能力!多少的时候,当他遇见难处,好像是无法解决的,但他晓得如何胜过难处;他灵里深信:“在神没有难成的事!”他相信祷告,可以成就一切神所能成的!

每次他要出去为神做工的时候,他常写信给我说:“我要到某处做工,由某日起,请你和你的学生,为我禁食祷告一天。”我接到了他的信,就在课堂里报告说:“慕迪!请我们为他禁食祷告一天;使我们自己和他的工作,都可蒙着主的恩典。”有时因着那几次的祷告而悔改的,他们生命大大改变,且到处为主做工了!

有一日,慕迪特到我家里,请我和他一同出外跑马车,我们是向拉不尔地方跑去。在车上,我们交通到许多重大的和艰难的事,就是关于主工的事;那些难处,是我们所想不到的。我们正在交通的时候,忽然下起大雨来,慕迪就把马车驱到可避雨的地方,使马躲避风雨;他仍不住地祷告。

弟兄阿!我巴不得你们能忘记的!雨停了,我们所交通的难处,都已一一的被我们胜过了!我们学校的工作,以及其它的工作都得着顺利的进行,并没有什么难处,一直至今天。

我们还在路上的时候,慕迪对我说:“叨雷!任别人来讥笑谈论我们,我们只要持定神所托付我们的工作,至死忠心,把一切难处交托神。”

有一次在芝加哥,慕迪对我说:“我今日计划在北田并这里的工作,应需款两万元,没有两万元我们不能继续进行。我定意靠着祷告,仰望神,求神供给。”他没有将他的需要告诉别人;就是无钱付这数目的人,他也不告诉。惟独的仰望神说:“我的工作上需款两万元,求主把这款给我;还要求主,使我晓得这款是从你那里来的呢!”

感谢主!神到底听了他的祷告,那钱的来历,使他明白真是神所预备的。我可以说,慕迪真是一个相信祷告的人。他不但在知识上是这样相信,在经历上他同样是有实际的经历的。他是凡事借着祷告,来应付每一种难处;凡事借着祷告来担当每一件工作;除神以外,他无别的倚靠!

三 是一个勤读圣经且切实遵行的人

慕迪得能力的第三个秘诀,因为他是勤读圣经且切实遵行的人。现在各处地方的人多说慕迪不是一个读书的人;但我说,他实在是一个读书的人。他没有读过“心理学”,也没有读过“人类学”,就是“人类学”这名词,他也不晓得;至于“生理学”、“哲学”、以及各种的科学,他也都不懂得的;甚至现今所谓的“神学”,他也没有读过。但他却读过一本书,就是“圣经”!那本的圣书,比全世界的书还要宝贵。我相信他平生必清早起来虔读圣经,至死也没有改变!他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是约在四点钟的前后,一起床不作别的事,就读圣经。

有一次,他对我说:“我必须在人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先起床;然后我所读的,才能精透。”他读圣经的地方,在于家中安静的房子里。在那里他关上门,独与他的主和他的圣经相对。

有一次,我任万国工人灵修会主席的时候,接到慕迪的信,叫我在聚会后到北田去。那时,我已负责办理圣经学院院长的事。我去北田的那一天,慕迪就请了许多黑门学院的教员,和北田圣经学院的教员,到他家里与我交通各学院的事。一直讲到深夜,待各人散去以后,慕迪还和我解决几个问题。当夜我就睡在他家里,那是我第一次在他家里过夜。

到睡的时候,当然不止是深夜了!第二天清早五点钟,我听见房门有叩门的声音,说:“叨雷!你起床否?我要与你出去。”我通常是没有那么早起来的,但不过那日我起得特别早。后来我才晓得,慕迪在两个钟头前,已经起来在他的房子里读经祷告了!这事真的深深感动我,使我永远也会忘记。

现今的传道人,想要得着讲道的能力,却把神的圣书忽略了,如何能得着能力呢?就是读了许多属灵的书,参加了许多名人的聚会,或祷告终夜,以求属灵的能力,却没有常常虔读圣经,你就不能得着那能力!就得着了,若不读经,也不能长久的。因为圣经是神传扬属灵能力的器皿;祂的能力,是因着祂的话来赐给人的。

可惜现今一百个基督徒当中,有九十九个没天天真实的读经。他们乃是把读经的事,当作儿戏!所以一百个基督徒当中,有九十九个在生命和工作上,本当可以刚强的,却变成软弱的了!

慕迪每次传道,能使许多人来听,大半也是因为他对于圣经有彻底的认识,且有实际的经历。

一八九三年十月,芝加哥有一大纪念日,叫做“芝加哥日”,那日所有芝加哥的戏院,都停演一天。因为所有芝加哥人,都要到世界公卖场去。但慕迪吩咐我说:“叨雷!为我租了中央音乐院,并通告各处,那天上午九时直到下午六时,我们要在那里聚会。”我便惊疑的回答说:“那天我们从哪里得人呢?因为全城的人,都要到世界公卖场去,戏院都不敢开门,没有人要到城这里来的!”慕迪说:“你照我所说的去作罢!”因此,我就租定了那个音乐院,并遍发聚会的通告;但是,我的心还是挂虑有没有人来。

“芝加哥日”到了,按着秩序单,我要在午时的布道会里讲道,只因许多手续还没有办妥,迟至快要到午刻的时候,才赴会。我想人数是不会多的,进入会场时必然十分方便,哪知会场的前廊以及廊阶,都满了人;会场里面更不必说了!我那时无门可入,若不是从窗口进去,他们将坐到午刻还没有讲员!这无他,因为他们晓得,慕迪虽然没有读过科学以及一切人的学理,然而却对于圣经十分熟识,所以他们都喜欢听他讲道。

一次,芝加哥所有的传道人,派我去请慕迪来芝加哥聚会,那是慕迪一生最后一次到芝加哥。慕迪对我说:“你若能把芝加哥城的演讲听租来为聚会的地方,并通告从礼拜一起,一直到礼拜六,每天上午十时至下午三时,为聚会时间,我就应许你去。”我说:“慕迪!你晓得芝加哥是一大商埠,除礼拜日以外,没有人能于上午时至下午三时出来的;你能不能改在晚上,并且是礼拜日聚会么?”他说:“不行,我若改在晚上及礼拜日聚会,对于城里各礼拜堂平常的聚会,是有妨碍的!”

于是我回到芝加哥,把大演讲听租来,那是城中最大的会场,可容纳七千余人,并发通告给各处的人,按时来赴会。通告一发,反对的函件便陆续寄来;那大商家姓薛的来信说:“叨雷先生!你哓得那些商人都是喜欢听慕迪讲道的,但我们在上午十时至下午三时,哪里走得开呢?请你改在晚上好么?”同样的信,我收到了许多!不得已又和慕迪交通一下,但慕迪说:“你还是照着我所说的去作罢!”

聚会的头一天上午,我提早半点钟赴会;但我还是担懮有没有人来;那知道演讲厅的门口,以及附近的马路上,已有许多人站着等候开门了,除电车路外,均都被人塞住。我走到后门,后门口也为人所塞满,几乎无路可通。

等到聚会的时候,场外人数与场内是相等的。我们就请了二十个的警察来维持门口秩序,因为人数实在很多,警察几乎也站立不稳。我想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在那样的时间内,能吸引这么多的人来聚会!这是因为慕迪只认识圣经。这个灭亡的世界所饥渴的,就是神自己的话;所以那些熟练圣经的人,是为世人所喜爱的!

当世界公卖场在芝加哥开慕的时候,也没有人能吸引人来聚会,如像慕迪那样多。照着报纸上所记的,当时的人说:“这次的聚会,可算为一次最大的聚会。”

有一才学兼有的人,被请为讲员,那个机会,是他一生中最难得的;于是,就先期预备一个动人的讲题,叫做“旧道学的新讲解”。他预备的时候,必十分小心;预备好了,就送给他知己,最有学问的弟兄看。弟兄为他修改一点;于是他照弟兄所改的,重新抄过,又送给他人看;前后更改共三次之多;在他看来是完全了。日期到了,他就上芝加哥去;他讲道的时候,是礼拜六上午十一时,他预先站在门口,等候人入场。等到钟鸣十一时,他的会场中,只有十一位妇女和两个男人!

但慕迪的聚会,无论何时,芝加哥没有一个聚会的地方,能容得下他的会众!所以,弟兄姊妹们!你们若要多人来听道,并使他们因所听的道得着益处,你们务要虔读圣经、传圣经、和教圣经;因为惟独圣经是神所默示的;出于神的话,没有一句不是带着能力的!

四 是一个谦卑的人

神多年用慕迪的第四个秘诀,因为他是一个谦卑的人。我想在我生平所认识的人中间,他是谦卑的!他常引别人的话说:“有信心的人,是得福最多的人;有爱心的人,是施福最多的;但谦卑的人,是蒙神保守最多的人!”他自己是一个谦卑的人,所以祂能保守祂所得着的人!

我记得,他常常看别人比自己强。每逢聚会,他常请我们这些年青的人,坐在讲台上,他自己在台前讲道,并用他的指头,指着我们说:“在我后头来的,有比我更有用的人!”我不晓得他怎能相信这事,但他确实的相信,神要用别人,过于用他自己!

他常喜欢隐藏自己,让别人前进。每次在北田聚会,他总要请他的同工;如慕安得烈、麦顾烈高、摩根等讲道;他自己在后头帮忙。我们若要请他讲道,只得在大会中报告说:“下次我们请慕迪讲道。”这样,使他难于推辞。他自己实在愿意作隐藏的事奉!

现今有多少的人,就学问才干而论,实是教会的盼望;神也曾大大使用他;后来却因他自高自大,坠入魔鬼的网罗,变成无用的人了!四十余年以来,我已经见过许多这样的人了。当初人们都看他们为不可多得的人才,如今已寂寞无声,神就不能不弃绝了!你们应当晓得,当他们自高自大,以不可多得的人才自居的时候,神就不能不弃绝他们!

我记得有一个人,从前在一大会里与我同工,工作的结果顶好,人都看重他。一日我与他同行,他就对我说:“叨雷!我们两个人,都是教会中不可少的人!”我回答说:“约翰!你这样说,使我心里十分懮愁难过,因我在圣经里,见过多少人,被神重用之后,因以自己为要紧的人物,便被神弃绝了!”自从那个时候开始,神再没有用这个人了,我想他还在世上,但世人没有听见他的名字!

神何以用慕迪,过于其它与慕迪同时的人;但他没有一点“不与人同”的态度!有一天,他对我说:“纽约有一个传道人,现在死了;他作了一件顶愚拙的事。我想象他那样聪明,是不应当这样做事的;就是一次我聚会完了,他来对我说:‘少年人阿!你今天晚上所讲的道,十分超绝!’他的话几乎使我的头,从前面转到背后去!”

但感谢主!慕迪的心绝不动摇;就是当英格兰、爱尔兰,及苏格兰所有的会督、牧师,都要跟随他的时候,他仍然丝毫无所动。他常俯伏在神的脚前,承认自己不过是一个无用的人,且求神使他谦卑,不叫他自满!神实在是听了他的祷告。

所以我所亲爱的弟兄姊妹!特别是年青人,要注意你们的前头,有一个魔鬼若不能使你们灰心,就要用它更厉害的诡计,在你们的耳边说:“你是现今世代最难得的传道人,可比当时的慕迪。”你们若接受了它的话,你们就随落了!

在基督工人的历史上,都充满了失败的故事;起初的时候,个个都是得胜有余的健将,但后来却上了魔鬼的当,就一败涂地了!因此,我们不可不认识仇敌的诡计!

五 是一个不爱钱财的人

慕迪所以得着能力,且长久为神所用的第五个秘诀,因为他是一个不爱钱财的人。若是他要作一个财主,这是很容易的事;但钱财在他身上,是没有力量的;他会为主的工作积聚巨款,但为自己的缘故,他却不愿积财。

万国公卖场开幕的时候,他售布道诗所得之款,约有一百万元。但他未曾收入一文;这诗是他负责出版的,印诗歌费用完全是他自己付的,起初是孙盖有几首诗歌,慕迪就带到英国去印,但英国印书公司却不肯承印,是因为有一个名叫“腓力”的,才出版一本诗歌,不甚畅销。慕迪就把自己的钱贴上,使诗本的价格格外便宜,诗歌就此印好,出售极多,得利甚厚。照理所得的利,他是可以接受的;但他不肯接受,所以许多人就对他说:“这些钱实在是属你的。”

他始终固辞,当时芝加哥的礼拜堂(就是慕迪会幕)才立好根基,因款不够,还未竣工。那会计福伦弟兄(Fleming H·Revell)提议,把这款归为盖礼拜堂之用,于是这款才有所归!此后慕迪还收到各地来款甚多,他一一交出,由众人决定归何种圣工之用。

慕迪晚年的时候,在某城里聚会,有人在聚会中报告说:“慕迪!无论何钱,他都不肯接受。”这实在他的开销,一部分是由聚会时得来的。当此光景,他就一言不说,且要自备旅费。但还有别的,就是那城里有一个传道人在报纸上说:“慕迪要求了他们巨额的款项!”我深信这是一个凭空的故事,完全虚妄的。几百万元的款项,曾托在慕迪的手中,却没有停滞在他的手里!

这也是许多传道人失败的因由,以致他们的工作如船破一样;不但使布道的工作失去了见证,并使后来的传道人,也受亏损!

有一个可靠的执事,同我谈起有一个传道人,他到了某城里聚会,所有的费用是由五十三个公会供给的,那个执事就是当时的会计。这个传道人,在他应得的款以外,还要设法为自己捐款,会计不得已,要求辞职。后来因为省事的缘故,勉强办下去。聚会结果,只有二十四个人立志归主。那五十三个公会的委办,就联函对这传道人说:“我们从今以后,永远在传道事上与你无往来;且要通告各地的教会,一同抵制你传道的方法!”这事我们应当引作为鉴戒!

六 是一个爱人灵魂的人

神何以用慕迪的第六个秘诀,因为他是一个爱人灵魂的人。自从他自己得救以后,他就立志每日至少对一个人传福音。他若一日不传福音,就好似一天二十四小时空过了!他平日很忙,有时上床安睡的时候,才记得他所立的志愿;他必得再起来,穿好衣服,走到大街上去,使人晓得人的需要和救主的救恩。

一天晚上,他很迟才回来,因为仍没有向人传过福音,便对自己说:“一天空过了,我还没有向一个人传过福音;现在已经迟了,到哪里去找人呢!”但他仍然走到街上去;遇见一个人站在路灯底下,慕迪素不认识他,他却认识慕迪。慕迪问他说:“你是基督徒么?”那个人回答说:“你太鲁莽了!这与你有何相干呢?你若不是传道人,我要反你辊在泥沟里去了!”慕迪继续说几名恳切的话,就回家去了。

第二天,那个人把这事告诉慕迪的朋友说:“你的朋友慕迪,在北方作工,不但无益,而且有害;他是有热心,却是没有智慧的;我与他素不相识,他竟问我是否是基督徒,我极不悦。所以对他说:这是与他无关的,他那样的传道,实在无益。”

慕迪的朋友听见这话,便请了慕迪来说:“慕迪,你所作的,不但无益,而且有害;你有热心,却没有智慧;昨晚在街上你得罪了我的朋友!你与他素不相识,竟问他是否是基督徒;他说:若你不是传道人,他就要把你辊到泥沟里去了!”慕迪颇觉不安,不晓得他所作的是否无益,而且有害。

但此后几个礼拜,晚上的时候,慕迪已得安睡了,忽然听见叩门的声音,来势甚急。慕迪以为门起火了,赶紧起来开门,哪知叩门的人,就是那天晚上发怒的人!他说:“慕迪先生!自从你那天晚上和我说话以后,我没有一个晚上是好睡的。所以我在这深夜里来见你,请你告诉我,怎样才可以得救。”慕迪便请他到房里,把主的救恩告诉他,他就接受了耶稣作救主。

弟兄阿!有热心面没有智慧的,到底胜过那有智慧而没有热心和爱心的。多少的人明白圣经,充满了种种的知识,坐着论断别人,自己却不去救人,全年难得引领一个人归主,若与慕迪相比,你会有什么感觉呢?

还有一天晚上,慕迪在床上的时候,忽然记起,他当日仍没有向人传过福音,就立刻起来穿衣服,走到街上去。那时正下着大雨,慕迪站在门口,自己说:“雨这样大,哪里有人呢?”不久却看见一个,带着雨伞来,慕迪说:“可否容我到你的伞下避雨?”那个人表示欢迎,慕迪便问他说:“大风起的时候,你有躲避的地方么?”于是就与他传讲耶稣。弟兄阿!我们若都充满了爱人灵魂的灵,全国的人何难给神的能力复兴呢!

有一天,慕迪与我同在芝加哥,那日就是夏礼逊卡德被杀的第二日。许多人到城里来看他的遗体,我们的车不能经过那放尸首的地方。慕迪说:“叨雷!这是什么缘故呢?”我说:“你不晓得么?这些人要去看夏礼逊的遗体,所以把我们的车拦住了。”他说:“我们岂可让这许多人走去,而不告诉他们主耶稣的救恩么?你去把这对面的演讲厅租来,我们今天要在那里聚会。”那天,我们从九时起聚会,直到下午六时!

慕迪不但自己乐意事奉,也常常要别人一同配搭事奉。有一次,我在北田学院里作工了一个月,北田河的两岸,各有一所学院,过河要用船。一天他对我说:“叨雷!载你过河的那个船家,还没有得救,你晓得么?”他没有叫我向他传福音,但我懂得他的意思。后来,他听见那个船家得救了便非常的喜乐!

有一天,慕迪在芝加哥路上,问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说:“先生!你是基督徒吗?”那人立刻回答说:“这不关你的事!”慕迪说:“这正关我的事!”那人后来说:“你必是慕迪!”因为慕迪无论何时何地,一有机会,就必向人传福音。芝加哥的人称他为“疯狂的慕迪”,所以许多人都认识他!

还一次,慕迪乘火车赴洛杉矶。一到车上就和坐在他旁边的人说:“火车到站的时候,我们都要去办事,现在我们要谈谈耶稣。你得救了么?”那人说:“没有”慕迪立刻把圣经拿出来,和他讲论主耶稣的救恩。那人当日就接受了耶稣作救主!

威尔逊总统,有一天到理发店里理发,他一进去,就觉得坐在他旁边的人,是有高贵品格的!但不晓得他是谁,便留心听他的言谈。不久,听见他和理发师传福音。那个人走了以后,威尔逊总统问理发师说:“那个传福音的是谁?”理发师回答说:“他就慕迪!”威尔逊总统后来说:“那一天的光景和他所听见的话,使他一生不忘!”

又有一次,慕迪看见一个小女孩子,带着一个桶,站在芝加哥的街边。慕迪就请她来上主日学,她应许说下个礼拜天来。但到了礼拜天,她没有来。慕迪就注意她。过了几个礼拜,又看见她在街边。慕迪又要去请她,她望见了,就转身逃去。慕迪就在后头赶着,她跑到下一条街,慕迪跟到下一条街;她跑到上一条街,慕迪跟到上一条街;后来她跑进了巷里,慕迪也跟到巷里去;出巷后,她又跑过另一条街,慕迪也跟着她过另一条街;最后她跑入一间饭店里,慕迪也跟到饭店里去,终于那个小女孩无路可走,便伏在饭店后面的床底下;慕迪也到床底下,拉住她的脚,把她从床底下拉出来!那个女孩,后来也被他引导而归向基督!

原来她的母亲,是一个寡妇;以前家里的光景很好,后来因贫穷而衰落,迫不得已才到饭店里工作。她有许多儿女,慕迪把她全家的人都一一引到主前。她的儿女中,有几个且成了很爱主的基督徒呢。那从床底下拉出来的女孩,后来嫁给教会里一个很爱主的执事。

二、三年前,我在孟斐火车站买火车票的时候,有一个少年跟着我的后头,问我说:“你是叨雷弟兄么?”我说:“是的。”他说:“我是某某人。”原来就是那女孩的儿子,他也是在教会里面工作的。所以慕迪那一天,不但拉了那个女孩从床底下出来,他实在拉了女孩一家的人同进天国去!将来我们到天上去,我们还可以看见他们的后代子子孙孙得救,都是因着慕迪的“一拉”!

慕迪热心传道,不是单传给他所要传的人,他的爱心是没有分别的,他是不偏看人的。上至君王,下至黑种无知的小孩子,在他看来,都是一样!每次工作,他都是一样的出力。我有一个朋友对我说:他听见慕迪的名,是由于他的朋友“仁乐”。这位仁乐先生,有一次,看见慕迪在一个极卑陋黑暗的棚里,左手拿蜡烛,右手拿圣经,膝上坐着一个黑种的大孩,正在教他认识圣经!

亲爱的年青弟兄和一切同工的弟兄姊妹!我们若有这样的爱,主的教会难道不复兴么?我盼望这样爱人灵魂的灵,神今天就赐给我们,使我们甘心乐意为主到任何地方,去拯救人的灵魂!

七 是一个确实得着属灵能力的人

神何以用慕迪的第七个秘诀,是因为他被圣灵充满,真实得着了从上头来的能力。对于他的经历,是毫无疑问的。未得能力以前,他虽愿意为主作工,但却无果效。当时他所作的工,是靠着自己肉体的能力。

有两个爱主的姊妹,常到他的聚会里。一个是顾姑(Aumtie Coo祂)一个是雪师母(Mrs·Snow),聚会完的时候,她们常对他说:“我们常为你祷告。”慕迪听见她们这样说,觉得奇怪,就问她们说:“你们何以为我祷告呢?”那两位爱主的姊妹回答说:“我们盼望你能得着从上头来的能力!”慕迪反复思想,不晓得是什么意思。后来又问她们说:你们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呢?于是,她们就告诉他圣灵充满的事。慕迪从那日起,就为此事迫切祷告,并请她们跟他一起祷告。

顾姑有一天跟我说:“慕迪祷告的时候,非常恳切,他祷告的话,几乎叫人不敢重述。”感谢主!神听了他的祷告。有一天,他正要动身去英国,经过纽约的时候,神的能力就临到他!他赶紧地跑到他的朋友家里,向他朋友借了一间房子,就在那房子里几个小时亲近主,圣灵充满他的时候,是无限量的,他的灵里非常喜乐,使他担当不了,惟有求神停止祂的手,不然,恐怕他的肉体要死在那房子里(慕迪不常以此事告诉人)

此后,他就满有能力,到英国伦敦的北方聚会,几百人便得救进入了主的教会!(此事大半也是因着一个卧病基督徒的祷告!)慕迪一生的事奉,是由此作起点。

慕迪常常吩咐我说:“叨雷!我要你讲“圣灵的浸”(注:此讲题参晨星出版社《认识圣灵》(TheHolySpirit)叨雷)。”我不晓得他多少次要我讲这个题目了。有一次,我被请到纽约长老聚会(是慕迪介绍的,若不是他,他们必不请我),快要去的时候,慕迪特意到我家里对我说:“叨雷!这个聚会是难得的机会,那个礼拜堂是用一百万元建成的。你到那边去的时候,我要你讲的,就是“圣灵的浸”和“我信圣经为神的话的十个理由”(此讲题参“拾珍选辑”之《圣经证据论略》叨雷着)”每次我要出外聚会以前,他总要到我家里说同样的话。有一天,我问他说:“慕迪弟兄!你想我只能讲这两个题目吗?他说:“这个你不要问,你讲这两个题目就好了!”

有一次,在北田学院里几个教员,不信基督徒个人受圣灵的浸的道理;他们信凡是基督徒,都己经受过圣灵的浸。慕迪有一天对我说:“叨雷!你晚上聚会以后,可否到我家里来,同那几个教员交通“圣灵的浸”?”我就立刻答应他。

但那天晚上我们交通了许久,他们还是不能与我们同一见解。他们回去了,慕迪就坐着深思了几分钟。之后又对我说:“他们是极难得的教员,在我们学院里极有帮助;他们所需要的,就是“圣灵的浸”,为什么他们得不着呢?可见慕迪何等注意“圣灵的浸”!

一八九四年七月八日,是我永远不能忘记的日子;那一天是礼拜天,是北田学院学生灵修会的最后一天,慕迪请我在礼拜六晚上,和礼拜天上午讲论“圣灵的浸”。我就先在礼拜六晚讲“圣灵的浸”的大纲,礼拜天上午讲“如何受圣灵的浸“。我讲完的时候,是正午十二时,我就在会中报告说:“慕迪弟兄要我们下午三时,到山上去祷告,专求圣灵的浸;但你们若不能等到下午三时,你们现在就可以在你们的房间里,或是其它安静的地方,祷告亲近。午后三时,我们要先聚集在慕迪弟兄母亲的家里(那时他的母亲还在),然后我们一同上山”。

那一天共有四百五十六人,因为慕迪把我们数过。到了山上,慕迪说:“你们学生要说什么话么?”那时,我记得有七十五个人起来说:“慕迪弟兄我们没有等到下午三时,已经求主赐我们圣灵的浸。我们信我们已经得着了。”

他们说完以后,慕迪仍请学生跪下求圣灵如同使徒在五旬节确实被充满一样。我们才跪下去,天色忽然变了,四面黑云起来,大雨随风而下,但我们的祷告,经过那天空的云,直到神的面前!圣灵充满我们,真如霖雨普降无异。

亲爱的弟兄姊妹啊!是的,这正是你我今日所需要的!

--C5-慕迪传略集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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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丁

(Aurelius Augustine ofHippo 354-430年)

自使徒时代以来,古代教会宗教思想至奥古斯丁而登峰造极。他生于北非(现今的阿尔及利亚)。父亲是很有地位的异教徒,但财产不多,为人懒散偷安,贪恋世俗,直到临终的时候才信主受洗。奥氏的母亲莫尼加却是个忠诚的基督徒,很关心儿子的前程;为他在神面前痛哭流涕代祷,她对这在信仰上已死去的儿子深恶痛绝。神藉异梦指示,使她坚持信心的祷告。奥古斯丁有两种性情;一种是放肆于性欲中的性情;一种是专诚向上,追求真理的性情。也许父母双方的品性,都遗传到他一人身上。因此,奥氏的心灵深处成了善恶剧烈斗争的战场。

稍长,奥氏便离开出生地,到附近地方上学,后来又负笈至迦太基,在那里专攻修辞学。在这时,他结识了一个女子,并与她同居至少有十四年之久,当时他只不过十七岁而已。在三七二年,私生子出生,极为奥氏所珍爱。

奥古斯丁虽放纵于情欲最早,但追求真理也觉悟最速。十九岁时,他读了西塞罗(Cicero)的著作后,已有心追求真理,以此为人生唯一价值。此后他开始研究圣经,“但圣经对于我好似没有价值,不足媲美于西色柔的庄严文笔。“于是他又向一种思想混合的二元主义,即为摩尼教者,追求心灵与理智的安慰。疼爱他的母亲得知他信奉异端,十分痛心,幸有一位善心的主教劝慰她说:“你用这么多眼泪代祷的儿子,不能灭亡。

奥古斯丁崇奉摩尼教共有九年,他一面治学,一面教书,他在迦太基因作了一篇戏剧诗而文名大振。信奉摩尼教日子久了,他开始怀疑这个教门理智上的效能。于是他去见摩尼教的首领,但因这首领在教理上难于自圆其说,这使奥氏在理智的追求上失望了。于三八三年他迁到罗马。翌年,被委任于当时西方帝国的都会──米兰,教授修辞学。

在米兰的时候,奥古斯丁听见了安波罗修大有能力的宣道,但他只是仰慕安氏的口才而来,因他在这时正倾心于新派的怀疑哲学。这是他一生道德水准最低的时期,他的母亲为他定了一门亲事,因那女子年纪尚轻,一时未能完娶)。奥氏虽与从前之姘妇脱离关系,但不久又与另一个结上了非法之缘,行为较前更不正当。

后来,他读到新柏拉图派的威克多林传记,看见他在老年时如何归向基督,心中大受感动。现在他才知道神不但是一切良善之源,也是一切真实之源。因为他听安波罗修的讲道多了,所以对教会的权威有了极深的印象。加上又听到埃及的修道士之高尚圣洁生活,乃自惭虽是个知识分子,反为情欲所劳役。在悲痛自责之余,他奔向花园中去,伏在树下痛哭。忽然仿佛听到儿童的声音说:“拿起来读吧!“他的面色大变,抑制着眼泪,拿起一本他所读过的书信;急忙翻开,视线即落在这段经文:“不可荒宴醉酒;不可好色邪荡;不可争竞嫉妒。总要披戴主耶稣基督,不要为肉体安排,去放纵私欲。“自此以后,奥古斯丁心里有了平安,他感觉有从神而来的能力胜过罪恶,内心起了极大的变化。

奥氏的悔改是在三八六年夏日将尽之时,他离开了情妇,辞去教职,退居在一处山庄,与诸友人共研哲学,写成许多论文。次年复活节时,奥古斯丁与好友及儿子同在米兰受洗于安波罗修。莫尼加三十二年来不断的流泪祷告,果真得到神的垂听!可惜是在他们回乡的路途上,莫尼加死于热病。奥古斯丁叙述他母亲死状,是古代基督教文献中一座最高贵的纪念碑。他回家乡后,仍勤究学问。不久,他的儿子也死了。

三九一年,他往希坡(Hippo)去受职为神父。四年之后,又继承主教一职,受职后不久,当地主教全权都归在他手中了。

在希坡,奥氏为非洲那一带地方创建了第一所修道院,作为训练教会领袖人才的场所。而其余生则致力于牧养教会、宣讲福音、救济贫弱等事业上。为了解决北非教会的各种争端,他更不辞劳苦,四出召开宗教会议。余暇就从事写作。

奥氏生平的著作超逾一百一十三本及五百多篇讲章,他的学识跃然见于纸上。而当他每与一异端争辩时,他的神学奇才更是显露无遗,惹起神学界的注目。其实早在他受洗之时,他就立论攻击摩尼教;及后,又与当时盛行的几派异端邪说争辩,维护真道,力主教会合一,且帮助正流派澄清原罪和恩典的观念。

其著作可归纳为五大类;神学、释经、伦理证道、哲学和自传。杰出者有“忏悔录“及“神之城“。前者乃奥氏的自传,他以亲身经验来见证神在人身上奇妙的作为和恩典,提出人可以与神亲切来往的概念,乃一切宗教经验著述之典范、世界之名著,传诵直至今代。

“神之城“可说是第一部教会历史哲学。此书显示出奥氏不但是哲学家、神学家、护教士,更是道德家、政治思想家,亦同时是文学和戏剧批评家、时代和历史之评释家。此书左右了整个中世纪的政治发展。全书共二十二卷,历十四年(412-426)光阴才完成。首十卷为基督教作有力的辩护,反驳异教主义及罗马爱国主义;后十二卷论地上之城及天上之城的源起、发展及指归,地上之城因不自爱藐视神终必衰弱,神之城则以神爱为本必然兴旺长存。

奥氏的神学思想与他的生平一样极多采多姿,一方面维护圣经正典的确立,亦于基要信仰或教义的演译及阐明上有极深的创见;而其思想影响西方罗马教会尤深。此外,他又确立了基督教哲学;他以神为中心,启示为基本,而哲学则为神学的使女;他主张信仰使人看见真理,而理智使人多了解真理,但信仰乃至上,“如果要明白,就应当相信,因为除非你们相信,你们不能明白。“

这位非洲拉丁教会的领袖后因热病,逝世于希坡,终年七十六岁。惟其影响,在历史上延绵不断。

--C6-奥古斯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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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眼的看见神──芬妮克罗斯比

——诗歌皇后芬妮克罗斯比传

Fanny Crosby(1820-1915)

目 录

引言

1.楔子

2.童年

3.迈入成年

4.爱情故事

5.成为圣诗作家

6.生命的诗歌

7.诗歌的故事

8.我的师长及教训

9.我所知道的传道人

10.尽善尽美

11.我爱孩童

12.美国人及其家庭

13.访剑桥

14.九十个黄金年华

15.有朝一日

引 言

芬妮克罗斯比女士(Fanny·J·Crosby)是一位著名的圣乐家,她一生作了八十多首圣诗,其中如“有福的确据”、“安稳在耶稣手中”、“荣耀归与真神”、“主是我永远的福分”都是十分通俗且深为大家所喜爱的,神也籍着这些圣诗帮助了许多在患难和痛苦中的人。她虽是盲人,但心灵的眼晴却十分明亮,无穷的喜乐与赞美感谢经常出自她的口中。

有一次,陈骝弟兄在浸信会文字中心的书架上,偶然看见一本芬妮克罗斯比传记,彷佛发现珍宝似的,立刻买了下来,在服兵役的一年中,他常从这本书中得着许多帮助,尤其是在比较辛劳的日子,这书给他的鼓励和安慰,更是无法言喻。后来他着手将该书译为中文,曾逐期在校园团契杂志上发表,现交由橄榄基金会分集成书,以飨读者。

1、楔 子

这本小书是在一颗爱心赏识之下写成的,她是我多年的亲密朋友,我在孩提时代即开始唱她的诗歌,而且一直到今日还是爱唱。我不想尝试来考究弗朗西斯珍妮克罗斯比(又名 Frances Jane Crosbt)的生平,只是想简单来谈谈这位盲眼诗人的生平,就像在许多次不同的机会中,她来到我家,告诉我许多她自己的故事一样。将这些故事编辑成书,相信可以帮助许多人,无论是男女老少,只要是曾被芬妮的诗歌所扶助又得福的人,一定可从本书获益良多,且得着喜乐。

我认识芬妮是在进大学之前。我曾下定决心,如果我当了牧师,拥有自己的住宅,我所愿意款待的第一位贵宾就是芬妮。自从她第一次光临我家到至今已有二十年了,直到一九一四年,她是我家每年的贵宾。这些年间,我观察到她生命中五点显著的特质。

一、非常勤勉 芬妮是我所遇见最勤勉的人,无论她何时来拜访我们,身边总是带着小小的工作袋,以及编织的针线。她非常喜爱编织小毛巾送给朋友。懒惰对她而言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在她的日常生活中,或有一个人读些文章给她听,或是她写些诗词,或从事编织,或作除此之外的其它事,总之,芬妮是一位殷勤的人。

二、具惊人的记忆力 她在告诉我往事时,经常能回忆起她所作的诗,引用时且能一字不漏。在教会崇拜时,她喜欢与诗班一同唱她自己所著作的诗歌,聚会时,就像其它手中握有诗歌或圣经的人同样容易。她可以清楚地读出一段圣经上的教训,或是背诵出圣经中的一章。

三、丝毫不自私的性格充满了她生命中每个日子 如果她有心要成为一个富婆,她早就可以达到了,但是她全心全意地倾出钱财,仅想使别人能更为幸福。如果有人或教会送给她礼物,她总会抗议说给她太多了,她常将收到的礼物送给比自己更需要的人。

四、永不改变的喜乐 就好像阳光照遍凡她所到之地,我从来未曾听过她吐露一句悲哀或悔恨的话语。她生命的活力像一只蟋蟀,在她生命的云雾中总闪耀着亮光。她有一句口头禅:“祝福你,亲爱的朋友,我非常高兴看见你。”她的脚踪在老幼穷富的人中常散布着她灵里的喜乐。当你与芬妮那充满真正喜乐的生命相处时,如果还觉得愁闷或沮丧,那将是一种耻辱。她的喜乐是会传染的,人们感染了这喜乐的活力,并且蓄存着,让它深入心中。

五、生命中奇妙而不休止的同情心 我得承认,在与芬妮交往的二十年中,我从没有发现其它人对痛苦穷困负重担的人,赋有这么满溢的同情与安慰。她流露出的安慰常使软弱者得以刚强、瞎眼的得以看见,那是千百首诗歌所不能比拟的。如果她知道朋友中有懮伤的心灵或身体上的病痛,不论相距多远,除非她想妥了安慰的信息能够帮助这个处于困境中的人,否则夜里就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三年前,当她来我家时,听说一位已瞎眼四十年的校友何爱丽病了,芬妮说:“我大亲爱的爱丽两岁,在学校时,我和她是室友,真希望能去拜访她,帮助她。”第二天,另一位朋友带芬妮去看这位病友,我陪她一同前往。爱丽有点耳聋,但她认出了这位七十五年前的密友的声音,芬妮把手臂环绕在爱丽的颈上,吻她,又拥抱她,两人都泪眼婆娑。我静静地坐着,芬妮倾出她心中的同情,要使这受打击的朋友得着快乐。我们临走时,爱丽说:“芬妮,你今天给我极大的帮助,因你的来临,我灵里得着无比的安慰,我久已渴望看见你,再见,芬妮,我们将再见于那荣美之地。”

芬妮不仅常给予人个别的帮助,也常将她的安慰之杯分给教会。我习惯每年送给她生日礼物,在她九十岁生日时,我送她一百朵美丽的康乃馨,她回赠我以下的诗句:

亲爱的朋友,我的心与你相连接,

你的仁慈,我愿常想起,

在我九十岁生日,

我问候你及每个人。

哦!荣耀归耶稣——

我救主、朋友、引导;

我正回天家赞美祂,

我与祂同行。

愿神保守你——忠心的仆人,

从天上庇荫你,

永在祂圣旗下,

赐你怜悯、平安、慈爱。

当山奇先生卧病在床,濒临死亡时,在桥港的芬妮总不能安眠,她去探望他,给他衷心的安慰;虽然他正挣扎于死亡边缘,度在世旅程的最后一段日子,但她带给他满杯的抚慰,奇妙地扶持了这位伟大的福音歌唱家。两位神的盲眼仆人(山奇已经瞎了几年)坐在一起,深谈往年的事迹。又一起读经,同心祷告,且唱了一首他们所著的诗歌,之后,芬妮便走了。山奇感到好像天使有能力的手,坚定地扶持了他。对于山奇而言,芬妮的来临好像心中一帖医治的镇定剂。

在一次机会中,我带她到一个经历极大挣扎的家庭中——黑云密布,令人窒息,因为死亡将这家中赚钱的父亲带到天家,穷困的手突然打击了这个家庭。要让这些经历着极大痛苦的人得着安慰,看见将来荣美的日子,似乎是不可能的事。但芬妮来了,她说话的技巧好像天使,话中带着圣灵的感动。之后,她带大家一起祷告,那真是令人得安慰的祷告。要离开时,她留下一笔款额给这深受打击的家庭,又说:“我希望你们记住:耶和华以勒,即神必有预备,这不是我的方法,也不是你们的方法,而是神自己的方法为你们预备的。”

去年,当她愉快地拜访我家之后,回去不到一星期,她寄来一封信函,那真是由爱心所发出的安慰音符。

在哈城,我亲爱的朋友,

我问候你及各位,

你向我显示的慈爱,

我心愉快地回味着,

在我生日送来的花朵

我永难忘怀!

在我心中的花园里,

美丽的花朵永远开放!

亲爱的牧师,被神所召的

依靠锡安的城墙而立,

使用真理的宝剑,

遵行至高者的命令!

在你岗位上,我看见你的劳苦,

且再一次听到你的声音;

我抓住那令人回忆的言辞,

继续刚强站立。

我乘轻快的光亮之翼,

带着喜乐的心情飞去,

在荣美地,众口唱出满沛活力的诗歌,

我今晚愿谦卑歌唱。

虽然,我还没有去与他们相会,

但我愿聆听他们歌唱

当他们的乐音响起,

我听见共呜音响,

抬头用信心仰望,

我的喜乐满溢,

我们的神与你同在,祂看重你!

直到我们再相会!

现在她已进入荣光之地,进入过去她时常歌颂、形容的荣美之地;她不是死了,因那些曾被她生命的阳光所照耀的人,都认识她,且更爱她,他们心中将永远思念着她。也许人们仅知道芬妮的诗歌帮助了许多人,但是她的名字、她的影响及她所作的许多事,不仅这世代,也是以后历代的人们所不愿将它埋没的。

2、童 年

亲爱的耶稣,我来就你,

你曾说我可以来;

告诉我生命的前途为何,

除去我众罪;

亲爱的耶稣,我认识你,

在你的圣言中;

我所看见的每个应许,

我可称它是我的。

亲爱的耶稣,我渴想你,

久想知晓你的平安;

赐给我纯净的喜乐,

是世界所不能给的;

亲爱的耶稣,我依靠你,

当我心懮伤时;

你会仁慈地与我谈心,

你会使我快乐。

亲爱的耶稣,我信靠你,

信靠你温柔的慈爱;

有一快乐地方为我预备,

与圣徒们在一处;

耶稣,我愿到你面前来,

你曾说我可以来;

告诉我生命的前途为何,

除去我众罪。

一八九五年,芬妮首次来到我家,也从此开始了我们的友谊,像一条爱的金练围绕着我们的生命,将彼此紧紧地圈在一起,使我们能感觉到它吸引我们的心向往更好更高的境地与事物;如今她已经进入蒙福的天国。

十年的交往中,我觉得与芬妮姑母谈话是那样的活泼不受约束。她渴望到我家,就宛如我们期待春天或秋天一般。犹记在一个五月天,于黄昏的灿烂光辉中,我们坐在一起,那是一个迷人的日落,我尽力将景致形容给她听,她拍掌说:〔啊!多美丽呀!〕

我说:“芬妮姑妈,从童年开始,我就读了许多关于您的书籍,您说,您希望活到一百零三岁。我真希望能亲耳聆听您诉说您的故事。以后每次您来访时,我们该选取一些特别的题目来谈论。”

我们一同坐在夕阳下,火堆中的桦木正烧得炽旺,我把椅子挪近她的身边,她把手中的编织放在裙子上说:“亲爱的,你问我的问题,我想了一下。我愿意像百灵鸟一样,高兴地诉说你最感兴趣、最重要,又能够帮助别人走这条崎岖道路的事情。我的经验告诉我,经历常能使信心更加成熟,将芥菜种的信心变成像大山一样的信心。经历带给我盼望,有一天我将进入一个称为‘美丽’的房间;经历像钻石般不变的爱,也装饰了我人生的路程,因此在我年老的时候,我愿意去爱每个人。”

以下就是芬妮姑妈娓娓道述的生平事迹

心中的宝石

年三月二十四日我生于纽约卜南郡南东镇,当时,我们住的是一栋平房;我的母亲是位勇敢勤勉的人,像许多美国初期的开拓者——典型的新英格兰人。我的父亲名约翰克罗斯比,我对他毫无印象,因为在我未满一岁时,他就离开这世界了。如果追溯克罗斯比家族至一六三五年,那时他们居住在查尔斯河的那一边,是哈佛学院的创设者之一,所以你就明白我是出身名门;我们家族也以长寿著称。我母亲活了九十一岁,曾祖母活到将近一百零三岁,我希望能活得更长一些。

当我六星期大的时候,生了一场病,视力开始变弱,替我敷药的人,因为缺乏知识,又无技术,就使我从此失明了。当我长大后,他们告诉我将会永远无法看见朋友们的面孔,无法欣赏田野的花朵和蓝色的晴空,且永远不能看见星星的灿烂光辉。

我亲爱的母亲知道我将无法欣赏整个美丽的世界时,她告诉我世界上有两位很有名的诗人,都是盲眼的;而且有时候神剥夺了人身体的机能,为的是要让人灵里的见识得到更完全的觉醒。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她用丰富恳切的表情读了弥尔顿因盲眼而写的十四行诗:

当我思量,我的光何等昏暗!

在我早年的生命中,

在这个黑暗而宽广的世界里;

赐给我的才能,似死了一般被隐藏起来,

白白的交付了我——虽然我也曾一再愿意

以此事奉我的创造主,并且献上我的所有

免得祂怒气发作;

是否神要求我们每日劳役,不见光明呢?

我总爱这样问,

但是耐心等候,不要抱怨,

很快就要得到回答,

神既不需要人的工作。

也不在乎人自己的恩赐,

唯有那最努力于背负祂轻省之轭的,

最能完全事奉祂;

祂的国是堂皇的王国;

成千的天使飞驰传扬的命令,

越过陆地,飞过海洋,不事休息,

而就是他们,

也服事那些站立而等候在神面前的人。

“不久我就学会了其它孩子的一切,同时我下定决心,要贮藏一颗宝石在心中,我称之为‘满足’,这成为我一生中的一大安慰。当我八岁时,我写了几行诗:

我是多么快乐啊!

虽然我不能看见;

我已经决定,在这世界上,

无论如何我会感到满足。

我要享受许多的祝福,

那是别人所不能得着的;

要我因瞎眼而流泪叹息,

我不能,也不愿意。

我是个感情丰富的孩子,也非常喜爱小动物。一天傍晚,母亲带回一只没有妈妈的小绵羊,我说:“妈,我愿作这只小绵羊的小母亲,我要称它为芬妮的小绵羊。”母亲就叫我坐下,讲“马利亚的小绵羊”的故事给我听,我永不会忘记那故事。在我心灵的眼睛中,彷佛看见马利亚与小羊一同去上学;因此我下定决心要好好爱我的小绵羊,同它玩耍,无论到哪里去总要带着它,小绵羊与我一同长大,我们在田野徘徊,爬上小山岗,漫游小溪旁,常常在老橡树下快乐地进入梦乡。但有一天,我的心碎了,因为母亲把我所爱的绵羊卖给了屠夫,因此我悄悄拭泪。他们从未告诉我如何对待我的朋友,晚上,当我上床之前,我总是跪在床前,哭着求神祝福“芬妮的小绵羊”。

我的活百科

我祖母对我的帮助与安慰是言语、笔墨所难以表达的,当她晓得她的小孙女一生都将在黑暗中度日时,她就来到我家,像是要补偿我的失明,她把我抱在怀中摇荡,告诉我美丽太阳,日出时的灿烂光辉,日落时的红霞满天,她还告诉我,中午的太阳是何等光辉;又把月夜形容得令我难以忘怀,对于星星的闪烁也详加描绘,以至到现在,我对天文学仍有一分特别的爱好。云彩的形状和颜色对我好像是真实的。一天下午,暴风雨和闪电过后,祖母带我到一小山头,告诉我跨越克罗唐河上空的虹桥,我记得她说:‘哦!芬妮,天空有好美丽的彩虹,有七种颜色,我真希望你能够看到,这是神向人类所订怜悯之约的记号。’她用生动的辞句形容那虹彩,对我是何等的真实呀!

她又告诉我许多鸟类的故事,我认识了红头啄木鸟、红翼的画眉鸟、白颚的模仿鸟及蓝羽毛的鸟。有一天,我听到草地上有一种陌生的声音,原来是美洲怪鸱。祖母告诉我,这种鸟会发出奇怪的声音,又形容了它那带斑点的羽翼,红棕色的胸部,有硬毛的嘴,和白色而竖起的尾巴。所以以后只要听到怪鸱的叫声,我就知道它的颜色及形状。从祖母那里我还认识了野百灵鸟、布谷鸟、麻雀。金翅雀、黄啭鸟,鹪鹩和知更鸟。我渐渐能由鸟叫声来分辨那是什么鸟。有一天我为鸟写了下列几行诗:

啊!你们是多么快乐,我的小鸟们!

你们的歌声是何等明晰,

知更鸟、鹪鹩、蓝知更鸟,

飞来飞去,让人听见转舌歌唱!

在花卉方面,祖母也是我的老师。对我而言,花朵总有一种魅力,我喜欢抚摸花朵,也非常喜爱花朵的芳香,她告诉我苹果的花朵、樱花、桃花,也形容了三色堇、牡丹、香畹豆花、红罂粟、樱草花,及粉红、红、白和黄色的玫瑰。我们常常走到小溪旁去采许多紫罗兰、它幽雅而芬芳,是我最喜爱的花朵。有一首诗,是我为寻采紫罗兰而写的,这是诗中的一部分:

在青翠的草地上徘徊竟日,

为寻找紫罗兰,它是我的王后,

你把它们藏在何处?

深深在你心吗?

你为何羞红满面?

你为何起程出发寻找紫罗兰?

它们何时长成?

你想在夏天可以找到它们吗?

不,不,

不要有这种思想进入你心中,

也没有真实在你所说的话中。

秋天,祖母常带我到小山上去散步,穿过小径,将许多树木,绿叶瓣的故事都告诉我,我认识各种树木,都是用触觉来分辨它们的香味,用手触摸,用记忆去了解各种叶子。我常收集许多秋天的落叶,并把玩它们,几年后,我曾写了几行诗,用“仅是一片树叶”作题日:

这仅是一片树叶,一片枯叶,

但它的故事充满了痛苦,

是一位远离的朋友所赠的礼物,

这位挚友永远不再回来!

安稳在神的话语中

是祖母把圣经介绍给我,也领我进入圣经的真理,圣经中许多故事都从她口中说出,进入我心,并且深深扎根。当傍晚的阴影渐深,祖母拥抱我坐在那张老椅子上,告诉我慈爱的天父,他们差遣祂独生爱子来到世上,成为人类的救主与朋友;她又教导我跪下祷告,而我却常常闭上盲目的小眼,低下疲倦的头,伏在祖母的膝盖上睡着了。

几年前,我题了几行诗,为的是怀念祖母拥抱我坐在椅子上,每当我有机会在公众场合说话,我总喜欢背这段小诗给大家听:

我在想象一间小茅屋,

坐落在安谧乡下的小谷中,

一条小溪由屋旁流过,

我将多么喜爱它呀!

静坐数小时,一面聆听,

潺潺流水在我脚旁响起,

在这世界上,

我想没有其它的音乐,能有一半甘甜。

说到这里,芬妮说:“你能否找一本圣经来,我希望你读申命记三十二、三十三章。”当我读后,她脸上像有神的光辉闪现出来,拍着手说:“在旧约圣经中这两章是我最珍爱的,其它的文学作品中,岂能找到表达得如此美丽而赋有气魄的文章?圣经养育了我的早期生命,当我作女孩时,可以背诵摩西五经,大部分的新约,及许多诗,所罗门箴,路得记,及散文最伟大的作品所罗门的歌;我许多早期的诗品,主题都是由圣经中摘取的,像:‘亚伯拉罕信心的试炼’,‘雅各与约瑟的会面’,‘参孙与非利士人’;新约圣经也给予我在写诗方面许多极有价值的主题。经过了试炼及磨炼,我比以前更喜爱这本圣经。‘主的律法是正确的’我已经得到证明,多少年来在我的生命中,圣经总是对的,总是阿们的。你知道像我这样的人,被遮住而无法享受视觉的福气,神的话语对我而言更显得加倍的珍贵。许多年来,我歇息在神的话语中觉得非常安适,现在我在圣经中也获得安慰,不论还有多少年活在世上,我将会永远安稳在神的话语中,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不久以前,我曾写了一首小诗送给山奇先生,提及我对圣经的喜爱:

哦!圣经,我以虔诚心来承受,

我阅读每一页都有无限喜乐!

哦!圣经,是我孩提时所信仰的,

更胜宝石,更显珍贵于我!

在壁炉火堆中的桦木,此刻已成残灰,微弱的炭块照亮白石,散放出银色的灼光,芬妮与我道晚安时已是深夜了。

3、迈入成年

颂扬!颂扬!颂扬耶稣荣耀救主!

全地歌唱,将祂妙爱传述!

庆贺!欢呼!光明天使万口同声;

权能、尊崇都归耶稣圣名。

主乃良牧,乐看顾祂众儿女;

圣臂保护,圣手时时搀扶。

颂扬!颂扬!救主伟大超乎想象!

颂扬!颂扬!永远欢乐歌唱!

(万民颂扬67)

友谊,是天堂特赐的恩惠,

所喜欢、所自豪的尊贵的心,

只赐给人与天使,

其它受造之物则无权享受。

“芬妮姑妈,我希望你继续去年春天所讲的故事。”我说。

她答道:“好,我已准备好了。”

那时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芬妮再次坐在炉火旁边。礼拜天她所讲的信息感动了好几百人的心弦。星期一下午,我们开车到乡下去郊游,彼此心中都有默契愿意将晚上的时间消磨在书房中。我替芬妮搬来一张经常为她预备的摇椅,当她进了书房,我就谈到墙上的画像,那些是坦尼逊(Tennyson)、布朗宁(Browning)、喀莱尔(Carlyle)、纽曼(Newman)、罗斯金(Ruskin)及林肯(Lincoln)等。当她坐下时,我就告诉她,在她后面墙上挂的是哈佛曼(Hoffman)所画的基督像,在她面对的墙上是南丁格尔(FlorenceNightingale)及史托威(Harriet B·Stowe)、何威(Julia W· Howe)及林达(JennyLind)。

她问:“你有林达的照片吗?我曾听她唱过,等一等,我要把她的事迹告诉你。”当芬妮知道被这许多人所围绕着,而这些人的生命事迹都是她非常了解的,就显得格外兴奋。

盲人学院

过了一会她说:“好,现在要继续我的故事了,当我九岁时,我们住在康州的雷积飞,在那里度过六个最美丽而有价值的年头,在此地我第一次遇见闵西特(Sylvester Main),他是闵哈伯的父亲,闵哈伯在往后的日子中,成为我最宝贵的朋友之一。十五岁时我进入纽约城特为盲人所开设的学院读书,记得我在那儿当了十二年的学生,获得很好的读书机会,能供给我许多有用的知识。在学校中我对诗下了一番功夫,如莫汤斯(Thomas Moors)、布赫特(Horatlus Bonar)、孟雅各(James Montgomery)、朗佛罗(Longfellow)、坦尼逊(Tennysoy)、巴兰特(Bryant)、怀特尔(Whittier)、威力斯(Willis)、韦斯利(wesley)、穆理斯(Morris)、及其它很多人。我写了许多诗送给不知名的老师们,其中有一首被一位朋友所称赞:

你是来自我所搜集的谷仓,

无比珍贵的果子,工作似乎是

非常愉快,令我这枝低微的笔

愿意重新再一次开始工作,

在你光辉的国度里,祝福滞留着,

虽然时间不准许,但我依然愿意。

当我在学校时,我常被带到教会或学校去作示范,说明一个瞎眼的人所能做的事。我记得非常清楚,当一八四三年秋天,我们去拜访国会时,我曾诵读一些我所作的诗,都很受欢迎,他们告诉我一些强健的男人听到下列一段诗词时,都被感动得落泪:

你们是由各州来聚集一堂的,

著名的一群人,

我们不能希望你们

所看见的景色,

能够让每个人都知道,

唯耐心教导,

可让一线欢乐光辉照入盲者之心。

在这次拜访的归途中,在我心深处有一醒觉,对于文学那股澄清的涌流,以及对于有信心的灵魂所散发出的友谊极端的渴望。我愿意与勇者同行,愿与诚实者同坐,更愿与面对猛烈仇敌争战而得胜,并寻求生命意义的人有美好的交通。一个伟大的生命,似乎对我有奇妙的鼓励与灵感,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机会让我遇见有名的政治家、杰出的音乐家、或从事文学及文艺工作的领导者,或艺术家,我总是利用机会以使我获得益处。我切望认识他们,好像心中渴慕溪水一般。

与总统的友谊

在我步入成年这段时间中,我渴望认识一些建国的伟人,并盼望与他们作朋友。你想想看,除了华盛顿之外,许多美国的总统都与我活在同一个时代中。亚当斯总统被要求退休时是一八二六年,我才六岁而已。

在华盛顿特区,我以不能言传的心情聆听亚当斯的谈论,他是共和国第六任总统。我爱慕他的坚定、智力、正直。我也是杰克逊的爱戴支持者,他是一位有节操的人,不为自己的地位,只为他的国家而争战,他是一位伟人,我尊崇他,并用我所有的影响力来帮助他。虽然我从没有见过他,但他知道我对他的爱戴,我曾见过冯布兰总统,我们一起谈论,一同晚餐,像“小魔术师”般地尊敬他,至他逝世为止,都一直是我的好朋友。何理逊总统在职只有一个月,我尊敬他,并且非常高兴歌颂他的功迹,愿意用诗歌来传达他的美德:

森林中环境对他的赞美,

他的名声回响远而又广,

他的名被大声欢呼歌唱,

哥伦比亚的英雄多神傲,

音调优美的竖琴今松弛,

垂挂在沮丧的柳枝条上!

当戴约翰总统参观纽约盲人学院时,我被要求写一首欢迎诗,并朗诵它,于是我尽力去做,诗的结尾是这样的:是我们国家的喜乐歌曲,为着戴约翰及自由欢呼!

众人拍掌大声欢呼,使我永不忘记他这次的来访。包雅各是我熟悉的朋友,在白宫我替他朗诵诗歌,他对我非常赞赏。一八四八年包雅各总统来访盲人学院,我荣幸地与他一同用膳。然后他扶着我的手臂,一同在高耸的树下散步,行过草地,一面谈着,一面听着蓝鸟与知更鸟的叫声。当我对一个仆役表示一点好意时,总统说:“你做得很好,我很欣赏你这样做。至于一般生活水准低微的人,对他们的仁慈,是我们行为的法则。你这样做不但赢得尊敬,也赢得我的重视。”当他离开后,我在房间里快乐地好像一只小鸟,因为我结交了这样一位伟大的学者、政治家。在入睡前,我低头向慈悲的天父祷告,求他的脸光照着我的朋友包雅各总统。

当我在学校这段期间,最具有同情而戏剧化的场面,就是柯享利的来访。我清楚知道他在少年期间的奋斗,以及他克服许多困难的故事,对我的生命带来极大的灵感。我被选派朗诵一首欢迎诗,当我读完时,他走近我并用手扶着我对众人说:“我不仅仅受了这位小姐送诗的恩惠,六个月前当我的爱子离世时,她也写了几行诗安慰我。”柯享利与我不禁痛哭流泪起来。

我对于所有的总统有极大的兴趣,但对我而言,觉得林肯总统像一颗高耸的柏树矗立于其它人之上,他的名字永不会在世界的巨史上被涂抹的。当我仔细地读这些伟人的历史时,林肯总统是我的领袖与引导者。葛兰特、赫怡斯、高费得等在我心中有深刻的记亿,亦觉得温暖。在这许多总统中,我与利夫兰的友情是特别亲密的,他曾是盲人学院的秘书,每当我觉得伤心时就去找他,也证明他实在是个富有同情心的朋友。他将我的诗抄了好些份,多年来他了解我,对我的生活工作寄以莫大的关怀,当他住在普林斯敦及莱克坞时,我曾拜访过他,几年前他写了封信给我,我愿送你一份抄本。

这封信的内容是:

亲爱的朋友:

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大约已超近五十年的友情了,从那时起我一直注意到你照顾人群、大公无私的一番苦心,同时又教导别人如何接受神的恩典与慈爱。

我知道你完成了许多艰苦的工作,这种辛劳给你带来了心灵的无限慰藉。那些知道你完成这工作的人,都欣赏你这种崇高的意旨,而且告诉你,在人们的记忆中,你所作的工作是长存不朽的。由于这种美好的回忆,所以在你八十五岁的生日时,我们要以万分喜悦的心情来庆贺你的快乐。我能够称呼你为老朋友,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我期望能及早祝贺你高寿,你的生命能作许多有价值的事,并祝福你在这些年间,由神的爱所生的平安与抚慰加在你身上。

你忠诚的克利夫兰

当我的妻子端来一杯咖啡给芬妮特,教堂钟楼上已敲响十一下了,她喝下了咖啡并祝福我有好的睡眠,又说:〔明天我要告诉你一些爱情故事。〕

4、爱情故事

这仅是一片树叶,一片枯叶,

但它的故事充满了痛苦,

是一位远离的朋友所赠的礼物,

这位挚友永远不再回来,

这仅是一片树叶,一片枯叶,

但我珍藏它,

因它带给我记忆中最灿烂的一刻,

在我生命中永不能忘怀的。

这仅是一片树叶,一片枯叶,

但它的故事充满了痛苦,

是一位远离的朋友所赠的礼物,

这位挚友永远不再回来,

他永不回来,但我感觉比以前更久长

是我的灵与他的灵在一起,

在那里,旧时的爱情将更加甜蜜

在那地,我知道他等候着我。

音乐,宗教灵感的激动

苏醒灵魂,又将它带入高峰,

使它带着崇美的愿望,

并装备它以表扬神。

“芬妮姑妈,我怕你经过长时间的乘车已经太疲倦,今晚不能讲故事给我听了。”

这是个迷人的印第安夏天,我与芬妮乘车经过新布鲁斯卫克及普林斯顿。当早晨告诉她我们准备去旅行时,她跳了起来,以少有的欢乐心情绕着房间跳舞。她喜欢在任何时候乘车出游,但是最高兴的事,还是他能够到这两个大学城去拜访许多忠实的朋友。

撩人乐音

我们过了颇有价值的一天,回到住处,芬妮坐在那张摇椅上,她的针线放在裙上预备开始编织一块家用的抹布。她织了一会,直到我提出问题,她微笑着说:“当我在盲人学院时,人家告诉我说布威廉要来学校向师生们演讲,我灵里满了优美的音乐,因为我读过他大部分的诗品,用心了解并记忆了很多篇。他非常仁慈,读了几遍我的诗,又写信鼓励我继续写作诗品,我实在难以言论,当时我感到沮丧遭遇挫折时,布威廉的话语给我极大的帮助,他知道讲仁言慈语的秘诀。所以在我的生命中,尽量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帮助一些在挣扎中想要达到颠峰的人。

那时我第一次听到巴农的名字,我对他非常感觉兴趣,我知道他要与林珍妮(瑞典有名的歌唱家)一同来时,我渴望能听他唱歌。当我们学校最高的监督宣布林珍妮要在师生面前演唱时,我的感觉真非言语所能形容,我的心像一个满溢的杯,我的喜乐像活水泉源,我身轻如羽毛,那天早晨我无法吃早餐,在林珍妮的演唱会,我诵读诗句“瑞典的夜莺”,当她走上台时,我感觉到她的出现,而当我站起来朗诵时,她在我身上有感化力,我所朗诵的诗有几句:

然而,瑞典的女儿,

你将活在每一颗愉快的心中,

愿天上最优美的恩赐是属于你的,

无论你在何方。

我曾听过许多有名的歌唱家演唱,但没有人在我心中留下什么,只有当林珍妮唱“家、家、甜蜜的家”时,留给我深刻难忘的印象。

谈到这里,我必须告诉你我曾拜访欧布尔,与他交谈。他比我年长十岁,生于挪威的包谨(Bergen),曾听说他是一位了不起的提琴家。我像其它的女孩子一样狂热地想听他的演奏。当听说他要来访问我们时,你可以想象我的感觉是如何!甚至于现在想起来,也会令我感动得落泪。当他在小提琴上拉动他的弓时,我好像真正看见了他。鸟儿歌唱,溪水潺潺,雨点滴嗒,轰隆雷声,阳光照耀,钟声齐鸣,天使歌唱。我们都入了迷,欢乐的泪水由我的面颊流下,像天使将晕轮掷在我额上。当我握住欧布尔的手时,我好像感觉到他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而来的,我们坐在一起,他的谈吐吸引了我,使我觉得非常快乐。他让我清楚看见生命的异象与爱是我从未曾接受的,他的音乐也使我所写的诗歌,更加甜美,更加神圣。

一首情歌

现在谈一谈有关我的爱情故事,一个盲眼的女孩也像能看见的人一样,有特权需要爱情,而且更能用真诚的心去爱他所爱的人,然而许多人竟忘了盲人亦有此需要。我的一颗心也渴望得到爱情。当我差不多二十岁时,一位天才的青年进入我们盲人学院,他的名字是亚力山大凡阿斯汀,他也是个盲人,是位天才学生,喜欢古典文学及神学,主修音乐。当他听过几次我所写的诗句后,对我的工作非常感兴趣,同时当我听他奏出那甜美的音乐歌曲之后,我对他也发生好感,很快地我们彼此互相关切。

一个六月天,他在榆树下散步,听小鸟唱歌,微风在树叶间响起爱情之歌,我在这儿,爱情的声音在他胸怀中说话。听!他听见爱情的音符在他心中发出辗转乐音,此时,乐音也吸引了另外一个人。当他正在那儿沉思时,我也走向那里去,我将右手放在他的左手中,称他为“凡”。只见一对快乐的爱人静默地坐在一起,夕阳金光在他们周围跳舞着,渐渐地,日幕收起了金光余辉,“凡”拿起了爱的竖琴,手指轻弹着金色的旋律,由真诚爱人的心底对我唱出情歌,从这时候开始,两个生命像是处于新的世界中,因为爱遇见了爱,整个世界都改变了,我们不再瞎眼,因爱的光辉照耀我们,百合开花了,在清澄的水中发现绿油油的一片春天。

一八五八年三月五日,我们结婚了,我要告诉你一些只有我最亲密的朋友所知道的事,我不久作了母亲,知道母亲的爱。神赐给我们一个纤弱的孩子,但不久天使来将我们的婴孩带回神的宝座去了。

音乐殿府

凡于二年归回天父的家。当我在盲人学院担任老师时,接触到司久尼夫人(Mrs·Sigourney)的诗词,我也坐在戴巴亚(Bayard Taylor)的脚前,心中对哈兰丝(Frances Ridley Havergal)的诗非常饥渴,并吸取朗佛罗(Longfellow)、怀特尔(Whittier)、荷马(Holmes)、罗威尔(Lowell)等人作品的精华。这些年间,我听了最好的音乐,又读了最纯美的诗词及散文,当然对于自己的工作有极大的帮助。从我国许多伟大的歌唱家中,也采摘了不少写作的灵感,所以无论我写的任何一首诗歌,若对于这世界有所帮助的话,都是因为我曾安静在音乐的殿府中得着这些名人极大的激励。”

时间愈来愈晚了,我觉得芬妮有些疲倦,就寝的时间也近了,喝了一口茶,就回房间去了,她答应我明天继续讲如何成为一个圣诗作家。

5、成为圣诗作家

我们走吧!我们走吧!

到天家远超青天之上

在那里田野被一片美丽所吞没

日光永不西落

在那儿生命的泉源涌流不息

流在青绿平静的山谷

我们要在爱中一同居住

永远不分离

我们去了!我们去了!

乐音曾是我们听过的

像是旷野的回声

或是小鸟之歌唱

带着晨曦玫瑰色的光彩

漂浮于平静而芳香的空中

喃喃低语着,柔和微吟着,

永远不分离

我们走吧!我们走吧!

当生命的年日度尽后,

抵达纯真又快乐的境界

是我们亲友已去的所在

他们与天使同唱和

在那光明美丽的彼岸;

我们将与他们永远同住

永远不再分离

(一八六四——芬妮克罗斯比的第1首圣诗)

圣诗有能力使人安静

不止息的关怀

像祝福一样的来临

在祷告之后获得

“在早年的生命中,我开始写诗句”芬妮说。盲眼诗人与我坐在一起,正当晚钟敲响提醒人们敬拜神时,她谈到她如何成为圣诗作家的故事。

第一首诗歌

〔我由八岁起,就有一些诗的影像在心中成形。当我收集花朵,嗅着花香时,我总想用诗的形式表达心中的感受。当我听见鸟儿歌唱,心中便非常焦急,总想了解它们的音符。或是与祖母在溪边漫步,听到潺潺水声时,我感到在灵里深处,想要对溪泽小河说些什么似的。进了盲人学院之后,我用心了解很多诗词,而且早已培养一股强烈对诗词文艺的爱好,但是老师们并不鼓励我写作,常把我所写的诗拿去,使我感到难过。有一天,波士顿的康比博士来学校度量学生的头盖骨,当他摸我的头时,一面瞧着我说:‘这里有一位女诗人,给她每一个机会,鼓励她写作,将最好的书读给她听,教导她赏识诗词中最好的作品。有一天这位年轻的女孩将会让你们听见她的作品。’

这些话好像滋润我灵魂的音乐,我已等候很久,盼望有人能鼓励我,使我能坚持我早已感到要从事的终生工作——圣诗写作。虽然我早已写了不少通俗及宗教的诗句,和一些合唱的歌并不少的歌词,但我真正开始从事基督徒圣诗的写作,是离开盲人学院之后,而且与一些教会知名人士交往,他们给我不少灵感。其中很多已到达金色海岸了,我相信有一天在那里要遇见他们。 我第一次在纽约市隆街四二五号遇见布拉伯雷先生,他问我能否替他写一首诗,我非常高兴,因为极渴望有人能问我这个问题。三天之内,我带着一些诗词前来,他配上曲后就出版了,这是我第一首诗歌:

我们走吧!我们走吧!

到天家远超青天之上

在那里田野被一片美丽所吞没

日光永不西落

我们去了,我们去了,

乐音曾是我们听过的

像是旷野的回声

或是小鸟的歌唱

从那时开始,我真正地从事圣诗的写作,我发现了我的使命,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快乐的人。布拉伯雷先生照亮了我一段黑暗的日子,在我懮虑的生命里散布亮光。

乐音远播

我的诗中第一首获得世人的注意是‘仁爱救主垂听恳求’(注:万民颂扬309首)。窦安先生(Mr·W·Doane)给我建议的主题,后来他成为我极亲密的朋友。此诗写于一八六八年。亲爱的山奇先生说:‘当一八七四年在伦敦聚会时,在我们所收集的诗歌中,没有任何一首诗能比这一首诗更让人喜爱。在帕尔马尔的皇家戏院中,差不多每一个聚会都要唱这首诗歌。’它已经被翻译成多国文字,同时只要是说英语的地方,它依然是被人宠爱的。窦安先生常将我的诗歌首先介绍给世人。有一天,他对我说‘芬妮,我写了一首曲子,希望你能配上几行诗词。’他弹了曲子,我接着说:‘这就是安稳在耶稣手中。’我进到房内,差不多三十分钟的时间,出来时手中拿着这一首诗,从此这首诗成为许多重压懮伤心灵的安慰。

安稳在耶稣手中,

安卧在主怀里,

在此有主爱覆庇,

心灵获得安息,

仿佛闻渺渺远方,

天使歌声响起,

乃来自玻璃海上,

荡漾在荣美池。

何约翰博士原是纽约第五街长老教会的一位名牧师,有一次他告诉我说‘安稳在耶稣手中’为那些失去孩子的母亲带来许多平安与满足的抚慰,远超过其它任何一首诗歌。这诗歌传遍全世界,早是美国诗歌中被翻译成外国文字的第一首。

亲爱的老友

在我的记忆里的许多老朋友中,有一位对我好像膏油浇下,他就是贝罗闵公司的闵西特先生(Sylvester Main)。当我在康州还是一个小女孩时,他对我非常赏识,是我忠实的顾问及导师,他的儿子闵哈伯就像是我的兄弟般,我们相识已有半个世纪了,他写音乐来配合我的诗词:

在河的彼岸

我们相合永不再分

永在荣耀的光中

那歌唱的青春之地

白提多、费力蒲、劳罗拔博士、米特凡博士、比力士(P·P·Bliss)、麦雅各、金约瑟太太,这些人我都认识,但是没有一个像慕迪(Dwight L· Moody)、山奇(Ira D· Sankey)、司帝宾(GeorgeC·Stebbins)及窦安(Willam H· Doane)等对我更觉神圣。我们国家并没有出现一些壮士,也没有人努力工作为的是要改善人类生活,但我们需要说几句关于慕迪先生的话,他对我的意义太大了。我从来没找到像他那样仁慈、宽宏的人。我羡慕他的生命是那样单纯而且不可思议,他是我们国家中最伟大的一位。另外就是永不令我失望的朋友——山奇。如果要描写他,可以写一本书。我们的关系亲密,他把新生命放在我的诗歌中,我佩服他的记忆力。我最后一次拜访布鲁克林时,我们一起追忆默想神所赐给我们各式各样的恩典。当我知道这位魁伟壮汉躺卧在床上——眼睛瞎了,真是令人生发同情和怜悯。我们流泪、唱诗,并一起祷告。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比芬妮先渡过死河,因为曾有一机会,他写信给我说:‘我希望当你到天家后,你会在天城东边的珠珍门等候迎接我,当我到达时,我将扶着你的手,领你漫步黄金街,直到神宝座前,我们要一同站在圣羔羊面前,对祂说,现在我们面对面的看见你,由于你无比的救赎,无限量的恩典,我们真满足了。’

我另外一位最忠实的朋友是斯乔治(George C· Stebbins),他为我的诗歌‘靠恩得救’(Saved by Grace)配曲,如果有一个人,兼具了高尚的修养和文雅的品格,那就是斯蒂宾先生,他的美德影响了我生命的每一个角落。当我写‘靠恩得救’时年七十一岁,我将它寄到贝罗闵公司去,他们给我报酬,同时把它与其它几百首诗歌放置在一起。三年后,我去拜访在麻省东格斯非的山奇先生,在那儿参加退休会时,一晚山奇先生要我讲篇短信息,但因我觉得还没有准备好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话,所以我想拒绝,但是山奇先生不会接受一个否定的答案,所以我就照他的要求作了,然而其中一定有神的意思,当我结束时,引用下列诗歌的句子:

一朝当此银链断绝,

旧事已了,还唱新歌。

醒来仰见天父宫阙,

到那时将何等的欢乐!

当我讲完时,山奇先生对我说:‘芬妮,你从何处得到这美丽的诗歌?’‘你应该知道,我在三年前把这诗歌卖给你,我等了这么久,看有没有机会可以背诵它。’山奇先生因没有时间而无法获得腾本,就要求斯蒂宾先生配三首曲子,最后就完成了‘靠恩得救’,是一首最受人欢迎并能帮助人的诗歌。

心灵的乐歌

山奇先生的儿子山奇亚兰( Ira Alla Sankey),现在担任见罗闵公司的总经理,代替了已归天家的父亲,他为我的诗词也写了一些感人的乐曲。不久前我在一间教会听见一位朋友独唱一曲名‘祖母的摇椅’,由亚兰配曲,我想这个儿子在音调的优美及和弦的表现方面更超越他的父亲。在同一晚上,聚会时唱我所写的诗‘永不放弃’,由同一位作曲,我非常喜欢山奇先生的儿子能作这样的工作,山奇曾作过有名的‘九十九只羊’。一直到今日,我常不能忘怀人们在那天晚上唱出我所作的诗歌:

永不悲哀失望,

假如你已坚信,

需要恩典,为面前的重重责任

求问神,祂要赐给你。

永不放弃,永不放弃,

苦难来临永不退缩,

耶稣曾吩咐它们离开你。

信靠神,信靠神,

当试探重重,应高声歌唱,

信靠主且要专心。

在这些话中有极大的真理,生命胜利是在乎——信靠主并要专心,它的意义是勇敢地操练,生命的意识紧紧地与伟大的主联合在一起,它让一个人随时保持微笑,保持光照,而且,不仅仅是嘴唇上的诗歌,而是一首心灵的乐歌。”

6、生命的诗歌

荣耀归于真神,祂已成大事;

因爱世人甚至赐下独生子。

基督为救罪人在十字架受害;

永生门已大开,人人可进来。

赞美主!赞美主I全地当听主声!

赞美主!赞美主!万民合当欢腾!

来籍圣子稣稣与夭父接近!

祂已成就大事、荣耀归主名!

(万民颂扬263)

圣诗有能力使人安静

不止息的关怀

像祝福一样的来临

在祷告之后获得

“芬妮,我希望你将五首最令人喜爱,流传最广的诗歌故事告诉我。”

“亲爱的,愿神祝福你,我非常喜欢告诉你。”她用习惯口气回答。

我问这个问题的主要原因。是因我接获一本新出版的赞美诗集,其中包括了五十三位圣诗女作家的作品,共有八十三首她们荣誉的杰作。何兰丝(Frances Ridley Havergal)在此圣诗集中有八首,依利奥德(CharlotteElliott)有六首,芬妮有五首。

三位同年诞生的作家,像芬妮一样——韦安娜女士写了“常居天源大爱中”(注一),以及“还有一天为耶稣工作”,另一位是卡丽丝。至于其它作家,芬妮都认识他们的名字,也非常了解他们,我们一起谈论这些作者,也提出了我的问题。

快营救灭亡人

第一首我要告诉你的是“快营救灭亡人”(注二),在一八六九年写成的,那时我四十九岁,它被编在“你该知道的一百首诗歌”中,许多诗歌都是我在纽约担任教会工作之后所获得的经验而写成的,这首也是如此。在一酷热的夏天晚上,我向一群工厂的工人讲道,有一个思想一直在我心中催逼着,就是我感受到有一个母亲的儿子,在这晚上需要得着救恩,否则就永远沉沦,所以我作了恳切的邀请,如果有一个孩子现在离开母亲的家,偏离她的教训流浪在外面的,请他散会之后来到我这里。

会后,就有一个十八岁的青年人到我面前来,说:“你是不是指着我说的?我答应母亲到天堂与她会面,但照我现在的生活光景,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我们为他祷告,最后在他眼神中现出新的光辉,欢乐地说道:“现在我可以在天堂见我的母亲了,因为我找到了神。”

刚好前数日,窦安给我这题目“快营救灭亡人”,那天傍晚我一人独坐思想,词句就浮现出来,“快营救灭亡人,寻失丧灵魂”,那天晚上我不能思想别的事,回到家里,我立刻开始写,在我就寝之前便完成了,并且配上曲子。第二天我把诗歌腾清了后便送给窦安先生,他写成了美丽动人的调子,就是现在编在诗歌中的那一首:

快营救灭亡人,

寻失丧灵魂,

抢救他们离罪恶,免沉沦!

哀失足伤心人

扶软弱困顿

传主那稣拯救能,奇妙恩!

有福的美证

一八七三年我写了“有福的美证”(注三),我的朋友蓝约瑟太太作了一首调子,并在钢琴上试弹了两三次,她又问诗歌的内容是什么,我又读了几句。

有福的美证,耶稣属我!

得先尝天上荣耀喜乐!

从圣灵重生,主血洗净;

得救成子嗣归神家中。

山奇在他所著的“福音诗歌故事”中说,最受人欢迎而有功效的诗歌是“有福的美证”。这首诗几年前曾被一群Christian Endeavourers的代表们在他们去米里亚波利市的途中唱过,而且在许多旅客心目中留下深刻的印象。米里亚波利市的市民们对他们非常感兴趣,当他们去会议厅时沿路就唱这首诗歌。

救主比生命更宝贵

在一八七四年靠近年底的一天,我坐在起居室,思想我走天路的旅程中,借着基督的功劳,神与我是如此的接近,心中不禁浮现下列的诗句(注四):

你是我永远的福份,

比生命良友更亲;

亲爱主伴我奔天程,

容我同你一路行。

窦安先生送给我〔救主比生命更可贵〕与“每一天每一时刻”的主题及曲调,要求我配合主题写诗歌。这就是我在一八七四年所写的,在我最悲伤的时刻,这首诗歌常给我极大的安慰与喜乐,我知道神用这诗祝福了千万灵魂,不论何时我听它或唱它都能增加我的信心,燃烧了我的盼望,喂育了我的爱心。

救主,比生命更宝贵,

我亲近你紧紧亲近你,

让你宝血涂抹

保守我永远靠近你。

每一天,每一时刻

让我领受你洁净的能力

愿你柔情爱意

捆绑我紧紧靠近你。

芬妮继续说:“我不愿意你以为我只是喜欢自己的诗歌,只希望它们成为有用的诗歌,而忽略了教会其它的作者所写的诗歌。许多有名的作者都铭刻在我的记忆中。任何时候我都愿意不吃饭而多听韦斯利查理、顾伯、窝特斯、蒙特哥美利、鲍纳、歧布尔、牛敦、涂来德、希伯、法伯所写的诗句,最后这一位写了一首我非常喜爱的诗歌(注五):

先贤所信万世永存,

火中不灭,刀下犹生;

我众念被坚诚忠纯,

心中亦觉踊跃奋兴;

先贤德信可爱可贵,

我愿至死虔守圣道!

有一首伟大的诗歌是苏格兰的一位马乔治牧师所写的,他写过许多伟大的书籍,但是他的诗句最吸引我,因为他的诗有些实在好,像“不忍丢弃我的大爱”是一首非常伟大的诗歌(注六)。当我第一次读它时,人家告诉我作者是一位盲人,我就决心把它背下来,而它真是一首好诗。

不忍丢弃我的大爱,

我灵疲殆,投靠你来;

将我所受生命现献上,

藉你无穷生命汪洋,

得以丰沛,久长。

使我昂扬的十字架,

我更何能不归向它?

今愿埋葬此生荣华,

他日再放生命之花

永远美丽昌大。

当午餐的铃声响时,芬妮姑妈轻步急行的下楼,身手敏捷,一边愉快地唱着:

救主,比生命更宝贵,

我亲近你,紧紧亲近你。

多产的作家

一直到芬妮九十三岁最后一次来访时,她已经写成了五千九百首圣诗,并且完全交给贝罗闵公司,闵哈伯估计过,她为别家出版商或写给朋父的圣诗,加上普通的诗,大概是两千七百多首。所以毫无疑问的,她所写的圣诗与诗词总数,超过八千首。虽然其中大部分不能称为杰作,然而其中多数能表达信望爱,可能从来没有一个人曾写出这么多的圣诗。

这些诗歌的通俗性是无可限量的,玉润珠圆的歌喉将芬妮的福音诗歌传遍整个大陆,越过海洋,带到许多国家。更有甚者,她的诗句乃被千万基督徒所欢唱,虽然他们肉眼并没有机会看见这位盲眼作家,也没有看见在两半球上那些唱她诗歌的人。

其中许多人都离开了这世界,像芬妮现在唱着更高更尊贵的旋律,明显地,其中最有名的是山奇先生(lra D. Sankey)。事实上,要在这位被英语国家的人们所记忆犹新而尊敬的人物身上,再写出一些新鲜的材料真是很困难而不可能的事。由于他唱出芬妮克罗斯比的诗歌,感动千万的人归向神。今天这些诗歌流传在世界各处,男人女人都从这些诗歌中重新获得热情力量,诗歌的信息环绕整个世界,由于它们所宣告的信息,带来了帮助、安慰与和平。

一、万民颂扬第613首

二、万民颂扬第563首

三、万民颂扬第326首

四、万民颂扬第454首

五、万民颂扬第574首

六、万民颂扬第525首

7、诗歌的故事

仁爱救主,垂听恳求,格外施恩佑!

他人蒙主呼召,拯救,求将我收留!

救主,救主,垂听我恳求!

他人蒙主呼召,拯救,求将我收留!

容我近你施恩宝位,俯伏而痛悔;

添我信心,除我羞愧,蔼然赐安慰。

前来寻求救主圣容,惟靠主善功;

求主医我苦痛心灵,惠然施恩能!

惟主是我安慰根源,较生命可青;

除主以外,在地,在天,我更何依归?

(万民颂扬309)

生命不是太长,我想,

所以我决定了

让人多唱些诗歌

他们不情愿读讲章

“你认识刚刚离开我的那位绅士吗?”芬妮问道。

〔初识而已”我说。

“来,坐下,火车还有十五分钟才开,我想告诉你有关他与我谈论的事。”

一些朋友把芬妮从俄伦矶带到纽瓦克,而我在宾塞凡妮亚车站遇见芬妮,当我到达时,我发现芬妮与本城中一位很成功的基督徒商人在谈话。

这人说:“我非常高兴看见你。因为自从你与慕迪和山奇在英国之后,我就没有遇见你”。但是当我告诉他我从来没有渡过大西洋时,他简直难以相信。“哦,假使我没有见过你,起码在你的诗歌中看见你。那时,我是个年青的商人,有好的家庭,父母住在约克夏的李兹,我开始酗酒,堕落的很快。有一天,我参加慕迪和山奇的布道会,听见他们唱‘仁爱救主勿离弃我’。第二天我又去参加,聚会开始又唱这首诗歌,我不能再拒绝了,从那时起,我将我的生命完全向神降服。第二年,我来到美国,在这城中开始作生意,而且非常成功,这是四十年前的事了,我的习惯是每天将你的诗歌抄本带在身边。”他与我道别,分手前把一张贰拾元的银行支票放在我的手中。

小芬妮的故事

在火车上,芬妮告诉了我这故事:当我在俄伦矶遇见一位回国的传教士,他告诉我许多我的诗歌已被翻译成中文和日文。同时在一机会中,他拜访了在韩国的一间传教士学校,遇见一个小女孩,瞎眼,名字叫芬妮,人家叫她“小小瞎眼的芬妮克罗斯比”,常有人从一百五十英里外来听小小瞎眼的芬妮唱诗。

颂扬,颂扬,颂扬耶稣荣耀救主!

全地歌唱,将祂妙爱傅述!

真奇妙!他说他们也唱“安稳在耶稣手中”、“有福的确据”、“速救失丧人”和“仁爱救主垂听恳求”,这些诗歌在宣教工场上同样获得喜爱,像在本国一样。他在韩国所听的最后一首歌是“靠恩得救”(注一),是小小瞎眼的芬妮所唱的。

安慰之声

七年九月,芬妮在我家度假,有一位女士打电话来要见这位伟大的圣诗作家。拜访者停留了整整两小时,她告辞之后,芬妮说:“坐下,我要告诉你一个奇妙的故事,这位女士是与海芙高女士生于同一市镇,她们非常熟悉,我背了些海芙高的诗给她听,是海芙高送给我的:

远在海那边亲爱的盲眼姊妹,

一颗英国的心亲近你,

由于信心与诗歌,连结了我们,

明亮的同情敏捷地闪闪发光

明亮的同情敏捷地闪闪发光

一在东,一在西,

为祂而唱,祂是我们灵里所最爱的。

我的拜访者说她不是一个人来,而是带来了她儿子威尔的故事:“威尔在两年前回到天家。他是教会诗班中的一员,由于生病,送到医院两星期后,复发成不治之症。他爱你的诗歌,在医院中总是唱它们,一些病人因为他唱‘有福之美证’(注二)而愿意信靠基督。他也常带着慕迪与山奇的诗歌。他离世的那天,是一个英国迷人的黄昏。威尔觉得整天都很好,医生也安慰我们,我一个人留在房中,当我听见他手杖落在地上的声音时,我跑近他床旁,他说:‘妈妈,亲爱的妈妈,不要离开我,把诗本给我,我想唱〔安稳在耶稣手中〕(注三)’当他唱到‘彷佛闻渺渺远方,天使歌声响起’,我的爱儿放下诗本,脸上发光,说:‘妈,天使们!荣耀的境地!玻璃海!’之后,他就离开这世界,与天使们在一起,更与主永远在一起。”

迷途的羔羊

在当天的晚崇拜时,芬妮讲了许多诗歌写作的故事,深深感动听众的心。其中有一则是由一家报社所发表的,我也听过山奇先生讲这故事。在美国宾省阿利亨妮(Allegheny)联合大路的圣公会早晨崇拜时,发生了一段插曲,令人惊动。礼拜当相当拥挤,牧师米罗勃博士正在主持礼拜,会众均虔诚地崇拜,牧师刚领祷完毕正要报告时,发生了一件意外,是大家从来未想到的,在这宗派产生了影响,也是出席者所不能忘记的。

在座位的第四排,一位穿扮整齐的女士,大约三十岁,她陌生地出现,令人注目,她含泪注意聚会进行的态度,已引起附近的人悄悄的谈论,此时,她站起来,情绪激动地开始说话,惊愕的会众非常注意地听,她说她如何离开这教会,又如何回来,她非常实际地讲到罪恶的可憎,也谈到圣洁生活的喜乐,众人都屏息倾听。

“我是在此教会接受洗礼的,并参加地下室的主日学,那时是佩琪博士任牧师,我母亲是位敬虔热心的教友,教导我应行的正路,但当我十五岁时,我离开家庭,与一位伶人结婚。此后的年日,我成为一个职业的演员,这样的生活好像很自然地在戏界、在不同的场合、在马戏班度过了几年无神的生涯。大约两年前,我到芝加哥城,在一天下午我想到阜氏大轮公园(Ferris Wheel Par祂)去狂欢纵饮,但我在半路上听见北公园街一些教会联合举行的露天布道会,我因好奇心的驱使而进去听道,我现在知道是神在那儿阻止了我的脚步,听见他们唱“靠恩得救”,诗歌深深地感动了我,使我回忆幼年的日子,思潮如波浪涌入我的心灵,令我想起离家的年日,我母亲为我祷告,一直到她离开世界,九年之久从未间断。

我悔改了,双膝跪在石板上祈求天父赦免,从那时刻起,我得着了永久不离弃我的平安。我立即放弃舞台生涯,决意终身事奉主,我到本城才几天,昨晚,我拜访了希望会(Hope Mission),主感动我来这里为祂作见证,我已经好几年没有来这教会了,但我觉得好像昨天才离开似的,我正坐在我和我母亲从前所坐的位子上,我感觉她今天与我一同在这里,我不能违背灵里的感动,所以站起来作这见证,因为是主差遣我到这里来。”

她说完了,会众深受感动,牧师走下讲台,眼中含泪,祝福她一路平安。礼拜继续进行,会后,许多会友与她握手,并述说所得到的感动。外人实在无法领会在这教会所感受的是何等深刻。这位陌生的女士,就好像完成了一件心事,口中喃喃说:“我觉得主耶稣和我的母亲也都在这里。”

我与铁路的孩子

我轻声地告诉芬妮,有些铁路人员参加此聚会,她得了这暗示就对她们说:“铁路的人员‘是我的孩子’,我爱他们中的每一位,在我结束之前,我想对他们说几句话,我有一位非常亲密的朋友,照顾一群纽约市的铁路人员。那些人必需每星期作七天的工,并且同意他们等电车的房间布置妥当,每星期天早晨举行一小时的崇拜,引导这些卖票员及司机等,使他们有兴趣。在这间黑色小房中,铺上一块红色地毯,插一些花草。我就开始工作,与这些铁路的孩子们在一起,许多次我在青年会为他们预备的聚会中讲道,在他们中间传道,他们这些强健的人喜欢唱一些我所写的诗,我听到了心中非常高兴与喜乐。”

当那晚我回到家中,芬妮叙述许多例子,就与本章所特别写出的例子极为相似,都涉及她的圣诗与福音,带给全世界许多人心灵中莫大约祝福。

“神让我从事这种奇妙的工作,带给我可言传的祝福与大喜乐,一次又一次当人家告诉我说,许多流浪失落的灵魂,因为我的一首诗歌而感动,带领他们回到父家时,我心中惊喜骇异,充满快乐,感谢神,让我能分享救灵魂的荣耀工作。”

注:

一、万民颂扬 647首

二、万民颂扬 326首

三、万民颂扬 632首

8、我的师长及教训

我一路有救主引领,

此外我更何所求?

何能疑主慈爱怜悯?

一生随主我无懮;

凭信长住在救主里,

满享慰籍与平安,

因我深知,任逢何事,

凡主所作俱妥善。

我一路有救主引领,

安慰勉励遇坎坷;

当遇艰辛,更显洪恩,

日将生命粮赐我;

虽我脚步劳顿、倾跌,

我心灵每觉干渴,

盘石活泉滔滔不绝,

涌出喜乐如江河。

我一路有救主引领,

祂慈爱何等丰盛!

更应许我在父家中,

将共享完全安宁;

当我披戴不朽光荣,

从此飞升到光明,

还要歌唱直到永恒——

我一路蒙主引领。

(一八七四年作,万民颂扬第490首)

芬妮说:“假若你花时间去读书,你可避免令人生厌的生活;虽然整日疲倦,你也不渴望夜色来临;你也不觉得自己是重担,在你所处的社会中别人不会不支持你。”

“我一生对学校的生活很感兴趣,无论是学校、老师们以及教书。一个老师极容易感化学生,也容易使学生沮丧和失望。当我还作学生时,一些老师不了解我,所以无法将我所需要的给我。”一个夏日的黄昏,芬妮拜访了坐落在我们镇上麦士康乃克岸边,成立已有五十年历史的神学院,当她回来时,就谈到她受教育的年日。她说:“我母亲、祖母,及一位年老的贵格会朋友,都是我启蒙的师长,我渴望受教育,每天向神祷告,求祂打开一条路,让我与那些在高深的学问上能够教导我的人在一起。当母亲说可以让我进入纽约盲人学院时,我高兴地拍手说:‘谢谢天父,祂答应我的祷告。’虽然我爱我的家及母亲,然而我仍愿意离家去受教育。在一八三五年五月三日我到了柳瓦克的车站(Norwal祂),其后乘船到纽约,有几天与朋友们相处在一起,然后他们带我到了学院。那晚我带着一颗沉重的心情上床,翌日早餐时,校长罗斯先生来找我,用圣经上的话以及读一些诗句,使我体会到他用最慈爱的方法,鼓励我沮丧的心情。”

“不久我就感到像是在自己的家中,非常高兴,非常喜欢听老师们读那些著名的诗章。在学校中有男女同学,但是有些老师不大信任学生。有一天,我曾对一个像守夜犬(Watchdog)的老师说:‘你要相信这些男孩和女孩,他们不会欺骗你的,所有的学生厌恶饶舌的老师。’”

芬妮的求学阶段

有许多门功课我都非常喜欢,好像整个人缠在功课中。但是我讨厌数学,我对它没有天资,没有能力,老师们也原谅我了,他们很聪明,知道若在算术上加压力于我身上,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有次一位老师刺伤了我的心,但也帮助了我,他要我到办公室去见他,我很高兴,以为他要我做什么工作,但是令我惊讶,他非常坦然地谈到许多人奉承我所写的诗,而且警告我说:“一张谄媚奉承的嘴带来毁灭。”我当时想我实在是一个真正的诗人,但这人却说我的诗词是虚弱而无价值,我的心虽被刺伤,但我仍得帮助。当我谢谢他后,我说:“你像父亲对待我一样。”由这次教训,我学会了与同学接触的最好方法:若是我为同学的好处着想,那就是永不要当着别人在场时教训他们。

为人师长

我共花了二十三年的时光在这学校中当一名学生,以及担任教师。在音乐、艺术、文学方面我接受了最好的教导。当我开始教书时,我已很清楚下定决心不作那些不应该作的事,所以学生们都非常喜爱我,我仔细考虑他们的天资才分,总想让他们发挥最大的潜能。九十三年以来,我一直与整个国家学校的制度,学生校园的生活一同生长进步。对于教书与教师,我个人有许多意见,我的看法是今日大多数公立学校的作法太初浅,学生们的要求往往超过很多,而许多学校却无法胜任地去做好其中任何一件事。不久以前,有个黄昏,一位青年人来找我,他是位中学生,我要他读齐卜林(Kipling)的退隐(Recessional),当他读到下列字句时,他完全迷糊了:

外部异教徒的心思是寄托在

气味难堪难看的破铜烂铁上。

我们中学生至少应该能读的正确,当我还是女孩子时,我们能完全精通每一题目,我能背诵英文文法,从头至尾分毫不差。我感觉现今最大的需要是训练教师们不仅仅赚很多的钱,也不仅每年排满了许多课,而是全力地去培养启发美国的青年人。

令人敬佩的海伦凯勒

“你曾读过海伦凯勒的生平吗?”我说曾读过,并且我曾与她共处了一小时,读过所有她的书,曾与她的老师谈论过。芬妮听了,竟愿整晚留下听我与海伦凯勒相处的经过。我将海伦凯勒所写的书都给了她,放在她的膝上,她一本本地拿起来,有《我的故事》、《我的生活世界》、《出黑暗》,并有一小册子是《乐天主义》。芬妮说:“有这许多缺陷的人能完成这么多著作吗?我们面对海伦真觉惭愧,海伦的老师真是一位典型勤勉的人呀!”

神学院的晚锺敲了十二下,我正读着《乐天主义》中的小品文,当我读到:“我是世界的公民,我看见一更光明的属灵纪元在那里没有英格兰,没有法兰西,没有日耳曼,没有美利坚,只有一个家庭——人类;一种法律——和平;一种需要——和谐;一种财产——劳力;一位监督——神。”芬妮由座位上跳了起来,拍着手说:“令人佩服的远见,她是一位底波拉(注一)。”

“我第一次遇见她是在几年前,并且今年秋天我们约好在纽约城见面,当我安静思想时,总感觉到她教导的精神给我极大的影响,她是这时代最伟大的天赋才能,有许多人生的道路显然是不可能达到的,但是在她身上竟然完成了,这是令人难以想象的。关闭在黑暗的世界里;与所有美丽的事物隔绝了,这正是世上其它的人过美满愉快生活所倚靠的最重要因素,然而海伦不但继续保持快乐的生活,更能在生活中流露荣光给周围与她接触的人,并以特别而动人的方法把祝福带给别人,她生命的经历是克服逆境与灿烂的胜利——灵性的凯旋。”

那晚,芬妮带了四册海伦凯勒的书回寝室,第二天早晨背诵了下列诗句给我听:

有一条链,将我的灵魂与你连在一起,

我不能将你温柔的手握在我手中,

然而在思念中我们彼此早已相遇,

让这天花费在纯真甘甜的交谈中。

我曾有一次遇见你,已是好几年前了,

然而它的记忆却像泉源涌流,

我听见你的声音,好像我听到它的音调,

发现爱情依附在每句上。

神依然保守你在他大能看顾之下,

在你路上,散布着嫩芽及稀少花朵,

当别人诚心带着礼物给你时,

啊!我能问是否我所献的也被接纳。

注:

—、参阅圣经

9 我 所 知 道 的 传 道 人

蒙福的日子,当纯洁虔诚的心。

乘着爱之翼上升到神前;

当我们听见远方的乐音

是天使们在天上唱和。

蒙福的日子,当钟声响起时召呼

疲倦的云脱离属地的挂虑,

我们举起心灵,来到

祷告圣地。

蒙福的日子,平静又安宁

把喜乐平安带给所有的人,

在平静的美中勿再踌躇,

免得黄昏的阴影下降。

蒙福的日子,亮光渐褪

光线慢慢消失

但愿它恬静与柔美的反射

依然照亮于人心深处。

最好的传道人是心灵;

最好的老师是时间;

更好的书本是世界;

最好的朋友是神。

“我所知道有名望的传道人,可填满一整本书。”芬妮姑妈说。我们正由康州桥堡到纽泽西州的安堡去,旅途中,我请问他关于一些在他漫长一生中印象深刻的传道人,他常有特权与机会听他们讲道,并且与他们会面。

他说:“在桥堡我曾听过国内许多最有能力的传道人,大约二十六年前监理教会的主教傅伦道,曾有一次精彩的讲道,是我从未曾听过的,他选用下列经文:“我观看你指头所造的天,并你所陈设的月亮星宿,便说,人算什么,你竟顾念他,世人算什么,你竟眷顾他?”、 4)那主日早晨,我好像坐在三层天,聆听这位圣洁的传道人讲道。他的外表矮小,但有属灵的心,自此之后,我又听了好几次,但对我来说,好像与那一次都不相同。我将携带那篇信息一同进入永恒。”

在另一机会中,我在同一间礼拜堂听见皮克博士的讲道,他的讲道给我极深的印象,他必然是位真正精练过的工人,他体型像华盛顿,声音像支小喇叭。他曾述说一个故事,使我永不能忘怀。他说明一个基督徒奉献的价值时说:“有位牧师向某人说明做善事对个人生命有诸多价值,但此人却表白他的信仰说:‘那将死的贼,生命改变了,能直接到天堂去,但他从没有把一样东西奉献给任何外人,也没有为教会奉献什么。’这位牧师就问他是否同意这种说法,他说同意,于是牧师对他说:‘在十字架上是个死贼,但你是个活贼。’”芬妮说完了这故事便大笑起来。

充满有余

我有个故事是关于基督徒施舍方面的,我十分相信并且实行出来,因为经上记着说:“你要以财物,和一切初熟的土产,尊荣耶和华,这样,你的仓房必充满有余,你的酒醡,有新酒盈溢。”我有一个年轻的牧师朋友,有一次他带着独生儿子到新英格兰的一个僻远宁静的镇上去度假。这位父亲十分关心如何训练他的孩子,他们俩真像朋友一般。当孩子出生时,他的母亲便离世到荣美地去了。

由于有位讲员无法前来赴会,当地教会的执事,便请这位年轻的牧师在主日早晨讲道,牧师也同意了。那是个可爱的主日早晨,牧师与他的儿子走过蜿蜒的松林小径。他的讲章是关于种族改良方面的理想,大家安静地听着。崇拜完了并没有举行奉献的仪式,但这位牧师习惯每次进入圣殿时总要奉献,所以当他离开教堂时,就在出口处的奉献箱中放下五角钱,然后走下松林小径。几秒钟后,他听见后面的声音便回头看,见那位执事急忙跑来,把五角钱放在牧师手中说:“我们习惯在奉献箱发现多少钱,就全部送给传道人,作为他讲道的奉献。”牧师的孩子抬起头来说:“爸爸若是你奉献再多一点,你所收到的不也就多了些吗?”

希克理博士与鲍汤姆主教

我们到达司坦福(Stamford),芬妮听见此镇名字时说:“我清楚记得当希克理博士,在此城常为公义的事据理力争,好像战争中的防御工事。在布鲁克林,我非常喜欢听他讲道,常得帮助,现在我更喜欢读他的书。麦克比牧师充满天上的热心和活力,他的歌喉常令我灵惊喜,在那些日子中,我相信他的歌声影响了许多人,超过当时的任何一位牧师。最令我欢欣的是常与他交谈并接受他的忠告。

鲍汤姆主教(我想他大概是与我同年生)是位有能力的使徒。爱德华安德烈主教是政治家,与他的职位相称。在我所遇见的人中,我认为他是一位头脑最清晰令人敬重的基督徒。有时候当你要与他告别时,总要多花一些时间,但是他都会让你多听些有价值的话。约翰纽曼的演说口才常吸引我的心灵。约翰哈斯德在当主教时,名噪一时,他是位学者,受过教育的基督徒绅士,我认为他是教会历史上理监会的第一位作家。布鲁克斯主教是圣公会的伟人。我在一特别机会中听到查理符勒主教在伦敦所传讲的信息,那是最伟大的讲道,真是超过我所能描述的。”

贵重器皿

当我们进入纽约,芬妮又说:“在这里及布鲁克林,我听过不少伟人的故事。”我们乘出租的马车到泽西搭渡轮,当我们过了北河,她说:“我们谈论这些今日所兴起的伟人,就好像梦境一般,在我心坎的花园里,他们常在其中。我永不忘记马太辛甫生,他帮助我认识这美丽的世界,教我了解那将来的美境。享利比区,是我所认识十九世纪最伟大的演说家,当我住在布鲁克林时,他被苦苦地迫害,但是就像希伯来人一样,从火焰中出来,无任何伤害。司理查德博士比我小一岁,是一位高尚、真诚,且行为纯洁的人,他对于整个城市的影响非常显著。第五街长老会的荷约翰博士是我最亲密的朋友,他的讲道信息和思想周密,对我的灵性帮助更多。克豪俄博士是一位学者兼传道人,我没有一次去听他讲道而不感饱足的。

当我住在布鲁克林时,有两位传道人对我而言,能铭记他们的名字是非常宝贵的,即比伦得博士及盖勒博士。比伦得博士在中央会众教会服事,是位谨慎的讲道员,平时为人也是如此,他在神真理的根基上建造的非常坚固。盖勒博士是位伟大的牧师,三十年之久,他是拉法叶街长志教会中最成功的一位牧师,我非常珍贵他所写的书,如:《神的光在黑云密布时》,《基督教的信仰在家庭中》及《如何作为一位牧师》。虽然内容不如一些布鲁克林的神学家所写的动人,但是却无人比盖勒博士所写的更能帮助人,也无人能比盖勒博士受人尊敬。所以若是你愿成为一位伟大的传道人,不要忘了读他的书,学习他的榜样。”

安稳在耶稣的手中

渡轮“碰”的一声驶进了码头中停泊之处,芬妮说:“船长,小心点!你应该珍惜你的船只。”这位驾驶员留心听这位乘客的话,当我告诉他说:“这位就是芬妮克罗斯比,她曾写过‘安稳在耶稣手中’。”他马上脱下帽子擦拭眼泪,又叫一位警察来说:“这位就是芬妮克罗斯比女士,她曾写过‘安稳在耶稣手中’,我盼望你帮助这位年轻人,一同扶她安全上火车。”警察说:“好的,上星期在我小女儿的葬礼中,我们唱了这首诗歌。”

芬妮扶着警察的手臂说:“我称呼所有的警察及铁路工人为‘我的孩子们’,我无论到那里去,他们都把我照顾得非常好。”这位警察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又替他在火车上找好座位,芬妮对他说:“愿神祝福你,亲爱的,我会为你祷告,要安慰你的太太,告诉她,你们的小女儿安稳在耶稣的手中。”这位强健的警察一面拭着眼泪,一面转身而去。

随时儆醒

火车开出后约半小时,芬妮安静地似要进入梦乡,忽然惊起对我说:“我正在想你,你是位年轻的神的仆人。我刚刚谈到那些有名的传道人,都带给我生命中更多的亮光,假若在生活中好好学习他们的榜样,你就不会白活。牧师们所背负的使命是无可比拟的,你不用为你的信息感到抱歉或内疚,却要小心防备学一时之风尚,避免任性,以及分门别类,因为这些事情在人们中间确实影响了神国的进展,甚至远超过任何的伤害。我曾参加一个聚会,讲员说到国外布道的重要性时,言辞颇为激动,有一人听完之后,用不屑而悲哀的态度说:“为什么谈这些国外布道?国内不是有许多任务要作吗?走到街上去,看看我们的少年人、青年人,再看看教会,四十位戴帽的妇女对一位头项光秃秃的男人。弟兄姊妹们,时候到了,我们若安在家中工作,不再注意外面的需要,将来在天上无人唱男低音了。”

火车已抵达安堡,我带芬妮走到海边的峭壁前,在那里,她可以捕捉轻微阵阵的海风,聆听海浪的溅泼声,面对着汪洋大海,感觉到日落的阳光照射在脸上的炽热。光线吻着大浪,向着山第胡克的一方,金色的光辉灿烂照遍天空。她享受这特别的一刻,好像总是与涛涛大浪呵成一气,在她心中可以回答小保罗唐贝的问题:“大浪所说的是什么?”对芬妮而言,一切无非是说明神的善良及祂无微不至的照顾。

10、尽 善 尽 美

唱!用和谐的灵,

唱!欢乐的歌,

唱!赞美伟大的创造主,

唱!沿着锡安的大道。

唱!当黎明小鸟苏醒时,

唱!在晨光中,

唱!在日正光辉中,

唱!在那寂静的黑夜。

唱!在心灵扰乱不宁时,

唱!日子似太长难过,

唱!当黑云风暴密布,

唱!歌声何等甜美,

唱!天空黑暗深沉时,

唱!当雷声轰轰,

唱!为可得安宁的天家,

疲乏的灵魂可得安息。

唱!在幽谷阴影中,

唱!在死亡的一瞬时,

当眼晴闭上时,

唱!用最后的一口气,

唱!直到心灵的深切渴望

安歇于那一岸;

然后,与那无数的人们,唱到永永远远。

(一八六九年)

哦!欢乐籍痛苦寻觅我,

我无法使心灵靠近你,

我籍着雨点追踪彩虹,

体会神的应许不是空,

那早晨将永无眼泪!。

〔长久以来,我已经学会了‘不能治疗就必须忍受’。有些日子是健康的,有些日子是生病的,但决不能发怨言,懮虑更是无益。〕

那是暴风雨之后的一个早晨,前一天晚上临睡前,狂风开始怒号,海浪涨潮,对船坞、桥和船只大肆蹂躏。在天明时,它好像一只大而残暴的手撕裂了所有的东西,我形容暴风雨所留下的踪迹给芬妮听,她回答说:“是的,几年前我下决心做任何事都要尽善尽美,我有此决心是由于听了老朋友迪恩斯博士读下列的诗句:

亲爱的朋友,

世界是广大的,

在时间与潮流中,

神是引导者,

若不急躁,

那人是蒙福的,

他凡事尽力而为,

留下了其它的,

然后不再懮虑。

当我安静独处时常对自己说:“芬妮,许多比眼瞎更坏的遭遇可能会临到你,人类心灵的失落比失去眼睛更坏千百倍。也许我不能说话或是成了聋子,我不知道,但由整体来说,我瞎了眼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若我不是瞎子,岂能获得这么多的帮助?我是非常的满足了,不愿让任何事情来打扰我对神完全的信心,也不容打扰我对天父慈爱的信靠,我的健康及长寿仰赖于信心。若是有一天我需要某样东西,但我没有得到,就等到第二天再去取得它,若是得不着,我就认为它可能对我没有益处。在我失明的事上,看见是神所应许的,祂并没有命令它,但祂应许此事,我曾听见天父说:‘我所作的,你现在不明白,但将来会明白的。’我为了得安慰常读下列的句子:

凡祂筹算必快成全,

按时皆要显现,

起初蓓蕾味或辛苦,

日后果实甘甜。

在我漫长的一生中,经历多次艰苦的挣扎,常要预备食物,缴付房租,然而我从来对神的应许没有失去信心,‘神要赐给你食物及你所须的饮水’,我的愿望是:‘不要太贫穷也不要太富足’,神听了我的祷告,因为贝罗闵公司,就是十六年前一直和我合作的公司,为了我多年与他们合作,他们考虑的结果是,给我一分固定的津贴。

虽然今天下着雨,风尖叫着,天气非常寒冷,然而我快乐得像云雀般,那位看顾小麻雀的神永不会忘记芬妮的。‘虽然今天是阴暗的,明天太阳将要照耀。’我们的眼光若常看清事物的一面,其价值远胜一年得千元。暴风雨多次击打我这只老帆船,然而我总是驶进港口唱道:

观神作为何等奇妙,

成全莫测功效!

步履沧海,驾御波涛

太空中乘风暴。

盲而不信,必离正道,

神功揣度徒劳,

惟神亲自解明己意,

终将示我明了。

创造生命的美善

我认真地学习历史、哲学及科学,但另一方面我对于世界上存在罪的问题,觉得很疑惑,有一段很长的时间成了我心中不能解决的问题,常昼夜反复思想,好像依然不能明了,最后我得到一个结论,这就是我所能想象世界中最好的一个秩序。若是世上的人没有一样东西能满足他们,很快就变成一群不成熟的人。所以我就停止为此事烦懮,努力殷勤去做、去克服,让每件事都做得尽善尽美。

生命中所遭遇的艰难并没有引起我一点点的懮虑,有时是疾病袭击,正如昨晚的狂风暴雨击打船只、船坞和鱼网一样。

当我思想这些问题时,我由一句话中获得安慰,它说:‘他最疼爱的是病患者。’我说:‘苦难并非神干犯人的证据。’苦难是生命中的一部分纤维,因而我就放下这问题,努力去创造生命的尽善尽美。

当苦难临到我身或我的朋友时,真让我悲伤,我常问为何如此悲伤?不过,当我深入思想观察,便发现在生命的一束中,皆由苦难串成一条线,像经纬线一样地编织于生命的过程中。此事对我而言,实在是太奥妙,以致我无法探寻了解,必须把它交在神的手中,因为他能在任何环境下支持我们。我想起曾写的一首诗:

不要悲哀失望,

若有信心相信

祈求神,在他面前接受

负责任而得的恩典

不要悲伤失望,

有明日为你预备

瞬时你将住于光明中

有神永远与你同在。

我写此诗时,生命的时光已过了一半,其间,这首诗里面所说的,我经验了千百次,而且没有任何事情的发生或胁迫,能使我改变其中的一个字母或一句话的想法。无论是晴朗、是幽暗、是疾病、是健康,甚至是经过旅途的每一步,神都赐下恩典与荣耀。我们不必惊奇,因为神应许说:‘未尝留下一样好处,不给那些行动正直的人。’

我总是愿意遵照而行,因祂帮助我,成就应许中祂要作的事。对我而言,在我生命中所缺少的许多事物中,是许多人宁死也不愿缺少的。此乃他们的不幸——不是我。那些我所丧失,不能获得的并没有使我感到悲伤;因为我所得到的是那样丰富,每天以喜乐度日。今天我的感觉也是如此,灵里充满喜乐,下面的诗句,都证明了在我生命与工作中是那样的丰富与真实:

神必照顾你,不要惧怕,

祂护卫你经过阳光阴影。

温柔地看顾,保守属祂的人,

祂不离开使你孤单。

11、我 爱 孩 童

他们是希望与应许的幼芽,

被爱的神所赐福;

让借给我们从事训练与爱护,

因在天上将度更美生活,

被天使护卫温柔栽培,

孩童是缠依的葡萄藤,

是我们心中闪耀光亮的明珠,

宝贵的珍宝,哦!多美丽!

我曾倾听孩子们的歌声,

当我心孤独悲伤时,

我常听他们远远的欢唱声,

那乐音令我欢欣,

在他们所爱的属灵家中,

他们的声音鼓舞吸引我;

我想他们在天上圣歌咏队伍中,

将是更加的甜美可爱。

啊!若是没有孩童,

这将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我们会畏惧过去生命中的沙漠,

过于将来所遇见的黑暗。

“请芬妮姑妈讲故事给我们听。”那是欢乐的六月天,我们聚集在一个老苹果树下。那是个儿童聚会,特别为这位盲眼诗人所安排的,约有十二个孩子围绕在芬妮左右。在他们中间她实在是个小孩子,一起玩游戏,诵读一些诗词,唱芬妮所著的诗歌。后来其中有个孩子要求芬妮讲故事。她回答说:“亲爱的,我当然愿意,我有许多特别为小孩子预备的故事。例如,有一个人,他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孩长得很英俊,女孩却很平凡。他们常照镜子,然后哥哥就批评妹妹,激怒得使她无法忍受,结果他跑到父亲面前控诉,父亲就召集他们,温柔地说:‘亲爱的孩子们,我希望你们每天照镜子。我儿,你会看见你的面貌长得英俊。但小心不要让你的坏脾气与坏行为毁坏了它。而你,我的女儿,你要鼓起勇气决心追求态度的和蔼,谈吐的幽雅,使你的生命更加美善。’”

孩子们都带着庄重的脸色彼此对看,其中有个孩子说:“芬妮姑妈,请你再为我们讲一个故事。”她一面微笑,一面由皮包中取出一本四页的小书,翻到第一页,就问孩子们是什么颜色,他们喊着说:“黑色。”

芬妮姑妈说:“这代表罪,我希望你们知道罪恶毁灭了人类,罪永远是黑的,就是逾越了神的诫命。再看第二页,这是什么颜色?”

“红的。”

“是的,红的,红的代表血,我要你们记住基督的宝血救赎了我们。‘那诚实做见证的,从死里首先复活,为世上君王元首的耶稣基督,有恩惠平安归于你们,他爱我们,用自己的血使我们脱离罪恶,又使我们成为国民,作他父神的祭司,但愿荣耀权能归给他,直到永远永远,阿门。’你们看另外一页是白的,那是代表正直,敢于行正直的事,敢于成为真实的人,你们曾念过下列的诗句:

敢于做个但以理,

坦然独立,

敢于坚守目标,

勇于让人知道!

最后的一页是金色,它代表荣耀,在你走天路的过程中,祂会赐你恩典及荣耀。金色也代表天城,黄金街。”芬妮停了一会低下头继续说:“亲爱的孩子们,我曾喜欢与一个小妹妹游玩,但是神的使者来把她接回天父家中,当她离开时,我写了一首诗:

她去了,哦,太快了,

使她那可爱的容貌

无法怒放。

脆弱花朵的象征

为着坟墓的花朵

她去了,我们为何抱怨不满?

我们亲爱的是安息了

现在她如天使的灵魂

倚靠在她救主的胸怀。

芬妮姑妈与孩子们一同喝茶,又说:“在我们离开之前,我愿意朗诵一首诗,是在一个人问我喜不喜欢小孩子后所写的。我爱你们,亲爱的孩子们,我全心全意爱你们,我情愿被赶离人群,而不愿不爱小孩子。”

爱小孩子吗?这样的问题!

看孩子们涌出自由的欢笑

若是不会被激动

这颗心实在是何等冷酷。

是的,用我的全心爱他们

求祝福临到每个孩子

我在他们中间能成为一个孩子

享受他们的幻想与嬉笑。

爱小孩子吗?我永不能忽视

不能在街道上忽视他们

在我脉膊的每次跳动中

充满爱的震颤,愿给所遇见的孩子

我曾倾听孩子们的歌声

当我心孤单悲伤时

我常听他们远远的歌唱声

那乐音令我欢欣!

当她进入房间时,孩子们紧贴住芬妮,孩子们的家长特定为她预备了一次欢迎会,她说:“我亲爱的的朋友们,我今天真是高兴与你们在一起,与你们的孩子在一起真是一段可爱的时光,我特别写了一首诗,现在请听:

今天在这些尊贵的嘉宾中

在这房子中,我感到多么高兴光彩

我来了为要看许多的朋友

举起友谊之杯欢饮

你们布置许多花卉

渴望在快乐中响起赞美音

它们有多美好,我们愿意细细观察

你们精工手艺显在各处

你们的起居室那样精心的布置

看那盛放的雏菊

可爱的雏菊来自青绿的草场

使景色更显新颖美丽

请听!分离的时间到了

我极愿但不能再逗留了

亲爱的朋友及每位赞助者

我希望你们快快答应我的邀请

你们的雏菊花圈,你们的热茶

将在我心中留下深忆。

12、美 国 人 及 其 家 庭

波浪缠绕的岸边虽是一片凄凉狂野,

冬日里的空气是那么地寒冷,

却不再听到暴君的声音,

在那里有平安的天使;

在月光徘徊的小径上,

她安放一只她皇冠上的灿烂宝石——

那在荣耀中的星星仍然

照耀美国人的心与家庭。

那最黑暗时刻的希望之灯塔,

悬挂在那沉闷的夜晚,

是勇者的护卫军;

当他们注视着她沉着的亮光时,

人们曾感到她的力量,

但是在暴君链子的每一环上,

老海洋的波浪涌起泡沫,

在美国人的心和家庭中,

自由女神安居并辖管着。

让我暝目于我本国

那流着庄严宏伟的流水之处,

那在温柔的微笑里

带着感情的微光之处,

天空也照映着美丽的光辉。

在我的灵魂归回天国之前,

我的眼要停留于自由的旗帜上;

我要从我忠实的胸怀里

发出的最后叹息,

献给美国的人心与家庭。

在我的灵魂归回天国之前;我的眼要停留于自由的旗帜上,我要从我忠实的胸怀里发出最后的叹息:〔献给美国人与他们的家庭。〕

“八十之久,我关切美国家庭的成长。我关怀祖国的家庭胜过任何一件事情。”芬妮说。经过一晚甜蜜的休息,我带芬妮上到我家的圆屋顶。

那里有观海玻璃(Sea-viewwindow)挡风,我告诉她,从那儿可以看得到在安尼女皇时所建的老教堂,它有革命时留下的弹痕。我也告诉她政府大楼,富兰克林逗留整夜的地方,还有比纽约早建成四天的城市里的一些老家族和家庭。

芬妮说:“我有一首诗——美国人和他们的家庭。我相信没有一个国家的水准能高于其家庭生活水准之上的。在辨认时代精神时,我有些惧怕我们正在破坏一些家庭生活的约束,并允许某些家庭生活的火焰逐渐消灭,这是对我们国家生命的威胁。单是精美的家具、建筑物和书本并不能建造永久性的家庭,而必须是与神有灵里的交往。我的家庭生活无论在何处都蒙眷佑。我蒙教导要爱、要忠、要敬虔于我的国家,及一切美好真实的事。我知道这些做为吾国标准的呼喊听来很美,但是能在危险中站立得稳才是智者。”

我说:“芬妮姑妈,您认为今日的家庭生活和您长大成人时所获得的有所改变吗?”

她答说:“多年来,我曾留心观察人民的倾向。现在家庭的约束已不如我作女孩时那么严谨,在我早期的日子里有很多不知道的引诱力,却在今日的城市里处处可见。时下的俱乐部和社团占了妈妈们大部分空余的时间,因此没空去料理家中的事。这观点似乎有些守旧,但我深信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们必需知道因果律,这对家和国都很重要。假如一只船迷失于风和潮的摆布中,我们就知道,结果它将会变成一只废船。正像船需要导向一样,家和国也需要某些人来掌舵,否则这世界的风和浪将会对其加以蹂躏,并带来悲惨的结局。”

“您认为改善国家应采用那种方法最为重要?”

芬妮仰起头,似乎是向着海观看,说:“几天前我坐着思想,一个好的国家,应是透过好的家庭才能建立的,土壤愈好收成愈丰,家愈强则国愈安,我对自己说:‘芬妮姑妈,如果这个国家能够坚强的话,将会带来和平。和平与融洽是每个家和国显明而发亮的柱石。不和使得许多的家枯萎,压伤更多的国,且比其它任一内部的敌人更厉害。平安的代价必需付出,否则,虽是坚固的大理石柱也将弯曲,有了和平就生出兴旺的苗裔。’”

基督是一家之主

芬妮停了一会,由她的袋中取出一本新约圣经继续说:“当我还是个孩子时,这本书对于家和国都有其实用之处,经历这么多年,我对圣经的喜爱仍未减低。其真理不但生了我,并在我的生命中长大。我母亲和祖母努力使我了解圣经更甚于其它书籍,我的所有以及在文学与生活一切所曾想望的成就,都是由于圣经的赐予。有一首背得很熟的韦斯利(Charles Wesley)的诗:

当我安静地坐于家中,

你的书是我无声的伴侣;

我喜悦重复诵读你的话,

研读你旨意的记载,

寻求神的圣旨,

让每一句感心的话都成为我的。

我刚从伯恩村回来,告诉她苏格兰最伟大的诗人所出生的农舍,有爱尔(Ayr)、亚勒维(Alloway)、柯尔克(Kir祂)和杜米弗理士(Dumifries)。之后我朗诵了几首伯恩(Burns Robert, 1759~66,Scottish Poet)的诗,以“佃农的周六夜”(The Cotter’s Saturday

Night)作结尾。她要求我再诵读一遍,当我读到“父亲用似牧师的口吻读着圣经的一页,”这一行时,她插嘴说:“那就是我的意思。”在家中父亲必须读这本书。一个苏格兰人曾向我说,他的村子由于在家中常使用圣经而变得很富足。没有一个忽略圣书的基督教国家能够强大起来的。读那几行给我听,由‘然后跪下去’开始。”当我照着做时,她面露微光。

然后向着天上的永活君王跪下,

圣徒,父亲,并丈夫在祷告着。

盼望欢欣地鼓动胜利的翅膀,

在将来的日子里他们都将相遇,

那里永远闪耀着非受造的光辉。

芬妮说道:“我在那节里面发现国和家的强盛之道。我知道如果一家之主不祷告的话,家就不能成为使邦国高举的永久处所了。不祷告的领袖也无法使那国达到最高峰。我们最伟大的领袖是一些不迟疑地相信祷告的人,‘佃农的周六夜’之精神必须付诸实行,‘他们围坐火炉边形成一个圈子’。联邦的人民必须知道,假如家庭败坏了,教会的力量就被夺剥了,社会要破碎,州不能安定,国也要毁灭。我是个乐观主义者,从光明中透视危险。假如我能够指导家庭读物,我要解救这个国家;假如我能够选择一些常在家里的朋友,家庭的前途必得到保证;假如我能够如亚迪所提出的,把那看不见的客人带进家和国里面,我们将会更加快乐。教育、培育及养育不能取代基督在家中的地位——耶稣在心中。祂单独的出现,才能使“自我”退居下来。在那里有了自我,那里便无法找到真正的快乐。因主的居首位,一切都将更美好。”

我的吼声飘到岸边,

籍着奇妙的微风,

除了我的以外,

在舵上停放着另一只更伟大的手。

一位知名者在暴风中航行着,

我乘坐其上;

在风暴狂怒声之上,

我听见我主。

汽笛声刚响过,正餐的钟声随即响起。当我们下楼去吃饭时,我觉得从观海玻璃看到了这时代中一位伟大的妇女。

13、 访 剑 桥

冷锋来自以琳水泉,

水光柔和地闪耀着,

在棕榈树的叶浪底下,

在和平的光中微笑着;

有那么美好的帐蓬,

有强大的邦国,

安歇在以琳泉水旁片刻,

以诗歌赞美主。

从何烈山的盘石里,

被奇妙的杖一击,

涌流的水迅快地

在神的声中来到;

那些饥渴者是憔悴的

他们在以前是悖逆的,

现在因着喜乐有奇妙的满足,

再次得到欢笑

饮着比以琳泉水更纯的水,

在那美丽的棕榈树下,“

甜过何烈山上的水,

沉醉者在那儿欢呼——

看哪!在神怜悯之下

活水从泉里上涌着,

耶稣赐下了活水,

带来了赎罪的爱。

有一天,当芬妮踏进我们家时,她拍着手继续说:“我把握了我一生的光阴,我到过哈佛,每个人似乎都尽其所能地留在那儿。

想想看,我已经九十二岁了,可是当我坐在哈佛学院教授们的面前,我觉得自己仍像个女孩子。真的,我曾饮了水晶般的知识和思想的潮流。

为什么一个人因为进入老年就必须停止学习呢?我不断地在生命中的每一日学一些新东西。这宽广的世界是我的学校,所有的自然物都是我的老师,‘绝不因太老而不能学习’是我的座右铭。

我想你们一定很希望知道我为什么去访问剑桥。好吧,三十年前,我遇到一位浸信会的牧师,他很关心我在铁路工人及被遗弃的人当中的工作。他名叫肯贝尔(Campbell),是个强壮的加拿大人,属苏格兰后裔,我觉得他里面有很强的潜在能力,并且不久就被派到这教育中心的大教会服事。你们知道,一个牧师如果要在老哈佛的笼罩下把握自己的话,他必须不断地求上进,这点他已做到。好些年来都没见到他,但是,现在因着几位好友而大开其门让我访问。访问哈佛常是我心中很大的愿望,即使只是逗留片刻也是好的。

虽然下着细雨,使我这种年龄的人会觉得寒冷,但丝毫不能令我灰心。我们开始唱歌,‘我何等顾念光阴和思潮’。在往波士顿的途中,我可能有四小时最甜美的盼望,到达波士顿住宅区(Back Bay)时,我们坐上一部出租车,这位仁慈的苏格兰牧师用他的手臂将我抱起,安稳地让我坐在椅垫上。在我说出‘杰克,罗宾逊’之前,已经到达剑桥杂志街三百号了。

正当晚餐结束时,门铃响起,进来一位救世军,请求准许伴我到教会去(前面说及之处),那里有铜管乐队演奏一些我写的赞美诗,这个请求马上获得允准。次晚,他们带着乐器来,在牧师住宅前演很多首我的诗歌。然后,奏着‘拯救灭亡者’的音乐,数百人跟着我向教会前进。他们告诉我出席者有两千人以上,从我心深处,我告诉他们那个奇妙的故事,耶稣基督来到世上,只要我们愿意接受,祂的爱足以填满每一个角落。这是一个很伟大的礼拜,在诗歌和信息里都可觉察到基督的同在。

在我将尽的日子里,我不会忘记那次的礼拜,我想,当我在神和羔羊台前及得胜的教会连结时,我仍会记住的。当聚会结束后,我睡得像得欣喜的小孩子一样,因我能在故事和诗歌中诉说救主无限的爱。

次晚,教会仍挤满了人,为要听这小盲妇诉说她一生的故事,当中有很多人在听完信息之后向我致敬,并惊讶着像我这样年老的人,居然还是那么快乐和健康。我告诉他们这秘诀全在那首小赞美诗‘主隐藏我’(Hide Thou me)里。

在你万古盘石的缝隙中,

主隐藏我;

当不停的暴风雨怒吼时,

主隐藏我;

在那死亡的手臂不能伤你之处

有你永远的爱,发自我心中,

隐藏我,喔!你,万古盘石,

安稳在主里。

次晚,洛克音乐俱乐部招待我,那正像是我生命的绿草原,他们为我歌唱,直到我觉得自己升到了三重天去。我告诉他们一些有趣的故事,并尽我所能地使这晚过得愉快。他们是一群可爱的人,你们知道,波士顿人是好到不能再好的人了。我是新英格兰人,我爱当地人的强壮和习俗,有如此高贵的人来看我并款待我,使我觉得很光荣。

哈佛之约

当他们告诉我,次晚有很多哈佛学院的教授要来访问我的时候,我对自己说:‘芬妮,现在你必须摆出你最好的态度,并且看起来要智慧如亚里士多德。’在我的孩提时代,我听过并且读过一些哈佛的伟人故事,就像我已经告诉你们的,我常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总想找个方法能够使我接受哈佛的熏陶。现在我的机会来了,我要穿着最漂亮的衣服,我必须承认,在我一生中未曾遇见比他们更有教养的友善同伴。我特别注意到有一件事,那就是每位教授都拥有一双强壮的手。你们知道我判断人大都籍着手的接触,而且当我和一些双手孱弱的人握手时,我常是很谨慎的。我多么高兴能坐在温欧克旁边,他是一个在天文文学上有成就的人。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孩子在教师的门下似的。他利用短短的时间,告诉我比我一生中所学到更多的天文常识。

我和教授们谈得很投机。我告诉他们我对哈佛学院有很浓厚的兴趣,就像我的一个祖先天门克罗丝比一样。他是哈佛的创立者之一,他的儿子在一六五三年从那里毕业。他们都对我祖先的故事很有兴趣,当我向他们说我与数字总统及很多知名人士在音乐、美术和文学上有交往时,他们更感兴趣。我告诉他们关于普林斯顿,我曾到那里访问,也到过克力夫兰总统的家。

整个晚上,我们的谈话内容,都是关于现代人的生活和问题。最后,他们当中有一位谈到罗斯福先生,日本和俄国间的和解者。我很喜欢‘科罗那’(The colonel)的精神,我知道这是他还身为哈佛学生时的故事。有一天下午,他必须练习演说,他非常有自信,却料想不到竟在演说中停顿下来,他以一种坚定的气氛步向讲台,以一种高的音调开始:

‘午夜里在他孤单的帐蓬中,土耳其正在做梦,当希腊她的膝(意在梦中不知所云)’。说到这里他搞混了,并且忘了下一句,他的牙齿被磨得轧轧作响,他闭起眼睛重复着‘希腊她的膝,——希腊她的膝,——希腊她的膝,——教授看出学生的窘态,微笑着对他说,〔再次希腊她的膝,雷欧多尔(Theodore),可能她会去。’

总之,我受到真诚地款待,并且是如此地有意义,使我不愿让教授们离去,能和这些人交往是何等欢欣。次日他们送我很多的花和水果,令我不得不把他们的慷慨与人共享。

我回到房间里,感到极其荣幸有这么好的机会。某些很难描写的感受充满了我,我实在已找到以琳水源,思想着我自己的诗:

冷锋来自以琳水泉,

水光柔和地闪耀着,

在棕榈树的叶浪底下,

在和平的光中微笑着;

有那么美好的帐蓬,

有强大的邦国,

安歇在以琳泉水旁片刻,

以诗歌赞美主。

比以琳泉水更纯,

在那美丽的棕榈树下,

甜过何烈山上的水,

沈醉者在那儿欢呼——

看哪!在神怜悯之下

鲜水从泉里上涌着,

耶稣赐下了活水,

带来了赎罪的爱。

在音乐的气氛里,我坐在摇椅上,不觉得像在隐居;而过去在哈佛的荣耀中所有的情节似乎都涌到我的周围。我坐到深夜,陷入了狂喜的沉思,再次活在那些绕着哈佛著名的墙垣,并美国历史和书信中激动的情景里。

玛拉之水

门铃响起,是芬妮曾经探访的一位遭到突然失去家主打击的邻居,芬妮立即说:“我必须走了。”于是立刻去传讲安慰的信息。

那晚芬妮在我们教会说:“我亲爱的朋友们,我知道在这团体中有破碎的心怀和灵魂,正向着客西马尼前去。我今天到了这样的一个家庭去,在哀伤中和他们一起祷告,想法子给他们在懮伤中一点安慰。我们听了以色列人留在沙漠里的故事,他们到了一个地方找着水,但却苦得使他们和家畜都不能喝,因此那地名叫玛拉,为尝到生命苦水的亲爱心灵们,我写了一首短诗‘玛拉之水’:

我们并不常在山上

发现那最芬芳的花朵,

但偶尔在山谷中,

与松柏树交错之处,

我们看到了绽开的花芽,

她们的花儿低弯着,

散发着神圣的芳香:

在那玛拉之水涌流处。

哦,顺服的山谷,

曾是神子,

我们尊贵的爱主,

曾孤单平静的行走过,

当我们的心破碎时,

我们可到祂那里去,

确信祂是最靠近的,

在那玛拉之水涌流处。

哦,顺服的山谷,

那里,依靠祂的胸怀,

向祂倾吐一切的懮伤,

觉得有安息的恬静。

祂引领我们常是那样的温柔,

在那青翠的牧草滋生之处,

祂的慈心极亮地闪耀着,

在那玛拉之水涌流处。

生日幻想

那另一令人兴奋的思想我想传递给你们,就是我们有懮伤的日子,亦有欢乐的时节。我总是看到生活中光明的一面,我喜爱青春和那带给家庭和教会光明的一切。我喜欢生日,大部分的理由不在于我的朋友送给我很多鼓舞的话和友谊的纪念品,而在于我能够给他们喜乐。我写过数百首生日的诗,我想背诵一首写给我一位很要好的朋友的诗做为结束,诗名为‘生日幻想’(A Birthday Vision):

在晨间玖瑰色的黎明

有如小天使俯身向我,

当欧罗拉幻术的指头

穿于光中含露的草地,

来了一位绝世佳人,

我听他说了这些话,

亲爱的依莉娜,我尊贵的宝贝

今天在欢呼着她的十八岁。

当婴孩在她的摇篮时,

虽不能见,但我仍注视着她

我剥开了芽苞和花朵,

在依莉娜所经的小径上,

我成了她的护卫使者,

负荷加给了我,

一直保守护庇她的脚步,

由地向天一路去。

她被慈爱的双亲养育着,

在她家中充满了感情,

遍布她周围的爱,

在那完全的结合中显明了。

给她生日的致敬,

从天上的住所飘溢着,

我带她从花的太阳谷,

到一个花园中。

说者称她为诗人,

用他们的手修饰着舞台,

希望和友谊,喜乐和音乐,

唱着依莉娜的生日,

当我注视着她的一切的荣华,

突然放开白日荣耀的眼球,

我们亲爱的某人的护卫天使,

饰上羽毛远走高飞。

亲爱的依莉娜,我的声音重复着。

当我握紧祂的恩手,

这是发自我心的祷告

愿在你里面有喜乐的生活。

14、九十个黄金年华

在到达人生旅程终点之前,

虽然我们徘徊了些时;

在夜的阴影降临之前,

虽然辛劳了些时;

然后我们就躺下安睡,

但是黑夜瞬时就要过去;

在那光明的、灿烂的永远之中,

我们将不再酣睡。

在河的对岸上,

我们将不再分离,

在那光明灿烂的永远之中,

在那歌颂的夏日之地,

哦!永远的福分!

哦!长久完整的安息!

在那快乐的黄金原野,

在那蒙福的境地里!

去朝拜我们亲爱的羔羊,

跪在祂的宝座前,

聆听祂仁慈欢迎,

比一切都甘甜。

在河的对岸上,

我们将不再分离,

在那光明灿烂的永远之中,

在那歌颂的夏日之地。

我们的生活就是写成了的自传,充满着良善或罪恶,荒缪或真实;当万福的天使翻开我们这些积年累月的册页时,求神叫他们以微笑来宣读那些良善的行为,而以眼泪擦去罪恶!

芬妮说:“我亲爱的朋友们,我很快乐今晚能在此向诸位致意,因在这九十年的岁月里生活中充满着良善,生命中时常迸出善灵的火花,满溢着喜乐、欣幸的酩酊。”

这是十月里的一个安息日,会众群聚在教堂里,要听芬妮述说九十个黄金年华的故事。她站在铺着旭日玫瑰的小桌旁,当她抚爱着花儿时,继续说着:“我在这一生的晚潮时刻,借着拐杖来到你们这里,我生活在永远日出的景象里,盼望之星今夜照耀着我的路径,比五十年前更明晰,它是我生命中永不凋谢的花,美化了我的每一时刻,并使其更加多彩多姿。盼望常是我诗歌中的信息;今晚,它是我勤劳的一生中一个有力的因素,它点亮了我早晨的时刻,照耀着我日中的活动,它在黄昏的阴影里闪烁着。我常常为那些消沉的灵魂们写着盼望之门,我将继续贡献着盼望,直到入天城那时。

在这九十年里,我很仔细地研究着人类的天性,我靠手的接触或声音的调子去了解人。对我来说,就是脚步都是其所有者性格的表露。

随着年龄增长,我对于美的喜爱也增加,大湖上的夕阳或汹涌的巨浪都奇妙地把我迷住。今晚,这些美丽的玫瑰所散发的芳香,激起我说些关于真、善、美的话。一阵海风吹来就等于生命进入我心,在城里或乡间,和艺术家接触常使我欢欣,圣诞节时,我的房里必定有冬青树和懈寄生树,复活节时有百合和玫瑰。

在这九十年中,我小心地培养快乐的性情,因为我发现很多人年老时变得懮愁又怪癖。数年前,我下定决心不愿变成令人不愉快的老妇人,并且我无论到那里去,都要带给人阳光和喜乐。诸多的懮伤曾充塞着我的路途,但我已从客西马尼到达橄榄山,在那儿有天使的声音招呼我向永远光明之处登陆。我敢说我绝没有恶念头,我比五十年前更喜欢小孩,在小孩童中我感到十分自然。

我每天追求成为神所造不自私的人之一,从我第一次收到诗的稿费起,我决心对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我的手。九十年来,我未曾仅为报酬而服务,我常希望能不顾收入多寡而整日工作;只为报酬而工作的人无法再多得什么。我亲爱的朋友,金钱在适当之处是好的,但当它成为我们的主人时,它会将荆棘的冠冕套在我们的额上,连最强的人也被绊倒在地。人无金钱胜过金钱无人。

信而顺服

多年来,我对神真善单纯的信仰未曾失望,因我已学会了‘信而顺服’的功课。主曾适时且信实地做我的好牧人,从不使我有缺乏;因有两个天使——恩慈与信实,在我一生中不断地随着我,我且要住在主的殿中直到永远。祂既看顾掉下的麻雀,我还要怀疑祂的话,则将是一种罪过。信心使我从天父手中得到美好的礼物。

我希望长寿的意愿已经满足,我还希望能活到一百多岁,但假如我的天父不允许,我也满足。我只不过在河岸等待着,注视着潮水涌入,然后和我的导航一同进入那永远光明和服事的避难所。

我知道诸位切望能听到一些帮助我活得这么长久,又这么愉快的生活方式。从做小女孩到现今,我有三个小护卫天使:第一位天使照顾我的饮食,我很注意我的食物,有些东西我很喜欢吃,但是卫护天使说:‘你最好不要吃。’我就照着简单的食谱——鲜蛋、水果、蔬菜、小鸡,也喜欢喝一杯咖啡。第二位天使控制我的脾气,我一直认为人若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常会做愚蠢的事,所以我下决心要常控制自己。第三位天使保守我的舌头,我常祷告说:‘主

啊!求你守卫我的口舌。’

我的工作方法非常简单,约在晚上十点钟回到我的房间,花两小时去思想一首诗,反复注意着每一行,直到完全进入我心中为止,次日把它背诵给誊写的人。作一首诗,我必须单独而且宁静。很多人问我为何常带着这本小书,而谈话时总拿在手上。是的,这是我的习惯之一,我从未想过不带着它出门。有时它是一本抄写的诗,或新约圣经,或是每日用语。当朗诵我的诗时,常有一个字会忘掉,但当我举起这本小书向着我的脸时,我的记忆又鼓动起来,那个失去的字又找了回来。在这样大的年纪,我能够毫不费力地朗诵我的长诗,并且和这么多的听众谈话也不觉得疲倦。在这宽广的世界里,没有一事能比起述说救主的怜爱能给我更多的喜乐。

这是我信息,我的诗歌,

赞美我救主,重夜唱和;

这是我信息,我的诗歌,

赞美我救主,昼夜唱和。

我对于圣经及真理的喜爱,其强烈与宝贵的程度,在九十岁时胜过十九岁时。我没有工夫去苛求这圣书,或对于真道提出一些无价值的问题。我读这书以寻找神以及祂与人之间的关系,在那里我看到基督以肉身代表神。对我而言,这本书是神的宝座。我最喜欢我的朋友读这神圣之页给我听,它是我生命之粮,希望的锚,夜里的火柱,白昼的云柱,脚前的灯,照亮我前往天家的路程。

回顾九十年来的路径,发现我对一般大众福利事业的推进很有兴趣。站在这第九十步的金台阶上,我回首望着奋斗和胜利的路程,再向前一瞥,看哪!天边的晨曦,出现在我的眉际。”

让我耐心的等候,

直等到黑夜过去时;

直等到我看见黎明,

在金色的岸边破晓时。

礼拜结束,芬妮和数百人握手,然后同我回到牧师馆,她喝了一杯茶就回到她的房间,睡得有如孩子般之安宁。

15、有朝一日

有朝一日,这银弦是要断的,

我不再像现在仍会歌唱:

但是,当我在王的圣殿里醒来时,

哦!是何等喜乐!

我将与祂面对面相见,

述说这故事——因恩典而得救。

有朝一日,我在地上的住处将要坍塌,

我不能说到底尚有多少时日。

但我知道这事——我的主我的神,

已在天家为我预备一住所。

有朝一日,当金色的太阳

在玫瑰色的西方消去时,

我赐福的主会说:“这又良善又忠心的仆人”

我就要进去安息。

有朝一日,我要留念等待直到那时,

我的灯都已备妥,且明亮地点燃着,

当我的救主开门时,

我的灵魂就可以振翅飞向祂。

有朝一日,我要留意等待直到那时,

我的灯都已准备就妥,且明亮地点燃着,

当我的救主开门时,

我的灵魂就可以振翅飞向祂!

一九一五年二月十二日,礼拜五早晨,报纸突然刊出这位闻名世界的圣诗作者芬妮克罗斯比宁静地归天家的消息。在礼拜四晚上她与平常一样,九点左右她写了一封信与安慰的诗给一位失去女儿的朋友,信上这样写着——

亲爱的朋友:

我要说什么呢?在你失丧爱女时我要怎样安慰你呢?我不知为何白袍天使进入你家而留下悲伤;然而不是这样,你并不孤独,因有一激动的信息在向你低语:“我所做的,你们现在不知道,但以后你们会明白。”你知道你最宝贵的路德现在正安稳在耶稣怀里。

你将要到达河的边涯,

在那不久将来甜蜜的日子里;

你将找回那断了的环,

在那不久将来甜蜜的日子里;

哦!那可爱的人靠着生命树

在那儿等待,真美!

直等到你来共享他们的喜乐,

在那不久将来甜蜜的日子里。

她停下来休息,一点声音也没有,直到早晨三点,普特太太(芬妮住在她家)觉得在她房里有脚步声,她迅速地走向芬妮,当这盲眼诗人没有知觉时,就将她抱在怀里。立刻来了两个医生,其中一位说:“怎么了!芬妮已过世十分钟了。”“哦!那不可能。”普特太太说。他们想把她弄醒,但是毫无用处,她的灵魂已经离开了。

二月断肠时

哀悼的信远近纷沓而至,安葬之日,很多和芬妮生前有交往的人站在她的灵柩旁。她很喜欢花,她所宠爱的花处处可见,她似乎是躺在紫萝兰的床上。有一件不常为人所知的事,就是她旅行时总带着一支丝质的美国小国旗,当她安息时,这小旗放在她的右手,与她一同安葬。

追思礼拜时,我和乔治(George C·Stebbins)坐在一块,他对我说:“芬妮为了众人的心灵而写诗,她写的诗比她自己所想的更好,她所做的一切都带着一种亲切感。”

山奇(lra AllanSankey),闵哈伯(Hubert P· Main)、史乔治及杰克逊(S·Trevena Jackson)为荣誉的抬棺者。仪式开始之前,礼拜堂即已挤满了人,城内、郊外以及其它城市各教会的牧师都前来参加,教会与爱国组织都有很多代表出席,堪称为桥港(Bridge-Port)前所未有的庞大葬礼。

花纹的勋章代表这已死诗人美妙的一生。四棵高大的棕榈树沿着讲坛树立着。第一棵以白玫瑰和白康乃磬装饰,第一和第二之间有花卉排列着。第二棵饰以红色郁金香和白色百合。讲坛中央是一个花亭,有罗马风信子,一枝水仙花和紫萝兰,在花亭里还有一个水仙花饰成的十字架。这三棵装饰着粉红的玫瑰和彩色的百合花,第三和第四之间为紫萝兰和木兰花做成的花圈,尚有一个白康乃磬和水仙花做成的心状物。第四棵饰以白玫瑰和彩色百合,其旁有一束紫萝兰和小麦金,是芬妮生前的车夫送来的。

圣诗之后

诗班和会众唱芬妮所喜爱的诗歌“先贤之信”,令人尊敬的民众长老会达分博牧师(Rev H·A·Davenport)主领祷告。诗班唱:“安稳在耶稣里”,“有朝一日,银弦将断”。芬妮所属的第一美以美圣公会的牧师布朗(Rev·Geo M·Brown)说:“诸位来此向一位朋友献礼加冕,当这位圣诗皇后突破死亡之键而进入荣耀的天庭时,在那儿必定有个庄严的欢迎会,她已预料到加冕的时刻,最近她常比平时更坦然地谈到这一时刻,她的近作也充满了这种气氛。

在这种场合里,我选了提摩太后书第四章里的一段经文:‘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我路我已跑尽了,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从此以后,有公义的冠冕为我存留,就是按着公义审判的主到了那日要赐给我的。’

我相信诸位和我一样觉得这些话还不足说明芬妮克罗斯比伟大而且良善的故事。因她的信,她的望,她的爱,她比我所认识的任何人更表明了基督徒的美德。她的信心是丰富又充足的,从未丝毫因怀疑而减低她甜蜜的信心确据。如果说她信得太过分,在她这一生里却从未因此而失误过,当然更不会在她现在所进入的这个生命里。

在她所作的数千首给这世界的诗里,从未听说有错误的语调。信、望、爰——这三个和弦总是那么有力。我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有过悲观的思想,她把她的失明认为是祝福,她从未被那令人沮丧的打击所征服,反而因此由她心中发出希望的诗歌。她很想帮助那些陷在罪中的人得到更好的生命,因为她相信:

在人类心灵的深处,被试探者压制,

仍然藏着高尚的感情,只有恩典能恢复;

被爱的手所触摸,被慈爱所唤醒,

那断裂的弦又将震响。

她的诗歌赢得了无数悔罪的泪,这本不算稀奇,因她相信绝无一人已陷罪太深而无法用救恩把他改正。”

布朗博士继续说他们应在桥港建立一所救济堂以纪念芬妮克罗斯比,称之为克罗斯纪念馆。因为她特别是那些潦倒贫穷者的诗人,是他们的护卫天使和他们的盼望。这发言者详述着芬妮克罗斯比的助人,她帮助那些失去天恩的人重新回到赦罪的光中。克罗斯比纪念馆将是这城的荣誉,也是这城显明的标记。最后布朗博士朗诵以利莎(Eliza Edmunds Hewitt of Philadelphia)送来的一首诗做为结束:

到那阳光普照,歌唱之乡,

我们的“夜莺”展翅飞翔;

在黑暗中歌唱了那么久的她,

如今在美丽柔和的光中高吟;

那断了弦的竖琴又甜美地重奏起来,

响起壮烈的和弦;

她在地上以信心唱出的诗歌,

和着永远的钟声回响着!

那一个心思能够想象她所尝到的狂喜,

在如此光明的荣耀里苏醒;

在那边金色的光辉不停地闪烁着,

夜的阴影无法临近!

她的“一生工作已尽”,且越过了湖水,

被救赎站立在祂的荣耀里,

因祂手中的钉痕,

她知道她的救赎主为她钉十架。

哦!“有福的确据”——她灵里的灯,

使地上的午夜变成白昼!

一首喜乐的“新诗”源源向祂飘去,

向那位已付出她的赎价的救主。

那首‘拯救灭亡者’,她非常喜爱,

何等福气,在天家里能遇到

那些曾听她述说主救恩的人,

一起鞠躬在主脚前。

再见吧!至爱的芬妮,暂别吧!

你不再行走于黑暗中;

荣耀的阳光将在你周围对你微笑;

羔羊就是彼岸的光!

有朝一日,我们将相遇在天城;

一起朝见祂的荣颜;

安稳,〔安稳在我们所爱的耶稣手中〕;

我们将一起唱着:“靠恩得救”。

--C7-瞎眼的看见神──芬妮克罗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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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秘

(John Nelson Darby1800-1882)

纵有百万人直接或间接受到达秘生活和工作的属灵影响﹐但是很少人真真认识这位被神大用的仆人。有人称他为"末世的特土良"(TheTertullianof these last days)﹐因为他一生参加了无数的辩论。我们知道特土良乃是第二世纪后半叶的人﹐与里昂主教伊伦纳(Ireneaus﹑BishopofLyons)同时﹐是位著名的辩论者。然而这是一个错误的观察﹐因为他许多辩证的著作虽然似乎证实这种看法﹐可是争辩并非他的特长。

依照人类的历史﹐每个运动都有一个领袖﹐这是一件不辩自明的事情。时候到了﹐那人就会出现。照样在十九世纪初叶﹐当这属灵的动开始之时﹐神所要用的器皿也应时而生。这个运动通常被指称"弟兄运动"(Brethren)﹐时常被误称"匹茅斯弟兄运动"(PlymouthBrethren)。经过半世纪以上的不断辛劳﹐达秘殷懃的教导而且付诸实行﹐坚持处在当前宗教的纷乱之下﹐基督身体的每一肢体仍有责任和权利﹐竭力用和平彼此联络﹐保守圣灵的合一(弗四﹕3)。

他对于教会﹐就是基督身体的看法﹐既高贵又荣耀﹐与当时许多在基督教里居高位之人的观念大大不同﹐可是这种看法在属灵人中间却得着了共鸣。他主张说﹕"教会是个谦卑属天的身体﹐在地上并无任何地位﹐如同原初的情形一般﹐受苦犹如她的元首受苦﹐似乎不为人所知﹐却是人所共知的一一她是在地上一个不属地之天上事的见证人。"

当时在英语国家的社会和宗教情形非常黑暗﹐虽有一丝复兴布道的光线﹐但是黑暗情形并未解除。有人提起当时的牧师﹐这样说﹕"他们并不小心按时分生命的粮给他们的羊群吃﹐所传的道至多不过是一种属肉体麻木灵魂的伦理。他们以人的灵魂当作买卖﹐接受牧师的俸禄﹐却一年只见教区内百姓的脸面一次。"另有人说到一个典型的牧师﹕"他实在没有极其至高的目的﹐也无神学的热诚。假如你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话﹐我祇得承认他并不关心教区居民的灵魂﹐反而觉得和他们谈论是浪费时间。如果他喜欢讲神学的话﹐他或者要说﹐宗教在人心思里所能产生的唯一健全效果﹐就是给他们一种朦胧有力的情绪﹐使他们在家庭和邻舍之间﹐充满了一种圣洁的影响。他以为受洗的习惯﹐比较受洗的道理更加重要。农民从礼拜堂所得的宗教益处﹐与清楚明白讲章和祈祷文很少有连带的关系。很明显的﹐牧师并非当时所称的热心人。他既不辛苦﹐又不舍己﹐也不多多行善。"又有一位著名的作者说﹕"无可疑问的﹐礼拜堂和礼拜﹐都带着一种冰冷的漠然空气。"

  就是在不从国教的团体中间﹐当时的光景也充满了冷酷的排外态度﹐几乎等于法利赛派。他们的盼望竟然寄托于政治的改革上。整个的基督教看来都在打盹睡觉。犹如在复造的时候﹐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现在在各宗派里面信徒的心被打动﹐起来查考圣经。这是一个不变的原则﹐当人这样查考圣经的时候﹐天上的亮光就照入他们的心思﹐于是就有人起来跟从。

基督的爱激励我们(林后五﹕14)

一八○○年十一月十八日﹐达秘约翰(JohnNelsonDarby)生于威斯敏斯德﹐他父亲的伦敦寓所内。他是达秘约翰的幼子。当他才五岁的时候﹐母亲离世﹐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在这孩子的心里。他心中怀念先慈的情形﹐有时在不知不觉中流露出来。在他五十岁之时﹐他写到他的母亲﹐这样说﹕"我想我时常注视先慈的遗容。在我幼稚之日﹐她如何照顾我﹐只有母亲才有这种照顾。我只能记得一个不完全的面貌﹐因为我早年就失去了她﹐但是她那双温柔的眼睛看着我﹐她以我为她心中的宝贝。她胜过我﹑得着了我﹐虽然当时我所知有限。在我不懂何为信任之前﹐她得着了我的信任。因此我学习了爱﹐因为我觉得自己是蒙爱的﹐我成了爱的对象﹐那爱也以服事我为喜乐。我一切所学习﹐而且珍藏在我心里﹐变成我人格一部份的﹐都与挂在我眼前的慈容攸戚相关。这就是我先母的素描。她虽然早已不在﹐我却能在心中回忆着她。"

他早年的教育﹐受于威斯敏斯德学校﹐然而那些年日非常平淡﹐也无什么光荣的预兆。一八一五年全家迁居爱尔兰古堡﹐年轻的达秘首次足抵该地。他就进入杜百龄(Dublin)的三一学院攻读﹐那里的和谐空气立刻使他整个的人得着释放。他的进步非常惊人﹐十九岁就得着学位﹐而且名列前茅。加上三年专攻法律﹐于一八二二年他得着资格作爱尔兰律师公会的会员﹐可是他并未执行律师业务。就在于此﹐他未来的工作开始显明。

自从十八岁﹐他就注意到属灵的事。现在既然已经得救﹐心中的天良就开始对于律师业务发生异议。过了一年﹐他完全放弃了操律师业务的思想。这件事使他父亲非常懊恼﹐也使许多朋友十分失望。恐怕最失望的人﹐便是后来在爱尔兰最高法院院长的姐夫﹐因为他不只盼望达秘升到法律界最高的地位﹐还希望达秘用他敏锐而善于归纳的天才﹐来整理法律上的纷乱。

  要明白这个聪明﹑才智﹐而且在法律界里很有关系﹐满有前途的青年﹐如何抛弃他的地位﹐我们必须回溯他生命史中一段七年的经历。他很少提起这件事﹐但是有一次﹐当地和开雷(WilliamKelly)谈到深切属灵的经历时﹐他说有七年之久他实在活在诗八十八篇中﹐他惟一的光线就在开首的一句话﹕"耶和华拯救我的神啊。"只有少数神所特选的仆人﹐神给他们经过这种极重的试炼。但是这个初期经历的深度和真实﹐很明显的加给他见证上的重量和稳健。摩西在旷野四十年之久﹐保罗在亚拉伯三年﹐培斯德(RicharbBaxter)在清教徒的英国有七年。他们都见证一个事实﹐就是那位拣选呼召人去作特别工作的﹐也用特别的方法训练□的仆人们去应付他们一生的工作。

培斯德的经历引起人想到达秘七年的里面挣扎(一八一八年至一八二五年)﹐一个比较或者是有益的。在培斯德的传记里面﹐有一段这样的记载﹕"在于一个天生敏感而且善于评判的人﹐加上一个好怀疑不随便的头脑﹐信心并非一件易事。培斯德对于自己十分诚实﹐极少有人能够如此。便利方便或者别人的劝诱﹐都不能使他蔽目不见基督教里的错综和恬淡。他勇敢的面迎这些问题﹐挣扎肉搏﹐直到他的悟性完全满意﹐最少不再反抗。当然我们看见他时常在极大的迷惑中。在他的著作中﹐他不只一次提起有个时候他几乎沉溺在不信中。他说﹐这种情形继续七年之久﹕这些年日对于他必定是种痛苦的日子……“当信心恢复之时﹐无一部份的信仰显为微小﹐人显为无有﹐世界显如影儿﹐神是一切……然而我每天的祷告﹐还是求神加增我的信心。”"

  在达秘的经历里﹐那一线的光辉﹐照亮了他七年的黑夜﹐最后引导他进入光天化日之下。他被带到与神和好的知识里﹐他的心中充满了神救恩的喜乐。他听见了呼召﹐他看见了那只召呼他的手。不象福音书上的那个青年财主﹐犯了严重的错误﹐拒绝了呼召﹐懮懮愁愁的走了﹔达秘也是一个青年﹐而且很有地位﹐但他用轻快的心情舍弃了一切﹐起来要认识主﹐愿意出任何代价来跟随主。

  他欢然抛弃律师的业务﹐现在盼望找到一条道路﹐能够事奉神。他在一八二五年申请加入爱尔兰教会的执事班(DeaconOrder)﹐立刻得着了准许。在他基督徒的道路上﹐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尚有许多的功课要学习。他后来回忆的时候﹐能够象亚伯拉罕的仆人一样说﹕"至于我﹐耶和华在路上引领我﹐直走到我主人的兄弟家里。"(创二十四﹕21)

一切能显明的﹐就是光(弗五﹕13)

达秘被派到威克诺州(CountyWicklow)的山区﹐即客拉兰(Calary)教区作副牧师。那是一个大而散开的教区﹐他觉得和他非常相合。他安心的住在一所建在沼地上的农民屋内﹐全心执行各种牧师职务。因着他忠恳的履行职务﹐严格的执行教规﹐他很快就得着了贫寒百姓的欢心。他同情百姓的遭遇﹐体贴他们的软弱。他把礼拜堂的财产捐作开办学校和慈善事业之用。在他一年副牧师的任内﹐整个教区都得着他良好的影响。他不是一个雇工﹐也不是一个官吏﹐而是一个赤忠事奉神的人。几乎每晚他都在农民的家里教训他们﹐他的足迹走遍整个散漫的教区﹐难得有一夜他在十二时以前回到自己的茅庐。

若非神带领他的道路﹐决定他的命运﹐他很可能长久安心的居住在山野农民中间。但是神在那里造就□的器皿﹐准备作更大更广的工。隔了十五个月﹐这个旨意才开始显明出来。一年的任期迅速的过去﹐充满了各种活动和工作。达秘现在进城预备从大主教接受牧师的职份﹐使他有资格可以执行牧师的全部任务。然而从他被封立受职之日开始﹐他就关怀到国教的地位问题﹐虽则那时因为忙于责任﹐又特别努力于当时所谓"国内布道"的工作﹐这些动的思想局部被窒息在内。

如同韦斯利约翰(JoheWesley)一般﹐达秘时常骑马巡视他的教区。在某次旅途中﹐他的坐骑受惊﹑旋转﹐把他剧烈的掷在一肩门板上﹐使他身体受到严重的损伤。这样他必须往杜百龄就医。在那里他逗留了一个时期﹐在长期休养时﹐关于国教和他自己牧师的地位问题﹐又重新强有力的回到他的脑海中。被迫闲居家内﹐他有充份的时间可以彻底查考这些问题。

这就是他所说的话﹕"在我孤独之时﹐矛盾的思想加增﹔但是经过里面的熟思﹐圣经的话语完全得着了优势。我一直承认这是神的话语。仔细阅读使徒行传﹐给了我一幅原初教会的实际图画﹔使我深深觉得那里的情形和教会今日的实在光景大不相同﹐纵她仍旧是神所爱的。"

 身体渐渐恢复﹐他可以用拐杖行走﹐在城里结识了几个有同样心思的青年人。他的里面已经与国教断了关系﹐但是外面尚无行动。有人问他为何离开英国教会﹐他的回答友善并坚决。这就是他所说的﹕"在圣经里我找不到一个东西叫作“国教”。英国教会是否就是神在英国的教会﹖我说她的宪章是属世的﹐因着她的期望寄托在宪章中﹐她的夸耀不是圣徒﹐乃是人民。凡说英国教会乃是圣徒的聚合的﹐这人不是怪人﹐就是蛮勇。根据她的规则﹐凡是教区居民都得参加国教。虽然国教内的仪式和祭司制度是属于死亡的﹐但是并非这些驱我离开她。我开的原因乃是我寻找基督的身体(国教里面没有基督的身体﹐或者甚至在整个教区内并无一个得救的人)﹔同时因为我相信圣灵指派的职事。假若保罗来到﹐他不能传道﹐因为他从未封立﹔可是一个受封的恶人﹐因着有这衔头﹐就得被证为牧师﹔真正基督的仆人反而不被承认。这种制度和我在圣经里所找到的绝然不同。"

在光明中行(约壹一﹕7)

一八二七年﹐达秘在杜百龄城里遇见几位青年﹐和他一样对于他们教会的关系发生严重的考虑。他们的难处大多是起因于当时国教﹐和非国教团体的生硬宗派思想。当大梦初醒的青年牧师来到杜百龄之时﹐他最少找到四位这样的朋友﹐预备采取当时所认为极勇敢的步骤。经过谨慎的考虑﹐和默想新约圣经﹐他们发觉在国教或者任何非国教的团体﹐都找不到神教会的具体表现。要参加那些非国教的团体﹐必须口吐他们特别的"示播列"(士十二﹕6)﹐同时﹐他们的宪章实在从无一刻考虑到在地上基督身体的伟大﹐并圣洁的性质。

他们所采取的勇敢步骤﹐就是在主日早晨一同聚集擘饼﹐如同原初基督教所作的﹐"七日的第一日﹐我们聚会擘饼。"(徒二十﹕7)今天我们也许觉得这个举动并无什么了不得﹐因为弟兄运动早已影响整个基督教﹔可是当时﹐这种行动是具有革命性的﹐在所谓正宗教会团体从未见过。

当时聚集在赫契生家里擘饼的五位﹐乃是柏勒(J.G.Bellett)﹑柯罗宁(Dr. Cronin)﹑赫契生(Mr.Hutchinson)﹑柏路克(Mr.Brooke)和达秘。他们脱去了人为宗教制度的墓衣﹐走上敬拜和事奉的自由大道﹐有主的灵来带领主持一切。他们所以采取行动﹐是因为考虑到在﹐罗马人书第十二章﹐和的真理。他们发现而且承认﹐信徒在世的抱负﹐乃在用心灵诚实敬拜父﹐直接向主负责事奉﹐并且等候主再来(约四﹕23~24﹔西三﹕23~24)。

  达秘辞去牧师职份之后﹐非常明白的表示﹐他并未辞去神话语的职事﹐也未推辞拯救灵魂的责任。如同前个世纪的著名约翰一样﹐他现在以整个世界作为他的教区。他为主多受劳苦﹐不断的旅行各地帮助信徒﹐传扬主的福音。"我到剑桥和牛津去﹐……去瑞士不只一次﹐……留在劳山(Lausanne)一段相当长的时期﹐神作工使人得救﹐并且吁召□一班的儿女从世界里面分别出来……。"这些地名不过是他一封信内所提起的。只要读他三部书信﹐就可以看见他当时旅行的广泛。

  虽则他的学问高大﹐他的谦卑却十分显著。他从来不让学问侵略他的职事。有一位古神学家说﹕"基督仍旧钉死在希伯来﹑希腊和拉丁文之下。"可是在达秘的身上却不是如此﹐很少人听见他在讲道时引用希伯来文或希腊文﹐甚至好些生人希奇说﹕"什么﹐这位就是伟大的达秘先生么﹖"他性格的高贵﹐和心中的谦卑﹐可以在一件极平常的事上表明出来。某次在读经聚会中﹐有一位弟兄创立一个古怪的理论﹐据说是根据于达秘的著作所说的话。隔了一会﹐达秘严肃的回答说﹕"若是这样﹐达秘的著作就完全不对﹐因为这种理论明显的不合乎圣经﹐因此是不健全的。"不用说﹐这位弟兄实在是读错了达秘的写作﹐他把自己的思想读进达秘的著作里去。

达秘的另一性格﹐便是他为人非常慷慨。这是因为他谨于实行圣经中的实际命令。他并非一个职业慈悲家﹐乃是一个信徒因信称义﹐而且跟着因行为来称义。他对于贫穷弟兄的关念﹐十分显著。他有惊人的记忆﹐只要见过一次﹐就能记得姓名和面貌。有一位贫穷的弟兄﹐因着在英国不容易谋生﹐想到美洲去发展﹐苦于缺少款项﹐不能启程。当达秘听见这个消息之时﹐他打听了一下﹐就送给这位弟兄十五金镑﹐作他的路费。这位弟兄的环境好转﹐决定仍旧住在英国﹐把支票送还给达秘﹐达秘就说﹕"你现在不去了﹐不要紧﹐你若有需要﹐仍旧可以到我这里来。"

  倪脱培(Neatby)在他的匹茅斯弟兄运动史上说﹕"假若他(达秘)在宗教性的争辩上笔下无情﹐他在其它时候却非常温柔有情。当他正在聚会讲道之时﹐他会卷起他的大衣﹐给一个睡着的小孩作枕头﹐因为他发觉小孩的情形很不舒服。我听说﹐在他无数航行中﹐某次人看见他整夜抱着一个躁恼的孩子在甲板上徘徊﹐好叫孩子的母亲得到机会休息。这件事更觉有趣﹐因为达秘从未结婚。是否是那深藏在他孤单心里的柔仁发出来﹐使人这样的向他表示忠诚﹖"

 "他这种柔仁并爱护小孩﹐在某次旅行美国的时候特别显明。有一位贫苦的弟兄﹐十分盼望能够邀请这位大人物来家吃饭。他的孩子们养了一些兔子。那个长久想望的机会来了。达秘拒绝了一位有势力之弟兄的邀请﹐来到这位贫苦的弟兄家里。全家都高兴得不知怎样说才好﹐只有最小的孩子十分沮丧﹐因为他的家兔作了当日的主菜。用饭的时候﹐达秘发现小孩子那种沉闷的光景﹐就问起其中的原因。小孩子违反了所教导的﹐把全部事实都说了出来。达秘的同情非常实际。他不吃小孩子的家兔﹐饭后把孩子领到一个大的水缸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些机械的鸭子﹐和小孩子一同玩了一点多钟。"

但有一朋友比弟兄更亲密(箴十八﹕24)

达秘很少知己的朋友﹐他那向着主的热诚和坚决﹐拒绝一般人所渴望的东西﹐使他专心事奉主﹐无暇顾到其它的事。在许多方面﹐他是个孤单的人﹐有时他也感觉这点﹐可是他从不后悔。当他七十九岁高龄之时﹐他在《黑夜回声》(EchoofSongs

intheNight)的诗集里﹐发表他的情绪说﹕"哦﹗与我同住﹔不容任何搅乱思想﹐强占遮蔽属天光亮﹕檷是我力量﹗不让檷所带来的﹐被天然兴趣驱逐。"

  当达秘说﹕"基督是我生命中的惟一目的﹔因我活着﹐就是基督。"他的性格﹐行为和谈吐都证明这句并非平凡的话﹐而是单纯的真理。

  某次在意大利旅行之时﹐他年已古稀﹐住在一所极不舒服的旅馆里过夜。他疲乏困倦﹐倚首双手内﹐轻声的说﹕"我今撇下一切事﹐背起十架跟耶稣。"

他虽不寻求朋友﹐人却被他的高尚人格和弃绝世界所吸引。其中之一﹐就是费尔博(J.C.Philpot)﹐他们是在爱尔兰达秘的姐夫家里遇见的。费尔博对于达秘的"黑夜"经历﹐感觉非常有趣。他能晓得达秘的苦痛﹐因为他是个极端加尔文派(Calvinistic)﹐可是他不明白达秘后来所得着的完全拯救﹐与神和好﹐并永远得救的把握。在他主笔的《福音标准》(GospelStandard)上﹐他发表对于老友的印象说﹕"达秘慷慨得浪费他的资产﹐他有超过殉道者的勇气。"

当达秘在一八三○年至三一年探望牛津之时﹐他结识了两位朋友﹐对于他将来的前途发生极重要的反应。一位是牛顿(B.W.Newton)﹐另一位是魏格伦(G.V.Wigram)。前者成为达秘后来在宗教上的主要敌手﹐后者却变成他几近五十年的亲密知己。

牛顿早被认作一位满有学问﹐富有才气和虔诚的人。他是在匹茅斯最先工作人员之一。几乎自始他就喜欢孤独﹐与其它的同工隔离。他主领读经聚会﹐但是不允许其它的同工参加﹐因为他说﹕"受教者怀疑赐教者的权柄﹐是件极坏的事。"不久他和达秘在先知的预言和教会的性质﹑呼召﹐并次序上发生冲突。他对于基督徒职事的看法完全改变﹐后来离开"弟兄们"﹐作了伦敦一所独立聚会的教师﹐维持他特别的预言和教会次序的主张。

另外一位﹐便是魏格伦。他纵然不如他的朋友达秘那样的会说会写﹐他的生命却非常属灵﹐而且向主十分专一。他爱基督﹐也爱基督的羊群。他所发行的主要著作﹐就是《英文希伯来和迦勒底文的旧约汇编》﹐和同类的《新约希腊文汇编》。他是个富有的人﹐为着发行这些书曾经耗费五万金镑﹐聘请英国最有名的学者﹐经过十年劳苦﹐才告完成。然而他为人甚是谦卑﹐他认为自己不过是神的管家﹐经手这笔巨款而已。

更早的一位朋友﹐乃是柏勒。他们是杜百龄三一学院的同学﹐都准备作律师。他们彼此维持极深的友谊四十年之久﹐在柏勒最后给达秘的信内这样说﹕"我所亲爱的弟兄﹗我可能从此不再见你﹐但是我必须从我的病榻上告诉你。我灵里的深处如何称颂主﹐竟然把真理启示了我。我认识你﹐非似过去的粗识而已﹐乃是里面有种感悟﹐使我与你连结﹐现在已经四十载﹐从未减退。我想在某种意义下﹐我爱你胜过爱任何人。现今隔了长久的时间﹐我们还是在同样的信仰上维持亲密的交通。亲爱的弟兄﹗当你宣布并润饰真理之时﹐愿主与你同在。"

一位比较达秘更早认识基督徒自由的朋友﹐乃是柯罗宁。他生在一个罗马天主教的家庭中﹐从小受到主教的严格教育。当他在柯尔克(Car祂)的时候﹐这位罗马主教发现柯罗宁在阅读一本更正教的圣经﹐就把他击倒在地﹐可是就此打开了自由之门。他前往杜百龄攻医学﹐在那里因着查考圣经发觉基督教非常不正常﹐于是拒绝参加任何宗派。有一个时期﹐他被独立派接纳擘饼﹐但是后来又被他们赶出﹐因为他不肯加入他们的教会﹐作一个会友﹐如同其它的人一般。不久﹐神就给他站在一个简单的基督徒立场上。直到今天﹐人还记念他﹑尊重他。经过长期的事奉主和服事主的百姓以后﹐他于一八八二年离世与主同在。他的结局超于平安﹐因为他的嘴唇不断提说主的名﹐而且他最后的谈吐几乎就是那首著名的诗词﹕"荣耀﹑尊贵﹑颂赞和能力﹐永远归给羔羊﹗耶稣基督是我的救赎主﹗哈利路亚﹗你们应当赞美主﹗"

达秘的最好朋友﹐乃是开雷。他们最初是在匹茅斯一间书店里相识的。虽然开雷幼于达秘二十年﹐但是他已经是个彻底的基督徒和有力的作者。他们非常同心﹐真是受到神的同样教训。他们纵有不同的看法﹐然而并不在道理或者基本原则上﹐因为达秘的最好教训和实行﹐都得到开雷的最好解说和推行。司布真(C.H.Spurgeon)曾经称他为"弟兄会里的一个优秀神学家﹐""可惜看见象开雷这样的头脑﹐竟然受到派系的狭窄束缚"最后又说﹕"开雷是个宇宙人﹐但是被达秘主义弄得狭窄。"然而开雷并未盲从他高贵的朋友﹐也并不赞成达秘所有的举动。就在达秘垂死之前﹐尚吩咐说﹕"我特别不赞成任何人攻击开雷。"至于开雷本人﹐他比他的朋友多活二十五年﹐时常劝告基督徒要"读达秘﹗"他非常看重达秘的著作。在他得到大学最高古典派荣誉之后﹐有人聘请他担任一种职务﹐使他"可以扬名天下"﹐他拒绝这个聘请﹐反问说﹕"哪个天下﹖"

凡事都当造就人(林前十四﹕26)

达秘的著作浩瀚﹐他所写的都值得阅读﹐可惜不甚容易了解。他有高贵可爱的品格﹐对于真理始终如一﹐毫不虚饰。当然像他这样的人必定多受艰难﹐然而他乐于忍受﹐从无怨言。他活在一个不平凡的时代﹐英国宗教生活的根基正受到严重的考证。高等批评家﹑进化论﹐和其它各种异端﹐摇动了许多人的信心。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因此就投入战火﹐为那一次交付圣徒的真道﹐竭力争辩。

  他最有名的工作﹐是将全本圣经译成德文和法文﹐并将希腊文新约译成英文( TranslationoftheHolyScriptures)。他参考各种古本原稿。重新翻译。后来修正圣经钦订本的人﹐采用他的"新约译本"﹐希奇他研究的透彻和工作的浩大。当他翻译的时候﹐他常牺牲文学保存正确﹐因此他的译笔有些奇特。但是那些难能可贵的批注当可补偿有余。

  从他二十八岁开始﹐直到八十二岁离世﹐他不断写作﹐牵述圣经各种问题﹐表现属灵的成熟。他拆穿各种异端邪说。但是他最宝贝的著作﹐乃是"圣经要略"(SynopsisoftheBooksoftheBible)。此外尚有关于布道性﹑实行性﹑真道性﹑宗教性﹑预言性﹑杂录性和其它性质的许多著作。虽然依照题目的不同﹐而深浅不一可是凡所写的都印上向着基督的忠诚﹐和向着神话语的信心。他完全不顾文学上的荣誉。他建议"用圣经来思想"。

  有一本小册﹐叫作《属灵的诗歌》(SpiritualSongs)﹐内有二十六首名贵的诗﹐出于达秘之手。其中有一首"无终之歌"是最得人心的。那是在一八三五年所写的﹐当他经过长期严重的疾病﹐眼患痛风疹﹐睡在暗房床上﹐他用口传说这首诗。诗意充满高兴赞美﹐完全看不出他正在病痛中。这可代表他平常灵里的情形。诗是这样说﹕"听啊﹗千万声音呼喊﹐神的羔羊当受赞﹔千万圣徒同心响应﹐高举救主至尊名。……这样感激心香虔焚﹐永向父的宝座腾﹔万膝莫不向子屈曲﹐天上心意真一律。……"□

有些人认为达秘是个教师﹐他专长于教会的呼召和性质。你说这是恢复也好,说它是革新亦可﹐它的影响的确是具有革命性的。那些诗歌表示他里面的单纯虔敬﹐似乎不应当出于他的手笔。但是达秘的一生充满了奇妙显著的矛盾。他一面有伯纳多(St.BernardofClairvaux)的柔仁忠诚﹐一面带着多明尼的沸腾热诚。他如同一个奥秘派的人﹐专心于诸天之上﹐同时又象一个宗教派的人﹐囊中常有法宝。他是一位机智的领袖﹐有时却有猛烈的冲动﹐使其它的弟兄感觉局促不安。他的一生犹如一幕景色﹐有高耸的山岩和岩穴﹐有青绿的草场和迂回的溪流﹐有汹涌的瀑布和平静的湖水﹔每一件都显在布景上﹐抓住人的视线。他被许多人所尊敬﹐也受到许多攻击。

因我活着就是基督(腓一﹕21)

要认识一个人﹐需要从四围接近他的人来认识。试举数例﹕ 纽文教授(Professor F.W.Newman)在达秘的姐夫家里作家庭教师﹐达秘来到那里养病。他这样说﹕"我在一位业已离世的朋友家里﹐作了十五个月的私人教师。他给我丰裕的报酬﹐他对待我﹐犹如父亲或者长兄一般﹐使我立刻觉得安心。他那伟大的才能﹐高贵的地位﹐纯洁的虔敬﹐都足以为我导师﹔可是他太温柔﹑太谦卑﹐竟然盼望后辈来教导他。他坐在一位我所要描写者的脚下受教。这是他的年轻亲戚﹐一位非常不平凡的人﹐使我立刻受到极大影响。我今后要称他为“爱尔兰牧师”﹐他的身体确实软弱。削瘦的面颊﹐血红的眼睛﹐扶着拐杖跛行﹐难得修面剃须﹐衣衫褴褛﹐容貌不整﹐使人一见惹动可怜之心。我希奇看见这样的人坐在客厅里面。据说有人在齐茉列(Limeric祂)给他半分钱﹐误认他是乞丐。这件事即便不真﹐亦很相近。"

"这位青年在杜百龄大学得着高等荣誉﹐专攻律法﹐在他著名的亲戚领导之下﹐前途非常光明﹔但是他的良心不允许他接办律师事务﹐深恐他出卖才能来推倒公平。他有敏锐的分解力﹐热诚的同情心﹐高尚的人格﹐柔仁的关心别人﹐绝对的舍弃自己。不久以前﹐他承接圣职﹐作了威克诺山区的不倦副牧。每晚他前往居民茅舍教导他们﹐翻越山岭﹐跋涉沼地﹐罕有半夜前回家的。因着这种劳苦﹐他的力量受到打击。他的双腿给他惨重痛苦﹐不只有跛脚的危险﹐尚有其它更严重的结果。他并不故意禁食(虽则他时常禁食祷告﹐但是不为名﹐也不为势)﹐可是长途跋涉于山野间﹐服事那些贫苦的百姓﹐实在给他太多的剥夺。加上不管人给他摆上什么﹐他都吃﹔有些食物既不可口﹐又不消化﹔他的残躯简直可与拉曲波(LaTrappe)的修士相比。"

"这种稀有的情形﹐剧烈的引起那些可怜的罗马天主教徒的敬意﹐他们认为他象古时的“圣人”一般。天上的印记在他身上﹐他的身体因着严于自约而削瘦﹐他远超地上的一切虚荣﹐他有分于他们的穷困。虽然起初我误会他矫饰﹐但是不久我领悟要整个爱尔兰转向更正教﹐一个这样的人所作的﹐超过全部国教的机构所能的。我明白只有这样﹐他才能深入民间。他所作的﹐并非因修行或夸耀﹐乃是因舍己得人。他简直放下一切书籍﹐单读圣经。"

"我记得某次对他说﹕“想发财确是可笑﹔但是假若我有了孩子﹐我愿意有足够的财富可以给他们更好的教育。”他回答说﹕“如果我有孩子的话﹐我宁肯看见他们在路上打石﹐只要我能给他们福音和神的恩典。”我纵不能说阿们﹐我却佩服他的一致。凡他所说的﹐始终根据圣经﹐他很快引用﹐而且很合逻辑的应用。他使我拙于政治经济学﹑伦理哲学﹐和各种科学﹐因为我应当将万事当作粪土﹐惟以认识我主基督耶稣为至宝。在我生平中﹐我首次看见一个人﹐热切的把别人嘴上所承认的原则﹐变作生活上的实际。"

  "我从未见到一个人﹐坚持新约圣经里没有一个字﹐对于他是死的。某次我说﹕“但是你真认为新约上没有一处只有当时目前的价值么﹖譬如﹐假若保罗从来未写'我在特罗亚留在加布的那件外衣﹐你来的时候可以带来﹐那些书也要带来﹐更要紧的是那些皮卷。'我们有什么损失呢﹖他就很快的回答说﹕'我就要受到损失﹐因为就是这节圣经拦阻了我出卖我的藏书。不﹗请记得﹐每个字是出于圣灵的﹐而且是为着永远功效的﹗'"

开雷(Williamkelly)作见证说﹕"我首次遇见他(达秘)是在匹茅斯﹐在一八四五年的夏季。我虽然已经参加交通数年之久﹐可是尚未得着机会看见他。因着他对于基督的爱和忠诚﹐我深深的敬爱他。那时我住在戚奈岛(ChanneLslands)﹐开始和三位姊妹一同擘饼﹐却从未见过一位“弟兄”的面。在卫博尔街(Whimple Street)罗维弟兄(J.B.Rowe)的店里我遇到他﹐他的问候非常诚恳而自然。"

"但是有一件私人的小事﹐给了我一个实际的功课。当我和达秘用餐的时候﹐他偶然说﹕“我愿意告诉你﹐我如何生活。今日我为了你的缘故﹐多吃了东西。我的习惯是周六吃一小块热的肉片﹐主日冷食﹐周一﹑周二﹑周三﹑周四都冷食。到了周五﹐我喜欢吃一点猪肉或牛肉﹐然后又周而复始。”我也象达秘一样﹐在作青年基督徒之时﹐很是刻苦﹔因着忽略外面的需要﹐削瘦得医生不准我再继续。何等的不平凡﹐一个天赋高度综合才能的头脑﹐能够降卑下来﹐如同使徒一般﹐教训一个年轻的门徒﹐无论吃喝或其它事情﹐都要为着荣耀神而作﹗那时达秘亳无苦待已身的味道﹐他满享自由﹐他一心愿意在所需用的食物上讨主喜悦。别人也许认为微小﹐但是在我却指出了日常的价值。因为好些圣徒﹐在大麻疯得洁净以后﹐忘记或者忽略﹐照着利未记上的话语﹐在洗澡之后剃去全身的毛发﹐洗净所有的衣服。"

"达秘极其慎重考虑每段圣经﹐但是他写作之时非常迅速﹐灵里有什么思想﹐他就记下﹐时常一字不改。他喜欢用链锁的句法﹐括号之内又加括号﹐使真理能够充份表达﹐误解得以完全防止。他很早起身﹐不倦的工作。某次他玩笑的对我说﹕“你写作是给人读而且明白﹔我却在纸上思想。”这使他的著作﹐对于初学的人不易阅读﹐对于急躁的人﹐几乎不解﹔因此好些人放弃研究。无人似他这样轻看文学上的声誉﹐他认为这种希图够不上基督﹐所以也够不上基督徒。像他所说的﹐他是个矿工﹐留待别人去熔冶去铸币。至于他﹐基督是一切的中心。即使在辩论中﹐基督仍是他永远的目标。在他竭力争辩之时﹒最引人注意的事﹐就是他供献实用的真理来造就人。他揭穿仇敌﹐不留余地﹐非但因他具有健全的逻辑﹐也是因他立刻能把握道德方面的影响﹐尤其能看透这件事和基督所发生的关系。他实在是博士中最刚勇的。然而同一的达秘喜欢传福音给穷人听﹐而且乐于尊重别人把太多的荣耀归给他所认为胜于他的传福音者。真的﹐我记得某人在一次会议中当达秘面前传讲信息。这人局促不安﹐所讲的决不能超出达秘。然而数月以后﹐还听见这位可爱谦卑的神仆私下告诉弟兄们说﹕'唉﹗巴不得我也能象某某弟兄那样的传达信息﹗'"

"他毫无自负自信。某次请他领露天训溃□□□胍晃槐冉夏昵岬牡缰担任!躜巍酢醯!跷遗伦髡庀罟ぷ鳗o深恐到了中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最喜欢看见人充满爱灵魂之心﹐勇敢传扬福音。只要看见人有爱主之心(有时甚至是人自己说的)﹐他就宽恕许多过失。关于这点﹐有人说﹕'他是英国最容易受欺的人。'这句话当然是极端过份﹐可是这种情形的确时常发生﹐使同工们感觉困难。"

"少有人像他那样的憎嫌假冒﹑装作﹑和失真。他安静的活出真理来。他时常运用年长的自由﹐坦白说话﹐满以为别人的爱心足够接受忠言。然而有时忠心所加的创痕﹐一时收口﹐却又重新爆发。另一面﹐有可靠的见证证明他怀有敏捷的爱﹐使他作少有人能作的事。在早年﹐一位作理发匠的弟兄生病﹐别人都未曾想到他的需要﹐达秘却在他疾病期内亲自到小店里尽力服事。"

"他虽然+分顾到别人﹐对于自己的舒服却很漠然。但是他愿意出重价买书﹐只要他相信与他的工作有益。他是个习惯勤劳的人﹐一早就专心于读经祷告﹐甚至他最忙的时候﹐他常留出下午探望贫病﹐晚上参加公祷﹑交通﹑或者传道。不错﹐他时常整天阅读圣经﹐无论在家或是出门﹐都是如此。但是他的衣着非常朴素﹐要穿到陈旧破烂﹐可是+分清洁。某次在齐茉列﹐他慈善的朋友趁他睡觉之时﹐替他换了一件新衣﹐据说他醒来穿上﹐从未说任何话。"

"当他中年之日﹐时常步行巡视大部份德国和瑞士﹐有时在途中以橡树果充饥﹐有时只有一只鸡蛋当作晚餐。他却感谢着领受﹐因为他说这里不会遇见无趣的人在他自己的寓所﹐一切都是简单舍己﹐然而当他被邀用餐之时﹐却自由感谢的领受凡摆在面前的食物。"

"他是个伟大的人物﹐他学习孜孜不倦﹐好像他并非超等的创作者。他实在是个好人﹐这是更要紧的。我未见他前﹐就有很好的理由这样

相信﹔我看见他经过和平与战争﹐仍旧如此﹔鉴于过去的环境﹐我深知他至终不变。我若这样加上﹐不知是否太过﹕但愿我们学习他﹐如同

他学习基督一般。"

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提后四﹕7)

不断的旅行﹐又无平常的舒适﹐开始在这老战士的铁炼身上发生恶果。在一八八一年上半年﹐他提起一次在苏格兰邓地(Dundee)跌倒受伤极重。那次跌倒较比他当时所想象的还要严重﹐大大影响了他的心脏和肺部。他已经超过了八十高龄﹐他的奔波似乎反而加速﹐因为在一八八○年他风尘仆仆﹐探望欧陆上的各地教会。然而这个"瓦器"开始破裂﹐当时他写信给一位朋友说﹕"我并未生病﹐只是疲倦和工作过度。我早晨和下午竭力工作﹐到了晚间就放松筋骨﹐专心阅读神的话语﹐以□的爱为粮食。"

  有一段时期﹐他晚上不能躺下休息﹐只有坐在床上才能得些睡眠。"我的身体情形十分低落﹐在邓地那次跌倒抖散了我﹐过于我所想象的。我的心脏和肺部是我的弱点﹐但是这些犹如身体的其它部份﹒都在主的手里。昨晚我甚至坐起。"

一八八二年三月间﹐他被送到波尼摩(Bournemouth)一位朋友汉门(H.A.Hammend)的家里养病。将近二月之久﹐他弥留在本仁约翰(JohnBunyan)所称之巴拉地(BeulahLand即流奶与蜜之地)。据说他每日都在主里欢乐。提起教会﹐为着教会和合一的见证不断祷告。当吴司敦(Dr.ChristopherWolston)问他﹐面迎死亡﹐有何特别感触﹐他答说﹕"有三件事我时常思想﹕一﹐神是我的父﹐我是□送给□儿子的礼物﹔二﹐基督是我的义﹔三﹐基督是我生活的目的﹐又是我永世的喜乐。"这是在三月九日所说的。另有一次﹐他说﹕"纵在极其软弱之中﹐我能够说﹐我已为着基督而活。在我和父之间全无黑云。"

  他最后一封致弟兄们的信是典型的﹐值得考虑﹕"我亲爱的弟兄们﹗经过了多年与软弱相交﹐我只有足够的体力写几句话﹐更是表示亲爱性质﹐胜似其它作用。我要见证爱﹐它非但在那位永远忠心的主里面﹐也在我亲爱的弟兄们里面﹐他们向我有极大的忍耐。我更要诚实的见证﹐从神那里来的爱是何等的丰富﹗然而我能说﹐基督一直是我的目的。感谢神﹗他也是我的公义。我不记得应当回忆何事﹐现在也无何可加上。持定基督﹐依靠在□里面那丰盛的恩典﹐在父爱的能力之下﹐再活出□来﹔同时也要儆醒等候基督再来。我并无什么可加上﹐只有在□里面那无伪感激的热情。达秘敬启。再者﹐万不可因着注重保罗的职事﹐而忘记了约翰的职事。前者给我们看见启示的时代﹐后者给我们看见启示的中心。我特别不赞成任何人攻击开雷。达秘又及。"

  最后在四月二十九日﹐旁边守着的人知道时间已到﹐不久这位耶稣基督的精兵要结束了他地上的日子。他已经在他的世代中服事了神﹐现今如同一个疲倦的旅客倒下安眠﹐和他所事奉的主同在﹐等候那无云烟的早晨。

五月二日达秘的遗体葬在波尼摩墓地。送殡的约近千人。"寂静无声﹐只听见脚步的践踏﹐步伐整齐﹐几如军葬一般。"记念碑上刻着﹕约翰达秘﹐"似乎不为人所知﹐却是人所共知的。"

  一八八二年四月二十九日离世与基督同在﹐享寿八十有一﹐。主啊﹗我专一等候﹐这是我的本份﹐在世隐藏服事﹐在天同享福分。

本文摘自《美好的证据》

--C8-达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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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斯小传

(Evan Roberts,1878-1950)

江守道译

爱文罗伯斯(EvanRoberts,1878-1950)生在一个真正的威尔士家庭里,并且是一对虔诚夫妇的儿子。十二岁时,他开始帮助他父亲在矿内工作,及后也就成为在地下作工的矿工了。他从未离开他的圣经,在工作休息之片刻间,他也常读圣经,光阴飞逝,及至一九○四年春季某夜,神好像特别的亲近他。他自己说:当他在那夜跪在床边祷告时,他被提到一大释放中──无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来与神交通。这明显是他灵命的大转机,因为在往日神向他似乎是离开极远的,且是使他惧怕的。但从此以后,主每夜呼醒他,在夜间一时许主就带他进入属灵的交通里,每次约历四小时。这样圣洁的交通继续了三个月。至一九○四年九月间,罗伯斯赴纽开塞尔爱姆兰的预备学校的时候到了。那时,罗伯斯才二十六岁,准备将来作传道工作。他为着“复兴”已祷告了十一年,为着圣灵充满已呼求十三年了。他决意追求圣灵,乃因十三年前在某教会聚集时,一位执事所讲的一句话──“要忠心。倘若圣灵降临,而你缺席,你将如何呢?”经历寒暑和艰难,拒绝孩童们和摇船者的引诱,这个童子年复一年总是赴祈祷会和别种聚集。

在神的安排中,当罗伯斯赴预备学校时,刚好在伯丽哪纳地方,(离纽地不过八里左右)有大聚会。在礼拜四早晨,约书亚塞特先生带着二十位少年人(其中有罗伯斯)去赴大会。在车里,神就已借着他们所唱的诗作了工。他们唱“来了,来了,圣灵的能力;我接受,我接受,圣灵的能力。”他们歌颂进入伯丽哪纳,适能参加七时的聚会。爱文罗伯斯确已受了深切的感动,及至闭会时,约书亚先生的祷告差不多把他打碎了。约书亚祷告说:“哦,主,折服我们!”(“折服”在威尔士语言中含有,降服神和对神的旨意除去抵抗的意义。)在灵里伤痛的人耳中,除了这数字以外,不能再听到别的了。神的圣灵微声说:“这就是你所需要的。”他呼喊着:“哦,主,折服我!”但是火尚未降下。及至九时的聚会,神的灵引导一个一个的祷告,于是罗伯斯说:“我跪在我双膝上,我的双臂伏在我前面的座位上。眼泪自由地流下。我呼喊:‘折服我,折服我,折服我们!’‘折服’于我,乃神显明他的大爱,而我竟未见这爱。”圣灵来了,用十字架上神爱的启示来融化了他的全人,因为“基督为我们死,神的爱就在此向我们显明了。”

罗伯斯返纽地,求神确切的给他六位为神心中火热的弟兄,神就垂听他的祷告,而赐他所求的。于是圣灵吩咐他回到他自己的百姓中(本地),讲道给他们听。他未曾立刻遵命。在他灵中的不安逐渐增添,但是他还未顺服。某主日,在礼拜堂内,他甚至不能集中注意在聚会上,因为他彷佛看见他自己村中的学校、课室,并所有年轻的人和他的旧伴,一排一排坐着听他讲道。他不耐烦地摇他的头,盼望驱消这些,但是神不肯给他安息。多次圣灵更清晰的柔声说:“去罢,讲给这些人听。”末后,压力更重,他不能再抵抗,于是他说,他愿意去。立时,主的荣光充满了那礼拜堂,甚至他因为那光的荣耀不能看见了。此后,这青年人去询问一位老年的传道人,到底这是出于神的,抑是出于魔鬼的。他所得到的答复,乃是魔鬼不会差遣人去作这样的工作。故此,他必须顺服天上的异象。

顺服神的声音,这青年学生就去路高。神借着他作了什么,以后再提。我们先看神怎样听祷告。在那晨曦赴伯丽哪纳的车次,约书亚先生告诉他们,四年前神怎样将一个负担放在他身上,来求主明显地从煤矿中或田间拣选一个孩童,来复兴他在威尔士的工作,好像他拣选以利沙一样。他求神兴起器皿,使属世的骄傲能消踪──并非从剑桥大学产生,免得人的骄傲有所寄托;也非从牛津大学出来,免得教会的知识分子有所夸扬。约书亚从未提过这祷告,直到那早晨他才说出。还未知道神所拣选的器皿在听这几句话。让我们也回想,整二月前,在兰特铃道特,那夜半的祈祷会中,他们求主兴起特别的器皿来带进复兴。是的,神答应了祷告!

一九○四年十一月初,爱文罗伯斯返到他的本乡。他先同教会中的传道人商

议。传道人告诉他,他可以一试,看看他能作什么;但是他必要发见这块地是满了

石头,并且这个实是艰难的。年轻的人都聚集了,他们坐在罗伯斯面前,正如神所

指示他的。最初,他们似乎未被摸着,但是不久神的灵开始工作了,有六位出来承

认基督。此后,接受主的人就接踵而至,有最不平凡的效果跟随着。全社会被摇动

了。在早晨六时,人就能被赴清晨祈祷会的群众惊醒。这工作继续下去,直到全体

百姓都变成祈祷的群众了。没有盼望的男女,都自动的到基督面前来。几百个矿工

和洋铁匠的生命改变了。人从工厂中出来直走到礼拜堂去,娱乐场简直都抛弃了。

十一月十日,威尔士有某属世的报纸,作首次公开的报告,登载这些奇妙的情

形。使人觉得希奇的,就是这报纸以后常为此工作来报告;在神的安排内,将神在

他百姓中所行的宣布出来。别的属世报纸也照样做了,以致众人都惊奇神的大权能

来感动属世报馆宣告神的作为。从路高,这复兴家(这青年学生开始被人称为复兴

家了。)往屈昔囊和别的地方去,明显的带着圣灵的洪涛,像洁净的潮水,冲过葛

莱毛根州的矿域。

各地百姓成群来听这位被圣灵浸透的青年学生。据云:在路高时,罗伯斯用急

迫的语气来讲道;但是圣灵的水流一充溢,神的灵就把“演讲”放在一边,而用见

证的声音了。“你们杀害了,挂他在树上,神却高举他。”和“我们是见证人。”

乃是五旬节时信息的重心。这又成了当时圣灵的信息,也以“神迹和奇事,”行在

群众身上来同作见证。

在看不见的能力带领之下,礼拜堂都整天充满了渴慕的人;一切聚集都在圣灵

管理中进行。祷告,见证,和唱诗似乎是参差不齐的,但是众人都承认这些是最和

谐的。这复兴家在聚会时进来,甚至众人都不知道,直到他站起来用话语来勉励大

众。他信息的重心是“顺服圣灵。”如果他在讲时,有人祷告起来,他就安静地

“退让”,好像在保罗时代的教会所行的。 罗伯斯试验聚会时,注意四点:

(一)往事必须作清楚──罪要向神承认,得罪人的事每一样都要矫正。(二)在

生命中可疑的事物,每一样都要除去。(三)要立刻地,绝对地顺服圣灵。(四)

公开地承认基督。他也注意赦免人乃得到神的赦免的一种要素;圣灵重生的工作,

和圣灵浸透信徒,是有分别的。

这复兴家特别的负担常是“教会”、“折服教会,拯救世人”是他的呼声。他

的惟一目标,好像是先使基督人和神的中间有了正当的关系,以致圣灵能显明他拯

救的能力于罪人身上。各各他的能力不单是为罪人的,也是为得救的人的。当他提

到这题目时,他就心里忧伤地哭泣着:“如果你到这里来是经过各各他的,你决不

会冰冷呀!”许多祷告的负担都是“感谢,感谢,为着各各他。”诗歌中满了各各

他。常用的一首诗乃是“各各他的山”──一首得胜的诗歌,宣告基督在十字架上

胜过死亡和阴府。另有一首动人的诗歌乃是“这里有广如大海之爱。”百姓歌唱

时,并不用诗本,因这些诗歌在他们作孩童的时候,即已藏之记忆;但是现今既被

圣灵更新和使用,就显出活气来了。许多“威尔士的歌咏家,”被神的灵带领到他

的工作里去。

这实在成了一个“歌唱的复兴。”许多灵魂被唱到基督面前,及至被主得着时

又欢欣歌颂。当几千人为着新找到救恩的快乐时,欢乐和赞美的灵充满了众人的心

坎。神的灵作他自己扎心的工作,有许多的事实可以证明神的大能在诗歌和见证里

面。青年人会退还他的奖章和文凭,因为他曾用不义的方法来得到这些。积欠的债

都偿清了。偷来的东西都送归原主。普通不能摸着的斗拳者,赌博者,收税者,赛

兔者,和别的阶级,现在都来到基督面前;因此世界很快的知道这复兴的效果。在

数处的法官都无案可审。娱乐场都放弃了。争斗变为端庄。再也不能听见发誓的声

音。甚至煤矿间的马匹听不懂驱马者的言语了。读轻浮的文学改为读圣经了,店里

所存的圣经都买尽了。在矿底下,火车上,电车间,并各种地方都有祷告聚会。

全世界都见证神大能的实据。许多从前讥笑基督教信仰之实际能力的人,都

说:“又看见那治好的人,和他们一同站着就无话可驳。”“他们诚然行了一件明

显的神迹……我们也不能说,没有。”工厂的经理都见证工人复兴后之工作产量,

较数年中之产量更多,法官也毫不躇踌的宣布他们赞成这复兴的道德果效。

势力及到远处,影响各等人。矿业公会决议不再限制他们的集会于领有特许证

者。政治的集会只能延期,议员都参加这复兴大会。足球队都解散了,因为球员已

经得救而有别的吸引了。在某地一个戏剧公司觉得必须离开那地,因全“世界”都

在祷告,得到观众的盼望已是断绝。悔改的人同心把酒都放弃,以致作节制工作的

人员,发见神的灵在三个月内,作成他们劳苦了四十年的工作。在一聚会的结束,

你能看见几十个年轻的人来到台前签名。

这大能的潮流涌到这里和那里,人不明白如何这样和为何这样。神的灵找到他

自己的出口,在这复兴家未到之地,也得着神大能的特殊显现。悔改者的姓名都送

到报馆里去,在一九○四年十二月,这生命的水流才涌出整整两个月,承认悔改信

主的人已达七万。及一九○五年三月底,这数目已超过八万五千了。许多青年人被

主选召来有份于这些工作,很多人带着神明显的祝福来领复兴聚会。从英国和欧州

各地就开始有人拥挤威尔士,要看神的大作为,有能力地临到人的儿女。

神啊,“求你在这些年间复兴你的作为”(哈巴谷三章二节)。求你折服你的

教会,来拯救亡世。求你兴起祷告来预备春雨。求你打碎器皿来带进复兴。阿们。

罗伯斯论祷告

如果神不必借着人的祷告就能工作,那末,他为什么不按着他所定的时候作出

工来呢?为什么反倒有迟缓和拦阻呢?为什么保罗说:“撒但阻挡了我”呢?为什

么神怪他的教会没有祈祷呢?神又为什么叫记念他的人“不要使他歇息”呢?基督

为什么说:“你们当求庄稼的主,打发工人出去,收他的庄稼”呢?他为什么不丢

了祈祷而打发他们出去呢?

当信徒一看出祈祷的价值──祈祷是神工作的需要──黑暗的权势就要攻击他

祈祷的生命,要阻挡或停止他祷告。当他开始为某事祈祷时,他按他灵命的知识和

长进,看出神能作的是什么,人须作的是什么,这时魔鬼就来干涉他,停止他履行

神的条件,因以阻挡神的经营。

然而当这时祈祷者正像守望者既居高临下,四顾了然,又把持某事成功的必

要,他就“祈祷”,好叫神能以继续作工──他祷告除去从人和魔鬼两方面来的阻

挡;如果有人缺属灵的知识,他就在那点上集中他的祈祷,一直等到那人明白才

好。也许那人在知识上没有长进,是因为正被魔鬼所攻击,那末他必须抵挡那些阻

挡那人明白的黑暗权势。因此祈祷者必须有知识;有眼光来管理他祷告的生命,以

致能看明他工作的各点;知道何处阻挡,何处得亨通,祈祷上这种的知识乃是由经

验及启示来的。

祈祷怎样影响到魔鬼身上?祈祷捆绑他,并且禁止他说话。基督曾禁止邪鬼说

话。祈祷本身并无能力。若离了神,那向神的祈祷,也只有言语上的价值而已。祈

祷的真价值,在乎得着答应。借着祷告,神能按他的定律,叫祈祷所要求的得以成

功。

如果我欲败坏魔鬼的作为,祈祷说:“主阿,求你败坏魔鬼在人身上的工

夫,”神就借着那个祈祷动起工来,因为你已经按神的定律,给他一个做工的机

会;这样神就能自由作工了;因为他的定律你已认识了。你求告他败坏这些事;而

他也定意:这些事应该经人求他来败坏;好,你已经这样求告过了。但是,神还是

说:“那还是不够,因你求的还不够多。”

因此第二个问题就是:要神如何败坏他们呢?在此就须有经验与启示,来知道

如何祈祷。

我们为这世上所有的基督人当如何祈祷呢?我们应当祈祷,叫他们知道他们灵

性上的情形如何;当祈祷,叫他们进入正当的情形中;当祈祷,不要他们再受欺,

要他们得着福祉。

但是最要紧的,我们应该明白,我们本身灵性上的情形如何。因为如果我们灵

性上实际的光景尚在雾霾之中,我们又怎能看明别人呢!

魔鬼如何阻挡我们的祈祷呢?我们祈祷所需要的时间与安息,他偏要阻挡,藉

以停止我们的祈祷;他要使基督的工人被“许多美好的工作”重压,以致专忙于次

好的,而忽略上好的。一切美善的工作,都是好的,但是,在可以作更高尚工作的

时候,反去作那较低的,便是犯罪。这并不是说:较小的工作不好,乃是说:当作

首要的而反去作。次要的乃是犯罪。

有人问说,何以祈祷这样“枯干”呢?这并不要紧,祈祷的性质无论是“枯

干”或“滋润”,都无甚关系。“干涩”的祈祷,也许比“滋润”的祈祷更有价

值;因为这种的祈祷,或者是因着抵挡那反抗的势力。

信徒不可将祈祷与敬拜相混,我们应该看祈祷为神与人中间一种办事的手续。

祈祷时的心思流荡及不集中的原故是什么呢?这是天然的呢?或是邪灵的工作

呢?设若一个人跪着祈祷,却不能思想;并且他祈祷一半的时候,心思已经出去逛

游,完全离开祈祷了。这也许不是他祈祷的时候;或者他没有“继续着祈祷”的知

识。他在那里也许没有一个指定的负担来祈祷,也许他的心思和灵被一些比祈祷更

强或更高的事物占满了。也许他的灵中有极大的挣扎,而这时所应该作的,就是使

他的灵得胜以至自由与安息。当属灵的信徒成熟时,他能彀保守自己这样得胜,以

致他的灵就可以借着心思在祈祷中彰显出来。有时我们的灵正在挣扎要得胜,或筹

备什么特别的事工,也会叫我们的心思在祈祷时缺少一种集中的能力。神祇肯为正

当的目的,在正当的时候,赐恩膏给正当的事工。有时祈祷也会因无争战而停止。

假使信徒要争战,他就须让他的灵自由,脱离挣扎,好叫他竭其灵力,以达祈祷的

目的。人有灵,魂,与体;所有祈祷的要务,就是保守他的灵时刻管理他的魂与

体;这样,灵这一部份便成最刚强的;因为灵比体与心思更刚强,所以能叫信徒体

贴或思念“圣灵的事”(罗八章五节)。要保守我们的灵时刻掌权,并不是易事,

因为灵须先抵挡许多的事物,然后才能掌权。

我们的灵有时担重担,受捆绑,甚至连话都难说出来(罗八章二十六至二十七

节)。如果灵中有重担,最要紧的工夫是要立刻使他得着释放;灵既自由,所有的

灵力就能在祈祷时流通到心思了(林前十四章十五节)。

你必须时时刻刻保守你的灵的刚强。如果你是自由的,且保守灵在正当的地

位,你就有充足的灵力来祈祷。如果灵多有所挣扎,祈祷就必减少自由。你祈祷

时,如果灵有大挣扎,并且心思游荡,那是因为掌舌的能力失去了;失去掌管的能

力,也就是心思流荡的表示。

灵一有挣扎,就必须立刻除脱挣扎。信徒愈属灵,他的灵就愈容易与黑暗的权

势争战;他的灵也就愈有集中的能力。信徒祈祷时一觉缺少集中的能力,他就应该

知道到底他的灵有何挣扎否?如果有,让他暂停祈祷,直等到他的灵战胜过那挣扎

才可。因为如果他不能借着祈祷释放他的灵,那末他主要的事是交战,不是祈祷。

人怎么知道他的灵有挣扎没有呢?借着观察可知。人怎么知道他的身体有被捆

绑没有呢?应当细察他的灵,熟识灵一切的事,像熟识他身体或头脑一样。你怎么

知道心思流荡呢?岂不是因为你缺少集中力才知道的么?我们的灵也是这样。

你说:“我祈祷不能集中,这必是因为我的灵被捆绑了!”或者是一个原故。

我们必须常常由经历中学习。有时我们的灵被捆绑,我们却全不知道,所以我们必

须借着经历来学习。

现在极少数的人知道祈祷是一种工作,虽然如此,祈祷却不能不是工作,祈祷

实在是工作。使徒们在五旬节虽则已得圣灵的充满,还不但专心以传道为事,且专

心以祈祷为事。人所能得最深最大神力的凭据,就是他祈祷的力量,他祈祷的能力

愈大,他工作的功效亦愈大。这样,世界要成为他的讲台,教会成为他的牧区,一

切黑暗的权势就成为他的仇敌了。

罗伯斯的诗

倪柝声译

我王必定快要再临, 天空都满了他!

待赎宇宙快见光明, 主要完成救法!

似乎听见他的脚声, 在那彩云中间;

彷佛看见他的面容, 隐约显露在天。

我今仰望我主‘同在’, 不敢懈怠一点;

我今等候我主再来, 使我得着所天。

除了我主此刻就来, 接我与他同在,

乃是这件美事在怀, 乃是我心最爱。

我眼专看我的救主, 我心已经在天,

我口不说别的题目, 只说与主相见。

主的再临已经紧近, 主来原是为我,

主的应许永远可信, 从来没有空诺。

我的救主,你的圣言 无可惑、无可减;

我今忠诚不顾脸面, 因你圣言自勉。

愿你荣耀早日显现, 仇敌败,阴府陷;

愿你应许早日应验, 接我们到那边。

你的膀臂是逃避所, 耶稣救主我神!

你像天父一样保妥 一切靠你的人;

羊和牧者同样轻重, 身和头同境遇!

谁也不能从你手中, 夺去你的儿女。

千人的手不能阻我, 万人的眼也不;

路上荆棘,不过助我 忠勇进前得福。

我心!我灵!今当更新, 让这世俗过去;

生命的主!求你快临, 接我进入天域。

医治的日!人的盼望! 我真爱你光线;

公义的主!荣耀的王! 我今伏你面前;

求你自己快登宝座! 求你脸面快显!

求你伸手建立天国, 向万民赐恩典!

真理本当得胜为王! 自由本当为后!

但是谎言竟然猖狂, 为这世界元首!

所以真理求你快来! 带着天光而来!

好使仇敌遇见失败, 众子投入你怀。

--C9-罗伯斯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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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尼小传

(Charles Finney 1792~1843)

芬尼,这位基督教界的奇才,二十九岁时仍对福音毫无认识,圣经词汇一窍不通,却在三年内被神改变,兴起为复兴的器皿。由他带起的大复兴,十年间直接、间接影响了二百万左右的人归主,真是神奇妙的大作为。

芬尼(CharlesFinney),于一七九二年八月二十九日生于康乃狄克州,父母都不信教,邻居中很少有敬虔的人,他们中间极缺乏福音明白的传讲。约贰一十岁时,他一边执教于新泽西州,一边学了拉丁文、希腊文和希伯来文。一九一八年在亚当斯一家法律事务所作见习律师。在研究法律纲要之时,他发现作者时时引用圣经,特别是摩西的法典被据为许多普遍法律原则的权威。他的好奇心由此而发,生平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圣经,先是作查阅之用,后来对圣经发生了新的兴趣,花时间阅读和默想,却又不理解其中的大部分。他有时亦去邻近的礼拜堂走走,听听每周一次的祷告会,但又发现,他们不断的祷告并没有得着圣经所记载的应许,事实与圣经的教训毫不相合,这种矛盾是个可悲的绊脚石,芬尼的脑海中升起了疑问的迷雾。他也去听牧师讲道,但对习惯于紧密和逻辑化推理的芬尼来说,牧师所用的许多名词定义是混淆的,使他困惑胜于得益。

读圣经、赴祈祷会、听牧师讲道,不时和他们谈论,反而使他十分浮躁不安。他确信自己一旦死了,必不能进天堂。他觉得在宗教里必定有些非常紧要的东西,假若灵魂是不灭的,他的内心就需要一个大改变,作享受天堂快乐的预备。他继续读经,就发觉他们的祷告不得应允的原因,他们没有符合神所启示的条件,他们不用信心祷告,并不盼望神赐给他们所祈求的。再经过二、三年的挣扎,圣经真是神的话已经在他心里坚定牢靠了。

一、森林中的祭坛

一八二一年的秋天,芬尼决心确定有关灵魂的问题,他盼望与神和好。他尽量将公事安排好,以便有更多的时间来读经和祷告,这种热心让人感觉他是个饥渴慕义的人,事实上他只是默祷,且塞住门上的钥匙孔,恐怕有人发现;读经时将圣经和法律书一同摆放在桌子上,一旦有人在他读经时进来,他会迅速用别的书盖住。他也不与教会里的任何人交通此事,一方面是因着骄傲,不愿意别人知道他内心的实际;另一方面则是怕他们给他错误的指示。两天后,他决志的信心愈来愈坚定。在早上赴办公室的路上,圣灵在他的内心中提醒他:

"你还在等什么?你不是已应许要将你的心献给神吗?"

"你还想作什么?你想完成你自己的义吗?"

正在这时,福音救恩的整个真理,非常奇妙地向他开启,使他清楚地看见基督赎罪的真实和丰满。福音的救法好象是给他的一件东西,叫他接受;这件东西是完美全备的,他的本份就在于放下罪恶,而接受基督。

"你是否愿意接受他,就在今天?"

芬尼用他的心回答说:"是的,我今天就要接受,至死不辞。"

于是,他走向镇北山后的树林,想要远离人的耳目,单独地向神倾心吐意。在他的自传里曾经这样写着:"我的骄傲仍旧彰显。当我跨过小山时,我忽然想起,或者有人会看见我,猜测我是去祷告的。当然这件事是十分不可能的,就是有个人看见,也不至于这样猜想。可是我的骄傲非常大,我是这样的怕人,甚至紧贴着篱笆而行,直到无人能看见我……当我转入树林时,我记得如何自言自语:'我的心要归于神,否则永不

下来'"。

"然而,当我开始祈祷的时候,竟然发觉我的心根本不能祷告。我早先以为只要能放声而不被人听见,我就会自由地祷告。可是,哀哉,我来试验时,竟哑口无言,我没有话向神说,就是说几句,也是有口无心。我好象听见树叶沙沙作声,停下来抬头看看,是否有人。这样有好几次。"

最后芬尼快要绝望了。他觉得他的心向着神是死的,且不要祷告,根本无法履行对神的许诺。

"正当那时,我又听见有人走近,于是睁眼观看。立刻有启示临到我,我清晰地看见我内心的骄傲是个大拦阻。我深深感觉自己可恶,竟然以被人看见自己跪在神面前为羞耻。于是我大声呼喊,即便全球的人和阴间的鬼都围绕着我,我死也不离开此地。我说:'怎么,象我这样一个堕落的罪人,双膝跪在伟大而圣洁的神面前,承认自己的罪孽,岂可羞于被同作罪人的世人发觉,在膝盖上企图与所得罪的神寻求和睦!'这个罪恶显得无限的可恶,使我在主面前肠断心碎。就在这时,有一段圣经充满着亮光照入我的心房:'你们要呼求我,祷告我,我就应允你们。你们寻求我,若专心寻求我,就必寻见'。我立刻全心抓住这个……我呼喊神说:'主啊,我照着你的话接受你。你知道我现在的确专心寻求你,而且祷告你,你应许也必定应允我。'这样我就实践了所立的誓。"

接着,神向他启开了许多应许,特别是主耶稣所说的教导,他一一接纳这些宝贵的真理,他如同一个沉溺的罪人紧握住得救的指望。他继续祷告,直至他的心灵和思想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当他从枝叶中爬出来时,所有罪的感觉都离他而去,对神的思念成了他甜美的享受,深邃的安宁完全占有了他。心里有一个强烈的意愿:"我要传扬福音"。

二、点燃福音之火

芬尼归正前,牧师曾评论他说:芬尼对宗教的事有非常的领悟力,但是个死硬派。他对芬尼非常失望,认为只要芬尼留在亚当斯城,教会里的年轻人就不会悔改。亦有一位先生对他太太说:"如果你们基督徒能使芬尼归正,我就信基督教。"但是,神以他的奇妙之爱征服了芬尼,圣灵大大地浇灌他,这是他从未听过、从未想过、更没有企盼过的事。神的爱如波涛在他的心中漫过,他的生命之杯流露着祝福与爱。他在任何时刻,对任何人都不能不宣讲这个因信称义的经历。

W律师是芬尼与之谈及得救问题的第一个人,当时他看着芬尼,面露惊讶。他低下头,在办公室站了几分钟,就走开了。后来得知芬尼的提醒如同利剑扎他的心,直到他悔改得救。

当芬尼告诉B执事他事奉基督的决心、要他另请高明处理他的法律诉讼时,B执事心中受感,立刻将诉讼与对方私下了结。后来专心于祷告,灵程进到他前所未有的境界。

一天晚上,芬尼去探望一位朋友,他家住着一个青年,是专门造酒的,当时他们正坐着饮茶,就邀芬尼同茗。他们要求他祝祷,这种场合芬尼从未领过祷告,但他毫不犹豫地立刻执行。开始不久,在座两位青年(另一位为主妇的妹妹)的光景显在芬尼的脑海里,使他感慨不已,热泪横流,甚至无法继续祷告。一刻的工夫,围着桌子的人都寂静无声,接着那位青年站起来匆促离开。他逃回自己房间,关上门,直到次晨,他出来向众人宣布自己因着信在基督得到了荣耀的盼望。他以后多年作福音的使者。

一日之内,全镇议论纷纷,芬尼的得救使他们惊奇不已。晚间,居民们不约而同地走向平常聚集祷告的地方,牧师和镇上一些重要人物都在那里,房内已经满座,却无人起来宣告开会。芬尼就主动地站起来,见证现在他知道得救是神所赐的,并报告了一些在他经历中的重要部分。主赐给他的话,在众人身上有奇妙的力量,接着牧师站起来公开认罪。他承认自己拦阻了教会的复兴,打消教会为芬尼代祷的提议;当他听到芬尼得救的消息,就迅速地说,他不相信这是真的。说毕,请芬尼领祷,芬尼照办,在祷告中芬尼得到很大的释放和启迪,这是一个很美的聚会,以后每天晚上都进行。

在教会里,芬尼原是一群年轻人的领袖,因此,他宣布青年聚会,他们亦全体参加。芬尼划出全部时间,为着他们的得救付上代价,主也非常奇妙地祝福他的事奉。很快地,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悔改得救(除了一位离开之外)。

芬尼不再有野心去做法律诉讼工作,也无意要赚很多钱,他不再渴慕世上的名利地位,他整个心向着主耶稣和他的救恩,他觉得任何工作都不如向将亡的世界高举基督那样甘甜崇高。他积极地与每一位见面的人谈道,并深信神的灵会在他们心中动工。

三、为复兴祷告

芬尼有早起独自在会所祷告的习惯,这引起许多弟兄们的兴趣,他们早晨一同聚集祷告。在与年轻人第二次聚会时,芬尼提议大家应该有一个固定而隐密的祷告时间,在每天的早晨、中午和黄昏,特别为神复兴的工作祷告。祷告的灵立刻奇妙地临到这群初信的年轻人。不久他们就开始松驰,因此芬尼就早早起身,往各家去喊醒他们。许多时候芬尼绕了几个圈子,叫那些比较能参加的弟兄们,即使在众人冷淡的时候,他们也有很宝贵的祷告。然而赴会的人越勉强,越使芬尼受试炼。

纵然如此,芬尼并未灰心,他时常花好多时间在祷告上,有时真是名副其实的"不住的祷告",他觉得这是十分有益的,而且也时时禁食祷告。在那些日子,芬尼单独与神亲近,有时入树林,有时赴会所,总设法独在一处。

芬尼认为,作为一个基要派的信徒,如果他曾悔改相信基督,就必须接受圣灵的膏抹,大有能力地在讲台和社会中拯救灵魂,这是成功的事奉所不可或缺的。至于洗礼,本身是一个神圣的洁净,膏抹在他们身上的神圣光明。以信心、爱心、平安和能力来充满他们。芬尼常常惊讶和痛苦,因为在这些日子里很少人依赖这个资格,来向这个有罪的世界传扬基督。缺少圣灵直接的教导,人将无法在传扬福音上,有任何的进展。

关于他自己,他说:"除非我有祷告的灵,我就不能作什么。即便一天,甚至一时我失落了恩惠和恳求的灵,我就发觉自己讲道毫无能力和功效,也不能借着谈话引人归主。"

四、忠心事主

经过教会多次的考核,芬尼获得讲道资格。最初他在一所书院开讲,当地百姓兴致很高,涌来听他讲道。他们称赞他的讲道,但是在大众的心里,仍然没有普遍悔改的觉悟。对于这种情形,芬尼很不满意。

有一个晚上,芬尼在讲道结束前,直率地告诉会众:他来这里的目的,是盼望他们得救。他知道他们很恭维他的讲道,可是,他来此并非讨他们的喜悦,乃是带领他们悔改。除非他们预备接受福音,否则他不能再浪费时间。芬尼对他们说:"你们承认我所传的乃是福音,你们也说你们是信道的,现在你们肯接受吗?你们有意接受,或定意拒绝?你们必须仔细思量。要否,均请明白告诉我,使我可以向左,或向右。"芬尼看出他们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后,继续说道:"现在我必须知道你们的意念。凡决意作基督徒的,愿意立刻与神和好的,请站起来。但是,相反的,凡立志不作基督徒的,且愿意给我知道,更是给基督知道的,请仍坐着。"

结果他们面面相觑,呆坐不动。芬尼继续向他们挑战,他们就面露怒容,朝门外走了。最后只剩下一位执事,他跑上来拉着芬尼的手,笑咪咪地说:"芬尼弟兄,你击中要害了。可以放心,他们绝不能安息,若无其事。弟兄们都灰心丧胆,可是我不。我相信你作得得当,不久我们就要看见效果。"于是二人约定,明日整天禁食祷告,上午分别举行,下午合在一起。主给他们极大的释放,而且得到得胜的应许。

当晚,百姓把会场挤得满满,神的灵大有能力地临到芬尼,使他的话如同连珠炮弹射击他们。神的话经过他临到会众,犹如用火和锤粉碎顽石,又如利剑刺入剖开魂和灵。芬尼看明全堂已经感悟极深。许多人甚至抬不起头来……

那天晚上,有一位宣教士的姐妹,陷入极端的痛苦之中。她在教会中多年,而且很有地位。经过十六个小时的哑口状态之后,她口开舌展,有新歌赐给了她。她从泥泞深坑被拉上来,得以足登盘石。她说她以前欺骗了大家,八年之久作教友,却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这位真神,她说那天神的圣洁犹如大浪袭卷她,一时毁灭了她所寄托着的盼望,许多人因她产生深刻的省察。

另有一位狄先生,在镇上开设一间下流的酒馆,那里是反抗复兴运动的大本营。他自己是最不虔无礼的人,他在街道上谩骂复兴,无论何时遇到基督徒,就使劲地咒诅诽谤,这使大家痛苦不已。他的名字很快被列入祷告名单。

不几日,这位声名狼藉的狄先生来到聚会当中。会众都很怕他,甚至有些人起来溜走。芬尼就集中视线在他脸上,很快他就有了把握:狄先生正在苦胆之中,他并非是来捣乱。过了不久,狄先生站起来,用发抖的声音问芬尼说:能否让他说几句话。接着,他就开始一个心腑俱裂的认罪,是芬尼一生难得听到的。他的认罪包括如何对抗神,如何对付基督徒,如何反抗复兴,并如何反对一切良善。后来,狄先生公开承认了主,取消酒吧所有的不虔和狂饮,他的酒吧成了祷告会的场所。

五、广传福音

在罗城的复兴中,神显出公义的威严来,有个极力破坏复兴工作的人遭致神的愤怒。工作正在进展之际,几乎全镇的人都被吸引。在二十天内,悔改得救的人有五百之多,镇和四乡充满了属灵的空气,没有人走进镇内不恐惧战兢,感觉神在那里。

离此镇不远,有个棉织厂,芬尼受邀前去讲道。神的话在百姓身上发生极大作用,在那些青年厂工中尤为突出。次日,芬尼赴工厂参观,察觉纺织工人情绪动摇。芬尼发现有二个女工在看着他,互相窃谈,纵然嘻笑,显示不安。当芬尼走近时,她们愈加紧张,无法继续工作。芬尼严肃地注视着她,她完全软化,坐在地上流泪不止。这种感觉很快漫过全室,遍布全厂。结果厂主对总管说:"停工!让工人听道,因为灵魂得救比这个工厂开动紧要得多。"复兴的能力超乎寻常,未及数日工人几乎全部得救。

一八零三年,芬尼来到罗蔡斯德。在蒙恩的人中,不能不提裴君,他是当地的名人,经售书藉文具。某晨,他来芬尼的房间说:"芬尼先生,此地发生极大的宗教运动,但我是个怀疑派,可否请你证明圣经是真的。"芬尼立即识别出他的动机,就问他说:

"你相信神的存在吗?"

他说:"哦,我当然相信,我并非无神派。"

"那么,你相信象你这样对待神是合理的吗?你是否尊重他的权柄?你是否敬爱他?你曾否极力讨他喜悦?你岂不承认,你应该敬爱他,敬拜他,而且照着你所

有的最高亮光顺服他?"

他回答说:"是的,我全都承认。"

于是芬尼问道:"可是你都作了没有?"

他说:"当然没有,我不能说有。"

芬尼回复说:"既是这样,我何用给你更多的指示和更高的亮光?你根本没有尽你的本分,并顺服你已有的亮光。假如你决意活出所信,依照你所有最好的亮光顺服神,假如你立志忏悔你过去的疏忽,此后余生按照你所晓得的竭力讨神喜悦,我就证明给你看,圣经从神而来。在你决定之前我何必告诉你!"

他答道:"我觉得这很公道。"于是离去。

次晨,他又来到芬尼房间,一进门就拍手说:"芬尼先生,神行了一件神迹!我离开你房间后,就下到店铺,一路思念你所说的话。我决意悔改我以往的错误,今后跟随我所有最高的亮光而活。心意一定,马上情感冲动,不能自抑……

从那时起裴君成了一个热心祷告的基督徒。

这个大复兴大大影响了该城的道德局面。这是个新兴之城,事业发达,罪恶众多;城内居民的知识非常高,而且富有进取。当复兴扫荡之时,最有势力的人,不论男女大部分悔改得救。城内秩序之好,道德之高,足以惊人。这被以后的法官所证实。

那时罗城的工作开展广大,引起纽约全州、新英格兰,甚至美国许多地方的注意。这种名声在圣灵的手中变成有力的工具,使全国各地发生有史以来最大的工作,使世界在极短时间内发生的最大复兴。

六、进入安息

将近十年的布道工作,芬尼难得有数日或数周的休息,因此身体感到非常疲倦。有些热心的弟兄从纽约市写信给芬尼,建议在城内顶不虔诚之区租用一所戏院作教会之用。经过祷告考虑之后,芬尼决定答应这个呼召。

他们每周举行一二次问道聚会,有时二次以上,发现每周都有相当数目的人悔改得救。教会充满了祈祷和工作的人员,对于领人归主也很有训练。当有特别聚会时,就把通知印好,由教会的弟兄姊妹逐家分发,这样分发通知,加上口头邀请,就会在任何晚上将会所坐满。

芬尼指示弟兄姊妹分散坐在人群中间,眼睛睁开,注意何人在讲道时深受感动,如是能行,就在会后与他谈话和祷告。这样使许多人得蒙拯救。

至一八三四年正月,芬尼为着健康的缘故,必须出洋远游。将近六个月后,芬尼在回家的航程中,心中甚是关怀复兴的事,深怕复兴会渐渐消逝。想到自己的残躯几近不支,又不知有何人可以作这工作。这些想法使他大受搅扰,他的魂经历极大的痛苦。他差不多整天在房内祷告,或在甲板上徘徊。他恳求神继续他自己的工作,为自己预备需用的器皿。神应许他要推广复兴工作,而且神也要用他促进此事。多年来,芬尼见到当日与神摔跤的结果。

一八四三年冬季,神给芬尼一个彻底的更新。那时芬尼的心特别关念到个人圣洁的问题,也注意到教会的光景如何在神面前缺少能力,在社会中间缺乏见证。芬尼的心十分沉重,祷告非常恳切,时常从四时一直祷告到打钟吃早饭,即八时而止。白天芬尼竭力抽出时间来查考圣经,主再一次带领他从创世记读到启示录,神指示他事情的连贯、应许、警告、预言和应验如何串通,圣经对于他是光焰炽炽,充满了神的生命。这样的祈祷达数月之久,芬尼要把自己更深地奉献给神,超过他已往所见所为。但是为着奉献他的妻子,顺服神的旨意,竟然发生剧烈挣扎。芬尼的妻子身体非常软弱,看来不久人世,芬尼数小时跪在神面前,预备将她无限制地交给神,可是他发现自己不能这样作。经过数分钟的沮丧和苦毒后,芬尼能更深地依靠神那永远可称颂全备的旨意。

从此芬尼对于奉献的意义有了更深的看见。他将一切交托神旨,不论教会的利益,工作的进展,罪人的悔改,甚至自己的得救或沉沦,都听凭主旨。芬尼觉得有一种圣洁的胆量,告诉神可以随意待他,因为他必定不会作任何非至善至美的事。他不再依靠过去的经验,只是深沉地、完全地安息在神的旨意里。这样,芬尼经历到属灵的自由和轻快。他以神为乐,信心坚定,爱心满溢。

芬尼旅世的最后一日,是个恬静的主日。在他晚年,他的生命和品格饱满丰裕。他的公开活动虽然大大减少,但是他那安祥的生活却给人群带来祝福。

--C10-芬尼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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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简史

St.Francis of Assisi 1182~1226)

弗朗西斯 (Franciscus,1182~1226):弗朗西斯于1182年生在意大利。父亲是个富商,自幼过享乐的生活;二十岁时,因一场危险的疾病而归向基督,从此以后,献身过贫穷、慈善的生活。与他有同样看法的人,也加入他的阵营,成立了“方济会”。

他坚持过贫苦生活,僧侣们必须亲手做工,不计酬劳,也不可为明天忧虑,除了当天的必需品以外,其余全部赒济穷人。法氏酷爱一切被造之物,他甚至向小鸟讲道,并以“贫穷女士”为他的情人,为她歌颂。他的口才极佳,藉讲道,他感动了无数人心。

他极为热心,对主以及完善的品格有一份的狂热。身体软弱,但是为了宣教的异象,他远赴埃及和叙利亚,向穆罕默德的信徒传讲基督。他当初为门徒所订立的规条,后来反倒被募捐所取代,原本追求的贫穷反倒成了富足。这些规则一直腐化至成了捆绑人于罗马大公教会的权威之下。弗朗西斯生前看到这些变化,使他哀痛至深,虽然后悔,可是他依然不改对罗马大公教会体系的忠贞。

他是一个非常有天分的人,年轻的时候就被人认为是一个杰出的天才,同时他又是一个非常单纯的人。他爱所有神所造有生命的东西,无论是花、鸟、或是走兽。他也热爱音乐,对音乐有很深的造诣,所以他常采用抒情诗的格调写圣诗,现在仍然留下一些他的讲章、诗词、信件等。

他热爱祷告,每天清晨都要到一个小山顶上,在太阳将出未出时去安静祷告。下面的祷告最能代表他的属灵生命和的个性。

主,使我成为你和平之子;

在伤害之处,播下宽恕;

在怀疑之处,摆上信心;

在绝望之处,撒下希望;

在黑暗之处,赋予光明;

在悲伤之处,带来喜悦。

下面这首〈让我爱而不受感戴〉“Let me Love and not be Respected”短诗,无疑地是他生命的结晶之词。每逢唱此诗时,许多人都深被他跟随主的绝对和他里面基督品格的伟大所感动。

〈让我爱而不受感戴〉

让我爱而不受感戴,让我事而不受赏赐;

让我尽力而不被人记,让我受苦而不被人睹。

只知倾酒,不知饮酒;只想擘饼,不想留饼。

倒出生命来使人得幸福,舍弃安宁而使人得舒服。

不受体恤,不受眷顾,不受推崇,不受安抚;

宁可凄凉,宁可孤苦,宁可无告,宁可被负。

愿意以血泪 作为冠冕的代价,愿意受亏损 来度旅客的生涯。

因为当你活在这里时,你也是如此过日子,

欣然忍受一切的损失好使近你的人得安适。

我今不知前途究有多远,这条道路一去就不再复原;

所以,让我学习你那样的完全,时常被人辜负心不生怨。

求你在这惨淡时期之内,擦干我一切暗中的眼泪;

学习知道你是我的安慰并求别人喜悦以度此岁。

弗朗西斯生平 (St.Francis of Assisi 1182~1226)

张力扬

弗朗西斯的传闻轶事﹐及其修会(Franciscan)的发展﹐可以写好几本书来描述﹐但

其中不可少的﹐除了与“贫穷女士”的永恒之恋外﹐就是他溶入自然的生态生活。

贫穷之恋与修复教堂

“贫穷女士”是何许人﹖弗朗西斯又如何看出她的高贵﹖他与“贫穷女士”的赤忱之恋﹐并不表示只是爱那些贫苦之人罢了﹐弗朗西斯无法见到他们受苦﹐自己却在享受﹔他们缺乏﹐自己却物资丰裕﹔他抛下一切变成贫病者之一﹐正如耶稣道成肉身一样。他不只将金钱分给贫穷的人﹐甚至将自己穿的衣物﹑享受的美食都与他们共享。当弗朗西斯幡然悔改之后不久﹐他去了一趟罗马﹐参见彼得的墓地﹐这是当时基督徒的一种虔敬表现。就在那儿﹐他又一次体会到富有与贫穷间的天壤之别﹐“要将财富献与富有的神职人员﹖抑或与群聚乞讨的人同分﹖”当他祈祷完走出纪念堂﹐就毅然地走进那群穷人中﹐将自己的衣裳与他们互换﹐并和他们一同沿街乞讨﹐分享他们所得的食物﹐他体会到完全的释放与喜乐。

弗朗西斯不只关怀穷人﹐对人见人怕的麻疯患者﹐也克服了恐惧﹐向他们认罪。他不只将钱财分给他们﹐更到麻疯隔离区照顾他们﹐在以后弃家修道的日子里﹐他与同伴们十数年如一日的关爱这些不幸的人。弗朗西斯与过去的生活渐行渐远﹐也与父亲对他的期许差距愈来愈大﹐但他还是不清楚自己未来该如何﹖他可以给贫穷的人饱食﹐给麻疯病人适切的照料﹐但对钉在十架上的耶稣﹐要如何服事他﹖有一天﹐弗朗西斯来到圣道明(St.Damn's)修会一间已倾颓的小教堂祈祷﹐他彷佛听到十架上的耶稣对他说﹕“修复我的教会。”剎时间﹐惊恐与不可名状的兴奋充满了他﹐就这样﹐他不假思索地开始沿街向人募款或请人捐献石块﹐着手修茸这所教堂。他自战争中习得的修建城墙的技术﹐也因此派上了用场。他又将自己的马﹑衣物等等卖了﹐把得来的款项﹐奉献给这所教堂的牧师﹐自己也住在那儿。不想可知﹐这样的举措﹐大大激怒了这位“教堂修复者”的父亲﹐虽然弗朗西斯躲藏了将近一个月﹐终究在回城时﹐众人取笑戏弄之下﹐被他的父亲捉了回去﹐捆锁在地牢中。父子二人终于面对面了﹐弗朗西斯告诉父亲﹐为了对基督的爱﹐他愿放弃及忍受一切﹐而这位父亲却想如何切断他一切物资来源﹐甚至将他驱逐出境﹐期望因此可使“浪子回头”。愤怒的父亲﹐悲伤又满有爱怜的母亲﹐却唤不回铁了心的“浪子”﹐最后父子二人对质于亚西希城主教及公众面前。其实弗朗西斯绝非无情无义之辈﹐他为了何去何从﹐就如前述诸多事例﹐挣扎了很久﹐荣华享乐与永恒价值的争战﹐早就在他心中打翻了﹔当个富有的商人﹖抑或与“贫穷女士”缔结盟约﹖这不是买什么衣装﹑吃何等口味的选择﹐这是一个生命与历史的抉择。七百九十年后的今天(1996 A.D.)﹐我们庆幸这位貌不惊人﹑身材瘦小的青年﹐敢将所有财物及身上穿的衣服﹐全归还给他肉身之父﹐近乎赤裸地宣布﹕“从此时起﹐我只有一位父亲﹐就是创造﹑供养及关爱万物的天父。”弗朗西斯自己并不知道﹐这个宣告为中古西欧社会开启了一扇“天窗”﹐让一股馨香清新之气﹐流入了一段闭塞又喧腾的时空﹔其实﹐不只是那一﹑两百年及西欧地区﹐这股气息与天光﹐更穿透历史而来﹐进入20及21世纪﹐也进入经济及自由思想蓬勃发展的时空。弗朗西斯可能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挣扎﹑转变﹑抉择与宣告﹐会带给当代及后世什么影响﹐他如常人一般﹐有着情欲之惑﹐但他也有非常人的勇气﹑毅力与信心﹐向前飞跃﹐创造了心灵世界的新天地。他给平凡人立了典范﹐因为他原本平凡﹐只是他抓住了“挣扎”﹐坚持下去﹐以单纯的信心﹐塑造了其不凡的一生﹐也为比他早约壹千两百年的耶稣﹐提供了新批注。修道与社会关怀弗朗西斯对基督教社会的影响﹐与其后三百多年的马丁路德截然不同﹔前者是宁静和平﹐后者是壮烈火爆﹔前者对当时的教会是认同接受﹐却将耶稣教训验证于社会﹔后者则对罗马教会强烈质疑﹐以致毅然绝裂﹐高举因信称义﹐另创新局。马丁路德所展现的是造物主的阳刚之气﹐奋然前进﹐轰轰烈烈的扭转了历史﹔弗朗西斯却是以上主的母性温柔﹐缓慢推进﹐涓涓滴滴的透进历史。弗朗西斯与“贫穷女士”之款款深情﹐他对待自然生物﹑对待人们的温文委婉﹐他于十字军东征中﹐与同伴二人深入回教王苏丹帐中﹐以和平关爱之心﹐传递福音﹐在在显示他体会到基督的“母性之爱”。这是弗朗西斯为何直到今日﹐仍为人们津津乐道的原因﹐不论是在教会﹑社会及生态环境中﹐他诠释并彰显了素来欠缺与被忽略的“母性”特质。成为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后﹐弗朗西斯又修复了另外一两座教堂﹐除此之外他还可做什么﹖他开始街边布道﹐宣讲认罪﹑悔改与爱神爱人的福音﹐但这是当时罗马教会所不允许的﹐因为宣教只能由受过训练的神职人员担任﹐弗朗西斯终其一生没受过神学宣教训练﹐也从未成为罗马教会的神职人员。当时曾经有一群号称“里昂的穷人”(the Poor Man of Lyon)的僧侣﹐他们谨守圣经中教导人放弃世上财富﹑关心贫困疾病者的教训﹐曾经吸引了不少人﹔可惜就是在宣道一事上﹐没有遵从教会的规矩﹐因此被教宗喻令逐出教会﹐斥为异端﹐而日渐式微。

弗朗西斯会不会引起类似的麻烦呢﹖在他所修复一座圣本笃修会(nedietine)的教堂内﹐他静静聆听着神父朗读到“你白白得来的﹐要白白地舍去。…… 不要带金﹑银或钱财﹐也不要带钱囊﹐……不要带两件衣……当你进入接待你的人家时﹐当说愿你们平安。”他简直无法克制自己的兴奋﹐因为这就是他想要行的。自此之后﹐他就如此地踏上传道之途﹐简陋的衣装﹑赤脚﹑没有钱囊﹑只有充足的热心与信心。日后﹐当他有了同伴及跟随者﹐他也要求他们如此行。公元1209年﹐弗朗西斯与十一个同伴﹐首途罗马﹐预备去见教宗﹐希望教宗能认可他们修道与宣教的方式。弗朗西斯几乎完全依照福音书﹐草拟了他们这个修会的规范﹐也据此宣告了他们将如何遵守教会规章﹑教宗喻令等﹐但更确定要遵守绝对的贫穷﹐不拥有财物及房地产。

起初教宗并未完全相信弗朗西斯之词﹐反而试炼了他﹐要他去对猪传道﹔平常人也许会视此一“喻令”为一大悔辱﹐弗朗西斯却没等第二次吩咐﹐就照办了。教宗为何会有此一不合“常情”的指示﹖实因当时社会中﹐有不少“反对”教会或向教会只顾世俗事务与权利挑战的小群体﹐如前述“里昂的穷人”及“迦塞圣人”(Cathar's the Pure)等﹐尤其是后者对罗马教会冲击最大﹐他们在吃喝﹑嫁娶﹑财产等世俗之事上有严格的规矩﹐要想与世界恶者分离﹐就需认真执着﹐又要在死前悔悟并遵守规则﹐方可成为“完人”(the Perfect)。

罗马教会为了这批人﹐曾在现今法国南部掀起多次流血征战﹐却无法阻止他们在意大利北部及法国南部的发展。这批“亚西希的穷人”会不会又是另一小群“反叛者”﹖当教宗看到弗朗西斯一身污秽地自猪圈回来时﹐他知道眼前这个“穷小子”是与世不同的奇人﹐甚至可能是 神的使者。教宗因此口头上应允认可了他的请求。这就是弗朗西斯的“小托钵兄弟会(the Friars Minor)的源起(后人又称之为Franciscan)。

我们很庆幸弗朗西斯没有就此退隐山林﹐过着隐居修道的生活;他不是没有这样的想法﹐但却因着更进一步体会到“修建我的教会”这一启示﹐并不仅指有形体的建筑物﹐更是针对人及社会的灵性重建而来﹐要将人由世俗物欲的贪婪中解放出来﹐再创天人合谐的关系。弗朗西斯对教会的行政管理与教规完全接受﹐也丝毫没有兴致去改造它们﹐但他却致力于服务﹑关怀﹑施与﹑照顾贫病﹑宣达和平信息﹑谨守贫穷与简朴的生活。除此之外﹐他不是在旷野就是在教堂内静思祈祷。

圣洁的贫穷

弗朗西斯的一生充满了传奇性﹐但造就他丰盛生命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对“贫穷”与“和平”的坚持﹐这是他自圣经尤其是耶稣教导的体会。弗朗西斯曾对他的同伴们说﹕“一旦我们拥有什么﹐就需要武器保护它们和我们自己﹐这是为什么会有许多争吵﹑战祸及法律诉讼的原因。这些事﹐使我们失去了造物主之爱﹐也使得邻舍反目成仇。对我们这小群人而言﹐我们已完全溶入‘不拥有世上任何短暂物质’的生活中。”他又说﹕“造物主已呼召我们﹐过着贫穷和一无所有的生活﹐为要施行他拯救的计划。他为我们与世界立约﹕‘我们给世界一个好榜样﹐世界供应我们所需’。让我们坚持这圣洁的贫穷﹐这是一条窄路﹐却是通向完全与永恒之福的保障。”这岂只是一条窄路﹖它根本是没有路的旷野﹐行在其间的人﹐必须一步一脚印的摸索。即使如此﹐弗朗西斯仍吸引了很多追随者﹐如富有的商人﹑律师﹑学者﹑神父﹐也有市井小民﹑农夫﹑贫苦的人﹐在他离世前所召开的一次大会(公元1220年左右)中﹐有超过5000人自西欧各地来参加。弗朗西斯和他的同伴们﹐过着“亲手作工﹑专心服务”的生活﹐若工作所得不足养生﹐他们就沿门托钵﹐一面乞得食物﹐一面给人祝福。

有一次﹐弗朗西斯与马西欧弟兄去邻城布道及作工﹐一天之后已非常饥饿﹐他们就分别沿街乞食。马西欧因长的高大体面﹐不一会就得到一些面包食物﹐而矮小的弗朗西斯则所得甚少。当他们一起回到城前森林中﹐在溪边石块上﹐放下所得食物﹐弗朗西斯高兴地大声感谢天父所赐的丰盛﹐他的同伴马西欧却闷闷不乐的说﹕“夫子﹐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说﹐我们有上天一切的赏赐﹖我们既无餐厅﹐也无米﹑碗﹑座椅及服侍我们的仆人﹐我们实在一无所有。”弗朗西斯回答说﹕“这就是那最大的财富﹐没有一样出于人手所造﹐看哪﹗这美好的树林﹑可爱的石桌﹑清澈的流泉﹐没有一样不是上天的恩赐﹐我们实在不配拥有这一切。我们为此更该祈求天父﹐让我们更爱那圣洁的贫穷(Holy Poverty)。”溶于自然的弗朗西斯弗朗西斯的传闻轶事﹐及其修会(Franciscan)的发展﹐可以写好几本书来描述﹐但其中不可少的﹐除了与“贫穷女士”的永恒之恋外﹐就是他溶入自然的生态生活。弗朗西斯与其同伴﹐除了外出布道﹑作工﹑乞讨﹑照顾贫病外﹐其它的时间﹐就是在旷野自然中静思﹑默想﹑祈祷及亲近造物之主。他常有数周﹐甚至长达 40昼夜的独处﹑禁食生活﹐在这样的时间里﹐他必然由周遭自然环境中﹐体会到人与生物及人与造物者的亲密关系。

弗朗西斯的故乡山谷青翠秀丽﹐再加上他敏锐的心灵﹐以及喜好创作吟咏诗歌﹐就更使得他与自然有着溶为一体的关系。他对自然生物之爱﹐远超过罗曼蒂克的情感﹐我们可由他创作的诗歌及一些轶事中略窥一二﹐尤其是他那首传颂数百年的“太阳颂(Canticle of the Sun)﹐更突显了他那拥抱﹑关爱万物的剔透心灵。他不只是爱有生命之物﹐对无生命的万有﹐也看到他们内在所贯穿的永恒生命﹐更体会到自己(人)与他们之间的依存关系。

他称太阳﹑风﹑火为兄﹐视月亮﹑星辰﹑水与大地为姐妹﹐他对太阳及大地的尊崇﹐似乎又更超乎其它众物﹐他称太阳为Sir Brother Sun﹐称大地为SisterMother Earth(在近30年的环保运动中﹐人们所通称的MotherNature or Earth﹐很可能是由此而来﹔只是环保人士们﹐对太阳的尊崇或重要性﹐并没有赋予相当的关注)。我们平凡人并不都“视死如归”﹐更不愿承认自己与死亡有何“亲戚”关系﹐但在“太阳颂”中﹐弗朗西斯亦视“死”如姐妹﹐视“死”为通向永恒生命的“祝福”。

在每一样受造物中﹐在每一种自然脉动里﹐弗朗西斯都看到原创者的形像与祝福﹐他没有现代环保运动的“回收”﹑“减废”﹑及“生态保育”观念﹐但他却完全溶入有生命﹑无生命﹑死亡及永恒之中。他曾对一大群飞鸟布道说﹕“造物主赐你们羽毛为衣﹑有翼可飞﹐并一切需用之物﹐且使你们比众物尊贵﹐以清新的空气为家。你们既不种也不收﹐但他却保守你们。你们当以歌声赞美他。众鸟们果真安静聆听﹐并依他指示而歌颂。

他也曾在旅行宣道途中﹐为农民们驯服恶狼﹐带着狼和农民立下和平之约﹐从此狼不再伤人害物﹐村民也饲养它。弗朗西斯曾释放被猎人捕捉的兔子﹐后来兔子竟成为他的好友﹐可是他却从无饲养“宠物”的意念﹔“贫穷”就是不拥有一物﹐但却拥抱万有﹐他仍使野兔归回自然。他也曾拾起过路的小虫﹐将之安放在路的另一旁﹐以免路人不慎践踩了它﹐伤害了它的生命。弗朗西斯如此行﹐不是为了赎罪﹑不是为来世﹑也不是为了功德﹐他是自一切创造(生物与无生物)中﹐看到永恒的价值。没有我执﹐没有贵践与物种的歧视﹐没有“是否有用﹖价值多少﹖”的经济判断﹐弗朗西斯在“贫穷”及一无所有的状态下﹐已将自己(人)溶入万物之中。

有关他与自然的关系﹐及“贫穷”的神学解释﹐我们将另文讨论。

为什么是你﹖

看来我们又回到文章开始的问题上了。追随弗朗西斯的人愈来愈多﹐但由于他身体健康日差﹐也因为这些新入修会者﹐分布在西欧许多邦国内﹐很多的人不要说没见过他﹐甚至愈来愈多的修士们﹐对弗朗西斯坚守“贫穷”的信念﹐感到怀疑﹐认为那是根本行不通的。在他与一批同伴赴北非回教世界宣道时﹐另一批修士们就开始设立“学院”﹐开始授课研修神学﹐开始有了自己的“房舍”﹔弗朗西斯自北非归来后﹐在极为愤怒的情形下﹐逐出了这些修士。但问题却没有解决﹐由于多位教宗及主教的介入﹐他们也不以为“绝对贫穷”是可行的﹐因此弗朗西斯早期依圣经字句所定的规律(Rule)被修改了﹐他也不再是修会的行政负责人﹐而只是精神领袖了。

新领导人反而将坚守“贫穷”的修士﹐视为“异端”与“反叛者”﹐在弗朗西斯死后﹐大加迫害。所幸弗朗西斯早期的同伴及追随者﹐仍然勉力维持“贫穷”的规范﹐尤其是里奥(Leo)﹑伯纳(Bernard)﹑基列(Giles)﹑安基罗(Angelo)等弟兄﹐以及圣可兰(St.Clare)修女和她的修女会(poor Clares)﹐仍将弗朗西斯最初的信念保留下来﹐并且继续推展。有关这些弟兄的事迹及圣可兰修女对弗朗西斯修会的影响﹐我们将另辟章节来讨论。

除了有大批的追随者加入“小托钵修士”的行列外﹐也有仕女们放弃世俗的生活﹐成为修女﹐圣可兰就是第一个﹐以后就有了“Poor Clares”修女。除了修士及修女﹐尚有一般凡夫俗女的第三序列(theThirdOrder)﹐他们仍过着社会生活﹐却也遵守弗朗西斯的教训﹐不以拥有财产﹑地位﹑名声为人生目标﹐愿意亲手工作﹑服务小区﹑照顾贫病﹐过着清贫自然的生活。

“为什么是你﹖”马希欧问弗朗西斯﹐他以其一向平和与喜乐的口吻回答说“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造物主在这世上﹐再也找不到一个比我更无用﹑更不配﹑更有罪的人﹐去执行他的旨意。他选择我去使那些高贵的﹑富有的﹑有权位的﹑美好的及有智慧的感到羞愧。因此﹐使人们知道﹐一切的美善与荣耀﹐不是来自人﹐而是来自创造万有的主宰。”弗朗西斯生于1182年﹐卒于1226年﹐享年四十四。他生于富有的布商之家﹐死时却贫无立锥之地﹐躺卧在最初所修复的波提温克拉(Portiuncula)教堂的石地上。年轻时的他﹐过着浪漫浮华的生活﹐对骑士精神满了憧憬﹐喜好吟咏创作诗歌﹔二十六岁时﹐领悟“贫穷”的真谛﹐自此放下一切身外之物﹐关爱照料贫病﹐行走各方宣达和平福音﹐过着溶于自然万有的释放生活。当“死亡姐妹”临近时﹐他说﹕“欢迎你﹗因为借着你﹐我才能被引进永恒。”死时口中仍低唱着诗。

--C11-弗朗西斯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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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安得烈

(Andrew Murray 1828-1917)

一位爱心永存的圣徒

"但愿我生命的每一刻﹐不会浪掷于神临在的亮光和喜乐之外﹐也无时无刻不将我自己交托﹐作为他的器皿﹐充满他的灵和他的爱。"

是的﹐慕氏的一生﹐诚如他自己所愿的﹐是静水﹐是急湍﹐沁入人的思想﹐解了人的困惑和饥渴﹔是一片湛蓝的浩瀚大洋﹐涵蕴着人生丰富的智慧和宝藏﹐他在世八十八年﹐写下二百四十册动人心弦的书籍和数不清的单张﹐并以十五种不同的语言发行世界各地。

如果你有机会在慕安得烈传道生涯的巅峰时期﹐亲自与他见面~~如果你能与他握手寒暄﹐作为千万会众中的一份子听他证道﹐你将会有什么印象﹖你如何描绘他的音容笑貌﹖以下的文字是一位现场目击者眼中的慕氏"庐山真面目"﹕对这位极富悲天悯人心怀的男子而言﹐称之为"圣徒"是最适合不过了……慕氏希望别人把他看作一位纯粹的"耶稣跟随者"。他每遇见一个人﹐似乎都要从对方的身上审视出基督徒要素。当人们与他交谈时﹐留在他们心中的印象也是这一点。在谈话中﹐只见如饥似渴的眼光﹐注视着对方面孔﹐观察他是否显出基督的生命﹐同时也恳求他﹕务必将忠心事主放在第一位。于是﹐你不禁会对自己说﹕"这个人要我全属基督耶稣呢﹗"凡是跟他交谈的人﹐即使随便聊聊家常﹐也忘不了他那引人深思的一瞥。

他的个性极为虔诚﹐似乎随身弥漫着祷告的气氛﹐他好像永远在敬拜的袍子里。无论讲道或主持聚会整个人都投入其工作。他所表现出来的炽热精神﹐简直不是人类的血肉之躯所能持有。有时候﹐他令听众感到惊骇和震慑。即使他默然不语﹐那种诚挚﹐以及电流般的能力﹐依然影响着广大人群。

当他那中等﹑瘦削﹑疲累的身体休息时﹐仿佛潜藏着火山一般的能量﹔一旦醒来﹐立刻突破一切障碍﹐向四面八方迸射。然后﹐他的形体振动膨胀﹐他的嘴唇震战﹐他的容貌鲜活﹐他的眼睛兴奋地时开时闭﹐他的灵犹如出自白热的熔炉﹐倾注出熔流般的天赋口才。他的清瘦面孔和看起来憔悴的身躯改变了﹐也点燃起来了。这位身着朴素牧师袍﹑扎着硬挺白领带﹑打扮与荷兰教士毫无区别﹑且沉静可敬的十九世纪牧师失踪了﹐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位希伯来古先知~~是另一位光芒四射的以赛亚﹔一位先天下之懮而懮且悲天悯人的何西阿第二。会众在他甘霖般的讲词前面﹐犹如杨柳似的随风摇摆。听者的心慑服了﹐悟性凛然了﹐慕安得烈的证道﹐使人甘心受到约束。

的确﹐慕氏的性格里有坚强而可畏的天性﹐在神秘主义中﹐他可说是佼佼者。人们研究他的面容﹐无不受到他那双深凹灰眼睛的灵力所吸引。人们纵然与他亲密握手﹐仍然感觉到他有太多未尽的表达部份﹐在可见的海岸后﹐延伸着绵亘无尽的属灵内陆。他永远保留着蓄而未发的巨大能力。他的人格不由得使人深信﹕如果古代的大逼迫时代重新来临﹐慕安得烈会象步上王位一般﹐欣然走上刑台从容就义﹗

究竟是什么铸成了这样一位属灵伟人﹐以致他的讲道﹑著作对当世及后代影响如此深巨﹖

一‧根深蒂固

慕安得烈(AndrewMurray)生于一八二八年五月九日﹐与他的父亲和祖父同名。他的远祖属于一个极敬虔的苏格兰长老宗。慕氏祖父弥留之际﹐大声为他的每个儿女题名祷告。

慕氏少年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有时怎样站在房门外﹐窃听父亲大声为教会复兴流泪祷告。慕氏的母亲宁静而知足﹐她享受安息的秘诀就是从不忽略隐密处与神的灵交。在这个家庭里最主要的特征就是敬虔。全家敬畏神和神的话语。妻子尊敬丈夫﹐儿女尊敬父母﹐仆人尊敬主人﹑主妇。孩子们在主的道上受训练﹐学习顺服。父亲的话是家规﹐然而在那个家里﹐爱是完全的锁链。能生于这样的家庭﹐的确是一种高贵的权利﹐慕安得烈就这样禀承了先人及家庭耳濡目染的虔敬﹐孕育了往后坚毅的基督徒品格﹐这名活泼但智慧洋溢的苏格兰小男孩﹐注定将要蒙召向世人宣讲圣道﹐接续其祖先用清洁的良心事奉神(参提后1﹕3)。

在南非的荷兰人小区度过了愉快的童年后﹐慕安得烈遂与兄长结伴远赴苏格兰求学﹐寄居于伯父家里﹐在这七年中﹐广泛的阅读﹑目睹苏格兰教会的蓬勃气象﹐老慕牧师殷切的代祷及勉励﹐使慕氏兄弟在学业与灵性上有长足的进步﹐不知不觉更倾心于事奉神的道路。

当慕氏进入暮年﹐在写给慕氏家族的备忘录上留下这样的记载﹕

敬虔的祖先是无价之宝﹐其恩惠不只临及下代﹐也延及后世。然而这种祝福有赖于祈祷之灵的辅佐。神赐福亚伯拉罕及其后裔﹐是为着使万国得福。同样﹐蒙神祝福的家庭应是恩典的管子﹐让周围的人透过它认识真神。有份于这样的家庭的确蒙恩浩大﹐但也负有莫大的责任﹐世界的灵如此强大﹐作父母的属灵生活如果萎靡不振﹐极易传染给儿女。除非我们善尽责守﹐否则﹐这份恩典的产业即会荡尽。一个家庭能认识到对祖先的祈祷亏欠良多﹐倒是件好事。

二‧枝强叶茂

一八四五年春天﹐慕安得烈和哥哥同时获得马里夏学院的文学硕士学位﹐为着日后在南非的荷兰长老宗教会工作﹐必须重温幼学荷语﹐为此兄弟俩又负笈荷兰接受神学课程﹐开始了他的青年时期。

从苏格兰热烈的属灵空气﹐转入荷兰冷酷死沉的仪文内﹐对于慕氏兄弟的确是种信仰上的考验﹐其时从德国传来的理性主义正在这里蔓延。占据讲台的牧师﹐虽然形式上传讲改革宗的加尔文神学﹐但事实上并不使用福音教义。平信徒生活弱不堪言﹐多数人只勉强维持淡如水的主日礼拜而已﹐重生只是个过时的名词﹐圣灵似乎被时代之灵取而代之。这两位青年在这样的气氛中受栽培﹐哪里谈得上去影响他们那一代的福音信仰﹗

还是老父有先见之明﹐预先修书警告他们过一种儆醒祈祷的生活。而从瑞士迸射来的属灵火花﹐正点着了荷兰的一部份基督徒﹐他们创设"毋忘真道会"以"促进为奋兴之灵感召而献身"﹐热烈欢迎慕氏兄弟加入。这些被同学们讥之为"狂热虔诚的家伙"一反时尚﹐不喝酒﹑不抽烟﹐在聚会研究讨论后﹐只供应简单的面包﹑饮料﹐而化费许多时间向小区传福音﹑探访穷人﹐每月聚会二次﹐为宣教祷告﹐并开始用荷文出版自己的十六页宣教月刊。慕氏兄弟和百年前另一对兄弟--约翰‧查理﹑约翰‧韦斯利兄弟之间﹐有着惊人的相似﹕他们拥有同样的炽烈热诚﹐将教义与生活连在一起﹐活出表里一致的基督徒人生。

慕氏兄弟利用假期漫游莱茵河谷﹐邂逅布鲁海特牧师﹐头一次见识到鬼附并靠信心医治等神迹所带来的大奋兴。对于神大能的坚信日益坚固。慕氏在荷兰的准备对他日后的服事至关重要﹐他宽广的神学观和广泛的社会接触﹐与秉性严肃的兄长朝夕相处……凡此种种﹐在在都塑造了他成熟的判断和慎思的气质。在此间他曾写道"我丰满地经历了神善待一切寻求他的人。……相信那位在我里面动了善工的﹐必完成他所开始的工。"

1848年5月9日﹐恰逢安得烈二十岁生辰。教会破例为这对年轻的兄弟按立圣职。在回南非老家的告别聚会上﹐兄弟俩享受了主内肢体深厚的亲密团契。返乡的第一个礼拜日﹐青年牧师安得烈过人的热诚和激情﹐让整个会场不由迸流出热泪。这位为神所有的人﹐仍然是十年前离乡远游苏格兰的那名十岁男童吗﹖大家深深相信﹕他注定要为神去影响那世代。

安得烈的第一个工场是广达五万方哩的荒凉所在﹐散居了一万五千"粗人"之称的蛮悍荷兰拓荒者。在这片粗野不文的牧原上﹐慕氏"思想和语言的优美"完全派不上用场﹐他真实地感受到﹕"他引导瞎子行不认识的道﹐我不得不单纯地投靠我所事奉的主﹐因为只有神才能教我讲道。他对主的热爱﹑对会友属灵生命的强烈关心﹐常常令他扪心自问﹕"我只要一看见我的会友﹐就立刻失去平安……想起他们对我的信息犹如充耳不闻﹐我就不由颤抖……我只有逃到我所事奉的主面前﹐祈求重新更完全地降服在他的工作上……哦﹗但愿明年的我﹐会更象一个灵魂的牧者。"他自己的感觉是这样﹐但是旁人描写他是"一个热心的青年传道﹐处境艰难﹐却能谨慎行事﹐十分称职。"他尽力工作﹐在那个时期﹐他事奉的特征﹐乃是热恋灵魂﹐恳切万分﹐人们从各方面团集来听这位奇妙的青年传道﹐许多人因他的信息得救。他讲道时聚精凝神于传讲神的话﹐甚至击落圣经﹐推倒临时讲台都无所感觉。

五万方哩教区的牧责好像还不够向他的精力挑战﹐安得烈的宣教良心﹐被那些漂流在另一片遥远北方的七千移民激动得寝食难安。他就决意利用每年假期渡河探望牧养﹐在雨季人烟稀少的泥泞小道上策马十至十四小时﹐在六个分散的牧场举行四十次聚会﹐出发未久他就受寒﹐终至病体不支倒下六周﹐骨瘦如柴﹐乃至医生诊断说﹕"我怕你永远不能再讲道﹐只能安心在沙发上度你余生。"然而神却有更大的工作要他去作。

年近三十青年牧师安得烈以其过人的才华﹑热诚和强烈的目标感﹐赢得广传的声誉﹐他一再被邀到新的讲台﹐起初他曾婉谢﹐直至1860年﹐他得着引导迁往一个极需属灵带领的渥斯特城镇。在这里﹐神已兴起一群为复兴代祷的信徒﹐其中还有数年如一日跋涉小径上山顶俯瞰全城的代祷人﹐安得烈对复兴的负担马上感应﹐安得烈忙着向众教会呼吁﹐并参加各种聚会﹐以讲道来激发人们的响应﹐会众们把新的托付带回家中﹐同时安静等候慈爱的神驾临他的民中﹐赐予活泼的恩惠浇灌﹐无论男女老少﹐父母或儿童﹐不分人种﹐涌来参加祈求复兴的祷告会。以下是当时一位目击者所作的一则报导﹕

一个星期日晚间﹐小厅里聚集了六十名左右的年轻人﹐大家首先是唱诗和查经﹐然后﹐我带领祷告﹐按照习惯﹐接着由三四个人唱诗祷告。忽然﹐一名年约十五岁﹑在附近农场作工的黑人女孩从后排站起来问是否可以唱诗并恳切祷告﹐这时我们听见仿佛一阵遥远的响声临近会场﹐一瞬间全厅好像震动起来﹐会众祷声如潮﹐我自己也被无法描述的感觉控制着﹐事情过了四十三年后的今天﹐这个无法忘怀的景象犹在眼前﹐激动着我的灵魂……

荷兰教会多年来以其安静和不诉诸感情的敬拜方式而知名﹐慕氏一直祈求复兴﹐甚至想凭着自己的热烈讲道予以突破。但当慕氏第一次身临自己教会这雷霆万钧的巨变时﹐他差不多把这突来的变故当作"混乱"现象来制止。但此后的每晚祷告会常常爆满﹐乃至一再迁址到更大的厅里﹐有时聚会继续至凌晨三时还有人愿意留下。慕安得烈终因圣灵亲自的充满而改变了他的服事﹐许多人的生活也因此永久改变。

由于"圣灵和能力"的服事。安得烈的讲道带着无法触摸的超自然特质﹐复兴产生了许多年轻的重生者﹐如何做才不至失去与基督的联合﹖慕氏立刻成了他们奔走天路最喜爱的伴侣。教导他们的生活在基督里日新月异。

1862年南非荷兰改革宗总会为着向慕氏表示敬意﹐三十四岁的他被选为主席﹐其时的"自由主义"运动及系列的民事法庭纠纷使这位牧人蒙受莫大的压力。1864年﹐安得烈又受聘为开普敦一间教会的牧师﹐这教会会众非常庞大﹐经常会友约五千人﹐他的另外两位牧师同工年事已高﹐为着培养更丰盛的灵性﹐慕氏献身于川流不息的工作中﹐其沉重和无休无止﹐使得他几乎心力交瘁。但他的服事却深得人心﹐1865年秋﹐因着他对年轻人属灵和智慧上福祉的负担﹐又担任了基督教青年会第一任主席﹐以后他一再连任﹐凡此种种﹐使慕氏作工成果丰饶﹑声誉日隆。在此期间﹐慕氏的勤奋还体现在更深入的从事文字工作﹐以期更大满足当时广泛阶层的灵性需要。在某些人眼中﹐他好像身体孱弱得不能持久﹐然而﹐他却凭着坚强且经得起折腾的精神﹐不但加深了自己的灵程﹐也影响了广大的人群。尽管他的工作极为辛劳﹐但他对会众讲道的满足感﹐随着岁月的飞逝证明为有益。安得烈青春正盛﹐神的旨意还要他将四十五年余生奉献在威灵顿。

1871年四十三岁的安得烈来到群山环绕﹐青葱花木间的小镇威灵顿﹐宽敞的牧师住宅访客不断﹐面对这群单纯朴实的乡人﹐安得烈就从日常生活中撷取例证﹐在讲道﹑教导和著作中阐释属灵真理(《真葡萄树》一书就是其例)﹐只要关系到整个小区之进步﹐无论是否与教会有关﹐安得烈都积极参与﹐主日学﹑老年与青年夜校﹐禁酒运动……

由于安得烈不时要外出领会﹐他就训练会友组成代祷的"后援团"﹐为神的国度征募祷告伙伴。安得烈的一系列灵修小册子中﹐祷告的服事一直是其重要主题之一。他所传讲的﹐正是自己身体力行的。1883年﹐安得烈创设查经祷告联会﹐鼓励会友每天的灵修生活﹐联会开始规模不大﹐但短期内迅速增加到二万名会友﹐以至慕氏担任每日灵修刊物《灵泉》主编达四十余年之久。祷告的荣光照亮了安得烈的一切工作﹗神的恩惠深入威灵顿千万人的心中。

在威灵顿服事的初期﹐安得烈家人口增增减减﹐慕氏以伤痛之心承受小儿小女之死﹐这一变故呼召他更迫切地献身国内青少年和儿童﹐开展了基督徒教育的异象事奉﹕通过教会杂志﹐他向世上基督徒父母发出有力的呼吁﹕将儿女分别为圣献给神﹐在多样的职业上服事主﹐1873年6月25日﹐以训练女子从事教育的何果诺神学院正式成立﹐神赐给他充足的时间﹐去完成神在他一生服事中所定的每一件呼召﹐1877年他旅行美国如愿参观了神学院并许多的应邀讲道﹐还征召了十二名女教师。在一段休养生息的归乡之旅后﹐安得烈立刻投入日益增长的教会﹑何果诺神学院新开办的训练所﹑新教师的分发﹑总会事务等透不过气来的繁复工作中。但他确信自己手之所作的是天父的事﹐自有天父帮助他去完成。

在这段时期里﹐其它各国正受大复兴的激励。慕迪和桑基横渡大西洋的福音之旅所兴起的属灵波涛滚滚而来﹐袭击着南非海岸﹐身为荷兰改革宗的领袖和最受尊敬的教师﹐在为复兴进行的一系列聚会中负有重任﹐四处布道旅行。"耶和华果然为我们行了大事。""神的江河里满是水啦﹗"以致于这位烈火般的传道者从1879年起﹐整整失声近二年﹐终于不得不遵医嘱少讲话﹐甚至只能耳语。他不免对神的旨意充满疑问﹐神何以容许这么一位忠心的仆人离开讲道岗位呢﹖他不过才五十一岁呀﹗全能的神没有叫安得烈走冤枉路﹐他很自然地转向殷懃写作。"我的写作进行得蛮顺利……写作会对我们成长的缓慢感到惊异。"同时﹐失音也让安得烈经历依靠对神的信心得医治的大能。神有时用疾病把我们生命中他所不赞成的东西完全去除﹐这未必是明确的罪﹐他们或许是缺少完全的成圣﹐坚持自己的意念﹐在作主工时过于依赖自己的力量﹐与神同行时失去了起初的爱心和温柔﹐或者不肯谦卑下来……当主达到这目标﹐疾病本身就消失了。在他以后的年日里甚至88岁高龄﹐负荷频繁沉重的嗓子一直维持那么清晰﹑年轻﹑美妙而锐利﹐许多人不由为之惊讶不已。他的长女观察入微地描述父亲的改变﹕"经过那段'沉默时间'以后﹐父亲与神极其亲近﹐致使他清晰看出完全顺服﹑抱持单纯信心的生命意义。而在一切人际关系上显示出永恒不变的温柔和慈爱﹐塑成了他生命的特色。……他越发涌出奇妙﹑庄严和美好的谦恭美德﹐这是他万万做作不出﹐而唯有内在的圣灵工作才能导致的。凡是接近他的人﹐几乎都能立刻感觉出来。"在这些日子和以后的岁月里﹐疾病﹑伤害等变故使他进入更深的祷告生活。以致同时也产生出许多

有关祷告的不凡之作。

三‧硕果累累

自1889年直到离世﹐共有二十八年之久﹐慕安得烈一直是南非开司威克集会的领袖﹐只有永世才能显示他工作的奇妙果效。

"慕牧师﹐你为什么不写自传﹐你能不能破例﹐将你从开始到如今的属灵天路历程﹐与我们分享呀﹖"多年来各方教会人士的一再敦请﹐盛情难却之下﹐慕氏寥寥数语﹐旨在"让基督永远属于最引人注目的地位。"

"……在我属灵生命的头十年﹐……一直燃烧着无以言宣的不满足……我竭力争战并祷告。

"……有位宣教士看出我的热切﹐于是说﹕弟兄﹐请记住﹐当神将一个愿望放进你心里﹐他就会予以成就的。啊﹐这句话帮助了我﹐……现在﹐我愿意将同样一句话﹐奉告一头栽进绝望和怀疑的泥沼而无法自拔的弟兄姐妹﹕'神将一个愿望放进你的心里﹐他就会予以成就。'

"……我愿意你们晓得﹐一个传道人或著作家常被引导﹐说出超过他自己经历的话语。

"……我学习每天将自己放在神面前﹐作为他圣灵充满的器皿。他凭着有福的确据告诉我﹐他作为永恒的神﹐保证要在我身上作他的工作。如果有个功课是我天天学习的﹐那就是﹕神在一切的事工上做一切的工。

"但愿他教导我们明白自己的虚无﹐将我们改变成他儿子的形像﹐好叫我们出去将祝福带给万民。我们虽然不免失败﹐不免有着余留的犯罪倾向﹐却仍要信靠他﹐赞美他﹐仍要相信﹐我们的神乐意住在我们里面﹔仍然要不停地期待他那格外丰富的恩惠。……"

年轻时神情肃穆﹐直至晚年慈祥温和﹐慕安得烈一生中的每个时期﹐神都以不同的方式对待他的仆人﹐许多人知道在这漫长的事奉历程中﹐他写过几百册灵修书籍﹐因为他的灵力太充沛了﹐只凭讲道是支取不尽的。

综合他著作的主要信息﹐包括了﹕

(一)祷告的工作

"在祷告上软弱﹐乃是一种病状﹐基督的教会和千万肢体的属灵生命受到一种基本疾病的严重摧残﹐就是忽略了在隐密处与神交通。撒但力图占据基督徒的内室﹐因为它明白﹐只要信徒在祷告上不忠心﹐他们的见证就不会影响它的国度多少。"他认为祷告乃是神祝福的唯一途径。"神寻找代祷的人﹐他不会﹐也不能将工作从教会的手中夺去。神诧异﹐神诧异﹐神诧异无人代求﹗千万灵魂正在沦亡﹐代求是世界的唯一指望。"

(二)圣洁的实在

"神的圣洁优美绝伦﹐言语无法形容﹐肉眼不能看见。神并没有为人设立别种圣洁的标准。不管从太阳或从蜡烛发出﹐光的性质都是相同的﹔照样圣洁的性质恒久不变﹐不论在神里面或在人里面。……圣洁中最奇妙的字﹐乃是'在基督里'﹐神的圣洁要求向着罪死。在基督的十字架上﹐他启示了圣洁的律。圣洁乃是我们的意志完全进入神的意志﹐或者更正确地说﹐神的意志进入﹑治死我们的意志。顺服并非圣洁﹐后者较前者更高﹔但是圣洁不能缺少顺服﹐她不能单独生存。"

(三)圣灵的需要

"基督因他的神性﹐有效地洁净而且除去了罪﹐使他能实在把属灵的生命交通在我们里面。……我们越认识我们主耶稣基督的神性﹐和他与神的完全合一﹐就越有把握﹐知道他要施展属灵的能力﹐使我们有份于他的工作﹐他的生命和他的内住。"

"……圣灵住在你灵的隐密处﹐接受这点作为基督的生命在你里面的秘诀。这个永远的生命要成为人的生命﹐藏在人格和意识的后面﹐显于人意和生活的外形。他与我们合一在一种属灵内住的绝对情形之下﹐……他的能力从隐密深处出击﹐占领了心思和意志。使这个在人心隐密处的内住﹐长成一个满有他丰满的人。"

"……这些天赋的能力使我们能面临危险而不畏缩﹐且能胜过各种仇敌。不论我们自认已得灵洗﹐或盼望能得此洗﹐有一点是肯定的﹐这种灵洗和生命必须在交通里﹐向主维持忠诚和顺服﹐才能得到继续和更新。"

这些遗泽后世的属灵书藉广为人知﹐却少有人晓得﹐慕氏实际上也是摇撼那个时代人心的宣教主力﹐安得烈根据历史性前瞻﹐以全球教会为范围﹐用明智﹑博识和深深的属灵态度﹐差派千百名宣教士﹐也奉献自己的儿女去开拓圣工。

慕氏还是一位在他的祖国﹑他的时代中促进教育学术的耕耘者﹐他为一般教育和神学创设学校﹐他的忠告得到响应﹐他的期望赢得尊重﹔他的观念影响了当代各个社会阶层。他曾六度当选南非荷兰改革宗总会主席﹐因为他与神的密契﹐给他所服事的宗派留下了永远的标志。

慕氏的家庭蒙神厚待﹐妻子艾曼聪明贤惠﹐还在服事上分享他的重担﹐协助慕氏推动其平生心系的基督教教育事工。慕氏是善顾家庭的良夫和八个子女的慈父﹐更在灵性上带领全家人蒙福﹐甚至用餐时间也是团契和分享灵修心得的时刻﹐一位访客评论道﹕"跟慕家的人一起吃饭﹐就如同领圣餐。"这对住在他家中的神学生﹐给予敬虔人格的潜移默化。终其一生慕氏也是一位与年轻人相处而水乳交融的长者。

安得烈的晚年﹐适逢一连串的战争﹐外面虽然充满懮患和骚扰﹐他的灵却深深进入神的平安﹐他受邀在一连串不寻常的基督教世界性集会中宣讲属灵教导﹐他的讲词充满能力和火焰﹐神的威仪临在整个会场……慕氏多年来受血管硬化的痛苦﹐1916年8月患了一次流行性感冒﹐神正轻轻地拔出地上帐棚的柱子﹐他养病期间﹐喜欢坐在靠近海岸的小屋廊下远眺大海﹕海浪飞溅﹐何其壮观﹐一如神爱辽阔无边﹐奔放满溢。在他一生的最后一夜﹐准备就寝时说﹕"我们拥有如此伟大荣耀的神﹐应该永远在他里面欢欣喜乐"说着﹐他祷告说﹕"哦﹐万福而荣耀的神﹐求你将你的慈爱丰丰富富地赐给我们﹐好叫我们一生在你里面得着喜乐。"他果然在与他的天父相交中离开了世界﹐1917年1月18日﹐慕安得烈于八十八岁的高龄﹐平静地去与他所爱的主面对面了。

为他举行追思礼拜的那天﹐商店歇业﹐威灵顿的居民拥向大教堂﹐向这位闻名于基督教界的神人﹐表示他们的敬爱。他的葬礼在荷兰改革宗的墓地举行﹐坟墓设于主要入口的右侧﹐海内外各界纷纷致电慰唁﹐悼词难以数计﹐其中有一段正可以总括他的一生"慕安得烈从不追求名声﹐……象保罗那样﹐以'传扬福音'和'讨神的喜悦'作为一生唯一的目标。在他一生的巅峰时期﹐他的讲坛就象定磁石﹐激动了千万人的心。他如火一般的热诚﹐象风吹麦浪一般摇撼着人的意念……他本质上是一个祷告者﹐同时﹐也是位实事求是者。对他而言﹐永恒的世界极其真实﹐决非出于臆测﹔在他的心目中﹐属灵的事支配着属世的事。祷告即是与不可见的神交通﹐为别人代求﹐与世界各地神的教会﹐共同患难与欢乐……他所写的每本新书都很受欢迎﹐是因为它们既新鲜又刺激……对他而言﹐生活的意义就是单纯﹐一切活动务必借着永远临在的那一位来洁净和充满……他不断向前推进~~在前面要实行另一场神所赐的宣教工作﹐又一篇信息要宣告﹐又一本或二本书要动笔。若干年前﹐一位朋友来问他﹕'你能不能给我们一点回忆﹖'他的答复颇为特别﹕'我有比谈自己更好的事要做。'作为一位神秘主义者﹐一位先知﹐和主谦卑的跟随者﹐他度过了丰富的一生…"

本文摘自于<美好的证据>

--C12-慕安得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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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林和平师母传记──恩爱标本

——恩爱标本

至高至尊的神啊,有谁能述说你的恩典呢?岂不是只有蒙恩的人么?但是恩是那么大,像我这样忘恩负义的人,怎能述说出来呢?我的神啊,只有你是主,你要谁述说,谁就当顺服,无条件地答应。我神,我赞美你,因你的恩典和怜悯是向着像我这样的罪魁身上显明,好叫人知道你是爱罪魁的神,是你使罪魁来到你的面前亲近你,得着你的怜悯和恩典,所以我靠着你的恩典,才敢拿起笔来写出你所要我写的那一点:

孩儿时

我于一八八零年出生在一个贫民的家里。我生父的家中因生活艰难,且有重男轻女之陋习,就想托人介绍把我送与富翁为女。那时适有一商人的侧室要收一女为女;一经人介绍,此举竟成为事实。神啊,此中真看见你的作为,我不能不感谢和赞美你!经上说:“我要怜悯谁,就怜悯谁,要恩待谁,就恩待谁,”(罗九章十五节)。你把我从母腹里分别出来,又施恩作我的神,我向你敬拜!

我到了商人家之后,他们本有爱孩子之心,再加上我少时生得活泼可爱,所以我就变成他们掌上明珠、心中的爱;并且我真最作了他们的女儿,他们也作了我可敬爱的父母。我的父母爱我的心与日俱增,甚至与我相依为命。我的一笑一哭都摸着他们的心。哦,这是何等奇妙的事!亲生的父母能够把我丢了,养我的父母竟爱我如命。神啊!我说这是你的恩典,恩待我。

到了我六岁的时候,我母亲就为我缠脚,以为美观。在这年里,我的父亲忽然生了一场大病。这病奇怪,诸医束手无策,合家人不是如何办法。正在无可奈何之际,我父亲所供事的福利洋行的主人,是一个美以美会的教友,热心爱主的张鹤龄先生提议请教会牧师祈祷。我父母只求病好,余非所计;加之主人如此提议,经理哪敢说什么呢?慈悲的神那时真听了牧师的祷告,医治了我父亲。不药而愈。从此主耶稣的圣名进入我的家人之耳朵,数日间我们把偶像从家中一起除掉,连我缠脚的束缚也释放了。全家都信主耶稣,进教受洗。父亲跟了老板张鹤龄先生到美以美会去受洗,(因靠近那洋行的缘故。)母亲与我就到圣公会受洗,(也因靠近我家的缘故。)当我受洗之时,只知冷水在我头上一抹,牧师念了几句经文,对于受洗的真理,一点都莫名其妙。此后父母就送我到我们所住乡间私塾,即岭后乡去读书。每星期都与母亲同去做礼拜,也从林幼诚先生的母亲学了几首诗歌。但是天真烂漫的我在学校里空时不知不觉地就唱起诗来;于是先生听见了,就叫我到他跟前来述说我们的见证:就是我父亲如何病好,如何家中除去偶像,如何受洗进教等等。真的,怜悯人的神借着婴孩的口说出神的奥秘来。这位私塾先生听了这番的话,叫他喜而不眠,到了主日那天,他自己和妻子、母亲三人同我这蒙恩的小孩及我的母亲一起去做礼拜,以后他们一家都信主耶稣作救主,也全家受洗进教,正如我们家一样。从此之后我不但在家里作了我父母的活宝,在学校里也作先生和师母并他老太太的活宝了。他们一有好吃的东西,,没有不留给我享受的,还怕我不肯吃,因我家比他们富裕。但我母亲也纪念他们的贫穷,多借着我送他们不少东西,彼此来往益形亲密。在圣公会的罗教士就在我先生全家受洗礼那一天,有说不出的快乐赞美说:“一个小女孩会引人归主,真感谢天父真神。”我呢,听了一点不在乎,好像说这是神作的,不是我。

不久我的父母更形热心,听见乡间有一个基督教小学校,是外国商人——天福洋行主人开的。他定意把我送到那里读书。所读的书都是教会里的牧师及名人用福州土语编的;大概每年考两次,若考的成绩好,就有奖学金。虽然我的家中有钱给我用,可是到底我自己读书用功得来的钱更好,更体面一点。

到了我十一岁的时候,有一位李先生劝我父亲把我送到美以美会开的毓英女塾去读书,更能培养我。我父亲不但爱我,并确是一个有理性的人,听了这话,立刻照行。我父亲的原配有两男一女,父亲决意送两男到张鹤龄先生所创办的英华书院读书,将我送入毓英女塾去。进学后,第一个我所接触的美国人就是白小姐Miss Bonafield。第一个教员就是许淑言小姐,她是一个有品德的女士,对于女工,烹饪,清洁,卫生,件件都好。她每礼拜六带我回家,因为我们的住处相近。这样师生情分比别人更高一点。不久我就高升一班,受教于另一位教员黄端瑞女士,即黄久美先生的女公子,也就是林文庆先生的原配夫人,她是一个特别有理性的教员,精通汉文,说话行动,文雅镇静可爱。我虽年幼,但对于人的品行倒有相当明了;有这么一位品学兼优的女士来作我的先生,真是心满意足。所以对于他所教的科目,我特别注重且感兴趣;每次上课,我常为全班冠。因此她也特别看得起我,要我在上课时作前位。一看见我念书解释,她就不住地点头,好像我在全班中是她最得意的学生一样。可是有一天午饭后,同学请我去打球,我忘了饭后还有书要预备,就随便答应了。当球正打得高兴时,学校的钟打了。此钟一打,就得上我所敬爱的教员所教的那一班。那时我想起我上课的书尚未预备好,心里十分焦急,眼中留下泪来,真不知道如何是好。走进课堂,坐在位上,一言不发,止不住流泪。这天不但不能叫爱我的先生欢喜,并且叫她希奇得了不得。她一见我这种情况,就问我为什么哭。我不开口。“是否有病?”我摇头。“是否有人欺负你?”我即站起来说:“等一等我告诉你。”一面说,一面哭。她点头,也让我坐下。按规矩不能念书是不能坐下,一直要站到授课完了方好坐下的。哦,这是何等的优待呢!到了放学时,她好像慈母向我点头,带我到她房间里问我说:“今天到底为了什么?”我说:“我没有病,也没有人欺负我;是我自己不好,忘记预备书,就去打球;到打钟时,我才记起来,可是已经来不及预备了。”我真求她赦免,我也感激她没有在众人面前叫我站到课完。我越讲越哭得厉害,我的懊悔无比的样子摸着她的心。她离了座位,拿了两个大桔子给我,要我不哭。她喜欢我说直话。当我看见她这样做时,真是又惭愧、又感激,因而哭得更厉害。她又给我一个极好看的花露水瓶,又说了许多安慰和喜爱我的话,这就叫我不敢再哭下去了。当我走出先生房间时,有几个学生等在门外,要知道先生如何待我,他们看见我手中有两个大桔子和一个好看的花露水瓶,真叫他们莫名其妙。我满心感激那一位恩待我的先生,只对几个人述说她的优待。现在我想到我们的神:当我们犯罪的时候,只要肯来到他面前直说出实在的情形,求他赦免,他不但肯赦免我们的罪,而且要把他儿子主耶稣基督赐给我们作救主、作生命、作我们的一切。哦,这是何等大的恩典和怜悯呢!真愿意更多的人来得他的恩典和祝福。现在我也知道我所敬爱的先生是一位认识基督的人。何以知之?我在学校的时候,当圣诞节时,我先生的一个西国朋友是一位音乐家,要她编一节汉文诗歌。调已有了,可惜无词。那时我的先生立即写成下面的一首诗:

救主本是真神, 屈身下降凡尘,

投胎处女为人, 代人受死赎罪救灵。

到了圣诞节的晚上,她同几个爱主的教员一直在那里再三再四地唱。那时我莫名其妙,只因是先生作的诗,我就拼命地学,拼命地唱,直到会念会唱。到了圣诞节,这一位先生又编了一首诗歌:

今日是何日, 救主降生时,

救主今降生, 大小赞美他,

马槽之婴孩, 基督平安望,

诸侯来跪拜, 荣耀何等辉煌。

阿利路亚!阿利路亚!阿利路亚!荣耀,阿们!

根据这两节诗歌看来,我的先生是认识主基督的人。赞美神,我今天也是一个认识主耶稣基督的人。哦!这是何等奇妙的恩典呢!罪魁也有份于它的恩典。愿敬拜、荣耀和感谢归给主耶稣,直到永远,阿们。

我们的校长是一位真正爱主的美国人。每主日他都带我们到礼拜堂做礼拜。又一次,华雅各老牧师开奋兴会,我也参加,我也流泪,看见我是需要救主,知道我的罪大,救主肯赦免,但是还不知道因此就能免灭亡,得永生。所以我一犯罪,就怕下地狱;一觉得主的爱,欣喜的时候,就想将来能上天堂,以为上天堂下地狱是以行为怎样作标准,所以一天到晚,上天堂,下地狱,时刻不停。数天热心,渐归乌有。感谢神,现在我已知道我的得救完全因主耶稣替死流血的功劳。他替死,我免死,何等靠得住呢!天地能改变,主的话安定在天,直到永远。神说信的人有永生,就是信的人有永生。

到我十六岁的时候,我就请校长写信到美国去为我接洽去美国学医。不久从美国有回音,说他们肯,但是在计划中,这性急的我就向我父亲提议,未到美国之前,务必先到上海读英文,免得后来到美国有语言不通之苦。这位有求必应的父亲立刻允准。在我十七岁时,适有李长水牧师女公子也要往美国学医,即拟于她同船往上海中西女塾读书。这是我头一次离开福州。一到上海,人地生疏,话语不通,尝了离家的苦。但因着求学心切,也只得忍受。数日内家中来信,提及母亲因着我来沪读书,有听说要到美国去学医,真叫她老人家哭得饮食不进。后来经父亲朋友担保,劝勉,担保我一定能再回家,方肯稍进食物。当时,我于棒读之下,也哭得如泪人一般,但不久思家之心渐淡,求学的心益切,专心用功在课本上。还记得只上学三礼拜已读完了英文读本一册,,且读得精熟,所以先生叫我读两班,而且大考试总是第一名,从此我就起首骄傲,并且注重服装。父亲在学费之外,每月给我十元作零用,大哥给我二元,二哥给我五元,我虽然每月有了十七元钱,还不够用。因此我起首犯罪了,将每月弹琴费五元侵吞了。我不学琴。只在放学时,自己学弹,不从先生受教。如此每月可多得几块钱用。

到底人的欲望是无底坑,我就在设法向父亲母亲要求在他们生日时,因为我不能在家享受家庭的快乐,孤单一人在外的缘故,务必送点钱给我,使我在外也有所享受。这样入耳之言,双亲听了不能不寄钱给我。他们也是有宗教习惯的人,圣诞节,复活节和过新年时,都特别纪念我,寄钱给我花。这样一来,一年之中加了几十元钱的零用,我就尽量地装饰。我们的海校长Miss Haygood是一位热心宗教的人;她看我读书好,的确很喜欢我,同时也因我做人方面,对于宗教方面漠不关心,所以有一天就来对我说:“今天下午四点钟你到我房里来。”我说:“好。”但心里一跳,不知是祸是福。到了下午四点,我就到她书房里去,她请我坐下就祷告。以后就开口讲到宗教的事,也提到我做人骄傲等事。我听了,不但不能受感动,反而心里觉得麻烦。我以为只要我不反校规,会念书,就是一个好学生,其余的何必她管。虽然如此想,究竟师生之间有一点情分,她又约我每一个礼拜四下午四点钟都去见她。哦,这个在她以为是恩待我,在我实在觉得讨厌。但是无法逃避,只得应允说:“来的”。她对我说话的时候,总是用英文,不用上海话,以为我是福州人,才来上海,不懂上海话,其实我早懂得了。但我就利用此时间学了更多英文,好叫我在同班面前显本事,来荣耀自己。哦,我的神啊,我真承认说我是一个可恶到极点的罪魁,偷你的恩典,作为自己的聪明和才干。虽然如此,我的神啊!罪在那里显多,恩典也在那里显多了。

婚姻大事

到我十八岁的时候,母亲的心念念不忘地怕我到外国去学医不回家,焦急的为我办婚姻大事,日夜不安。适是有倪玉成牧师的师母托人前来为其子倪文修先生求婚。此事真合我母亲的心。打听得件件都合适之后,她老人家就欢天喜地地进行。我父亲在无可无不可之间,经不起我母亲的催逼,也只得赞成。他们写信通知我。我在棒读之下,犹如晴天打了一个霹雳,一切雄心都归乌有。只得束整行装归里,并无第二办法。(因为那时的女子是胆小的,婚姻全凭父母作主。)到了家,我的父母将倪先生的玉照给我,到此我虽一言不发,但里面已生了一个恨恶母亲的心。以为她是破坏我前途的一个人。

数月在家,父母们为我婚事忙得无比,我的心也冷得无比。我觉得无用的女子才去出嫁,别人能独立,作教员。作医生,作大人物。我呢,罢了,去出嫁!真是垂头丧气。不久,我的未婚夫写信给我说,婚姻是天注定的,她虽与许多女子论婚,但都不成功,最后幸得与我一说就成,真是欣喜。也说我在闽时,她曾看见过我。可是我从来不认识他。信中他特别地说要我回信。哦,我的神啊,那时一个不愿出嫁的女子要写信给一个素不见面的男子是何等的难呢?事即如此,过些日子也只得写一封不冷不热的信回给他。在次数月中他常写信给我。

到了一八九九年十月十九日,我们就结婚了。我住在他家中不过两礼拜的时间,就懂得一点夫家与娘家的不同。上有婆婆,下有七八个伯叔,加上五个大小姑。我就立志说,日后我必将女儿嫁尽了,方为儿子娶妇,以免为媳的痛苦。我的神啊!我虽在愚昧中有了心愿,你竟为我成了实事。

过了两星期,我的丈夫就带我同他到汕头去。因他在汕头海关供事。过了一年我生了长女闺陈。再过两年又生了次女闺贞。那时我的婆婆就说话了,她说我丈夫的大嫂生了六个女孩子,我必定也是一样,只会生女孩。她老人家也有重男轻女之陋习。可是我听了这话,心里十二分不服,说她哪里会知道我是一个不会生男,只会生女的女人呢?然而当我再怀孕的时候,心里实在有一点害怕,诚恐老人所说成为事实。奇妙就在这里,当我无路可走,有冤无处伸时,也曾想到神是无所不能的,我要起来求告他。在糊里胡涂中也会记得哈拿的故事。于是就把我的心愿倾吐于听人祷告的神面前。心里也相信他一定答应了我得祷告,接受了我的奉献。到了产期,果然生了一个男孩子,我的丈夫头一个看见是男孩子,他立刻跑道我的耳边说:“真的,是男孩子,感谢神。”我听了心里欣喜,谢谢神听了我得祷告,为我除去羞耻。心中觉到说不出的快乐。

我每一次生产,都是我母亲从福州来到汕头伺候、照顾我,唯恐别人不周到。可是她虽然如此好意劳苦,我却以为是她自作自受,因为如果当初她不叫我出嫁,我岂不是能照顾她么?现今我才知道我是何等的亏欠我亲爱的母亲,只感到子欲养而亲不待之叹了。

产后数月,适逢父亲六十寿辰。母亲要我同丈夫子女一起回家;给父亲作体面,这也是人子当尽的本分,所以我们就买舟回闽了。到家第二天,就到婆家来,哪里知道我的婆婆十分不喜欢我们先到娘家,后到婆家,就说:“今天刚到么?”我们说:“昨天晚上到的。”她立刻说:“大水虽大,冲不去石臼。”我立刻将怀中的小孩放在她手中。她只得勉强接过去,对孩子说:“你从哪里来的?是不是抽来的?或是换来的?”哦!我以为她看见小孩子能喜欢,一听她说了这话,心如刀割,痛苦到极点,不知如何是好?从此婆家变成我的火窑一般;一直住在娘家,有时想无论如何婆婆总是我丈夫的母亲,我总是她的媳妇,应当去看看她,就买点东西去孝敬。孰知她一见我就冷冷地说:“你也回来啊!”那一种冷淡的态度,真叫我刺骨,但面上也只得一笑,就说:“是的”要想说别的,实在是找不着合适的话语,恐怕火上加油,越发不可收拾。因此大家默然过了些时候,,我就告辞回娘家去了。我想常住娘家,我父母兄弟固然都没有问题,可是婆婆不喜欢;回婆家去,她们的冷淡我又受不住;诸般不方便,只得回汕头去。此后我又生了许多男女,一共有五男四女。蒙神的恩典,他们皆长大成人。

我的丈夫在海关供事,收入有限,每月三十五两,即五十三元。必须寄二十五元给婆婆安家,余下二十八元,房租每月五元,只有二十三元过日子。孩子一年一年多起来,如何过日子呢?但是神是怜悯人的神,就为我开路。原来在汕头作抽纱生意很可赚钱。我就一面写信给父亲,要她替我代售,一面进行收买抽纱各种花布货物。神是当称颂的!这样一做,第一年就赚了不少钱。后来越做越内行,也寄到英国、美国、新加坡、埃及、上海、香港各处。这样一来。培养儿女的费用就不困难了。

不久我丈夫就由汕头海关调往苏州海关。那时我们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弃掉海关职务留在汕头做生意呢?或不做生意留在海关供事呢?我丈夫以为海关是长久的,生意是靠运气的,故决定全家庭去苏州。幸得神在暗中有他大能的手,在那里引导,约壹年之久。一年之后,婆婆来信要我丈夫向税务司请假回闽,因家中老少需要人看顾。丈夫是个孝子,见信即秉上税务司。月余才批准。我也欢天喜地要见我的父母家人。但是我的身体因产后失调,软弱无比。只得让丈夫和儿女先回闽。我个人在医院调养数月方回。到家后,我大半住在娘家,因为比较方便。心里很想另租一屋与儿女等同住,但是胆小,不敢开口,只得吞声忍气,姑且过日。到了一九一一年适革命军起事,我就极力帮助爱国运动。那时烈火炎炎,不顾生命,到处演说。自己先把首饰、金手镯奉献国家,以身作则;自然也有许多男女跟随。闽政府以我成绩可嘉,孙道仁都督特为请奖于北京政府。结果蒙允给我二等勋章。此时我又通函各界妇女组织,妇女爱国会。孙道仁都督夫人为会长,潘寿松夫人为副会长,我自己被举为总干事。此时我多与不信的人接触,不期然而然从有名无实的基督徒落到一个无信仰的地步中,爱名誉、地位、势力、服装等……。实在说起来,简直是个浪子,已到了吃豆荚的光景中,还在那里自高自大,目中无人真是又愚昧,又可怜!此时颠倒在竹林及电影院中。三朋四友,应酬无暇。到孙中山先生来闽,政府请我作特别女招待员。那时孙先生除带了二位公子及小姐之外,又带了一位女秘书宋女士,就是我在上海中西女塾读书时的班友,相见之下,自有一点特别感情;所以自始至终陪伴他们全市环游,并赴各机关宴会。忙了三四天他们才回上海。我的身体已受不住了,害了一场大病。可是还是醉生梦死地爱国、交接朋友,礼拜也不做不了,祈祷早丢在背后。最坏的一点就是对公会里的人吹毛求疵。偶有去作礼拜,牧师讲得好,我就说他能说不能行;讲得不好,我就说他这样太不自量的人不怕羞耻,一点理性都没有,胡涂到极。哦,我的神啊,这是何等的可恶呢!但是感谢神,因为他不只是亚伯拉罕的神,以撒的神,也是雅各的神。

认罪

一九二零年二月中旬,有一位自由布道的女传道士,余慈度女士来福州开复兴大会。这位女士从前我在上海市曾经遇见,且是非常佩服的;因她真是为主舍弃医生的职业、名利,不收薪水,不作雇工,只专心传道,靠主供给。在申时,我见过她,当时非常敬爱她,立即把母亲给我的戒指转送给他。起初他不肯收,说:“你年轻,和我初次见面即给我戒指,日后母亲知道了,懊悔也来不及;还是你留着罢。”听了这些,真知道她是不爱财物只爱主的人,就流下泪来,一定要她收下,并且说:“就是母亲骂我、打我也甘心。”她听了我的话,就向我微微一笑说:“即是如此,我只得收下,愿神祝福你。”事后,她就向高丽布道去了。相隔二十二载,忽然听说她要来福州开大会,此中光景,只有过来人才知道。若说欢喜她来,一想到自己对神的情形,实在不堪设想,连外面基督徒的壳子都没有了。她是真正无私的,一定给我一个大钉子,那么怎么办呢?若说不喜欢,她在基督徒中又是我所顶佩服的。这一种又喜又惭的情形,真是笔墨不能形容。到了她来的前一天,就有人通知我何时她要来,何时起首开会等等,所以我就定规她到的第二天晚上请她来我家中吃晚饭。她并不推却,立即答应。我在她以外,也请了一两位教友,其余就请我的麻雀朋友。席间我就述说她的为人,如何爱主等等。最后我又说:“明天早上八点钟她在天安堂讲道,请你们都去。”她们立刻说:“你呢?”我回答说:“当然也去。”

如是,一九二零年二月十五日,我清早醒了,就立即预备去听道。头一天,她讲亚当如何在伊甸园失去生命。第二天还是继续头一天的题目。我实在听得不耐烦,就决定第三天不去,因为这样题目,我从小都知道了,有什么可听?于是第三、第四两天又同赌友赌起麻雀来。众人说:“糟踏了两天不打牌……,讲道一点都不懂。”我口虽不说,心里也以她们为然。可是这天打牌,她们都照旧兴高采烈的。我呢,像一个要断气的人一样,坐在那里如无魂的人一般,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苦。似乎一直要哭,也不知道是何缘故,其实是圣灵已经在我里头做工了。一连两天如此光景,不能再打牌下去,只得宣告说:“我是基督徒,该去听道。余女士不远千里而来讲道,我在咫尺之间岂可不去?不必讲天道,就是讲人道也讲不过去。无论如何,我不来了,真的不来了!”从那天到现在,二十三年之中,靠主恩典,真的没有再来过。

第五天早上四点钟我就醒了,只得起来,预备在去天安堂听道。我一进去,那位余小姐就看见我,,立刻问我这两天为何不见来?我就回答说:“人不大好过。”她再对我说:“愿神光照你,祝福你的疾病快快地好。”哦!这一句话从她口中出来是何等的有力量!光照了我的心,给我自己看见:人固然不大好,何以能去打牌,不能去听道呢?为何推辞,又说谎呢?呜呼,在黑暗中的我,一生自夸为人正直,这是头一次我认识我是一个说谎者。此时心中忐忑不止,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开会时间到了,只得坐下。这天的题目是说有名无实的基督徒行为如何,,她也常用手指着我说了许多扎心的话,真叫我坐也不好,起来走也不好,只得硬着脸皮听下去。到了会完,她又来请我第二天再来。我本想:我今年四十岁,上有父母下至儿女,没有一个敢这样得罪我,当面斥责我,毫不留余地。今天无辜来此受她的气,早已决定此后总不再来。现在被她这样一请,可难为情了,只得点头算罢。回家又好气,又好笑。不是人家要骂你,是你自己走上门,有什么话可说呢!又想她怎么知道我生活的情况呢?定规有人告诉她。再想一定是那个给她作翻译的姓许的说的。存心要去与她吵一顿,但是没有凭据,此事不可鲁莽,万一不是她,真是不可收拾了,因此只得忍痛,一夜不睡。本来千定万定第二天不去了,可是不知不觉地里面有一种说不出的力量催我去。因此莫名其妙地又去了。她那天又是继续讲有名无实的基督徒的生活。好像亲眼看见我一切所作的样子。我坐那里好像昨天她骂我不够,今天再来任她骂得畅快一点。真是满心懊悔,决定明天无论如何不再来了。只是感谢神,一连数天的决定都归失败,仍旧去听。现今知道这是基督得胜,魔鬼失败。

到了又一天,讲到神的爱和主耶稣如何在十字架上亲身替我们死,担当我们罪的刑罚,使我们因他的死不至灭亡,她又说主在十字架上也有肉身,所受得是顶痛苦,羞辱是顶可怕的;但是为了爱人的缘故,就不顾这一切,甘心舍己来作人类的救主。当我听到这里,顽硬的心,不知不觉被这位可爱的、为我舍命的主所融化了,痛哭一顿,巴不得尽我所有都献给他,甚至也愿意做一个殉道者来报答他。那天会完回家,丈夫见我哭得不成样子,就说:“人家去做礼拜都是欢喜,你去了,回家几夜不能睡,饭也不能吃,此后不必去了。”我说:“你不知其中的事。现在我知道我是一个大罪人。我犯的罪,神都知道。现在我也知道,因神给我看见。从前你给我当家的钱,我留下一点为赌博,没有完全用在家中。这是何等的罪,求你赦免。”我的丈夫就说:“这是妇女的常态,没有希奇。”我也讲我的不忠心伺候他,亏欠他,一一认清。他说:“这样说起来我也是何等的得罪你,求你也赦免我。”如是二人大哭一场。我以为从今而后,夫妇必定相爱胜过以前,谁知大不然。

神也光照我应当向大儿子认罪,但我总不肯。有一天,我拿三块钱去买诗歌和新约全书,要作家庭礼拜。我才把诗歌拣了一首,要弹唱的时候,主的灵有权柄在我心里,不许我弹琴,要我先向我的大儿子认罪,方许唱诗礼拜他。他就说:“神啊!我是母亲,怎么可以向儿子认罪呢?从今而后我在家庭中怎么能过日子呢?”神顶清楚地说:“非认罪不可!”那时,我只得屈服神。我的丈夫和儿子见我要弹琴又不弹,只见我两眼流泪涔涔,不知为着何事。但是我转过身来抱住我的大儿子,诚诚恳垦地对他说:“我为主的缘故向你认那一次怨打你,是得罪你,求你赦免我。”大家都希奇我这样做,但是大儿子对我说:“你那一次无辜地打我,我的心真是恨你。”我说:“求你赦免我。”他就不开口了。可是那一夜神也抓住了他。第二天,他就告诉我说他也愿意去听道,也将心身奉献给神作传道的工作。至于他如何得重生,奉献给神,在他的见证里各位早已知道,用不着我在此说明。

哦,我的神,当我未生大儿子时,我的应许和奉献虽然不忘记,但是如何成为事实,我是莫不关怀的。然而你是神,不止悦纳我的许愿和奉献,也是你自己成全了这实事。正如经上说:“因为你们立志行事都是神在你们心里运行,为要成就他的美意,”(腓立比2:13)。今天他已经是至高神的仆人。愿荣耀和颂赞归于神,直到永远!阿们!

此后,神又要我去对余小姐认罪,就是讲道第三、第四两天我去打牌,却推说身体不爽,是说谎。当去对付清楚。我说:“我的神啊,这是何等的难呢!算了吧。”可是神一直催我非去不可。各位朋友啊,人要犯罪的时候,撒旦就将罪缩小,对你说不要紧。说话不正确一点不必介意,算不得犯罪。他起初都是这样骗人的。可是当人被神光照知道是犯罪应当对付的时候,撒旦又用另一种方法,就是把人的罪放大,使你不敢认罪。我的父,我的神啊!若不是靠着你的恩典和能力,谁能看见?谁肯认罪丢脸呢?真的,十字架的爱真有力量,能叫人顺服。因此我就答应神我去。头一次我去的时候,余小姐不在家,我就回来。第二次再去,有客人在那里谈话。我的心就有一点疑惑起来,真的是神要我这样作么?为什么两次皆不见巧呢?于是就跪下祷告说:“神啊!我已去两次,,为和皆不见巧呢?”那时,神光照我给我看见自己里面有诡诈,身虽去了,心有未甘,所以虽然去了,没有用处。神是检查人心肠肺腑的神,此时我就先认罪,在神面前求他赦免我的罪,也求他给我力量。真的,我看见罪的可恶,应快快地对付,不可错过时候。第三次我在将去之前,先伏于神前求恩典,使我有力量,作得好,能满足神的心,一点不虚假。果然,这一位怜悯人的神就恩待了我。当我去余小姐房间叩门,她就说:“进来!”我就进去,不期然眼睛流下泪来,就对她说:“余小姐,我得罪你,我欺骗你。”她就说:“从我来福州,你待我很好。”我说:“那一天你问我为何两天不来?我欺骗你说因身体不好,其实我去打牌,现在求你赦免我。”她说:“是的,这是罪。我赦免你,望神也赦免你。你未告诉我之前,我已经知道你打牌的事了。”她就同我一起祷告,我的重担就从身上卸下来,我就快快乐乐地回家了。

有一个礼拜四晚上,陈观斗牧师在祷告会完的时候,就来请我于主日担任教一班主日学学生。我就答应了。礼拜五早晨神又要我去与我的三姑认罪。我心里恨她,因我常受她的讥笑和批评,她又在我的儿女中间常说我许多坏话。我真气得有冤无处伸,只得拿儿女来出气。今天我的神要我去与她求赦罪,我心里十分不平,因此跪下来对神说:“神啊,是她先得罪我,捏造各种坏话毁谤我。你反要我去与他认罪,怎么可以呢?神说:“我是圣洁的,你也必须圣洁,不然的话,我不能用你。礼拜天也不要你去教主日学,只得把你摆在一边。”五六两天,我不肯去,在家中心里一直过打仗的生活。不去呢,怕神不喜悦,也不用我;去呢,又怕三姑羞辱我。这种进退两难的光景真有说不出的痛苦。到了礼拜日早上四点钟,我就问神今天教什么,里头顶清楚地说:“先认罪去,再说吧。”我知道认罪是不可免了。因为十字架爱的缘故,只得勉强地顺服神,起来梳头洗脸就走。我的丈夫问我说:“去哪里?”我回答说:“我去认罪去。”他立刻说:“不要发癫,认罪随时都可以,何必这么早呢?”我只向他一笑,走下楼。我的老佣人,多年在我家中服事我的,也问我说:“太太,这么早,你到哪里去啊?一点东西都没有吃,不行的。”她看我很坚定要走,早饭还在锅子里没有煮好,只得拿一碗米汤来,一定要我喝了才让我走。我只得接受她的爱心喝了。当我走到半路心里实在害怕,所以走三步退两步。哦,我的父,我的神啊!若不是你的大能把我带过去,真是会回头的。但赐恩够我用的神给我力量。到了我婆婆的家中,就看见三姑。她在楼上梳头。看见我就问我说:“这样早来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藐视口气。我心里就跳起来,只得说:“我来向你求赦免的。我恨你,气你是得罪你,求你为主赦免我。”当我的话一停,她就说:“我早知道你不是好东西,今天神给你自己知道,真好。你罪多得很,何止得罪我啊!”那样的态度,血气的我哪里经得起呢?真的,靠着加我力量的主,凡事都能。我就顶安静地说:“我现在要回家了。”她点点头。在路上我止不住流泪难过,但心灵里又有说不出来的平安和喜乐;因我知道我的主喜乐了;我已作了他所要我作的。

在此我就看见认罪结果的不同:在我丈夫身上带领他看见一点自己的罪;在我儿子身上给他看见神的大能,使他看见自己的罪,伏在大能的神手下,来归神。这不过借我做器皿。至于余小姐,使我看见光和爱从她身上流出。至于在三姑身上使我看见的,我不敢说,我怕错,让神自己来判断罢。

我认罪后,就回家吃早饭,然后去作礼拜,里面一直觉得真有神的话并有力量。虽然圣经不熟,可是说出来都是神的话。听的人希奇,我自己也稀奇,好像从神学才毕业出来一样。个个都显出欢迎我的样子。从此我每主日都去教他们。又一天,觉得我罪这么多,天父虽然慈爱,岂肯都赦免?因此坐立不安,觉得这问题非解决不可,于是就跪下在神面前,求神清楚指点我。怜悯人的神真是恩待我,当我求的时候,正想怎样会听神的声音来解决这个问题,里面有声音说:“我的羊会听我的声音。”又有一个声音说:“你不是主的羊,所以你不能听他的声音。”(这都因那时的福音传得不清楚,所以有此错误。)虽然如此,但事实总不能推翻,我看见桌子上有一本圣经,我知道圣书所载得是神的话,我多年不读神的话,有何法晓得他的话呢?无知的我从创世纪看看,启示录看看都没有。从中间几本看看,也没有。实在无法可想,我就哭在神前,祷告说:“神啊!你如果肯赦免我的罪,救我免下地狱能上天堂,我就舍身布道。不然我不肯作一个有名无实的基督徒,既不敢享受世界,又不能进天堂。”哦!这样可怕的祷告和法子是何等的危险呢!神是神,谁敢在神面前顶嘴,用条件来求他说话呢?该死的我只能说神怜悯我的愚昧。:“世人蒙昧无知的时候,神并不监察。如今却吩咐各处的人都要悔改。”那时我拿起圣书来,照着一个顶不好的法子来解决这个问题。先将圣书合起来,闭着眼睛说:“左页六节,一面闭眼,一面翻圣经,就看见“你们要从巴比伦中逃奔各救自己的性命,不要陷在他的罪孽中,一同灭亡。因为这是耶和华报仇的时候,他必向巴比伦施行报应,”(耶利米51:6)。那时,多年不读圣经的我,也能明白说我的罪大得好像巴比伦,必须逃奔来救自己性命,若在罪中生活,必与罪一同灭亡。神是恨恶罪的神,可是也是爱罪人的神。他也给我看见罪的可怕并给我怕罪的心,因此一天到晚忙于认罪,也拼命作工。虽然心里有平安喜乐,但是好像只靠认罪和作工来得救。

有一天撒但就来说:“你不必作工,因你常常犯罪,你的脾气太不好,不荣耀神,你不能上天堂。”那时我想怎么办呢?只得又跪下说:“主啊,我到底能不能上天堂呢?”里头有一个顶清楚的声音问:“你所接受的永生是谁的生命呢?”我答应说:“主啊!是你的生命。”里头又问说:“我的生命是从谁来的呢?”我又回答说:“主啊!是从父神的生命来的。”他又说:“你所以不下地狱能上天堂是因有我的生命,父的生命都在你里头。你就是跑到地狱门口,魔鬼看见我同父在你里头,他一定告诉你说:“你走错了。这里不是你的地方,快走吧。”从此我十分有把握能上天堂,不下地狱。后来里面又有更清楚的声音说:“你如果下地狱,难道神与我可和你同下去么?”我就更明白了。因我能上天堂,不下地狱,是因我里头有了神的生命。一点不是靠行为的。完全靠神的恩典,正像圣经告诉我们。“我们得救是本乎恩,也因着信,这并不是出于自己,乃是神所赐的,也不是出于行为,免得有人自夸,”,9)。“既是出于恩典,就不在乎行为,不然,恩典就不是恩典了,”“唯有不作工的,只信称罪人为义的神,他的信就算为义,”哦!全能全智的神,知道我们没有方法能做到得救,他就恩待人,只要我们肯来接受救恩,就得免沉沦,白白有永生。所以我满心欢喜,赞美敬拜我们的神直到永远,阿们!

读神学

有一天我对神说:“我该不该撇下家庭去读神学去?”正好Miss Pamiter女神学的教授,班教士在福州领会,我就将我的问题请教她。感谢永生的神能带领会错的人来走不会错的路。神就借着她告诉我说:“你不必去读神学。当在家中事奉神。”那时我满腔的热忱,巴不得她说:“你当去读神学。”一听她的话,真有权柄救我脱离无谓和胡涂的热心。到今天我写到这里,我还宝贝她在神面前所看见的。

有一天我又在神面前说:“神啊!我要舍身布道,到底是我出去呢?还是人来请我去呢?我不知道,求你引导。”我的祷告才作完,楼下有人叩门说:“你们的太太信耶稣教是不是真的吗?”我女佣人答道:“真是真的。”这人又说:“奉教奉得深不深呢?”我的女佣人说:“这个我不晓得。”我就下楼问她一切。她就对我说:“有一个从南洋来的林长寿先生,他所住的地方有鬼。一个女孩子已被鬼抓去了;现在男孩子也病了,所以他们要请一位真正信耶稣而又深信的人到他们家中为他们祷告赶鬼。你想你可以去吗?”她这样一说,我默然不语,一会儿就对她说:“你若要真的信耶稣的人,我老实告诉你我是。以前你虽看见我,那时我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基督徒。现在有主耶稣的生命在我里头是真的了。若要深的我可不是。”他连忙说:“是真的就好了,因为不知道谁是深的。就请你和我同走,因为孩子将近要死,她母亲抱在怀中等着呢。“哦,我的神啊,我这重生才几个月的小孩子懂得什么呢?正在进退两难的时候,里头有声音说,这就是神答应我的祷告,要我去作的工。又记得好像我们的弟兄彼得在屋顶祷告,楼下哥尼流的差人找他一样。我就莫名其妙地跟她走了,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喜乐。所请的要真而深的信主的人。感谢神,我虽不深,可是我真是有主耶稣基督。不然,这一家要多么失望!假使我不但不到深的地步,连真的也没有,那是何等的可怜啊!

我一到那家,就看见林长寿先生同师母的光景真像大旱望雨一般。我就跪下祷告,求主教我如何作。后来就起身开始传福音,证明主耶稣是神的儿子,也是人的救主,又跪下祷告,这一家就信了,并且接受主耶稣作救主,孩子也就得了医治。哦,亲爱的主耶稣基督,你是神的儿子,也是人的救主,也是病人的医生。真的,你该得感谢、颂赞和敬拜,直到永远。阿们!

此后,我家中每礼拜二下午二点钟有查经聚会。请黄上泽先生、许泽昭牧师二人负责。所查的是关于预言和主的再来。并从城里到城外开奋兴大会,她们负责讲,我就负责请人和弹琴,忙了几个月。

有一天,美以美会的教友要我在主日晚上在祷告会中讲道。当陈观斗牧师告诉我的时候,我的心跳个不停。我怕得很。因为美以美会天安堂是大礼拜堂,大人物也不少。我知道我是不配站在台上的人。我立刻回说:“这个不能。”我的话一出口,里头有声音说:“你为何没有问我就说:‘不能’呢?”这样一来,我的口不知道如何说才好。可是这个牧师再三地要求我答应,我只得说:“容我祷告看如何,再说吧。”他又对我说:“这是为主作工,总是好的,今天就要答应我,因为是我负责请人在主日晚上讲道的。”那时主就给我恩典使我知道是他的旨意要我于主日晚在此堂作见证,所以我就答应说:“好。”

一路回家,心里头顶喜欢有机会为主作见证,可是害怕作不成。一夜平安无事;但是撒但起首作工。第二天有人告诉我说:“有一位美国的教师顶气你代余慈度小姐作几天翻译,以为像你这样的罪人哪里可以做翻译呢?”这个消息一进我耳,我立刻就有一个思想:翻译都不可以,若在天安堂讲道,岂不是更不可以么?于是上楼要写信给牧师说:“我不讲道了。”可是拿起笔来写不下去,心里十分痛苦,只得跪下祷告,心里有说不出来的能力,不许我推辞为主作见证。我就说:“去吧!”平安和喜乐也就充满了我的心。此后几天真是天天都在那里找题目,不知道哪一节圣经可以应用。圣经又不熟,看了又祷告,祷告了又看,里头有引导要引作题目,但因这败坏的我又以为太平常。可是祷告来祷告去,主只给我这一节圣经。主是应当称颂的,他不误事,因他是神。到了主日这一天早上,我照常去做礼拜。那一天听见王金和牧师讲道,真讲得好。我一面听,一面想今晚怎么样呢?越想越害怕起来,除了祷告之外,一点都没有法子;心里虽要依靠神,但是靠不来,千祷告,万祷告,总不灵。到了晚上六点钟的时候我哭了起来,好像拉去被杀一样。但当然也不能不动身去。道了天安堂,是我头一个来,四顾无人,独自跪下恳切祷告,求主施恩,使我所讲的事荣耀他名。后来人慢慢地来了不少,其中有许多人的确是要来听我讲的,那一夜人特别的多。当我到台上去的时候,我心立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能力和丰富的恩典临到我,有新亮光和生命临到我。所说的都是我所没有想到的。我愈说愈有,说了一点多钟。祷告完了,几个外国姊妹与中国牧师来与我握手说:“今天不是你说,是神说的。”哦!这是何等实在和安慰的话!有一位美国神学的教授美小姐Miss Meace拉着我的手,要我到闽清县她所负责的女神学去开奋兴会,我点点头,不敢说是非。

有一件事真是希奇:就是余慈度小姐离开福州时,那她自己日用盛圣书出门布道的草袋送给我。他对我说:“继续我工作的是你,因此我把圣经袋送给你。”后一年,她第二次来福州时,又把她从英国带来最好的圣经皮袋送给我,并对我说:“此袋可供你用一生之久。”真的,现在我虽然已经六十三岁了,而此袋依然可用。

火灾

有一天,我接受女青年会昔小姐之请,住在她处有十六日之久,每天对女青年会职员及会员讲道。讲完之后,昔小姐要我休息几天。按我的身体,在这种工作之后,真是需要休息的,但因我不敢作主,就将此事摆于主前。在祷告中神很清楚要我回家,也给我看见家中将有意外之事要发生。因此我就向昔小姐谢绝她的美意,立刻回家。到家之后,看见一家大小都平安无事。虽然如此,我知道神不会错。到了晚上我的丈夫同我在大门前走来走去。忽然我的心灵里有感动,晓得今晚必有火烧的事。因此,我就告诉我的丈夫。她默然不语,我们也就分散归寝。到了夜半三点钟,果然大火冲天,人声盈耳。我们从梦中醒过来,我就向主祷告,主也给我知道我们的房屋必都平安无事,因此心极安息。虽然我家中小孩不少,我一点都不动摇。等到火烧到离我家只有三间之多时,忽然风势转变,反烧别人的房屋约有十余间之多。在这事上,神也给我看见我因信靠他的缘故,省了合家人多少的妄动。这是神的大恩典,我向他敬拜。

过了一星期,我的丈夫同样地和我在大门口走来走去。就在这时,我的心灵里又有感动,晓得本夜必再有火烧的事。因此我又将此事告诉我的丈夫。哪知他向我变脸说:“不要玩耍。”我就默然不语,彼此不欢而散。那也四点钟,外面呼喊之声比上次更加响亮,加以大雨大风更助火势。这时我的丈夫就对我说:“据你看,此次我们的房屋会不会波及呢?”我就以他的问题转问于主。主给我看见会烧,因此我就告诉丈夫和家人,我们就起首把东西、衣服收拾好放在箱子里,预备搬到别处去。此时又有一种声音对我说:“事虽如此,你为何不祷告呢?”这就叫我记起我们的祖宗亚伯拉罕为所多玛和俄摩拉祈求的事:他从五十个义人求起,直到十个义人为止,神都肯俯允所求。无奈连十个义人都没有,而亚伯拉罕又不肯往下再求,两城遂遭灭亡之祸。可是神真是不愿一人灭亡的神,因此他也差两个天使去救一个失败、堕落的义人罗得。想到此时,我就停止收拾东西,跪下来祷告说:“神啊,中州此地只有我一家是信靠你的,若我的家与不信你的家一同焚于火,我与他们又有什么分别呢?而且他们岂不会向我们讥笑说:“你的神在哪里呢?”我又将如何答他们呢?真是感谢赞美万事所本的神,一切权柄原都在他手中。他给我这样一祈求,就立刻对我说:“虽有千人扑倒在你旁边,万人扑倒在你右边,这灾却不得临近你,”哦,我得了神的话,我的心是何等的快乐!因此我立刻告诉我的丈夫及家人,请他们不必再收拾了,因为神已对我说了话。可是没有一人肯信我的话,我也只得一人安坐椅中,停止一切工作若无火烧其事一般。但是我的丈夫看见火势炎炎,风雨交加,而我反有如此安详态度,不禁大怒,就开口骂我说:“不要发狂,一会说会烧,一会又说不会,全是你一个人在那里瞎说,小孩子这样多,还不给我快点收拾东西。”软弱的我被他一骂,就立起来把抽屉里的东西倾倒出来放在箱子里。正在这时,忽有一手拍我的左肩说:“小信的人哪,为何不信我的话呢?”我即可跪下,痛哭流泪于爱我的主前,求他赦免我的罪。我一直哭,一直跪于主前,衣物当然是再也不肯理了。我的丈夫以为我之所以痛哭是受他骂的缘故,因此又罗嗦了一大篇,到底说些什么,我也无心细听,因为我哭的确为了自己不听主话,得罪主而哭。哪里是为了受他骂之故。但因为他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所以也不声明。

过一会儿,救火会坐船来到我的大门口,因为福州建造了几百年的大桥忽然中断,所以他们只得坐船前来。我的大门口靠近江岸,救火会就以我家大门作为救火的出发点。当火烧到只离我家三间房屋之时,忽然风又转向别处而去,加上救火会水力的帮忙,我家房屋就得以保全。那时我就尽量招呼救火会的需要,也给他们一点赏钱,大家尽欢而散,而我的心更是何等的快乐啊。因他,我所事奉的神,是何等的诚实。他恩待我这罪魁,我要向他敬拜。

有一天我接受闽清县美以美会之请,前往该地去赴他们的七十周禧年大会。他们要我在当地女学堂作见证。我虽圣经不熟,可是神都给我话语,好像神学才出来一样;满有圣灵的能力,弄得全学校都痛哭、认罪、悔改。有一位女神学教员听见如此光景,非常不满意,认为这一班女生是受欺于我。她说若是我到她的女神学里去讲道,她一定要反对的。果然不日该女神学院院长美国人Miss Jones也请我去讲道,我真害怕不敢去。但那夜主对我说:“不要怕,你只管去,我与你同去。”感谢神,头一天讲道之后,头一个悔改流泪向她同工认罪的人,就是那个反对我的教员。我永不料她会悔改得这么快,真是神自己作的工。

受对付

十六天工作完毕之后,我就打算回家。我同来闽清的是许则昭牧师和他的师母,不知道如何他们风闻我要再逗留几天才回家,所以他们就先走了。等到我动身时,只留下一把空轿子。两个轿夫一个是壮丁,另一个是年约六十岁的老年人,并且据他说前一夜还看了一个晚上的戏,通宵不睡,哪里有力气来抬我这个一百九十多磅重的胖太太呢?因此他一路抬,一路怨我太肥太胖,还说了许多不好听及粗鲁的话。那时真是主恩充满我心,叫我不但不气,反而因有机会为主受苦而心灵里欣喜无比。所以他越骂,我越笑,而他们就气得越厉害。因此在离码头还有五里路的地方,他就把我放下不抬了。那时我只得下轿步行,但我所穿的鞋是高跟的,走在上有微雨,下面充满瓦石的一尺多宽的小路上,真是大有寸步难行之概。起初我用洋伞柄拄着走,不久伞柄断了,只得请那年壮的轿夫用手拉我同行,因为我已跌了八次,浑身衣服遍染污泥,不可见人,头发更是凌乱不堪。可是虽然如此,脸上及心里总是充满了平安和喜乐。每次跌倒,总是大笑,弄得两个轿夫莫名其妙,也劝我不要笑;因怕跌倒是笑的结果。只是我一点不管,只顾大笑不已。现在我知道是被圣灵浇灌。此时,撒但也对我说:“你若事奉拿撒勒人耶稣,你的一生都要不好过,而且是顶苦的。你看这一班信耶稣的牧师也是顶不好的,他们把你一人丢在这里。当你不事奉耶稣的时候,你是多么体面,出门坐的是三人抬的轿子,还有人跟随,又何必这样辛苦跋涉呢?此外,撒但还说了许多不好听及讥笑的话,我都置之不理。

到了码头才知道牧师及他师母因等我两三点钟不来,以为我必是逗留闽清,所以早就开船,先自走了。这时我真是人地生疏,无路可走,只得眼泪涔涔地向主呼求说:“主啊,求你为我开路。”祷告完了,只见有一人手拿洋灯向我而来。相见之下,才知道他是叶英官老牧师之子叶富华先生。他见我夜间独行,衣服不整,就连忙非常有礼貌地问我,是否在半路上失了伴,并问我需要他的帮助否。此时我就赶快将一切实情向他诉说。他就顶客气地在前引路,把我带到许医生寓所,预备在那里歇宿。谁知许医生一见我们,大有几分不高兴的样子,并说他的妻子已回娘家去了,无女界招待,只怕不大方便等等。可是等了一等之后,大概是自己良心也过不去吧,便又对我说他自己到朋友家去过夜,让我好在他家歇宿。我听了之后,真是心上放下一块大石头。他们二人还为我预备了花生米,咸蛋及稀饭等等。我自己也将衣服洗好,再由他们为我熏干。约有十点多钟,他们带我到许师母房间里。我祷告之后就去归寝。满望能倒头便睡,谁知他师母回娘家已一个多月,而其中又多系雨天,所以床被间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臭味,平素有洁癖的我哪里睡得来呢。因此翻来覆去,以手掩鼻,而心里更是感到十二分的烦恼,不知如何是好。正在此时,忽有一种可敬可爱之微声说:“我曾睡过牛槽,这床岂不会比牛槽好些么?”一听之下,我心灵里大大地受了感动,也知道我的罪。便立刻起来跪下,求主赦免我的罪;另一方面也求主给我有受苦的心志,并能为主受苦。祷告完了上床就枕,又求主容我向约翰一样靠在他的怀里。果然我有了一晚上香甜的睡觉。一觉醒来,已是早上五点多钟,心灵、身子都快乐安好。梳洗完了,吃早饭后,叶先生说他自己要伴我回福州。我赞美神,他不会给人所挑不起的重担,我也十分感激叶先生,他真是不愧为牧师的儿子。

回家之后,我因跋涉太过,身子大发疼痛,就时常呻吟,我的丈夫听了大气特气,就破口骂我说:“贱骨头,谁叫你去呢?回来病得吵搅人,真讨厌……”等语。这是他头一次对我这样无理。哦,我的神啊,真奇妙,在我未得救之先,每次打牌回家,我的一切需用,他若没有打发佣人们预备清楚,我总是要大发脾气的;今天为主出门工作,他反而如此骂我,真叫人不解。然而为主受逼迫是应该的,所以只得忍气吞声,连呻吟也不敢尽情的了。这是头一次我对我的丈夫起首过忍气吞声的生活。

这样过了三星期之后,疏英女塾的校长,因为见我身子十分软弱,家中小孩又多,就请我到她家去住了两星期;并且无微不至地看顾我。因此我的身子也就渐渐地强壮起来了。

回家不久,我又被班教士请到福清去传福音。那时的外国人多半是轻看中国人的,他请我与女学生同住同吃。吃的是山芋干及一大碗芥菜而已。老实说,我家的佣人我也没有这样刻薄地待他们过。然而我一言不发,预备接受他们的安排。可是主一直看顾我,晓得我吃不下,所以才祷告完,我就看见李国忠弟兄的母亲及黄医生两人立在我的身旁,用手抓住我,不许我吃外国人为我所预备的食物,必定要我到他们家中去住。不但自己的床让我睡,连吃的东西也是特别为我预备的,并且是十分地充足。这样经过了一个多月,工作完了,便回家去。这次不但没有害病,而且体重加了十二磅。真是感谢赞美我们的神。

过了些日子,福清又要请我去做工,所定的日子是十二月二十日,正好是我第二女儿出阁的日期。我就将这事摆在神面前,他就顶清楚地在灵里面给我知道该出去为他做工。可是我又焦急女儿出嫁的事该怎么办呢?这时主又对我说:“你岂不是对我说你爱我胜过爱一切么?”我就答说:“主啊,是的。”同时心中也知道这是一个机会给我证明自己爱主胜过爱一切。因此立即收拾行李,打算到福清去工作。我的丈夫看见我这一种态度,气得怒气冲天,第二女儿闺贞更是哭得如泪人一般。人非木石,际此情景只得想法子去要求我的第三小姑,请她在我女儿出嫁的时候来帮忙一切。谁知她一听,不但不肯帮忙,反而罗嗦了一大顿说:“闺女有母亲,何必姑母帮忙呢,劝你还是不要发癫狂吧,”等等。哦,我的神,无论如何我要爱你胜于爱一切,因此我仍旧收拾行李,而家中人亦看我如大罪人一般。此时,我又求神荣耀他自己的名,在这件事上我是一定要爱他并遵行他的旨意的。不久我女婿林步基家里差人来说我的女婿有病,结婚日期改为第二年正月二十日。我知道之后,真是满心欣喜,感谢天父。而一家人也欣喜,容我出去工作。正月初我工作完毕回家,正好料理女儿出嫁的事宜。在这一个事上,我就看见只要我们肯服从他、爱他,我们的神自会给我们有好的安排。

此后,我又第三度被请到福清去做工。会完之后,我决定要回家,可是大雨倾盆,下个不止。众人迫切留我,要我等天晴再走。可是我在主面前所得的指示是即日回家,因家中有难事,因此我求主使雨停止。主在灵里给我知道雨必停止,所以我改变我的祷告为赞美。当我起身的时候,大雨尚是不住地下,可是当轿子一抬出大门口的时候,太阳立即出来,而他们所勉强要我带的雨伞亦一变而为太阳伞了。啊,写到此,我真要高唱:“荣耀的恩典,奇妙的恩典,从今而后我靠主恩典”了。

又一天高教士(MissCorlintone英国人)请我到古田去工作,主也要我去,所以我就答应了。一到古田,她就十分欣喜地接我住在她家中。可是有一个难题,便是他说他所属的圣公会的会督Bishop Hand通知他说不许我讲受浸和脱离宗派的问题,其余得救、得胜的真理都随我便,可以自由讲。我立刻闭了眼睛往里问主,及至一得了指示,就问她说:“你说我是谁?”她说:“你是主的使女。”我说:“你答得对,既是如此,要讲什么,不讲什么我是作不得主的,唯独耶稣是主。若会督限制我的题目,我宁可回家不开会,因为我实在没有胆量定意讲什么,不讲什么。”高教士真是一位认识主而非常可敬的姊妹,一听我这样讲,她立刻对我说:“倪师母,你能以主为主,我是谁,岂敢反对主的使女呢?你只管去传扬神的道好了。假使会督知道了,要骂我,或把我革职,我也甘心乐意的。”因此我们就同心合意工作起来。附近一带乡村我也去了好几处。许多地方都蒙神大祝福,悔改归主的人数真是不少。

我从古田回到福州的日期是在废旧历年的时候。高教士特派一个佣人送我回去。起先我是坐轿,等到要坐船的时候,送我的那个佣人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说:“我因身为佣人,薪水微薄,入不敷出,所以另开一小店,以资贴补。际此年关我必须到店里结账,,所以不能送你回福州。可是若不送你回去,一给高教士知道了,一定要开除我,那岂不更糟了。所以左思右想,只有恳求你自己回去,而且也不必告诉高教士,若能答应,真是感恩不浅。”说时显出十分可怜的样子,使我立刻求神指示办法,因为我平素出门时十分需要依靠他人的。此时神对我说:“我儿,神必预备。”所以我就立刻答应他的所求。他也就欢天喜地地回去了;一面走,一面回头,显得极不过意。我呢,只有安息在主里。

一夜在船上无事,第二天,天一亮,我就祷告说:“我的父神阿,你说你要预备,现在时间到了,求你带领。”我这样谦卑在父面前一提,里头便觉得十分的安息。早饭后,开启房门出来,看见有一人立在房门旁,好似在等待我的样子。我不禁问他是谁?站在这里做什么?他说:“我昨夜夜半一直睡不好,好像有人对我说,你这一位太太需要人挑行李,要我来等在你的门口。所以我就在此静候了半个时辰了。”我就对他说:“是我所事奉得的神叫你来替我挑的。”他说:“既是如此,船到码头,请你安坐船上,等人都散完以后,我替你挑行李,并带你过船桥。”我点头答应。后来他真的件件都做得顶好,甚至过桥时,还为我出了几个铜版的过桥钱,另外还为我雇小船并陪我归家。在船上时,他对我说:“一船的人都有他们自己的行李,不能代你挑行李;其余的斯文人,虽然自己没有行李,可是又不会挑。只有我既是苦力,人有没有行李,才能为你效劳。你这一位神真是很知道事的。”所以我也把福音传给他听。

到了福州,他不但把我的行李挑到码头、挑回家中,甚至自愿挑到楼上我的房间里。我拿钱给他,不肯受;我的第三儿子买了一碗面邀请他吃,他也一定不肯吃。他说他有钱,因他哥哥从南洋寄一百元回来,他此行就是为了到银行支钱,所以才空手而能够代我挑行李的。说时笑嘻嘻地硬跑了。我真是满心感谢赞美诚实的神。我要永远以他的诚实为粮。此后,我也被请到延平去。本来我们所定的船,因为来的太晚被别人坐了。我们来到码头一看,不禁十分懊恼,十分恼火,只得另雇一船,又小又坏,但因聚会日期已定,只得勉强成行。不料船行不到几里船底忽告破了一个洞,水源源漏进。此时大家有的从事舀水,有的预备竹屑来塞住破口。花了不少时间,人力和物力,才得勉强起行。那时大家都焦急万状,免不了怨天尤人。等到了延平地方,我们才知道我们原先预定好而被别人先坐了去的那条船,遭遇强盗抢劫。到此我们才觉悟因我们的船又小又坏,强盗不注意。更奇妙的就是船底破裂以至延了时间,不至遇见强盗抢夺之事。“万事都互相效力,叫爱神的人得到益处。”旨哉神言,我要永远敬拜他。

此后,我又到长乐地方去工作。那里的女传道李师母一看见我,就说:“你在各处传道,虽然成绩都很好,但是在这里不行。有一句批评长乐的俗语是说:‘神仙难得长乐人。’我看你只怕要虚此一行。”可是我一点都不受她的摇动,我认为这是神的事,我不管。头三天,我只天天传主的信息;到了第四天清早,我一醒就问主说:“人心不但一点不动,且大有冷气侵肤之概,实不可耐,我到底应该怎么样才好呢?”主对我说毛病都在我自己身上;我就稀奇得了不得,对主说:“我岂不是忠心传你的话语么。为何说毛病都在我身上呢?”可爱的主就指示我说:“我耶和华岂有难成的事么?我是使无变有的神,你为何不求我呢?我立刻起来,梳洗,禁食祷告,认罪在神前,求神改换人心。这是我头一次禁食。慈悲怜悯我们的神,真是听人祷告的神。那一天早上八点开会时,神的灵大大充满我,一直到会完。约在下午一点半钟。悔改认罪,痛哭流涕的光景真是动人。只有李师母一人,顽然不动。神容她如此看别人蒙恩而自己得不着什么,真是可怜。圣经告诉我们说一切事只在施怜悯的神,这时一点不错。天地能改变,主的话永远不会改变。

又一天,一位姊妹请我去吃她丈夫生日的喜酒。本来我是不肯去的,可是里面主的灵一直催促我去。所以我按着里头的引导便去了。一到那家,就看见一位从南洋回来的陈先生,那时我就开始问他得救的问题;说了几句即就席用饭。哪知神的灵已动工在他心中。他整夜不眠,次日清早即来见我。我已风闻此人道德有亏,甚至不愿意相见,但是主对我说:“我曾与撒马利亚妇人讲道。你比我更圣洁、更尊贵么?去!把生命的道传给他。”因此我不敢退却,下楼见他。那一天他蒙恩得救了。

他因为看见许多人多年信主,尚不知道救法在哪里,整天醉生梦死实在可怜,所以决定要请我到南洋去传福音。我不敢立刻应允,只在主前求问他的旨意。三星期之后,主给我的话是:“但耶稣对他们说:‘我也必须在别城传神国的福音,因我奉差,原是为此。’”要去既是明白了,我就求神给我同伴。因此我就打电话到上海问我的大儿子柝声要不要和我同去南洋。哪知他在主面前所得的话语是和我一样的,即是。这事是直到他在南洋作见证说出来时我才知道的。那时我不禁赞美说:“神的工作是一条线。”

到了南洋,我们即开始动工,可是牧师不高兴,他说:“前一个月有一对美国夫妇来此开复兴会。我们各牧师拼命地请会友来听道。头一天有三百多人,第二天有六十多人,第三天只有十二人。现在有正值割树乳的时间,人们没有功夫听道,只有在礼拜天可以的。”我们不管他所说的,只知里头主的引导是顶准确的。

第二天开会时间将到之时,我们几个人到礼拜堂去,只见堂门紧闭而钥匙又在牧师处,只得到牧师家里去找他。哪知他尚在家中核算工人所割进来树乳的多少,而不知聚会时间将到。甚至见了我们也毫无愧色,反而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我们只得拿起钥匙就走。一进礼拜堂,只见白蚁无数,因为这个房屋是亚达草盖的。我们就向人家借扫帚来扫地,有一位印度弟兄到路上拉行人来听道。这都是因为牧师不赞成的缘故,所以我们只得自己尽力。

起初来人只有几十个。但因主自己大大做工,到下午三点钟再开会的时候就有百余人。第二天,我们改为十点钟开会,因为比较方便一点。来人便一增而至三百余人。每天开两次会,每次不只满座,而且连礼拜堂外面的空地也都站满了,甚至有人怕没有座位而早一点钟来堂静候。至于由家中带午饭来吃,一天都在礼拜堂里的人,为数亦不在少。悔改,认罪,痛哭,流泪得救的人真是与日俱增。感谢赞美主。

在此情景之下,牧师来对我说,他看此如作把戏一般的情景,有点不对。他怕他的会友天天如此开会太辛苦了,要求我们闭会。我就答他说:“他们若太辛苦,自己会不来的,请你不必挂心。”我们这样传福音约有十六天之久,以后就查经,给他们看见一点道路和真理。

此后南洋各地纷纷来电邀请我们去工作。靠主的恩典,该去的地方我们就去;有不该去的或看不大清楚的地方,我们就不去。

在南洋工作约有六个月之久,我们即回到中国来。路过上海时,被伯特利石美玉医生请去工作十天。中西女塾也请我去工作一星期。以前我在那里读书时候的监学马秀英小姐亲眼看见我以前和现在的不同,就大大地欣喜,称颂神。

此时,我对于国语一点都不会讲。讲经都是用福州话,由施锦德姊妹为我翻译。工作完了,到福州来,病了很久。有一天神引导我请邻舍天津人来叫我与我的小女儿并两个小儿子读国语的诗。几个月后,教国语的先生说四个学生之中,要算是五十几岁的老太太读得最好。现在我可以自由用国语祷告、讲道等等。这岂不是神的恩典么?愿荣耀归给他,直到永远,阿们。

几个月之后,天安堂选举主日晚上务德会会长及职员;我与柝声都在那里。真想不到选举我的票数是八十八票。旧会长就说我的票数虽是最多数,但不是过半数,当再选举。但第二天再选的时候,最多数又是过半数的票子落到我的头上。所以我便当选为会长。我不但不要作,而且通身发抖,要立起来退却,然而没有人理我。他们都在那里兴高采烈地欢喜我被选为务德会会长。可怜的才得救的我哪堪当此重任?但是既是主许可,主也为我负责,他们也同心努力。此后祷告部部长也选举了我;女青年会的德育部部长也选举了我。不久高智师母有心于中国妇女的交通,众人选举她为妇女集益会的正会长,我为副会长。当时我以为醉生梦死于罪中的我,此时有一个大转机,所作的完全是属灵的工作。岂知不然,现在想起来觉得当时所为,不但无益,而且有损。写到此时,只得低下头来,求主赦免我的无知,因为从肉身生的,不过是肉身,从灵生的才是灵。

有一天我到母校去,遇见喜堂嫂,他告诉我说和受恩教士要见我两次皆不遇。一次,我正好是答应美小姐的请,到闽清去开会;又一次是接受班小姐的请,所以两次都没有遇见。她又说他有话要告诉我。我真不知有什么特别事情,回家就通知柝声。到了复活节前,柝声就来对我说:“母亲,明天起学堂有三天假期,我要到和教士那里去,你要不要同去?”我就回答说:“等我祷告,看主怎样引导。”我立刻上楼祷告,完了,我就梳头,此时主就对我说:“去而受洗!”(即受浸)。此事与我实有相当的理由来退却:1、当余慈度女士由闽回沪,路过白牙谭受浸与和教士处,我得知后十分不满,以为工作作得如此好,还要听人家的话去受浸,实在可惜……。我无论如何不赞成。哦!可恶的我说了自己所不知道的事。今天主就要我做我所不赞成的和我所批评的事;2、我少时已受过洗的;3、我有心病的。此时心中交战不停,就看见主耶稣在中所记载的,主耶稣从水中上来,天上有声音说:“这是我的爱子,我所喜悦的。”他在世上已三十年,只在受洗之后,天上才发声,此事必是十分紧要。又记得自己才得救时应许主说:愿遵行他的旨意,甚至舍命也甘心,今天岂敢不去。于是即叫柝声说:“我已定规到和教士那里去,并且要受浸。”他立刻回答说:“我也是去受洗。”次子怀祖说他也要去,于是母子三人不约而同都去受浸。

我们到和教士的家,他不在,只有柳教士看家。她问我说:“你们来有什么事?”我说:“等和教士回来再说吧。”等一会儿和教士同梨教士回来了。她们一见我就说:“倪师母,平安!你今天来有特别事情么?”我就说:“是的,主要我来受浸。”他又问我说:“主借着谁来告诉你的?”我说:“没有,是我在祷告之后,主自己对我说的。”我就将所经过的情形一一地告诉她。她们三个人同心赞美主,就说:“余慈度小姐路过这里,告诉我们你所经过的,我们在神面前就切切为你代祷,愿你不只作得救的人,也当作主所喜爱、有用的器皿。我们都觉得该把受浸的真理告诉你,你非顺服这一步不可。因此我们两次上福州去找你,都不遇。我们顶清楚你该走这一步,可是为何不遇呢?我们就问主什么原因。但主很清楚给我们知道主不要我们来告诉你,而要有她自己来告诉你。真的,我们亲耳听你述说主这样带领你来。容我们一同跪下祷告,谢谢天父的恩典和工作。”

这是头一次她们和我一同祷告,就定规主日即复活节那天受浸。到主日早晨我的常病忽发,我就告诉和教士。她说:“你看看,也许改期。”谢谢主,他在里头有说不出的大能力,我就说出来:“不要怕,这是撒但的拦阻,宁可死在神的旨意里,不要活在自己主意中。”哦!这是何等奇妙的事!向我这样利己的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这是神自己作的,所以我们就转身去受浸,到了那地,我祷告说,“神啊,你的爱子我们的主当他受洗的时候天为他开了,因你喜悦他。如果你也喜悦我,求你也为我开天。”真的,神恩待我,俯听我的祷告,因为那日下微雨,天空阴黑,我受洗完刚从水里上来,天也为我开了,太阳就在那一分钟大照我们。那一天我就知道父喜悦主耶稣,也照样喜悦我们。柝声、怀祖也同日受浸。和教士就送我一句经言:“我从埃及召出我的儿子来,”

到了礼拜二早晨,我们就动身回家。因每礼拜二下午二点钟家中有黄、许两位牧师主持查经。一到家中,两位已先到,看我慌慌忙忙从外面回来,他们就问我说:“到哪里去的?”我就说:“到和教士那里受浸回来。”他们就不大欢喜,告诉我说我已犯了大罪。我不相信,要他说出我犯罪的点在哪里,并告诉他们神如何指示我,以及我受洗之后尝了说不出来的平安和喜乐,如何神答应我的祷告,如何天也为我开了。他们说我所犯的罪:第一,教会替我受洗,我轻看;第二,父母带我去受的洗,我也轻看;第三,奉主耶稣的名受的洗,我也敢推翻。我所犯的罪是大得厉害。幼稚的我,害怕起来,赶快进到房间里双膝跪下,对主说:“主啊,可怜我愚昧无知,这两位牧师是多年在教会中的,他们今天定我的罪,真叫我心痛,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求你给我一句话来安慰我的心。”哦,可爱的主真是怜悯人的主,就给我:“这是怎么样呢?以色列人所求的,他们没有得着,唯有蒙拣选的人得着了,其余的就成了顽梗不化的。”我虽然胡涂,但按字面看已经够明白。不是逢人都得着光照,只有神拣选的才能得着他的光照,我就满心快乐地出了房门。他们问我说:“怎么样?”我就将神给我的经文给他们看。他们就彼此对看,显出十分诧异的样子,大家默然无声,就起首查经。从此之后,神就预备人来租我的屋子。我就迁居仓前山去住。查经工作就告一段落。不久,美以美会的班教士又请我到福清去开会,回来时,荣耀的神向我显现,要我离开各种工作,即务德会会长,祈祷部部长,召益会副会长,德育部部长等职,要我单独地事奉他。我对于这事莫名其妙,求神更清楚地开启和引导。哦,忍耐的父就把一个思想放在我里头说:好像一个种花果的,劳力终身得不到花果献给主人;又像一个看门的,贼已进来也不知道;也像一个洗衣服的,所洗的不能送到主人面前来给他穿;又像一个烧饭的老妈子,饭虽然烧了,但是主人吃不下。哦,我的主,我有了这个思想以后,真不知道如何才好。因为从来只知道劝人努力工作,没有知道离开工作来单独事奉神。所以我就跑到王淦和牧师那里去告诉他神怎样向我显现。要我离开所有的工作,单独地事奉神。他答应说:“绝对没有这样的事,人只能热心努力地事奉神。从没听见以停止工作来事奉神。也许你太热心,神经作用。你若看我不配作牧师,我就让你来作吧。”给他这样一说,我只得哑口无言而告退。我懊悔来见他,不但不能解决我里头的问题,反而增添许多的难处。可恶胡涂的我,想中国人不行,还是去找外国人吧。

如是过了几天,又去找白教士,告诉她我的经过。她很安静地告诉我说:“你想你要作韦斯利约翰的事么?他所作的,是人不要他,逼迫他,所以他能成功。现在我讲一点实在的故事给你听:从前有一位很爱主的人,因为要自由热心工作,他就离开美以美公会出去拼命作工。有一天,他在路旁看见一个园子,四围有竹篱围着。里头种的是真珠米。在竹篱外又看见一珠真珠米长大得比里头的更强壮、好看。他就发一个感想说:’在竹篱里头的真珠米好比公会里的教友;这竹篱外的真珠米就是我。’因此就很高兴,以为离开公会是顶对的。可是过了不久,又从那里经过,见那竹篱外的真珠米已被猪吃了去。他心就觉悟过来,立刻回到公会里去了。你如果今天不听我的话,你也有这一天。”可是我里头一点不通,好像她是对石头说话一样,彼此不欢而散。

我回家去后,在几个月里,过了胡涂的生活。要离开公会没有一人赞成,恐怕错了;不离开,心里又难过,好像有个不顺命的事情与神发生了间隔。这一种的生活真是苦阿。一天到晚总是忐忑地过日子。

到了有一天偶在书堆里拣出一纸单张,是圣公会教士所写的,大意论到一枝竹:一个主人化了许多心思和功夫去培植一枝竹,等待它的长成。每天清早起来,他总是亲自用水浇灌它,有时发现它有枯叶或是蛀虫,便轻轻替它摘去,他爱它无微不至。过了不久,它长成为园中最美丽可爱的一枝植物。它很感激主人一番栽培之恩,时思有以报答。

主人走到他旁边柔声说道:“我所爱的竹阿!你长得这样美丽,这样可爱,真不枉我一番苦心。现在我想用你,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它顶快地答应说:“主人,我正想报答你培植之恩,岂有不愿的呢?”主人说:“可是我在用你之先,必须把你从地上砍下来。”它不等主人说完,急道:“啊,主人这太难了!我向来在园中是唯我独尊的,因为我比所有的植物长得高;我的眼睛也是傲视一切的。现在你把我砍下来,横在地上,屈在它们之下,从此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主人,别的事都可以答应,唯有这事不行。”主人说:“如果我不先把你从原有之地砍下来,横在地上,我不能用你。请你记得我以往把你一番培植,目的为着什么呢?”

竹因为要报答主人之恩,所以忍痛答应主人道:“愿你旨意成功。”主人立刻就用一把利斧将它砍下,横在地上。当砍的时候,其痛无比。但它为要报答恩典的缘故,甘心忍受。次日,主人又到它那里去说:“我所爱的竹啊,现在我要把你所有的叶子剪去,如此我才能用你。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它听了,发急地说:“主人,这要求未免太苛刻了。我已经被你砍倒在地,再也不能高耸直立了。现在我所夸的只有这些翠色的叶子,难道你忍心把我这仅存的美丽也夺去吗?主人,放我过去吧,让我答应你别的要求吧。”主人摇头说:“如果你的叶子不剪去,我不能用你,请你记得我以往一番培植目的为着什么呢?”竹为了要报答主人之恩,无可奈何,含泪首肯。主人就拿起一把剪刀,把它所有的叶子剪下,剥夺了它可夸的美丽。

又过了一天,主人又来向它说:“我所爱的竹啊,现在我要把你身上所有的枝子削去,然后我才能用你。”竹听了之后,唉声说道:“主人,叶子已经剪去了,若是再把枝子削掉,我便成为一根顶丑的细长条,一无所有了。这样叫我还有什么面目再作竹呢?主人,这样的事未免太不讲理了。”主人道:“如果你的枝子不削去,我不能用你,请你记得我以往的一番培植,目的为着什么呢?”它在两难之间,因为感于主人的恩典,只得顺服。主人用刀把它所有的枝子削去,使它成了一根精光赤裸的竹竿。

第四天,主人又来对它说:“我所爱的竹啊,这是我最后的要求了。我现在要用凿子把你里头每一节都凿通,然后我才能用你。”竹向主人号啕大哭。说道:“主人,我的根已经砍断,叶子已经剪掉,枝子已经削去,怎么你还要把我里头的节凿通呢?这未免太残忍了。而且园中的植物多得不计其数,为什么你放过它们,而偏偏苦待我呢?”主人回答说:“园中的植物虽多,可是我却爱上了你,所以我拣选了你作我合用的器皿。竹啊,除非我把你的节凿通,我不能用你。否则,我只好把你永远搁在地上了。这样,你以前三次所受的苦楚,也都归徒然了。它和主人谈判再三,主人虽然爱它,也无别个通融的办法。竹因为想起主人的恩典,就随了主人的心愿。于是主人把它每一节凿通成为一个中空的管子。主人把它拿起来,一头接在水源中,另一头通到一块田中,使那里的地因有水的灌溉,变为肥沃、多结果子。在这张单张的下面有一句话问说:“信徒啊,你愿意作神流通活水的管子么?”我的心就被这句话抓住。里头就豁然开朗,不顾一切,把我所看见和所要作的事就告诉柝声。要他替我写一封信给美以美会的会督。它就答应替我写了。

信去之后,他们真是稀奇,这是自美以美会在闽以来所没有的事。他们对我说只有犯罪的被赶去,哪里有因热心而要告退的,断不可如此。从此之后,人们有以我为骄傲的,也有以我为走错路,也有各种各式的批评和讥讽来找我。哦,你这一位人测不透的主啊,在我这小虫身上你作人们测不透的事,恩典真是大极了。

三公会里每日谈论和批评的材料就是倪师母离公会的事。此事又加上一班说是爱我而劝我回头的人,请我吃饭开导我,怕我前途的危险和艰难。哦,爱我的主,若不是你的保守,我早已离开正路了。

撒但的笑脸难对付

有一天,我将一切情形告诉和教士,她就对我说:“撒但的攻击,你或能知道靠主站住,撒但的笑脸怕你要降服。”她真是有眼光能认识我这人,我谢谢她为我祷告,使我到今天还站得住。神知道我是一个挡不住人称赞的人,因此一路都是遇见反对和攻击。不但在外面如此,就是在倪家中亦无不然。若有人告诉倪家的人,我在外如何作工,神如何用我,我家那几个姑娘就会发冷笑来说许多连非基督徒都不敢说的话来。有一天有人告诉我的婆婆有许多人因我讲道,悔改受感动,她就回答说:“她会吠,”意是以我为狗。当时我听见虽不开口,但的确我的心是痛的。现在我知道我比死狗还不如,有何难过呢?

不久,家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因我的丈夫造新房子而起的纠纷。起头我们是向梅坞乡人租地起盖。后来福州关产处机关成立,将乡中所有公产归于官产机关。我的丈夫知道这个消息,就向官产处出钱买了为己地。都因房子已盖在上面;若不买,被别人先买,我们的房子岂不是要被拆毁吗?官产处不但准我们买,而且立刻给我们官产执照。我的丈夫因钱已付,执照已到手,自然每月租地的钱就不给了。因此就动了公忿,作公秉呈到地方法院,告官产处及我的丈夫。他们没有法子对待官产处,只好拼命向我丈夫攻击。

在我里头一直觉得这是是很可怕的。可怜我丈夫一点都不信。他说:“钱已出了,执照已到手,有错是管产处错,与我何干?”我一直劝我丈夫离闽一些时候,让我请人出来为他调理。到稍有头绪时,然后再由他回来清理。可惜他一直抓住他的不错,不肯离开福州。等到有人到我们家中来要捉他那一天,他正在楼上。他从楼上下来,我把公文给他看,他说:“公文没有说:‘捉人,’不过要人到案就是。何必怕呢?”可怜的他,因着太自信自己不错的缘故一点不怕。一天走在路上,真的被人捉去。当地的土豪,欢天喜地地送他到地方法院。这消息传到我的耳朵来,我十分怪我的丈夫不听我的话,以至如此。但是倪家的人都怪我不会作人,才有今日的事。公会里的人也有的说是因我走错路,离公会才有如此报应。

那时福州的聚会很幼稚,不知如何帮助我。感谢主。感谢神,在百般困难中差和教士从白牙谭上福州到我家中与我同住,也与我一同进城去探望我的丈夫,并祷告安慰他。法院里特别优待他,因他曾作过海关的监督,不但给他住特别招待所,还有一个当差给他使用。老实说,我在家中所受的痛苦,比他更厉害。和教士主张多在家中等候,安静看神的旨意如何。可是倪家的亲人都以为我太狠心,容我丈夫受苦,不到外面求人的帮忙。他们说我都不去求人,他们何必去呢?因此他们除了将我一生为人怎样不好、不对,坐下来拼命批评辱骂以外,不作别事,他们所说的有的是事实,但是加油添酱;有的完全假造,无中生有。他们说老虎虽凶猛,不肯吃自己的孩子;但我把自己第四女孩从三层楼上摔下来要害死她。哦,我的神啊;你是无所不知的,这样的事我不但没有作过,就是连想也都没有想过。

有一天,我因受人们的欺负,要想为自己伸冤。但在未去之前,在神面前先有一个祷告,对神说:“神啊,我要去剖白自己,并教训他们一顿;因他们所说的,完全是假的,是捏造的。”想不到祷告才停,神的话就来了,歌二章二节:“我的佳偶在女子中好像百合花在荆棘内。”这就给我知道一点我们基督徒在世的地位,四围虽是荆棘,神要我们像百合花在荆棘内显出它的美丽和特色。四围若都是百合花,也见不得我们的美丽和特色。神也给我看见百合若与荆棘冲突相争,只有百合花受伤,破烂,荆棘却依然如旧,我得不到什么好处。又记得诗三十七篇一节说:“不要为作恶的心怀不平;”八节也说:“不要心怀不平以致作恶,”因此就不去了。所以圣经告诉我们说:“凡事祷告。”一个基督徒若能凡事祷告,不知少犯了多少的罪。我此次若不是先祷告受神的拦阻,去了不知神的名要受多大的亏损呢。望神怜悯我们能凡事祷告。

那时撒但猖獗,内外来攻击,真是万有都丢弃了我,并向我攻击。若不是大能者保守我,像我这软弱如水的人,早已不知到那里去了。正像我们的弟兄保罗说:“四面受敌,却不被困住;心里作难,却不致失望;遭遇逼迫,却不被丢弃;打倒了,却不至死亡。”至终神是恩待我的,就差一位弟兄来告诉我说他的亲戚是作律师的,能帮助我丈夫的案子了解。所以我就进城去见那一位律师。我祷告求神给我智慧,能述说得好。他真的没有推却我的呼声。当我见到律师时,我只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将我丈夫的案从头到尾都已说得清楚。律师顶稀奇说,难得看见一位夫人说话这样简单、清楚,又动听、又高尚。他满心高兴要帮忙,一点都不为难。不到几天他就告诉我说:“明天下午,你可预备马车去接你的丈夫。”真的,到时我就把我丈夫接回来了,所费的钱也不多。这岂不是神将怜悯和恩典赐给他所愿意赐的人么?所以我的心知道除了神之外,都不可靠;也满心谢谢我亲爱的姊妹和教士,与我在患难时表同情站在一起。神真是纪念我的软弱,差他的使女来坚固我。神是该受我们的感谢和赞美的,阿们。

不久,我就不顾脸面,常到我婆婆那里去把神给我的恩典和亮光给她谈谈。结果神真的得着她了。她对我的态度已改变了不少。不只如此,她有好东西常送给我吃,特别托庸人说我家中孩子多,我工作忙,当自己吃,不要分给孩子吃。如果有几天我不去看她的话,她必差人来看我,生怕我病了。有一天,我的大儿子中学毕业,她就给我十元,要我作一件衣服给儿子穿。哦,这一切都证明她已爱我了。差不多有一年半,我常去看她的,她也喜欢我提到主的事。

有一天五婶对我说:“婆婆现在很爱你,你若不来,她老人家的心很挂念你,这都因这几年主在你身上所作的工”我里头俯伏承认,将荣耀归给神。我的大姑有一次也告诉我说:“妈妈对你的态度完全改了。”我只一笑不语。感谢神,当她离世前一年多,婆媳之间有了交通和爱。不久,我就到南洋去传福音,所以她去世我不再旁。后来我回家,众人对我说,婆婆一直想念我能回家。但是神所作的我不敢说什么。虽然如此,婆婆的安葬我也有份在场,家庭的纪念礼拜,他们也主张要我负责。我只得为主之故,接受了一次。

丧事完结,家庭苦难的磨练不断地来,都因我的天性坏到极点,神的慈爱和恩典大到无边,特要召我出来,显明神的怜悯和大能给世人看他是怎样慈悲的神。

我的第三儿子绳祖和长女闺臣寄养于娘家,我的父母本来因爱之故肯为我担这重担,但是后来也因此使相依为命的母女变成大仇。哦,我的神,你是应当称颂的!“万事互相效力,叫爱神的人得益处,”这话是永远不更改的。我的父母是年老的人,所以爱外孙女是天然的。因太爱了,就不加管教,任其所之。所以我每次回家,或是他们回到我家,我常见他们在人不见的时候拿东西及搬话等,我就加责不容。岂知用人的力量和属血气的祷告一点用处都没有。他们不但不能改过,这亲生的儿女反而变为我与娘家恶感的媒介。当我未得救时还可以,因着打牌和看电影以慰母心;到我得救之后,这些事当然一刀两断。我的母亲起头是盼望我不过是一时情感作用,说不久我要恢复常态,仍可与她过罪中的快乐。那里知道主耶稣真的把我从罪中拯救出来了,永不能叫我与她一同打牌等等。这就叫他一面稀奇我改变这样的彻底,一面叫她恨余慈度小姐,不知道她用何法能把我完全转向主耶稣基督到这个地步。甚至我买东西给她老人家,她都不肯吃,也怕我传福音给她听。因此我很少到母亲那里去。可怜我的第三子因我贪爱舒服,不自教养,以致流荡,加入了铁血团、敢死队等等组织。名为救国,实则怕读书、好游玩而已。至终被难于斯。神啊,这都是我的罪,除了求你赦免之外,夫腹何言呢?

自我三子去世之后,各方咒骂之声群起,非人类所能堪。只有神是我的避难所。当我唱诗赞美神的时候,人以为我无情,儿子死了,还能唱诗快乐。其实自悔自恨,无地可容,只有逃到神面前,才能得到一点安息,不然我就自尽了。

不久我的父亲生病,消息一来,我就立刻回去。见我敬爱的老父亲。他害了瘫痪病,半身不遂。彼此相见之下,痛哭一场。他对我说:“你替我代祷。若能好,我与你父女二人一同去传道。”当祷告父神的时候,神很清楚给我知道,他的病不会好。因此我就直接告诉他,病好否不要紧,得救是一个大问题。从那天起,我就起首把福音的要点告诉他。感谢神救了他,并且是很彻底的得救。

和教士及柳教士去见他的时候,他对他们说:“我是浪子,现已回家了。”又说:“我是罗得。神派天时救我脱离所多玛,俄摩拉的地方。”就用手指着我说:“她是神差来的天使,来救我,”又说:“我一生所作的都是虚空,只有养大这个人不空,因神用她把救恩传给我,使我能上天堂。”说时用满意的眼睛看着我。哦,我的神,我的主啊,你是应当被称颂的。但愿感谢赞美和敬拜归给独一无二的真神及被杀的羔羊-——我们的主耶稣基督,直到永远,阿们。他又唱一首诗说:

有一恩门常常不关, 里面荣耀十字架,

由此门出光照远方, 此门奇妙为我开起。

此恩高深无所底止, 此门奇妙为我开起。

为我,为我, 此门为我开起。

唱时满了相信、平安和喜乐的样子。

有一次我带了王约翰先生来他家看看老人家,王先生问父亲说:“老伯,你得救了没有?”他微笑不语,只低唱一首诗歌代答:

繁华之极,天上圣堂,永远坚固,总不败亡。

宝珠门户,金鱼城墙,我至那里,不至灭亡。

我至那里,我至那里,不至灭亡。

王先生立刻说:“有很清楚的得救,在他唱诗歌时,我们能摸着生命。”因此尽欢而散。

让死人埋葬死人

有一天他要求我为他祷告求神快快接他去。真的,他的病势立刻转危。于是就通知住在远处的家族亲友。他们知道了,就说我大哥的儿子后日要娶亲,最好求神怜悯,等喜事完了再去世。所以我们又祷告,他的病慢慢地好一点,等到婚事了解后第四天,就平安去世了。他的遗嘱是将母亲的得救托付给我,盼望大家能在天堂相会。

将近父亲埋葬的时候,美部会发函请我礼拜一在妇女会传福音,我祷告完了,觉得应当去,故此答应了。又知道父亲的埋葬是礼拜二,故更决意要去。不料父亲埋葬之期忽改为礼拜一。我得消息之后不知如何才好。柳教士住在我家中,提议说:“请人代替,”我也赞成如此办法。可是东奔西跑,找不到一人肯替,只得求神指示这事究竟应如何办法。神就给我一节圣经,耶稣说:“任凭死人埋葬他们的死人,你只管去传扬神国的道。”得此信息之后,只得去见我的母亲,对她说:“我礼拜一要去传福音,不能来送父亲入土。”听到此消息的母亲,真是怒不可遏,火从心来,她对我说:“如果这样,我就吊死给你看,看你传道传得成?你没有人道,说什么天道呢?你父亲一生最爱的是你,你想想看对得起他吗?我又是侧室,岂不被你两兄一妹笑死了?传道是随时都可以,父亲的埋葬一生只有一次。并且许多牧师,都去送殡,难道你信耶稣比他们更深,更特别么?不可不去,一定要去。”她所有的话语,句句有理,可是我里面的灵不通。但若不去,人情又说不过去,只得又跪下祷告。所得的感动,如前一样,即主说:“任凭死人埋葬他们的死人,你只管去传扬神国的道。”不堪的我此时进退两难,存心是要顺服神,又怕别人毁谤。因此再跪下祷告如前。但结果与前大不相同,神好像不理我了。因此就害怕起来,决定顺服神,愿出任何的代价来讨主的喜悦。母亲又差人来要我去,我说宁可死也不去。她就说:“轿子已预备好,名字也贴上了,如何办呢?”我回答说:“用一块大石头放在轿子里扛去好了。”他们只好按我所说的作了,因为除此之外,没有第二法子。

我的母亲虽然气极,到底没有吊死,因神自己要负责,叫他的名的荣耀,我只负责顺服神,叫他心里快乐。因为顺命胜过献祭。我在此要特别提说神的引导永不会错。当我父亲埋葬那一天,我进城去传扬神国的道,车子是必须经过母家的,只得吩咐车夫将全车的帘子都放下来,往返都是如此。那一天的工作特别有力量,不少的人受感动。

神在此之外所作的工更大。我的大哥当时还没有归主,我父亲又是做生意的人,所交的人大半都是外邦人。此次丧事当然是长子大哥作主。当棺木出门,一路有人用道士献祭物给死人等等。到了停棺之地,王载先生的父亲特别注意我这一次如何,及至看不见我人的时候,她就跑到我的轿前往里一看,他也觉得我不在场是应该的,心里惊奇神的作为。直到夏天上古岭的时候,他才告诉我他当时所作的。因我在父亲去世后几天,我对他述说父亲得救的经过,并请他为我丈夫写一副对联,送给我父亲。他就下笔当面写成:

最后五分钟恢复信心敢说此行天国近

依靠十字架显明宝血谁谓泰山今日颓

我也特别对他传过福音,听说他也得救了。此次神不许我送殡有他的美意:第一,神要保守我分别为圣的生命,不沾不洁的事。因他拣选我为他的使女伺候他,事奉他;第二,叫不信的人看见神的作为;第三,叫我看见神是诚实的,能保守他自己的人,只要我们肯顺服他。因此我从心灵里头说,神是该受敬拜的。愿荣耀、权柄归给他,直到永古,阿们!

父亲埋葬后第二天,我清早回家见我母亲。家中没有一人肯理我,但是我将父亲常用的诗歌和圣经拿回,以为纪念。至于父亲的遗产、遗物,他们一点都不给我。这是何等的好呢!神啊,你的美意本是如此。从此母家多数的人都看我是罪大恶极的人。教会中的人更看我是假冒伪善的法利赛人。我对于自己也莫名其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别人作基督徒何等可爱,有好名声,被人尊敬。我呢,总是遇到多人的批评和辱骂,以我的生活为怪。一波未平,一波又来。因此我将这些问题带到长子柝声面前。他的答复是说:“母亲,1、我们都是特别坏的人。2、神是特别恩召你。3、你需要特别地修理。4、神要特别地用你。5、你要得特别的赏赐。”我就加上:6、魔鬼要得特别的羞辱。7、神要得特别的荣耀。这几句话大半我已看见是事实。哈利路亚,主是该感谢的!

我偶尔回家见母亲,他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家人以我为渣子,甚至明显地表示不愿见我的面,我也无可奈何。几年后,母亲家忽然来一个电话说母亲病危。我接到电话,立即同丈夫等归家看母亲。在这一种情形之下,母亲见我就说:“你来作什么?不要说那个。”意思是说不要我提起信主的事。她用馄饨款待我们。吃完之后,她又说:“你回家吧。”因此,我只得点头同丈夫、孩子一起走了。

回到家中,我心中难过如火烧,于是去找王约翰先生,正好缪受训先生也在那里,大家一同跪下祷告。完了,我就立刻到婆家请二姑为这事祷告。她回说:“不义的叫他仍旧不义,义的叫他仍旧义。”她虽如此说,我里头一点不通,就回家在神面前专心为此事等候神。经上说:“等候我的必不至羞愧。”我的父神,你真是当受敬拜的神。你这样说,事情就这样的成了。神对我说,我的母亲一定能得救,不过要我再去看她。我的心确有一点怀疑,像我们母女这种情形,怎能感动她呢?我不是不信她能得救,我是想神用我太不合适。可是无论如何,里头觉得神要单单用我去,因为好像没有法子找第二人可去。所以我只得答应神:“我肯去,求神自己工作。”神也答应他自己要工作。

清早,我起来梳洗完了,就去看母亲。到她那里刚五分钟,她一看见我就说:“你又来作什么?”

我说:“因你的得救来的。”说了就彼此无声。过了一点时候,她的病又发作了,那种凄惨的光景,真会叫最硬心的人发出怜悯来。可是我不但不可怜,心里反满有喜乐,甚至我的脸也满有笑容。她一见我如此,就动气说:“你没有人道,哪有天道”我说:“地狱永远的痛苦你都不怕,这一点的痛苦算什么呢?”就是我这一句话,把她提醒过来,她立刻对我说:“那么怎么办呢?”我说:“没有别的条件,只要跪下祷告主,他一定能救你。”哦,我们的神,是你工作的,你是该受称颂的!我的母亲就转身要起来。她的两眼望着我,把她的手给我要我牵她起来。我即可用手牵她起来。她对我说:“我不知道如何祷告。”我说:“不要怕,我祷告一句,你跟一句就是了。”这是头一次我们母女俩同心合意地在神面前祷告。她听我祷告一句,就跟着祷告一句。到完了,她就说:“是心所愿。”我就接下去为她代祷。我求一句,她就说:“是这样求。”我又祷告一句,她又说:“是这样求。”到了我祷告完,她再说:“是心所愿。”我们的心灵都有了新鲜的喜乐,带了天上的味道。我就问我的母亲说:“你能上天堂,不下地狱么?”她就满脸喜笑地说:“我能上天堂,不下地狱了。”我说:“到底怎样呢?”她就开口念颂主祷文诗歌四十三首,第二节说:

耶稣爱我替我死, 天堂福门大开启,

罪恶替我洗除完, 救我能进永生门。

副歌 主耶稣真真爱我, 主耶稣真真爱我,

主耶稣真真爱我, 因圣经讲分明。

唱是从心灵和诚实里唱出来的,叫听者摸着神生命,神是配受敬拜的。她又拉我的手,不好意思地说:“以往待你的当怎样?”我说:“早已赦免你,不要说它吧。”她要我为她梳头,我立刻为她做了。又要我为她用水抹身,我也顶喜欢为她做。她看我一身是汗,十分不过意的样子说:“衣服都透了汗,如何是好?”我摇头表示不要紧,只要她舒服就好了。她也表示满意我为她所作的。她呼叫我说:“你当坐在我旁边,因我觉得与你同坐,心中十分畅快。”我就回答说:“这不过一点,到了天堂,永远与主同住。坐在他的脚前,那真是好得无比。”她立即闭了眼,一时又开起眼睛,微笑地说:“是的。”又问我说:“可否再有点祷告?”我问她说:“你要祷告的是什么呢?”她回答说:“求神要医我,就医我吧。若要我归天,就求他叫我早一点离开世界。因为病发时痛哭无比。”我就说:“好。”因此母女二人第二次又跪下同心祈求。起来时她要我扶她到小间里去。我扶她坐在床上,适有人送饭进来,她看见有一大碗的秋瓜汤,她说:“我要喝。”当我拿汤时,服侍的人叫说:“时间将到十二点,该是吃药的时候了。”她就把药送到她的口边,也拿了秋瓜汤给她喝。当她喝时,却吞不下去,气就断了,平安归到为我们舍命流血的主那里去了。

当她这样的去世,我不但不哭,真是喜欢,又感谢主召她去世。许多人以为我不孝,不爱母亲,所以不哭。我也只得忍受。如果我哭,是必须假装的,心里更难过。我觉得受冤比装假更好得多。当母亲埋葬那一天,我是清早起来,恭恭敬敬地送她上山。当然丧事的隆重赶不上父亲的十分之一;但是我感谢神,成全了父亲与我的心愿,使她得救,可以再会于天城。这是何等的恩典呢!神是该受赞美的。此时家庭的苦难稍松,病痛的苦楚又来临,就是我得了血压高、耳鸣、喉核发炎、生脓、鼻核肿大,眼睛天天昏花、天天头痛,心悸,不能多起来,胃作酸,脚气肿得步履艰难,月经不调,常血崩。越病人却越肥胖,一点力气都没有。那样的痛苦,谁能领会呢?

病中受对付

此时家中的进款特别有限,入不敷出。因我的丈夫已经离开海关不作事了。钱被我丈夫投资渔业公会及水厂做生意,也有一部分钱借给人和他自己保人寿险。钱虽出去不少,不但不能赚钱,并且负债。在这一切事上,神要我过没有钱,身体又病倒,连医生都没有法子请的生活。我丈夫对于家庭及我的病都不大关心。

有一天我病的几乎要死,我就决定今天要请医生来看一看。好不容易托人请医生早诊,医费十元。看了之后,医生开药方,我丈夫看看药方之后说,他要亲自去买药,因怕小孩子去说不清楚。我很感谢他这样费神。那知他一去,到十二点不回来,晚上六点也不回来,直到夜里十点钟才回来。到我房间问我说:“今天好一点么?”我看他完全忘记,不提买药的事,只得开口说:“不大好,等你买药回来吃。”他反问我说:“买什么药啊?”我忍痛说了早上请医生的事。他才记得,对我说他一出门,就遇见朋友拉他去坐船乘凉……因天气热得昏了。我气得一言不发,通宵不睡。他呢,若无其事一般。神啊,这是你的手加重压于我,夫腹何言呢?

古语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话正是真的。有一次佣人送饭到我房间。那时,我正睡的甘甜,佣人不忍叫醒我,只得将饭搁在那里。等到我醒过来,饭已冷了,只得大声叫我的女儿来将饭热一热,因佣人已去买菜。谁知她大胆地说:“你一直生病,谁有工夫来伺候你,我要读书,不来。”我闻言之后,只得将冷饭含在口中,等热了吞下。哦,我的神啊,今天我完了,亲生女儿对我如此情形,都是你许可的。我要对付她没有力量。除了忍气吞声之外,没有第二个办法。加上经济困难,就是要买水果、食物也觉得难开口。但是,这一切情形,阿爸父神你都看见,也纪念到了。真过不去的时候,有一位主里的姊妹来拿我的圣经看了,就放十一元钱在里头,因她想我是一个有钱的财主;另一方面又有感动,所以暗暗地放在圣经里。我的神啊,数目虽然不多,但是已足够叫我看见你正在顾念我。

不久主感动石美玉医生来电,请我去上海到她所开的伯特利医院里住。接电之后,知道是神的安排,故决定动身。但家中须有人看管小孩。丈夫是不能陪我来沪的,我就求神为我预备。正好林惠贞医生素来不大往来的人会来看我,又给我知道她不久要去上海开诊所,并且带了两位福州人护士同去。我一听这个消息,知道神的安排再好也没有,所以也就告诉她我的需要。她立刻应许说一路要看顾我,送我到伯特利为止。我就满心谢谢天父的恩典,即日起首预备动身。那时我丈夫就尽力帮忙收拾行李。到了时候,送我下船。我乘二等舱位,四个人一房间,一位医生,两位护士,陪着一个病人。一路平安到上海。石师生虽差人接我,但因为没有遇着的缘故,所以就由林医生自己雇汽车送我到伯特利医院。在船上一位医生,两位护士无微不至的照顾我,这岂不是神的恩典么?神是应当称颂的,因他恩待我这罪魁,我要敬拜他直到永远,阿门。

进了伯特利医院,又在石医生和胡教士面前蒙恩,给我住一等病房,日夜都有护士伺候我。所有的护士都与我很好。有的主也借着我带领她们清楚得救,真的得主的生命。再院住了数月,不但不出医药费,并且承石医生做了好几件好衣服给我穿,也告诉我说她们愿意与我同工。因神的旨意不是那样安排的缘故,因此分离,就到哈同路与我的大儿子同住。他同几个姊妹同工。因着自己相差太远的缘故,而且又不肯求问,所以骄傲的我不能从他们得着什么。及至今思之,何等可惜。

住了不久,我的儿子得病,我自己又病,不得已到白教士家中去。她也向我显出爱的表示,留我住一礼拜,亲自为我买布,亲手为我缝起一件睡衣送给我穿。对我说:“别人虽得了我许多东西,赶不上你得了我为你亲手做的睡衣。我今年正好是六十岁,送给你作个纪念。”不久我因病得厉害,又回到伯特利医院去。石医生仍旧待我顶好,并不因为我不答应与她们同工而有改变。她作基督人顶宽大,实可钦佩。可是我不是这样,稍有不如意,就有不高兴的态度和存心,这是多么可耻呢!圣经告诉我们说:爱是凡事包容。现今我看见那时我的生命与爱的标杆相差何等得远呢!哦,我的神,一方面我求你赦免,另一方面,我求你使我向标杆直跑,使你自己的圣名因我得着荣耀,阿门。

特会

我住伯特利医院不少日子,直到病好才回到哈同路去住,这时病虽好了,但身体软弱无力,不能多看顾我的儿子。有时勉强自己从事服事他。但是我常有向他要感激我扶病服事他的心。这一个不但得不着,反而看见他讨厌我的心与日俱增。因此我就故意地当面对他说:“此次你病在上海,幸得我在此,可以帮助你,不然不知道如何结果。”他立刻回答说:“如果你不在,更好。”我听见了这句话,就看见他的心向我实在的情形,与我所看、所想是相同的。于是就去教士公所找柳教士,看有否外国人回福州。正好又一位美国人陶教士要去福州,但须再过两天才走。所以我又回到哈同路,当日收拾行李迁到伯特里去过两夜,然后同陶教士一起回闽。临行对我的儿子说:“我在此你既讨厌,倒不如离开,彼此舒服。”他闭眼无声。我的心如刀割。虽然如此,我不敢将此事告诉柳教士和伯特利朋友们,甚至回家也不告诉家中任何人。但心里十分难过,决定从今而后母子的感情就此为止,以后只有在主里面弟兄姊妹的情分了。虽然有了这个意念,但是人天然的生命何等不容易断绝呢。现在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神的手在那里安排。不久听说他要死了,我心虽痛,也只得将他交给神。生死是神的事,不再是我的事了。再过些日子有消息来说,他已得了神的医治,我也十分欢喜。他又来信认罪说许多亏欠我的地方。我一想起他的行径,又生气起来,就写了一封很严厉的信,述说他的罪状。一点不想到我自己是一个不好的母亲,栽培儿女有许多不好的地方,现今我才知道一点。并且神是继续不断地给我知道得更多。

在一九三二年上海有特别聚会,他写信给我丈夫替他定做二百张椅子,每张三元。我的丈夫对于此事不内行,要我为他帮忙。我立刻请人赶快进行,因十月七日就要开会。到了椅子做完了之后,预备托船上的水手带到上海。我就给他五十元钱作报关费等。但是水手要吞没此款,只拿出几块钱给洋关验货的人,以为没有正式报关的手续可以过去。正巧那天是外国人来船上检查。一见我们这二百张椅子,就向我们索要报关单。此时水手躲起来,所以他把椅子一起运到海关里头去。这消息一来,真是急得我无路可走,除了向神之外,没有别的办法。祷告之后,我的丈夫就去海关,将所有事情禀告税务司,也认我们的错,即自己贪懒没有亲自去报关等等。神就恩待我们,使税务司肯容我们即可报关放行,只费了三十五元。那时王约翰先生适来看我们,就请他在运输的事上帮忙。他立刻答应可以,因为万象船主是他的同学。以后有世卓弟兄从白牙潭上来,主就给我看见当托他将二百张椅子为我送到万象船上去,并将所有的事都清楚的告诉他。感谢主,他就为我一一都作了。可是王先生的应许都忘记了。如果不是主负责,岂不误事。因他是神,我向他敬拜。

此时我觉得我该去上海赴特别聚会。即日收拾行李。正好陈洛三先生来看我,他说上海有信请他去。他先有一点不决,后来看见神的安排,就欣喜同往。我的三姑知道我们要去上海,因有伴的缘故,也要同去,所以我丈夫就送我们三人到万象船上来。我第一件要知道的事,就是二百张椅子有没有上船。我不顾一切,从船头到船尾走了一遍。我就看见那二百张椅子已在船上。我就谢谢神的恩典,他的诚实是可靠的。

我们的船那天正要到上海的时候,忽然天下大雾,船主把锚抛妥,大家都失望,今天不能到上海了。有人就说上次船搁在这里停了一天,今天一定不能到上海了。他的话打动了我的心,就对陈弟兄说我们祷告神,求神消散这雾吧。今天是六号,船若不能到,明天七号早上九点钟开会没有椅子,如何是好呢?他立刻答应。于是我们三人同心合意求神吩咐雾消散。那一分钟天色就清明了。不到五分钟船又起行。船上的人都稀奇怎样船又开了。有人就说都是这几个信耶稣的人祈祷来的;有的说是偶然的;有的说我看见他们祷告的。大家为这事谈论不休。我们在那里感谢神的恩典。

不久船主差人来传话说:“此椅子是不是你的?若是,你该出二百元,每张一元。”这话好像晴天一声大霹雳。我们两个人路费已用去不少。我们原想乘头等舱可以带椅,因为椅子是可以和起来的,占的地方不多,可以算作我们的行李。所以大家想要我见他。第一,把王约翰先生提一提,看他如何。第二,我是个女客,去见他也许会客气一点。因此我就去了。谁知提到王先生他显出没有交情的样子;提到请他便宜一点,他显出不愿意的心。我不是一个肯因讨便宜而被轻看的人,所以不再多说,就下来告诉他们经过的情形,又说现在没有别法,只有再祷告。我们亲爱的弟兄就说他不祷告,因他没有信心。这样一来我们大家默然不语。过一会,我里面觉得要祷告。我就说:“弟兄,你不祷告可以,如果我祷告,只要你说阿门,好不好?”他想一下,就答应了。于是我们三个人都跪下祷告,一跪下,我就看见我们带来的椅子都排在哈同路的聚会所里面,甚至明天聚会的光景我也都看见了。所以大胆在神前把祈求改作赞美,相信神必达到我们的目的。我们的弟兄一致同声说,阿门。一起来我就告诉他我所看见的,他也不住地点头感谢神。船进岸时,船主来说只要我们五十元就得了。我们立即和凑五十元给了他。

在码头上我们看见很多弟兄为椅子的缘故来接我们。但是魔鬼对椅子还是不肯放松。当我们人一离船,海关方面因那天太晚不卸货,船立刻要转到浦东去。幸得胡吉堂弟兄同别的几位弟兄留在船上,一直到浦东去,再从那边雇小船把椅子送到码头来。我将海关放行单交给他,他们在十一点时才同椅子回到哈同路。等椅子一来,我立刻帮忙排椅子,直到我受不住为止。

第二天,九点钟开会的光景与我昨天在船上所看见的一式一样。别人在聚会时心中的情形如何我不知道,我自己实在有一种特别的味道,乐不可支。神啊,我要以你的诚实为粮,你以恩爱待我这小孩子。虽然我又顽皮、又愚昧,唯独你在那里必有一条大道称为圣路,污秽人不得经过,必专为赎民行走。行路的人虽然愚昧,也不致失迷,这是何等可靠呢!因此我向你敬拜。

这次的题目是新约,我也得着一点亮光和帮助。会完之后,陈洛三,曾烈三弟兄同我回闽。

不久,神又给我看见蒙头的真理,靠主的恩典顺服了以前所不能顺服的。别人蒙头我不知道如何,但是我个人顺服蒙头的真理,神是要我出代价的。有一天,有一位弟兄来我家里说,他对于蒙头的真理看不见什么。他是本地负责的弟兄,要我不蒙头,也不许我传蒙头的真理。他说蒙头既是顺服,就请我今天来证明是否顺服弟兄。他也应许说要起首研究蒙头的事情,若是合乎圣经的真理,他要向姊妹们宣告一齐蒙头。靠神的恩典我就回答说:“让我祷告看,这事若是处于神的,我一定顺服。”彼此尽欢而散。可是我仍蒙头去聚会。我也将此事摆在神的面前祷告。所得的答应是王上十三章的故事,我是小先知,既然是奉令蒙头,切不可因老先知的话语而改变神的命令。我若听他的话不蒙头,我将受罚而死。老先知所能做的不过为我埋葬而已。因为这是非同小可,没有办法来体贴人过于体贴神。过了几天,这位弟兄又来我家问我关于祷告蒙头的事到底如何。我就将实在的情形告诉他,他默然不语。等一会儿他就说:“你只负责顺服我,其它的责任我在神面前为你负责。”那时我心里实在觉得这位弟兄胆子太大,我就默默地祷告神我当如何回答呢。神就开我的心,使我明白过来。我就对他说:“主日我仍旧戴帽子去聚会。你如果有胆量为我在神面前负责,我就请你来为我脱下。我不愿我自己来脱下,要你亲手为我脱下。我一定肯顺服你。我若自己脱下,我必须在神面前自己负责。”他就再三地说,只要我肯自己脱下,他一定在神面前为我负责。我又说:“你既然肯为我负责,何以你不敢为我脱下呢?我看见若我自己脱下,我要负我不顺服神的责,所以非由你为我脱下,我就不脱。”但是他说:全教会没有人蒙头,只有我一个,他看不惯。我说若是如此,我就不去聚会好了,免得他不好过。因此从那天起,我就不去聚会了,只天天求神恩待我,替我开出路。

不久,上海又要开特别聚会,就打电话给我,要我一定去赴会。再过几天,怀组等打电话,坚邀我丈夫与我同去为柝声主婚。我一知如此消息,胆战心惊。心想为他的婚事,我已错了一次,岂可再摸此事。真的说,事情在别人身上都是好的,一到我身上来就是好的也变成坏的了。我就对我的丈夫说:“你为父的是家长,你一人去就够了,我一去事情即麻烦多了。”我真怕,我真不高兴去。我的丈夫也不高兴去,也怕烦,就说:“我给你全权,你所作的我全同意。你去就够了,就不必两个都去。”当我们如此互相推却的时候,我里头有一个感觉说,这是神为我开的出路。祷告答应了,为何不去呢?我就不敢再推,只得转过来再三地劝我丈夫与我同去。他也就勉勉强强收拾行李走了,一点都不甘心。好像我们预知他的婚事是不好办的。但是在人事方面,我们又是他的父母,只得动身赴沪。一到上海就听见许多传言,说到张美珍女士,即我媳妇的大姑妈要闹事,不许她的侄女嫁给一个穷传道等等。又说了许多大肆毁谤攻击我儿子的话语。她的胡言谎语与日俱增,真叫我莫名其妙。我真不相信一位受过基督教教育的小姐,竟这样敢作敢为。虽然如此,基督是得胜的。我知道我们是中国人,当按中国律法来办这事,不管张美珍女士如何反对,张家总有家长的。因此我就直接去见张家合法的家长张瑞官先生,向他提起婚事。他立刻回答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只要我侄女应许,我无不可。”他又说:“风闻令耶身子不好,是否真的呢?”我就很客气地将实在的情形告诉他。他说既然如此,只得听天由命吧。他应许说,到了婚期,他就到杭州来主婚。岂知张美珍女士因他肯出来主婚,就大吵一场,弄得举国皆知。哦,我的神啊,你是当受称颂的,因在百般试炼中,惟有你能带领我们过去,因此我要向你敬拜。

事后,我觉得当与这位未婚媳妇有相当的接触,看她属灵的情形到底如何。我也求神若是他的旨意叫她作我的媳妇,就求神使我能爱她过于爱我自己的女儿。因此我就向张家请求,要她告假与我一同到杭州去参加特别聚会。感谢神成就了我的心愿。我就与她同卧一房有一星期之久。我们同住、同祷告。又一天,在我们祷告的时候,神给我看见她真是神所预备给我儿子作妻子的。我感谢他,到了十月十九号他们就结婚了。这日子是我丈夫与我结婚的日子。结了婚之后,逼迫比前加甚。正是:我们四面受敌,却不被困住;心里作难,却不至失望;遭逼迫,却不被丢弃;打倒了,却不至死亡。一切世人所不敢作、不敢说、不敢写的,有一班的教友竟敢都作了。但是我也承认我也是失败的,未尝因着神所给的苦难来赞美神,甚至也说了许多不平的话语。我天然的生命多么怕十字架。当我恩主的爱摸着我的时候,我满心愿意十字架的来临;但当神真的答应我的要求给我十字架呢时,我的本相就显露出来、就怕起来,不愿意接受,而且还会巧避。人心真是靠不住,比万物更诡诈。但是奇妙的主没有因我的失败和败坏而丢弃我,反而因我的软弱,把他的能力覆庇我。他虽是亚伯拉罕的神、以撒的神,可是他自己也甘心说他是雅各的神。这是何等可喜乐的事呢!我虽然会欺骗和诡诈象雅各,但是主耶稣说,他的父亲是我的父亲,他的神就是我的神。主耶稣,你是神的基督,我要向你敬拜。

此后,我就被请到北平去。在那里,我是住在亲族家里。因着道路不同的缘故,我就受了不少攻击和批评。有一天,王明道太太来看我,就请我到他们聚会处对姊妹们有一点谈话。我觉得该去,因此就答应下来。到王明道太太出去时,正巧遇见我的亲族回来,知道王太太要我去对姊妹们谈谈,他立刻对王太太说他是因我身体懦弱之故,请我来家休息,并非请来做工的,他绝不许我出来做工。说了之后,他也不通知我,到了第二天,我就预备要去,他也不动声色地一点都不阻拦,容我叫车子去了。我一到聚会的地方,就看门关得紧紧的,扣了一会儿,才有一个老妈子出来开门。钟点已到,我看一个人都没有来,就不禁问她:“今天岂不是有开会吗?有一位福州来的太太要到这里来么?”他说没有开会,也没有福州太太要来。真是叫我莫名其妙。我又问他这里是否是王明道先生的聚会所,她说是的。我只得告退。事后不久,王太太听说我到过她的聚会所,就十分地抱愧,来到我的住处道歉,并说起我的亲族对她所说的话。我才知道我被愚弄,但此事我至终不敢对我的亲族提起。但求神为我开路,能在别处居住。

在安静等候之中,我心常记挂一位老同学伍连德太太黄淑琼女士。即我在疏英女塾那位最敬爱的黄端琼女士的妹妹。我们在学校里,因她姊妹之故,我们很友好。彼此出嫁之后,音信不通。但是她也知道主怎样恩待我、用我等等经过。我也知道她是没有重生的人,也曾在祷告中为她代祷。有一天我对我的亲族谈到伍太太现在住在哪里,他直说他不愿告诉我,怕我去找她。又说:“老实对你说,他所来往的人都是高贵如张学良太太等,终日跳舞,宴会,打麻雀。白教士住在她家,都没有法子。你能做什么?她常出去应酬,多数日子不在家。”我亲族所看见的是我工作,我所看见的是神要我去工作。她既不肯告诉我伍太太的住处,我只得安静等候神的时候来到。过了一星期,周康耀弟兄请我丈夫与我同去聚餐,我们觉得该去,就答应下来。到了那夜黄珍治太太也被请在场。当时我就提到我对伍太太有负担,要去把主的生命流给她等等。黄太太停了之后,就默然不语。但是她是得救的姊妹,到底相信神若肯救她,定能救她,而且他是爱人灵魂的神。我问伍太太的住址,他立刻告诉我就在这胡同五十五号。我要求她可否为我打电话通知伍太太我在这里,并且切切要见她的面。她就起身去打电话了。不一会她面有喜色来说伍太太请我。当晚八点钟去她家中相见。我就满心谢谢神要工作。饭后,我们都跪下祷告,完了,我就请周弟兄和他姊妹继续下去祷告。黄太太、我的丈夫和我三人一同出发去交战。我一到她家,她真客气,显出无任欢迎的样子。拉我的手问我之后,她就要说别的话语,我立刻告诉她我今天来见她是有使命在身。我说:“时间也不早了,容我问你知道不知道你的结局到那里去?”她回答说:“我不知道。”我就很诚恳地说:“我知道我的结局是到天堂去,并且我也知道你的结局是到那里去。”她显出稀奇的样子说:“你怎样知道你和我的结局呢?”我就告诉她说:“圣经明说信主耶稣的人免灭亡,得永生;反过来说不信的人定灭亡,得不着永生……。什么是信呢?约翰一章十二节说:凡接受主耶稣的才是信。若光信有耶稣,撒但也信,有何用处呢?……。人信耶稣,就是接受他作救主,同时也作他的生命。人在神面前是罪人,需要救主。人也是死人,也需要生命……。他作你的救主,你可以免灭亡;他作你的生命,你就得永生。并且你一有了永生,你就可以作神的儿子……。除了接受以外,没有第二个办法。”她立刻问我应如何接受。我就告诉她说:“开你的心门,跪下接受就是了。”她说:“容我们跪下一同祷告。”真的,我们一跪下,我先开口。祷告完了,她也自动地开口祷告说:“主啊,我是一个罪人,现在接受你来作我的救主。也求你赦免我以往许多的罪。”顶稀奇的,当人的心一开,主就立刻进去。因他一直是在罪人的心外叩门、耐性地等候。这时伍太太痛苦一场,懊悔前非。我们二人起来的时候,她说:“我已得着了。”真的,一个罪人要得永生是何等的便当呢。因为一切主都在十字架上作成了,只要人接受就好了。当她一起来,她就紧紧地抱住我,并说了许多感谢主和亲爱的话。我真的看见主生命已在她里头。我也赞美感谢主恩不尽,就告辞回家去了。

此后第三天下午四点,我里头有感动应当去看伍太太。但我是个难识路的人,只得求神恩待和怜悯,使我会找到。真的,车子顶容易找到了她家。一叩门,伍太太自己在楼上等着要看是谁。她一见是我,顶高兴地请我快快上来,好像有特别的事情等我去解决一般。当我们坐下的时候,她就说:“和平姊啊,前天我已得着主了。但我又有一个思想来说第二步当如何行呢?这一定是有步骤的。那夜因着太匆忙只故,没有问你的住址。想要差人请你也不能。但我记得你告诉我说凡事可求告神,他能替我们办。因此我就屈膝在主面前说:“神啊,我以前不知道这样的事,就是我们一求,你就代作。今天我头一次向你说,我要和平姊到这里来,我要问他第二步当怎样进行,求你听我的祷告,容我知道你是何等样的神。是心所愿。从祷告到现在不过两点钟,你果然来了。真的,神会听祷告,有神替我代办比差人去请更快。这是我一生头一次的经验。神是活神,谢谢他。”他说时显出满心感激的样子。我也就说:神如何在她祷告之后感动我来。她一听见时间符合,就乐不可支。此时我就将信而受洗的真理告诉她。当然我所说的是受浸。起初她有一点为她的身体懮虑,怕受不住。那时是七月中旬,她还是穿长衣棉袍子。我就说,“你当再祷告神,他必照样听,照样替你作。”她点头称是。她蒙神的引导,于一九三五年七月二十二号于吉祥胡同聚会处受浸,归于主耶稣的名下。

此后主引导我有几天同姊妹们谈话。起首伍太太想她的身子天天来是不可能,但无论如何要来一次。所以聚会头一天她来了。会完了,她心满意足地说:“明天晚上要再来。”神是当受称颂的,因他恩待了伍太太,是她自始至终都能来聚会。她也真看见身体和心灵都得着祝福,她就请我们所有的弟兄都到她家中去吃饭。那一次的欢聚,我们大家都看见神的同在,不只身体上有享受,我们的心灵里,个个都有享受。

过几天我就被请到燕京大学二十六号住宅去了,歇一个多月。此时我听见烟台来的消息说,那里有许多人被圣灵浇灌得能力行神迹等事。我就想我是不配的,不要去想吧。可是越是这样定规,越是觉得我也需要。对于圣灵浇灌到底是怎样一回事,我一点都不知道,也没有见过。再等不久我就定规要回上海,伍太太也为我饯行,也问我的路费如何。我告诉她我来时是购来回船票的。她说无论如何定要送我二百元作零用。我一定不受,只告诉她可以送给教会。所以她就送给教会。正好那时聚会的地方太小,要拆三间为一大间,并买椅子及风琴等等,要用一笔钱。伍太太说她总要送我一点东西作纪念。当我临行时,她送我一件衣料及一把扇子。我留下那把扇子,将衣料转送给一位姊妹作出嫁时的新衣。从此我们在地上不再见面,因她现在已被主接归天家。

我一到上海,白教士立刻见我说:“你当知道今天伍太太能热心不是你的功劳,是我十六年前在神前的祷告。”我微笑地说:“栽种的算不得什么,浇灌得也算不得什么,唯有神使它长大。我知道我没有功劳,可是我也知道你也没有功劳,都是神自己的功劳。我所有的工作不被定罪就好,哪里敢想功劳呢?”她很气的告诉我说:“你不要想她会像你这样态度,因她的地位比你高贵得多。”我一听只得安静退到神里头,不发一言。不久她动身去了,而我亦因一夏天的劳苦就病倒了。

圣灵浇灌

一九三五年九月底,柝声回到上海与他同工们讲圣灵浇灌的真理。他们也都得了圣灵的浇灌。我呢,只病睡在家,一切都不闻。神是应当称颂的,在十月一号早晨读马太八章十一节说:“神代替我们的软弱,担当我们的疾病。”那时这节圣经发出光来照耀在我的灵中,有说不出来的力量,一直向我说出这事实,叫我享受。但不堪和胡涂的我,再三再四地念说:“他代替我们的软弱,担当我们的疾病。可是我呢,还是这样软弱地躺在床上,还是带着病痛躺在这里。主是代替并且担当了。我呢,没有得着主为我所成功的,如何是好?”一天到晚自问自答地过去了。第二天,即十月二号,一醒后,主就对我说:“我是代替你软弱的,担当你疾病的,你可以得着。”我就对主说,“主啊,我信不来。我是不会信,不能信,不敢信,我也不知道如何信。但是我要信,求你给我,使我有信。”当我看见自己样样都没有,件件都不能的时候,想她求告,他只得立即给我信心。稀奇得很,在五六分钟之内,我有了满心的相信,他已代替我的软弱,担当我的疾病。当我丈夫上来看我的时候,我就对他说主耶稣已代替了我的软弱,担当了我的疾病。他漠不关心地一笑而下楼。言之谆谆的我,遇见了听之渺渺的丈夫,真是何等的难呢!只得摇头无声地叹息。到了差不多下午六点的时候,长媳品惠从学堂里回来问我说:“母亲今天好吗?”我就说:“主耶稣已代替我的软弱,他已担当我的疾病。”她微笑而退。对于此中的气味,他们都摸不着头绪。到了第三天,即十月三号,我一醒,主即对我说:“我已代替了你的软弱,担当了你的疾病,为何不起来呢?众人不信我已代替你的软弱,担当你的疾病,是因你不起来。”所以我立刻起来,穿好衣服和袜子,仍坐在床上,拿出梳子来梳头。还没有梳到一半,人就昏倒不省人事。我也不知道经过多少时间才慢慢地醒过来。一开眼看见梳子尚在手中。感谢主,虽然如此经过,信中还是相信他已代替我的软弱,担当我的疾病。因处于人的信是短暂的,唯有那出于神的信心是长的。所以我就尽力梳完了头,就下床到楼下,叫用人替我预备早饭。我吃了两块面包,一杯牛乳。当我吃完时,用人已为我叫好车子,我就到哈同路文德里二十六号李渊如小姐住处。当我进屋里时,里面满了属灵的空气。好像说我的灵眼看得见,属灵的手摸得着一样。大家都跪下祷告,我是第一个开口祷告说:“主啊,除去我不信的恶心,现在我就要你的灵充满我。”当时我伸出两手如接礼物一样。主的灵就大大浇灌我,心灵里也被主的灵大充满。来的时候,我是一个软弱的老太太。可是现在我是一个强壮的青年,我觉得身轻如鸿毛,真像蛾从茧子里出来一般,几乎会飞。此时,我真懂得“主断开一切锁链,主使我得释放”的各中滋味。我来时约在八点左右,回家时在十二点左右。这一次主也清楚地给我看见她呼召我出来,叫我完全以祈祷传道为事服事他。我虽有九个孩子,但他们都已长大了,我可以放他们于主手中。我就以此事告诉柝声。他说,你可以和李小姐谈谈。李小姐亦给我回信承认这个事实。

有一天我为众儿女祷告得救的事情。我问神说:“主啊,你说:‘当信主,你和你一家都必得救。’我已得救十五年,也为他们的得救祷告了十五年。为何至今尚未完全成就,是谁拦阻你呢?”问声才停,主即给我看见拦阻他不做工的就是我。我顶稀奇回说:“主啊,他们的父亲不负责为他们祷告。连他自己得救也不清楚。我一直为他们祷告了十五年,也为他们流了不少眼泪,何以你今天说是我拦阻你不作工?我真明白不来,愿神明白地告诉我,”这位怜悯人的主是当称颂的。他就问我说:“你能不能为别人的灵魂祷告像为你自己的儿女祷告一样呢?”我立刻看见我虽为儿女的灵魂祷告,但是以己为中心,一个利益的祷告。不但不能蒙神悦纳,反而拦阻神不作工。哦,这是何等的可怕。神同时也给我看见对于儿女的得救,心和口虽然有荣耀神的意见和声音,其实在深处还是为自己的舒服、荣耀和功劳等等。耶和华是监察人心肺腑的。人是看人的外貌,神是看人内心的。自光照之后,即服在神前认罪,求神赦免。我的祷告就改变了,不以自己为中心,以神为中心。那年神就恩待我,儿女就得救了不少。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人在祷告时虽说为着神,而究其实,未必真如此。给神在深处挖出来看看,才显出本相来。我们有受欺的可能,也有自欺的可能,甚至着迷来欺人。如果不是神的怜悯来光照,真不知要拦阻神的工作到几时呢?

自得主的灵浇灌之后,试探必前更大,苦难比前更多。这是的确事实摆在前面。福州的屋子租金,只够为我看屋的女儿德诚和他的女孩子佩新的衣食费用等等。加上幼子兴祖学费等等,再没有余钱寄来给我老夫妇使用。可是骄傲的我总不肯向人露出缺乏的样子。有一天不得已跑到我儿子家中借了三百元过日。不久我丈夫得了心病,无钱请医。适他二哥及他的媳妇来探病,他们责问我到底什么存心,四十多年的夫妻这样无情,不请大夫来看。竟如此容他等死,天良何在?他们向我生气真不知叫我如何是好,只得微笑不语。这更叫他们怒气冲天而去,以后他们再也不来了。我在家中只得向神祈求,神也没有什么明显地表示和供给。不久,柝声不告而去天津,留下长媳天天出外教书,回来也不是与我们老夫妇同居。只有第二、第四两儿子与我住在一起但是他们正在失业和灵性堕落的时候,除了在家吃喝,不满意之外还给我许多麻烦。譬如他们每次洗浴的水都不肯放掉。到我洗身的时候,必须先放水洗盆。起初我要求他们洗身之后务必放水,可是结果是耳旁风,没有一次他们肯放。又一次,我问主说:“主啊,我年老还要这样作么?”主回答说:“我来不是受人服事,乃是要服事人的。”哦,奇妙的主只说一声,我里头的风浪就平静下去。此后天天都是过着两个儿子不同情的生活。不止如此,丈夫的病一天重一天,有一天半夜,主叫醒我,要我将救恩的生命流给我的丈夫。那时我丈夫也醒过来问说什么事。我就把主的救恩传给他,也顶直接地告诉他说:“你以前虽然对主的救恩都听过,可是却还没有得着主的生命。今夜是你得救的时候,不可再迟延,赶快接受。那时主的灵大大作工。他就开口在为我们舍命的主面前求救。真的,那一夜他清楚蒙恩得救了。但是虽然如此,他的病仍是一天加重一天。到一九三六年一月二十日早上,在我祷告时,我就问主到底我的丈夫会不会死。里头立刻有声音说:“死亡不会称赞我,阴间不能述说我的作为。”我就知道神现在没有要我的丈夫去世。等到我遇见左小姐,就请她来为我丈夫祷告,并且述说我祷告的经过等等。她说:“你虽有话,我却没有话,如何是好?不如等待神的引导。我不敢任意的去。”我听了此话,只得回家看我丈夫。心里因神的话很有把握。一天过去,到了第二天,即二十一日早晨,我又跑到左小姐那里问消息。她就告诉我说:“我本来祷告,都是先为自己祷告,可是今天一跪下,神就要我为倪伯父祷告。所以今天我必定去。”我以为她现在可以同去,谁知他却要等到晚上和顾小姐一同出发,我也只得起身回家。那一天我丈夫的病特别的重,心停十一次,并且昏过去。手脚都冷,口吐唾沫,几乎要死。我真稀奇,主给我奇妙的信心,不慌不忙,安安静静地等神工作,满心相信神必医他。当时我拿钥匙开箱子,把他冬天该穿的衣服拿出来,他一看见,脸上失色地说:“拿出来作什么?”在他以为今天的情形,也许他要死了,所以我把他的衣服取出来。但是我给他一个超然的回答说:“今晚左小姐等要来为你祷告,神说要医治你,也要你今晚起来。故此我为你取出衣服,免得临时局促无衣可穿。因你从一九三五年九月下旬睡在床上直到如今,已是四个多月了。”他听了欢喜一笑,又昏过去。这一次的不省人事,时间比前长得多。可是主的恩典也比前显多。我不但不疑惑神,反开口歌颂神,等他晚上在我丈夫身上做工。不久他又醒过来。等到晚上,左小姐和顾小姐一同到我家。长媳品惠也来,四人一心一意为神的荣耀来祷告。左小姐先开口祷告,我就继续下去祷告。当我祷告的那一点摸着神的能力的时候,我的丈夫就自己从床上起来,穿袜子衣服,也跪在床边,口唱:“哈利路亚,荣耀归主,哈利路亚,阿们。哈利路亚,荣耀归主,使我又复兴。”我们看见他已经得了医治,就大大地赞美神和被杀的羔羊——我们的主耶稣基督!直到十点才止。因怕打扰邻舍的缘故而停止。不然,我们要赞美到天亮。第二天,我丈夫清早起来,亲自拿脸盆取热水洗脸。一切以前我所服事他的,他都不要我再作了,件件他自己都能作。

过了两天,撒但起首作欺骗的工作,对我丈夫说:“你没有得医治,不过一时心理作用。”感谢神,我的丈夫不止不信鬼的话,也能对鬼宣告说:“我相信我是得了医治。”有一天他心病又发得很厉害,他发冷笑对鬼说:“撒但,你真苯,何必这样呢,无论如何我知道我已得着了医治。撒但退!”从那时起他又活了五年,身体非常强壮。到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十八日才蒙召归天。

我记得当我丈夫病时,有一天读经说“你要靠主常常喜乐,我再说你们要喜乐”这句话圣灵做工在我里头,要我喜乐。我就问说:“主啊,我没有法子喜乐,丈夫卧病在床,医药费无着,两子失业在家,福州租钱寄来,入不敷出,怎么能喜乐呢?”可是当我俯伏在主面前,圣灵就大大浇灌,我心灵快乐无比,口就唱出:

有主喜乐,有主喜乐,有主就应喜乐!

无论环境是怎样, 无论钱财是怎样!

有主,有主, 有主就应当喜乐。

不要世界,不要世界, 世界人情皆虚假,

我今已经识透了, 我也愿意撇弃了。

有主,有主, 有主就不要世界!

有主得胜,有主得胜, 有主我就能得胜,

光明时日我得胜, 黑暗密布也得胜。

有主,有主, 有主我就能得胜。

有主赞美,有主赞美, 有主就应当赞美!

朋友讥笑我赞美, 仇敌攻击我赞美。

有主,有主, 有主就应当赞美。

因此我看见人生的喜乐,若因着环境顺利,钱财富足,那个喜乐是不长久的。转眼之间,不但不能叫人喜乐,反而叫他懮伤。我真知道人生于世,喜爱什么,什么就是它的致命伤。不管是丈夫,妻子,儿女钱财,朋友,名利……。你的心一被它抓去,他就有权柄置你于死地。你若不信,自有应验的一天。我深知我们的神是忌邪的神,我们在他以外若有所爱慕,都必成为我们创伤的源头。我实在感谢神,从那天起,他给我享受主的喜乐。虽有许多的懮愁和伤心临到我、虽然经过流泪谷,但不久又享受有主的喜乐。现在我在这里下一个永不改变的断案,就是说:人生有主,就有喜乐;没有主,就没有喜乐。

我的次女闺贞得了内病。虽经过许多手术,花了不少金钱,病则依然。她看见我身体那样的好,父亲的病也蒙主医治,就有一个爱慕的心,只是不敢开口。因为以往她也是很讨厌我的,只怕我与她谈道。她一点都不赞成我所信、所行的。记得有一次她拿捐簿向我们捐钱,造礼拜堂。那时我已经得了亮光,看见我的钱该如何专为神用,不可为善事和人情而花,因此我不捐。她很怪我。此外,神也光照我不可受儿女们送我年节的礼物。因为每一节期都有撒但的作为和意义在里头。所以我就向他们宣告,不要他们再送。说:“你不可跪拜他们的神,不可事奉它,也不可效法他们的作为。”送节礼是外帮人的行为,我顺服神,所以拒绝收受。但这样做免不了引起许多误会,中伤情感。然而神是应当称颂的,他自己成了我的安慰。

神又给我光照不可收儿女们送我生日的礼物。我的主在世时,没有人为他作过生日。“仆人不能大过主人,学生不能高过先生。”因此我又一次和儿女门办交涉,就是在我五十岁生日那一次。四个女儿都出嫁了。第四个女儿才出嫁不久,她一点都不懂我的心和生命。所以在我生日前和新郎由厦门到福州,要为我祝寿。已来的女儿们都在那里要看我如何对付这新婚的女儿和女婿。在这个情形中,我几乎失败,因觉得她两人长途跋涉而来,如果十分拒绝,未免太不近情。迁就他们呢,又觉内心不安。当他们要我答应举行时,我就推说等我问神。其实我里面因着他们的诚意,已经动摇了。那晚我为此事祷告,灵里觉得好像神不要听我这假冒伪善的祷告。无论如何,里面总是怀着敬畏神的心。因此夜半我又起来向神求问说:“神啊,对我说话。”神就说:“你是何等诡诈。你天天向我求要老亚当的生命有更深的死,而今天你里面已有愿意接受人家为你祝寿的存心,这是何等的矛盾呢?”我听了立刻起来认罪,知道自己是一个靠不住的人。若非神的保守,不知道已到什么地方去了。今天能在这里写他在我身上的作为,也都是神的看顾和保守。愿荣耀归给他,阿们。

到第二天早晨,儿女们向我讨回音,我就答应说不可,她们说:“设宴请客都不要你动,也不要你花,只要你答应就可以了。”我说:“我不敢答应乃是因为我不敢得罪神。如果你们一定要行,我就立刻离家到外面去旅行。”她们看见我如此坚决,大为扫兴,免不了说了许多对我不满意的话。此后母女间过了没感情的生活。

到了闺贞病到医生束手时,刚好那一天我到她家。他对我说她如何有倾向神的心,也盼望神怜悯和医治她。我说:“我去告诉左小姐。若神有话要医治你,我再来通知你。”当左小姐和我一同祷告时,觉得神要医治她。我就带她到左小姐寓中。适巧李弟兄亦在,就开始同心祷告。圣灵在这个时候,大大地浇灌她。那时她得了生命和医治。我也曾把女人长头发是荣耀,剪发是羞耻的真理告诉她,也把蒙头的真理告诉她。顶稀奇,神恩典做工的时候,他无一不领会和接受。到了星期六下午姊妹聚会,她起来作见证,用福州话,我替她翻为国语。再过两礼拜她能用国语作见证。主的恩典在她身上,叫她属灵的生命一直有长进。神是可称颂的。我要作个唱诗的人,“爱虽难答恩难报。唯愿赞美得好。”

医病恩赐

在这时期中,我常和左小姐到各家探望姊妹,祷告,医病等等。左小姐不久到杭州工作。我还是留在上海。有一天,顾小姐坐汽车到我寓所来说:“有一位郭太太从法国回来。她有一位四岁女孩害抽风病,住在宏恩医院,医生已对她宣告绝望,所以想唯有你去为她祷告,方可得到医治。请你就去吧。”我立刻答说:“医病的恩赐神是赐给左小姐的,我没有这样恩赐,只好等左小姐回来。”正在此时主在里面对我说:“你也有这样的恩赐,我也已经给你。你去吧。”此时我真胆怯,胡涂,自己问说:“祷告若不能医好,怎么办呢?”因此又对主说:“主啊,我不敢去,我怕祷告不好。”主说:“去吧,我和你同在,我要医治她。”所以我不得不同顾小姐去。可是去虽去了。心里却巴不得汽车开得慢一点。到了宏恩医院门口,我对主说:“愿你荣耀你自己的名。”心里就满知道主必医治她。进入病房,她母亲躺在小孩旁边,立刻起来将病状告诉我。我们就跪下,圣灵在我们祷告的时候,就大大地浇灌我。我一按手在孩子身上,责备疾病,奉主耶稣名吩咐它离开,孩子的病痛立刻顺福,离开她了。郭太太说:“当你们一进门时,我就知道孩子一定会得到医治。”她又请我第二天再去。我答应有工夫时一定去,并要传福音给她。第三天我再到医院,看见小孩子已自己坐在床上玩耍,好像没有病过一样。我传福音给郭太太也为他们感谢主。此后,就同顾小姐一路回家。

在路上时,顾小姐要我去为陈小姐祷告医病。因他病了五天,眼镜不敢见光,窗门都下黑帘子。李渊如小姐也嘱咐顾小姐请我替她祷告求主医治。我答说:“我身体累极,不能去了。”可是主立刻在里面说:“你累我不累。我与你同去。”当然,我不敢再说什么,车就驶往陈小姐处。我们唱诗祷告,主给我们的话语是林后一章二十节:“神的应许不论有多少,在基督都是是的。所以借着他也都是实在的,叫神因我们得荣耀。”祷告到这里,陈小姐就得了医治,立刻起来。我们一面赞美神,一面帮助陈小姐穿衣服。回家已十点多钟,不但不累,反有天上的喜乐和荣耀力量。诗一百二十六篇六节说:“那带种流泪出去的,必要欢欢喜喜地带禾捆回来。”主的话是何等坚定,因此我说神是当受称颂的,直到永远,阿们。

此后,我就多出门祷告医病。不久柝生和李渊如小姐合拍一电来沪,要我到汕头去工作。接电之后,自己不能定规,只好摆在教会祷告会中。自己满望教会的回音是说不该去汕头,因为此时我很舍不得离开上海教会的属灵空气和工作。但神在祷告会中说了话,众人都以为我应该去。所以我就打电给汕头教会可否与我的丈夫一同去。回电是可以,所以我们就同去。靠神恩典一路平安到汕头。这是头一次尝没有晕船的经历。真感谢神,恩待我这个罪魁。到了汕头,神给我看见我凭着自己不能做什么。先有三礼拜的工夫,每天上午祷告,下午照主的引导探望姊妹们。三礼拜后,每天上午照常有祷告会,直到我离开汕头为止。晚上有姊妹彼此造就的聚会。不久加上识字班,叫不识字姊妹学习识字念圣经,及唱歌等。后来又看见姊妹多起来,为主作见证,传福音。真叫我们看见神的祝福和怜悯。过了好些时候,我知道神要我离开汕头到香港去。如果不是神的恩典,我又要不肯离开汕头。在此,我看见我是特别蒙保守的一个人,若按我的本相,不知要被工作抓住落到哪里去。神是诚实可靠的,直到永远,阿们。

到了香港后,有特别聚会,为主作了几天的见证。会后就到广州去,见了江守道弟兄。在广州也有一点工作,他也医治李安得师母的身体,她的灵魂也得了新生命。不多日,汕头方面不断地来信要我回去,甚至差两位弟兄来接我。但是主没有话,我不敢动,他是大而可畏的。过了不久,同江守道弟兄回到香港。那时我的丈夫也来到香港与我同住,我就在香港与魏光熙,陆忠信等弟兄同工。后来主再引导我到澳门、台山、中山等地传扬他的名。

香港永利公司蒋经理的男孩子知道神给我有医病的恩赐,在星期五他写了一封信给我说他肚子上生了十几粒怪物,愿意神给他医治。当我将信摆在神面前时,神顶奇妙的答应我说:“你去吧,他们父子俩人都要得着医治。”我不懂神为何说他父子俩人,因请求医治只有他儿子一人。但我相信事实必要如此,只得安静等候。到了星期日早晨,神就把这事显明了。因为那天早晨,蒋君奇太太来告诉我说,他的丈夫在星期六晚上吐了不少的血,请我立刻去为他医治。所以我立刻答应。当天赴上下午聚会之后,约六点钟我就去蒋家,先把主耶稣的救恩传给蒋君。他立刻看见罪,同时接受主耶稣作他的救主;同时我为他的病祷告,他的病就得了医治。有一位医生在场说祷告是祷告,另一面还需打针用药。我就告诉这位医生说:“你若打针用药,那么这位病人的生命你要负责,否则神要负责。因为神有话语要医治他们父子俩人。”因此他就不敢打针。到了星期二早上我到她家中,蒋君已能起来和我们一同吃午饭,大家不尽的感谢主。再过一礼拜,他就照常办公。不久他就受浸归于主的名下。至今此病不发。至于他儿子肚子所生的怪物。在他父亲得着医治那一天,我也为他按手祷告,当天没有得医治。过了几天,当洗身时,才知道已经好了。什么时候得医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哦,我的神啊,你是诚实的。你的话安定在天,直到永远,因此我向你敬拜。有一天,我的儿子邀请我同到澳门休息一时,并看看那地的风景。我就往里面寻求,知道主不许可。我的丈夫也问我说:“你去否?”我回答说不可,他很不高兴地要求我一定要去。我只得闭口不言。再等一会,长媳品慧就来为我们整理行装,要我们同去澳门。我就跟坚决地告诉她说:“Charity,我今天不受你的感动,我一定不去,因主不许我去。”她本想勉强我去,但是她也敬畏神。听我这样一说,就不敢再坚持了。他们都走了,只留我一个人在家。那天晚上我特别早睡,有两位姊妹与我同住。夜里两点钟,忽有人叩门十分紧急。开门后,见是赵子维师母来请我为她丈夫祷告。她说从九点钟到现在她丈夫大泻二十几次,命在顷刻,可否请我就去为她丈夫祷告。可恶的我答说:“等明天再说,你回去吧。”一剎那间,我心觉得不安,立刻问主说:“主要我去么?”主说:“要去的。”我又问说:“现在去呢,还是等到明天?”主说:“现在就去。”我不敢违背命令。立刻起来,叫同住的林小姐伴我同去。曾师母也起来替我们预备茶水等等。梳洗完毕就走。到半路上,主对我说:“此人爱罪恶胜于爱自己的灵魂,当快去把福音传给他。”因此我到她家中先将福音传给他。。神实在恩待他,给他一个懮伤痛悔的灵,她就拉他妻子的手说:“我得罪了你,求你赦免。”因他自从娶妾之后,对他妻子很刻薄。不但如此,因他妻子常到我住处来,他就以为是受了我的欺骗。当我以前听见说他不愿意他妻子和我往来时,我的灵里就有一种声音对我说,有一天连他自己也需要你。真的,那夜他妻子请我为他祷告乃是出乎他自己的要求。感谢神,它真实一位怜悯人的神。赵先生不但看见自己有罪,接受主耶稣作他的救主,也要求我为他按手祷告,使他可以得着医治。感谢神的大恩,他身体也得了医治。第三天就到办事处。不久,他也受浸归于主的名下。

有一位从汕头来香港的潘作琴医生,曾留学英国十二年,乃是一位至诚君子。他有一次在内地遇着土匪,受了惊吓。因刺激太深神经错乱,一句话也不能说出来。也不知饮食,不知睡觉,须有人勉强他吃才吃,勉强他睡才睡。但是老不说话。他的妻子是我们弟兄周耀康的姊妹。因周弟兄的介绍,他的妻子来见我,起初我不敢动。有一天我知道神的旨意,我就去看他。当他刚看见我的时候,显出顶害怕的样子。(他以后说,当看见我的时候,有声音对他说我这个人是会害他的)。此时他不但神经不好,并且有邪灵附在他身上。靠主复活的大能,我问他说:“你认识我吗?”起初他不理我所问的,我就立刻用权柄对他说:“你当答应!”他就点头回答说:“我认识你。”我就吩咐他坐,他也坐了。我先把福音传给他,以后我就命他跪下与我一同祷告。我又叫他当我祷告一句,他当说阿们。靠主的大能,他完全顺服。祷告完了,我起来,他还是跪在那里等候。我叫他起来,他才敢起来。那天是星期二,对于医病我还没有把握。到了星期天早晨,我灵里面十分难过,不知到底是什么大事发生,就上屋顶去祷告。此时各方面都摸不着祷告的中心。直等到我提到潘作琴名字时,里面就觉得通透了。那是第一次主接着我用权柄祷告医病,不受空间的限制。我这边祷告,他那边就在那日、那时得到医治。我感谢神,他所作的是不错的,免得我因工作得荣耀,叫我自己吃亏。没有几天潘君已受浸归主名下,并且现在是香港地方教会一位负责的弟兄。

不久,又有一位姓吕的汕头女人,害肺病三年多,从一家法国人办的医院中退回来,因为医院认为已无法可治了。她的女儿知道主给我有医治的恩赐,就来请我为他母亲按手祷告。可是我里面没有主的引导,不敢答应。她就以为我是奇货可居。因此就说了许多不好听和不该说的话。但是主许可这件事临到我,就是要我学习忍耐和谦卑,也不因此难过。直到三个月以后,忽然有一天礼拜四主的灵感动我,要我去为这姓吕的祷告。我说:“主啊,我不敢去,因他的病已甚危险。我自己没有信她会好的心。如果这个感动是出乎你,求主明天再感动我。”第二天,主果然再对我说要为她祷告,使她得着医治。我又说:“主啊,我实在信不来,求你给我有信心。”到第三天,果然我真的满心相信主必叫这痨病的女人起来,荣耀神自己的名。因此我就去大胆地为她祷告,用主的名吩咐这临死的女人起来。她就立刻起来,自己就能行走、梳头、洗脸、换衣服,肚子也觉得饿,能吃许多食物,并且有味道。第二天,她坐车到我家中,要我与她同往聚会。到聚会完,她忽然晕倒,脸上充满死色,嘴唇发青,手足冰冷,几乎要去世。许多人都以为她必死。但是神怜悯我们,神给我知道她所以如此,乃是因肚子饿。因此就把牛乳给她喝。喝完后,她立刻张开眼睛说话,就和我们再坐汽车回去。此后她每天必吃七次食物,不久身体健康,能步行去聚会。啊,我们的神,真是叫死人复活的神,愿荣耀颂赞归给他,直到永远,阿们。

在一九三七年十一月二十二号夜里三点,主叫我起来敬拜他。这样的声音一来,我就全身无力,好像将死的人一样。但我里头顶清楚知道是主对我说话,因此我就回答说:“主啊,我起不来,因我无力。”他即告诉我说:“我给你。”如此能力即渐渐地来到我身上。不久我可起来,穿戴梳洗完毕已五点钟。我就进一小房间,跪下俯伏祷告。那时主向我问说:“你知道不知道敬拜的价值呢?”我回答说:“主啊,我不知道。”他说:“撒但知道。你看马太四章八、九两节。我就立刻把圣经翻开看,那里说:“魔鬼又带他上了一座最高的山,将世上的万国与万国的荣华指给他看。对他说,‘你若俯伏拜我,我就把这一切都赐给你。’”可怜的我到此才有亮光,看见一个敬拜在撒但心中看起来比万国与万国的荣华更宝贵。他宁可舍去万国与万国的荣华,来得神子的拜。这个价值何等大呢?从此我就知道一点敬拜神的价值。主又问我说:“当如何拜神呢?”我迟延不能回答。他再引导我看约翰四章二十三节:“时候将到,如今就是了。那真正拜父的要用心灵和诚实拜他。”同时也给我看见我们的主没有将敬拜神的事告诉任何人,单单对撒马利亚的夫人讲拜神的事。真是罪在哪里显多,恩典也在哪里显多。我敬拜他。第三次主又问我说:“在永世里,你知道你们要做什么?”我更不知道如何回答。但那该受人敬拜的主又给我看:“我看见仿佛有玻璃海,其中有火掺杂,又看见那些胜了兽和兽的像,并他名字数目的人,都站在玻璃海上,拿着神的琴,唱神仆人摩西的歌和羔羊的歌说:‘神全能者啊,你的作为大哉,奇哉!万世之王啊,你的道途义哉,诚哉!主啊,谁敢不敬畏你,不将荣耀归于你的名呢?因为独有你是圣的。万民都要来在你面前敬拜,因你公义的作为已经显出来了。’”从那时起,我就尝了一点敬拜神的味道,我也起首学习敬拜神,也起首传敬拜神的真理。主再把给我:“我又看见另有一位天使,飞在空中,有永远的福音要传给住在地上的人,就是各国,各族,各方,各民。他大声说:‘应当敬畏神,将荣耀归于他,因他实行审判的时候已经到了。应当敬拜那创造天地海和众水泉源的。’”那天主给我看见什么福音都要过去,唯独敬拜的福音永远长存。我以往的工作,只叫人悔改得救,得医治。虽说神得一点荣耀,但不是那最好的。神对人的要求还没有达到。因此我愿意放下所有的工作,只做一个敬拜神的人。在盖恩夫人写的简易祈祷法一本书里头说:“亲近神是包括一切的事奉。我今天在此也说一句话,敬拜神是最高的事奉,叫神救人的目的达到。祷告神、亲近神是人从神那里有所享受;敬拜神是神从人身上有所享受。每个基督徒不止享受神,也该容神在我们身上有所享受。今日撒但真是可恶,他使神的儿女有祷告,没有敬拜。在旧约的时候也是如此。所以神借着他的仆人大卫说:“地的四极都要想念耶和华,并且归顺他。列国的万族都要在你面前敬拜,”(诗二十二篇二十七节。)又说:“神的众子啊,你们要将荣耀、能力归给耶和华。要将耶和华的名所当得的荣耀归给他,以圣洁的装饰敬拜耶和华,”(诗二十九篇一节、二节)。

过些日子,神引导我与大媳妇同到云南去。主要我在云南、昆明作一点工作。到云南的第二天晚上,有一位才信主的弟兄,他在航空处是很有地位的。因从飞机上跌下来,到医院里求医治。他来看我,相见之下,不胜欢喜。别后,我心里稀奇为何他不请我代他祷告以求医治呢?因我里面知道他该得医治,因为主要他的医治。果然第二天早晨,他就来对我说:“伯母,我昨晚错了,因为我没有请你为我祷告,使我得医治。到家之后,里面十分难过,懊悔无及,因此清早就来。”我听完话,向他一笑,就赶快梳头,预备好一切,即为他祷告。感谢神,他立刻将绑脚的木板解了送给我。他一路感谢神的恩典,欢喜快乐回家。从此之后,他常来看我。他字写得顶好,曾为我写腓利比书三章十节:“使我认识基督,晓得他复活的大能,并且晓得和他一同受苦,效法他的死。”二年前他的飞机又出了事,已在主里睡了。

在云南负责的弟兄,定规要我对姊妹们传一点信息,约以十天为期。神也给我里面有负担为主作见证。当我见证到主怎样医治我自己的病和主用着我叫许多人的病得着医治时,有一位姓倪的医生听了不信,也不服。他说这个完全是心理作用,必须人身体上的器官得了医治,他才肯相信。真的,神就以工作来表白他是神,能作世人所不能信的事。有一天一位老太太年纪在五十左右,她的耳朵已经聋了二十五年。她来请我为她祷告,神就恩待她使她得着医治。有一天聚会完了,有人对她大声说话,她就笑眯眯地告诉那人说现在再也不用那么大声,因为她的耳朵已经得了医治了。虽然如此,尚有许多人疑惑不信。再过几天,当我正在讲道时,有一位年约十八岁叫作王秀贞的女子,站在会堂中吵闹不停,不守规矩。起先我以为她是被鬼附的。会后,我们知道她在三岁时候,因为大病吃错了药,以至又聋又哑。他们立刻把这女子带到我家中来,我不能不为她问神要如何办法。赞美神,他是当受称颂的,因神要医治这女子来荣耀他自己。因此我就同媳妇品惠并殷祖澜夫人,还有几位姊妹一同跪下祷告,同心合意为神的荣耀祷告。此时,神指示我要用两个手指插入女子的耳腔里,她立刻得着医治的能力,大声喊叫,但是她说不出话来。接着神又要我把指头放进她的口中,并吩咐她说:“基督得胜。”她立刻遵命,跟着我一字一字慢慢地说:“基督得胜。”我又说:“赞美主。”她也照样地说了。因我们大家都看见主叫聋子听见,哑巴说话,就把荣耀归给我们的父、我们得神。第二天,我们大家都上西山去,这位蒙恩的女子也跟我们一路同去,我们看见她自己非常欢喜快乐。

这事以后又有一位罗太太,年纪六十五岁,被鸦片鬼抓住有四十年之久。当她二十五岁时,因病吃上了鸦片。六十五岁那一年,陈慧香姊妹传福音给她,她十分感动,愿意顺服。所以来到我的住处,求我们为她祷告。殷弟兄夫妇,我和我的长媳一计四人,奉主的名把鸦片鬼赶出来,鬼也顺服我们。到了第三天,她的老病复发,所以她的女儿张太太,也是姊妹,在夜里九点钟的时候差人请我们速往救治,只怕有性命之虞。闻讯之后,我们觉得主要我们去为她祷告。到她的家默祷之后,就唱诗歌一百五十四首。还没有唱完,神的能力已来她身上,她就得了医治。我们奉主名吩咐疾病离开她,不许再来。真的,不再来了。她好多年不吃饭,只吃鸡蛋和一点补品,以及容易消化的东西。此外一点都不敢吃。从此她每顿起首吃半碗饭。到了我动身离开昆明时,她每顿都吃两碗饭。我在那里的时候,有特别聚会,来去她都是步行。神也恩待她使她受浸归于主的名下。当她第一次站起来为主作见证时,真是什么都不懂。一半祷告,一半见证,述说她从神那里所得着的。有的人笑她,可是她一点都不管。第二次她又站起来作见证,比以前进步得多。第三次她站起来作见证,实在感动我的心,并荣耀主的名。怜悯人的神大大用她,在云南大理的地方引导不少的人归入主名下。哈里路亚,基督得胜,直到永远,阿们。

在云南尚有许多工作,此处不能尽述。有一天汕头来电要我到汕头工作。我将此电摆在神面前,到了晚上,在聚会时,神的话来了,“往南方去。”所以我不管工作如何,立刻预备动身。虽然弟兄姊妹依依不舍,但因为是神的命令,所以谁也不敢说什么。到了动身那早晨,大雨倾盆,沿途水涨,几乎不能行走。那时殷弟兄对我说:“伯母,也许神不要你今天动身,可否改期?”我回答说:“容我们祷告看神如何带领。”他首先祷告,后来我也开口祈求说:“神若要我今天动身,当我奉你儿子名字,吩咐雨停止的时候,求你叫雨停止。”当祷告到这一句时,殷家的小孩就大声呼喊说:“雨已停了,太阳也出现了。”这真叫人不能不说我们的神真是住在我们中间。这样一来,我也不再祷告是不是他的旨意要我走,只求一路按着他的旨意带领和安排。此次在船上风雨甚大,晕船颇厉害。但又一个特别的经历,就是船舱的四围有水牛五十四只。开始水牛的臭味,叫我吐得很厉害,甚觉难受。后来我忽然想到我们的主一降世就睡在牛槽里。他在天上是何等的荣耀、圣洁和尊贵;他就是生在世上王宫里,已经是何等降卑,何况一降生就生在牛槽里?啊,我不过是一个下贱不堪的人,今日为主之故,与牛同处,有何不可呢?有何难过呢?这样一想反而叫那牛的臭味变成我的香味和快乐。一路平安到了香港。承当地弟兄姊妹要求,我和于素贞、李拉结二位姊妹同传福音十天。经过祷告之后,我们答应下来。当夜玉素贞姊妹忽然生病,李拉结姊妹当然负责伺候她。我虽然因晕船十分软弱,几乎不能应命,可是神的恩典在我这年老和软弱的人身上显得更完全。礼拜一头一天,我传福音时觉得能力在我身上实在大,得救的数目不少。讲道完后,心灵和身体都比前更好。

那晚蒋君奇太太带李子英太太同来,她说:“李子英先生大腿上生了一个东西,痛得厉害,请了不少医生,诊治无效。我告诉她我的丈夫和儿子都是主医治的。李先生的病既没有办法,唯有求主差他的使女倪伯母从云南回到香港来为他祷告,使李先生得着医治。因此我们两人日夜在神面前呼求祷告。真的,她差你来。今夜我们不但来听福音,也来请你到李先生家为他按手祷告。”我说:“容我给你明日答复。”第二天早晨,我为这事祷告。主对我说:“他求你,给他吧!”礼拜二我继续传福音。会完,她俩来问消息,我照主的话回答她。并约定礼拜三早晨到她家,为李子英先生按手祷告。次日,我与大媳妇同去,大家同心合意求主医治,也将福音传给李家的人。感谢主,他全家都得救、受浸归入主名下。李先生的病当然就开始得着医治。那夜李先生就能来聚会听福音。此后他每夜都来,此后李太太来告诉我说,原先她丈夫腿上所生的东西大如瓜,如今只有绿豆那么小。可是天天流出血水来,可否请我再一次为他祷告,好使他得到完全医治。我回里面问主,他就使我记得他在世医治那个瞎眼的人,起初不过看人好像树一样。主再向他按手,就渐渐都看清楚了。既然如此,第二天我仍同大媳妇到李家为他按手祷告。从此就告痊愈了。现在这一对夫妇也在教会中负一点责任。聚会是李太太弹琴,李弟兄常为各地来的工人负翻译的责任。这真是给我们看见神的恩典和拯救。

不久,李渊如小姐和几位同工姊妹到香港来与我们同住一些日子,就回到上海去,留下王培真小姐与我们同住。几个月后,她也到南洋去。不久上海教会来电,要我和华世宝、陈则信两弟兄到上海赴特别聚会。到了上海,住在大儿子家里。满想将福建的房子卖去,得一笔款子好与我的丈夫过老年的生活。到一九四零年夏,大儿子因着我血压太高,恐受不住暑气的缘故,特电青岛张子洁弟兄为我找房子。感谢神为我预备了两间房子,江淑清姊妹和我同去。不久丁承方弟兄请我到潍县住几天,又到齐鲁大学住一个礼拜,再回青岛住两个礼拜,后来回上海仍住大儿子家里。

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初旬,接到香港来电,请上海教会为我丈夫病危祷告。次女闺贞回家报告消息,正好左小姐也来我家,三人就一同跪下祷告。起初按着人情来求主医治他,并求主容我到香港伺候他。可是当我摸着神的时候,我立刻改换我的祷告说:“主啊,你是神,如果你的旨意要我作一个亏负丈夫的人,我也说阿们。”祷告到这一句时,我里面知道我的丈夫这一次一定会离世,只是不知道日期的远近而已。因此我预备好一切手续,侯船南渡。不料十二月八日事变突起,港沪交通突告断绝。在这样情形中,我心灵里争战不停,不止如何才好。四十二年的夫妇,临终不能谋一面,真觉得难过。又想到自己为人太不好,儿女们对于我虽都尽了孝道,但是母子、母女间的爱情却从来没有尝过。我是不孝我母亲的人,又是待儿女不好的人,现在神审判我,我是何等该受的。我岂敢不服呢?我的神啊,你是神,你是配受我的称颂和敬拜的神。那时的境况觉得四围黑暗。有脚无路走,有话无人传,只有向神呼喊。也知道只有他肯怜悯我这罪魁。我求神向我指明前面该走的路。该住在儿子家中过老太太的生活来事奉神呢?或是该再去传道事奉神呢?我心里偷偷地拣选要出去为主作工传道。但是第一天,主给我看见基督的得胜在十字架是完成了,就是神自己也没有法子加上什么,更用不着我来作什么。第二天,主给我看见三个十字架的不同:主耶稣基督的十字架是无罪的代替有罪的受刑罚,不该死的肯为该死的受死。底下两个十字架,主问我要拣选哪一个。一个就是该死的囚犯讥笑主耶稣说:“你若是基督,怎么不能救自己和我们呢?”他是有罪不肯受审判的刑罚,用讥笑的态度来求救。主耶稣是基督,不救自己,也不救他。再一个是另一个囚犯听见那个囚犯所说的,就应声责备他说:“你既是同样受刑的,还不怕神么?我们的受刑是该的,因我们所受的与我们所作的相称。但是这个人没有作过一样不好的事。”就对主说:“耶稣啊,你得国降临的时候,求你纪念我。耶稣对他说:“我实在告诉你,今日你要和我在乐园里了。”两个同是囚犯,同是被钉在主旁边,一点没有分别。但是他们里面的看法不同:一个以自己不该受钉而求救;一个看受钉是该的,自己所受的刑罚与当初所作的相称,其证明主耶稣是无罪被钉又知道主耶稣是国王,必定再来。他不求现在从十字架被救下来,只求主降临时纪念他。因他认识自己和主耶稣,一点不胡涂。因此两个囚犯的结果完全不同:一个悲惨惨下到阴间,一个快快乐乐与主同住乐园。人里面的光明和黑暗、服神和不服神真有天壤之别。同时主光照我使我知道我的肉体是一个不服神权柄的人,不能服,又不会服。因此我在神面前求怜悯和光照。祷告之后我就将所看见的写成一首诗:

一、主耶稣,你是服 主耶稣,你是服

主的服发现我不服 主的服发现我不服。

二、主的服,有权柄, 主的服有权柄。

主的服消灭我不服, 主的服消灭我不服。

三、主的服,作我服, 主的服作我服。

主的服主已赐给我, 主的服已赐给我。

四、主的服,是我服, 主的服,是我服。

主的服成为我的服, 主的服成为我的服。

五、主的服,活我里 主的服,活我里。

主的服,永远不会死, 主的服永远不会死。

培孤所

此后,主给我知道要我去作孤儿的母亲,也将真如的培孤所显现给我看。虽然如此,我却一点也不敢动,也不敢想,只把此事告诉张大卫师母一人而已。我一生最怕的事,就是作传道和做母亲。现在作传道,不但不怕,而且觉得有趣。只是做母亲这件事到现在还是怕到难以形容。因此只得暗中看看神有什么引导和安排。有时心中也生了诡诈的心,满望这个呼召不过是幻想,并非事实。每当这样思想时,里面呼召的声音就越加清楚,显明是从神那里来的。当我确知是从神来的呼召时,里面就更害怕起来。我实在怕孩子的吵闹和打搅。况且自己年老体衰,如何肩此重任,真是胆战心惊,不止如何才好,只得把此事一直搁起不提。延至一九四二年五月间,内心声音一再催迫,不得已,将此事告诉一位主内弟兄。他说:主既呼召,请你到真如地方筹备去。我真莫名其妙。不久我又将这事告诉大儿子,他也不加可否。从此我就向神,要求凭据说:“要我办孤儿院,第一需要钱,求主给我一笔款子好证明这事是出于你的,也可以开始筹备。”六月九日我的四儿子由香港寄一百元给我,我对神说这数目太少,不能作什么。第二天忽然有一个思想要到某弟兄家里探望他的师母。当我一到他家里时,我们弟兄就说:“你来得正好。我有一笔款子,九千元,不知道应该送给谁。现在你来,我里面知道是应该送给你的。”我默然不语。一方面我顶清楚是神的凭据来了。另一方面我又怕我不是办这事的人才,这样的工作我是当不起的。我惧怕到几乎发抖,进退两难。到了十四日,又有一弟兄送我四百元。六月十七日,我动身的早晨,我的大儿子送我一千元,(这是以前所没有过的供给。谁敢说这不是神给我的凭据?)

我也曾把这事和李渊如小姐谈过,她对我说的叫我更看清楚神的心意。她说:“神既呼召你老出来作孤儿的母亲,必定不是办慈善机关。因为慈善机关必须年轻力壮,经得起许多麻烦工作的人才可胜任。神既要你老人家出来作孤儿的母亲,必定是在属灵方面……。慈善的事业让别人去做好了,用不着你。你当只事奉神家的孤儿,与我们同站在一个见证上的。”当她说这些话时,我里面觉得真通。

有一天,唐守林弟兄来看我。我也略将主如何呼召我的经过告诉他。顶稀奇他就对我说:“伯母,你当注重质,不可注重量。若注重量,就要落到慈善的事业上去。这样我们的神不能得着什么。”说时态度很郑重。哦,我的神啊!你借着你的仆人和使女说出你的心意。真是你的言语一揭开,就发出亮光,叫愚昧的人通达。

一九四二年六月十七日早上,张大卫师母带我到真如暂住歌珊农场办事处,两星期后才搬到培孤所住。开始修理房屋,并筹备一切。在凡事上看见神的恩待和同在。我这个年老寡妇,有一口气还活在地上,但愿天天能唱:“主旨得成。”我所常唱的两首诗歌于十月二十、二十一两天蒙主引导译成中文抄录于后:

一、1、 我的耶稣你旨, 愿你旨成我的,

沉入爱的手中, 我的一切全丢。

经过苦乐路程, 管我像你自己,

保我仍然能说, 我主,你旨得成。

2、 我的耶稣你旨, 虽须许多流泪,

不容我的望星, 变为黑暗不见。

当你在世流泪, 孤单痛苦前进,

你泪须我同流, 我主,你旨得成。

3、 我主耶稣你旨, 一切为我都好,

将来一切改变, 我喜欢依靠你。

一路回到天家, (注:此句看不清而为空)

或生或死我唱。 我主,你旨得成。

二、1、 我父,我神,当我流荡 远离家乡命经磨难,

哦,叫我能从心里唱, 主旨得成。

2、 经过黑暗崎岖道路, 使我安静不敢言苦,

藉灵训练以祷呼吸, 主旨得成。

3、 你已呼召,我全丢弃, 我前宝贝不再我的,

我当将服所有你的, 主旨得成。

4、 容我苦心蒙你祝福, 你灵甜蜜同住一屋,

我神惟你我全托付, 主旨得成。

5、 求你每日更新我志, 与你合一不再离弃,

挪开一切难对你提, 主旨得成。

6、 当我在世断气日子, 所有流泪祷告停止,

在那快乐岸上唱诗, 主旨得成。

第一位来同工的姊妹黄约瑟师母,于八月二十五日带一个女孤儿同来。那夜弟兄们就把这孤儿按手归给主。九月七日,第二位同工姊妹江清心小姐也来了。两位姊妹真是主差来的。虽然神没有给我们女佣,可是他给我们力量和同心。一切靠他带领过去。不久,黄约瑟师母回家去,神又差陈忠心姊妹来此同工。

十月十八日俞成华、唐守林两弟兄同到真如,相见之下,不胜欢喜。我也将培孤所成立的经过告诉俞弟兄。他说慕勒先生办孤儿院时,曾将神在他身上所作的略记大概在他的传里。最好你也将神在你身上所作的略略记下。当日我将这事摆在信心培孤所的同工的弟兄面前。他们也点头称是。所以我就把这个培孤所的由来,神呼召和带领的经过也列在传中。

在一九四三年三月里,当我看见此处的歌珊农场决定要出卖之时,我即仰起头来问神说,我们到底应当怎样,因为我所办的信心培孤所内的器具大半是由农场借来的,神给我看见赶快地一一都还了,免得外邦人来搬培孤所的东西出去,羞辱主的名。四月二十五日主又有对我说对于农场十分之一固定的奉献给培孤所的,也当完全拒绝。因为主要我的信心向着神,不是向着农场。我靠着神的恩典已向农场方面发表神的指示,因此我的心灵也特别高升,真尝了更多信靠和顺服的喜乐的滋味。此外主也给我恩典叫我将诗歌第一百三十二首改了几个字,并使其中所说的变为我的道路,兹将其抄录于后:

一、现在我的道路, 你引我受苦,

知道你是命定, 要我历艰辛。

因此你我从兹: 交通益亲挚,

时也刻也无间, 弥久弥香甜。

二、现在地乐消减, 你也多给“天”;

虽然有时心痛, 但灵仍赞颂,

地的香甜连接, 已因你分裂,

所以你我之间, 连接更香甜。

三、这路虽然孤单, 有你作我伴,

因你笑容鼓舞, 我来尽前途;

主我靠你恩力, 相信能无己,

作一洁净器皿, 流出你生命。

此外,神在我身上的祝福和恩典真多,不是笔墨所能尽宣的。以上所能的不过系梗概而已。愿神自己在读者的心灵里做工并祝福,阿门。

一九四三年四月倪林和平脱稿于真如信心培孤所

--C13-倪林和平师母传记──恩爱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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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路德

(Martin Luther公元1483-1546年)

“我请求世人不提我的名﹐不称为路德宗信徒﹐只称为基督徒。路德算什么﹖道理不是我的﹐我也没有为什么人钉十字架。我不是﹐也不愿作人的师傅。只有基督是我们

的师傅。”--马丁路德

历举世界古今人物﹐以一生事业而使世界历史为之焕然改观者﹐除耶稣基督﹐莫如马丁路德。路德在德国绍林吉森林边缘的埃斯勒本的一个矿工家出生。双亲都是思想简单﹑不拘教会礼节的虔诚信徒。但他父亲的精神志气非一般乡下人可比。路德也秉承父母的特性﹕刚毅﹑果断﹑无畏﹑粗犷﹑苦干﹑奋斗﹑保守等皆来自童年及早年在家和在校严厉管教的生活﹐形成他日后担受极克己的修道生活。

他人生的第一个重要转折点是在二十一岁那年﹐他刚从大学拿了硕士学位﹐正要按父亲的心意迈向法律事业。他是在取悦父亲﹐但看来却不能取悦一个更高的权柄﹐他感到神的愤怒在他头上晃来晃去。“你怎能敬虔到一个地步﹐令圣洁的神心满意足﹖”他常这样自问。

一天晚上﹐当他从父母家中走回法律学院时﹐突然遇到一场猛烈的雷暴﹐闪电撕裂天空﹐而这个二十一岁的法律学生便哀求神饶命﹐起誓愿意进入修院以报答神的恩泽。两星期后他履行承诺,此举令父母失望﹐使朋友震惊。

他在修道院三年得到神学学士﹐继续任教兼研究而得神学博士。几年后﹐他被调到威登堡一所修道院﹐担任当地一所新建大学的圣经研究讲师。在学时期﹐路德曾代表修道院访问罗马﹐按天主教的传说﹐用双膝跪爬上“圣梯”台阶朝圣﹐每爬一级就念一次“主祷文”﹐认为这样可以获得赦罪的功德﹐但是在他膝行还没有到顶之时﹐圣经的话照亮他的内心﹕“义人必因信得生。”他既醒悟﹐就立时回转放弃这种迷信膝行朝圣的想法﹐起身走下梯阶去了。

当时的天主教教庭腐败﹐既对德国教会任意课税﹐又随意干预授任圣职﹐被剥削的农民和城市居民﹐对教会的死气沉沉大感不满﹐所以一有人呼喊﹐就会唤起大家响应。正当路德开始教授神的话语~~特别是“罗马书”及“加拉太书”时﹐他有了新发现﹕“义”不是凭行为而得﹐而是靠基督早已为我们成就的事﹔借着基督与神发生的新而喜乐的联系﹐自然地流露出一种情愿遵从神旨意的新生活﹐因此路德发现罗马教廷的错谬很多。

一五一七年﹐教皇派人往德国售卖赎罪票。路德就在该年十月三十一日将九十五项条文钉在威登堡大教堂的木门上﹔揭露教廷的罪状。其人最值得注意的是第六十二条﹕“教会的真正财宝﹐乃是荣耀而施恩之神的最圣洁的福音。”他原想引起一场学术争辩﹐却换来了一场宗教改革。翌年﹐路德被召到奥斯堡国会听审﹐并命他收回前议。路德拒不遵命﹐向教皇请求“详加说明理由”之后﹐逃离奥斯堡。

在一五二零年﹐路德作了三篇划时代的论文﹐这要算是他最有成就的一年﹐他的领袖地位亦由此建立稳固。正当此时﹐教皇下旨逐路德出教﹐路德就引领威登堡大学的师生焚毁谕旨和几部教会法典﹐以示与教皇绝交。结果他又被传到沃斯木听审﹐在行程﹐民众莫不夹道欢送。会议上﹐路德坚决拒绝放弃所发表的主张﹐他理直气壮地说﹕“我不能移动﹐这是我的立场。但求 神帮助﹐阿们。”在路德起身还乡一月之后﹐国会发出一道禁令﹐通辑路德。幸得撒克逊王想出妙计﹐派友人俘掳路德﹐将他隐藏在瓦特堡城堡中﹐使敌人无法找到。在这时期中路德仍从事著述并着手翻译新约圣经﹐译笔流畅﹐便于诵读。后来又花十多年工夫﹐将全部圣经翻译。

一五二五年﹐即路德在沃木斯作出震古烁今的勇辩后四年﹐德国农民之变引起分裂﹐南部一带地方的民众﹐对于路德所倡的运动﹐失去了同情。此时路德被教皇所追捕﹑被农民所憎恨﹑被宗教狂热者所侵扰﹔在某些情况﹐他觉得需要从头做起。还有什么比结婚和开始新家庭更适合﹖他想到﹐婚姻可以“取悦父母﹑惹怒教皇﹑使天使嗤笑﹑令魔鬼哀哭﹐和坚定他的见证。”就在四十一岁那年﹐他与凯丝?方波拉成婚。她本是一个修女﹐下嫁路德可能赔命﹐但这危险没有阻止她的决定。他们志趣相投﹐爱情稳固﹐并生了几个孩子。

路德一生经过重重波折﹐他的两个幼女夭折﹐使他心灵蒙上一道阴影﹐加上教廷煎迫﹐仇敌多如牛毛﹐过劳的工作引致百病丛生。某日他情绪极度低落﹐无精打采﹐不食不语﹐妻子见状不敢多问﹐只穿一身黑色衣服﹐路德不禁惊问﹕“你为谁服丧呢﹖”凯丝问﹕“我见你垂头丧气﹐我想大概是耶稣基督又死了﹗”路德十分惭愧﹐即刻振奋起来。

路德非常注意文学教育工作﹐一生发表的著作有三百五十多种。在教义方面写了“大﹑小基督徒问答”﹐作为课本﹐以启迪训练程度较低的人民。他认为用通俗的语言文字表达圣经的意思则是好文章。正如他在其它作品中指出﹐所有信徒皆为祭司﹐他推翻解释圣经之权全操于教皇手中。他说﹕“基督既是万有之主﹐不受任何束缚﹔基督徒也有作万人之仆的义务﹐受所有的人管束。”在路德的见识中﹐自然还有许多细节尚待清理阐释﹐但他在基督教福音神学上早已为后人奠下基础。

路德在一五四六年二月十八日病逝于家乡埃斯勒本。他所引领的改教运动远远超越了德国和北欧﹐难怪在以后的五百年中﹐有无数的书籍关于这个伟大的改教领袖﹐不断出现﹐超过教会史上任何人物。

本文摘自《圣徒小传》

马丁路德小传

马丁路德是人尽皆知的伟大神仆,关于他的传记和写到他的书,多得我们不能尽读。我们所写的这个小传,主要是侧重“诗人”马丁路德,而不是伟大的“宗教改革者”马丁路德。若是你读过几本马丁路德的传记,再来读这本小传,会觉得更有兴趣。

一个特殊的背景

历代神所使用的器皿,都有他们与众不同的特点,这些特点的形成,除了神所赐给他们的天赋和恩赐之外,还要加上从幼年时,神所给他们在环境上的长期磨练。这一点,在马丁路德的身上特别显著。整个的宗教改革运动在世界里奏效之先,就逐一在他心里发生作用,因为他将成为推广这些工作的器皿。只有当我们认识路德心里所起的变化,和他特出的家庭以及教育背景,所塑造成的复杂性格之后,我们才能明白他所以能成功伟大事业,而成为神仆人当中最特出一位的原因。

在撒克逊尼(Saxony)的爱斯里本(Eisleben)住着一对夫妇,男的叫翰斯路德(Hans),女的叫玛格丽特(Margaret),具有敬虔妇人的一切美德:她的谦虚,她的敬畏神,和她祷告的灵等等,邻妇都视她作模范,争着效法她。一四八三年十一月十日晚上十一点,玛格丽特喜得一男,她第一个思想就是要把孩子奉献给神,并且给他取名叫马丁(Martin)。此后,马丁路德就一直生长在这个非常特出的家庭里。他的父亲是一位非常特别且不易认识的人,他被称为Luder、Ludher,或者Leuder,连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姓什么。他曾多次因犯法判罪而逃亡,他在本乡之中,被人藐视、厌弃。所以,有人传说谓马丁路德是一个恶魔和一位妇人所生的孩子,甚至马丁路德工作成功时,许多人仍以此话来攻击他。

当然,我们可以想象这是一个非常贫穷的家庭,他的父亲是一位矿工,因为犯罪和逃亡的生活,所以家计由他母亲来维持,路德自己也说:“我的双亲十分贫寒。”他的母亲经常要以肩背木头等苦工来增加收入,以供应孩子们,她所忍受的劳苦重担,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路德是第一个孩子,所以在他稍为长大之后,生活的重担,自然就落在他身上。

另外一点,他父亲的脾气非常暴躁、严厉,对孩子们的教育是以惧怕和惩罚并施的,路德比较性急,因此常受父亲的刑罚。在他晚年时曾说:“我的双亲待我极其严厉,使我变成十分的怯懦,他们满以为自己是对的;但他们不能分辨场合,不知道何时、何处或者如何惩罚。责罚虽是必须的,但是苹果与刑杖应当并施。”他提起有一个早晨,曾被连续鞭打十五下,路德说:“我们必须鞭打孩子,但我们同时也必须疼爱他们。”

当他年轻的时候,被送到一所纳尔弟兄会(NulBrethren)学校读书,然后在一四九七年他被介绍到马德堡(Magdeburg)去读书,而他父亲又把他送去另一所爱森纳(Eisenach)的学校读书,所以路德曾在两所学校受过教育。因为他的父母不能维持他的生活,以致他必须时常到街头去行乞。“某一天,教会庆祝耶稣基督降生,我们一同在邻近的村庄游行,高歌伯利恒城里的婴孩耶稣,我们停在一座农舍的前面,一位农夫听到我们的歌声,拿着食物出来给我们吃,他大声喊着:‘孩子们,你们在哪里?’”但因路德的性格,一听见声音就拔脚飞奔。“我们本来不需要惊恐的,因为农夫一片好心要款待我们,可是我们久受教师的斥责,已经变成惊弓之鸟了。这个农夫不断地呼唤我们,我们才停止脚步,原来他给我们二根大的腊肠,叫我们饱餐一顿。由这一点可见我们良心经常在亏欠惊惶战兢逃跑的光景。”这样一个令人悲悯的儿童和青年时期的背景,对一般人说,只是成为他们一生痛苦、不幸的回忆,而在路德身上却是陶塑他成为伟大诗人性质的摇篮。

一个十分刚强而又十分懦弱的人

长期在家庭和学校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使得路德的性格非常矛盾而且特殊。一方面,他是一个十分刚强的人;另一方面,他又表现得十分软弱,没有决断力,这样的性格影响了马丁路德一生之久。当他在学校里读书的时候,可以看见他刚强的一面。当时盛行烦琐的哲学(Scholasticphilosophy),他以非常的毅力,熟读其间的名著,穷究其中的原理,在早岁时即卓越杰出,全大学都羡慕他的天才,并且因为他从小所受的宗教教育,他恳切求神祝福他的劳苦,总是以祷告来开始他的一天,再赴礼拜堂,然后才用功读书,光阴从没有一分钟是荒废的。他常这样说:“好好祷告,是学问成就的大半。”并且他尽量利用时间在学校图书馆里阅读群书。当时书籍很稀有,他能利用学校丰富的藏书,实在是万幸。当他得到学位的时候,因为劳力过度,生了一场大病,几临死地。而像这样一个赋有毅力的年轻人,人们难以想象他在农夫面前听见声音就逃跑的故事。

一个无所惧怕而又常有敏锐恐惧感的人

其实,马丁路德的本性是十分刚强的,因有父亲的遗传,对于一切事情都无所惧怕。但是因为长期在上述的环境之下,他的性格变为非常复杂、过敏而充满恐惧。当他大病康复之后,他里头有了大的改变,圣经给他一种新的启示,但他仍旧不明白救恩的光辉。大约在一五?三年,他回家与家人欢度复活节,照着当时的风俗,他也配戴利剑。结果行路不慎,脚蹴剑鞘,利剑坠出,割断一根大动脉,同伴四出求救,留下他一人,他仰卧在地,手按伤口,血流不止,自感临近死亡,就大声喊说:“马利亚救我!”最后,医生赶到,包裹伤处,晚间伤口崩裂,他再次晕厥,醒时又呼叫马利亚救助,后来他承认说:“当时我倚靠马利亚实在该死。”而那时他对死亡充满了恐惧的感觉,后来那个城里他的一个朋友被暗杀,使他万分悲伤惊恐。他战兢自问说:“假若我死时也这样全无警告,结果如何呢?”

当年夏天返乡省亲,回校的时候,在艾福(Erfurt)附近斯坦黑(Sternhein)的乡村,突遇暴风雨,电光闪射,火球就落在他脚前不远处,他受惊仆倒,跪在地上,自念死期将到,永远死亡的审判正在严肃地呼唤他。正被这样的懮急和恐怖围绕之时,他听到一个呼召,无法再抗拒,便立誓说:“神若拯救我脱离这个危险,我就撇下世界,专心事奉神。”从地上爬起来之后,死亡的恐怖还是充塞在他的心里,知道这日早晚终要临到,他慎重自省究竟该作什么?过去的思想又开始更加有力的攻击他—他是如此不洁的人,怎能站在神面前受审判呢?因着这些深刻的感觉,在他早期所写的诗歌中,每首都能触摸到他对神的尊重和忠诚,对审判灭亡的战兢和恐惧,对救恩的饥渴和感激,使他诗歌有那样深切感人的力量。

从这二件事上,我们可以看见路德经常被恐惧所充满,这是十分痛苦的经验。但在另一方面,他又表现得十分刚强而无所惧怕。当他蒙召的时候,他就决心入修道院作一个修道士。他知道这会引起双亲和同学们的反对,所以特别邀请大学的同学来欢聚晚餐,席间有音乐助兴,这是路德向世界辞别之宴。从此以后,他将进入寂静的修道院,和修道士为伴;不再谈天说地,将静坐默思,不再高歌时曲,将静听钟声,这是他最后一次享受青年人的欢乐。同时,他也写信给父亲,而父亲覆函表示他的愤怒和轻视,声明从此脱离父子关系。这一切却不能摇动一点点他进修道院的意念。那一天深夜,他独自去叩奥古斯丁修道院的门,大门开而复闭。看哪!他从此离别父母,离别学友,离别世界,这件事发生在一五?五年八月十七日,他才二十一岁。

一个在严格的律法下受教而充满自觉的人

进入修道院之后,那里的严格训练,在路德的身上塑造出一个和他原来性格冲突的另一种性格。他初进入时,修道士大大欢迎他,引以为荣。渐渐地,他们待他十分苛刻,叫他作最卑贱的工作,并且以许多的事故意折磨这位哲学硕士,教训他学问并不使他的地位高过其它的弟兄们。他们不让他专心用功,反而叫他打杂,开关大门,按时打钟、扫地、整理房间。而这些杂事作完之后,他们就大声对他喊说:“拿着口袋去讨饭。”路德立刻顺服,提着口袋在街上逐家挨户去乞食。有时候必须在从前那些朋友和他的下属门前去乞食,对他来说,实在是非常残酷的训练和屈辱。

更可怕的一面,修道院给他的教训和生活,是希望用禁食、抑欲、守夜来克制肉体,他像囚犯一般关在房里,不断和内心的恶欲邪情搏斗。他平时的食物,常是少量的面包和一条小鲱鱼。而他认为只要能成圣,进入天堂,任何牺牲都无所谓。罗马教内很难得到像这样一位虔诚的修道士,他从未见过一个这么努力来购买永生福乐的人。但是对于路德来说,这条路是根本跑不通的,再强的人,再强的意志,都要在这条路上倒下来。他切望得到救恩的保证,他内心的愿望没有这个就没有安宁。当初是这个恐惧驱使他进入修道院,但是在斗室之内,恐惧只有增加,内心的哀叹,震荡在修道院的长廊,引起更响亮的回声。而他发现在进入修道院之后,自己好像成了一个更可怕的罪人,实行修道院式的圣洁,并不能绥靖自己的良心,路德在急难中也曾尝试过,可是不久就发现这是一个骗局,毫无拯救在内。那时候他在大学的图书馆中,发现了一本拉丁文圣经(在这之前,他从未见过圣经),同时他也发现圣经中埋藏了许多东西,是他在教会中从未听过的。一时兴奋,便开始由哈拿的故事来细读,并且他觉得读圣经并不如天主教所说的,是一种干犯神的行为,反而能带给他一些心中的平安。但在另外一面,由于未能发现救恩的亮光,反而看见自己在话语和行为上充满了罪恶,以致良心深受控告。以他这样一位高度智慧的人,竭尽其智也没有办法解决自己被捆绑的问题,即便如此,他心中仍有一点微小的亮光:“或许这是神的道路——使我们实在没有办法拯救自己,而必须神来施行拯救。”从此以后,圣经成为他不能或忘的书籍,随时带在身边,当他的同伴们都到天主教堂里认罪,他却在神面前将自己所犯最微小的罪,都倾心吐意地直接向神承认,盼望从此得赦免。但他仍旧以为尚须加上禁食祷告的苦修,及神父们细心的审察才能赎罪。这初期生活中的矛盾,也造成了他一生中矛盾的性格。在这样越发的注意认罪,及神父越发的审察之下,他不仅内心得不到平安,而且发现自己的罪更多,心中陷入更深的痛苦。而这痛苦使他更常发脾气,失去忍耐,失去安息。

一个具有坚强独立性格又非常需要依靠的人

马丁路德面貌的特征正是他天性的一个最好的说明,他长得非常粗犷,特别两只炯炯发光带着棱角的眼睛,许多人称他为鹰眼,但反对他的人却讥他为鸡眼。加上他突出而刚毅的下颚,使他的外形成为一个使人一见就生畏的人,没有人愿意亲近他,所以他常感自卑而孤独。奇妙的是许多伟大的音乐家和诗人都有这一方面的相同点:伟大的宗教改革家马丁路德和杰出的音乐家贝多芬在这一方面是十分相像的,但是这伟大的宗教改革家却同时具有一个伟大诗人和音乐家的天赋。经过这样艰巨的历程和背景,这个十分刚强自信的人里面搀杂着另一面完全不同的性格。由于他内心没有平安,所以迫切寻求永生之道,使他愿意长期忍受修道院的苦修、功行、禁食、不眠、认罪及各种赎罪的方法。虽然他心中也充满了怀疑,然而他要倚靠一切他所能抓住的,使他心中得安息。他用功遵守这些无意义的规条和律法,结果,消耗了他所有青年的力量,使他的骨头根根可数,眼球凹入眶内。他的容貌显出不安,时有挣扎;另外一面,他仍旧在这条路上坚刚不挠。神的怜悯使他遇见了一位年轻人约翰史道毕(John Staupitz),这是一位在那时代中少有的认识主的人,他因亲自认识救赎主,而得到内心的平安,尤其懂得恩典拣选的真理。当路德正因为自己所走的路而神志沮丧、默然无语,几乎不能进食的时候,史道毕热诚的来对他说:“这些试探是你所必须的,比饭更需要。”路德说:“我向神所许的愿都归徒然;罪的力量实在太强。”史道毕就把他所发的亮光和救恩告诉路德,而路德反问说:“这样,你怎么答复加在无数良心上千百种难当的苦行呢?我们岂非盼望因此获得天堂吗?”史道毕回答说:“圣经中悔改的意义,不是千百个挣扎,而是里面的改变——借着神的爱而转向神,得着平安。人不能活在‘自我分析’中来过清洁的生活,因为人完全不能靠自己来拯救自己,也不能靠自己来满足神律法上的要求。相信神是满有宽恕和怜悯的心,并且相信神的救法,是要我们看基督为神所应许的救主,为人的罪受苦而死,祂并不是那威胁人的审判者。”这些话对路德如同亮光照在死荫的黑暗里,实在太重要了。从此以后,史道毕不仅成为路德的朋友,也是他可敬的导师,指示他救恩的道路,路德说,若不是史道毕的帮助,他可能早就被仇敌的控告所吞吃,而在地上消灭掉了。

一个长期受盲目服从训练却同时对每件事都容易产生怀疑的人

路德的一生真是充满了矛盾,无论在他的性格、感觉和经历中,皆是如此。他说,属世的宗教都是要求盲目的服从,而他也的确如此行,但却无法消除他内心深处的怀疑。譬如,他一面严格遵守天主教认罪的生活;一面他又实在怀疑:一个真正盼望从罪得释放的人,会被这个宗教带入一种歧径里——借着外表意识的操练而盼望得着平安。其实,这样的作法,只是叫人在思想上数算自己的罪而受痛苦,更被外面的宗教意识所捆绑;甚至叫人觉得,除了跟从教会错误的领导以外,没有其它的方法能叫人从神面前得平安。

在意大利炎日之下,长途旅行,终于到达七山之城。当他看见那座罗马大城的时候。他心里何等兴奋,双膝跪下说:“圣罗马,我向你致敬!”对于当地所行一切荒谬的遗传和规条,虽他已蒙光照,但悟性尚未全部脱离黑暗,更缺少知识。要脱出数世纪的黑暗,岂是容易。

他最初竭力遵守罗马教会所命令的赎罪方式。一心盼望获得教皇所应许的赦罪,他卑怯地用双膝爬上彼拉多的梯子,据说是神奇的由耶路撒冷迁来此地的。当他正在作这功德的时候,他听见一个雷声,从他内心的深处发出说:“义人必因信得生。”这句话曾经两次临到他,如同天使的声音一般,现在重新有力的向他发声。他在惊奇中站起来,全身寒栗,自愧迷信之深,火速起来走避。这次经历是路德一生中惊人的转变,从此困拘他多年的罗马教规条,都崩溃仆倒,不得在他里面建立。他成了一个新人,过去多年所受无数心灵的痛苦,现今完全得着释放。而神所赐予他惊人的天才,及在学校中苦读所得的学问,都成为他一生服事神的资本。他耗尽心血,为后代神的儿女立下信心最宝贵的根基。

他深深感觉以往年月所受的痛苦都是枉然。一五一二年十月十八日,他宣誓说:“我誓必全力保卫福音真理。”翌日领神学博士衔。他说:“凡无神的呼召而做事的,就是寻求自己的荣耀。但我马丁路德是被逼作博士的。罗马教想阻止我履行职务,可是我已经看见结果如何,将来结局更惨,他们不克保卫自己。奉神的名,我决践踏猛狮,蹂躏龙蛇。这个工作在我生时开始,在我死后完成。”

自那时起,路德在教室里、在讲台上传扬相信耶稣基督的道,他的教训带着权柄,也带着极大的亮光,引领人相信神的儿子,因他完全依靠圣经。他又深觉神学院使真理坠入黑暗,阻碍神儿女的信心,所以他心中燃烧着说不出的义愤,起意保卫真道,使信仰能在神儿女中恢复,就出了第一本保卫真理的书,攻击亚里士多德(Aristotle)说:“从你们得着一些空洞败坏的形式主义,在行为和生命的欢念上尤其盲目,因你们从不了解公义的中心和根据。”而路德寻索一切的方法,以抵挡天主教滥用圣灵以外各种荒谬的教导,他下定决心为真理打一场伟大的仗,因此引起神父们和神学院的学者,尽他们的力量来反驳路德的新理论,这一切可怕的攻击,从未摇动一点路德的脚步,反而使他心中充满了天上的平安和喜乐。直等到万圣节来到,他们说凡在迭亭侯所建之堂内认罪的,必得丰富的赎罪。因此在这年节,许多朝圣者从各地集来。一五一七年十月三十一日,节期的前一日,是个伟大的日子,路德勇敢的走进礼拜堂,在大门上张贴九十五条反对赎罪票道理的标题。这宣告成为头一支利箭,射入天主教的心腑,而为神的儿女奠定了进入天门不能再被毁坏的根基。在这争战开始后,他更清楚地看出当时天主教已陷入极深的腐败当中,这邪恶的力量汇集起来,抵挡神借着他所兴起的新运动,但这一切的反对,因着路德的性格和神所加给的力量,反而更催促他往前。万军之耶和华争战的灵如同火焰,在他里面烧燃。那些罗马教庭权贵愈愤怒、愈压制,他就越发无所惧怕,用更自由的灵和话语,讨伐罗马教的错误,和站在罗马教背后的鬼魔来争战。他说:“我已完全预备好了,我所作的一切,可以在神公义审判的那日,站在神的面前。”

一个经过可怕争战而得胜的人

自那时起,路德就成了一个非常孤单的人。朋友们都起来反对他,一片喊声说:“要听教会。”教廷的监察官麦曹利尼(Mazzolini)特别着论攻击说:“我愿意知道这个路德是否铁鼻铜头,不可击破。”并称“凡不以罗马教会与罗马教皇的教训为信心无谬准则的,就是异端。”当然路德所受的压力很大,在缄默了一段时期之后,他说:“神的话,全部神的话,只有神的话,乃是一切的准则,他相信一一绝对的相信一一教皇和一切的教法会议,都可能错误。现在我们只是为神争战,如果我们站在神这一边,我们就不相信任何人能够胜过我们。虽然我也知道任何可怕的事都会发生,但是我们永不摇动,因为神掌握着一切的事,而我们为着神的旨意,不以性命为念,因为祂已经为我们舍了祂荣耀的性命,并且我们将要经过死,和祂一同复活,一同得荣耀,这是祂对我们的圣召,和我们对祂圣召的尊重。”

以后所发生一连串的事,他的传记中多有记载,在此不再赘述。我们仅提及他的二度争战:当最后命令到达,路德必须赴奥司堡(Augsburg)受审,他的朋友都劝他不要前往,各方面传来可怕的情报,有人预备半路谋杀他,史道毕劝他暂避一时说:“我看全世界都联合反抗真理,我觉得你毫无希望,只有等候逼迫杀害。”然而一切都不能摇动他。当他抵达奥司堡,在罗马使节前受审时,手中并无安全证,然而心中充满了平安。他们在审判的开始问他:“你愿意谁作你的审判官?”路德的回答真是伟大:“教皇并不能审判神的话和我们的信心,每一个基督徒都必须鉴察和审判自己。”该次审判所依据的,乃是教皇至高无上的权威,而路德迅速有力地回答说:“圣经在外!(教皇的权柄不能越过圣经之外)在这件事上,我靠着耶稣基督的恩典,绝不退让,绝不屈服。”第二天的审判聚会情形更可怕,审判官恼怒地斥责他说:“撤回你所见证的,否则永远不得回来。”路德弯腰鞠躬退出大厅,回到修道院满心快乐。他已尽了本分,神必负他的责任。值得一提的是,很少有一个神的仆人能像马丁路德那样,把他一生争斗的经历用音乐和诗歌发挥得淋漓尽致。

一个敢冒天下人的指责而推翻一切错误传统的人

从马丁路德的传记中,我们知道当最后争战胜利后,天主教用各样的方法要杀死路德,而他的朋友多方将他隐藏。在那段隐藏的日子当中,他历尽了各样的痛苦和仇敌凶险的攻击。路德的确是个刚强的人,固然他是一个被神的灵充满的器皿,然而不可否认的,这器皿本身也实在是用仇敌任何力量都难以折断的材料所制成的。那时,整个欧洲几百年来被囚于天主教的影响之下,多少生活、风俗和观念,都已牢不可破地栽植在人们的心中,只有像路德这样的器皿,才能起来不顾一切地推翻所有的传统,无论这传统是如何地被天下的人所视为当然,甚至神圣不可侵犯。今天神的儿女能得着属灵的自由,我们为了这件事,十分感激马丁路德,神使用他好像一把利剑,把多少年来捆绑在神儿女身上的铁链—一砍断。

数百年来,人们已惯于到教堂去听圣品阶层讲解圣经,因为在天主教控制之下,一般的人民没有权利自己诵读圣经,而且读经的本身也成为得罪神的事。路德不仅起来大力推翻此事,更把晦涩难懂的拉丁文圣经另根据原文翻译成当代德文,这是个伟大的革命,和他的宗教革命具有同样巨大的价值。当他把神的话译成当代德文时,他说:“巴不得这本书被译成各样的方言,放在各人手里,摆在各人眼前,进入各人心里。”又说:“不带注解的圣经,如同太阳,使众圣徒直接得到亮光,这是改教运动的重要时机。”圣经问世,路德退隐;神显现,人的一切就消失。改教者把这本书交于人手,从此每个人可以直接听到神的呼声。

在威腾堡史达特(Carlstalt)领导下,他开始了伟大教会改革和社会改革运动。第二周,所有偶像、马利亚及圣徒的雕像尽被毁弃,这是马丁路德刚强魄力的又一杰作。

为了推翻传统僧侣生活,他便立志娶妻成家,这件事需要更大的魄力和胆量。他对朋友说:“我不愿在我身上留下一点罗马教的遗毒。”他虽已脱下僧衣,但尚未脱下僧人独身的约束。他年老的父亲劝他成家,他昼夜为这事祷告,他说:“神若乐意,祂可以改变我的心。但至少目前我不想娶。我并非不懂爱情,然而我日日在等候异端者的刑罚和死亡。”在他的良心里,他知道婚姻是神所定的,独身是人的制度。最后,因为改教的立场,他觉得应当结婚。他说:“我不但用言语,也用行为见证福音。我决意在仇敌高唱凯歌之前娶一修女,证明他们并未克服我。我娶妻并未盼望长久同居,乃鉴于那诸侯向我倾倒忿怒,预见自己死期将近,料想在我死后,他们必再蹂躏我的道理,我就决意用明显的行动见证我所讲的,以坚固那些软弱的人。”一五二五年六月十一日,他在朋友爱姆斯道夫家里,与凯塞玲波拉(CatherineBora)结婚。那时他正四十二岁。凯塞玲非常爱他,在他沮丧时,常用言语安慰他,免除他负担家庭一切琐碎的事。当他空闲时,坐在旁边陪伴他。路德之家庭生活,使他后一半人生起了剧烈的改变,而大大影响了他的性格和他的作品。有时我们会惊奇,像这样一个粗犷和刚强的人,竟也会写出对于神爱那样敏锐、柔细的诗歌。

诗人路德带给神儿女的一大礼物—一圣诗

路德一生所带给神儿女的三大礼物,是我们今天还在享用的。头一件礼物是恢复“因信称义”的真理,其次是公开的圣经,第三件则是这篇小传的重点一一他的圣诗。

德意志民族原来就是一支酷爱音乐的民族,从中世纪的早期开始,当地的圣徒就喜欢用民谣的形式来谱写圣诗,天主教虽然不明加禁止,但也默许他们这样唱颂。所以,路德成为更正教的第一位大诗人,并非单单由于他自己的天赋,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们不能忽视的一一德国本身就是一块圣诗的沃土,而路德以他属灵的见识和魄力,成为其后蔚为风气的德语圣诗的催生者和引玉者。

路德自己曾说过:“音乐是神所赐最美丽的、和最伟大的恩赐。我常蒙祂感动而满有能力的传讲信息。音乐也是神的兵器,能够赶逐魔鬼,带给人属天的喜乐。除了我所信仰的神学之外,我把音乐放在最高的地位,而得到我自己最高的尊重。由经历中我们知道,除了神的话语外,用音乐所发出的赞美,最能改变并掌握神儿女的性情和生命。魔鬼何等憎恶从神来的音乐,我自己的心灵却常常被音乐所更新,并且把我从一切的痛苦和繁琐的事务中拯救出来。而天上的父亲盼望音乐和教会共存到永远。这无限宝贵的恩赐,仅为人类所拥有,提醒人们被造的目的,乃在赞美神和彰显神。”

他写诗的目的,并非要写一些很美丽的圣诗给神儿女来欣赏;在他所处的争战岁月里,他里头有一个迫切的灵,要宣告他所信的是谁,要呼唤神的儿女们都向神表明态度,而站到神的这一边来。所以,他的诗有一个特点就是简单明了,锋芒锐利,气势磅礡,咄咄逼人。我们很感谢神,当时的欧洲并没有什么版权法,只要有人写得出好文字,马上就会有人“盗印”,广为流传;因此,路德的圣诗只要一在威腾堡教会唱出,不久就流传到各地德语的教会,于是他的诗歌成为坚固神儿女信仰最有力的兵器。

根据茱利安的搜集,路德一生所出版的诗共有三十八首,其中有十一首是他从拉丁圣诗翻译成德文的;有四首是他从流传在民间的诗歌而改写的;有七首是诗的改写,他诗中最脍炙人口的“我神乃是大能堡垒”就是这一类的,此外从别处经文改写的则有六首,其它列为创作的有八首,多为口语风格的。他的诗歌写得虽然不多,却是各种类型都有,而我们还可以发现他虽然被称为宗教改革家。他却是竭力维护拉丁教会爱好圣诗的传统,并且大胆地使用浅白德语,甚至采用民谣体,使圣诗赢得更多圣徒的唱颂。

路德的诗还有一点是很特殊的,就是诗谱几乎是他自己谱的,他的配乐铿锵有力,最适合表达出该诗的含意。

至于这些诗的系年,有二十四首诗是他在一五二三年秋天起到次年的夏天所写的,以后陆续发表,最晚一首是在一五四三年写的。

在没有欣赏路德的诗歌之前,我们先要来看看他在圣诗中的影响地位。圣诗学权威茱利安曾对“圣诗”一词下过定义,他说:“圣诗乃是普及的宗教抒情诗,用来赞美神,而由全会众一同唱颂的。”因此,拉丁圣诗虽然精致,但它有两个致命的缺点:第一,它是用拉丁文写的,并不普及;其次,它是圣品或修道院用的,或由诗班唱出的,并非由全会众一同唱的。这种光景一直到马丁路德掀起宗教改革运动后,才彻底地扭转过来。据茱利安的估计五年以前,德语圣诗的首数已超过十万首,其中不朽的精品也有千首。他说:“大多数的德语圣诗都是满了膏油和热力的,是坚固人的信仰又叫人得安慰的。早期的圣诗反映出改革时代的风暴和争战;三十年战争时代的圣诗则反映出苦难的经历;其后的敬虔和莫拉维亚时代的圣诗反映出他们追求圣洁的挣扎经历,和进入与神交通的甜美享受;到了以后启蒙和理性时代,这些诗更像出于干地的花、傲视霜雪的高山玫瑰,依旧向人宣告他们信入基督而有的曙光。”

因此,茱利安说,马丁路德是德语圣诗中的安波罗修(Ambrose,339~397),亦即说他是德语圣诗之父,如同安波罗修是拉丁圣诗之父、以撒华滋为英语圣诗之父一样。他认为路德恢复了“圣徒皆为祭司”之真理的实际作法,就是把圣经和诗歌口语化。他说:“有了德语圣经,神就可以直接地对德国圣徒说话,而有了德语圣诗,德国圣徒也可以直接地向神倾诉。这是路德在改革中最杰出的成就。”

路德的诗不只是影响了德语教会,借着翻译,更影响各国的教会。下面我们透过翻译,来欣赏四首路德所写圣诗中的代表作:

“一首新歌于焉唱起”(ANewSongHereShallBeBegun)是路德所写的第一首诗歌。这首诗写作的缘起非常感人。当路德在一五一七年公然向教廷张贴九十五条答辩文起,他的忠心同工有不少是他自己所出修会里的修道士。到了一五二一年沃姆斯会议以后,路德正式被天主教宣判为异端。当时的德国王侯都倾向路德主义,并不向他的同工采取任何压制的手段,可是在荷兰境内的情况则不相同。雅各司布廉(Jacob Spreng)是荷兰安卫普(Antwerp)修道院的院长,竭力地为路德所提出的真理辩护,于是他的修道院大受逼迫。司布廉和他重要的同工都因此下狱,政府且以死刑来逼迫他们妥协,但在修道院中的弟兄们仍然一如素常地传扬救恩信息。最后,整个修道院的人都被捕下狱,而且被威胁说,若不悔改,将被处以火刑。其中有两位弟兄名叫亨瑞和约翰,表现得特别刚强,一点都不妥协。结果于一五二三年七月一日在布鲁塞尔市场上公开被天主教焚死。这是宗教改革以来第一批殉道者,路德的心大受感动。

他们殉道之后,天主教立即放出空气说,他们两人在临死前悔改了,放弃了他们素来所坚持的信仰。路德听到了,就定意要拆穿仇敌的诡计,但要如何将这个伟大的殉道故事公之于世呢?他采取了歌谣体来写诗,果然众人争相传颂,真相就大白了。这首诗有十二节,是一首叙事诗,述说这件事的始末,并不适合今日教会唱颂之用,在此仍列出六节供读者颂读。

1、A new song here shall be begun

The Lord help our singing!

Of what our God Himself hath done,

Praise,honor to Him bringing.

At Brussels in the Netherlands

By two boys,martyrs youthful

He showed the wonders of His hands,

Whom He with favor truthful

So richly hath adorned.

2、The first right fitly John was named,

So rich he in God’s favor;

His brother,Henry—one unblamed,

Whose salt lost not its savor;

From this world they are gone away,

The diadem they’ve gained;

Honest,like God’s good children,they

For his word life disdained,

And have become his martyrs.

3、The old arch—fiend did them immure

With terrors did enwrap them,

He bade them God’s dear Word abjure,

With cunning he would trap them,

From Louvain many sophists came,

In their curst nets to take them,

By him are gathered to the game;

The Spirit fools doth make them

They could get nothing by it.

4、Oh!they sang sweet,andthey sang sour;

Oh!they tried every double;

The boys they stood firm as a tower,

And mocked the sophists’trouble.

The ancient foe it filled with hate

That he was thus defeated

By two such youngster—he,so great!

His wrath grew sevenfold heated,

He laid his plans to burn them.

5、Two huge great fires they kindled then,

The boys they carried to them;

Great wonder seized on every man,

For with contempt they view them,

To all with joy they yielded quite,

With singing and God-praising;

The sophs had little appetite

For these new things so dazing.

Which God was thus revealing.

6、Leave off their ashes never will;

Into all lands they scatter;

Stream,hole,ditch,grave-nought keeps them still

With shame the foe they spatter.

Those whom in life with bloody hand

He drove to silence triple,

When dead,he them in every land,

In tongues of every people,

Must hear go gladly singing.

在这首诗中路德特别说他们的殉道血好比亚伯的血,虽然死了,因信仍旧说话。

接着,我们要来介绍路德最有名的一首诗——“我神乃是大能堡垒”(EinFeste BurgistunserGott),这首诗是圣诗中最雄壮的战歌,也是反映宗教改革时代特性的诗歌。

路德的这首诗是根据诗四十六篇写的,这篇诗是他最宝贵的一篇诗。诗四十六篇起首说:“神是我们的避难所”,路德就根据这个思想说:“我神乃是大能堡垒”,并且加入保罗书信中的启示和他自己的经历,唱出神和宇宙中的邪恶势力之间的争战。在这一场争战里面,基督永远是得胜者,祂一出现,仇敌就失败,因此,神的国度也永远屹立不动摇。这首诗成为当时更正教圣徒站住的力量,甚至连耶稣会的人都承认说:“路德的诗歌比他的讲道吸引更多的人去跟从他。”

至于这首诗的缘起,说法很多。德国大诗人海涅说,这首诗是他一五二一年昂然进入沃姆斯城堡时唱的,当时“整个天主教堂因这首诗歌而战栗,所有的‘乌鸦’都吓得躲进钟塔上的窝巢里。这一首诗可说是宗教改革的马赛进行曲。”诗人海涅似乎不太有时间观念,因为路德从来没有在一五二三年以前发过诗兴呢!

史耐德博士(Dr.K.Schneider)提出另一个说法,他认为这首诗是路德的同伴凯瑟(Leon hard Kaiser)在一五二七年被焚死殉道后写的。

有人则认为是写于一五三?年,那年在奥斯堡的会议是整个宗教改革胜败的关键。德奥比格涅(D’Aubigne)在他的宗教改革史里说:“路德被信心充满,为要挑起他同伴们的勇气,就谱写了这一首美丽的诗歌给他们唱颂。于是,没有一个人再看他自己的软弱,他们仰望神,就轻看每一个畏惧的感觉。”

然而茱利安则主张这首诗是一五二九年四月底为司拜尔会议(Diet ofSpeyer)之需写的,在这次会议里,德国的王侯群集,抗议教皇取消了他们的信仰自由,自此,更正教圣经就得了“誓反者”的美名。劳克曼(Lauxmann)说:“在德国人民反对教皇敌挡福音之前,路德带着这首歌进入誓反会议中。”以上列出了四种说法,而大多数圣诗学者都赞成劳克曼的意见。虽然我们无法确知它的起缘,但我们知道一件事,路德的诗没有一首是为自娱而作的,他只为神儿女的需要而写作。其实,路德本人无意成为诗人,一五二三年底。他出版了“弥撒与圣餐的秩序”(Order of MassandCommunion),在书中他竭力盼望有诗人兴起,以写出媲美中世纪圣诗的现代诗歌来,供应聚会中的使用。这段时间他也致函好几位朋友,鼓励他们改写诗。但这些人没有一个达成使命,路德只好自己动笔了。当时圣灵水流的闸门在他手中,我们也不难想象,神当然乐意使用他成为时代的快手笔了!

至于这首诗的英译,截至本世纪初年为止,就有六十三种,其中最好的译文是英国大文学家卡莱耳(T.Carlyle)在一八三一年译的,他的译文成为以后许多译文的参考。以下中译则是根据一八五二年海炬博士(Dr.F.H.Hedge)的译笔A Mighty Fortress is Our God翻成的(见第654首):

(一)我神乃是大能堡垒,永不失败永坚固;

致命危难密布四围,祂是我们的帮助。

我们素来仇敌,仍然害我不息,

诡计、能力都大,又配狠心毒辣,

世界无人可对手。

(二)我们若信自己力量,我们斗争必失败;

我们这边有一适当合神心意的人在。

如问此人名宇,基督耶稣就是,

就是万军之王,万世万代一样,

只有祂能得全胜。

(三)世界虽然充满鬼魅,想以惊吓来败坏;

我也不怕,因神定规真理藉我来奏凯。

黑暗君王狰拧,我们并不战兢,

我忍受它怒气,因它结局已急,

一言就使它倾倒。

(四)主言超越世界全权,神旨成功不延迟;

藉主与我同在一边,我有圣灵和恩赐。

财物以及亲友,任其损失无有,

就是杀害身体,真埋仍然屹立,

神的国度永远存。

关于这首诗,我们还有一些动人的故事要讲。路德本人就很喜欢这首歌,每次当风浪四起击打他的时候,他常对他最亲密的同工墨兰顿(Melanchton)说:“来吧,让我们一同唱诗四十六篇吧!”当他死后,威腾堡的路德纪念碑上,就刻着这首诗第一行的佳句。

后来欧洲的三十年战争(1618~1648)爆发后,信仰更正教的德国几乎就以这首诗歌当国歌了,军队的士气往往因唱这首歌而激昂起来。

天主教对这首歌可谓恨透了,不只是十六世纪时,他们因着这一首歌败在路德手下;到了十七世纪三十年战争仍旧因着这一首歌,败在德王亚道尔夫(Gustavus Adolphus)的手下,到了十八世纪,当复兴之火在莫拉维亚的波希米亚弟兄们中间点燃时,耶稣会马上就起来干涉他们的聚会,将他们下在监中。有一次在尼斯曼(David Nischmann)的家中有一百五十人聚会,天主教又唆使政府去抓他们,会众一点也不惊慌地唱起该诗的第三节:“世界虽然充满鬼魅,想以惊吓来败坏;我也不怕,因神定规:真理藉我来奏凯。”他们昂然就逮,受了许多严刑苦楚,后来他们逃脱了,就投奔新生铎夫,这一班人马上便成为莫拉维亚大复兴的火种。不但如此,一七三五年头一批被新生铎夫打发到北美开荒的,就是尼斯曼带领的福音移民团呢!

下面我们要介绍他的另一首诗歌——亲爱圣徒今当高歌(DearChristians,Let Us Now Rejoice):

(一)亲爱圣徒今当高歌,欢欣雀跃赞主名;

在主爱中我们同乐,和谐融洽齐称颂。

歌颂父爱竟舍独子,带来救恩甜妙如斯,

并藉圣灵透我心。

(二)曾是魔鬼所捆俘掳,诚然生在罪孽中,

罪担沉重,日夜压住,落在罪死的陷阱。

我愈挣扎,陷溺愈深,在我里头一无良驯,

罪律全盘辖制我。

(三)我的善行如同朽布,自义换得人嘲弄;

神审判光是我所恶,本相暴露尽显明。

绝望疾呼:“我真苦啊!谁能将这死身救拔?”

我魂速速沉阴间。

(四)如此剧痛撕裂所爱,父神不再安宝位;

因着祂以慈悲为怀,差遣一位来保惠。

但父何忍割舍独爱,子又何愿离别父怀,

噢!父转心向儿女。

(五)神子降世,说:“当靠主,我是你的避难所,

我要舍身将你买赎,为你击败那鬼魔。

你是属我,我也属你,无论何往,联结更密,

仇敌无从使分离。”

(六)“我在地上一言一行,你若遵行并法效,

神的国度就要扩充,直到荣耀的破晓;

切要防备属人酵素,免得新团变为朽腐;

就得祂再来祝福。”

原诗有十节,在此仅选译六节。这首诗是路德所写的第二首诗歌,也是一五二三年写成的。他的第一首诗是说到两位殉道者的见证,这一首则是说到他自己属灵的经历,为要激励圣徒喜乐地活着,同样为主作见证。

我们还要介绍路德的一首诗——我从深处向你求告(From TroubleDeep I Cry to Thee):

(一)主啊!我从深处求告,愿你侧耳施恩听,

求你记念我的哀号,声声叹息翳天庭;

你若察究人的过犯,谁能站住在你面前?

无人能耐你圣洁。

(二)乃是藉你不尽恩惠,抹去我所有罪目,

若要靠我最好行为,如撑芦苇登天路。

在你面前无可夸耀,惟靠恩典可以逍遥,

否则战栗圣光中。

(三)我的盼望是神自己,不再寄望己沙漠,

祂的良善是我根基,除祂以外我无佐。

祂话真实是我应许,我的安慰和我寄寓。

我心素来等候你。

(四)我罪虽重,不会重逾神抚慰我的恩惠,

助臂再轻,不会容许受创心灵仍伤悲。

惟独耶稣:我好牧人,历经路上所有困顿,

进入新造的自由。

这首诗也是路德在一五二三年间所写的,是根据篇改写的。这篇诗和三十二篇、一四三篇都是路德本人最喜爱的诗,他称之为保罗神学的诗,因为这三篇都是讲到因信得着白白恩典。

在他写完这首诗歌以后,路德曾写信给他的一个好友史帕拉亭(G·Spalatin),求他写诗,因为新生的教会迫切需要诗歌。他说:“我们到处寻找诗人,因为你的德文又漂亮、又流畅,所以,我希望您能和我们同工,好将诗改写成圣诗。可惜我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恩赐来做我想望做的工作,但是你却可以成为像希幔、亚萨或耶杜顿一样的美歌者。或许,我先给您一些提议吧,像诗第六、一四三和三十二篇都是值得改写的,而我自己已经将篇改写出来了”路德没有想到他自己就成为他那一个时代的美歌者,茱利安说这是一首十分美丽的改写诗,路德个人也非常喜爱它。

路德本人也不会想到这首诗在德国成了最常被使用的葬礼诗,好像托普雷第的“万古盘石”之于英语教会一样,因为这两首诗歌都是歌颂主的白白恩典。路德本人睡了以后,当弟兄们将他安葬在威腾堡时,就是唱这首诗歌;选侯智者腓特烈安息时,也是唱这首诗。

一五四六年一月二十八日,路德来到爱斯里本城。虽然他身患重病,仍旧出席会议,直到二月十七日,他说了四次道,修改了一些规则。在晚餐桌上,他提了许多关于快要离世的事。有人问他,在另一世界里,我们是否彼此相识,他说,据他看来,我们应该是相识的。饭后,退入寝室休息,走近窗边,默默祷告了许久。有人进来,他表示若能小睡半小时,对他十分有益。后来他在床上睡了一时半,醒来见朋友在房内,就说:“你们还在这里吗?亲爱的朋友,去休息罢。”他们告诉他,愿意留着陪他。于是他祷告说:“我将我的灵交在你手里。哦主,真理的神啊,你已经救赎了我。”他请求他们为着福音广传祈祷,而后又睡了约壹小时。约拿博士想给他一些救助,他表示病情转剧,乃祷告说:“哦,我的父,你是我们主耶稣基督的神,你是一切安慰的源头,我感谢你,因你已将你的爱子启示了我。我相信祂,我传扬祂,我爱祂。哦,我主耶稣基督,我将我的灵魂交托给神,我快要脱离这个属地的身体,离别今生,然而我要永远与你同在。”此后他三次申述:“我将我的灵交在你的手里,哦,主,真理的神啊,你已经救赎了我。”他闭眼倒在枕上,人设法挽救他。最后,有位弟兄问他:“你是否至死坚信你所传的呢?”路德睁开眼睛望着约拿博士,以坚定清楚的声音回答说:“是的!”这是他在世上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C14-马丁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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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勒乔治

依我私见来说,在十九世纪下半期,全世界任何一个人的行动或传道工作,对于激动人对神的积极信心,成效都比不上乔治·穆勒一生的示范。(我这样说的理由,以后再会说出。)因此,当我被邀请把他的生平事迹写出来,好使我们这一代得到其中的信息,我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工作。有关穆勒的书有很多是实在极好的,但没有比他自己的日记那么动人心目,感人涕泪,更帮助人灵性。他的自传,不但已经绝版,更是冗长难读。似乎最好还是从日记中这里选出一章那里选出一段,加上多少文字,串合起来,使读得明白。这件事做起来是出于爱心的。我被邀请做这事的原因是:我的祖父在一八五五年做了孤儿院中的一名教师;我的双亲(正如无数布利斯托尔的市民),一生景仰穆勒,那敬爱的心情彷佛是以色列民对他们的先知所感到的;我自己对穆勒又有多少童年时的回忆,而且跟他的孤儿院又很相熟。

舒仁度 (A·RENDLESHORT)

第一章早年时代

穆勒乔治生于一八O五年九月二十七日。

在普鲁士的一个村落里,他的父亲是个收税员。

他在海麦士烈本这小镇中长成。

我的父亲教育子女是完全根据属世的原则;他给我们很多金钱,以我们的年龄而论,他的目的不是要我们使用它,却是要我们习惯守艚鹎而不动用。由于这样,我们兄弟两人都堕入种种罪恶之中。一次又一次,我把一部份的钱胡涂地浪费了,等到父亲要查看我的所有时,我只好假造一套帐目来骗他---有时故意写少一点他给我的款项,有时撒谎夸大尚存的数目,还在他面前将假造的数给他看。虽然这种欺骗行为终被发觉,而且我也因此受了责罚,但是我却依然一如故我。十岁前我曾经几次偷过父亲代保管的政府公款,累得他要自己付出赔偿;后来,有一次,他数定了一项款子,放在一间房里,让我独自留在房中;我就拿了一部份钱,藏在鞋里;当他回来的时候,发觉果然失了钱,要搜查我;我的偷窃行为便被证明了。

我自然被责罚了。但我记得每次过犯被察觉的时候,我得的惟一印象是思量下次怎样做得更慎密机巧,不再给人侦查出来。正因这样,这次事件过后,我还继续犯偷窃之罪。

十岁至十一岁之间,我被送到哈尔柏斯塔特,进了大教堂办的授旧式教育的学校,准备将来入大学去;我父亲的心志是要我做牧师;理由不是牧师的工作是服侍神,而是牧师的职业会使我有安稳舒适的生活,这时我把我的光阴一方面花在书本和小说上,一方面花在罪恶的行为中,虽然我的年纪还很轻。而且,到十四岁,我母亲去世那年,我还一点也没有改变,我母亲死的晚上,我还不知道她病,玩纸牌直玩到早上两点钟,第二天是主日,我还和几个朋友到买醉的地方纵乐,到喝得大醉,在街上胡闹。

第二天我开始接受我的宗教训练,我是须要受过这训练才可以行坚信礼的。一如往常我一点也不留心的敷衍过了,然后回到寄住的地方去。这时父亲已经来到带我们兄弟两人回家参加母亲的丧礼,母亲之死也没有给我甚么印象。我却越变越坏了。在行坚信礼领受主餐前三四天,我做过十分不道德的事,就在行坚信礼那天,当我依形式对牧师认罪时,我还欺骗他:父亲给我转他的钱我只交了十二份之一给他!

一八二O年复活节的主日我就在这种心灵景况下行了坚信礼,领受了主餐---没有祷告,没有真诚的忏悔,没有信心,没有认识救赎的计划。但我对于这仪式的庄严总也不能无动于中,那天下午,当别的跟我一起坚信的孩子都到了田间散步的时候,我却留在家中,直到晚上。我许下愿要放弃我的罪行,用功求学。但是,因为我倚赖自己的能力去做,结果一点也做不来,且比前更堕落。

坚信后六星期我到布朗斯威克的一个姑母家去住了两个星期;我在这里恋上了一个少女,她是个天主教徒。一直到一八二一年的仲夏为止,我的时候一方面用了来求学问,但更多用了来弹琴,读小说,逛酒馆;虽然屡次立志改过,但转眼间又忘记了一切。我常把金钱消耗在不正当的娱乐上,有时还闹出麻烦来。有一次,肚子饿了,我竟偷了一块粗面包吃,这块面包是一个寄住在我所住地方的一个兵的日粮,就是在这世界上,撒但的作为就已经是这么苦毒了。

十一月我到马格得堡旅行,过了六天的罪恶生活,我还未有时候回家,父亲已经发觉我离开了家,但我依然尽量罗致了点金钱,骗了导师给我允准,直向布朗斯威克去。这一次的动机是在于十八个月前我在那里看上了的少女。我在那里渡了一个星期,住的是高贵的酒店;一口气把钱挥霍完了。金钱和通行证的问题使我不能在那酒店住下去;既然我还舍不得离开布朗斯威克,我惟有去找粑业墓谜桑假设些事实作为起初不能先去见他的理由。过了一个星期,姑丈就示意他不愿意我再在那里住下去。

于是我转到布朗斯威克附近的一个村镇中的一间旅店去;虽然不名一文,却又过了一个星期的豪阔生活。后来,旅店的主人怀疑到我是穷光蛋,要我立即结账,我就逼得惟有留下我最好的几件衣舻钡盅海好辛苦才免得被人拿簟N依肟那儿,走了大约六英里路,到了佛尔芬彪泰尔,入了一间客栈,又开始过其阔绰生活。我在这里停留了两天,等待个机会逃脱;因为我这时连一点可以充抵押的东西也没有剩下了。然而我房子的窗太高,要在晚上爬出去偷走是不可能的。大概是第二天或是第三天的早上我悄悄地溜出了天阶,向外就跑;岂料我早就被人怀疑监视簦他们看见我离去,立即呼叫我回来,我只有无奈地转回头。

我把真相供认了出来,但是得不袅悯,我被逮捕了,拿我的是两个兵和一个警官。警官怀疑我是流氓匪徒之辈,把我审问了大约叁一小时,然后放了我入监狱。不过十六岁罢了,竟要跟盗贼和杀人犯同住在一起,受的待遇也与他们的无异。我比较好的礼貌于我一点帮补也没有。虽然第一晚,当做是一个特别人情,我领到的除了面包外还有点肉,但第二晚我就要捱监犯通常吃的日粮了---粗面包和清水,晚餐时只有蔬菜,没有肉食。我实在苦极了。日夜禁锢簦我要离开囚室也不容许我。晚餐是这样糟,我第一天厌恶它至尝也不敢尝。第二天我也只吃了少许,第三天把它吃尽,第四天以后吃完了还巴不得再有多一点。第二天我向狱卒要一本圣经,不是要寻求它内里的福音,而是要来消遣时光·然而我得不到圣经。我就是这么样了:没有人与我同在,没有书,没有工作,只有大铁栅在我狭小的窗外。

在第二天的晚上,我在梦中被门闩和锁匙的铿锵声闹醒了。三个大汉入了我的囚室。我惶恐地问他们究竟在干甚么,他们却只在笑我,继续试弄那铁栅,看我能不能逃走。过了几天,我发觉监禁在我隔邻的是个贼,我就尽量在厚木的板壁的一边跟他攀谈起来;过了不多久,狱官当作是对我特别开恩,允准了他过来与我同住一室。我们于是互相讲些所曾经历过的险事;而且到这时,我已经这么厚颜,这么坏,以至单讲我确曾犯的罪也不感到满足,更捏造些事实出来,来表示我是个了不起的家伙。

一天又一天我徒然等舯皇头拧9了十一、二天我和同囚那犯人闹起意见来,因此我们这两个可怜虫,更自己增加了苦头,天天相对无言。我在牢里的时候是从一八二一年十二月十八日起,到一八二二年一月十二日,狱卒来带我到警署去那天止。原来审问我的警官已经写了信给我在布朗斯威克的姑丈,而且又依他的意见,把我的行为通知了我父亲;我就留在狱中直到我父亲寄钱来给我作交通费,还客栈的债,和付在狱中的生活费。我这时实在是忘恩负义,与我同囚的犯人是对我有点恩义的,然而我虽然应承过替他传个音讯给他的姊姊,在出狱后却没有把这事办到。我的惩罚于我也没有裨益,虽然我正要归家见动了肝火的父亲,但在我离开我坐牢的市镇后两小时,我又找粢桓龌档案他走了一大段路。

我到了海麦士烈本两天,我父亲也来到了。他很严厉的打了我一身,带我回到射内培克去,打算要我在那里住到复活节,然后送我入一间在哈雷的授古式教育的学校,好使我得点严谨的规则生活,长时受导师监视簟M时我自己收了几个学生,教他们拉丁文,法文,数学和德文文法。我尽量努力求学,以图得回父亲的欢心。外表看来,我的习惯确是堪成模范。我自己的学业进步了,我的学生也得益了,很快与我接近的人都喜欢我起来,也很快父亲把前事忘记得一乾二净。但是,一直我的心灵都和以前一样坏;我暗中依然经常犯糇铩

我真坏透了,可以习惯地撒谎而不脸红。我只提我在离开这里之前所犯的许多罪中之一件,就可见我已坏到甚么程度。由于我的放纵生活,我欠了人家债,没法偿还;父亲除了我经常的正当消费再没有给我钱。一天,我从父亲领了钱后,故意在我的朋友间张扬了一番,然后佯说我的钱被人偷了,故意把衣箱的锁弄坏了,把六弦琴的箱也暴力弄开了。我装羰分惊慌的样子,连外衣也没有穿上,跑去见导师,告诉他我的钱被偷去了。我得艉芏嗤情。其中有些朋友给我钱,凑够我装做失去了的数目;同时情形又容许我把我的债拖欠长些时间。但这件事的后果也不是好尝,因为那导师,虽然没有甚么证据,却是有理由怀疑我的,他以后再不充份信任我了。

至于我自己的感觉里,虽然我已经很坏,但我差不多已经硬化了的良心也受不了这绝望中的大恶行为;以后我在导师的太太面前再不能感到舒服;她曾经在我病中,像慈母一样看顾过我,如今我却这么不仁地给她苦头。神当时不就把我毁灭,可也算慈爱长存了。

入哈雷大学

我现在得到了我钦慕欲得的了,我成了大学的一员,而且还有很优良的证书。我获了许可在国立路德教会中传道,但实际上我却像以前一样没有快乐,一样远离神。我曾经很坚决的许下过愿,要改变我的生活方式:第一为了若不改变,我想我会找不到一个教区肯接纳我做牧师;第二为了,我若不切切实实地得点神学知识,我根本找不到一只舒舒服服的饭碗:在普鲁士,一个好的牧师职位是要有好的衔头才可以得舻摹H欢我一踏进哈雷,我所有的志愿都归于乌有。虽然我是神学学生,但为了现在我可以事事自己作主,而且只要我不跟人比剑,不在街上骚扰人,我其它的就无人过问了,所以我又恢复了我的不羁生活。钱用尽了,我就把我的手表和一部份衣服当押了,又用别的方法借钱,可是在这种经验中,我强烈地感到要放弃这种生活,因为我实在从中得不艨炖郑而且又想到如此下去终会有一天悲惨下场;将会连牧师籍也得不到。但我不知道为得罪神而伤心。

我和毕达的友谊

有一天,当我在酒馆跟一群狂放的同学胡闹时,我遇见了一个旧同学,毕达,为了他沉静和严肃,我一向很鄙视他。但现在我却想跟他做朋友,心中想粑乙坏┯辛私虾玫耐伴,我的品行也会自然改良。

岂料毕达这人是灵程上退步的。当初他在学校的沉静我有理由相信是由于神的灵在他心中运行;现在他离开了主,他极力摆脱神的道,追寻世界的享受,这世界是他以前没有关心的。我跟他打交道,以为可以藉此走上正当的生活轨迹;而他之所以乐于结交我,他后来告诉我,是以为可以藉此踏入花花世界。又一次,我的可怜的愚蠢心灵又受了一次欺骗。然而神有丰盛的慈爱,终于在我梦想不到的经过中,使用他做增益我的工具,增益不只今世,而至永远。

一八二五 ----- 与友同游

八月十八日,我同艏父雠笥眩离开哈雷,作一次远游。其它的不必细说了,只须说我们远至瑞士的利歧山。一日复一日,我们游历了四十三天,大多时候都是步行的。我可谓心偿所愿了:我得一睹瑞士风光。但我依然绝不快乐。神的恩典,在多次的危险中,保存了我们,要不是祂的大爱,我们会多次遭殃,但我当时看不见祂的恩手,如今看见了。疾病和散失都是很容易在我们中间发生的,而且,为了我们一则远离乡井,一则一个多余钱也没有,可以使我们十分窘迫。在这次旅途上,我竟做了犹大:大家公用的钱是我保管的,而我竟偷窃它。结果我这次旅行用的钱仅是我的朋友用的三份之二而已。啊,我真坏透了。最后,大家连看最美丽的景色也看得厌了;起初,我每天看完了某处地方,在我的无宗教的心灵里,总与荷累斯有同感地说:“我真的活过了!”到现在却只想回家去。

九月二十九日,我们抵达哈雷,然后各自回家到假期完了。为了这次旅行的费用,我要向父亲撒谎,但总算把他瞒过了。我在家里的三个礼拜中,我决意以后改变我的生活。又一次,主给我看见人仗自己力量立志许愿所得舻氖巧趺础F鸪跫柑欤我果然不同了;但在假期完了,新同学来了,又得了一点钱,我就又把一切置诸脑后。

那时,哈雷有一千二百六十大学生,当中有九百是读神学的,可以传道,但我相信从中要找九个敬畏神的也找不到。

神要向我施怜悯的时候到底来了。就在天地创造之先,祂的爱已放在像我这样的罪人身上。祂的爱使祂差遣祂的爱子为我的罪受刑罚,来完成我千万次破坏了的律法。现在,虽然我一如往常的不关心祂,祂却差遣圣灵进入我心中。我没有圣经,而且多年没有读过它了。我很少到礼拜堂去;但我习惯地每年守主餐两次。直到一八二五年十一月初,我根本连福音也未听过。我从没有遇见过一个人告诉我他要仗神的力量依照圣经的话而生活。总之,我梦想也梦想不到有人会与我真正的不同。

十一月中的一个星期六下午,我跟我的朋友毕达散步后回来的时候,他告诉我他通常在星期六晚上到一个其督徒的家参加一个聚会。在我追问之下,他告诉我他们在这聚会有读圣经,唱赞美诗,祈祷,和读出一篇印出来的讲道讲辞。我一听到他说的,就彷佛找到了我一生追寻的东西,我立即盼望跟我的朋友去参加这聚会,但他却不愿意带我去:他知道我是爱热闹的,以为我不喜欢这种聚会。但他终于也应承来找我一同去。我得在这里指出毕达在十五岁左右的时候似乎已经晓得了有罪,而且大概对主也有了点认识。后来他变得冷淡属世,才跟我一起作那充满罪恶的瑞士旅行。但他回来的时候,心里十分难过,深知自己的罪,就向父亲坦白的吐露了一切;当他还与父亲在一起的时候,他结识了一个基督内的弟兄,利赫忒。在他回到大学的时候,这位利赫忒博士写了封信介绍他认识一位信主的商人,发格纳。那聚会就是在这位弟兄的家举行的。

到晚上我就一同去了。我还不晓得信徒的礼貌,更不知道他们会为罪人略为关心神的事已经充满喜乐,因此我为了自己的不请而来向他们道歉。这位亲爱的弟兄给我的和善的回答是我永不会忘记的。他说:“你随时可以来啊;我们的门和我们的心都为你打开的。”我们坐下来唱了首赞美诗。以后开撒弟兄跪了下来,为我们的聚会恳求祝福;这位开撒后来跟伦敦会有了联络,到了非洲传道,他当时刚住在哈雷。他跪下来给于我很深的印象:我以前从没有看见人跪下,自己也未尝跪过下来祈祷。接羲读了一章圣经和一篇讲道讲词;在普鲁士,没有正式按立的牧师参加是不准许按时开会讲解圣经的。结尾的时候,我们再唱了一首诗,然后这屋的主人家祈祷。在他祈祷的时候,我的感觉是:“我虽然比这人有学识,我祈祷却比不上他哩。”这整个聚会给了我很深的印象。我十分快乐;虽然,若是有人问我为甚么快乐,我可不能清楚解释出来。

我们在回家的路上,我对毕达说:“我们到瑞士的旅途所见的一切,和以前所有享受,比起今晚的经验羰凳强招椤!蔽壹遣黄鸹氐郊沂蔽矣忻挥泄蛳缕淼唬坏我很清楚当我卧在床上时,我满有平安和喜乐。由此可见主可以用很不同的方法开始祂的工作的。我一点不怀疑,那天晚上,神开始施祂的恩典于我,虽然我也没有伤心,差不多不知不觉间,便得粝怖帧U庖煌砭褪俏疑命转变的关头。第二天和星期一,还有其它一两次,我再到那弟兄的家去,跟他和另一位弟兄读圣经;因为要我等到星期六再来实在是太难耐了。

我的生活变了很多,虽然我还没有把一切罪恶放弃。我离开了我的坏朋友,再不去逛酒馆;同时说谎的习惯也减少了,虽然此后还有几次讲不忠实的话。我这样转变的时候,正在替报纸把一部法国小说译成德文,来赚点钱以偿一睹巴黎风光的心愿。虽然我没有充份的亮光来放弃这件工作,但我总算把游巴黎的计划打消了。然而主给我许多障碍,不容许我卖这份稿子,最后,我才明白这整件事都是不对的,就决定不去卖它;结果我也能够依守这决定。稿子终于焚毁了。

虽然我依然有时失败,甚至有犯很明显的罪,但我再不时常生活在罪恶之中,再不硬粜模相反地感到悲痛。我常读经,祈祷,我爱主里的弟兄,到礼拜堂去是存粽当的动机,而且就算同学笑我,也站在基督的一方面,为神作见证。

我应该在这里顺便指出主以后很奇妙的供给了我的属世需要。在我改变了不久,有几个美国人,当中有三个是大学教授,为了文艺工作到了哈雷;因为他们不懂德文,托卢克博士就介绍我教他们。这批美国人也有些是信徒,他们为我给他们的德文课程和替他们写的演讲词厚厚的报酬了我,因此我不只足够,更加有余,由此可见,主为我放弃的少许而丰富的补足给我。“耶和华的圣民哪,你们当敬畏祂,因敬畏祂的一无所缺。”《诗三十四章九节》

他(穆勒)开始阅读有关传道的书,而且热烈盼望自己也做个传教士。他的父亲花了很多钱在他的教育上,原想到老的时候安乐地在他的牧师府终老,因此对于他的新计划大感不满。

这事以后,心中还念念不忘出去做传教士,而且听从属肉体的思想支配,要把这事速速决定可行不可行,而不静静地,耐心地,带羝淼坏却主的指示,因此我决定了抽抽签来看主的意思。我且不只私自抽抽签便算,更买了一张彩票;而且在主面前决定:假如我这彩票赢了,我就当祂的旨意要我做传教士,要不然,就当祂要我留在家中。结果我的彩票赢了一小项款子,看似我应该去做传教士了。因此我就向柏林传道公会申请,但不被接受,因为我父亲并不同意。

不久以后我就稍稍明白这赌博式的决定是错的;以后我更加充份明白这错误。我本应问问自己:“一个像你那么愚昧的人怎能够做别人的老师呢?”我虽然重生了,而单独倚赖基督得救赎,但我对福音的最基本真理也未能够清楚地解释哩。我怎能够教导别人?我应该做的第一件事是从多多祷告,查经和圣洁的生活中寻找更多的属灵知识。其次,论到我要把这事速速决定的缺乏耐心的态度,传道的工作是需要更多的忍耐的,我在那情况中怎能抵受其中种种折磨试炼?

要揣摩神的旨意,我们应常用合乎圣经的方法。祈祷,神的话,神的灵,应当是一致的。我们应当藉祈祷不断地接近主,恳求神通过祂的话用圣灵训诲我们。是的,一定要等祂使用圣灵和通过祂自己的话。假如我们单为了某些事实是如此如彼,就以为圣灵要我们如此如彼行,而同时祂自己的话明明是反对这种作为的,那我们实是欺骗自己。

这里我应当顺便提到主给我的特别恩典:从我的属灵生命的开始,神就给与我对属灵之事一种极天真纯朴的态度,因此,我虽然对圣经仍然十分无知,而且不时甚至明显的罪恶也困倒我,但我已经能够把甚至最小的事也在祷告中带到主面前。我发觉“惟独敬虔,凡事都有益处,因有今生和来生的应许。”我如今虽然仍很软弱愚昧,但蒙神的恩典,我已经有了热望要帮助他人:以前一心一意服侍撒但的,如今却要领人归基督。

他找到了一个住在哈雷附近一个村里的教师,这教师每天在开矿的工人开始工作前,同他们做一次早祷。

这教师问我愿意不愿意在他的教区内讲道,他告诉我那年老又衰弱的牧师是很乐意得粑野锩Φ摹R恢钡侥鞘蔽止我还没有讲过道,虽然以前的十五个月内,我本来可以以神学生的资格讲过了;一八二五年的圣诞前,神的怜悯阻止我尝试讲道,(诚然,为了讨好父亲,我在七月间已在信中告诉他我讲过道!)到圣诞后,我认识了主,就不容许自己讲道,因为我觉得还太过缺少训练。本来现在同样理由应依然不容许我讲道,但我心中又想,假如我找粢黄属灵的人写的讲章,把它,或者其中的大部份,背诵了,也许我会对教友有益。假如我是依照圣经来理论这件事,我是应该对自己说:既然我连写篇讲章的圣经知识也没有足够,这样讲道是不会合乎神的旨意的。我的亮光和良心都不够使我看见自己是讲台上的骗子;大众都会以为一个讲员讲的,即使不是全部,也有大半是他自己的创作。

我开始把一篇印好的讲章拿来改头换目,然后把它背诵。这是很吃力的工作。人自己的作为和选择是不会有真正的喜乐的。这讲章背诵出来差不多一小时,而我把它准备好却花了差不多一个星期。这差使总算打发了,但一点快乐也得不簟N冶乘姓馄道理的时候是一八二六年八月二十七日早上八时,地点是我那做教师的朋友的教区的小礼堂。十一时我在教区的正式礼拜堂又把同一篇讲章一字不漏地再背诵了一次。下午还有一次敬拜,我本来不必做甚么的;通常那教师读一篇印好的讲章便算了。但是我有一种要服侍主的欲望(虽然我不晓得怎样依照圣经去服侍祂) ,同时我有理由相信这地方还很少讲福音,因此我就决意要在下午再讲一次道。可是我没有第二篇讲章背诵了啊。结果我想到读马太福音书第五章,然后尽我所能略加一二语。我这样去做。我一开始讲解“虚心的人有福了”那段经文,心中就感到得艉艽蟮陌镏;早上的讲道不够简单,弟兄并没有明白,现在他们却聚精会神地听我,而且还明白我所讲的。我真是满有平安和喜乐,感到这才是蒙福的工作。

经过这次鼓励之后,他常常讲道!用简单的方法讲。他在一间孤儿院住了两个月;那孤儿院是哈雷神学教授夫朗克籍赖神的恩典创办的;夫朗克是位虔诚的信徒,他由这两月住在这里得了很深刻长久的印象·他又从一位属神的牧师托卢克博士的讲道中得益不少。在大学里又有个学生的聚会,开始时只得六个人,后来增至二十左右。他们在这些聚会中有祈祷,读经,唱诗,间中一二人会出来作短讲。照他所说的,他在这些聚会中往往得粜碌幕盍Α

至于其它灵修之助,我要提到的是:我堕入许多青年信徒堕入的罗网---宁愿读宗教书籍而不愿读圣经。我已经不再像以前的读德文法文的小说来满足属肉的心灵;但我仍未有把万书中最好的一本拿来代替这些小说。我读的是宗教论文,传教士的记录,讲章,和属神的人的生平。这种虔诚人的生平比别的事于我较有益处;而且,假如我更小心选择它们,不过份的阅读,又假如它们更鼓励我爱圣经,它们会于我更好了。我从来未试过经常地读圣经。十五岁前,我在学校中也会偶然读读它;以后我就把神的宝贵书籍忽略了,直到神在我心内施行恩典的大工时为止,我记得我一章圣经也没有读过,依照圣经的看法,我们应该这样想:神降低了身价而成为作者,祂的圣灵使用祂的仆人写成了这宝贵的书,内里包含了我应该知的事,和足以使我快乐的知识,而我竟对这本书慒然无知;所以我应当千番万遍的读这本宝贵的书;不只一时,而当一生一世都这样做。我只读了很少,但已经知道对这圣经几乎一无所知。我却没有照当做的去做,相反地,由于我对神的话的愚昧,追求明白它的困难,和从中所得的喜乐的微少,我竟到采取散漫的态度读它。(原来,带舻桓胬炊喽辽竦幕安坏使你更明白它,而且还增加你从中得的喜乐。) 这种情形下,我在新生命里的头四年间,我正像许多别的信徒一样,喜欢读不受神灵所感的作品过于真神自己的默示。结果,我的知识和恩赐都停留在婴儿的阶段中,我的知识没有增加,因为一切“真”的知识都是从神的话凭借神的灵而来的,我既然疏忽了圣经---神的话---我就有四年连我们信仰上的最基本道理也没有真正明白。由于这样缺乏知识,我就很可怜的不能稳健地行主的道。真理叫我们得自由《约翰福音书八章三十一、二节》,因为真理叫我们脱离肉体的情欲,眼目的情欲,并今生的骄傲。神的话证明了这点,众圣徒的经验证明这点,我自己的经验也确实证明这点。一八二九年的八月,主使我真正接近圣经,我的生活行为就大大的改变了。虽然此后我仍没有做到我应该可以做到的,但神的恩使我能够生活得更接近祂。

一八二七年八月,他献身于一个传道的组织,要到部卡累特斯去传道,但这计划失败了;在托卢克博士提示之下,他向伦敦一个传道给犹太人的组织申请。有一阻碍他的困难,即正如所有普鲁士青年,他是要服军役的。可是后来竟发觉他有严重的胃出血病。

体格检验后,决定我确是不适合服军役。少佐给了一封介绍信和一份医生证明书,打发我去见总司令。总司令很客气地招呼我,同时找另一个军医给我立即验身。验过身后,果然再证明我确不应当兵,总司令为了副官一时不在,又想从速把事办妥便算,亲手写了文件准我永远免服军役。我真喜出望外了。这位总司令又很和霭的跟我谈话,指出圣经中有若干章节,特别是罗马书十一章,他认为是特别应使犹太人注意的。

障碍既然除去,他就在一八二九年到了伦敦,入了那传道机构办的训练学院。

学院中的弟兄多数是德国人,他们要学希伯来文,拉丁文,希腊文,法文,德文等等,他们大致上都是未受过古式教育的;我却只须要读希伯来文,其它的是免了。我还记得,当我到步了还没有几天,我听见一位德籍弟兄用英语讲解圣经,我真巴不得自己也能够这样做。几个星期后,我独自在田间遇见了一个小孩子,我猜他也会原谅我的残缺不圆的英语,就第一次用英语向他讲他的灵魂,我的心满有喜乐。我很用功,每天工作大约十二小时,主要是学希伯来文,开始学迦勒底文,又使自己能够准确容易地读拉比体写的德籍犹太人的文字,同时旧约圣经的一部份用希伯来文念识了###我做这工作都不停地祈祷,不时把书本放下一会,跪下来,好使我能够寻求主的祝福,也好使我能免了太勤读所引起的灵性较弱迟钝,一页页翻粑业南2来文字典时,我还仰望我的主,求祂帮助,使我能够更容易找到要找的字。我的英文却进步得较慢,因为我和一班德国人住在一起,实难免不断用德文交谈。

我这些经验促使我指出一点事实;假如有人要到与自己不同语言的外国人中间传道,他不但应该尽量在他们中间生活来学习他们的语言,更应尽可能与自己同说一种语言的人隔绝;我住在伦敦时,我的英文进步得很慢!几个月后,我迁到得封郡,跟所有说德文的人都隔绝了,我就一天一天大有进步。

在伦敦他又病了起来,病得很厉害,因此转往坦马斯去休养。在那里遇到克沃克,亨利,他是一个苏格兰人,沉静,虔诚,有学者风度,他后来成了穆勒四十四年内的最亲密朋友和同工。由于他,穆勒又重新研究起圣经来,并且学会了把圣经作为属灵的事上的惟一指示,惟一准则。最特别要提到的是,穆勒到此时得相信了主的再来。他对于他和那传道的组织的关系渐感不满。这会大概要派他到欧洲在犹太人中间工作,但他知道,除非他肯受封立为牧师,他是没有办法做出甚么大事来而不遭受惩罚的;而他同时又觉得封立做牧师对他是一种枷锁。况且他总觉得单单对犹太人传福音到底是不对的。因此他递了辞职信,虽然这样做会使他失去生活上的供给;诚然,主曾应许过,我们若先求祂的国和祂的义,其余属世的需要祂是会赐足给我们的。

十二月三十日。我离开伦敦到埃克斯马斯去,打算在一个基督徒朋友家里渡我的假期( 那位朋友前一个夏天已经招呼过我到他的家中),一方面好用这两星期来传道,一方面再深思考虑我对传道会的提议。我抵达埃克斯马斯时是傍晚六时,离开在以便以谢礼拜堂的祈祷聚会还有一个钟头。我充满热望要诉出神怎样善待了我,并且对我新遇见的人说出他们大致上尚未知道的奥秘。但是没有人请我讲话,也没有人请我祈祷,我只好保持艏昴。第二天早上我讲述“做基督徒与做快乐的基督徒”之分别,指出我们通常不能在主里真正快乐的原因。我这第一次的见证使许多信徒蒙福,可见主可以给我知道祂是与我同在的。特别蒙福的是一个教内的妇人,她已经有十年受到了罪的捆绑,那天蒙神的看顾,从挨克塞忒来到聚会。

一八三O年

在挨克斯马斯及其附近传了三个星期道,我就到坦马斯去,打算在那里停留十天,在众弟兄中间传道;这里的弟兄是我在早一年夏天认识了的,因此我可以对他们述说主对我的恩。我刚好抵达坦马斯的时候,有一位弟兄说,很盼望我做他们的牧师,因为当时在任的快要离开他们。我回答说他说,我不打算停留在一个地方,而要到处周游,依照主的指示传祂的道。星期一晚上,我替克累克弟兄在沙尔顿讲道,当时有三个牧师在场,三个都不喜欢我讲的;然而,神竟使用我的讲道令一个年轻妇人认识了神的爱子:这妇人是那三个牧师中的一个的女仆,还多次听过他传道。神的评价与人的真是大有分别啊!祂从这件事中有机会使自己得袅巳僖。身为外国人而传道,自然有许多困难,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流利的英语;可是有火热的心要侍奉神,并且盼望做出任何成就来都归荣耀于神。由当时到现在,我曾多次感到惊叹:神的能力竟在我的软弱中更彰显得完全。

早期二晚上,我在坦马斯的以便以谢堂讲道,记得以前正是这堂启用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弟兄,以后主用了这弟兄大大增益于我。这次讲道又有许多听的感到不高兴:但主闯开了几个人的心,使他们接受真理,结果又多了一个年轻妇人因粑掖的道归于主。星期三我在同一间堂中再传道,一方面比起初更不受欢迎,一方面由爱真理而接受真理。人数增加了,我继续讲道,星期四在沙尔顿,星期五在坦马斯。反应像以前一样:一方面是不高兴,一方面是因真理而喜乐。这时我渐渐开始思想受人敌对的原因:有些弟兄早一年夏天,当我还未很属灵(更少认识真理) 时,对我是很客气的,现在我对真理更明白了,他们竟是反对我;唯一的解释是既然主要在坦马斯使用我,撒但在惊惧之下自然极力作对。

主日,我讲了三次道;我最近学得的宝贝真理我觉得实在太重要了,我要自已成为传这真理的器皿。

到这时,越来越多弟兄三番两次要求我留在坦马斯,做那处的敬拜堂的牧师;另一派人却极力反对我继续在那里。正因这种反对,我决定要停留长久一点,最低限度直至我被正式拒绝接纳的时候为止。由于我作了如是决定,我就采取以下的步骤;这种步骤似乎是以后同样情形下我不应再采取的,但当时我这样做的确是出于对有关人士的爱心的,并且是为了归荣耀于主-- 最低限度我当时所有的亮光是使我这样想。

下星期二讲道后,我对弟兄解释我如何蒙主带领,来到他们中间,本来是绝不打算就留下来的,只因发觉他们没有牧师,才觉得主的意思要我留下来。我记得我又对他们说,我知道有人反对我,但我仍打算讲道讲到他们正式弃绝我;假如他们准许我讲道,而不给我薪水,我也不打紧,因为我不是为金钱而传道的,同时我却告诉他们,供给基督的仆人的属世需要根本就是一种光荣。

在主日我再讲了三次道·也没有人直接劝我停止讲道,只是许多听者心中都感不快。也有人从此离去了,再也不回头,也有离去了然后又转回来的。更有人是在我到这里之前不惯来这礼拜堂的,现在却来了。神的作为继续不停,这点是有充份证据的:其中有人肯体谅我这外国人的弱点,而乐意听我的讲道,他们喜欢灵粮,而不计较真理是用甚么形式放在他们面前,这些人的属灵程度并不逊于其余的人;他们之外有些是坚决反对的,其中也有表现出弟兄的一时软弱而已,别的却表现出反对十架者的苦毒。除此之外,更有人心里被激动,振起探讨的精神,要查考圣经,看这些事是否无误。其中最重要的却是,神明明把自己的宝印盖在这件事上:祂使罪人悔罪归祂,足足有十二个星期,我处在这种形势间,而主很恩慈地赐足我属世的需要,由二位弟兄不经要求而供给我。过了这个时期,这个小小的教会十八个人一致联名邀请我做他们的牧师。我回答他们说,他们这邀请显示的并不多于我本已知晓的,就是主愿意我与他们同在,只是我总不能不为他们高兴,因为事实证明主已经使用我叫他们得糇8#能够在心灵上一致。我更清楚对弟兄声言,我跟他们同在的日子不会超过我清楚知道神要我与他们同在的日子;因为假如神许可的话,我还没有放弃周游各地的志愿。同时,众弟兄又有自愿供给我的属世需要,给我每年五十五镑;以后,教会人数增了,这数目也就加大了。

我发觉向众人传道时,最有益的是解释圣经。解释圣经是有两种方法的;一是把经文的每一小节都细细分析;一是仅言其大纲,使听者自己领略其宏旨和其中关键。我可以看见解释经文的好处也有几点:(一)听者若得羯竦淖8#会因而被带领到圣经去。这样会令他们自己携带圣经。我发现其中也有起初不带圣经的,后来也带了 (二) 解经可以给听者一个关键,当他们把解过的经文重读时,他们会记起所曾听过的;这样,若蒙神祝福,会使他们有一个较深的印象。诚然解释经文会使未蒙光照和疏忽的听者对讲者不起尊敬,但使一般听者更加受益。

把真理表达的时候,至要词语简单。凡要教人的都当尽量讲得小子,朴婢,以至目不识丁的人都能明白他,最低限度至一个属血肉的人可以明白属灵之事的程度。

这年四月他在西德马斯跟一些基督教领袖会面,他们请他来研究圣经对于信徒的洗礼究竟有甚么理论;虽然他对他们的反应起初是不赞成,但他渐渐达到的结论是:他既为基督徒就有责任要经过水浸的洗礼仪式。

这年夏天我又渐渐觉到,既有使徒之例在先 ,每主日行擘饼圣礼是合乎圣经的,虽然主也没有明言吩咐过。圣经也没有藉使徒吩咐过。同时,照以弗所书四章和罗马书十二章等处看来,我觉得给机会圣灵使用祂选择的弟兄来工作也是合圣经的;会众中的一人可以用神给他的恩赐而使其它的人得益。因此,在某些聚会中,任何弟兄假如觉到有可以增益他人的话要说是有机会起来劝勉教训大家的。我在这里可以说,主施恩于我,使我尽力把祂照在我心里这种亮光立即实行出来;只因我对那真理还未透澈明白,在实行的方法中有了不少缺点搀袅恕9了数年后,主才更完全的在这一点上教导我。耶稣的门徒应该在礼拜的第一天聚集来擘饼,这聚会应该是他们的至主要聚会,凡是真正得羰チ榈亩鞔偷模不管是劝勉弟兄的恩赐,或教训的恩赐,或行政的恩赐等等,也不管是一人或多人,都应在使用这些恩赐时对神负责任-- 这些在我来说不是参信参疑的事,而是我本身(蒙了恩典,藉羯袼显示的旨意,) 站立的基础。

我与格罗夫斯小姐结婚

十月七日,我与格罗夫斯·马利小姐经过婚姻仪式结合了。我这样作是祈祷和千番考虑以后的事,并且出于深信结了婚是于我有补的;以后我也未尝为这步骤,或为对象的选择而后悔过,只是衷心为了神赐我这样的一个太太而感恩。

约在这个时候,穆勒开始怀疑这小教会给他薪值的方法是否最善。他的薪俸是从教堂中座席的租金而得的,这正与的意思相违。出这钱的有时出得不乐意,有时出于不适当的时候。况且薪金可以使做牧师的对人有所顾忌,不敢放胆直说。因此不只要求教会以后再不按期支薪金给他,而且还决意甚至间接也不使人知道她是否需要帮助。他只放一只箱子在门口,愿意的可以把供给他的放进箱内去。

十一月十八日。我们的钱只剩下八个先令左右。早上我和妻子祈祷的时候,主使我记起我的经济状况,于是我求祂给我钱。大约四小时后,我们与一位姊妹同在一起;她问我:“你需要钱吗?”我说:“亲爱的姊妹啊,当我放弃我的薪俸时,我告诉过弟兄以后只让主知道我的需要。”她回答说:“但祂差使我给你点钱哩。大约两星期前,我问祂要我为祂作甚么,她就粑腋你点钱;上星期六,这种感觉又很强烈的在我心中活动,到现在还在我心中,昨晚我感受得那么激烈,以至我无法不跟P弟兄谈起了这件事。”我看见了主的信实,我的心充满了喜乐,但我以为还是不把境况告诉她好,否则她会依我们所需而给予我们,我又确信,若是出于主的旨意,她是一定要捐献的。我旋即转了话题,但当我辞出的时候,她给了我四十二个先令。我们为主的恩慈充满了快乐。我请读者赞美主的慈祥,祂在起头的时候不给我们太多试炼,而鼓励我们,让我们知道祂是愿意帮助我们的,直至祂要再加锻炼我们的时候。

十二月三十一日。一八三O年就与这一天一同结束了。这整年间,主供足了我属世的需要,虽然年初的时候,我在人为的能力内连一个先令也不敢憧憬得簦可见,就依属世的事而言,我也不因为依良心而行而略有所损,至于属灵的事,主对我的厚恩真是丰盛了,使我在许多方面都有了进步,更且垂顾到我,用我做祂圣工的工具。

一八三一年一月六,七,八日,我三番两次的问过主给我点钱,但祂并没有给我。虽然,到那时为止,主供给了我的一切,并且如我刚才讲过的,多次听了我的祈祷;但我竟然在八日晚上离开我的房间几分钟的时候,受到试探,要怀疑祂。我真罪重了:大约有五分钟,我感到这样信赖神是没有用处的。我又开始对自已说,也许我这样方式生活做得太甚了。但是,感谢主,这试炼几分钟就过去了。主给我能力重新信任祂,撒但被捆绑了;原来当我回到房间(这时离出去的时候不过十分钟) ,主已经给了我援助;一位住在挨克塞忒的姊妹,来到了坦马斯,送了两镑二个先令的钱给我们。

一月十日。正当我们又只剩了几个先令之际,有人给我们五镑,是从那放在门口的箱子中拿出来的。我曾一言为定的,对掌管这些属世的事的弟兄要求过,最好每星期给我钱;但是每次弟兄不是忘记逐星期把钱从箱子拿出来,便是因数目太小,不好意思给我,结果是三、四、五个星期才开箱子一次。但我既然开始就对他们说过我不是倚赖人,也不是倚赖那箱子,而是倚赖活的神,我以为不应再提示他们每个星期给我钱,否则我会妨碍了单信赖唯一真神的见证。为了这样,所以在二十八日,当我们又只剩了很少的钱,虽然我看见了弟兄在二十四日启那箱子,我也没有要求他们把钱给我;但我求主感动他们的心把钱带来,以后不久,钱果然来了,竟有一镑,八先令六便士之多。

六月十二日。主日。上星期四我跟克累克弟兄到托基去讲道。我只余了三个先令,留下了六个先令在家中给太太。主使一个弟兄很好客地供给我们住宿。我几次求主给我钱;但当我返到家中时,我的太太只用剩了三个先令,而未有过收入。我们继续仰望主。昨天过去了,仍没有收到钱。只余几个便士。今早我们仍然继续仰望主,等祂的帮助。早餐的时候只有一少许的牛油,足够E弟兄和一个跟我们一起住的亲戚用;我们并没有把我们的经济状况告诉他们,免使他们难过。早上的聚会过后,很意外的,Y弟兄把箱子打开了,更意外的,就在这时把钱交给我,更对我说,他和他的太太昨晚想到我们需要钱,以至不能入寐。最特别的是,我几次求主给钱我而得不舻氖焙颍便接羝砬笾魇筜弟兄知道我们需要钱而把箱子开给我们。结果里面的钱有一磅八先令和十个半便士。我们为这重新的帮助而大大喜乐,衷心的赞美主。

七月二十日。收到隐名的人送来的一只羊腿和一条面包。我后来明白原来撒但传播谣言说我们要捱饿,因之一个信徒把这些东西送来。我想顺便提提:为了我们的生活方式的关系,外面传舾髦忠パ浴S惺贝说我们吃得不够,因此不够滋养,染上某种病症。真相却是如此:我们许多时候确是很穷困,穷困得不名一文,穷困得除了抬上摆裘姘外,再没有钱买多一点---但是,我们从未有一餐没有主赐的有滋养的食物。关于这点,我是不能不说的,而且我很高兴这样说。我的主人是个慈祥的主人,假如我今天能够再选择我的生活方式,我也不会愿意选择别的。有时这些毫无根据的谣言,我绝不怀疑是主用来使祂的儿女关心到我们属世之需的。

十一月十九日。我们不够钱交这星期的租,但主今天又满有恩慈的赐给我们十四先令六便士。我这里顺便提提,我们是从不欠债的,因为依照欠债是不合圣经的;我们要买甚么就用现数买,裁缝,鞋匠,卖青菜的,卖肉食的,卖面包的,都没有我们的欠单,蒙主帮助,我们宁愿捱饿也不欠债。因此我们时常知道自己存有多少,可以支出多少。我要恳切要求读者中的信徒很认真的思想这件事;我知道许多神的儿女,由于不依照罗马十三章八节而行,便受许多试炼。

一八三一年十二月三十一日,看过主这一年内给我们的恩典后,知道我们剩下大约有十个先令,过了一会,神的旨意把这余下的钱要了,就一文钱也没有了。如此我们经过了一年主的恩赐,从未须要我们向任何人要钱,而结数是一百三十一镑十八先令八便士。我们又收过好些粮食,几件衣服,所值最低二十镑。我大不避琐屑要提出这些事,原要表示我们依主的旨意行事是不会有所损失的。按照人的说法,我若按期支薪金,我的收入真不会这历多,且也不必论这些假设,很明显的却是,我事奉的主不是硬心肠的---我很高兴显示出这点。我这些文字的主要目的不外是称颂祂的名,好使我等灵程上的伴侣读了,便受到鼓励而更加信赖祂。

一八三二年

一月七日。这一两日我们又没有钱交这星期的房租,我们接二连三的求主供给我们属世的需要;今天晚上。迟至十一时,一位弟兄给我们十九先令六便士,证明了主是不受时间所限。

一月十四日。今早我们佐茶的只有面包干;自从我们完全倚靠耶稣供给我们的属世需要,这才是第二次这么窘,家中还有多过四十镑的现款,是要用来清两张账单的,而这两张账单却要等几个星期才要清;可是我们没有视这款子为己有,宁愿仗神帮助而挨饿,也不动其一文。我感谢主,赐我恩典能力,于这些事能较前忠实;因为以前这等情形下,我会早就把钱用了,然后骗自己,等到钱真个到期时,我是能够补出来的。我们仰望天父,祂没有使我们失望。我们只余下三个便士和一小块面包,现在却又收了两个先令,然后又五个先令,关于这钱是怎样来的,大可不必在这里赘叙了,否则会太碍篇幅。

大约这个时候我几次为有病的信者祈祷·到他们痊愈为止。我无条件地要求主赐肉体的健康 (现在我却不能这样做了) ,而差不多每次的要求主都允准。但也有些情形下,祈祷得不舸鹩ΑR话硕九年十一月我在伦敦时也是一样,我的祈祷得粲υ剩缠了我很久一种病立即离开了我,以后也再没有复发。我现在可以对这些事实作以下的解释,我相信主喜欢在这等情形下给我一点信心的“恩赐”(Gift)----而不是“恩典”(Grace) --- 使我可以无条件的要求而得舸鹩ΑT谖铱蠢葱判牡摹岸鞔汀焙汀岸鞯洹钡姆直鹚坪跏钦庋的。所谓“信心的恩赐”,你可以藉它做一件事,或者相信一件事会发生,而同时不做那件事和不相信那件事会发生并不是罪;所谓“信心的恩典”,你可以藉它做一件事,或相信一件事会发生,为了神的话可以做根据,所以不做这件事和不信这件事会发生就是罪了。比方,要相信一个病人会痊愈,而这病人在人眼中是不能痊愈的,那就需要“信心的恩赐”:因为这要求本来没有应许为理由的,要相信我若寻神的国神的义,就会得羝渌的需要,我就只要“信心的恩典”,因为这件事本已经有了应许《在马太六章三十三节》。

四月十二日。仍然感到坦马斯已经不是我的地方。

四月十三日。从托基讲道后回来时,得到克累克弟兄从布利斯托尔来的一封信。他邀请我去帮他的忙。照他所讲的,像布利斯托尔这等地方更适合我的才干。主啊,求你教导我---今天我比以前特别感到将要离开坦马斯。但我这种感觉中或有不少是与肉体连带的,因此,心中有点害怕。假如主允准的话,我想当很早就到布利斯托尔去。

四月十四日。写了封信给克累克弟兄,告诉他假如我能看清楚是主的旨意要我去,我就去。今天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清楚感到需要离开坦马斯,最后,我心灵上迫切要决定明天要告诉弟兄一切,好使我能从这样做的后果更看见主的意思;同时,我最低限度在这事上得羲们由主指引的祈祷。

四月二十二日。今早我在布利斯托尔的基甸堂讲道。(虽然这次讲道引起了一些谣言,但主总用它使好些人蒙福;甚至那些谣言也利用了领不少人来听见主的道。)下午在彼泰堂讲道。( 这次讲道使很多,很多的人蒙恩,很多人听了以后就来听克累克弟兄和我讲道。除了别的人外,更有一个青年归了主;他本是一个声名狼藉的酒徒,他正要到酒馆去,却遇了熟人,把他带了来听一个外国人讲道。就是这样他才来到,从这时起,他完全改变了,再没有逛酒馆;在主里大得喜乐,而且据他的妻子说,有时读圣经以至废寝忘餐。五个月后他就死。)今晚我听克累克弟兄的讲道,大大得益。我现在绝对相信布利斯托尔就是主要我工作的地方。

征求过坦马斯的弟兄的意见后,克累克和穆勒就决定了到布利斯托尔去。

四月三十日。跟一班亲爱的神的儿女分手是一桩极感动人的事,好几十位弟兄苦苦要我们早点回去,其中也有眼中滴衾岬摹?蠢矗神于我们的工作的祝福实在大。我们两人都清楚是主的旨意要我们来到这里,虽然我们还不知祂要我们在甚么情形下来。一位弟兄应承了替我们要了毕士大堂,并且担承了付租钱;由此,我们有了两间大的礼拜堂。今天我又见了两次例子证明了我们的传道受到祝福。

五月十五日。聚集在基甸党的众弟兄接受了我们的提议,准许我们依我们定的条件来这里,暂时只当我们在他们中间事奉主,而不指定我们的教会中的职位,好使我们能够随主的旨意来传道,不须要依从他们中间的规则;他们又同意了取消教堂中座席的租金,让我们在物质需要上,继续在得封郡的办法。虽然关于毕土大堂还没有甚么决定,我们打算,若蒙神准许,在一个星期内离去。

六月二十五日。今天我们终于租了毕士大堂,要它十二个月,条件是一位弟兄立即付了租金,有了默契--- 假如主祝福我们这里的工作,使信徒聚集起来,他是希望他们帮他减轻一点负担的;否则他就一力承担。要取得这教堂,这是唯一方法了;因为我们就是预料这间礼拜堂会有极大用处,我们也不会觉得因它而欠人债是合乎神的意思的。我们也出过办法找处较相宜的聚会地方,但总找不到够大来容纳我们的听者的。

七月六日。今天我们在毕士大堂开始传道。事事都很如意。

七月十三日。开始听到了布利斯托尔有霍乱症。

七月十六日。晚上六时至九时,约了人到办事处跟他们个别谈灵魂的事。人太多了,我们从六时至十时二十分都未有过空。

八月十三日。今晚在毕士大堂,一位弟兄和四位姊妹跟克累克弟兄和我在教会的团契互相联络,也没有依甚么规则形式,只盼望照主在祂的话语中指示的而做。

八月二十四日。今早一位主内姊妹,居住在离我们不够五十码的地方的,染了霍乱;今天下午她就死了。她的丈夫,也是一位信徒,亦染了病,可能接近死亡。这疾疫的蹂躏一天比一天厉害。我们有理由相信城中每天死的人数很大。接粲致值剿人呢?---只有神知道。我以前从未这样真切的感到死亡迫近。除非主今夜保守我们,否则明朝我们就会不在人世。现在正是晚上十时,丧钟晌簟K已经晌够了整个黄昏。它差不多整天晌簟V靼。我将自己交在你手中!看顾这可怜无用的孩子!假如今夜我染上了霍乱,我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倚靠就是耶稣基督的宝血、为赎我的众罪而流的宝血。我已经在这血中洗透了,祂的义遮盖了我。到现在为止,我和克累克弟兄以及同工的圣徒们,没有一个罹这疾疫。(以后因这疫而睡去的也只有一个。)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克累克弟兄和我早早晚晚不知探问过几许患霍乱病的,但主总极恩慈地保守我们和我们的家人,使免了这灾。

九月十七日。主在祂特别的恩典上,今早更赐我们一个女儿---吕底亚。

一八三三年

五月二十八日。今早坐在房中的时候,记起几个弟兄姊妹的困难,于是我对自己说:“巴不得主喜欢给我帮助他们的能力!”过了一个钟头,我果然收到一位弟兄的六十镑银,这位弟兄是我从没有见过的,他当时到现在都住在我数千哩外·这事显示了主用任何方法都可以供足祂的子民,而且更不受地方限制。我---啊--- 我的心真该对主有满溢的感谢。

五月二十九日。回顾自到布利斯托尔至今的十二个月,看看我们劳碌的成果。

一、主愿意用我们作工具在毕士大成了一个教会,慢慢增至六十人;基甸堂也加了四十九人;因此,加给我们的总人数是一百零九人。二、依我们听到的和估计,有六十五人经我们而新归于主。三、许多灵程上退步的都改正了,又许多神的儿女在真道上受了培养和鼓励。这是明确证据主不容许我们上来布利斯托尔受误会。

一八三四年,穆勒感到被指引要创立他所称“圣经知识协会”的组织,其目的是:

一、收纳分发金钱来帮助有信徒教圣经的学校和主日学;

二、将圣经分部廉价售卖;

三、送赠款项给在外国传道的。

这会不向任何人索取会费。以后有几年,这会的基金供给了英国,西班牙和意大利的村落地方的学校的整部费用。对外国传道的人发送礼物,以及售卖宗教书籍,这两件工作继续至今天---一九五九年---还没有停顿。

六月四日,今天来了一位姊妹,我对她表示只有几分钟余暇的时间,而她却还留下去,我因之懊恼起来。我这样大大得罪了主。耶稣啊!求神以后更加垂顾我。

六月二十五日,这三日来我与神很少交通,因此灵性十分软弱,几次脾气暴燥。愿主怜悯我,使我多点个人暗中的祷告。

十二月十日,一位离世的弟兄把十二镑钱分别地留给克里克弟兄和我。

十二月二十一日,自从克累克兄弟和我在布利斯托尔工作至今,我们的团契多了二百二十七个弟兄姊妹。其中一百二十五个属于毕士大堂,一百三十二个属于基甸堂。

主今年赐我的入息是二百八十八镑零八又四份之一便士。

穆勒太太有一位兄弟---格罗夫斯·安托尼,他在一八二九年在挨克塞忒放弃了极好入息的牙医事业,到巴格达传道去,也没有任何组织的支持,也没有得到薪水的保证。他和一家吃尽难以相信的苦头,身经战争,洪水,瘟疫。后来他去了印度,自由传道。他的自传差不多像穆勒的一样是一个不平常的故事,充满了基督精神的服务和事奉。一八三五年,格罗夫斯到了布利斯托尔,然后与穆勒一起转到德国,盼望找到属灵的工作者同他一起返印度。诚然,穆勒自己也就有意思陪他到印度。穆勒要回德国的另一动机是要对他的父亲和兄弟证明他所寻到的道是满有喜乐和福气的。

四月五日,海麦士烈本。下午,父亲的一个朋友来探我---他是不认识主的。只过了几分钟后,主给我机会把福音的基本要道,和福音带来---特别给我带来---的喜乐和安慰,一一对他说出。这样,我就能够在父亲和兄弟面前,而不须要直指他们,完满地口头上道出真理。我得糁鞯陌镏。但愿祂栽培种下的种籽!

四月六日,我于此行虽然使父亲从我口中多闻真道,但并没有直接对他谈说他灵魂的境况。神确实一直与我同在,我相信我这样也是祂指引的。至于我对于我的未归主的兄弟的态度却大大不同了,到底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是不同。今天下午,我不只指出了他的危险,更言及他的罪---以前给他的信已谈过这些了,而且打算将来,若主允许,则继续跟他谈论这些事情。晚上,对父亲和兄弟讲些在英国时神对我的看待,特别告诉他们神听了我的祈祷,就满有恩慈地供给了我的属世需要。他们听了,也有一会似乎觉得这种生活是有福的。

四月七日,早上消磨了点时候陪父亲散步,看看他的花园田地,我这样做是要讨他老人家欢心的:我觉得,只要不违良心,我应该在一切事上对他表示关心孝顺。假使合神的旨意,我打算明天就离开这里,返回英国了。主满有慈悲,听了我的祷告,使我在父亲前的行为,和对他说的话,都感动他,以至他今天对我说:“愿神帮助我学你的榜样,并且照你对我讲过的而行事为人。”

他回到英国不久,他的岳父就死了,然后他的仅一岁的儿子也病倒了。

六月二十五日,这亲爱的小孩的病势已无好转希望了。他患的是肺发炎·晚上我在基甸堂还讲出安慰的话,经文是诗一百四十五篇,一至四节。我以为岳丈之死,与幼子之病重,都不应阻碍我服侍主的工作。至于这孩子的事,但愿主的旨意成就。

六月二十六日,我昨晚的祈祷仅求主若要这幼小者离去的话,扶持我的爱妻面对这试炼,并求神早点把他带到自己处,免了他受苦。我并没有求赐痊愈。仅仅二小时后,这幼小者就归天家去了。

六月二十七日,主恩慈地扶持了我的爱妻。愿主使这些灾难于我们不失去教训。

六月二十八日,我今天两次讲道都讲出安慰的话。

六月二十九日,今早行丧礼。岳丈和儿子的遗骸葬在同一墓里。

七月三日,我们要交的税到期了,收税员随时都可能来向我们征收,但我们首次没有钱交,前几天的丧事迫我们把预备了缴税的钱用掉了。但望主怜悯安排。

七月六日,今天凑合了箱子内自由奉献的和我自己余下的一点,竟够了交税;我就在收税员未来取之前把税缴清了。主这样猸獾拇鹩α宋业牡桓妫真是慈爱极了。

七月八日,晚上从韦斯吞修伯美利收到了五镑银。主又一次向我出现了她的同在。我刚好不余一文,而祂给我这及时雨,我真要称颂祂的圣名。

七月十四日,今天一位弟兄送了一套新衣给我。我的衣服本已破旧,况且经过这场丧事,更有理由要换套新的。但我并没有定购,因为我没有钱,又觉得不应向人借钱

八月十五日,亲爱的弟兄克累克从得封郡回来了,健康好得多了,但嗓子还没有好转。

八月二十四日,我感到身体很软弱,以前从未试过这样不舒适。我怀疑是否要完全离开布利斯托尔一段时间。我没有钱到别处去换换环境;只有一位信徒邀我下乡去陪住一个星期,我想接纳他的善意,明天动身。

八月二十六日,今天收到了五镑钱,声言是要我用来换换环境的。

八月二十九日,今天又收到了五镑钱,也是给我换换空气的。

九月十四日,我们仍在波提塞得。我只稍稍好了点。今天想起自己内心的腐败和心灵的肉欲,感到大大羞辱,啊,主几时才救我脱离这境况?我真切心盼望能更加像祂,我目前的生活方式对我是极其辛苦的。对肉体的关心,与及只顾吃,喝,走路,洗澡,骑马,其它的都不理##这是我已六年来不习惯的生活·使我觉得很难忍。假如主不嫌弃使用我这一无是处的仆人,我真真宁愿回到布利斯托尔的工作中去。

九月十五日,有人告诉我原来租马给我的那位是没有执照的;我既身为信徒,自当遵守这地方的法律,因此我明白到我不能继续用他的马。但那一位是这地方唯一有马出租的人,而且,就人的看法来说,骑马是于我的恢复健康最重要的,我们只得决定明天就离开波提塞得。作这决定后,立即收到一位弟兄两位姊妹的来信,邀我去陪他们住一段时间,他们是住在怀特岛的。我今天为这件事祈祷思察。

第二章孤儿工作的开始(一八三五至一八四五年)

十一月二十日,晚上我在一位姊妹家中喝茶,找到一本夫朗克的生平传记。他在哈雷创立了孤儿院,我久已想过也做些这种工作,当然规模也许比他小,这样做,不是靠模仿夫朗克,而是靠糁鳌5愿主使我把这件事看清楚。

十一月二十一日,今天我大受感动,觉得不应只在梦想创办孤儿院,而应真真正正的去切实进行。为了要知主的心意,我为这事多次祈祷。

孤儿院这种机构实在是万二分需要的了。我们今日实在不容易想象到,当时英国那些贫民区的儿童过舳嗝捶侨吮惨的生活。当时没有免费教育,没有儿童救济金,没有“工厂法”,也没有工厂巡察官,更没有巴尔拿多这种收容所。一八四O年八月四日,沙甫慈布利伯爵在国会演说中指出:在烟草工场中,七岁的儿童也要每天工作十二小时,并且没有教育。在工业区中,儿童自五岁就工作了,一星期中有六天要从早上六时工作至晚上八时。在开煤业墓こ≈校情形可更坏了。六七岁以上的男童女童,差不多一丝不挂的,在仅仅十六寸高的隧道中,爬出爬入,拖糇奥了煤的小车。他们工作稍稍慢下来就被鞭打。有时孤儿从工厂中逃了出来,就衣衫褴褛,赤羲足,通街乱跑,张罗他们的生计---通常的方法是偷窃。天雨天晴,他们一样要露宿街头。也有儿童迫不得已要入“济贫院”,而这种济贫院对于穷人,多于作威作福,少于供给需要。这种环境真是诸罪万恶的渊薮。穆勒曾经指出,在一八四O年后的“饥荒年头”中,心地慈祥的亲戚不忍见孤儿入济贫院,虽然自己入息稀微,也收容他们在自己家中,以至大家都不够食而挨饥抵饿。

我大概也应详细讲讲使我创立孤儿院的理由。我遇见过很多的情形,都清楚明证,我们这时代神的儿女特别需要的东西之一,就是信心的坚定。我长时都在盼望有些什么可以作为实在的证据,证明我们的神,我们的父,正如以往一样,仍是信实可靠的神;祂,正如以往一样,仍然愿意对信任祂的人证实自己是活舻纳瘛S惺蔽曳⒕跎竦亩女,想到老年的远景,心灵忧虑;他们想到不能再工作了,便要入济贫院,心中早觉惊惧懊恼。在这种情形下,我总是对他们指出,只要信赖天父,天父是一定救助他们的;他们回答我的时候,虽然不明明地说时势境地不同,但是,很明显的,他们并不以神为活舻纳瘛N了这样,我心灵常常感到悲伤,因此切盼可以在神的儿女面前做些什么,使他们看见,就是在这世代,祂也不丢弃信赖祂的人。同时,我热望自己可以成为坚定他们信心的工具,不单是告诉他们圣经上的例子显出主是愿意---也能够---帮助倚赖祂的人,更是用确实的证据使他们看见主在我们的世代也没有改变。我记得我的心因主的看待祂的仆人夫朗克而得舳啻蟮淖8#夫朗克专靠主的力量而创立了一间很大的孤儿院,这孤儿院是我三番四次亲眼见过的。我因之决定,在我特别蒙恩的那一点上---那就是我能够信靠倚赖神的话---自己不能不做神的教会的仆人。

当时所需要的是眼睛--- 就是属内的眼睛---也能清楚看见的明证。没若以我一个不名一文的穷光蛋,能够单靠祈祷与信心,而不需求助于任何人,便能够创立一间孤儿院,更进行其工作,那么,不只对未信的人会在良心上证明神的作为的真实,就神自己的子女也在信心上大大得舾涨俊U饩褪俏乙办孤儿院的至要理由了。诚然,我也衷心盼望能藉神的帮助,使贫苦无靠的孤儿得羧馍淼男腋#和今世的快乐;我更想主用我把孤儿养成敬畏神的人;但这工作的第一至要目的还是使人看见一群孤儿,单靠祈祷与信心,而不需求助于他人,便能得羲们所需一切---从中证明神是永远信实的,永远垂听祈祷的,使祂得称赞。

十一月二十八日。这整个星期每一天我都多多为孤儿院而祈祷,特别恳求主的是:假如这件事是不合乎祂的旨意,就把它驱逐出我脑外;我又再三省察自己内心,看自己做这件事的动机。但我只越来越觉得这事是出于神的。

十二月二日。我今天在这事上采取了第一步骤的行动,印了些单张宣布在十二月九日开一次公开会议,打算在这会议里对众弟兄把我心目中关于这孤儿院的事都讲清楚,以求更进一步看主对这事的心意。

十二月五日。今晚读圣经时因诗八十一篇十节的话大有所悟:“你要大大张口,我就给你充满。”到今天为止,我没有为孤儿院所需的金钱人力而祈祷。我现在就把这段经文引用在孤儿院的事上;我跪下来,求主赐我房屋和一千镑银,以及适当的人手来照顾孩子。

十二月九日。今天下午收到了第一件家俬--- 一只大木柜。由下午到傍晚,我为这孤儿院的事而感到丧志,但在聚会时,我一开始发言,就从神得到特别的力量,大大感到平安和喜乐,又感到确据这事是属神的。聚会后,收到十个先令。我们故意不收献金,而且除了我以外也没有别人发过言;我本要清楚知道神的心意,而不想故意激动人的情绪。聚会后,一位姊妹自愿献身做这件事。我回家的时候,心里充满了主内的喜乐,而且,虽然只收到了十个先令,也确信这事必会完成。

我不寄望于布利斯托尔,我甚至不寄望于英国,我只寄望于活的神--- 交托与我和C弟兄那作为孤儿院的费用的金钱,因它本就是神的。(这位C弟兄是主感动他使他愿意在这事上帮助我的。) 当然,当我们还未有金钱时,我们是不能够做租房子,装置等事。但我们一但有了这点钱和适合的工作人员,我们就觉得不需要再等人肯负担经费,或找艨厦磕昃枨的人,才开始工作。主曾教过我们求“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我们相信能够单倚靠仰望而来供给祂所交与我们看顾的小孩子之日需。

至于负担工作的人,我觉得是和筹款一样重要的。我们直接向主祈求的也不止于金钱,更包括此种工作人员;凡是当舍监,褓母,与助手的,都须要是忠诚的信徒,也要有适当的资格来担任要做的工作。

十二月十日。今早收到一位兄弟和一位姊妹的来信:“假如你认为我们适合的话,我们愿意献身在这将要成立的孤儿院服务;我们愿意将主赐给我们的家俬等物交给这孤儿院使用;我们立愿不领薪金,相信假如主若要使用我们,祂会使我们得饱足##”晚上,一位弟兄从几个人处带来三只大碟,二十八只小碟,三个盘,一个壸,四个大杯,三个盛盐的架子,一个磨具,四枝餐刀,五把叉。

十二月十八日。下午, 一位姊妹托一位兄弟交来一张床盖被,一个熨斗架,八份杯碟,一个盛糖的盘,一个奶壸,一个茶杯,十六个针箍,五份刀叉,六只甜品匙,十二只茶匙,四只梳,二块小磨具;另一位弟兄托他交来一只熨斗和一份杯碟。又有一位姊妹托他交来一百镑钱。为了主以后就把这捐一百镑的人召到祂那里去了,所以我可以把这捐款和捐钱的人之一二讲讲,若蒙神的祝福,也许可以给大家一点造就。诚然,我倒高兴这捐款的人之死使我可以讲出以下的事:假如她还在世的话,我是不便讲的。差不多从我在一八三二年来到布利斯托尔时我就认识这捐款的人--A.L.--了。她的生计是靠做点女工,从中每星期赚到两个先令到五个先令;为了她身体软弱,我相信她平均赚的不会多过三个先令六个便士。但这位亲爱的,虚心的姊妹很能安于她少少的收入;在我记忆中,她从未曾因她的入息稀微而发过一句怨言。在我创办这孤儿院不久以前,她的父亲死了,她和她的兄弟与及两个姊妹各人得到了四百八十镑;这笔钱是她的祖母还给她们的,但声明在她们的父亲在世时,可以领这份钱的息银来使用。这父亲生时是个酒徒,死时就一身是债,他的子女是愿意替他偿还这债的;但,除了A.L.外,别的都不愿付还全部,只肯以所欠每镑钱付还五个先令;债主也乐于领受这点,他们对这班儿女本来是绝没有一点要求权利的,奈不得他们何。债就照这办法清了, A.L. 却对自己说:“不管父亲生前多么重罪,他到底还是我父亲;我既然有能力把他的债全部清还,而我的姊妹兄弟又不肯这样做,我,身为信徒,是应该替他全部还清的。”于是她悄悄地溜到各债主的家,把全数还清了;因此除了拿出她自己的一份,更要多花四十几镑。她的兄弟姊妹每人给了母亲五十镑;但A.L.又对自己说:“我是神的女儿,我应该给母亲双倍的钱。”就给了母亲一百镑,不久以后她就捐一百镑给孤儿院。我收到这钱时,诧异极了,我一向知她很穷困,却不晓得她有了一笔特别收入,又没有看见她衣羯嫌惺裁锤谋渥阋员硎舅的环境不同了。我接纳她的钱之前,跟她谈了很久,想窥探她的动机,又看她会否这样做是出于情感一时冲动,还未有想到代价之大。我特别关心,恐怕若是这钱不是出于合乎圣经的动机,她以后会后悔,那主的名就会受辱了。

我跟这位姊妹攀谈没有多久,就发觉她是一位冷静,沉默,细心的跟从主耶稣的人,愿意不顾世俗见解而依照主的话做人:“不要为自己积攒财宝在地上。”。“你们要变卖所有的,赒济人。”。当我劝她细心考虑,要看她计算了代价没有,她却对我说:“主耶稣肯连最后的一滴血也为我流出,我给她这一百镑难道不是本份吗?”她又说:“我真是宁愿将最后一分钱也交了出来,也不愿见这孤儿院不能成立。”我见她既然依神的话衡量过这件事,也看清楚她付钱的代价,我就不能不接纳她的钱,同时赞美主在这事工的开始就这样大大使用一个贫病的姊妹来帮忙---这事工到底是完全倚赖活的神而进行的。

穆勒又带粜郎偷奶度叙述这姊妹如何为贫苦的人,与及为神的事工,而更多多奉献。她总是静静地把钱拿出来,同时照常做她的日常工作,心灵上与她未得到那特别款项时一样谦虚。

她的身体一天一天软弱,她死前的几个月做的工作很少;她也没有向人开口要什么,但主赐足她所需要的一切。比方说,有与我们交通的一位姊妹在几个月中全部供给她需要的面包。她身体受敉虬憧喑时,口中依然满是赞美感谢。一八四四年一月间,她就在耶稣里睡袅恕N野颜庑┦录窃亓耍为了由此主可以得粼廾溃神的别的儿女也可以由此受感动要学这姊妹的榜样,正等于她学主耶稣的榜样;不过,至要的还是使大家看见,神从最初就很奇妙地证明这孤儿院是祂的,而不是我的。

十二月二十三日。今夜一位弟兄送来一条窗帘用的线,和十二个流苏。又一位先生从一个无名氏处交来四镑钱,其中一半是孤儿院用的,另一半则用作帮助贫苦信徒之费。

十二月三十一日。主又信实,又满有大爱的,供足了我一年内的属世之需:我愿提提我的总收入有二百八十五镑,一先令,一又四份一便士。

五月十八日。尽我所记得,我为了深知自己软弱愚昧,把有关孤儿院的甚至最细小的琐事都在祈祷中提及。只有一点我的祷告从没有涉及:我从没有求主差遣孤儿到来;我起初本以为一定会有许多孤儿会来申请的。

越是接近接受申请书的日期,我暗下里越是觉得主可以使我在认为必然必得的事上失望,使我明白没有祂就一件事也行不通。接受申请书的日期到了,却一个申请书也没有,我早就曾经多次被试探,怀疑自己进行这件事是否顺从神的旨意。当时的情形使我整晚(二月三日)俯伏在神脚前祈祷,再一次省察自己的内心和动机;我又能如以前一样说:我的最大目的就是祂的荣耀---即是说:我要使人看见信赖活的神不是一件徒然之事;我的第二目的就是孤儿的灵性上造就;我的第三目的就是孤儿的肉身上的幸福。在继续祈祷之下,我就最后可以衷心地说:假使主得羧僖的方法是要这事全盘失败,我还因主的名从其中得羧僖而欢欣。当然,我心中总以为这孤儿院能够创立兴盛起来,主更得羧僖,所以我就热烈地恳求祂使人送申请书来。这时,我对这事心中感到平安,深信神会完成它。正在第二天(二月四日),就收到一份申请书,以后接粼偈盏剿氖二份。

我租用一年威尔逊街六号那所房子,又大又便宜,实在很适合,本来这房子到三月二十五日为止,是我自己住的。装置好足三十个儿童之用以后,我们就在一八三六年四月十一日收容孤儿了;四月二十一日这院正式启用,启用方式是整天用了来祈祷感恩。目前已有了二十六个儿童,不日会再有几个。

七月二十八日。前几个星期我们没钱给舍监和女导师的上期月薪,结果惟有每周支发。我和C弟兄近来曾经几番为入款而祷告,但我们这时窘极了,以至,若今天不蒙主奥妙的帮助,我们连每周的薪水也支不出。今夜,除了有人给我们一镑银外,另有一位弟兄交来八镑,是他的几个工人每星期自愿积一便士总合而成的。这笔钱已积了好几个月,现在,正当我们需要的时候,这位弟兄受感动就把它带了来。我的信心因这件事更大大地越加了坚固。今日以前,虽然我从未怀疑过主的信实,但我总不明白祂近来所赐的仅足所需,究是有什么用意;我有时想,也许因我不够忠诚,祂的旨意是把我工作范围缩小;可是我如今明白了,虽然我确是无用,祂之所以要我们多多恳切祈祷不外是叫我得舭镏时更加特别感谢。

十月一日。上星期六我们又窘极了,要先一星期付清薪金,却不够钱,少了一镑;但是,有一位姊妹因父亲死了,没有来领钱,第二天我们收到的钱便已多于需要付她的。为了近来接二连三的帮助,我们就亳不迟疑扩大我们的工作范围;我们需要多设一间男校,这几月来收到了许多要入学的申请书。

威尔逊街第二孤儿院的设立

十月十九日。经过多番祷告之后,我今天终于雇用了一位姊妹任婴儿孤儿院褓母之职。很久已经够钱在手中开始这件工作了,也收过好几个申请书要求收容婴儿的,但到今天才遇到一个适合的人。

十月二十五日。也未有经过什么麻烦,单凭神的恩手,我们今天找到了十分适当作婴儿孤儿院的房子。就算我们是有一笔巨款来建房子,也不会建出一所更适当的房子来了。多明显的,神的恩手在这些事中都有份。凡事情大小,真是千万要放置在神手中---祂安排的一切都是好的!假如我们的工作也是祂的工作,我们在这工作上是一定兴旺的。

十一月三十日。大概为了紧迫的事故多的缘故,我好久以来未有为我们的进项祈祷。但昨天早上,为了需钱极急,我恳切地对主求告,主听了我,使一位弟兄给我十镑。他已经几个月有意给我这数目的钱,但一直都因筹不出款来,不能给我。刚巧我们最需要钱的时候,主赐他金钱,我们就此得舭镏。除了这十镑外,昨晚我又从一位姊妹接到一封信,附粑灏鳎晃掖游醇过这姊妹,但神曾数次使用她供给我们的需要。她信里这样写:“我近来这样念念要送点钱给你。以至我感到你一定有所需,主藉此恩待我使我作供给你这需要的工具。所以我附寄上五镑,是我家中目前仅有的数目;至于假如你再有所需,请通知我,我自会再寄同等数目给你。”除了上述两个奉献外,我今天还收到三镑三先令。

开设第三间孤儿院的决定

主已经大大降尊听了我的祷告,我认为祂赐给我的最特别恩赐之一正是在我与别人的属世需要上按祂的应许而行信心之事;现在这城中似乎大大需要一间收容七岁以上男童的孤儿院;没有这样的一所孤儿院我真不知怎样处理我们院中到达七岁的男童---这许多理由使我建议开设一间容纳四十个左右七岁以上的男孩子的孤儿院。但当中有三个困难,是一定要先除去我才可以开始这工作的。(一)我手上的工作本来已经太多了。除非主愿意赐我们多一位弟兄,我是没办法怎样扩展工作范围的;这弟兄要以管家身份代替我管账目,收发圣经,在日常事中指导孤儿院中的一切,料理请求加入的申请书##等等。可是,不管设立男孤儿院与否,单看目前的工作,这样的一位弟兄是需要的;我盼望读这纪录的信徒在祷告中帮忙我,以求得粽庋的一位弟兄。(二)除此之外,又需要在采取任何步骤之前,找到一个真正虔诚的人,任男童的导师,与及其它看顾儿童的人。(三)我第三点的要求才认清主的旨意是要我在这设立男童孤儿院之事前进的,就是祂供给扩展这事业的钱。当然,在一方面,我得承认---使主得赞美--- 祂已赐信心给我信赖祂;可是,另一方面,我不愿狂妄或越过神的旨意。我并不打算等到筹到千万镑,或等到有人全部认捐了;但我一定要有人给一笔钱来为四十个左右的男孩子装置一间房子,供给衣簦又另有一点来作起头,没有这一笔款子,我就不会信是主的旨意要我扩展我的工作范围。

一八三七年

十月二十一日。几个星期前,租了一间又大又廉的房子,作男孤儿院之用;可是附近的人为了业主把房子租作慈善事业之用,向他威胁,声明要打官司。我便立即放弃我们的一切权益,促使我如此做的是主的话:“你当尽你所能,与人和睦。”当我放弃这合约的时候,我绝对相信主会为我们另外预备地方。就在这事发生的早上,(十月五日),主又表示祂赞成我们的工作,使一位绝不富有的姊妹送给我们五十镑,作为装修男童孤儿院之费用。今天主赐另一所房子给我收容男孤儿---与其它两间孤儿院在同一街道上。可见在这事上,主又按自己的时候赐我们帮助。诚然,在这整件事工里,在凡是单与主有关的事上,我从未试过会失望。

十二月十七日。主日。今早我看见三十二个七岁以上的孤女,在我窗下经过,到教堂去。我看粽庑┛汕卓砂的孩童,穿粽洁的衣服和暖的舒适的外衣,我看羲们在一位姊妹的管理下,整齐有秩序地向教堂行去,我就感激神使用我作看顾她们的工具;在属世属灵之事上她们都比原来的境况好得多了。我觉得,做成我所看见的,真值得劳碌不只天天,更且月月,甚且年年。我又觉得所看见的已经是回答了我有些朋友的说话---“你做得太多了。”

十二月二十四日。今天是我病了第七个主日。今天我决意靠主的帮助,再不用包裹寄发我的信件,因为我清楚明白这是违犯国家法律的---我既是耶稣的门徙,若不违反神的话,就当在一切事上遵从政府。

十二月三十一日。三间孤儿院中目前共有八十一个儿童,有九位弟兄姊妹看顾他们。那就是说,每天吃饭的有九十人。学校中所需的不少于前---甚或更多于以前,尤其是以主日学校为然:日学中已达到三百五十人;主日学也有三百二十人了。主啊,你的仆人真是穷乏人;但他倚赖了你,对万人因你夸耀;不要使祂蒙羞受辱!不要人说:那都是徒有热心的,终归一无所有。

今早我大大的羞辱了主:我刚在主跟前跪下称颂祂赐我一个如此良妻以后,我起来竟就对我妻子发脾气。

一年来主赐我的属世物质共有三百O七镑,二先令,六个半便士。

一八三八年

七月十二日。从孤儿院的创立,直至一八三八年六月底,主丰盛地供给了差不多一百个人的需要。然而,如今时候到了,这“孤儿之父”要用另一方法对孤儿们表示祂的特别看顾。十二个月前所有的现款是七百八十镑,目前只有二十镑左右,但,感谢主,我的信心比起有多点钱在手中时,不只无减,而且有加:自从我开始这工作,祂就从未许可过我怀疑他。虽然如此,因为主要人向祂求问,又因为真正的信心要祈祷才可以显示出来,我就与男孤儿院中的弟兄诚心祈祷;这位弟兄,除了我妻子和克累克弟兄以外,是惟一知道我们经济状况的人,他刚好来到探望我。正当我和他祈祷的时候。夫卢姆地方的人送了一个孤儿来,并且那地方的信徒凑了五镑钱一起送了来。这样我们就在急需中得到了应允。虽然我们的现款已余不多了,但我们又通知了七个儿童可以入来,并且打算再通知五个---我们盼望主会垂顾我们的需要。(这里可见主多么善待我们:正有所需之时,祂就立即帮助,立即听我们的祷告,好使我们增加对祂的信心,同时预备我们承担更艰辛的试炼。)

七月二十二日。晚上我在小园中散步,思想---“耶稣基督,昨日今日一直到永远是一样的。”当我默想到祂不变的爱和能力智慧等,我不期然对自己说:耶稣满有爱和能力已经供应了我需要用在孤儿身上的一切,祂将会以同样不变的爱和能力供给我将来所需的一切。当我省觉到我们敬爱的主是永不改变的时候,我的心里彷佛有了喜乐的流泉。一分钟左右以后,我接到一封信,附粢徽哦十镑的支票。内里写簦骸扒肽闶褂谜獾闱帮助进行你们圣经知识协会的工作,或帮助你们的孤儿院事业,或依主的指示用在祂自己的事工上。这款子不大,但大致足够今日之需;通常主也是不过供给今日之需的。明天自有明天的需要,但也自有明天的收入##”

八月十八日。我手中给孤儿的钱一文也没有了。一两天之间又会需要很多镑的钱。我的眼睛仰望主。 (晚上写:) 一位姊妹送来五镑。她好些时候以前已贮蓄起她的首饰,打算变卖来帮助孤儿。今早祷告的时候她想到自己有这五镑现成银子,又没欠谁债,到底还要等好些时日我才会变卖这些首饰,倒不如立即把这钱捐出来罢。她因此就把钱带了来,也不知道我已不名一文,使男孤儿院的十镑银家用也只支得出四镑十五先令五便士;更也不知道一两日间会需要许多镑。我的心灵真应为主的信实重新表示大大得到鼓励!

八月二十日。十八日收到的五镑是作家用的,到今天又不名一文了。我仍仰望主。今早再恳切祈祷,知道又需要钱了---这一周内,就不需要二十镑以上,至少也需要十三镑。今天的祈祷有了应允,一位素未谋面的住在克利夫吞的太太寄了十二镑来。可亲可爱的主啊,但愿这于我又是一个新的鼓励。

八月二十九日。今天有十六个信徒受洗。我们举行过的洗礼中这次也许是最特别了。受洗的人中有一位八十四岁以上的老年弟兄,另有一位是七十岁以上的;这位七十岁以上的是经他的妻子代祷三十八年才蒙主感动归主。

八月三十一日。女孤儿院的管家已把账簿递了进来,我手中又无钱给她家用,我只在等待主的施与。但主还没有赐什么。今天管家再来要钱的时候,一位同工给了两镑私人的钱以应付目前之需。

九月六日。今早婴儿孤儿院的账簿也递了进来,管家同时问她几时可以把账簿领回;她暗示的是我几时才会查视账目支钱给她当家。我手中一文没有,但我回答她说:“明天来吧!”大约壹小时后,T弟兄给我一张便条,告诉我他今早收到了一镑,昨晚一位弟兄送来二十九磅盐,四十四打洋葱,二十六磅麦粉。

九月八日,星期六晚。我的信心还未得艄潭ǎ-- 恩慈的主还未赐我救助。前晚我听过克累克弟兄讲道,讲创世记十二章,关于亚伯拉罕的信心。他指出只要亚伯拉罕依信心行事,遵从神的旨意,一切就都顺利;一但他不信任神,一切便都失败。其中有与我有关的两点我觉得特别重要。(一)我不能走偏路,或自己的路,以求救援。我在银行中有大约贰一百二十镑,是一位弟兄和一位姊妹为神特别的事工交托我的。我本可以拿了这钱用,只须对这位姊妹或这位弟兄说声,我有了因难了,拿了二十镑,或五十镑,或一百镑,用在孤儿们身上---他们也就不会说什么话(因为他们两人都曾慷慨仍为孤儿奉献,而且那弟兄曾多番对我说,只需要钱,就对他开口),但这做法会是我自已的解决·不是神的救援。况且,到再遇试炼时,便会成为信心的障碍。(二) 听了克累克弟兄,我特别记起用带荣耀于神的方法来羞辱祂的危险:我曾蒙祂的恩典,绝对信任神,因此归荣耀于祂;若现在失败,岂不羞辱祂吗?昨天和今天,我祷告中提出了十一点论证,求神用为乐于给我救助的理由。我的心灵对此得到了平安。昨天,这种平安竟达到圣灵中的喜乐的程度。我应该指出:这几天的祈祷,主要是求主使我不失我的信心。我仰望神。祂一定快能给我救助。我确信祂必按自己的时候,用自己的方法,赐我救助。

我提出的十一点论证是下列的:

一、我做这事工本是单为神的荣耀,就是说:我目的是找个明确的证据,只靠祷告,神便会供给足够孤儿的需要,由此证明神是活的神,就在我们的世代,也愿意垂听祷告。所以求祂乐于供给所需一切的。

二、神是“孤儿之父”,因此,祂既然作他们的父亲,就乐意供给所需。(诗六十八篇五节。)

三、我奉耶稣的名收容这些孩子,所以,耶稣就使这些孩子们,得羰杖荩受到喂养,得到衣簦晃仪蟮祂记念这点。(马可九章三十六、七节)。

四、到如今为止,这事工使许多神的儿女增强了信心;假如神将来不再供给,信心弱的就会摇动了,反过来说,神若继续供给,他们的信心便会增强。

五、神若不再供给,许多敌人就会讥笑说:“我们岂不意料过这种热心终会一无所成么?”

六、假如神不救助我们,许多神的儿女,本来是不受教训的,是属肉的,就会觉得做神工作时,不离世俗,是合理的了,他们会继续在同样事业筹款的事上用不合圣经的手段。

七、主会记得我是祂的孩子,会怜悯我,会知道我自己不能维持这些孩子的生计,所以我求祂不要长时使我负这重担而不救助。

八、我求祂又记起我的同工,也有信心,若看见祂不再供给,也必受到试炼。

九、我求祂记起,必要时,我便要打发孤儿离开我们的圣经教育,同到他们原来的同伴中。

十、有人说过:开始的时候,也许会有供给,发展下去就不会有了。我求神使他们知道他们是错了。

十一、假如神不再供给,我会不知如何解释神于这事之多次应允我的祷告,对我表明这事是属祂的。

如今我从经验中略微明白诗中常见的“到几时呢”这话的意义。

九月十日。星期一早晨。前昨两天都没有收到什么钱。看来似乎须要为我们的需要采取行动了,工作的弟兄姊妹,除了T弟兄,从来不知我们的经济情形,我要到孤儿院去,召集他们到来,对他们解释一切,看看目前情形下需要多少钱,并告诉他们在一切试炼中,我仍相信主会救助,然后与他们一同祈祷。我要见他们特别是为了要告诉他们不要再买任何我们没钱买的东西,但也不可使儿童于营养饮食,与必要衣羯希有什么不足:我宁愿立即打发这些儿童离去,也不愿他们有所不足。我又要见他们,看有没有什么对象送了来给我们变卖的,又有没有什么可有可无的东西,好得我们可以变卖了,得点钱。我感到事体已到了严重关头。九时半左右,收到六便士,是不知名的人投入基甸堂的箱子的。这钱彷佛是一种信物,预告神会怜悯赐给更多。十时左右,我从克累克弟兄处诉完一回心事回来后,正在祈祷求救助的时候,一位姊妹过访,给我太太两镑钱是要使在孤儿身上的,她还说她是受感动而来的,而且觉得自己已经耽误久了,几分钟后,我入到她坐的室内,她再给我两镑钱,一点也不知道我们有所急需。主既施怜悯,这样给我们一点救助,我的信心就大受鼓励。几分钟后,孤儿院就有人来向我要钱,我支给婴儿孤儿院两镑,给男孤儿院一镑六便士,给女孤儿院一镑。

今天我会见了一位年轻的弟兄,他和他的姊妹都因读了我的记录而认识了主。

九月十三日。今早我发觉绝对须要对弟兄姊妹讲清楚我们的经济情形,叮嘱他们不要欠债,指示他们如何防备举债,等等。我们一同祈祷,有一个很愉快的聚会。我们大家都似乎很舒畅。从三间孤儿院中得了十二先令六便士;一位同工捐了十二先令;孤儿的手工赚了一镑一先令。一位同工妹妹又传口信给我,粑也灰记罣她的薪水,原来她将有十二个月不需要入息了。啊,有这样的同工真是一种大福气了。

九月十四日。主还没有赐我们援助,因此今晨我和众弟兄妹妹又再祈祷。祈祷后,一位同工把他所有的十六先令都拿了出来,还说,假如他不把自己所有的拿出,祈祷是不端正的。一位姊妹告诉我,六天内她要捐助六镑,这是她为如此的急需而存储于银行的。为这样的同工,主该得舫扑蹋〉浇裉煳止,三间孤儿院的管家经常每星期跟卖面包和卖牛奶的人清一次账,因为他们都愿意这样做;有时和卖肉卖菜的交易也一样办法。但现在,主既每天赐我们即日的,我就觉得旧方法是不对的,因为会在到期清一周的账时,却没有钱;那末,与我们交易的就因我们不便,我们就违反了主的吩咐:“凡事都不可亏欠人”(罗马人书十三章八节)。从今天起,既然主每天给我们当日之需,我们就打算每买一件东西时,就立即付钱,凡是不能立即付钱的,就不买,不管怎样需要那件东西,也不管与我们交易的多么喜欢我们每周清账。所欠的一点这天就付清了。当我回家时,知道有一大包新衣服送了来,是都柏林的弟兄送给孤儿的,可见主仍然记念我们。晚上我们再一同祈祷。大家心情都很好,深信主会供给足够我们所须的一切。

九月十五日。星期六。今早又聚会祈祷。神安慰我们的心灵。我们期望粼助。粮食够今天和明天,但手中没有钱如常要面包,使儿童吃不舾蘸贸雎的面包。下午,一位离开了布利斯托尔好几天的弟兄回来了,带了一镑送来。我们在晚上又聚会祈祷,就知道自今晨以后,又多收到十个半先令。有了这一镑十先令半,我们就可以在今晚,虽是星期六晚上;买通常份量的面包(星期一早上是不易买旧面包的) 还有钱余下。愿主得舫扑蹋他赐我们恩典,使我们今天不要面包,也不买我们不能立即拿出钱来买的东西。

九月十七日。试炼还继续下去,而且一天比一天增加,甚至试炼到信心。真的,主使我们久久向祂呼求,内中是有祂智慧的意旨的。我确信,需要我们等待,神是会救助我们的。一位同工自己有了点入息,就拿出了十二先令六便士;另外一位姊妹只剩了十一先令八便士,也全部拿了出来;这些钱和原本手里有的与别的来源收入的十七先令六便士,使我们能够付清要付的钱,还买点粮食,所以我们便至今还未有所缺。今晚我因久久还未收到大笔的欺项,又受到试炼;但我蒙指引向圣经寻求安慰,诗三十四篇使我的灵魂苏醒,使我的信心增强,然后我便又能欣然去会我的同工,一同祷告。我把这诗讲给他们听,希望他们的心能因其中的宝贵应许而大得喜乐。

九月十八日。T弟兄手中有二十五先令,我有三先令。这一镑八先令使我能够买足够的肉食和面包,买点茶叶供给其中一间孤儿院,买牛奶供给所有的人---而所须亦不过如此了。这样主不但给足今天的,竟使我们手中有两天的面包。可是我们到了绝境:我们的钱完全没有了,同工有一点钱的也出尽了。阿,且看主怎样援助我们!一位住在伦敦附近的太太从她女儿处,前四五天带了一包钱到了布利斯托尔,住了在男孤儿院隔壁。今天下午她出于善意的拿了钱给我,竟有三镑二先令六便士之多。本来我们已穷得要变卖一些可有可无的对象;但今早我祈祷,问主可否免我们出此一簟G已经好几天这么近孤儿院而不入我们的手,正足证明主从起初已有心救助我们。但祂所以让我们多时祈祷等候,是因为喜欢听儿女祈祷;祂也要试炼我们的信心,也要使我们觉得祂的应允更加甜蜜。啊,真宝贝的救助!

九月二十日。早上:主又出于爱心赐了点给我们。昨晚收到一先令六便士,今早收到一镑三先令。今晚:主再赐我们多点供应:进了八镑十一先令二又半便士;更证明了主不是不关心我们的。女孤儿院的箱子里有一镑一先令,男孤儿院的有一镑七先令二又半便士。一位同工,依照她一星期前的应许,奉献了六镑三先令。大约十八个月前,她觉得不应再在储蓄银行自已有金钱,就心里决定了把所储的捐了给孤儿院,只等有急需时才提。

十月二日。愿主的圣名被称颂!这三天来,祂对我们十分丰盛。前天收到五镑,是给孤儿的钱。我分了每院十先令,使他们在粮食用完之前已得到供给。啊!主真仁慈了!祂每次都于真有所缺前就赐了援助。咋天又多收到一镑十先令。这钱与手中原有的四先令二便士,就分作目前需要之用。如此一来昨天的家用等等就都付清了。主昨天又帮我付了十九镑十先令的租钱。一位同工经由他的家庭收到了十镑,从一位主内姊妹收到了五镑,又另外收到点别的钱。他将其中的十六镑捐了出来,这加上前天收入的五镑余下的三镑十先令恰好是十九镑十先令,为所需付房租之数。但今天我们又穷困了:男孤儿院和婴儿孤儿院都没有钱如常买面包---但主又再帮助。下午一位姊妹从斯浑西到来,带了一镑七先令,又一位同工卖了一件物件,捐了一镑十三先令。我们就此得到三镑,每院分得一镑,能够未到晚上便买面包。一直至此,我们从未有所缺!

十月六日。星期六。主满有善意的帮助我们。我记起孤儿院中有几张新毛毡,是以前有人送来的,却从没有用到,因此可以变卖了。其中一对毛毡里生了蠹虫,因此我越觉到应当卖掉了。找到一个好机会,我就卖了十对,这一来,主不但供足了三院目前的需要,更使我能够留起钱来作这星期和下星期的租钱;我这样做原是依照祂上星期给我的亮光而做的。除了毛毡换来的七镑外,又更收到九先令六便士。本来学校的经费也用尽了,但昨天和今天收到这许多,以至今天不但能付清了一周的薪水,更能留下一镑多来作房租。

十月九日。由于上述的供应,我们得的帮助直延至今天;但今天我们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穷困。粮食只够今天用,其中一院的牛奶还须要一位同工卖了一本书才可以买。男孤儿院的管家今早只余下两先令。当她正踟蹰应用这钱来买面包还是买多点肉凑够正餐的时候,卖面包的人来了。带来一份礼物---是三块面包,每块半磅。又在这急需之中,一位同工收到些钱,他就捐了二镑出来,使我们能够买肉食,面包,和别的粮食。即使像今天我们未得到两镑前那未穷困,各院中也有所必需的一切。

十二月三十一日。今年内,主赐我的属世需用是二百三十八镑十一先令一又四份一便士。我需要的,都丰富得簦-- 甚至可说,所得的更多于所需的。

一八四二年

一月二十九日。二十七日收到的两镑足够了昨天。昨天晚上已没有钱应付今天,可是一位姊妹到来,带了一镑六先令,其中一镑是另一位姊妹给的,六先令是她自己的。她说:“我也不晓得孤儿明天正餐可以有了袈洌但我要迟点带这钱来,也觉得不安。”那时我刚好开完了会回家来,在回家路上,我的心仰望主,求祂记念我们的需要。

亲爱的读者,在这些事中,你能够真正看见神的手吗?我述说了这许多例;我摆在你面前的不是这一件也不是那一件特别的事;我故意使你看见我们在贫苦中,一天一天的度日,好使你能因主的善待我们,而敬拜称颂祂,若你未能事事倚靠祂,从今天起就这样倚靠。我热诚地恳求不要视这等事为出于必然。不要心里说:“这是一个慈善机关,人们都知道维持这许多孤儿和学校,是须要很多钱,自然会慷慨捐输的。我叙述主向我们的信实,讲出祂如何乐意听我们的恳求,原是盼望你得舾F造就,不要让撒但夺去你这份福气,在你耳边告诉你,因为多人读我们的报告书,所以多人捐钱,逐点逐点的捐,使我们渐渐得艄┯Α

亲爱的读者,事实绝非如此。设若,我们一个时期得到丰富的供应。设若,现在却一切都用尽了。设若,所需的费用极大,而所收入却少。我们怎么办?假如我们赊买物品,或者假如我们在必要时把我们的急需告诉有钱而又关心我们工作的基督徒,那么,从人的眼光来看,是没有什么困难的。但事实上我们也不赊取货物,也不对任何人说及我们的需要,只祷告神。又假若我们的开支,周复一周,是三十镑,四十镑,五十镑,或六十钱##入息却怎样来?人家是会捐钱的;诚然,有人一定会继续捐钱,但依然有可能:在我们开支最大的时候收到的捐款却是不大的---我们又怎办?曾经有时开支大得就是我卖掉所有一切也不够应付两个星期。又怎么办?我们只仰望主,祂每次都帮助我们,到如今 (一八八一年) 祂在孤儿事业上已帮了我们四十五年,在别的事工上,已帮了四十七年。

二月九日。今早七八点之间,我到孤儿院去看看主有没有赐给我们什么。我去到的时候,二三分钟前神刚赐了点救助。一位弟兄今早正要办公去,走了差不多半哩路,主就叫他记起孤儿。他对自己说:现在转回倒也不便,不如今晚才拿点什么来吧,然后就继续走他的路。但他还走得不远,却已觉得被什么压迫舻模一定要回去,于是就拿了三镑钱到孤儿院来。(他自己以后把这事对我说了。) 主又一次信实地帮助了我们。我们的穷困再严重没有了,这帮助是再急需没有了;主自己再没有更清楚显出自己:那弟兄已经走了一段相当长的路程,时候又不过早上七八点钟,况且离开我们需要钱的时间这么近。亲爱的读者!思想这事,就与我们一同称赞主。特别要因祂在试炼的时候使我们能信赖祂,而对祂称赞。

二月十二日,星期六。自从经费第一次用完了以来,从没有一个星期收入的比这星期更少。我们只能够供应切切必要的--- 但切切必要的我们是供应得来。用膳的时候,主一定供给需要的,只想想目前经济情况的不景,我们的孤儿真可谓丰裕了。今早又手中无钱了,而且仓里也不足,我们须获得了两天的粮食。一位同工拿出五先令来买牛奶。我搜集了些大家送来售卖的单张,十一时左右卖了四先令。卖袜又得来三先令,又有人为一个孤儿付了十二先令。这样我们就有钱买正餐的食物,还余一点来买面包,但离足够尚远。从十一时半至一时,所有同工一起祈祷,我们分手时都得袅税参浚打算在晚上再聚会。回到家时,有人送来了一个破旧的银质铅笔盒,价值虽不多,但是证明父正关心我们的确据。晚上聚会时,已收到了四先令。为了这点钱还不够,又卖了几件旧的和不必要的对象,得了四先令,那旧铅笔盒卖了六便士。一位同工又能够自己再拿出七先令。另一位同工借了二先令给人一年有多了,刚好还给他,他就给了孤儿,这钱来得正合时呢。我们共有一镑十八先令六便士,足够买粮食用至星期一早餐以后。然而,主仍再帮助我们。晚上八九点之间,我们祈过祷了,散了会,一位同工收到一笔给他自己的钱,他就拿了九先令出来。今天收到的总数便达二镑七先令六便士。这星期是数个月来最大试炼的一个星期了。感谢主帮助我们至今天!感谢祂使我们今早祈祷时已能因祂的救助而称颂祂---因为我们确信祂会救助。

四月十二日。好像从未试过这么窘了,但今早从东印度群岛来了一百镑。我不能说出我在主里的喜乐。我今早的祈祷又一次特别求父怜悯我们,给我们较大的数额。当这捐款来到的时候,我一点也不诧异,一点也不兴奋,我视它为祷告的答复,是期望的。这钱既任由我分配,我就分了一半给孤儿的经费,另一半作别的经费。我又曾经祈求得些燕麦粉,买新鞋和补旧鞋的钱,买粮食与衣服给儿童的钱,与及给孤儿院中工作的姊妹的钱---主这一来都答应了我的祷告。仰望主多宝贵!虽然我的信心从未像这几个月受那许多试炼,但我的心灵平安,因为我绝对相信神到底一定会供给我们更多的需要。

五月十日。现在我们看时候到了,应为一般教友的利益,把主对我们有关圣经知识协会各种不同的目标的看待,另做成一个报告出版。虽然这次我们故意把这事延迟了五个月,而且在这期内我们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还穷困;但是,既然从起初我已觉得一定要时时地把主对我们的作为说给大家知道,我就觉得现在仍然应藉此写出主对我们的恩待,而安慰,鼓励,劝勉,教导,警醒神的众儿女。

虽然我们这十七个月间的信心的试炼,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长久严厉,但,这整段时间里,孤儿得羲需的一切营养、饮食,以及必要衣舻鹊取3先唬若是我们不够供给支持这些孤儿,我倒宁愿立即打发他们回到他们的亲戚处。

论信心

我热望所有神的儿女,读了这记录,就因此在任何情形下,有什么需要,都能够对神有更多更简单的信心;我又热望这里讲的许多祈祷的答复,会鼓励他们祈祷,为各事祈祷---亲戚朋友的归主,自己属灵生活的进步,熟识的信徒的境况,神的教会的境况,与及传扬福音的成绩。我特别热诚地警告神的儿女不要受撒但的引诱,以为这些事只可以发生在我身上,而不是在所有神的儿女身上。虽然,正如以上说过,不是每一个信徒都要办孤儿院和慈善学校等,单倚赖主来供给,但所有信徒都必要有信心,把自己所有重担归给主,在每一事上信赖祂,不但为每一件事祈祷,更在每一个依神的旨意奉主耶稣之名而出的请求,都安心期待等主的答复。亲爱的读者,不要以为我有“信心的恩赐”(那就是在与医病的恩赐,行异能的恩赐,作先知的恩赐---相提并论的恩赐) 所以就能够信赖主。诚然,我能使用的信心,完全是神自己的恩赐:诚然,惟有神能够支持这信心,增加这信心;诚然,我每时刻从祂支取这信心,若是一分钟倚靠自己,信心就不行。但是,我的信心并不是谈到的信心的恩赐,有好些理由:

(一) 我在孤儿院的事工上,与及自己属世的需要上,所能使用的信心不是所说的信心---“而且有全备的信,叫我能够移山,却没有爱,我就算不得甚么”---(这似乎是映射十二章九节的信心) ,我那种信心是每一信徒都有的,我自己特别觉得它在我心里增长;六十九年来(时在一八九五年) 它渐渐的在增长。

(二) 在孤儿院的事工上,与及自己属世的需要上所使用的信心在一些别的事上一样表现簦罕确搅十九年来,神从不容许我怀疑我的罪已被赦免,我是神的孩子,神是爱我的,我会得粲涝兜木仁辏--因为我蒙神的恩典,能够“信”神的话,信神说的就是定论。罗马人书十章九、十两节;等等)。

况且,当我的骨肉兄弟,和我亲爱的老父去世的时候,虽然我绝没有任何凭据信他们已得救 (当然我也不敢说他们灭亡,因为我实在不晓得),但我的心灵在这极重极重的试炼下却仍然平安。使我得羝桨驳氖鞘裁矗课业男陌盐争裟蔷浠埃--“审判全地的主,岂不行公义么?”这话,与及神在圣经中启示的性格,使一切问题都成为多余。我相信主所说关于自己的话,对这些事我感到平安,永远感到平安。

又况且,当主取去我的心爱婴儿时,我的心也平安,十分平安--- 我哭的时候只哭出喜乐的眼泪。为什么?因为我的心有信心地把握这话:“因为在天国的,正是这样的人。”。我凭这话相信,我的心就不悲伤,而高兴我的孩子与主同在比与我同在更加快乐。

最后,不要让撒但欺骗你,使你以为只有像我的遭遇的人才可以有这种信心,你自己却不能有。当我失去一条钥匙,我求主指示我去寻它,并且等待我的祷告得舸鸶矗坏庇腥烁我失约,使我不便,我就求主催促他,并且等待我求的实现;当我不明白神的话语的某一段,我的心灵就仰望主,祈求祂使圣灵教导我,并且等待祂真地教导我,虽然我不要求祂在一定的时间,用一定的方式,教导我;当我要讲解圣经时,我也求主帮助,虽然知道自己无能不义,我一点也不丧志,却兴高采烈,因为我寻求祂的帮助,并且相信祂,为自己爱子的缘故,要帮助我。读者啊,我恳求你不要以为我是个不平凡的信徒,有神的其它儿女所无的特权。也不要当我做事的方式是别的信徒做不到的。尝试吧,在试炼时,站稳吧,你若信赖神,神是必然帮助你的。只可惜许多人在试炼的时候,舍弃主的道,因而失去信心的食粮,失去使信心增加的食粮。

三月二十五日。孤儿院有了一年又十七天比较上丰富的日子,一点经济困难也没有过---这是这时期开始前差不多五年都不是这样的---但经过了这时期,我们又穷起来了,今天付了五十镑多的房租和薪金,手中又分文没有了。但凭主恩,我能如前一样信赖主,所以我的心依然平安。

晚上。下午售卖对象先后得到十一先令二又半便士和二先令七便士;卖报告书收到三先令;从别处有一镑十九先令九便士;另有二先令二便士的捐款。

三月二十六日。今早我和太太同心求主赐我们所需开支;祈祷差不多立即就有了答复,接到了五镑,来自柏明罕。

五月二十三日。我们的收入仍是每天进入。这几天主赐我们所需要的,但我们很穷,手中什么都没有。在这种情形下,两个自称信徒的人今天来见我;他们曾经在我住的街道上,逐家叩户,索钱付还教堂贷款。我已劝告过他们,解释他们向主的仇人求取金钱的帮助他们之所谓神的工作,实有辱主的名。我又对他们解释,假如他们的工作是属神的,只要祈祷,他们自得帮助,若非属神,他们岂不应放弃那工作,以免胡乱骚扰信主的和不信主的人。他们回答说:“金子和银子都是主的,所以我们也向未信的人要钱进行神的事工。”我又答他们说:“正因金子和银子都是主的。我们作祂的子女的就无须靠祂的仇敌支持祂的工作。”正在这时,我手中一无所有,却为主发言,邮差来了,递给我一个小小的粽色纸包和一封信。我的谈话至少似乎一时没有结果,因为那两人离开之后又照前那样逐家求索;但在我回到房间时,就知道按照圣经而行的福气;原来那纸包的东西来自爱尔兰,内中有两张汇票,每张五镑,另有一张绣好了的椅褥;信是来自西吞的,附了一镑钱给孤儿。此外又有收到了一镑一先令五便士,是从孤儿院的箱子中取出来的。总计,当那两人跟我谈话时,我便收到了十二镑一先令五便士。

十月一日。今晚我收到一张银行汇票,是七十镑的,随我依照主指导而使用。捐钱的盼望我让他知道点关于这捐款的使用等等。我可以说及关于这款的可真多。它分明是祈祷所得的,有了它我能够供给孤儿所需的一切衣簦冬天已经近了,寒衣也得准备,我曾为这事多时等候主;再者,我又能够把男孤儿院髹漆一次,这也久已要做的了;我又能够给所有院中同工一点钱,这我也已六个月想办而办不到的,因为我们贫穷得太久了。只是,虽然这捐款来得最合时,我却不能对捐钱的人说什么,否则他会明白我们的困境而受感动多给我们,以至神的手在这事中不再那么明显。我把这钱分了四十镑给孤儿的使用,三十镑作其它费用。

一八四五年

三月四日。到如今,不管我手中或有或无,我的心灵都不再困恼了。我坚定相信,神会在最适当的时间,用最适当的方式,给我们帮助;我不只关乎属世的需用这样想,就对别的需要与及其它特别的困难,我也是一般的。男孤儿须要去作学徒了,女孤儿须要找工作了,总遇到很多困难,因为我们必定要信主的雇主我们才打发他们去,但我内心总是有平安,因为我把事情交托天父。在孤儿院中有传染病的时候,照俗世眼光来看,确有许多儿童会不幸死亡,但我内心依旧平安,因为我把重担卸给主,祂也就支持扶助我。又有时其中有同工要辞职,我须要找人接替,却没有适当的人材,我只要仰望神内心就平安;这诚是难事,因为不但不能用只求混饭吃的人,就是有真正是神的子女的,也有许多别的因素要顾虑到,为他是否真个适合,真正蒙召的人。又当人用谣言中伤我们工作和我自己时(谣言,老实说,也可算少了) 我只向主伸诉;这些事就不再使我烦恼,反使我提起精神来,因为这重新证明主正在工作,所以魔鬼才会动怒,也搅些是非来破坏。

一八四七年

一月二十日。自从一八四六年五月二十六日结束了账目,到如今,差不多八个月了。我们常常都很丰裕,大多时候手中约有二百镑。不足八个月的时间中,就有一千0六十五镑之收入是归孤儿的,因此我可以常常把每星期所需用的钱,上期支发给各院的管家。

九月十四日。我亲爱的读者,假如这样一周一周,一天一天地叙述主的慈爱,使你厌倦了,我请你暂时把这书放下。以后再拿起来看。这记录不是寻常的。它没有娱乐性的故事,也没有加枝插叶的叙述---它只写事实,以见主因了祈祷和信心,为我们伸出手来。亲爱的读者, 这简单的事实的记载目的是归颂赞于神的,并使你的心更加接近祂,又假如主愿意使用祂的仆人,这记载更是在鼓动你的心,使你完全信赖祂;亲爱的读者,在这书中,你要求敬拜称颂神。我以为你若分开慢慢地读这书,你会更加得益。

十二月二十三日。今天家用要四镑,加上别的消费,共需十一镑。主把钱这样赐给我:昨晚我收到了一镑。但我知道今天所需要的许多,我更等待主再施舍,今早祈祷完了从跪处起来时,我立即收到一封来自利物浦的信,附羰镑钱给孤儿。捐钱的人信里说:“奉上的十镑钞票在我抽屉中已多时,早想寄与为孤儿使用;但因事忙,忽略了;如今始奉上,”等等。来得多合时!这在利物浦的弟兄有十镑在抽屉多时,而刚巧这时寄来,真奇了!这都充分证明了神的细微的看顾,与及祂之乐意听祂儿女的恳求。

第三章个人事件

穆勒写自己的个人私事,写得很老实坦白。他是事隔多年才记载下来的。他的入息,全是别人的捐赠,一年比一年增加。一八五O年,收入四百O二镑十三先令一又四份三便士,“我们施舍了二百二十镑”。一八六O年,收入了一千O五十四镑九先令九又二份一便士,“从其中我们施舍了八百镑”。一八七O年,收入二千O六十七镑九先令九便士,施舍了一千七百一十三镑十一先令七便士。

我的进项账目使我要加几句话。读者假若以为,主一赐了钱给我,我就求立即使用了它,彷佛有一张十镑钞票便是罪孽,那末他是错了。我绝不是这样做。我只求蒙恩,不把任何产业当是自己的,而当是主的;那么,我不管有多有少,也以管家身份---而非主人身份---看管它。我只求主赐恩,使我乐意把主赐给我的,一部份,(甚至全部,如果主要的话),施出去。主常常带领穷困的信徒,或穷困的未信的人,到来见我,又有时使我知道祂的圣工上有特别的需要;我就以管家身份,从祂付托我的钱中,拿出来使用。这足以解释以下的事实:一八七四年一月一日至五月二十六日之间,我的入息只有一千二百O四镑十九先令二又二份一便士,当时我因爱妻有病,开支极大,而我竟施给别人一千七百三十九镑七便士之数目。

我毫不怀疑多数基督徒读者都会说:“这真有福了!能够这么宽裕的施舍真是好极了!我倒也愿意像他一样哩。”我会回答说:这确是有福,能够这么宽裕的施舍确是好极了。你何不也来尝尝?神怎样使你兴旺,你照样多多施与罢,假如在开始施与的时候你不够信心便不能给多的!那么,你可以先给少的;只是给这少的,也要做得出乎基督的爱激励你---乐意的,信实的,有规律不中断的。不要开始了几星期便放弃了;无论在什么情形下,不中断的施与,你就会发觉自己心灵得糇8#事业得粜送,越是乐意施与,越是有能力施与。此外,还有一点要注意的。既为主的管家,就不要浪费主的金钱。你若生活方式不妥善,在奢侈的习惯上自己消费太多,就是你多多施与,主也不会给你太多代管的。我不但容许自己和家人得羯活上的必需,更容许得艨梢允褂寐晕舒适的东西;我到如今年老了,依然这样做;但我经常防避自己有什么奢侈,恐怕主会停止使用我做祂的管家。

到一八八五年为止,他的总收入达到六万六千四百六十三镑七先令四又四份一便士;他施与出来的达五万七千镑。他最后十二年间的私人收入并没有记录,但他捐输的则达二万四千四百九十镑十八先令八便士。在他死时,他的私人财产据宣誓是一百六十镑九先令四便士---其中约壹百镑是家俬书籍的价值,另有约六十镑现金。以下他述及他女儿吕底亚的一二事。

我的女儿入学半年后,我要索取她的账目看,那处管事的主内姊妹却对我说,很想要免费教育她。但我坚持要看看账目,她就给我看。我立即清了账,岂料同等数目的钱无具名地交回我处,我很容易就查出是那姊妹退回来的。由这时起,我的女儿继续在学校六年,但我再得不到她的账目看看了。我提及这点是有特别理由的:主使我一心看顾被弃孤儿,祂在今生也就给我报酬了:祂看顾我的爱女,使她能够免费得艉芎玫慕逃。

一八五三年

七月。主又要用新的方式试炼我的信心。我的爱女在六月二十日病了,是斑疹伤寒,七月三日,病势似乎已达不治之境了。这是信心试炼的时候。但信心得胜。我的爱妻和我都能够把女儿交托在主手中;主也就扶持我们。这里我只说出我自己的经验。虽然我的惟一爱女走在坟墓边沿,但我的心灵十分平安,乐意接受天父的旨意,深信祂对这孩子和她父母的作为,到头来一定是最善最美的·女儿继续重病,直至七月二十日;然后---她开始痊愈起来。八月十八日,她虽还是身体羸弱,但她已能迁到克利夫顿去换换空气。那是离她起病时五十九天了。

在我受粽庹勰ィ--这极大的折磨---的时候,我不但对主的安排绝对顺服,而且对这折磨之所以施在我身上,内心也很宁静。以前主的手也曾经在我家中管教过我。当时我立即晓得那是天父的鞭打,满有爱心智慧地施在我身上,叫我的心灵从半冷半热的状况中恢复过来。这一次,我却没有这感觉。我虽深知自己的诸多软弱,失责,缺点,以致于可以与使徒保罗同说:“我真是苦阿”;但我却深知这折磨不是一种管教,这折磨是要试炼我的信心。人们总会觉得我遇到的信心的试炼都是在金钱上的事情,而事实上我也曾提过其它的试炼。这一回,主却要在我世上最心爱的一样财宝上试炼我的信心。

天父在这安排中似乎在说:你愿意为我舍弃这女儿吗?我的心只回答:天父啊,只要在你心看为善,愿你的旨意成就。正以我们愿意把父赐给我们的女儿还给祂,神也就愿意把这女儿留给我们,她就因此得以生存。“又要以耶和华为乐,他就将你心里所求的赐给你。”这是诗三十七篇四节的话。我心里所求的,是若然合乎神的旨意得以保存我的爱女;要保全她的方法就是:以主的旨意为乐。

这是我信心的试炼中最大的试炼;愿主得称颂,因为我蒙祂丰盛的慈悲,能够以祂的旨意为乐;我绝对相信,就算主把这女儿接去,也一定比她生存簦于她自己,于她双亲,都更有好处,神也更得羧僖。

一八五四年

十二月三十一日。今年主赐我六百九十七镑十一先令五便士。

也有读者会拍案叫道:六百九十七镑有多,真丰富的入息了!牧师传道人真百中无一可以有这历多的薪金!读者你若真的这么说,我回答你。我求取属世需用的方法确是理想的;但任何人若果要这样做的话,他不能单是口中说他信赖神,他一定要真正的信赖神。往往有人口中称说信赖神!同时却一有机会就向人伸诉他们的困难,使人动心而救济他们。我也不是说让人知道你的困难是错的;但我却相信你若故意让人知道你的困难使人帮助你,是与信赖神原则上不兼容的。神要按照我们的话对待我们?若果我们说我们信赖祂,祂就得试试我们,看我们真正信赖祂,还是仅仅口中说说便算;假若我们真正信赖祂,我们是乐意单独有祂与我们同在。

信赖神的人一定要乐意听神使他富足或贫穷。大有丰盛他当然要乐意接受;一贫如洗他也得安然担当。他又得乐意在离开这世界时,什么财产也没有。

主赐他的钱,不管是多是少,他也要欢喜领受。三番四次有人给我一先令;假若我把这表露基督精神的爱的捐赠拒绝了,我可就十分粗暴。

他又一定要甘心做主的管家。假如从主赐他的他不肯分施与别人,只积蓄起来;或者,假如他只管自己挥霍,那么,感动神的儿女帮助他的主,就会不久涸绝他的入息的通道。

有好些理由可能禁止我把这些话录出版;但我执笔的动机原是在求神的荣耀,因此乐于使人看见我所侍奉的是一个多么仁爱的主人,多么丰盛地供给我需要的一切。

吕底亚嫁了雅各·赖特;这人后来继承穆勒在孤儿院中总理的职位。吕底亚在一八九O年死了,其时穆勒正在印度。

穆勒因他一八三O年娶的妻子玛利亚大蒙福气。她在思想意志上,都和他绝对相似,而且还一心一意的献身服务于孤儿之间。当年她去世时,在丧礼行毕,穆勒讲的一篇道是再感人肺腑也没有了。我真想把全篇讲章在这里印出来,却可惜不够篇幅。节录几片段也是好的。

我们快乐吗?十分的快乐。而且我们的快乐一年一年的增加。每次在布利斯托尔任何一个角落我遇到了我的爱妻,总有极大的快乐。一天又一天的,我们饭前在更衣室洗手的时候就见面---我万二分高兴见到她,她也万二分高兴见到我。我曾千番万次对她说过:“我亲爱的,自从我们结了婚!我未试过一次在见到你时不是满心喜悦的。”不只在我们结婚第一年是如此,第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依然一样。一八三O年十月七日以后我还多次这样对她说过。

我绝对承认:我们结婚生活中的真正精神快乐的基础,是由于我的妻是一个坚决的基督徒,在别的方面也适合我,因此是神赐给我的配偶。但我也充份相信:三十九年四个月长时期的美满婚姻生活不是可以单靠这点便支撑得来的。所以我还要加上以下数点:

一、蒙神恩典,我们大家生命中只有一个目的--- 就是为基督而活。

二、我们蒙福,有极多的工作要做。许多人,甚至许多基督徒,都错在力求一份工夫少,余暇多的差使。他们不晓得他们要的不是福气,而是灾害。他们往往忘记了他们要求的是无所事事的空暇,而空暇是他们受到特别多引诱的时候。

三、但是,虽然我们时常很忙,我们向来不容许我们的工作阻碍我们对灵性的培养。我们开始工作前,习惯了分别出一个时间来祈祷读圣经。神的子女一旦疏忽了这责任,任由他们的工作,甚至对神的事奉,阻碍了他们的灵修,他们就不能够长时在主里有喜乐;他们的婚姻幸福也从中受到影响。

四、最后,这是至要注意之点:二三十年来,我们除了有私人祷告和家庭祷告外,还有一同祷告的一定时间。多年来,爱妻和我,每早在家庭祷告完毕时,又立即有一个时间一同祷告,把一天至要感恩,至要祈求之事,都在主前陈诉出来。

我特别把这家庭祷告以外的夫妻祷告介绍给基督徒的夫妇。在我们经验中,这种祈祷不只是婚姻幸福延长的秘诀,更使我们更加相爱,我们结婚的第一年是十分恩爱的,经过大家一同祈祷,我们的爱可更新鲜热烈。

我们再往下读,读到他述及她的病重,他们之间的谈话##我们就会诧异一个人怎么说到这样凄切还能继续说下去,又诧异听的如何不下泪。假如读者会以为穆勒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我可以讲出一件以前未有人听过的小枝节。在葬礼完了,他要他的老朋友约翰,波科克陪他回到毕士大堂的办事处。他坐下来,他的头垂了在台上,一声不出,直到午夜。

他的“自传”并没有尽记他遭遇的试炼。其中一样是他在一八七一年娶的继室。我们也不必非难她,只好说也许她的智力和品格到老年很意外地改变退化了。但这不幸总也算克服了·她喜欢出国游历,因此两口子就多次到外国去。他不论去到那里,都被邀请讲道;一八七六年至一八九二年间,他的时间差不多全用在传道的旅行上。他到过欧洲多数的国家,他的德文和法文大大帮助他。他又走遍了美国,加拿大,印度,澳洲,纽西兰等地,也到过中国和别的地方作短期旅行。说到美国,他作如下的记录:

在许多大城市中,我被特别邀请,向城中与附近的牧师和传道人讲道;曾经有过十七次这种聚会;来听的人数不只一、二百,有时三百,还有一次五百。各个宗派教会的牧师都有来听。我通常讲一个钟头左右,然后听的人向我发问。这种聚会我看是这次传道旅行中的最重要的一部份。

我又经十五间大学,学院和神学院的校长和教授邀请,向他们的学生演讲。我特别感谢天父许我做这重要的工作。除了这些大学,学院和神学院之外,我又曾经向其它五间高等教育组织演讲。我又曾在几个大城市中,参加过教会工作人员的特别聚会,也有五百人参加的,也有二千五百人参加的。总计我们在水上陆上共走过一万九千哩以上,我作过二百九十九次讲道。我的讲道对象不限于说英语的民众,也曾对德籍民众传过福音,(美国有好几百万德籍国民的);我也不限于白种人,我常常对有色人讲道,也有很多人来听。我也不限于在一个宗派的教会中工作:因为我爱一切爱主耶稣基督的人,我常常力求神的儿女能够更合一,更齐心,所以我讲道的对象有圣公会,长老会,组合会,循道会,信义宗,浸信会---等等的教友。他们很多开了门让我进去,我也乐得能够进去,他们也没有要我行什么使我良心不安的仪式。

我们不在布利斯托尔时,一切都进行顺利;我们回来时,只能称颂神的仁慈。有些报纸中说我在美国筹得巨款来帮助我们的组织,这全是讹传;所收到给这机关的捐款总共不够它一天的开支,因为我收到的还不及六十镑。

三年后

十一月二十七日,我们到了康涅狄格州的新黑文市。这地方是以其中的耳鲁大学裘,这大学在十七OO年创办,有八百五十学生。校长和校牧对我很客气,因此我有两次机会对相当多的学生演讲;我对这工作特别感到浓厚兴趣---记得自己也是在哈雷大学做学生时归主的。在欧洲和美国,我在学院,神学院和大学的学生之间的工作,主几次特别祝福生效,那是我后来才得知的。我在这地方又与城中与附近的五十余个牧师有过一个极宝贵的聚会。

穆勒的最大试炼并没有记载在他的“自传”中。一八四八年,与及以后的多年间,毕士大堂和堂中的领袖人物在一场笔战中,遭受猛烈的攻击,被谴责随便容许教义错误的信徒领受圣餐。还记得当日情形的人告诉我们,这争执辩论使他们一生都感到不快。此足以证明,就是最虔敬的人也不能免受最尖锐的谴责。

大家也许会以为这孤儿院被各国的人认识尊重以后,它会比前更多受经济上的援助。事实却并非如此。开支消费增至每周五百镑。院中有二千儿童要照顾,还有导师和助手等等。一八八五年至一八九八年之间,我们仍然三番四次发现日记中写簦骸扒用尽了”,或是:“我们已一无所有了”那一类的记录。有一页是一八八七年的写簦骸罢庖荒辏在我们的需要之中,主特别帮助我们,使我们得粢挪。”许多时候经过祈祷才从“大法官厅”领到钱。

一八九二年,开支超出了收入足足一千九百五十一镑。但他们并不因此欠债,一份三千镑的遗产到期了,又他们的楼房值得十万镑。但情形总也难忍了;一八九三年,就决定了卖去两间孤儿院门前的一些可有可无的余地。他们就此得到一万镑。

一八九三年

三月四日。就在今天神开始答复我们的祈祷了,我们要卖的地有人出价每英亩一千镑。木来今早的境况在外表看来是没有比这更困难的了;但我们信赖主给我们帮助。最初三次派信只给我们四镑,以后的三次也给我们极少的,整天的收入只有八镑,而所需应付一天的消费是九十镑。但主救了我们。晚上售出了十又五份二英亩田,每亩一千镑,要收到一万四百O五镑,合约是在晚上八时签的。

日记的最后一页是一八九八年三月一日写的。

差不多二十一个月,我们的信心和耐心受到不断的试炼。今天主使我们的心从新得力。今天下午收到一千四百二十七镑一先令七便士来帮助神的事工,是已故E.C.S 夫人的遗产之一部份。这笔钱放在爱尔兰“大法官厅”已经有三年十个月了。经过数百次恳求主,如今到底收到了这遗产的一部份了。

最后的了结是突如其来的、穆勒到老一直保持极优良的精神体魄,不间断地在布利斯托尔与附近一带讲道。他最后死于酣睡中。

布利斯托尔这城市从未有过一个丧礼有这么多人奔丧陪送灵柩的;人们对他的追忆记念极尽热诚尊敬之能事参加丧礼的人,甚么阶层,甚么境遇的都有。

--C15-穆勒乔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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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年硕果──一位中国大陆年长同工的见证

一位中国大陆年长同工的见证

【经历文化大革命】一九六六年六月十六日,第一张大字报突然贴在我的办公桌上,标题是:“打倒传教士张某某”。在我办公室的门口,窗后的园地上人头汹涌,众多的红卫兵和造反派凶神恶煞,瞪着眼睛高举着拳头,向我张着大嘴高喊着:“打倒张某某!打倒张某某!”声势之大,喊声之响,真如排山倒海一般,使人胆战心惊,心魂不定。

当时,我感觉自己如一叶孤舟在汪洋大海之中,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大浪催逼翻腾,似乎小舟就要被掀翻在大海之中了。纷乱和恐慌的心情,只能发出一句在危急中的呼求:“神啊!救我!”感谢神,虽在这四围狂呼暴乱的境遇中,神似乎已听了我的呼求,正伸出手来拉住了我,使我心中平静下来,紧紧地依靠主,一天一天地熬着过日子。

有一天,造反派把我拉去,给我一刻钟的时间考虑,要我表示是否还要信耶稣?若再信耶稣,就要走死路了。在这一刻钟时间里,圣灵使我回想起当年我刚献身事主时的一首诗歌,我不禁唱起这首诗歌,越唱越喜乐,我只知主在我身旁,毫无恐慌之感。几个造反派怒气冲冲地跑过来,把我衣服的后领一把抓起,拖我到会场上批斗我。他们把我拉上台,又打耳光,又吐唾沫,足足折磨了数小时。从那时起,把我关进了“牛棚”。从此,每天胸前挂上重重的木牌子,上面写着“打倒传教士张某某”,头戴尖尖的高帽子,时而被拉去示众、批斗,把我当猴子耍弄鞭打,受尽凌辱和折磨,简直不是人过的生活。

我每日要冲洗男女厕所,打扫场地、街道,还得不停地挖坑推泥,没有一分钟的停息喘气,真如牛马一般地拚命,从天亮做到天黑,还得拖着极疲惫的身体,到树立在场地中央的偶像前,立上一小时,所谓向伟大领袖请罪。不论天寒地冻、刮风下雪,都得站在冰天雪地里向偶像请罪。

【肝硬化濒临死地】由于成年累月的劳力过度,积劳成疾,一九七一年我肝脏肿大到肋下超过四指,逐渐转向肝硬化。因而身体虚弱,四肢无力,时有头晕,挖泥时两腿发酸,站立不稳,医生说:“此人不能再劳动了。”但造反派说:“要他劳动,死了还不如一只狗。”每天的劳动不断加重,原来上午冲洗五间厕所,后来增加到七间;原来两小时挖四个大坑(直径和深度均一点五米),增加到六个。无论天寒地冻、降雪下雨,都得上午完成。因此我的肝硬化也随之严重,不久并发腹积水,肚子如妇人怀孕六个月那样大,实无气力劳动了。

但造反派每天仍逼着我去挖泥推车,我拖着两只发酸的腿已难以支持身体,推着泥车额上直冒冷汗,淌往两腮。我抬头望天对主说:“主啊!求你接受我的灵魂!我愿为你的名受苦,但我已支持不住了;我也愿为你写更多的见证﹝当时造反派每天要我写一篇已往的传道交代﹞,但我已不能写了(那些天我提起笔时头就发晕了)。那天晚上,我确实想离开这痛苦的世界,我一人就在牛棚里跪下流泪祷告求神:“主啊!求你接受我的灵魂。”

就在这夜深人静的当时,一个非常清楚的声音进入我耳中说:“必有为你所命定的收场”。我虽听到主的声音,心里总是信不来。因为当时中国的形势,从中央到地方,四人帮的势力坚不可摧。同时我的病情已是绝症难医,十分严重了,又在暴虐的折磨中,难道我这将死的身体,有一日还能传福音吗?

就从那晚开始,奇妙的事发生了。虽然肝硬化,腹水未退,但是挖泥推车,冲洗厕所,打扫地场时,四肢感到逐渐有力,头也不再眩晕,即或早餐禁食,一面劳动,一面心里默祷,也不觉腹饥乏力。然而腹水仍在增加,到一九七三年,医生检查腹水已到七点五公分。造反派认为我的病将死无疑,就在同年九月九日放我回家。

【蒙神医治】回家半年,我的病况并没有改进,当时我已牙齿出血,大便出血,卧床三月之久,且全身疼痛(腹水压迫神经)。我全家人决心为我禁食恒切求神医治。神听了祷告,我的病情才开始好转,力气逐渐增加。就在全家人禁食祷告的第三天,我感到腹中饥饿,胃口渐开,原来每天只能吃半碗米汤,此时起每顿能吃一汤碗粥。一星期后,我这骨瘦如柴的身体,竟能起来走动了。之后,我的腹水逐渐消减,虽肝硬化仍存在,然而我的精神倍增,气色甚好,行动也完全像健康无病的人。到一九七五年十月,我再到医院做超声波检查,腹水已完全消退了。

我病后休息了两年。一九七八年,主带领我到杭州信徒家庭中为主作见证,逐步开始了家庭聚会。随之带我到浙江宁波、浦江、新昌、嵊县一带工作。那几年复兴起来的信徒甚多,他们一面听道,一面高喊:“哈利路亚!”这是他们灵里的释放和喜乐,因为他们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听到主的道了,今天一旦又听到主的道,心中实在有说不出的高兴。一九八零年,主带我到黄岩、温岭、温州、瑞安、乐清一带工作,传主的福音,勉励信徒,圣灵有非常好的工作。在乐清县柳市的一次聚会中,听众多达数千人,楼上楼下挤满了人。讲道前,我跪在内室祷告,圣灵又题醒说:“必有我为你所命定的收场。”这时,我才恍然大悟,那日神的应许,现在才应验。

【神的作为】神一面向敌挡祂的人显出威严的作为,一面却向求告祂的人显出奇妙的作为。前些年在奉化县的六诏乡,有一位当权的干部说:“什么耶稣,耶稣,这里的教会我要去拆掉它。”就在当天傍晚,山洪从他家后面的山冲下来,把他的独生子冲到三十里路之外,淹没在沙石之中只露出一个头。他自己逃出,再也不敢向神骄傲了。他家新造的房屋全部冲掉,只得住到山腰猪栏旁的茅屋里,现在他不敢去碰教会,看见信徒也客气多了。

去年十二月,我们到毕浦乡聚会三天。当天晚上证道到九点半,突然下雷阵雨,第二天早晨五点雨才停。几位姊妹对我说:“神实在听祷告,山坞里没有一点水,只有一家不信主的人家后面水潭中还有水,我们昨晚去挑了两桶,他骂人了,不让我们再去挑水。昨晚管伙食的几位肢体同心祷告,求主预备水,神真奇妙,听了祷告,昨晚下了一夜的雷阵雨,今天山上涌下来的水,使山坞溪里满了水。”两位当地的老翁说:“耶稣是奇妙,我们活了那么大的年纪,从来没有遇见寒冬十二月会下雷阵雨。”

【神藉万有为祂效力】前些年我到浦江工作,七月间夏日炎炎,那天上午气象台报告气温很高,室内摄氏三十九度。因汽车不直接到目的地,我们坐一段汽车后还要步行二十五里。中膳后十二时,两位青年陪我一起上车,上车时太阳当空,无丝毫的微风,路上田间无一人行走,两位青年说:“今天气温很高,下车后还要走二十五里路,你吃得下吗?”这时我内心不敢得罪主,我对他俩连声说:“可以,吃得下,主会加我力量。”下车时,我站在路旁发呆了,头顶上的烈日全散了,天的四边深灰色的白云大片大片地如飞而来,把整个天空全遮住了,凉爽的西南风阵阵吹来。奇妙的神,祂有多么丰盛的恩典,为我前去工作唤来风和云,不致使我的头被烈日晒得昏沉难受。

【祂是使无变为有的神】一九九一年由于教会的复兴,人数不断增加,家庭教会的房屋已容纳不下三百多的信徒,经全体信徒同心祷告两年余,按人看,要另找房屋是不可能的,没有这么大房屋,如果买旧房或有空地建造,更是不可能的事,没有经费,这是有名的贫穷区,即或有钱造礼拜堂,当地政府也绝不会批给我们地基。奇妙的神,祂没有难成的事。神听了众肢体的祷告,感动当地一个村干部来找教会的负责同工,说在骆家山坵上,有一所旧学校要卖掉,当地没有农民要买,所以想卖给教会,让信徒到那里去做礼拜,只卖四千余元。那里的信徒大多是初信的,确实十分贫困。不久有一位肢体对我说,他受人之托,带来六千人民币专门为教会奉献的。正在该处十分需要之际,神预备了这笔钱。神的灵感动各处的信徒,寡妇的两个小钱,买其它材料,在六间空地上建造起一所能容纳五百多信徒聚会的圣所。

【枯水潭涌出活水】新建的会所,常用来召聚数百名同工,在此举行培灵聚会。奇妙的是,山坵上没有一点水,若要从山下去挑水供应三百至五百人,是十分困难的事,同工们迫切祷告,上到后山去找水源,虽然在近处找到小水潭,被农民抢去不让教会使用,同工再上七百公尺高处找到一个水潭,但水很少,大家向主祷告,求主使水涌出来,照人看,这个干涸的小潭,数千年来从没有水往下流,就在两位老年同工跪在水潭旁祷告,恳求神在此水潭中使水涌出山来之后,他们还未离开,只听水潭下的石缝里有响声,水泡一个一个地从水面涌上来,当天傍晚众多的水从这水潭往下哗哗直流,第二天许多同工上山站在水潭旁同声感谢赞美神,禁不住流泪感恩,有哭的,也有高兴而笑的。如今造了两个积水池,一个在山上水潭旁,一个在新造聚会所屋旁,每次数百人聚会时,水是用不完的。当地老乡说,这里几代祖宗从未遇到这样好的水,这样大的水源。他们抢去的那个水潭却没有多少水。

【三十斤米给一百多人吃不完】一九九一年四月,毕浦乡教会有三天的同工交通聚会,有一百二十余位弟兄姊妹去参加。聚会到最后一天,粮食吃完了,只剩下三十斤米,如果去买议价米很贵,还不一定能买到,这时管伙食的几位姊妹心里默祷,求神使买粮食的弟兄能买到米。下午四位弟兄还未回来,姊妹说先把三十斤米放在大锅里煮熟,让有些肢体先吃吧(这缺粮的事,其它同工都不知道)。饭煮熟后,用两个搪瓷汤锅盛满拿出去给大家吃,吃完再到伙房里打饭,姊妹掀开锅盖要再盛饭时,她发呆了,怎么大锅里还有那么多的饭?盛满又拿出去让同工们吃,吃完又去伙房添饭,大锅又有满满的饭。她叫几位姊妹来看大锅里满满的饭,大家就围着锅灶站着祷告感恩。三十斤米给一百二十八位同工吃饱,还剩下两个大匾的饭。这件奇妙的事到今天那县许多乡的教会信徒都知道,而且信心倍增。我们深信,神当年怎样在撒勒法寡妇家中所行的奇事,今天也照样要行在祂的教会里。因祂是昔在、今在、以后永在的神,是使无变为有的神。

【一只甲鱼的故事】去年,我到一处常招待我的老弟兄家,第二天晚餐时,端出炖甲鱼给我吃。我很不自在就责怪说:“为什么买这么贵的甲鱼(甲鱼要卖95~100元一斤)呢?这里肢体家中的经济都是贫困的,这样是很不合适的...。”他们就笑着把这只甲鱼的来历告诉我。这只甲鱼不是买的,是神预备的。原来当我到的那天,同工赵弟兄一家人心里想给我预备吃的,但他们为主工作撇下一切,生活是贫困的,他们就向主祷告说:“主啊,你的仆人到这里工作,他的身体很疲劳,但我们没有什么食物为你的仆人摆上。主啊,求你赐福给你的仆人...。”下午,一只将近两斤多重的甲鱼,从他的家的门坎外昂着头爬上来。慢慢地爬到他家吃饭的房间里,就伏着不动。弟兄的妻子看见了,因她是哑吧,故哇哇地叫女儿,一面用手指着天又指着地上伏着的甲鱼,意思是天上的主把甲鱼送来了,是为仆人预备的。她女儿用脸盆把甲鱼盖住,到她父亲回来把甲鱼杀了,炖了一锅汤送来给我吃。

这位老弟兄说:“实在是奇妙的,因弟兄家离河很远,这只甲鱼要爬过四、五亩田,别人家的猪栏、牛棚,左右都有邻居,这甲鱼不往猪栏、牛棚里去,也不爬到前面田里和左右的邻居家里,而却爬到弟兄的家里,会从门坎上翻过来,伏在屋中地上不动,这岂不明明是神做的工吗?正像神当年叫乌鸦叨饼,这实在太奇妙了!”他说:“神的仆人啊!这是神为你预备的,你一定要吃完它。”

据另一位老弟兄告诉我,赵弟兄的妻子想预备食物给神的仆人摆上,但由于贫困,没有什么可以摆上,心内甚感愧疚。为此祷告时,抬着头哇哇地向主直求,甚至哭了起来。神完全懂得她虔诚的祷告,所以就打发这只甲鱼来了,藉此安慰她的心。

【支气管癌得医治】有一位姊妹患支气管癌,在安徽淮南市医院和上海肿瘤医院几次治疗均无效。最后一次去上海治疗时,要求医生动手术,医生说:“动手术可以,但是不能保证妳能从手术台上活着下来,因癌的部位紧靠心脏。”这位姊妹想,若不能活着下手术台,倒不如死在家里。回家后半月余,躺在床上痛得厉害,一点不能动弹,只得和衣靠在床头上,每天日夜痛得哭叫。她两手抓紧棉被,哭着祷告说:“主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只有三十五岁,求你医治我,我还不能到你那里去!...”

她的独生子只有十二岁,怕自己死后孩子在后母手里要受苦,要求丈夫在她死后不要再娶妻子,丈夫不答。她就哭得更伤心,日夜求神务必医治她的病,足有半月余。在一次哀祷中,圣灵使她想到,若死去,岂不是空手去见主吗?多年蒙神大恩,实数算不尽,自己却无为主献上什么,也没有为主做过一次见证,传过一句福音,真是一个忘恩的人。她的祷告改变方向了,不为自己孩子挂心,而想到自己亏欠主恩,空手见主而战兢痛哭,求神加她寿数,一定要为主结果子,才去见主。

她痛哭不已,恳求神赦免她忘恩的罪,并真心诚意向神许愿,主若医治她,必定终身撇下世俗来事奉祂。神就怜恤她,她突然看见一只手向她胸口伸来,不知是谁的手,她往后退直到靠着枕头,无法再退,这只手就按在她的胸口。她说:“真奇妙啊!原先我胸内刀割般的疼痛,立时停住了。全身经络舒展轻松起来,从此我就像个无病的人,轻快自在。丈夫和亲友们都喜出望外,为我感恩祷告。有的人因看见神在我身上的奇迹,信了主。”

从此,她和丈夫尽力为主工作,建立几处家庭教会,神也给她传福音和讲道的恩赐。我们住在她家的那天晚上,她请了许多信徒来听道,这些初信的,大部份是她传福音而信主的。后来她到上海检查,医生希奇地说:“怎么妳里面的癌肿块没有了?”她就向医生做上述的见证。当她向我们作见证时,精神很好,声音宏亮,真看出圣灵与她同在,作见证有属灵的能力。

【全家蒙主恩】去年,我们到浙江教会工作,去一处教会的执事家探望,他儿子招待我们十分热情,我们问他怎么会信耶稣的。他把他父亲在五年前病得将死的见证对我们叙述。他父亲七、八年来患有胃病和心绞痛,各大医院治疗无效,每次胃痛时汗珠直滚,心绞痛发作会晕过去,脸色苍白,如死去一样。有一次正在心绞痛发作时,有一位信主的老太叫他的妻子信耶稣,求耶稣,病人的妻子要丈夫的病痊愈,就跪下和这位老太一同求耶稣,十几分钟后,这位病人脸色好转,从床上起来。就从那次祷告蒙主医治后,至今已有五、六年,胃病、心绞痛一次也不发了,身体越来越好。

大儿子又说,他们的母亲原来脾气很坏,常和邻居、丈夫吵架,打骂儿女,没有一天看见母亲温柔地说话和喜乐的心情,自从父亲的病蒙主医治后,母亲也真心信主,脾气也变好了,经常笑嘻嘻的说话,不吵架、不骂人、不打孩子...。孩子都笑着说:“耶稣真奇妙,自从父母信了耶稣,父亲的病也从来不再发,母亲的坏脾气也改掉了,多年来我们家庭十分平安,全是靠主赐的恩。”这家共十二口人(父母,儿子,女儿,媳妇,女婿,孙儿女等)都信主,服事教会。

--C16-荒年硕果──一位中国大陆年长同工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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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尚节

一年九月二十七日,恰是农历辛丑年的中秋节,在福建省兴化县之一小村庄里,有位宋学连牧师家中,他们第六个孩子呱呱堕地了,这时正逢宋家之境最萧条,生活最贫寒的时代,这孩子的诞生可说又增加一份家中的困难,但因宋家有基督丰盛的生命,反把这初生的男孩赐以嘉名——主恩,这便是后来被视为“中国使徒”—宋尚节弟兄。

宋尚节于九岁时参加家乡举办的一次盛况空前的奋兴会,在他生命中是神为他开映剧本的第一幕,十三岁开始随父下乡布道。由于他的学习成绩超人,后得多人之助到美国留学,假期中也常下乡布道。得到很好效果。直到他得化学弟兄荣衔之后,才决志献身传道。宋弟兄是穷牧师之子,父亲希望他回家能替他肩负经济重任,谁知回国东渡之际,将七年用血汗换来的文凭奖状、金钥等都抛入太平洋,以示献身的决心。

宋尚节弟兄一生的十五年工作中,共分五个阶段,每阶段各为期三年。其表征是“水”“门”“鸽”“血”“墓”五个时期。第一阶段是“水”:即预备的时期,从一九二七年十一月由美国回中国途中,好像施洗约翰用水施洗,是为了“预备主的道”。第二阶段是“门”:从年十一月起,他离开福建家乡,主为他开了福音之门。第三阶段是“鸽”:由一九三三年十一月开始,中国教会得圣灵的浇灌,好像鸽子的降临,只在这阶段的三年中,宋弟兄带领十万人悔改归主,其中有许多人献身于圣工上。第四阶段是“血”:从一九三六年十一月起,正是日本攻打中国时期,到处都有流血事件,宋弟兄本身的痔漏也在出血。第五阶段是“坟墓”:从一九三九年开始,他因病被关闭在医院里,恰好当时中国所有港口也都被日本人封闭,这阶段正应验了他的预言:他再不能四处奔跑传福音,有许多人时常到他家中寻求神智慧的言语,查考圣经要道。到了一九四二年八月十六拂晓,他对宋师母说:“神已指示我,我就要回去了。”十八日凌晨,他便安息主怀。正应验神早先所应许的,他只能为主工作十五年的启示。

宋尚节弟兄成功的要素:

(1) 他是神特选的仆人:在他到美国留学期间,神使他经历贫病交困,虽拖病工作而学年考试仍是名列前茅,他懂得是神格外的恩惠。在假期中他常下乡布道,悔改人数逐增,使宋尚节在美国报纸上巍然出头露面,然而他后来回忆当时的情况,承认自己只不过是倚靠他的学问,才干、口才、并没有经受圣灵充满。他虽多次得到神的异象和指示,但生命尚未完全更新,在美国荣膺弟兄之后,进入知识代替信仰的“协和神学院”,使他在信仰上神魂颠倒,莫衷一是,自觉如一叶扁舟,在渺茫的苦海中漂泊。既无罗盘针,也无心灵上的掌舵人。直至一次奋兴会后,他开始悔罪更生,因此他得到了“灵洗”,神的灵运行在他的心中,因此赦罪的喜乐使他长歌不已,时高时低,时而流泪,时而欢笑感谢神,加上一些令人误解的言行,致被误送入疯人院一百九十三天,是神使他学习十字架顺服之路,并在医院中用神所指示的四十种方法,把全部圣经读了四十遍,使他深刻领会神所启示圣经真理何等珍贵。神屡次借着异象异梦启示和呼召他完全献身,向万民作见证,但世界的诱惑也非常强烈,两者之争战,直到归船驶近中国时,他把箱中的文凭,金钥匙,荣誉奖章等等,一概抛入海中,以表示把世界和由世界来的荣名厚利,抛弃得干干净净。难怪他成了神重用的器皿。然而主替他改名为约翰,意味着施洗约翰是主耶稣初次降世时的开路先锋,而宋尚节可以说是主基督再来的先锋之一。

(2) 密室灵交是他成功的决窍:他每天必须有数小时的读经祷告,很少阅读其它参考书,唯一的书就是圣经。深夜还常双膝跪在桌旁,把从主所启示的亮光速记,昼夜沉浸在神话语中,难怪他的灵力充沛,虽然他的语言带着难懂的福建口音,讲道却是生气勃勃,使听者聚精会神,聚会场所总是水泄不通,此乃灵交中从神得来超人的灵力。

(3) 为信徒们代祷工作的彻底,是他工作效果持久的要因:不但毫无保留地讲道给渴慕主道的人听,又在会后向大家调查常犯的各种罪恶,使各人审查自己,彻底认罪悔改,然而最难得可贵的是他在百忙之中,既要为自己的工作祷告,还为数千人代祷,他都把这些须代祷的名单,装在两个大手提箱内,随身携带,每天热切为他们代祷,这种与众不同的祷告生活,正是他的伟大恩赐之一,保证了他有持久的圣工果效,使他所到的任何地方,都有许多持久守住真理和信心的基督徒,传宗接代,结果累累,这也是他成功的因素之一。

宋尚节的性情显然回别于众,按他的本色特性,表面看来是矛盾的,实际上却毫无圆凿方柄之处。例如:他有如火如荼热爱灵魂之心,却缺乏一般信徒的和颜悦色。外观不修边幅,所讲的道理只是简明之十字架福音,从不扬才炫学,内在却是造诣绝高的学者。在台上讲道是手舞足蹈,大声疾呼,一下讲台则沉默寡言,特喜离群索居。对罪攻击不遗余力,却传神之仁爱道理。他有卓越的领导才干,却不愿立宗派做领袖。他是大胆无伪,专一信靠神的人,受尽人的爱,也遭到多人之憎。他把生命和学问完全放在神的祭坛上,毫无为己留下分毫,确是一个优美而和谐的灵魂,在世只寄居四十三年,一生为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宋尚节弟兄确是不平凡的一生,他所到之处,听道者常是摩肩继踵,汇成人海,有的为了占有座位,辄提早二、三个钟头先到会场,会毕仍留场不去。在圣灵浇灌的三年期中,就有十万人悔改归主,其中不少是挂名基督徒,无灵命的教会领袖或饱学之士,却因宋弟兄的讲道悔改更新,变为生气勃勃,忠于基督的传道人。宋弟兄在他短短的十五年圣工中,震憾了中国和南洋教会,尤其许多人以后虽历各种患难,仍能屹然独存;经他复兴的教会,也灵命久留不绝,都看见这位配称二十世纪最伟大的中国布道家宋尚节弟兄,完全彰显圣灵充满的大能,使他的劳苦功效永铭人心。

--C17-宋尚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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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道

王明道(1900~1991),原名王永盛,十四岁时重生成为基督徒;十五岁时立志当政治家,及至属灵生命日渐成长,他又期望成为传道人。1920年,他顺服神的旨意,放弃从政的意念,竭力追求真理的神;因此,他特别取名“明道”,意谓“明证真道”。在他一生的经历中,足可见证他名符其实。

 

王明道的《五十年来》是他前半生的自传,而这本《又四十年》是他的门生王长新弟兄耗费数年心血,将王明道后半生的四十年经历一一述诸笔端。本书内容大部分取材于王明道本人的口述,因作者曾于1990年到上海访问他,并与他同住三周之久,天天听他的讲述,共录了二十盘录音带,作为本书写作的主要依据;因此,本书的真确性应该是毋庸置疑。从《又四十年》中的记述,王明道的后半生约可分为三个时期:

(一)从五十岁到五十五岁被捕入狱前,这五年是他得胜的时期。他坚持不加入三自会,并经常撰文驳斥他们为“不信派”,并用圣经真理来宣讲福音和建立教会;在在展现他是一位真理的勇士,威武不屈。

(二)从被捕到判处无期徒刑,共有八年,是他失败的时期。因他的害怕而陷入说谎的罪恶中,连自己都无法想象;他在如此困境中依然呼求神的帮助,至终神为他开路,给他领受神话语的应许。

(三)从神的话语临到他一直至安息主怀,共二十八年,是他复兴的时期。过往他曾得罪了神,因为他愿意诚心悔改,向神认罪,因而灵命得以大大的复兴。

累积这数十年的人生阅历,他晚年的信息重点就是,要多多认识神、倚靠神和等候神;这是王明道弟兄给我们最重要的训诲!王明道弟兄一生忠心于主的真理,在动荡的中国作时代的先知,传讲福音真理、坚守教会立场、正确解明神的道,实在是中国基督徒的榜样。他的软弱与刚强、受苦与复兴,充分见证神的大能作为。

--C18-王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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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玉铭

1901年,因为庚子拳匪之乱,登州的文会馆(广文大学前身)只毕业了两名学生,其中之一是贾玉铭(德新)。他继续进教士馆(神学院),成为中国影响力最大的神学家。

贾玉铭,山东昌乐县小岭村人。毕业后,任安邱县逢旺支会牧师,及济宁州,沂州府牧师。1907年,赫士博士(Dr. Watson M. Hayes, 1857~1944)在潍县创办女子神学院。因为信仰问题,1919年,又创办华北神学院,后来于1922年迁往滕县,规模颇为宏敞。大约是经过丁立美的推荐,贾玉铭牧师被聘为教授。

贾玉铭的神学思想是保守的,但不故步自封;中庸,却不是没有主见。他所读的广文大学,原是狄考文(Calvin Wilson Mateer, D.D., LL.D. 1835-1920)创立的文会馆,是中国第一所现代大学,信仰上属于长老会传统,自然是改革宗信仰。赫士来华后,则先在文会馆任教,后继任校长,创立华北神学院;他的信仰是非千禧年主义(Amillennialism)。贾玉铭可能是中国最早受达秘(John NelsonDarby, 1800-1882)思想影响的人。前千禧年信仰,到英国弟兄会的达秘的时候,又发展成为时代论。美国作过律师的神学家司可福(Cyrus Ingerson Scofield, 1843~1921),讲述,

又著作,并有司可福注释圣经,更助长其发展。贾玉铭接受了前千禧年论和时代论,但没有接受弟兄会废弃“牧师”名衔,仍然为牧师。因此,他不能跟赫士继续同工,导致他的离开。

贾玉铭到了南京,成为金陵女子神学院的院长。他也办了一个灵光报。如果单看这个名字,颇有诺斯替派(Gnosticism)的意味。其实,那也是弟兄会习用的语词,对于青年人,“亮光”特别有吸引力。贾玉铭爱栽培青年人,提拔后进。李渊如女士到福州领会,认识了有追求的青年倪柝声;由李和蔡苏娟女士,把他介绍给贾玉铭,在灵光报学习帮忙了约九个月,直到1927年,广东北伐军逼近南京。在三月二十八日,发生大火,灵光报在火光中被烧光了。不久,倪也离开了。

约在那时,也有“山东大复兴”,教会圈子里开始有“灵恩运动”这个名词。许多信徒对此批评,轻视,或竟反对,形成不怕罪,不传福音,不重品德,惟独怕“灵恩”的怪现象。贾玉铭也未见过;但他不像别人,没见过的事就是错误,不同于我的就是不对的。他困惑,但不认为该盲目反对。他曾为复兴长久祷告;但复兴临到的时候,却跟他想象的不同。是否他的“想象”是成见?当然不能以自己想象决定神工作的模式。他的办法是放下自己,谦卑祷告,要自己经历圣灵充满。他认罪,他祷告,大声祷告。后来,他自己见证,确实经历了圣灵的充满。子他去山东自己观察后,回到南京,不作消极的批评,只是积极的祷告。他的祷告生活,成为学生和传道人的模楷,使这位本来道德文章就为人推重的牧者,更成为祷告人的榜样。据他的学生说:贾牧清早三,四时即起身祷告,常禁食祷告。到后来日军侵华,逃难去重庆,灵修院在南山上复课,他仍然在天未亮扶杖上山祷告。他们记得他以杖拄地,说:“哈利路亚”的情形,难以忘怀。

在他所著的神道学中说:爱是最大的灵恩,作先知讲道,是最重要的灵恩,是教会最需要的,是世界最需要的,也是人受过灵洗后最显然的。如五旬节圣灵沛降,彼得讲道,一日三千人悔改归主。因人受过灵洗,即得了“上头来的能力”,大有灵权灵能,显为圣灵的利器,建设灵国,拯济亡魂,作灵工,结灵果,以归荣于神。他又说:未受灵洗不能成为进步的基督徒,不能成为有能力的传道人,这五旬节的应许,‘是应许,给我们和我们儿女的’,切望主内信徒,勿放弃权利。不过,他同时警告信徒,不可偏重灵恩,要谨防邪灵。并要有相当准备:“1.须先倒空己心-即除去一切罪污,算清罪债,备空器皿;亦除去成见,并一切阻碍之物;2.完全奉献... 3.诚心祷求...4.坚信与顺从。”

贾牧所有著作甚多,其中神道学是最重要的一本。虽然简略,但却完备,纲举目张,影响华人教会至为深鉅。起初于1921年出版,为文言文;后来,继续修订,于1949年第七版,改为白话文,略有浅文言,因之更为风行。可惜,华人教会,多只接受其前禧年之教义,而忽略其圣洁,与平衡的灵恩教导。但贾牧在神学界之领导地位,则无可争议。

在美国,有人把相当鉅大的遗产,捐赠给南京的金陵神学院。执行人知道南京有两所神学院,一男一女,认为宜合并才可完成捐赠人的意愿。不过,两所神学院名同,而信仰并不相同。多数人以为金钱就是信仰,赞同有钱则合;但贾牧觉得信仰很重要,不应该,也不愿留在自由派的旗下。而且他看到传统神学教育的问题,是只重知识,而不重信仰,因此,他出来创办学术与灵命并重的灵修院。到中日战争期间,灵修院内移逃难。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迁到上海恢复。这可见贾牧在信仰上,持守纯洁的原则;和在神学教育上的卓见,只是曲高和寡,不仅未能发展,连继续也不可能。

1948年,国际教会联合会(TheInternational Council of Christian Churches, 简称ICCC)在荷兰阿姆斯特丹,开成立大会,贾牧应邀出席;荷兰的驻华大使高柯(Arie Ko祂)主席,美国多名代表包括跋扈好战的麦金泰(Carl McIntire)。会中见不到属灵气氛,只是党同伐异的政治把戏。高柯的开幕致辞,说是如同基甸与米甸之战,当然自比神的勇士,把反对的人一律打成米甸人,自然是应该赶尽杀绝!会后,年老的贾牧,感慨的对青年于中一说:“中一,我们受骗了!”这样,贾牧虽然受人尊敬,但在信仰上,左右不逢源,大致走的是孤单的道路。

贾玉铭牧师的著作甚丰,而且坚实,信仰纯正,是神给华人教会恒久的赐福。其中包括神道学,罗马书讲义,以弗所书讲义,宣道法,完全救法,圣经教义,拔摩异象,灵修日课等多种;还有他所编着的灵交诗歌,圣徒心声,有许多他自己的作品,和夫人的作品一首;不论是他自己写的,或翻译作品,都是明白易懂,音韵和谐,为最受教会欢迎的中文诗歌。

贾牧伉俪情深,相敬如宾,为后辈所乐道。贾师母朱德馨女士,患有癌症,在床卧病;贾牧师体贴的亲自照顾,直到她离世。贾玉铭牧师牧师于1964年逝世。

--C19-贾玉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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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成华弟兄的见证

本文记述的是俞成华弟兄的见证。俞成华1927年毕业于上海圣约翰大学,后作眼科医生带职事奉,为上海基督徒聚会处的长老;译有《与神同在》和《馨香的没药》等教会古典属灵名著,着有《生命的信息》及《进入神生命的道路》。其译作和著作强调“¤内在生命”¡、“¨走里面的道路”¡,对二十世纪的中国圣徒颇有影响。俞弟兄1956年在中国教会所遭遇的大逼迫中殉道。本文节选自《至圣所生活》,作者俞崇架为其四子。

操练与神同在的俞成华弟兄轶事

——1956年殉道——

从祖父的心志讲起

祖父俞封泉(又名俞和全)是铁匠,有两三个徒弟。堂前(即客厅)作铁匠铺。那时,连最简单的铁钉也是手工打的。

祖父是我们俞家第一代基督徒。他身材高瘦,主日聚会时,为了不挡别人的视线,总是坐在最末排的窗前。他平素爱讲幽默话,爱作诗。他盼望两个儿子长大后都做医生,并用诗句表示医生的接触面最广﹕上与君王同坐,下与乞丐同行。在当时,特别在海外传道人中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医生是向缺医少药的中国人传福音的最好职业。它要比铁匠职业接触更多的人。后来,伯父和父亲果然一生都行了医,传了福音。祖父的夙愿得偿。

实在感谢神! 

怜悯的视线,就落在我们这位又高又瘦、爱坐末位的祖父身上了。在铿锵作响的铁匠铺子里,那乌黑的铁块在祖父的手下、在火红的炉口如何捶打成器,祖父里面的属灵生命也照样在神的手下、在烈火的试炼中捶打成了“¤大户人家……贵重的器皿”,21)。

“要杀就杀!”

1900年,“基督徒格杀勿论!”(不论你是富贵或贫贱,一律杀掉)这一口号,竟然同时从满清政府和义和团喊出,好象盖天乌云,由华北向江南蔓延。在杀声前,祖母和祖父的反应不同。当时,我父亲刚满周岁,伯父11岁,大姑母17岁,还有二姑母。勤操家务的祖母听到“®格杀勿论”¡,很害怕,心想:如果丈夫被杀,一家五口靠什么糊口啊?(当时社会,妻子不做社会工作。)那时,她因听了不敬虔人的劝告,另译),就对祖父说:听说灶上贴个灶司菩萨(旧时南方人的迷信,就是掌管全家祸福财气的灶神),就可免杀。祖父却毫无惧色,厉声回答:要杀就杀!就是不贴灶司菩萨!感谢神!坐末位的祖父却有受苦的心志作兵器。结果,华北圣徒遭杀了,江南却没有。为甚么?原来,当时电报机尚未普及,全国只有两台。“°基督徒格杀勿论”ª的电报先由慈禧太后发给南京,再由南京向江南各地张榜通告。当时,南京的两位报务员收到?,深感大有“¤手下留情、笔下超生”¤之必要。要不然,长江以南会有多少眼泪、多少悲伤!他俩竟大胆把“®格杀勿论”而改成“¤一律保护”¡,保住了江南基督徒千家万户的性命。不久,时局变迁,慈禧太后收回杀令之时,发现王命在江南竟被篡改,随即下令腰斩这两位报务员。“¸腰斩”是用大刀把活人横腰斩成两段,一种极其残酷和惨痛的死刑。江南肢体们闻讯后,众心齐信,异口同声:公义的神必以永生报应那两位报务员(;。阿们!

“³这世界的王将到;它在我里面是毫无所有”

杀声和受苦心志的第一回合发生在祖父(第一代)身上,半个世纪后,第二回合发生在父亲(第二代)身上:

逼迫临到时,家里第一个被隔离审查(把人单独关锁,不可与外人联系,坦白交代自己的问题及检举揭发别人的罪行)的,是瘦高、象祖父的二哥崇信(在上海第二医学院读书),那是1956年1月(此时他不准回家已有五个月了)。有一天,他忽然被放回家来。看来政府是要放长线钓大鱼。二哥想,今天回家去,应尽量少说话,免得明天返校后又添麻烦(难免要汇报交代,昨天跟父亲说了甚么)。但是有一点他觉得应该告诉父亲的,就是接下来政府是要整他(指把父亲关起来,要他交代问题)和其它教会负责人。

二哥刚把这消息说完,二十年来尽心操练与神同在的父亲,又沉着又刚毅地以主的回答作回答:它在我里面是毫无所有。这句话是这世界的王将到之时,耶稣所回答的豪言壮语)。

事隔约叁一十年后(1982年),我们有机会跟父辈同工陈恪三老弟兄交通。陈老弟兄是先父的同工,福建福清人,比父亲小四岁。陈老弟兄的属灵分享,请参香港基道书楼出版的《陈恪三弟兄晚年部份信息》一书。当我们讲到父亲说的这句话时,他激动地说:今天的交通真够丰富了,够回味了,实在太宝贵了!他补充说:这节经文的见证,我这次是平生第二次听到。第一次是亲耳听和受恩教士说的。

原来,有一段时期,撒但经常攻击和教士。有一天,她独自在牯岭山上灵修,到了晚上,并没有风,但是住房的老式木门却转动起来,门臼嘎嘎作响。那时,撒但已是赤膊上阵,企图要吓倒她。而她满有神的同在,满有信心、满有力量地对着门,轻蔑地、厉声地说:你在那里乒乒乓乓作甚么?我告诉你,你在我里面是毫无所有!这句话一出口,门就不响了。

在那大逼迫(教会肃反运动)来临前夕,尽心操练亲近神的父亲有预感地对我们说:不要怕,因为那在我们里面的(指基督),比那在世界上的(指撒但)更大。后来他所经历的事实证明,他在与神同在的心态中所说的不要怕,正是他的实际一即他所说的和他所是的,是一致的。他认识他、爱他,所以他没有惧怕。哦!让我们在亲近神中认识他、爱他,也把惧怕除去。

我们几弟兄(第三代)在遇逼迫时,就常想起父亲引用的这句圣经的话。

“我俞医生良心平安

1955年,中国大陆开始了宗教界的肃清反革命分子运动,先在天主教,后在基督教。1956年1月29日夜,对上海基督徒聚会处的十余个负责人进行突然的、同时的大逮捕、大抄家。父亲也被带走,他们先被关在教堂里(上海南阳路145号基督徒聚会处接待部,父亲关在福音书房楼上靠马路的第一间)作隔离交代,重点交代他平生所互敬互爱的一位弟兄。他们甚至让他听这弟兄本人的自供录音,等于叫他重复录音的内容写一遍作为揭发而已。但他始终一言一字不交代,每天晚上总是白卷一份摊在桌上。每晚都从他房门传出政府干部的拍案吼叫声:知道你身体不好,每天给你吃面条、喝牛奶(这在当时算是很好的待遇)。一天下来,你连一个字也不写吗?

哦!撒但在神面前昼夜控告我们。今天,我岂能在撒但的差役的压力下,控告我亲爱的弟兄呢?弟兄的失败,都已在宝血的底下,我岂敢把宝血下的事在世上官府面前揭发、控告呢?弟兄胜过它,是因羔羊的血,和自己所见证的道;他们虽至于死,也不爱惜性命。在这严峻的考验前,与神同在的父亲的脸面,一直蒙神保守,朝着约柜的赎罪盖上的宝血,没有离开过,施恩座就是赎罪盖)。

几天后,一位管教堂的工人得到政府的信任,被差来端送面食给父亲吃。那管教堂的放下碗,背朝着父亲(意思是,我没有对你说话,你不必向政府交代),拍着身说:他们(指其它十余个正在接待部作隔离交代的教会负责弟兄姊妹)都已经向政府交代了,你一个人不交代,没有意思了,赶快交代吧!父亲却泰然地回答说:我俞医生,饭吃得下,觉睡得着,良心平安!请你放心。

父亲在教堂接待部关了约贰一十天之后,政府干部说他是抗拒交代。为了进一步帮助他(这是干部的语言,其实是要施加更大的压力),把他押送到监狱作拘留审查;不算逮捕,也没有逮捕证。后来得知,政府一则要从他得到控告弟兄的最高旁证;二则要利用他在弟兄姊妹中的威望,希望他靠拢政府,将来作犹大,出卖耶稣,出卖圣经真理。据当时关在提篮桥的犯人透露,这所谓的帮助是车轮战,即日夜轮流审讯。在换班的间隙,他稍一瞌睡,立即被下一班干部拍案惊醒,继续下一轮的审讯。父亲身体本来不强壮,肝有病,怎能支持多日不眠呢?据说在监狱的五十天之内,竟昏迷了三次,他还是不交代。

哦!唯有基督复活生命的大能才能承受如此严峻的考验。没有神的能力充满,彼得哪有胆提出倒钉十字架呢?

父亲第三次昏迷后,眼看活不成了。监狱医生说,他活不过24小时。当局可能想:若本人没有罪,又死在监狱,将来毙命之责由谁承当?所以他们就重演彼拉多洗手(之故伎,立即电告我母亲,叫她赶快“释外就医”¡,好让他死在监外。当时监狱误称“«保外就医”¡,其实并无可保。从提篮桥公安医院送到宏仁医院(二哥在医院实习)治疗。约21小时之后,即四月十三日,父亲以生命实践了“主为我们舍命,我们从此就知道何为爱;我们也当为弟兄舍命”这一经训。这无伪之信和舍命之志,是先在我祖父心里,现又在我父亲心里(参提 1:5)。

受难后的景象

父亲突然去世之后,没有可能向弟兄姊妹寄发追思会通知,也不敢通知;即或通知了,谁敢来呢?也没有讣告。追思会在我家对面,胶州路的万国殡仪馆(后改为假肢厂)。除了我们一家之外,有从家乡新昌赶来的大伯,有同弄堂的孙毓光弟兄,有与我妈来往最多的高周保贞姊妹等很少数人。联想到救主耶稣,神“击打牧人,羊就分散”¡,我想到“¸群羊的榜样”是要先上祭坛。在大逼迫中,祭坛前岂是赶热闹的地方?

形势空前恐怖。大家心照不宣:谁要是同情反革命,谁就可能被抓判刑或劳改,谁在政治上就等于宣判死刑了;不但本人不再有前途(在人眼中),一家老少也别想堂堂正正作人了。那时(1956年1月底),教会的主要同工先被捕,当局对他们施加政治压力,用手段叫他们承认自己是“¤反革命”¡,录下音来,在教堂内当众播放;更意外的是把教会中个别人的阴暗面加以渲染,不但播放出来,还组织集体去看“XXX反革命展览会”¡。在不少事情面前,许多人都泣不成声,一个个倒了下去。除了早已学习“住在主里面、把树栽于松嵩,在河边扎根”ª的少数人,还有谁仍能“¤不见一人,只见耶稣”¡、有谁仍因看见主坐在宝座上而不动摇呢?说说是容易,真刀真枪面前,许多人的心就销化了。

感谢主!常言说,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来了。令人深思的是:殡仪馆来了一位素不相识、穿土布衣服的老姊妹,名叫董银珠。她还带了一只大母鸡,是给我哀恸的母亲补养的。神要感动谁,人是测不透的。后来得知她就是要来我们中间擘饼而被拒绝的一位公会(这里的公会不是工会,也不是同业公会,而是指基督教范围内其它基督徒团体或派别)聚会里的姊妹。我想神这样的引导,没有别的,无非是无声有声地叫我们合而为一,又教导我们何为基督里的爱。

董老姊妹是护士(不是医院里的,而是自由职业噢到病人家里,遵医嘱,替病人按时打针的),为主守童身。抗战时期上海沦陷之前,她住孤儿院附近,照顾生病的孤儿。日本人时期,她专门寄包裹给集中营里不认识的西国传教士。1968年,她因从1960年起就专门寄包裹给劳改营里的弟兄(包括我大哥)而被判7年徒刑,实际上关了11年多。她这样一关进监狱,除了随身一点日用品,世上一切的一切,包括住处、仅有的一点点家俱、生活用品,全没有了,更谈不上个人前途、出路等等,都成了空白,真是一位舍弃一切、唯要基督的姊妹。

我特地去看了张贴在弄堂口的她的“¸罪行”¡:除了寄包裹,还有送手表、自行车给戴着“¤反革命帽子”¡、却还在暗中事奉主的宁波的弟兄。这样爱主的姊妹,过去基督徒聚会处怎么会把她拒之门外呢?是否因为她穿着土布衫、黑球鞋、说话不够利落呢?这使我想起的塌鼻子(没有属灵的辨别力)不能作祭司。主啊!求你怜悯我,因为你是怜悯的神。怜悯在你。亲近神的操练是多么重要!因为离了他,我们实在不能辨别。

“留心看他们为人的结局”

“从前引导你们,传神之道给你们的人,你们要想念他们,效法他们的信心,留心看他们为人的结局。耶稣基督昨日今日,一直到永远是一样的。”

1901年1月5日,父亲出生于浙江省新昌县;1956年4月13日,在上海为主舍命。他在地上的年岁,只有五十五年。我母亲为此极度悲郁,甚至一生行医传道、德高望重的大伯俞成荣,从新昌赶来上海,也安慰不了她。人的尽头,神的开头。三日之后,神的时候到了,神就亲自给她一句话:只要活得好,不要活得长。当时大哥崇恩和二哥崇信陪站床边,异口同声说:主耶稣在地上也只活了三十三岁!感谢神,还是神亲自用话才安慰了她。

父亲离世归天的那一日,母亲在从医院回家的路上,一直仰天高喊﹕冤枉啊,冤枉!她巴不得她那向天高喊的冤声,能够长翅突云,飞达天庭;她渴盼坐宝座的神速速伸张公义!然而,只有主自己的话是带有能力的。主的话平静了她的纷扰胸臆;主的话消除了她的满怀沉冤;主的话擦干了她的悲痛眼泪。母亲静心思想:没错,俞医生(平时母亲对父亲的称呼)确实活得好呀!他一生为主而活,最后又为主而死。如果活得长而活得不好,又有甚么意思呢?感谢赐安慰的神,我母亲的生命在乎神,我母亲的安慰也在乎神,并不在乎人。(母亲1901年11月22日生于新昌,1992年8月31日在上海安息主怀,终年90岁余。)正因为安慰在神,我们更当学习如何靠主安慰劝勉人,作神安慰的管道,而不是放弃人的安慰的责任。

圣灵的引导:1936年从长沙到上海

回忆父亲后二十年的生涯:1936年,全家在湖南长沙安家落户已三年,父亲在美国人办的湘雅医院作眼科主任。湘雅医院是美国耶鲁大学(原译为雅礼大学)医学院的附属医院。1936年是本世纪我国历史上最富的一年;湖南又是我国的鱼米之乡;医院的待遇又是那么优厚(每月175元,每年加25元,约为一般工资收入的五倍以上)。试看当时之物价:鸡蛋一元120个;广柑一元120只;米五元100斤;煤三元(卡车运,烧半年)。真是货足而价廉。当时,全家七口住一幢雅礼园(医师教授宿舍区)的花园洋房,有十几间之多。前院草坪很大,有专职花匠栽培、剪草,且把种好了的盆花放在我们的门口和房内;这些均为职工福利。这三年是我们家不长的好景。

在雅礼园我家住房的竹篱笆外,是一潭农民的鱼池。一下雨,池塘水就会漫上来,鱼就随着水从篱笆缝里流进前院的大草坪上。鱼鳞触草而腾跃,不必钓,弯腰捡即可,孩子们就拾在菜篮子里。真有趣,多开心呀!雨后,父亲一定会把塘主叫到篱笆边,按市价付钱给他,皆大欢喜。家里还有一位贴心女佣,叫张嫂。她原是个瞎子(白内障),是经我父亲开刀后复明的农村妇女,后来也信了主。

这样的生活,就象桃花源记中所描写的,多么富有诗意啊!然而谁曾想到,好景不长,天色不常蓝、花香不常漫。离开长沙之后约壹年,竟会有长沙大火烧(抗战时期)呢?只有神知道明天。

1936年初,倪柝声弟兄从上海一再来电报,倪、李(渊如)等又联名写信,敦请父亲回上海教会继续作长老服事(20年代末,父亲已是上海基督徒聚会处长老)。他们是那么急切,最后一封电报中甚至说:如果你清楚了是神的旨意,即或是讨饭也要来。因双方都知道,两地生活之差将会很大。尽管父亲十分尊重他们,也看重他们的邀请,但他无论如何,尊重神一定要过于尊重人。他就邀请了一位名叫罗一的弟兄一起为此事禁食祷告一天,同心专心寻求明白神的旨意。但在环境上还未印证,尚需学习等候神的时候。接着,父亲就在神面前祷告,要求在环境上有五项印证:(1)妻子同意;(2)院长同意;(3)长沙教会要有同工接替;(4)接替前,教会要有一次复兴;(5)要有去上海的船。这些要求很快在一两个月内全部印证、实现了,全家七口人乘船,平平安安到了上海。

蒙怜悯尽长老的职分

一天,倪弟兄召集各地的同工,在聚会时严肃地提出一个问题:“你们出来传道,是自告奋勇(源头是自己)呢?是环境需要(源头是人)呢?还是清清楚楚有神的差遣(源头是神)呢?如果清楚有神的差遣,是否请把奉差遣的见证给大家讲讲,因为神的话说,‘­若没有奉差遣,怎能传道呢?’”。接着,大家一个接一个地讲了自己蒙神差遣出来传道的经过。轮到父亲时,他只是泰然一笑,没有讲,原因是神没有引导他放下职业出来事奉,他是带职事奉的。他的长老事奉的见证,已很明显,不是人的按立,乃是神的按立。既是神的按立,只要他不断谦卑依靠神,神一定会负责他的见证,无需自白。

认识神的人知道,那天在会上开口的,未必都源于神的差遣。另一面,真正重生的人都是“君尊的祭司”,祭司是终生以事奉神为业。若为主工作、生活,则作奴仆也是“¨事奉主”。反之,一个传道人若只是为了糊口,则他的传道也是俗工,不是圣工。是职业,不是事奉。

翻译前的心愿和祷告

父亲在翻译前的祷告:“主啊!如果我不是渴慕与神同在的人,主你拦阻我,不让我翻译;主啊!如果我不是肯出代价舍己背十架的人,主你拦阻我,不让我翻译。”·感谢主!的怜悯临到了他。二十多年,父亲忠心操练舍己、与神同在,逐渐到达不间断的地步。他特别注意“所是和所行”ª的关系。住在主里,决定了他的所是。他的所行就是彰显他、荣耀他。另外,在环境上,神让他从英国旧书店顺利地函购到了《馨香的没药》一书的英文原版 Sweet Smelling Myrrh。

父亲为主而死二十多年后,弟兄们怀念他,珍惜他生前在《信徒消息》等教会的杂志上刊登过的信息。当神安排弟兄们整理、出版父亲的讲道集时,大家很清楚地看到,神在他身上的对付很集中,也很单纯,始终是关于属灵生命方面的信息,其核心就是住在基督里,接受神十字架的破碎。这就是叫羊得生命、并且得的更丰盛的信息。父亲的两卷讲道集《生命的信息》就是这样取名的。

许多人的许多讲章一、两天就拟成了,但是他说,有的信息他需要在神面前学习等候五年、十年,有一定的经历了,才敢讲。《进入神生命的道路》就是其中之一。他说,神特别重视你所是的(Whatyouare)。他常讲,我们所讲的要和我们所是的相称。

生命的信息是主再来之前最需要的信息,是不可须臾或缺的。神赐给父亲的职事,就象当年使徒老约翰的职事。约翰被召时在补网,预表要补生命的信息,以免鱼从网里漏掉。

哦!今天的讲台,有多少是有十架的呢?哦!我们得救了,得着生命了,还要得的更丰盛!── 俞崇架

--C20-俞成华弟兄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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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如姊妹的见证

藐视基督福音的女校监变为传道人

宁信算命不信有神

知识增加道德破产

自己胡涂笑人迷信

恨恶教会去学英文

江山景色显示有神

既信主且作传道人

迷信算命不知有神

我在儿童时期,虽不晓得天地之间到底有没有神,却是习惯了一种祭如在,祭神如神在的态度。我因算命瞎子信口说到我的将来命运,我就不免自负,想要作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但我每次看见有人死了,或者听见哭死人的声音,却又不免想到人生如此终局,即使负有盛名,又有什么意思!

知识增加更不信神

当我考入武昌女师之初,虽然不知到底有没有神,但我总有一些畏罪敬神的观念。总有一点怕神的心,如果暗中犯了罪,有神在暗中鉴察实在不好。等到学年稍深,知识较多,我就放任起来。因为我想:人力总可胜天。物质文明在在都恃人类研究,才有进步。哪有造物主宰呢?耶、佛、回三教,名虽不同,其旨则一,无非为着挽救世道人心。一切宗教的设立,必是一二懮国之士,借口神道使人有所畏惧,不敢犯罪作恶,范围人心而已。哪有什么天堂地狱。我的言行究竟如何,冥冥之中有谁管我,这样一想,我就成了一个心里没有神,眼中不怕神的人了。

学校毕业道德破产

我就在校的品行来说,从未被记过“过”;就人事的律法来说,我也没有被定过罪;就我在家处事为人来说,我是特别蒙爱的人。但是,我有隐恶别人不知道,自己知道,我有罪行亲友不知道,自己知道。不过在我不知有没有神的时候,我是担心地犯罪;当我定规没有神之后,我就放心大胆地犯罪了!哪里是个好人,更何况论到师资的预备呢?在校成绩虽好,只是坟墓前的花草,一种死人的荣耀。学校侥幸毕了业,道德却已破产!写到这里,我真不能不追悼当年矣!

不信有神却又怨恨

正在毕业考试的时期,我的母亲去世,我就进入愁惨悲痛的境地了!虽不承认有神,却是不时地怨天。清贫如我的家庭,本来没什么享受;但我私心自慰母亲爱我,我爱母亲;母亲望我成器,我望我能事母。一旦母女隔绝,我就不知人间还有什么比这更悲惨的事了!我恨生不逢辰,我问天何苦我?遭遇既然如此,我消极了,消极到极点了。我到保定服务,与我表姨同事。她甚怜爱我,但不能减少我的懮闷。谈到伤心时,恨不得放声一哭。学得饮酒听戏,也不过是强为欢笑而已。这个时候不管有神没有神,犯罪也无乐趣。

自己胡涂笑人迷信

后来到了天津亲戚所办的学校里教课。课后,有时在书堆里生活,有时在娱乐中生活。总是不能有真的快乐。表舅是个信徒,学粹品端,是我所敬佩的。一天见我郁郁寡欢,就劝我说:基督教是乐观主义,信的人精神愉快,且有永生福气。我不敢面驳其非,心里笑他这样一个聪明人,竟也这样迷信。他说不必挂虑,只要凡事祷告,必得神的祝福。我便好笑地说,若是考试时候,不必预备功课,只祷告神,神还叫你考第一,这样你的神才算灵呢!他回答说:人有人的本分当尽,神并不祝福懒惰的人。他又讲到主耶稣还要再来的事。我真以为太离奇了!耶稣不过是一千年前的古人,怎么会再来呢?神话!神话!事后有时又想,舅父不是一个爱说虚诞无稽的话的人,难到真有这些事吗?但是又一转念,让它去罢,想它作什么。

恨教会却去学英文

我到一个西国女教士处去学英文,有人问我要不要查经?我就漫然回答说,我是为学英文来的,不要查什么经。有人劝我到女青年会听道,我想道德在乎自修,到那里听什么道。我厌恶教会一派的女教员。她们的装饰态度,都使我生不快之感,不愿与之来往,也不听她们的宣传。

虽受感动却又拒绝

一天,几个表舅表姨在一起谈话。一个说耶稣基督有约束人心的能力,什么时候我不能自治了,也许信祂。另一个说基督徒聚会吃主的晚餐时,犯了罪的人不敢领。又一个说,基督徒有善有不善。但我则说,我欲君子斯君子矣,我欲仁斯仁至矣,何必甘心为宗教的奴隶,受宗教的约束呢?择其善者而从之,何必信祂呢?口里虽然那样说,心里却又这样想:为什么犯了罪的人,不敢吃主的晚餐呢?难道里面真有什么作用吗?若是我在那里,我有没有胆量去吃呢?要去试一试,却又有点怕,如果主的晚餐真有什么,像我这样一个人,也许一吃就要出事情。这个证明我的良心告诉我是一个有罪的人。我又暗暗打定主意,即使基督徒的神是真的,我也是不信的好。我想我不信祂——神,就管不到我了。这次谈话之后,我的里面不免有些动了。最后仍旧说,让祂去罢,管祂作什么。

讥笑圣经藐视福音

某暑假期内,碰见一本圣经,揭开一看就是创世记,看了没有几章就说,这真是怪诞不经之谈,就不再往下看了。一九一八年我在南京女师当校监,新年布道时,一位信主的音乐教员一再请我去赴“颜料坊福音堂”的新年布道大会。她恳切的请,我诡诈的辞,我胜了她,不曾去过一次。同事猜我要信,我就极力否认,用句成语对她们说:“谓余不信,请观来日。”

江岸景色显示有神

就在那年三月底,南京发生鼠疫,时局也不大好,校中暂时停课,我与同事护送学生归里,乘民船到镇江,坐在船头,观看两岸景色,有无神的理由不觉往来我心。汪汪江流何人开辟?重重山岭,何人堆砌?自然界的形形色色,又是何人点缀?我这个人生死存亡,何人管理?宇宙之间许多不可思议的事,许多超乎人力所能成就的事,若没有神,如何解答?必定有一位超乎人类以上的主宰。这位主宰必定大有智慧大有权能,这位主宰,我就假定称之谓神。我就不期然而然的问一个学生说,你信不信有一位神呢?哦!这一次真是神借着万物向我启示,叫我不能不承认有神。正如圣经说:“神的事情,人所能知道的,原显明在人心里;因为神已经给他们显明。自从造天地以来,神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虽是眼不能见,但借着所造之物,就可以晓得,叫人无可推诿。”

难道圣经也讲道德

从镇江又到上海,一位同事郑女士翻开她的圣经,我便顺眼一看,就看到:“因为外面作犹太人的,不是真犹太人;外面肉身的割礼,也不是真割礼;惟有里面作的,才是真犹太人;真割礼也是心里的,在乎灵不在乎仪文;这人的称赞,不是从人来的,是从神来的。”这一段话,有的不懂,但是外面,里面,真,灵,心里,仪文,这些字眼很合我心。原来基督教的圣经也分别真假,也讲道德,也注重实际。可见基督教不是没有理由的。郑女士又读给我听,就是:“难道神只作犹太人的神么?不也是作外邦人的神么?是的,也作外邦人的神。”我自道:神难道也是作我的神么?我以为就是有神的话,我不信祂,祂就管不着我。但这里说,祂也作外邦人的神。如果祂作我的神,我倒不能不注意一下。我所假定有的那位主宰,也许就是这位神吧?我要考察这个了,对郑女士说,以后你每天读经,请你许我同读。

想用头脑了解圣经

四月初,我要回南京,就向郑女士说,我盼望得着一本圣经,不过最好是文理的。因我以为圣经虽有理,只是文字不免浅陋,不能使我满意。啊!实在我哪里是个通达人。后来郑女士果然送我文理、官话圣经各一册,又借我《师生辩道论》一本,我读了《师生辩道论》的序以后,颇表同情,就更有求道的心了。文理圣经固然是有了,但是读又读不懂。因为我读圣经,像看历史地理一样,以为从头一页读到末一页,就可了然于心,哪知竟大不然。因此就觉有点乏味。

勉强跪下一同祷告

四月底,郑女士邀我到一位美国教士李女士家中午膳,力辞不获,到底去了。真是叫我又担心,又怕羞。因为同餐的人中,有两个是我学生。我想不好了,今天被她们看见了,以后在管理上恐怕有点为难。饭后,只有李女士与我同在谈话,劝我信主,我说我不懂。她请我一同跪下祷告,我只好勉强跪下。祷告完了,刚刚起来,那些人又来了,我真面红耳赤,好像这样跪下是件可羞的事。但是已经跪过了。真的,一个没有得救的人,是不容易向神屈膝的。她们特别为我唱诗:“我今为你祷告,我今为你祷告,情愿我的耶稣,也作你救主!”那时我想:信不信是我个人的事,她们何必这样恳切?哦!到了后来,我盼望罪人得救的时候,我才了解她们当日热切的心情!作别之时,李女士勉励我说,回校之后,细读腓立比书。我就照她的话去读。

有不懂却没有不信

每天必读几节圣经,只是读完之后,不敢把它放在桌上,怕被人看见。读的时候,有时这样想:如果这些话是真的,我就应该信;如果信了,实际却没有这回事,岂不枉然。每次要相信时,就有一个声音说,这是真的吗?一天读到马太十四章耶稣履海的一段故事,使我惊得几乎出汗。因为耶稣对彼得说,“你这小信的人,为什么疑惑呢?”好像这话正是对我说的。我想:我如果疑惑,如何能达彼岸呢?我就跪下说,若是真有神,若是这本圣经是真的,就求你使我能信这本圣经。真的,一起来,我就能信了。从那天到今天。我对圣经有不懂的,却没有不信的。

祷告唱诗清楚得救

我要学祷告了,却不知怎样祷告法?得了一本《祷告之要》,里面题一段圣经,讲一点祷告的道理,我得了些帮助,知道祷告时,可以把心中的话向神说出。每次祷告总是把门窗关好,怕人知道笑我。我要学唱诗,谁教我呢?暗暗请那次与我同餐的学生,抄了一首诗,又抄一个简谱。何等希奇,就是当我唱第一节时,我便定意相信耶稣是我救主了。今天还记得那天的光景,好像唱“前有一日,我意立定,信靠耶稣,救我灵魂。”这一句时,我的手是握着的,态度是激昂的,心是很坚定的说,我今天立定了主意,信靠耶稣,救我灵魂!唱到副歌的“耶稣洗净我全罪孽”这一句话,我真快乐,好像神对我说,耶稣已经洗净我的全部罪孽了。我不怕神了,因为我想从此可以同神亲近了。好像神在那一岸,我在这一边,中间是一条河;主耶稣好比桥梁,好比渡船,我借着祂才可以到神那里。今天我接受了主耶稣,我有了到神那里的道路了。

有了永生却不知道

这事发生的前后,我曾暗暗到过聚会所几次,但是我所听见的,不过是些圣经超人的道德;我所看见的,也不过是些聚会的仪式,没有听见过福音。我在自己的房间定意相信主耶稣的那一天,我只有一句话,我信耶稣了。什么叫重生,什么叫得新生命,我没有听见过。“信主耶稣的人有永生”的这句话是听见的,不过以为“有永生”就是说信的人将来上天堂享永生的福气而已。哪里知道这个永生,就是在信主的时候,所得的属灵的生命呢?如果是指将来上天堂享永生的福气的话,圣经怎说信就有永生,而不说将有永生呢?如果没有像神一样的永生生命,就将来怎能和永生的神,住在永世里呢?

一切看见神的安排

我是关在房间里信了主耶稣的,我实在是在那一天得救的。这样得救岂是偶然的呢?不,虽然走了许多迂回路程,还是神的暗中安排!祂使我尝了人生苦味,不过叫我知道世界不是乐土,不会给人真乐趣。祂借自然界启示我,叫我不能推诿没有神。祂借同事引导我,叫我能以读圣经。祂感动几位姊妹祷告,使我定意接受主耶稣作救主。哦!我得救了,自己没有可夸的,我不过是一个多得恩免的人!

彻底认罪才有改变

我虽已信主,外面没有什么大的改变。第一,我不敢叫人知道我信主;第二,没有彻底认罪悔改,没有神那样亮光来定罪罪恶,没有认识自己而恨恶自己。后来被神再一次的光照,方才觉得我的罪孽高过我头,如同重担叫我担当不起!因我的愚昧,我的伤发臭流脓!那时我也像大卫对神说,我要陈明我的罪,不隐瞒我的恶;我要向耶和华承认我的过犯,你就赦免我的罪恶。那时每次想起亏负人的地方,就去向人一一承认,认了以后方才心安。生活心情才有大的改变。

宁愿辞职却要认主

我既暗暗信主,就不敢明明的去聚会,心里总觉不安。有一天读到路加十二章八节主耶稣说:“我又告诉你们,凡在人面前认我的,人子在神的使者面前也必认他;在人面前不认我的,人子在神的使者面前也必不认他。”我的心更不安了。我就定意要在人前承认我已信了耶稣。但是承认就得辞职,不辞职就不能承认。为着去留的问题交战不已。校长待我深厚,月薪又不薄,一旦辞去,何以对校长,何以谋生?几天之内,真是思潮百出,愁绪纷纭。某日早晨,且起且思,尚未离床时,无形无像中,似有声音说,你肯不肯舍你所有的来跟从我?这样一再地说,我就大受感动,立即祈祷说,主!我愿跟你,求你收留我!就是这样,我辞职了。当初我是定规若有人强迫我信主,我就辞职;谁料到了今天,我之辞职是因信了主呢?到底神胜了我,救了我,惟有感谢祂!职是辞了,到哪里去呢?真不知何往!乃去访问蔡女士,承认我已信主。她讲知、行、福三者大意,她勉励我忠心跟随耶稣,必须舍已。临别之时她说一句话很感动我,“手扶着犁向后看的,不配进神的国。”这几个字深深的激励了我。

开始正式作基督徒

一九一八年十二月,有人给我一本真道问答书,叫我预备考试,考取了才可作基督徒。哪知临考之时,书里的问句大多答不出来。考我的是美国的郭弟兄,很通融地说,你就说说你是怎样信的罢。这样,我倒自由地有得说了。大意是说,主救了我,苟有利于主者,虽摩顶放踵在所不恤。那时还不会说把自己献给主。这位弟兄就揭开罗马十二章一节对我说,就是这里所说“将身体献上,当作活祭”的意思。考试的结果说我考上了,那个主日他们就接纳我是一个信徒。从那一天,我才公认自己是一个基督徒。十二年来,我曾两度北去,两度回我故省。昔日重看的同学同事,死亡者死亡,堕落者堕落,潦倒者潦倒。我则从心里说。若非主救了我,何尝有异于她们。

走上正路为主传道

我感谢神,祂不但救了我,并且召我作了传道人。一九二零年的三月,我就离开明德女校教课的生活,与一位美国教士黎姊妹同工。七年之久,得她不少帮助与栽培。十余年来,虽然渡了些波浪式的生活;但是因着神的恩典,领我走了几段我所不能走的道路,使我顺服了几件我所不能顺服的真理。最终走到地方教会的立场上面。我与几个同工的姊妹,住在上海所租的一所房子里,专心为主做工。虽然在这地上不再有我们的名誉地位,但是我的主,祂是我的荣耀!祂是我的产业!祂也是我的安慰者,哦,有主够了!

--C21-李渊如姊妹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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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佩真姊妹的见证

一、自述

归主的见证

当日基督治好了那些瞎子、瘸子,他们一得着痊愈,就立刻出去传扬基督的美德,见证基督的大能,也不以自己的才识浅陋、言语粗俗为耻,因为他们深受主恩,就很自然地大声赞美主,无所顾忌了。这是我的经历。我的口还不能将主恩典说尽呢!但是感谢主!他已经鉴察我的心了。

我的亲族都是尊儒、礼佛的,母亲更是热心。但对于基督教会的真理,乃是不明白的,更不愿意去听,所以非常反对。我自己也是一个”故步自封”的人,从来就没有一个求道的心。但由于三年前,无意中认识了甘女士。她竭力的劝我入学校求学,我就要求母亲,并且陈明须入弘道女校(该校系教会所建立的),母亲对我说:”读书是可以的,但千万不可轻信耶稣教。“我欣然回答说:”决不信教!“并且还窃笑母亲这样是多虑的。

进了学校以后,我就一心只想追求学问,从来没有考察真理。每礼拜天所听的真道,也不能动我这如同顽石的心。有时候,有人向我谈道。我就口是心非的应对一番。噢!那时正深陷在罪中,一点不自觉阿!

有一天,石美玉医生来主领礼拜。她所讲的话句句都打入我的心坎,深觉得非承认救主,不能除罪。但又怕亲长拦阻,恰好那时父亲正在宰治台州,母亲也同去了,我就受浸进入了教会。等到假期回家,还是不敢禀明。有一天正在祭祖,母亲看见我不肯跪拜,就对我说:”你准是信教了。“我回答说:”是的。“母亲就很不高兴,以后就常常责备我,也告诉了父亲,父亲为此更是动气,说不应该让我进学堂,从此就辍学家居了。

这时候,我虽然已经承认救主,但还没有接受他作生命。因为那个旧我,还没有与主同死阿!我的心意原是想渐渐的感化家人,岂知一年多都毫无功效。这是什么缘故,我当时还不明白呢?有一次,我蒙了余慈渡姊妹的讲道。我才明白,就将自己的身心完全地献给主,竭力寻求主面,心中常是充满喜乐、平安,但是逼迫也跟着来了。后来,因为我父将我许字暨城徐君。我母亲怕我习守教仪,招人非笑,所以屡次叫我离开,常是显出懮愁的样子。我知道她是深爱我才这样的,我又不能安慰她,只有呼求天父开恩怜悯了。(这时我仍是不敢在人前公然祷告,常是在夜半人都睡静的时候叩求天父)。

去年冬初的时候,忽然感觉主对我说:”你当以祈祷传道为你毕生的事工。当效亚伯拉罕,离开本地、亲族,往我所指示的地方去。“我一听见这个声音,就很害怕。我想听从主,就是违背父母;若听从父母,就是辜负主恩;心中天天交战,总也不敢告诉别人。过了一些日子,又听见主说:”爱父母过于爱我的……不配作我的门徒;不背着他的十字架跟从我的,也不配作我的门徒“我就禀明母亲说:”我要到神学院,预备为主作工。“但母亲不答应。又过了几天,主又说:”保罗蒙召时,并没有同一个属血气的商量,他也没有违背天上的异象。“(。这时候我父正在宰治嘉兴,我也住在署中。若是不告而走,怎能出门,何况我又不识路呢。但里面好像有声音说:”一切的事都有我的安排,你只要听命,我必引导你。“我就写了一封信留给父母,陈述我如何被主呼召,以及为何不告而走的原因。就单身到杭州去恳求一位西教士人,送我进神学院。但是我一到杭州,家人也追踪来了,说父母为我几乎病狂。那样,我只好回家去,父母一看见我,很是难受,似乎以为我是疯了。我就仔细述说天父呼召我的事,但是他们总不应许。我只好来到主的面前,禁食祈求天父开恩感动他们。将近两天,父母以为我绝食求死,就叹息说:”你去吧!不然你必要死了。“于是我就到你们这里来了,有半年的工夫。主不但借着别人来教导我、帮助我,更是亲自造就我,主的恩典真是充满了我。我常感觉我与罪相争,还没有到那流血的地步,更当勉力向前阿!

诸位读者,我有一个请求,请你们为我的家人代祷。但愿他们早日得主的救恩,也同我一路高声颂赞天父!同唱哈利路亚!

二、 我认识基督耶稣的一点经历

我成为基督徒将近三十年,对于基督耶稣的认识,一方面可以说是随着年日逐渐增加,另一方面因他的伟大奇妙,所以对于他的认识,总觉得是太少太淡。可是就这一点的认识,在我过去的人生中,已经叫我享用不尽了,所以我乐意在这里述说一点。

祂是救主

在我童年的时候,曾听人说到基督耶稣,直到成人也常听见这个名字,可是并没有去注意。因为这时我处在安适的环境中,满怀着世界的奢望、理想的人生;对于任何的宗教都不感兴趣,也不觉得需要。但是,偶然看见棺木,或是经过坟墓,就不禁的自问说,不知何时(也许是遇到意外)我就要被人放进这里面去,我就这样完结了吗?死就了了吗?如果不了的话,那么到哪里去呢?我不能答,我也不敢想,就转念安慰自己说,何必去管这些空洞的事。但到了患病时,这类问题更是常来。记得有一次航海遭遇大风,当在极度危险的时候,我里面似有一种仰望人力之上的能力来救助,这能力究竟从哪里来,具有这能力的是谁呢?我真是莫明其妙。等到事情过去了,不久也就忘记了。

有一天,被同学邀请去听一位女医师讲道,我觉得有点奇怪,因为平日我都认为只有牧师讲道,所以应邀去听。她那次是讲“基督耶稣要再来”。许多的话我在当时也不了解,但内在的深处又在问自己说,若基督耶稣真的要再来,真像她所说的要来审判全世界,那时我在他的面前,要受怎样的裁判呢?这时,我立刻感觉到自己是个罪人。原来我好像一个顽童,与众顽童嬉戏在黑暗污泥的庭院中,忽然地被放在一间灯火通明的屋子里,站在一座很大的镜前,看见自己满脸满身都染污秽。那时,我感觉到自己的罪,也感觉到需要救主,需要基督耶稣作我的救主。他为着罪人钉十字架,他的复活,前曾像听故事似的从耳中经过;这时竟成了我的福音,成了拯救我的福音。那时,我虽还不会祷告,可是里面就很自然地有了向神祷告的意念,这么一来,里面就得着了赦罪的平安,人生归宿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他是救主,是我经历过的救主!

祂是生命

在许多的同学中,虽有些基督徒,但大多数的都是非基督徒,她们认为作基督徒就是迷信宗教、思想落伍、跟不上时代的人。我很怕被她们讥笑,又加上先父母那时也武断地厌恶基督徒。我里面虽然已经接受基督耶稣作救生,但外面在人前尚未有任何的表现。

有一天,我听见说:“人心里相信,还须加上口里承认才能得救;愿意承认主耶稣的,需起来表示。“这时,我里面好像有声音说:”你已经信了主耶稣,快起来承认罢!”但我怕如果起立,就要引起许多视线集中到我身上,我害羞,我是胆小的人,我实在没有勇气起立表示;但是里面一直催促着。这时,又好像另有一个世界放在我的面前,似乎我一起立,就要站到那个世界里去。我要那个世界,我愿意放下这个世界,这愿意一来,我里面像加上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叫我不顾一切地站起来。立时我里面像一块大石头落下去了,有说不出来的喜乐,也不住的流泪,真是无法形容的奇妙滋味。从此逐渐认识基督耶稣不只作我的救主,他是那么实在的住在我里面作我的生命。

从我接受基督作我救主以后,对于罪常有以前所未曾有的感觉。例如说话不诚实,以前若只要于人无损,就不算罪,现在就不一样了,立刻就有自责。急燥对人,在以前总是怪对方惹我,现在里面定自己的罪,感觉罪,向主承认。认了罪又再犯,犯了罪又再认,在这些软弱失败的过程中,他照亮了我的眼睛,叫我认识是他活在我的里面,我无须再挣扎,让他的生命从我活出来就好了。

这是何等奇妙的事实。荣耀的神,要我们软弱的人身上活出他的生命,原来认识我的同学,大部份都羡慕我的环境,因我有着慈爱的双亲,和睦的弟妹,以及温暧舒适的家庭。岂知我在还没有接受救主以前,我常是不满我的环境,烦闷悲观,就借着看小说、戏剧来解我的无聊;但这些只不过是麻醉剂而已,哪里能除去我内心的痛苦呢?感谢主!自从我认识基督住在我里面,我就满足了、喜乐了。任何地上的享受,都比不上因得着基督而有的喜乐。何等奇妙!我的救主现在成为我的生命!他住在我里面,一直要开喜乐的花。因为他是生命,是我的生命!

祂是基督

现在我的生活,都是充满着喜乐的。即使是遇着病苦,我就向他倾诉;若遭逢艰险,就向他求告;他常是显然地医治、安慰、扶持、保护。他在宇宙之上掌权,也在我身上施恩,这是我亲自经历的奇妙事实。

有一天,当我安静默读圣经的时候,他那舍命的爱,满带着能力地来吸引我。这时,我理想的前途、我的父母、我的财物,以及整个的世界,在我眼前似都是减退了颜色。基督是至宝,只有基督远超一切之上,我就不知其所以然的,将自己的所有、所是、所能的一点点完全奉献给他,答应他此后愿意为他受苦、为他蒙羞,甚至为他丧命。他真是基督,是神借着他自己的生命,来在人里面掌权。因此,我才起首感觉人灵魂得救的紧要。

罪人,无论有多大的罪,只要向神悔改,信靠耶稣,就必得救。好人(在神的眼光中,并没有一个是完全人),无论有多好,如果不悔改相信,定规沉沦。这信息,现在我遇见人就向他传讲,几乎要拉着每一个过路的人,向他呼喊:快快信主耶稣,不然,你就要灭亡。先父母看见我如此情形,怕我迷信太深,就禁止我去聚会,也禁止我与基督徒往来。可是基督在我里面掌权的感觉,是越过越加多了。这时我一面更爱我的父母,远胜还没有得救以前,一面又痛着心叫他们难受。因为基督的命令,常是与父母对我的期望相反。我想忠孝不能两全,如果要去为国捐躯,就不能承欢膝下,人在世途上尚且如此,何况我是认识基督的人呢!但当我不顾一切地来听他的命令时,他的权能就彰显出来。不久,先父母也都接受了救恩,平安的渡过余年,在主里睡了。回想他的恩典,他奇妙的作为,他的荣耀权柄,真非我这拙笔所能写得出的。

三、汪佩真姊妹简史

关于汪佩真姊妹的身世,及其一生经过,谨承汪佩真姊幼妹高汪杭荪所述,略述于后:

(一)汪氏家世

汪佩真姊妹是中国安徽省休宁县人,生于主后一八九九年四月间。汪姊妹的祖父汪公鸿庭,在清朝时官至一品,做过提督、钦差等大臣,也当过湖北省汉阳兵工厂的督办,曾被派往西欧诸国(英、法、德、荷、西班牙等)充任公使,并携带眷属及仆佣同往。汪姊妹的父亲汪楚生先生,是汪公长子,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回国以后,曾在保定军官学校执教;并任驻日大使馆特派武官。后弃武从文,转入政界,历任浙江一带十余县(杭州、嘉兴、诸暨、临海、温州等)县长。国民革命军兴,复到南京重任军职,官至中将。抗战期间避居沪上,因患高血压而半身不遂,病中接受主,逝世于主后一九四八年春。汪佩真姊妹是汪公长房的长孙女,出生前祖父弄孙心切,生下来虽是女孩,但祖父宠爱一如孙儿,送给她起名为“亦荪”(“佩真”是她蒙恩后所改)。老人家不准家人给她裹脚,并且送她进学校与男孩子们一起受教育。当时上流社会的女子,出门必乘轿子,但祖父要她学射骑,外出必骑马。

汪姊妹的生母仅生养汪姊妹和她的大弟汪云荪弟兄。生母早亡,病故时汪姊妹还很幼小,姊弟二人是由日籍继母泽氏一手抚育的。

(二)汪姊妹少时生活及退婚情形

汪姊妹天赋聪颖,但幼小时并不爱读书;她喜欢装饰,爱看戏并访客出游,过着富家小姐的优逸生活。当时女性都以缠足为美;祖父虽任其天足,要她过男孩子的生活,汪姊妹却常在夜间私下自己缠裹。继母见了加以禁止,她甚为不服,暗忖非其亲生,所以不肯让她“美观”。蒙恩以后她才觉悟,并告诉她的小妹妹高汪杭荪姊妹:“如果我真的缠成了小脚,哪还能够到处奔走传道?”

汪姊妹年少时曾由父亲做主,许配给浙江省诸暨县徐姓富家子弟。徐君学业优秀,品貌也很不错,他毕业于同济大学机械工程系后,又留学德国,是一位卓越的机械工程师。当时国内所制造的机车头,全系他负责监制。后因汪姊妹在基督教设立于杭州弘道女中求学期间信了耶稣,一心献身为主,就对父母表示不愿结婚。毕业于弘道后,男方即将迎娶,女方也已将妆奁和首饰都准备齐全。但汪姊妹不愿履行婚约,曾流泪痛哭,坚决反对,不但未得父亲同意,而且对她严加监视,防她出走。然而,汪姊妹心志非常坚定,夜间乘人不备,潜行到屋前围墙边,先脱下长裙抛出墙外,然后越墙出走,前赴南京入了金陵女子神学院。当时父亲以为她的行为有损汪家颜面,非常气愤,声言一旦见她回来,定要将她置于死地。不得已乃商洽男方同意,由堂妹(即汪姊妹三叔之女)顶替,与徐君结婚,并赠以全部妆奁。因此徐君就成了汪姊妹的堂妹婿。他们婚后夫妇间偶有龃龉,汪姊妹还从中劝解,使他们和好。

(三)母教及汪姊妹对家庭中的影响

汪姊妹的继母泽美代子姊妹,是日本贵族的后裔,为父亲任职驻日大使馆时所娶。继母对汪姊妹及她的同母胞弟云荪弟兄,爱如己出,曾带往日本求学,后因东京大地震而携回上海,继母除督促学业外,还教汪姊妹各种女红,所以汪姊妹亦擅操家事,且是缝纫、编结、车绣和烹饪的高手,可一手自办筵席。汪姊妹离家出走后,主借着她的继母从中劝解,不久父亲气亦渐消,于是汪姊妹也可在假期中返家省亲。

当时(约在主后一九二一年),父亲在杭州任县长,暑假中适逢王载弟兄去杭州讲道,会后汪姊妹邀请王弟兄到她家中去传福音,庶祖母听后先受感动而信了主,汪姊妹的继母不久也信了,并且向着主的心也很绝对:毁掉家中的佛堂及祖宗牌位,除去所有偶像和一切有关迷信的东西,而父亲也不再反对。接着,汪姊妹的四个弟弟和两个妹妹及弟妇(云荪的继室帅小亭),也一个个都悔改相信了,且都有新生的样式。父亲虽然直到抗战期间才信,但当汪姊妹到处传道时,汪老先生曾幽默地发过感慨:“我做了一辈子的官,名气可还没有我女儿大哩!”可见汪姊妹的父亲,早已由反对而渐以女儿为荣了!

汪姊妹最小的妹妹高汪杭荪,比汪姊妹年幼十余岁。杭荪(姊妹)在襁褓中时,曾为佩真姊妹误放在一个将熄而未烬的火炉上;不料火焚全身,仓惶中将她浸入水缸始得熄灭,以致臀部有些灼伤,当时汪姊妹非常恐惧,甚至想引咎自尽。幸而自缢时绳索中断,因此得免一死,感谢主暗中的保守!

汪姊妹非常爱杭荪(姊妹),出外传道,每到一地,必将行踪和生活情形函告杭荪(姊妹),并附寄随地所摄的照片(可惜抗战期间,自各地寄回上海的照片,大部份都因怕日本人来搜查而毁掉了);为主忙碌中尚设法贴上各地比较珍稀的邮票,供其幼妹收集。而于杭荪(姊妹)的复信中,也可得知家中平安的消息。汪姊妹事继母至孝,而幼妹杭荪对长姊也敬侍若母。继母病逝于主后一九四五年,汪姊妹披麻戴孝,重逾两个已嫁的妹妹,在教会中做了美好的榜样。

(四)事奉主的经过

当家中人住在杭州的时候,汪姊妹假期回家,常携带幼小的杭荪妹妹到麻疯医院、监狱和疯人院等处去传福音;她原很胆小,但靠主既不怕犯人和神经病患者,也有胆量与患有恶疾的人接触。汪姊妹约贰一十二岁毕业于金陵女子神学院,就开始出外传道。她的行踪大概如下:

抗战前(九一八事件)后由上海启程而往青岛,经烟台,天津,北平,长春,哈尔滨而抵海参崴。旋又南下经锦州,四平街,旅顺,大连,普兰店而到北平、天津。以上是“九一八事件”以后,至抗战开始时的行踪。后来有人告诉汪姊妹,当她奔走各处为主做见证时,曾有两名日本便衣警察奉命一路跟踪监视,调查她的行动,直到她回返关内,他们才放弃追踪。

当汪姊妹在青岛讲道时,各公会及基督教团体中许多弟兄姊妹都前去听道;而且有的还离开他们原来聚会的地方,来参加汪姊妹所领的聚会。因此引起当地的一些牧师及传道者的气愤,齐来向汪姊妹声色俱厉地责问:“你这女传道,是用什么花样来骗取我们的羊群的?”他们想用凶猛的恐吓手段来威胁她,使她无法驻足于青岛,当时汪姊妹一面往后退,一面从容而柔和地对他们说:“不要担懮失去你们的羊,哪里有青草,哪里就有羊群”他们听了,就一个个面红耳赤的退去了。

当汪姊妹赴烟台讲道时,报载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官家小姐出来传教,许多人是怀着好奇心而去,却受感蒙恩而归。当时李常受弟兄,就是这样得救的,那时候虽然有西国姊妹来中国传道,但是中国女子比较保守,都不敢像汪姊妹那样在大庭广众中宣扬神的福音。后来她与家人谈起,自己也不知道何来如此胆量和口才。

抗战开始时,汪姊妹在天津工作,战后自天津出发,经太原,开封,商邱,重庆,万县,成都,桂林,翻山越岭而至越南海防。此后来到香港,再由香港往新加坡,吉隆坡,槟榔屿,泰国南部及其首都曼谷,后来也到沙劳越,北婆(沙巴)等地(以上两处为英国人所控制,抵制外人去传道,将汪姊妹驱逐出境)。世界第二次大战前,由新加坡回到上海。数年前有弟兄(张晤晨)去新加坡及东南亚一带,曾有人告诉他:“此间教会系三十年前一位汪姊妹来撒的种子。”

汪姊妹事奉主的初期,常是单独一人到各处上讲台传扬福音,各地教会和大学都竞相邀请,往往一时南下福州、厦门,一时北上天津、北平。后来蒙主启示,得知女人应该蒙头,不可在会中讲道,她就全心顺服,不再站讲台,只在女性集合的场所讲道,或在姊妹聚会中出面带领。

珍珠港事变后,英、美人士(其中有不少基督徒与传教士)被监禁在上海的集中营。汪姊妹自东南亚返回上海,每隔三周就冒险输送食物及衣物去接济他们。汪姊妹的父亲及两个弟弟都身材高大,不亚于西国人;汪姊妹曾将他们剩余的衣服整箱整箱地载往集中营,皮裘也毫不吝惜地送给那些年老体衰的西国弟兄御寒。当时她一方面也仍在南京、青岛及烟台诸地来往,供应教会属灵的需要。

有一次她去烟台,见弟兄姊妹们正在痛哭流涕,为李常受弟兄祷告,因为李弟兄病危,他们在那里一意求主给他医治。汪姊妹就严厉地指责当地的负责弟兄妹妹们说:“你们在神面前这样是对的吗?烟台的教会是李常受弟兄的吗?还是神手中的工作?你们简直以李弟兄当做教会的偶像了!如果你们再不认罪痛悔,神也许会拿去你们的偶像来复兴烟台的教会。”那些负责弟兄姊妹听了就醒悟过来,大家认罪悔改,不再祷告求医治。

不久汪姊妹就离开烟台,而李弟兄的病也好了。这是一位在烟台张姓的姊妹当时目击的情形。这位姊妹因丈夫(也是弟兄)往马来西亚经营橡胶园有成,抗战胜利后(一九四九及年间),就带着独生的女儿取道香港,前往马来西亚团叙,而适逢汪姊妹在香港,她又目击香港教会因汪姊妹前往看望而得复兴的盛况。后来这位姊妹自马来西亚来台探望在台大求学的女儿,在主奇妙的安排下,得有机会在杭荪(姊妹)家中小住月余。当张姊妹得知杭荪姊妹与汪佩真姊妹的关系后,她就不胜惊喜,且在为赞赏汪姊妹而向主献上敬拜时,逐一将她在烟台与香港所目击的见证告诉了杭荪(姊妹)。

(五)生活及做工态度

汪姊妹素来半夜三时即起身祷告,年轻时双膝就已跪成黑色。汪姊妹献身给主,凭信心过着专一靠主为主的生活,但并非完全不顾家庭中人,她常在父家近处赁屋居住。奉直之战,举家自杭州迁避上海(那时她认识了倪弟兄),她就在父母弟妹的附近,租下新闸路庚庆里的房子,与李渊如、张耆年诸姊妹同住,开始有聚会,这也是在上海的教会最初聚会之处。(三八)事变,父母避居福熙路,她就赁居于哈同路。每当她的住处尚未兴起聚会,亦无姊妹同住时,汪姊妹必招唤幼妹杭荪为伴,而兼施教导。但若家中有事需她照顾,她也随时趋前尽孝。

抗战前曾有一年,父亲在上海罹患伤寒症,汪姊妹将幼弟妹们安顿在她自己的住处,以免惊动父亲,自己则两月之久,在病榻前日夜看顾,随侍在侧,而分担继母的懮劳。她深爱诸弟妹及弟妇小亭,他们也都很敬爱她。汪姊妹自己不要过生日,从不告诉弟妹们她是何年何月何日生的(杭荪只知是四月间生的,日子则无从查考了)。

汪姊妹自奉至简,她说为了出门方便,衣箱永远只许有一只,帐棚生涯不可为行李而妨碍了工作;内衣至多只可有三套;衣服鞋袜一多(若有人送她而有余),即分送出去,决不积攒财物在地上。她往往不顾自己下一小时的需要,而为主倾囊奉献。有一次,她身边原有关金若干,大约可维持一周的生活;但忽然有一个姊妹的孩子病重必须住院,汪姊妹就将全部所有的都给了那姊妹。又有一次曾以仅有四十多个银元,全部为一需要奉献出去,翌日中午几乎断炊,而那天中午还需招待几位姊妹吃饭。但是主不误事,她感动一位姊妹,忽然在上午十时左右送来一枚金戒指,及时供应了她所需要的。

还有一次,汪姊妹自哈同路到虹口去讲道,有幼妹杭荪随往。当天汪姊妹仅有二人来回的车资。但上车后她也为另一位姊妹购了车票,回程的车费就不够了。散会后汪姊妹命幼妹先去车站候车,自己过了一阵才赶到,原来她把手表当了四角钱,才得购买回家的车票。当一只手表本来不止四角钱,但她只要当那么多,并且相信第二天就会有钱赎回的。而到了第二天,果然有人奉献,得以赎回。这样奇妙的故事是常有的。

汪姊妹在泰国传道时,一方面受到外界的逼迫,但爱主的弟兄姊妹为她奉献的却是特别丰厚,如金质银质的腰带,镶嵌珍珠的拖鞋,和钻的钮扣等等,都是贵重值钱的东西。但汪姊妹将那些贵重物品,暗中全部卖掉,而为当地贫苦的弟兄姊妹奉献了。自己另购一些玻璃球,和泥制的玩具等物,带回送给幼妹杭荪,且见证了此事。

珍珠港事变前,当汪姊妹由新加坡回到上海时,当地教会为她预备的是一艘豪华邮轮的特等舱票,特别关照她在船上晚餐时,必须换上讲究的服装。汪姊妹却于行前悄悄改换了三等舱票,将余款悉数奉献给当地贫苦的弟兄姊妹们。回到上海后,她将此事密告幼妹,甚为喜乐!

汪姊妹对孤儿寡妇也很有照顾。抗战期间她收留了三位年老为寡妇的姊妹,和一位有八个小孩的粤籍寡妇(也是姊妹),她非但长时期供应她们生活必需品,且商得继母同意,把他们母子九人收留在家居住,还设法使那些孤儿有的去学手艺,有的到商店里去学生意,有的给他们安排工作。刻苦耐劳,默默无声地在神面前负担着许多无助者的需要。但不知胜利后,姊妹身入囹圄,那些受她看顾的老姊妹和孤雏的下落如何了!

汪姊妹言行非常严谨,或坐或站,都非常端庄,且也教导幼妹效法。她的住处若无其它姊妹同住,必要杭荪与她做伴,若有弟兄来访,就要妹妹在旁陪着,即使是在夜间,幼妹已经就寝,汪姊妹亦必唤她起来陪坐在旁。

然而,汪姊妹却是主里面一位最勇敢的姊妹。她不但曾在抗战期间,冒险去接济集中营中的西国弟兄,在乡间工作时,日行百里乃是常事,脚底起了泡仍然继续步行。为了主的工作,她甘心在穷乡僻壤吃最脏的膳食,过最艰苦的卑微的生活。但是主的恩惠慈爱,也一直随着她:一次她骑着骆驼到张家口,高大的骆驼经过长途跋涉肚子饿了,到达城门看见一个饼摊子,它就纵身去抢饼吃,把汪姊妹摔倒在地上。汪姊妹站起身来,竟意外地一点也没有受伤。还有一次是遇到老虎,当她在马来亚与同工的姊妹穿过一个丛林的时候,因为不认识路旁警告牌上的马来亚文,猛不及防迎面来了一只呼啸着的老虎,当时汪姊妹吓得腿都软了。不料老虎忽然掉头转了弯,并没有继续前来,原来老虎见岔路口有一条大蟒蛇,它与大蟒蛇博斗去了!真是神奇妙的安排!

汪姊妹每到一个地方,原来没有教会的,一旦兴起了教会,有了擘饼聚会,她就交与当地的弟兄们,缩手离去;若是一地的教会荒凉,借着她的前去得以复兴,她也决不长久逗留在那里。年,汪姊妹自沪前去香港看望教会,那时出境已不大自由,许多人既获离境,就不愿重返原地,但汪姊妹在香港尽了她的职事,就只身经厦门到福州工作去了。她虽然知道前途相当艰难,甚至有性命危险,但却毫无顾虑,乐意与主同行,安危祸福,在所不计。当年她在马来亚曾脱离了虎口,而最后却为主的道,甘愿置身于虎穴之中。她有为主殉道的心志,至终主也照着她的心愿为她成全,使她得着那更美的盼望!荣耀归与神!

四、我对汪佩真姊妹的认识

陈则信

(一)台上台下,表里如一

当倪柝声弟兄的简史出版以后,我心中就有一个负担,盼望能将主在汪佩真姊妹身上所显的恩典述说出来,叫众圣徒可以得到益处。但我手中并无有关她的历史资料,在海外对她有认识的人更是不多,因此要着手这一工作,颇感困难。感谢神,最近我们获悉,她的幼妹高汪杭荪姊妹旅居台湾,迨我们取得联络后,由她口中提供一些数据,才得略知她的身世,和她一生经过的梗概。同时,再加上我对她的一些认识,而按序记述,始得以集刊成书。但愿主在她身上所流露的生命,借着这本小册,今天也成为教会的祝福,阿们。

我和汪姊妹的接触并不多,但主藉她所给我的属灵供应,却是相当丰富。我可以这样说,在弟兄中带领我最多的,当推倪柝声弟兄,而在姊妹中最叫我得帮助的,就没有一位超过汪姊妹了。无论她在讲台上的话语,或是她平时和我的谈话,以及她的行事为人,总是给我留下很深刻的印象。至今虽时隔三十余年,却仍历历如现。其言行感人之深,由此可想见!

一九二八年春,汪佩真和李渊如两位姊妹,由上海同到厦门,我第一次聆听汪姊妹所讲的道,至今记忆犹新。而那一篇道,确也带给我以一生莫大的帮助。她那天所讲的题目是:大卫从溪中挑选五块光滑的石子,他用其中一块打死了悍敌歌利亚。她说,被挑选的石子怎能会成为光滑呢?当石子自高处随流而下时,原来岂不是很粗,而满有棱角的么?那些石子一定是被冲到水流很急的地方,许多石子彼此碰来碰去,就被磨成光滑的样子了。她又说,我们生下来天然的光景,也是很粗野的,蒙恩得救以后,神就将我们摆在苦难中,如同石子被冲击于水流汹涌之处。再加上与我们经常相处的家人,朋友,同事,因彼此个性的不同,就发生了摩擦。这些遭遇,虽然是我们的肉体所不喜欢的,但我们因爱主的缘故,如果肯学功课,就会起了很大的作用,结果就使我们这个七棱八角的人,被磨光而合乎主用。

她讲完这一段话以后,接着就说出一个很有意义的故事:有一青年人性情很急,脾气很坏,他特意到一位老牧师面前,请牧师为他祷告,叫他成为一个能忍耐的人。牧师欢然答应,并立刻跪下,要为他祷告。青年人就先开口祈求,从头至尾,都是求神给他忍耐,帮助他能忍耐。他迫切祷告完了,牧师就慢慢一句一句地为他祷告,求神将各种患难加在他身上,同时又叫他经历贫穷、疾病、误会、攻击、孤单、轻视,及人间许许多多不如意的事,凡他所能担当得起的,都落在他身上。当牧师祷告这些话时,这少年人怕到一个地步,几乎要拦阻牧师不可这样再祷告下去了!等到牧师祷告完了,他就对牧师说,我刚才请你为我祷告,是叫我能忍耐啊!并不是请你祷告使我遇见患难或痛苦的呀!牧师就很严肃地对他说,我的祷告一点没有错,因为“患难生忍耐”。患难是忍耐的母亲,没有经历患难,就生不出忍耐来。少年人听见这话,就默然不语的走了。

我当时听汪姊妹所讲的这段话,由于主爱的激励,和圣灵的感动,就对主说,我是一个性情急躁的人,也是一个脾气很坏的人,但愿患难、艰苦临到我身,使我成为一个能忍耐的人,并将我修理成为主合用的器皿,感谢神,那天她所传的信息,实在是帮助了我;主也实在听了我的祷告,将我所需要的遭遇量给了我。为着这一次的信息,直至今日,我还要感谢神!

有一次在她的见证中,我得知她为着答应主的呼召,如何从她的父家出走。当她述说这段故事时,她却避开拒绝结婚那一件事不提,她只提因主的激励,愿意终身全心事奉神。她预备进南京金陵女子神学院,但家人总是不许。有一次她读到:“我就没有与属血气的人商量”这一句话,她就决心不再与家人商量,要按着圣灵的感动而顺服主。当她要离家之前,想到必将伤父母的心这件事,自然在情感上是很难过的!眼泪也如涌泉般的流出,但主的爱比父母的爱更有力量,使她勇于行普通女子所不敢行的事。她只身离家时,除圣经外,什么东西都没有带,真是撇下一切来跟从主。

她先到杭州投奔一位西教士的家,然后打算再往南京去。但是当家人发觉她已出走之后,他们估定她必是先到杭州西教士那里,因此立刻派人追赶,既然寻着了,就不由她自主的强硬把她带回家中。汪姊妹看见既不能如愿前往读神学,也没有其它办法可想,她就在神面前禁食祷告,因为除此以外,别无出路。当她实行禁食以后,家人因不晓得禁食祷告这一回事,以为她是绝食待死。父母爱女儿的心是胜过一切的,与其让她绝食而死,不如让她读神学而生。所以就答应她可以去读神学,又派人送她到南京去。神实在是听祷告的主,他知道汪姊妹的意念,他也亲自成全她读神学的心愿。此后她经常写信回家,表示她对父母的敬爱。可是,没有一次得到回信,因父母对她已心灰意冷,看她如同已死。哦,她深蒙主恩,确是一位专心而彻底跟随主的姊妹!她爱主过于爱父母、兄弟、姊妹,凡听闻她见证的人,几乎无不受感而落泪。

(二)主恩丰满,合用器皿

汪姊妹读完神学,即将出来做主工的时候,她去见一位在南京的高师竹老牧师,高牧师与主相交甚深,乃当地牧养群羊的长者。那时高牧师对她说,你要知道,你出去做工的时候,人如果反对、弃绝、攻击或逼迫你,那是使你得益,且将成为你的祝福。如果欢迎、称赞、高抬你,给你许多好处,那些是使你受损,也会成为你的陷阱,你要小心提防!

高牧师又带她到楼廊上,将前面的禾田指给她看,那时正是五谷成熟,将要收割的时候。高牧师就将那些禾穗指给她看,并对她说,你看见那些成熟的穗子么?因着里面丰满,所以每一穗的头都是低下来的,你看见那些尚未成熟的穗子么?由于里面虚空,所以每一穗的头都是高仰起来的。我告诉你,属灵的事也是这样。凡是成熟的基督徒,因着里面的丰满,没有一个不是谦卑的,惟有尚未成熟,里面虚空的人,他才敢骄傲。汪姊妹说,那天高牧师对她说的话,像是一幅图画给她看见,深受警惕!所以她几十年来为主做工,这些话一直提醒了她。

汪姊妹开始传道以后,其脚踪所到之处,圣灵工作的果效也一直随着她。许多礼拜堂和学校,都欢迎她去传讲主的道。过不多久,她为主做的见证,就远播大江南北。她有美好的恩赐,流利的口才,尤其主的爱在她身上,富有新鲜充溢的流露。那时因她的见证而受感归向基督的人,为数甚众。在姊妹中,她实在是主所兴起的一个合用器皿。她很可能成为中国的司布真,但主在她身上有更高的带领,这个留待下文再说。

当汪姊妹工作期间,有一位老太太看见她长得美丽,聪明,有口才,仪表温和而大方,就非常喜欢她,且时将财物送给她,甚至要契她做义女。汪姊妹知道了,就婉拒这种出乎肉体的爱。甚至后来对她避不见面,因她深深知道,人间的爱如果接受了,天上的爱就不能充满她。她怎能贪求物质的好处,而失去属灵的祝福呢?哦,这对于她实在是一个试探!但主的爱却叫她胜过了引诱。可惜许多神的仆人使女,在这种试探跟前,就向仇敌低头了!

神在中国复兴他的工作,就在那一时间兴起了一些清心爱主的人,而又将这些人从各地带在一起,成为有能力的基督团体的见证。约在一九二七至一九二八年间,神借着各人不同的遭遇,将他们带到上海来,弟兄中有倪柝声、张光荣等,姊妹方面有李渊如,汪佩真,张耆年等。他们不约而同,彼此相见有了交通之后,就在上海开始奉主名聚会,这就是以后影响全国的在上海哈同路的聚会。

后来李渊如姊妹在文字职事上,成为倪弟兄最得力的同工,而汪佩真姊妹则在传讲信息方面,多与倪弟兄同苦同劳。后因对蒙头的真理,以及女人在教会中当站的地位有所看见后,汪姊妹在工作方面,更是付上了相当的代价。她宁愿牺牲工作,持守真理,而讨神的喜悦。她是不为自己有所保留或追求的人,她爱主自己过于一切,她看重神的旨意过于工作,不然的话,她必成为大有名望的布道家,可以说当年在妇女中,是无人会出其右的了。

汪姊妹既看见了神的计划,从此她的道路就窄小得多了。她虽然不像从前到各地奔跑,且不愿领什么布道大会,或特别奋兴大会,但她的服事并不减少,她仍然为主的缘故,劳苦不倦,在一切事上顺服圣灵的引导。她因着与主有更亲密的交通,心中更有属天的平安和喜乐,由于里面的安息,就喜形于色。她的面容,也像摩西那样的发光,又如司提反那样像天使的面貌。

有一次,有一位姓黄的姊妹告诉我,她风闻哈同路的聚会满有生命的供应,就慕名而来参加。那时有人带她去见汪姊妹,见面谈话之后,她因喜乐太大,当晚整夜睡不着。她说,我从来没有看见一个人的脸,如汪姊妹那样像天使之脸的。好些人都说,我一生有机会听见倪柝声弟兄讲道,也有机会看见汪佩真姊妹的脸,亲眼得见主从他们身上活活彰显出来,实在太有福了!

(三)看万物有损,以主为至宝

汪姊妹有一次被邀请去参加一个同学会,在她的同学中,有多位已经成为达官的夫人,或富豪的太太,她们看见汪姊妹来了,大家都对她说:“佩真,你真好阿,你是最有福气的!”汪姊妹就对她们说:“我有什么好呢?我没有丈夫、儿女,也没有洋房、汽车,我在地上什么都没有,我有什么好呢?”她们却说:“你凡事看得开,你无挂无懮,你有平安喜乐,这是我们所没有的!”此时汪姊妹就很正经的对她们说:“是的,我正像你们家中的佣人,每天将垃圾向外面的垃圾箱倒,你们却像垃圾箱旁的穷人,争着抢那些玻璃瓶、铁罐子,和一些破旧无用的废物。我因为得着基督,就把世上的荣华富贵都倒掉了,你们却一直争夺这些虚空的名誉地位,和物质的享受!”

一九三五年冬,上海教会有圣灵浇灌的事。一天,有一小小聚会,汪姊妹很想参加,那是很好机会可以得灵恩的日子。可是,汪姊妹前几天已答应要到某处传福音,她心中很觉为难,去传福音呢?或是留下为得圣灵浇灌呢?正在两难之间,就想起主的话说:“施比受更为有福,”她想追求圣灵浇灌是“受”,而传福音却是“施”。既然施比受更为有福,她就欢然决定去传福音了。虽然如此,主却为她预备了另一个日子,她在那一次聚会中,大大的蒙了圣灵的恩!

她虽然有圣灵浇灌的经历,但从不注重外面的浇灌,过于圣灵的内住。她认为基督藉圣灵在人心中做主并做生命,是比一切都更重要!

汪姊妹常对青年基督徒说:“你们说世界不可爱,世界是虚空,这话不够实际,正如狐狸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一样”但汪姊妹本身说到世界是短暂而空虚的,乃是真实而有经历的话。因为她是名门闺秀,官家千金;她是有了世界而不要世界,也是因认识了基督而丢弃万事,看作粪土。

汪姊妹爱神,也爱神所生的,并且特别爱护关心青年人,她不只在属灵的事上帮助他们,也在物质方面照顾他们,因此许多青年人都喜欢去她的家。在她的客厅里总是常有青年人坐在那里领教。她的家可以称为青年之家,而她自己可以称为青年之母。相信今天在海外,许多人仍能见证说,他们在青年时期,主如何借着汪姊妹给他们照顾和帮助。

(四)惊涛骇浪,中流砥柱

当上海教会相当蒙主祝福,见证基督也相当有能力的时候,仇敌就设下陷阱。那时倪柝声弟兄曾分一部份时间去经营生化药厂,以后可以说是全部时间都花在生化药厂上面。因着人败坏的肉体犹存,又有利害关系的冲突,许多难处就发生了,许多批评论断的话也就在教会中散布并蔓延。当时艰难到一个地步,不只倪弟兄不能尽话语的职事,甚至经常的聚会也不得不暂停。那是上海教会最黑暗的时期,也是许多弟兄姊妹受考验的时候。那时靠主站住而不跌倒者,实不多见。能有基督徒正常光景者,为数更少。许多弟兄姊妹都以倪弟兄为批评的对象,但汪姊妹处此惊涛骇浪中,却在神面前成为中流的砥柱。

在那时候,如果有几位弟兄姊妹在一起,他们很少不以批评倪弟兄为话题的,但汪姊妹一遇见这种场合,她就与他们分别出来,有时还说一些劝勉他们的话。她不只没有加入批评的阵容,反而经常召集一些姊妹们,为倪弟兄,为教会,而多有祷告。她亲自告诉我说,我过去从倪弟兄身上得到由主而来许多属灵的供应。如今我怎可因他有不完全的地方,或是一时的软弱,就起来反对他呢?从此可以看见,她对付自己的肉体是多么的彻底!而她对于姊妹该站的地位,也是相当的正确。后来倪弟兄职事的恢复,上海及全国各地教会的复兴,汪姊妹在主里的祷告与扶持,诚然起了相当大的作用。可以说她是主重用的器皿,也是今时代主所特选的工人。

当倪弟兄恢复了从主领受的职事以后,汪姊妹自然就成为他最密切的同工,也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一九四八年鼓岭第一期训练伊始,我从南洋赶回参加,汪姊妹也由上海前来一同聚会。阔别多年,一朝重逢,心中倍感欣慰!而另一方面,却又叫我深觉惭愧!那是因为汪姊妹属灵的情形,比起八年前的时候,确是既长进又成熟了!而我则不只没有进步,反而倒退不知多远!回忆我在南洋时,汪姊妹曾写信劝告我,不可留恋于异邦,要立即回到祖国来。我虽有同感,但因肉体的败坏,而仍不肯顺从,以致写下一段惨痛失败的历史。当我再见到汪姊妹时,真是百感交集,懊悔难言!

在训练期间,汪姊妹虽没有话语来带领,但她在聚会中的祷告,就带给人丰满的供应。她每一句祷告的话,都是扣人心弦,叫人的灵起了深切之响应的!从她祷告的话语,就可以知道她是一个与主何等亲密的人。

因着许多人的渴慕,鼓岭二期的训练,遂于翌年的春天接着开始。当时全国局势动荡,在鼓岭的训练,仅有两周,就全部迁至福州城南的海关巷,继续举行。那时在最危难中,汪姊妹起了很大镇定的作用。

二期训练期间,我也参加了十天,因着在上一期训练中所蒙恩典,我属灵的窍已经开起,对于属灵的事,比前稍微多有认识,对于汪妹妹属灵的分量,也叫我更加欣赏和羡慕,彼此灵里的交通,真是有满足的平安和喜乐!

第二期训练方告结束,福州城的政权旋即易手,此时倪弟兄已前往香港,重新寻求主的引导。而尚留于海关巷的一些弟兄姊妹,他们是预备到各地去服事的,倪弟兄就将属灵带领的重任,全交与汪姊妹负责。

大陆解放的初期,许多人以为宪法既许可信仰自由,主的仆人如果带着职业,还是可以一面工作,一面事奉主的。因此期望训练各人学会一点手艺,且给各人一点手工业最简单的设备,以便带着出门去工作。当时汪姊妹就先到上海寻求交通,盼望弟兄们能响应此举,并愿在港的弟兄姊妹,为着此举在乐捐的厚恩上,亦一同有份。

当汪姊妹路过广州来港时,广州教会安排一位青年弟兄与她同行,以便沿途照料。那位青年弟兄到了香港,汪姊妹就打发他回广州,且关怀备至;对他回程各事,垂询殷殷,真像母亲关心儿子一样。爱是那样从她身上自然的流露出来,这是超过话语所能形容的。正因这缘故,从前就有许多姊妹效法她。但人所能效法的,不过是汪姊妹的一些外表,而汪姊妹身上所活出的基督,却是效法不来的。

(五)为建会所同负一轭

大约壹九五零年四月间,汪姊妹到了香港,恰好此间兄姊,正为建会所而尽心竭力的时候。因原在佐敦道的会所确已太小,不只整个会所挤满了人,连前面楼廊及后面大小房间,甚至在楼梯上也坐满了人。有的人迟来一步,就只好站在楼下听道了。那时亟需洽买一块地,建筑一幢能容千人的会所。汪姊妹亲眼看见这急切的需要,弟兄姊妹也为这一需要而迫切祷告,且乐意摆上财物,以完成这建筑的工程。汪姊妹虽是带着另一需要而来的,但因着这里有更大的需要,她不只没有提起自己的负担,反而与我们同负一轭,为着新会所的需要而竭力了。她是这样在工作上没有自己,也是很容易放下自己的感觉,而进入别人感觉的一个人。

为着建筑会所,我们曾召集兄姊们,有几次的交通和祷告,汪姊妹在会中起来说一些话,其负担的深重,心情的迫切,溢于言表!她为着主的事,灵里火热,如同点着的火把,甚至到处会把人的心灵点燃起来。

她在港期间,也有几天特别聚会,向姊妹们说话,我在后面的房间里旁听,她读“倘或奴仆明说,我爱我的主人,和我的妻子儿女,不愿意自由出去。”她做见证说,最摸着她心而起共鸣的,就是“我爱我的主人不愿意自由出去。”她一直重复着说这两句话,“我爱我的主人,不愿意自由出去。”因为是从她深处说出来的心声,所以很摸着弟兄姊妹的心。就是到了今天,她这两句的声音,好像还在我的耳中萦绕不绝。她确是因为爱她的主,而不愿自由的人。她为着爱主,不只甘愿失去自由,就是她自己被浇奠,也是乐意的。

有一天汪姊妹向我认罪,且是很难过的对我说:“我犯了无可挽回的错误,请你赦免我罢”!我听了她认罪的话,一时莫名其妙,但她继续告诉我:“昨晚为着建筑会所而特别召集的祷告聚会,我是极其赞成的,也预备要来参加,但在某人家里,有一位弟兄属灵方面有难处,因需要应时的帮助,所以我赶不上祷告聚会了。我是和你们一同定规,要有这样的聚会祷告,而我竟没有参加这聚会,实在是非常的亏欠”!哦,汪姊妹这样的认罪,对于她是出于真诚和良心的不安,对于我却是上了属灵教育的一课!如果是我发生了这样的事,必定不会觉得有罪而向人承认的。哦,她深处的感觉,是何等的敏锐而细嫩!但我的感觉,却是何等的迟钝!

同时,我立刻想起扫罗和大卫来,扫罗到处寻索无辜的大卫,他还可以良心坦然,而大卫只割了扫罗外袍的一点衣襟,便立刻心中自责。两人感觉上的差距,是何等迢远!一个人属灵或不属灵,就是看他对于罪的感觉敏锐不敏锐。汪姊妹向我认罪,真是叫我感到万分惭愧!

汪姊妹在港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天,但她却把整个人都调在教会中一同事奉,一同负轭,并没有一点做客或旁观的态度。她说,我只要在此一天,就得和你们配搭服事一天。同时她也告诉我们,在配搭事奉上的难处。她虽是一位姊妹,应站在蒙头的地位,但对于教会的事,如有所看见或感觉,她总是毫无避讳的告诉负责弟兄。有一次她坦诚告诉某位负责弟兄,负责弟兄竟然责备她说,姊妹不要多话。她听了几乎要反过来责备说:“连你自己还是我带领得救的呢!”但为着保守灵里的合一,她宁可忍受下来,不愿意伤了对方的心。

感谢神,那十天的日子很快就过了,她所带给教会的帮助,实非笔墨所能尽述;她留给我们的印象,可以说既甘甜又美丽,她觉得来港的使命已经完成,她不能留下一点为自己来寻求什么享受。那时恰有一轮船要开往厦门,她就定规乘轮经厦门而回到福州去。

当她动身的日子,我们满心盼望要送她上船,但她坚持着只要少数几个人帮她拿行李上船就够了。我们好些人只好送到码头,就回家去了。想不到这是汪姊妹最后一次的来港,也是我们最后一次和她见面的交通!

(六)为主而活,忠心至死

汪姊妹到了厦门,教会当然不会轻易错过机会,所以就请她留住几天,和他们有些交通。后来我们得知消息,在厦门众弟兄姊妹,都从她得到由上头带下那丰盛生命的供应。主也借着她,在各处显扬那因认识基督而有的香气。她在厦门逗留没有多久,就回到福州尽她的职事去了。

她到福州以后,我曾与她通过几次信,其中有一封里面所说的一段话,我认为十分宝贵,所以将它附录于后:

“来示敬悉,感谢赞美神,你所摸的路线,我的深处是阿们而又阿们。各地教会的难处,确是缺乏了真实生命话语的供应。不止道德的道理害了神的儿女,就是所谓真理的道理,也是叫人摸不着实际的。要带领教会实在来事奉那一位又真又活的神,确是需要神的执事们,满有又真又活的话语去供应。

金灯台是锤出来的,橄榄油是压出来的,他的击打,压榨,乃是为着他见证的光辉,痛苦的经过,乃是带进光荣的事奉,哈利路亚,他的道路该受敬拜!”

汪姊妹于五三年底回到上海之后,由于在大陆的基督徒受压迫越过越严重,因而我们彼此间的通信,就不能不中断了下来;所能做的,只有在主面前的代祷和记念而已!

迨至一九五六年,全国各地教会聚会的同工、长老,以及热心爱主的弟兄姊妹,几在一夜之间,全被逮捕。汪姊妹乃重要同工之一,当然不能幸免。她被捕之后,虽受到疲劳性的审问,和许多严厉的对付,但始终没有宣判她的罪名,也有被控诉于大会中,因为从她身上,除了坚定的信仰,及单纯的爱主之外,实在找不到任何的错处,所以很难将罪名加在她的身上。

她被逮捕之后,保送至上海青浦农场劳改,她很难得到外面的供应,因没有直系的亲属可以探望她,而弟兄姊妹为着免受拖累,都不敢与她接触或联系。曾有一度她得到释放,但没有一位亲友或兄妹敢接待她,她真如圣经所说:“他到自己的地方来,自己的人倒不接待他”。她不得已又回到农场去,因她弃绝世界,所以世界也弃绝她。

据闻她最后患病,身体浮肿,她什么时候离开世界,无人知道,她怎样离开世界,也无人知晓。我们只知道她是一生为主而活,忠心以至于死。我们也深信到了那日,她必得更美的复活,并得公义的冠冕。但愿我们读完了她的简史,也能像她专一跟着主的脚踪,继续向前,直到主来的日子,一同进入那永远的荣耀!阿们。

汪姊妹虽然不在人间,但基督从她的身上活出的形象却一直印在我心中,想到她那样忠诚爱主,不禁叫我受感流泪,但愿主在这末了的世代,多兴起像汪姊妹这样的器皿!

五、我们所知道的汪佩真姊妹

汪佩真姊妹的名字﹐对现今四﹑五十岁的信徒而言﹐大多是不熟悉的。今天我们有机会读到她生前的些少遗作及有关对她事奉的点滴记载﹐应感谢主的恩典。这些得来不易的遗文﹐字句不多﹐但属灵的深度却令人感动。这是主的底鳌L乇鹗侨十年代后﹐她的事奉因着神的怜悯﹐更是谦卑﹑隐藏。

她原出身高官贵族的名门闺秀﹐年轻时﹐由于她的勇气﹐独自往杭州一间属基督教设立的弘道女中就读﹐得蒙主恩﹐决定献身﹐守独身事奉主。在弘道女中念完高中﹐因主爱的激励﹐她不为父母所反对﹐仍决心到南京就读金陵女子神学院﹐于一九二一年毕业﹐是年二十二岁。

她开始自由传道生活﹐其美好的脚踪﹐遍及大江南北﹐横贯东西山城市镇﹐北至哈尔宾﹑海参威﹐西至重庆﹑成都﹐甚至翻山越岭到越南海防。日侵时期﹐她南下香江﹐又越洋新加坡﹑槟城﹑吉隆坡﹑沙劳越﹐至北婆罗时被赶逐出境﹐才从新加坡返上海。由于她火热的服事﹐在不少地方为主兴起了基督徒的聚会﹐因神的同在﹐有福音大能的彰显﹐所以许多大﹑中学校竞相邀请﹐往往是一时南下福州﹑厦门﹐又一下子北上天津﹑北平﹐风尘仆仆﹔为见证主﹐不顾辛苦﹐四处奔劳﹐却是满心喜乐﹐笑口常开。她的名字﹐也随着她传福音的脚踪﹐留给人们美好的回忆﹐受人仰慕。

值得提起的是﹐这些年间﹐神借着不同的境遇﹐把一些清心爱主的人﹐汇集在上海﹐一起有交通﹐神动了他心意中的工作。一九二七年初﹐倪柝声﹑李渊如﹐……并几个西国肢体﹐在上海辛家园汪佩真家中开始了在合一立场上的擘饼﹐起首新的搭配﹐成了一个有复活能力之基督团体的见证。神显明他恢复的工作﹐带领他们。一九二八年二月在上海哈同路有了奉主名的特别聚会。从此﹐汪姊和李姊就成为倪弟兄美好的同工。李姊在文字职事上成了倪弟兄的得力同工﹔汪姊则在传讲信息上与倪弟兄同担劳苦。直到在主话语光中﹐看见圣经对女人在教会中该有的地位之启示后﹐她向主顺服﹐更深学习在属灵生命里的事奉﹐除带领姊妹聚会﹐不再显露于讲台上﹐但服事主并不因此而减少。当时﹐知她者却感惋惜。实在说﹐在当时的妇女界中﹐尤其是在教会中﹐鲜有出其右者。这是三十年代以后的事。

自那时起﹐汪姊一直走在神恢复的路上﹐尽她从神领受的托付﹐服在神的手下﹐尽她的职事。她生命的进深﹐基督在她身上丰满地彰显﹐从─位黄姊妹的口中可以见到。黄姊妹声闻哈同路的聚会满有神的同在﹐属灵的气氛很好﹐凡去者都得丰富的生命供应﹐她慕名前来参加﹐当时有人介绍她认识汪佩真姊妹﹐并与她有了交通。事后她说﹕“我们见面谈话之后﹐我的喜乐太大了﹐当晚睡不着觉。我从来没有见到一个如汪佩真姊妹的脸那样像天使一般﹔好些人都说﹐我一生有机会听倪柝声讲道﹐也有机会看见汪佩真姊妹﹐看一看主的生命从她得流露﹐真是幸福﹗”

汪姊的属灵份量可见可闻。她尽忠职守在神所量给她的托付﹐站好她应站的地位。五○年初她到香港看望教会。不多时出国开始管严了。许多人都感到﹐既得离境﹐就不想重返。但汪姊在港尽了她的职事之后﹐仍毅然只身离港经厦门去福州。此时﹐教会遇到的难处也大了﹐她需要返上海去。前路的艰难﹐性命的威胁﹐汪姊清楚明白﹐然她却置之度外﹐于安危祸福不计。

五三年﹐她到上海﹐神儿女因环境的压力日重﹐特别是倪柝声弟兄被捕﹐对上海教会的压力是可以想到的。汪姊明白保罗在哥林多后书第四章说的是什么﹐她能处之泰然。一面忠心服事。一面准备着那将会来临的事情。一九五六年大逮捕的那一夜﹐对于倪柝声重要同工之一的她怎能幸免﹗她被捕之后﹐虽多受疲劳审讯﹑严厉对待﹐但没法判她罪名﹔除了坚定的信仰──爱她的主──之外﹐何罪之有﹖但仍被送劳改。

汪姊被无判刑的“刑期”是遥远的﹐因在囚劳的日子﹐没有亲属探监(亲人都在国外)﹐有心的肢体们受限制﹔有的肢体无法知其下落而去承担那份爱心的关怀与联络﹐至今心仍负疚。据闻﹐许多年后﹐她患病无奈地被悄然释放。在那灾难的十年间﹐因怕受累﹐无人敢于接待﹐境况凄凉﹐汪姊受了一次极重的试炼﹗她顺服这“爱的暴虐”﹐默然地又回到她无辜受罪的劳改场。她身量有多大﹐能承担多重﹐他深知道。爱伴着她﹐平安在她里面作主﹐她并不孤单。是的﹐她不属这世界﹐这世界也不要她﹗

从此﹐再听不到她的实情。据悉﹐她因患病身体浮肿致无法行动。她什么时候离世无人知道﹐怎样去世无人知晓﹐但我们知道﹐她尽了神给她的职事﹐为主至死忠心﹐主在汪姊身上成就了他的美旨。主必亲自奖赏他的使女﹗

亲爱的读者﹕现今时日严峻﹐主若宽容﹐迟迟未来﹐我们都有可能受到各种不同的试炼﹐或许不一定如汪姊所受的﹐也或许有更严厉的一天等着我们。难处尽管不同(或身内﹑身外﹐或家庭﹑社会﹐是经济或政治)﹐总是主允许临到的日子﹐求主施怜悯﹐恩待我们﹐加给恩力﹐能为他的名站住﹗

--C22-汪佩真姊妹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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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响深远的传道人

怀特腓德 (George Whitefield 1714-1770)

生于英格兰的格鲁塞斯特。才十五岁,他寡居的母亲就送他到一家酒吧工作。他在这间酒吧学会饮酒,偷窃,说谎,咒骂。虽然如此,他仍然是个古怪的孩子,因为他有一本圣经。酒吧打烊之后,他就会进到楼上自己的房间,点燃一支偷来的蜡烛,念神的圣言。以后,他结识了名布道家韦斯利兄弟,他深邃的属灵生活,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戴特 (Timothy Dwight 1752 -1817)

他对美国最大的奉献是作一个传道人。若是没有戴特,就不会产生像毕兹、毕杰等名人,也就会失去他们对美国的贡猷。在此我们可以看见一个献身拯救青年的传道人所发挥的感化力。一七九五年,他就任耶鲁大学校长,

察尔美斯 (Thomas Chalmers 1780 - 1847)

“当代最伟大的长老会布道家”“他仅次于诺克斯”“他像慕迪和司布真”这些话都是用以形容这位伟大苏格兰布道家察尔美斯的话,他的讲稿虽然读起来枯燥,而且他又常常读他的讲稿,但人说,在他讲道结束时,常常会使会众惊羡得站起来。

冯雷  (Charles Grandison Finney 1792 ~ 1875)

他的事业是以教会奋兴家为开始,冯雷的习惯是直接封未得救的人讲话,人悔改信主不是由于冯雷的智力,而是由于祷告及圣灵的能力。

穆勒乔治 (George Müller 1805 -1898)

英国不列斯多的阿斯列山顶,耸立一些巨大建筑物,那是两千多孤儿的家,建筑及维持这所孤儿院的经费,完全靠赖信心的祷告而得。穆勒乔治说:“我们一年需用二十万美金,这些钱都在需要时来到。没有任何人能说,我向他要过一分钱。我们没有委员会,没有劝募员,没有议案,没有生息的资本,全是藉信心的祷告而得。”

毕杰 (Henry Ward Beecher 1813 - 1887)

司布真认为毕杰牧师是自莎士比亚以来想象力最丰富的人。他在讲道方面的影响极为深远。

罗拔生 (Frederick W. Roberson 1816-1853)

罗拔生被视为一个最被人怜爱,但具有能力的传道人,他的健康情形不好,不快乐,不安宁,但拥有超人的心智。罗拔生只活到三十七岁,在他生时只刊印过一篇讲道词,但他去世之后,他的讲章被收集,刊印了好几册。

麦来伦 (Alexander Maclaren 1826 - 1910)

三十二岁的麦来伦,被召请牧养英格兰爱彻斯特的联合教会。这一位原属浸信会的伟大解经家,在开始他的传道工作时就宣布,他要用大量时间准备讲章。他与司布真,帕克,德尔,李登等一同被称为十九世纪英国五个最伟大的传道人。虽然他们各有所精,但从释经讲道的角度看,他更超过了其它的四位。

帕克  (Joseph Parker 1830 -1902)

出生在石匠家庭,没有受过大学教育及神学训练的人。十二岁时作了一个书架,用四,五本书开始建立他的神学图书馆。未到二十岁,就自己研读希腊文。虽然未受过正式教育,但他所学的,使他与讲台上的巨人同列,并获颁荣誉博士学位。

司布真 (Charles Haddon Spurgeon 1834 - 1892)

“他是世上所见最伟大的传道人。”

布鲁克斯 (Philips Brooks 1835 -1893)

布牧师在著名的三一堂担任了牧师职二十二年。该堂就是在他领导之下建成。今天这座教堂仍在,是他传道工作的记念碑。教堂前面由钦慕他的人为他立了一个像,描绘他正在讲道时的神情,有主耶稣站在他身旁。

怀 特 (Alexander Whyte 1836-1921)

自使徒时代以来,最著名的布道家莫如怀特腓德。他在三十四年中曾向二十万至三十万数目的听众,讲过一万八千篇道。他在英国及美国各处宣讲福音。所到之处,无不轰动。

慕迪  (Dwight Lyman Moody 1837 - 1899)

一个夸赞慕迪热心领人到教堂的人也批评慕迪说,他在文法上犯了许多错误。他的回答是:“我知道我错,但是我却是用我所有、尽我最大的努力。朋友!你的文法不错……请问你用文法为主作了甚么呢?”

伊凡斯 (Christmas Evans 1801-1846)

“他看见了他所见过最高大、最坚强、最伟大的人,他只有一只眼睛,但那不是眼睛,不如称为明亮的星,它闪耀如同金星。”这是郝尔对这位韦尔斯伟大传道人伊凡斯的描写。

摩根 (G. Campbell Morgan 1863 - 1945)

英国释经派出色的传道人,开始传道的地方是在英国,在美国也赢得了同等的尊敬。因没有受过良好的学校教育,在事业起始时,就为循理会所拒:因此,转入公理宗,借着讲道及著作,使每个教派都蒙福了。

朱威特 (John Henrry Jowett 1864-1923)

一九○九年,朱威特访问美国,在慕迪的北田教堂讲道。不久接受邀请到纽约第五街主持传道工作。朱威特在大西洋两岸被推崇为基督教思想领袖,其所发挥的影向,及于后世。离开英格兰时,英国国王及王后于白金汉宫设宴欢送,而美国报纸则以第一版的位置报导他的来访,称他为当世最伟大的传道人。

范史迪 (Harry Emerson Fosdick -1978)

前后约四十年,他每周五日都将上午的时间放在书房里,信息不能传给他,电话打不到他那里,客人见不到他,他就是在这样的隐秘之处,辛勤地预备讲章…。

麦加雷 (Clarence E. McCartney 1879 - 1957)

彼茨堡第一长老会的麦加雷博士,因他的著作:‘不写讲章的讲道法’闻名于世。他那保守派以圣经为主的讲道,为他赢得了‘固有神学战士’的美名。他的讲章被人夸奖:‘像小说一样容易读,但像圣经注释一样有益于人。’

伊路易 (Louis H. Evans 1897 - )

好莱坞第一长老会工作的十二年间,使他的教会教友人数从二千三百七十八增长到六千四百,成为该会最大的教会。一九五三年被选为长老会副总干事及总会牧师。他所著‘此刻是美国时刻’一书,是由听他讲道的国会议员们所收集先放进美国国会记录,以后汇集成书。他既不吸烟,也不喝酒,并且是节制会中大力倡导禁酒的人。

葛理翰 (Billy Graham )

葛理翰称圣经为他的耶鲁及哈佛。他虽然拥有惠登大学及金斯大学的荣誉博士学位,但是将他塑造成器的乃是圣经及祷告。他已经读坏了十本雅各王钦定版的圣经,他要圣经充满在他的努力中,他说,他要在去世之前背诵全本圣经。他常常一面听圣经录音带,一面读圣经。葛理翰预备讲章不是机械式的或依靠自己的聪明,而是一种属灵的生长。──摘自《教牧与教育小站》

--C23-影响深远的传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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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旅甲

(Polycarp 公元70-155/156年)

 

在主耶稣的门徒纷纷离世后,如没有继承他们的教训和思想的忠信者,教会必难以站立下去。使徒约翰三宠徒之一 -- 士每拿(注)监督坡旅甲,在十岁以前经已信主,为人忠朴。他曾与目睹过耶稣的人交往,亦是由使徒按立他为监督。大半生时间恒心服事主,直至八十六岁高龄殉道而死。

当时教会大受迫害,许多基督徒被捕下监,凡不肯否认主名的,有些被送到斗兽场喂野兽、有些受酷刑、有些被焚。坡旅甲的好友,安提阿监督伊格那丢,也为道殉难。坡氏听到这个消息仍毫不畏惧。弟兄们劝他离开城市,于是他到乡村去,为教会及万人祷告。

坡旅甲搬离不久,寻索他的人因找不到他,便捉去两个仆人。其中一人因经不起苦刑而出卖了坡旅甲,这人得到犹大一样的下场。在被捕之前坡氏曾见枕头被焚的异象,故对人说他将被焚。他在睡房中知道捉他的兵丁临近,为了神的旨意成就,他放弃逃走的机会,反为兵丁预备丰富的饮食,要求他们给他一个小时祷告的时间。他们见这位白发老者态度坚决都诧异非常。

当坡旅甲和兵丁骑驴进城时,逮捕他的军官乘车迎面而来,叫他上车,并劝他向该撒献祭便可活命。他因坚决拒绝,便被推下车,但仍坚忍地负伤走到运动场。他听到天上有声音说:”作刚强坚固的人!”他被带到巡抚面前,巡抚劝说:”你已年迈,何必自找苦吃!不如起誓,毁谤基督,我就释放你。”坡旅甲回答:”我做主的仆人八十六年,他从未亏待我,我岂可亵渎祂?”巡抚恐吓他说:”如你仍顽强不屈,我就把你扔给野兽吃。””随你吧!”老者回答:”我不能叫自己由好变坏。”巡抚见三番四次的劝说无效就想以火刑使他屈服。坡旅甲反而说:”你想用那暂燃的火来恐吓我,乃是因为你不晓得将来审判时,有不灭的火为不敬虔的人预备。”

坡旅甲从容镇定,毫不畏惧的态度,使巡抚惊奇。于是便遣人往场中三次宣告:”坡旅甲承认他是基督徒。”场中的外邦人和示每拿的犹太人要求战场的领袖放出狮子来吃掉他,但由于野兽演戏的时间已过,他们只好要求把他烧死-- 正应验他所见的异象。

群众将干柴木屑放在坡旅甲身上,本想钉他在柱中烧。但他说:”无须钉我,那赐我能力忍受火焰的,也必叫我在火焰中屹立不动。”他们就将他双手反缚。当火堆准备好时,坡旅甲祷告说:”爱子耶稣基督的父啊!借着主我们得以认识你是众天使、所有掌权者及万物的神;你为公义者之主。我赞美你,因为你使我存活到如今,使我现在能用血为你作见证,且与你儿子基督耶稣的苦杯有分;并且灵魂与肉体得以复活,在圣灵的恩典中永远存活。我今天在你面前献上自己,作为馨香的祭物,是照你圣善的旨意所预备而成就的。......。”

坡旅甲说完阿们,火堆随即点着,一个大方形的火焰围绕着这位如钢铁般坚强的殉道士,他像金银在炼炉中,并没被火烧着。那些逼迫他的人见这情形,就吩咐兵丁用刀剌入他的心坎,鲜血涌流,猛火反被扑熄,使大众惊讶不已。后来,他们把坡旅甲的尸体火化成灰。士每拿与铁非拉教会的信徒,不但没有丝毫气馁,对这位至死忠贞的教父益发敬爱。当时殉道的共有十二人。

坡旅甲一生虽在文学上无甚创见,但他所写的”腓立比教会书”,共十四章,多劝善性质,勉励信徒恒心服务,在日常生活中实践信仰。在神学方面类似其师约翰,并重基督教的救恩论。

--C24-坡旅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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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他拿修

(Athanasivs公元296-373年)

生于北非亚力山大城的亚他拿修是教会历史中维护正统信仰的伟人。

他早年很有可能在当地的圣道学校毕业。当亚流学说(注)争辩初起时,亚他拿修在教会中仅居执事地位,作主教亚历山大的私人秘书。三二五年随主教赴尼西亚会议;会中他强烈地和亚流派的人作出争辩,力陈他们在信仰教义上的错缪,结果亚他拿修的主张取得胜利,并获很多代表们的赞赏。尼西亚信仰之终于获胜,大都当归功于他,因为当时西方教会中尚无杰出的神学家。在他看来,那问题简直是关系灵魂得救的所在,他能叫人切实地感觉到这问题的重要性,就是他力量伟大之处。

三二八年,主教亚力山大卒,亚他拿修继位,任亚力山大主教前后四十五年之久,其影响遍及北非。可是他的主教生涯中频遭各方攻击,先后五次被逐出境。

亚氏生在一个人人争取朝廷宠幸的环境中,他还是坚持一己的信念,毫不趋炎附势。他因坚决拒绝君主康士坦丁恢复亚流在亚力山大的职位,于三三五年末被放逐于高卢。康士坦丁驾崩,所有以前被逐的主教均准许回任,亚他拿修重返亚力山大城。然正值拥护亚流主义的势力在东方教会扩张,在为势所逼之下,他复被逐出亚力山大境外,然后逃往罗马。

又三四零年,在罗马召开一次议会,宣布亚他拿修之被撤职实非公允,结果判他复位。惟直至三四七年十月才得重返亚力山大。这七年间他大部分时间藏匿在埃及的沙漠中,与两个埃及修士为伴。因亚力山大的居民极其拥护亚他拿修,当他返城之日,全城大多数居民均夹道欢呼。一时情形好像极有利于他,谁知政局遽即生变,使他遭遇较前更大的厄运。

概由三五三年康士坦丢统一“天下”,大权独揽,于是决志扫荡教会争端。照他看来,亚他拿修是主要阻力。在米兰会议上强迫西方教会主教放逐亚他拿修。次年二月,亚氏终被武力逐出亚力山大。至三六二年他又回来,但是年未终,新君犹利安又将他驱逐出境,原因是亚氏回后引领许多异教徒相信基督,而激怒了犹利安。幸而不久犹利安战场阵亡,亚他拿修得以复位,立即在亚力山大召开会议,与东方教会议订联合的条件;于是亚他拿修不但为三位一体之论立下了永久的基础,而且也为新的尼西亚正道大开方便之门。

只可惜新君主拥护亚流派,遂于三六五年将亚他拿修驱逐出境。在这最后一次被放逐中,这位年事已高的主教没有逃到离城很远的地方,不久还是卒于亚力山大,年高德劭;名噪一时。

亚氏一生著作颇丰,二十岁时已发表其处女作;早期作品“道成肉身”更显出他在神学上的观点及杰出的才华。而其它大部分的著作俱为对抗亚流主义而写成;此外尚有教牧和释经的著作。他还有一非常重要的作品,就是第三十九封节日书信,是最早见证我们今天的二十七卷新约正典的文献。在埃及沙漠的生活中,亚他拿修发觉诗成为他的经历和情绪上的安慰;于是推介以诗作为个人灵修读物,从此为以后的信徒所相授。亚氏的神学著作以神学和哲学表达,是承受了亚力山大学派的方法,也为后世继续采用。另一方面在他的护教和争辩作品中,他创出一种新的文学体裁;只要察看后世的作品,便可发现其影响的痕迹。

亚他拿修不单影响了北非的教会,并在帝国化的大公教会占了一个很重要的地位,成为教会的支柱。无可置疑亚他拿修在反亚流主义及在教义的建立上作出了他最大的贡献。他把基督道成肉身的观念,很清晰地表达出来;并对三位一体、父与子的关系作出了很有力的论证。在亚流派异端中,他使正统教会教义得以保全并继续发展,迈向全面和系统化,对后世的影响至深至远。

亚他拿修并非神学的大思想家,他之所以伟大,乃在于他的人格及抵抗异端那种刚毅不屈的精神,实为我们的模范。

(注)亚流主义系由亚力山大的一个长老亚流所主张,他以为基督既不是真神,亦不是真人,乃是天父与人之间的一种半神,他也与人不同,因他没有人的灵魂。他这样的理论,曾蒙骗过许多信徒,使东方教会陷入剧烈的争辩中。公元三二五年在尼西亚举行的第一次大公会议中判定亚流主义为谬妄,遂产生著名的尼西亚信经,保护正统教义。

--C25-亚他拿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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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加尔文小传

(John Calvin1509~1564)

宗教改革家,尤其是加尔文,提出一项重要的教义,即信徒"人人皆祭司"的观念。因而教会开始从中世纪的神职专权的窒息中走出来。这个教义论及神在创造诸世界时赐给人一个特殊的地位,神也赐人思想和言语去宣扬神创造的荣耀,人代表所有无言无语的受造之物表达对神的感恩。这一灵性亮光还引伸出一个更高的属灵素质,它回答了教会早期教父曾提出的问题,究竟怎样才是基督徒,在加尔文传统看来,基督徒和世上的普通人表面上没有什么不同,但是由于基督徒活现福音,在生活中实践福音的本质,所以基督徒理当是最好的公民,最好的商人,最好的水手,做最好的丈夫、妻子、父亲、母亲、主人、仆人。因此,十六世纪时,人们公认基督徒的道德行为是最高尚的,十七世纪一位神的仆人亦说:"我们就是扫地、打扫卫生间,也是为了神的荣耀。"也正是由于这种源自对神创造之奇妙的敬畏和感恩,为现代科学的发展建起了架构。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影响后世既深且巨的属灵伟人加尔文,却没有留下任何按立圣职的证据,我们也许会感到很惊讶,原来他终其一生是个平信徒,他也是个隐藏的人,很少谈及自己,以致我们对他的生平知道得很少。我们若把加尔文与人比较,他的神学思想可以和奥古斯丁媲美,是喜马拉雅山的诸峰之一,列身于伟大的神学家中;而他与神的关系一如使徒约翰,他把人的注意力引向永活的神。加尔文属灵观的特点:就是他对神的荣耀和神的超越特别敏锐、特别热衷,他的神论尤其崇高,他的确是一位把自己掩没在神荣耀里的忠心仆人。

一、加尔文的生平

加尔文一生中共有三次谈及他个人的背景。临死前他将他生平数据告诉在日内瓦和他一同事奉的长老,在这以前几年,他最详细的一次叙述他的生平,记载在他所写的诗注释的引言中。加尔文曾经说过一句名言:"加尔文与诗人大卫的不同,在于诗人大卫在神面前任何时候都会将他所有的情感完全表达出来,而加尔文在神面前只在某些时候才将某些情感表达出来。"加尔文正是在查考诗、写注释的时候,感到这亦是他谈个人生平的时候。

约翰加尔文于1509年7月10日生于法国诺阳(NOYON)古城,其父顽固严厉,很有野心,曾任诺阳主教之秘书职,与社会名流多有往来。其母秀外慧中,兼敬虔有灵性,在加尔文6岁时就去世,不久父亲再娶。加尔文似乎是家中唯一的孩子,父亲期望自己的儿子受教育,但又觉得在教会工作无钱可赚,所以当年轻的加尔文想接受教会按立的时候,其父却坚持要他读法律,因为收入较高。

加氏从小家学渊源,饱受法国式完美之教育,在1523年(仅14岁)以未及弱冠的少年进入巴黎大学深造,他那文采焕发的拉丁文就在那时打下基础。自1528至1533年先后就读澳尔良、勃鲁、巴黎三所著名大学。1531年父亲去世后,专攻希伯来、希腊文及拉丁文经典,受业于法王委派之皇家讲师门下。加尔文为人谨慎,沉默寡言,勤于职守,工作按步就班,就学期间以清晰的思辨与逻辑分析的精确为师友所称道,因其学问进步神速,所以时有被邀请为代理教授,同班同学无不静聆其教益。这时,他勤奋写作第一本书是评述辛尼加(Seneca)所著之《论仁篇》,该书于1532年4月出版,是一惊人的博学著作,对道德价值也有深刻认识,但加尔文在书中并没有表现出对当代宗教问题有兴趣。

自1532年春至1534年年初,加尔文经历了一次"突如其来的转变"。转变的原委无法确知,但其经历的核心是神通过《圣经》对他说话,神的意志必须遵从,宗教信仰从此在他的思想中占据首要地位,加尔文自己说(未提时日):"由于突然的感召,神征服了我刚硬的心,使它成为可教化的"。这简单语句无疑隐藏着他内心的长期斗争。在另外的地方他说,为着对教会的虔敬,他要有意地反抗自己对更正教(新教)的倾心。但他终于说服了自己,认为对教会的真正忠心包含着"努力纠正它的错误"。在此期间,1533年11月1日,加氏的密友科普当选巴黎大学校长,发表就职演说时借用伊拉斯谟和马丁路德的话,要求改革教会,触怒当局,加尔文被人嫌疑为这篇讲稿的撰写人,不得不外出避难。而以后(约1535年)他为一部法文译本的新约写序,其中所用的语句,可以清楚看出他完全承认自己的立场和那些正在遭受迫害的法国更正教(福音派)是一致的,他说:"如果我们从这一国给驱逐出去,请记得全地都是属于主的,如果我们给抛出地球之外,请记得我们并非给抛出神的国度"正是这一认识的日益深化。1534年5月4日他回到诺阳,其间曾被关押,虽不久便获释,但法国对他已成为危险的地方。约在1535年新年时,他安全抵达新教控制的巴塞尔。

为说明法国迫害新教有理,法王于1535年2月发表公开信,指控法国新教煽动无政府主义,这是任何政府都无法容忍的。加尔文感到有必要为受诽谤的同道辩护。为此,他在昂古勒姆匆匆写成《基督教要义》(一译《基督教原理》),书前附有一封给法王的信,可谓宗教改革时代的文学杰作之一。措词彬彬有礼、典雅庄严,对新教立场作了极其有力的阐述,驳斥国王的诽谤,维护新教的信仰。其时,法国的新教信徒,还没有人用如此清晰明白、严谨有力的语言(不难看出他法学训练的律师才能)阐述过自己的信仰。该书一出版,年仅二十六岁的加尔文一跃成为法国新教领袖。

以给国王的信为前言的《要义》在1536年出版时,远不如1559年他第五版修正后的最后定本那样完整;但当时已经是宗教改革运动产生的最具条理、最有系统地阐释更正教教义和新教基督徒生活的通俗著作了,当本书出版数周后,德国的宗教改革家布赛尔致书加氏:"主拣选你做他的器皿,特要带给他的教会丰盛的祝福"。这本书成为诠释基督教教义的里程碑,是加尔文个人从未意料到的。其实他写这套书的主要目的,乃是为受逼迫的朋友辩护,他们当中有些是被绑在杆上烧死的,加尔文在书中为他们的死提出抗议,因他们的死是为了纯真的圣经信仰,而非迫害他们的人所认为的异端,"在主眼中他们的死是何等宝贵。"

1536年,加尔文计划遁居于施特拉斯堡,为避战祸,他于7月的某一天宿夜日内瓦,该地改教领袖法雷尔立刻赶到旅舍苦苦劝说,执意留他:"你只是随心所欲想独善其身,我奉全能神之名,假若你拒绝在此间教会工作,贪图平静的研究生活,神将会咒诅这种生活。"加尔文后来也说:"觉得神好象从天上伸出大能的手,降大任在我身上,停止我前进我是那样地诚惶诚恐,没有继续我的行程了。"于是加尔文硬着头皮留下来,同年九月初一日,这位年仅二十七,精力充沛、黑头发、高眉毛、瘦削、有着修剪整齐的褐色小胡子和黑得发亮的眼睛,一双光圆的手和非常灵活的手势,口舌明快,语言清朗的法国青年,在圣彼得堡向一群牧师和市民演讲,当时那位市议会的书记忘了他的名字,只在记录上写下:"聘用那位法国人。"这便是今天为全世界所熟知的一件伟大工作的开端。

因着无法对那些倔强的市民施行训练,两位改革家于1538年三月相继离开日内瓦,加尔文遂到施特拉斯堡,在那里加氏享受了他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段优游岁月,从事牧会、教导及写作。认识了许多新教朋友并和改教激进派遗孀波蕾结婚(夫人在1549年去世,伤心的丈夫加尔文写过不少悼亡文章,说她是自己最好的伴侣和贤内助)。在此期间日内瓦的情形纷乱,改教派重新掌权后,经当地行政长官的不断督促和法雷尔的一再来函劝说,加尔文乃于1541年重返日内瓦领导宗教改革和市政工作。

加尔文在日内瓦进行的改革有由他草拟了教会律例,作为日内瓦教会的宪章,为其改革宗教会奠定了组织方面的基础,在这制度下,教会的大部分责任是放在平信徒的长老们身上,另外有一个健全的"牧职",包括学者教师,那些生活腐败、怠懒放荡的人,须由教会长老和牧师等在教会法庭上以爱心劝诫,必要时则加以开除。

一般认为日内瓦的这一种严格的训练是受曾研究过法律的加尔文的重法主义思想所影响,其实,加尔文是在追求使无形教会成为有形的"圣徒相通",就是他和马丁路德共同认可信经中所指的"圣而公之教会",污秽的罪人以及凡不履行他们的社会责职的,都不许进入这神圣团契或享受作为其凭据的圣餐。这种惩治是为着使圣礼不受侵犯。把日内瓦建成神治邦城,为圣徒相通提供自然环境。从而适用于圣徒的惩训在获得民选行政长官的同意下,亦适用于全体市民。那些"沉湎于罪中之乐"放荡生活的日内瓦人,处在这种封闭夜总会,禁止跳舞、赌博及奢侈装束的惩训之下,都畏缩起来了。原来早已规定而没有执行的条例,现在在明确的原则和教会法庭及议会的督促下,雷厉风行,有好些人受到严厉处分;治乱世用重典,这种铁腕作风一直持续至1555年,这位自称"天性懦弱"的改革家,历经无数艰险,打败许多劲敌,让许多刚强的人无法仿效。

加尔文是一个学院式的学者,没有路德所具有的对普通人的吸引力。他的听众多半为知识分子,在日内瓦要不是因为当地的知识水平很高,他可能失败。可是由于他之承认平信徒在教会中的重要地位及政治上之代议制度,深得人民信服,其神治政治也就是民主,他清除城里的污秽小区,为贫民建设济贫所,又建设一所举世闻名的日内瓦学院。日内瓦把新教精粹播向欧洲各地,也吸引各地因信仰遭逼迫的难民趋之若幔著名的苏格兰改教家诺克斯称之为使徒时代以来最完美的基督学校。的确,加尔文给新教的一套教义及神学理论可与天主教阿奎那所著的"神学大全"抗衡,他也为着新教各宗派间的合一努力,在他所写的许多灿烂有力的小册子和内容丰富的圣经释义里,他不断地卫护及促进新教的主张,以对抗当时罗马天主教复起的势力,他还鼓励经商致富,宣称执政理财同担任教会职务一样,均可视为受命于神,这一精神也影响到近代资本主义的奠基与发展,而加尔文自己却一生安贫乐道,两袖清风。每天须应付的日常工作已经是异常繁多,还勤勉不倦地写出许多有价值的著作,除了他一生不断在扩充修正的《基督教要义》之外,加尔文几乎把整本圣经(除了启示录)六十六卷都注释了(其中大部分是在他离世前十几年疾病缠身的情形下完成的)。此注释的英译本就涵括五十五大卷,若再加上他的一大札信函及档、教会著作,可谓著作等身。如果路德号称为"圣经翻译家王子",那么加尔文便是"圣经注释家王子"了。

繁重的工作打击了他衰弱的身体。他的巨著多半是别人睡觉或在极度忙碌工作中抽空写作的。以后一连串的恶疾侵袭了他,躺在床上,他仍然执行他的责任,一直到最后。1564年5月27日当他过世的时候,日内瓦小议会在公告中说:"神给他一种峥嵘伟大的特性。"

二、加尔文的气质与灵性

总括加尔文的懮患一生,在二十五岁的黄金岁月就因信仰的缘故而成为流亡学者了,二十七岁就中断了学术研究的美梦而被推上宗教改革的舞台。二年之内得子复失,三十九岁丧偶,加之长期颠沛流离,又牧养由难民组织的教会,食少事繁,巨细靡遗,以纤细的学者性格投身于狂暴的宗教改革洪流,面对各种不断的反对、攻击、毁谤及中伤,加上疾病缠身,必须时刻追求由神而来的安慰和保证,由此加尔文内心世界最大的特点就是深深地体会到需要倚靠神。因此,他谨守"神尊人卑"的立场,其神学理念不但对中世纪那些走入抽象思辩迷宫的神学家是当头棒喝,对现今基督徒也提供了重要的信仰省思。一如马丁路德所言"神学出于体验",加尔文的人生处处烙上了神爱的印记。

加尔文的灵性还表现在其天性里的敏感、害羞、畏缩的气质中,幼年的丧母之痛使内向的他本性退缩,总是渴望享受宁静的生活,所以他对自己的归主蒙神选召感到非常惊讶。当他开始讲道,成为受人欢迎的教师之际,他却希望能到一隐密之处,脱离人群。隐退的心愿达不到,想隐退的地方却成了公共学校,虽然他愿过隐居的生活,神却让他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都不得安宁,反而把他摆在水银灯下。他在日内瓦遇见很多困难,听听加尔文自己说:"虽然我承认自己本性懦弱、柔和和胆小,但一开始我就要承担这些巨风大浪。"从中我们体会到加尔文在神的托咐及话语下单纯的顺服。曾有一段时期他被赶出日内瓦,那时他感谢神,他终于可以隐藏起来了。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再次被推出来,重返日内瓦,一直到死。他说神似乎藉大卫的一生,带领他走每一步。这对加尔文是无比的安慰。我们看到正是由于加尔文的软弱、胆怯和害羞,他才更加体会神的恩典在各方面的确是够用的,也正是由于他的甘愿隐藏,才让神的荣耀更完全的彰显人前。

很少人象他这样毫无保留地信赖神,他决心让神进入他的思想、情感、意志和想象中。他所有的人际关系,无论在道德、知识和属灵方面,无论是个人或社交的,他都让神居首位。所以加尔文的神学知识是满有生命力的,是经历性的,他的属灵观和神学深受他对圣经的认识所左右,神的话语提供了客观的实存,圣灵乃主观的因素。因此,真正对神的认识,乃是神的话语与圣灵合作下传达给人的,圣灵光照人心,使人看见圣经的真理。因而导致确信、认罪和明白,远超过理性的范畴。

我们发现加尔文还强调内向性,即个人和个别的敬虔,但同时亦提醒要逃避主观性的危险,因为神的话语有其客观性,他认为神学不仅满足理性的追求,亦包含在生活中落实真理,他是个忠心耿耿的人,他纪念那些为主牺牲的弟兄,为他们的声誉提出辩护。他在《基督教要义》这本书中说:"我没有其它的目的,只想让人知道这些人的信仰是什么,让人看到那些破坏他们声誉之人的邪恶、谄媚和不信"。他反对苦修主义,赞同欢笑生活,实际上他对自己的工作却抱着一种苦修而不求安逸的精神,他极力称赞造物主创造星宿的巧妙,却无瑕停下来欣赏它们。他一生都在不断地修订《基督教要义》使其不断完善,从初版至最后修订版历时25年,篇幅扩充了5倍之多,但"他的教训自始自终是确定和一贯的"(其友伯撒语)。在最后的修正版,他把这部书修剪到各部分都配合得很好,好象一棵生长均称的大树,枝叶繁茂,果实累累,其专心与精益求精是对今天许多基督教领袖一本又一本不负责任之写作的审判。他的勤勉让那些关心他的人都奇怪为什么"有如此坚强高贵心性的人会有如此脆弱的身体"。当他病症加重加多时,仍然"没有人能劝他休息,即使不得不暂时放下责任(他总是极不情愿),也仍然在家里替访问他的人解答问题,或口授代笔,不顾及自己的疲劳。"这表示他在实际责任方面是何等认真的一个人。

三、加尔文的教义及其影响

除了上述谈及"人人皆祭司"的教义外,以加尔文为代表的改革者还提出一种神学教义--即工作呼召论,有效地影响了社会的发展。十六世纪的改革者说神的呼召有两种,即"特别呼召"和"普通呼召"。改教者对这两种呼召的解释如下,即普通呼召"是指信徒蒙召过信心的生活。""人非有信,就不能得神的喜悦",信徒一生最主要的工作乃因信而活。然而,在普通的呼召之外,还有特别呼召。比如说,一位姐妹可能蒙召作母亲,处理家务;另一位蒙召站讲台传福音;另一位蒙召作科学家,象那些植物学家等等。所强调的正是我们今天福音派的人常常忽略的观念,即特别呼召乃次要呼召,普通呼召乃首要的。蒙召作医生、护士、教师等并非主要的,最主要的乃是蒙召作神的儿女,不是站在什么地位上,乃是要成为神的儿女,我们的身份不在于我们的专业,乃在于我们是否在基督里。假如人的身份在于他所选择的职业,这完全曲解了加尔文拣选的教义,他强调的乃是基督徒过信心的生活,比人选择职业更为紧要,今天的年轻基督徒之所以深受作职业抉择之苦,乃因他们接受了世俗的看法。今天我们觉得按立人全时间作传福音的工作非常重要,有严肃的仪式,但我们若真正相信"信徒人人皆祭司"的教义,那么我们亦当有同样严肃的仪式按立护士、秘书、或主妇,因为这才是拣选的正确意义,即无论我们从事什么工作,人被按立都是为了荣耀神。

宗教改革者加尔文他们强调一个真理,即人当在蒙召的岗位上尽职。"凡你手所当作的事,要尽力去作";"懒惰为耶和华行事的,必受咒诅"。因此我们要爱惜光阴,在工作中全力以赴。

除此之外,改革者加尔文他们又说,我们的呼召包括我们有责任在爱中彼此服侍。这让人想起马丁路德说过的话:"当基督徒作众人仆人的时候,他是最自由的"。教导我们行事为人当与蒙召的恩相称。人若重视专业生活过于信仰生活,他就没有足够的动力激励他在专业上的发展。同样,基督徒羡慕作圣工,治理教会,必须先齐家,否则不适合承担教会重任。换言之,家庭的治理是首先的,这是改教者们所强调的。

宗教改革时期的情形异常复杂,随着旧制度的崩溃,亦使人生出非份之想,令当时的道德标准和社会秩序面临解体的威胁,在这混乱之际,加尔文毅然站起来,负起界定基督教对生命、工作、教会及社团生活的定义,重新发现圣经的教训和圣灵的能力等问题的关联,从而提出对当时的欧洲很适切的新建议,帮助当时的人达到一个清晰的异象,建立了被后人称为"加尔文主义五信条"的教义神学架构:

1、人全然败坏不能自救,乃是圣灵使人重生,靠神所赐信心称义。

2、无条件的拣选,神要怜悯谁,就怜悯谁;要恩待谁,就恩待谁,完全出于神至尊无上的旨意。

3、特选的救赎,指基督代死的功劳足够涵盖全人类,但实际的果效却是为"选民"(指蒙拣选的罪人)而设。

4、圣灵有效的恩召或不可抗拒的恩惠,指神的恩典绝对不失误,凡他所预定得救的人必定蒙恩。

5、圣徒永远得蒙保守,指凡蒙拣选得救的圣徒必不会从恩典中失落;神的拯救,从一而终,圣徒蒙全能神的大能保守,其救恩永远不会失去。

所以整个救恩的过程(拣选、救赎、重生)都是神的工作,而且完全是出于神的恩惠。因此,是神而不是人来决定谁将是接受救赎恩典的人。加尔文的神学博大精深,绝非有限篇幅所能揽括,他属灵质素的影响既深且广,从他留给后人的与当时代各阶层人士以千计数的书信往来中可见一斑,乃至其一生倾注心血完成的《要义》,在加尔文来说,他所写的既是至关重要的神圣事业,就必须用最严谨的辞语。我们容易从他的大小作品中领略到那份虔敬奥秘的气质,难怪有人说他是一位卓越的"精通语言--神的语言和人的语言的人,他对于那为真理服务的语言的力量有着近乎绝对的信念,而他自己深深觉得其能力是建立于圣经的能力之上,认为神学家的任务在于阐扬及实行神的话语,加尔文因为有一种基本的、恒久的情感,正如他的朋友伯撒所说的,是一个具有对神完全奉献之情感的人,所以他心灵活泼,立论有力,他把博览群书的知识和奇异的记忆力都应用在他阐述弘扬永恒真理上,处处都彰显神在他这样一个谦卑隐藏自己的人身上之莫大荣耀。

十六世纪改教家,尤其是加尔文留给后人的正确教义,影响了许多追随真理的信心伟人,十六世纪末的德国敬虔主义先驱及后继人把宗教改革带到了德国的最基层,与此同时,英国出现了清教徒运动,进一步扩大落实了宗教改革的教义,英国人中有不少信徒开始追求过圣洁的生活。英国在十八世纪还有一个注重灵命更新的遁道主义运动,十八世纪末和十九世纪初的福音派运动,可算是第四个更新的运动。以上四个更新运动的基础都建基在宗教改革的教义上。而这改教运动的先贤之一约翰加尔文隐藏自己于神荣耀中的忠心见证,也一直是激励后人的美好证据。

--C26-约翰加尔文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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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道夫

(Zinzendorf

他是一位政治家宣教士诗歌作者,除此之外更是一位爱耶稣的人。

在那些跟随神如同亲爱之儿女的人中,有一显著于世人面前的闪耀人物,就是在伯丁道夫和新生道夫地方的伯爵--尼古拉斯·路易斯(Nikolaus Ludwig von)。人称他为尼古拉斯伯爵或新生道夫伯爵。他于公元年五月二十六日生在德国的德雷斯顿。其祖先是富有、尊贵而又敬虔的;整个家族从十一世纪在德国贵族中就有很高的地位,于第十七世纪时在奥地利拥有很大的产业。自从以路德为主要人物的德国改教运动兴起后,他们家族即以其影响力和资源拥护清教徒运动。最后,他们不得不在“与神百姓同受苦难”或“享受从教会的仇敌得来的恩惠”之间作一选择。为了对宗教自由的主张表示牺牲,他们放弃在奥地利的产业,而在法兰科尼亚定居下来。尼古拉斯伯爵的父亲--乔治·路易斯伯爵,是萨克森郡的宰相,也是那些真实敬虔之人的亲切朋友,他自己更是一位谦卑敬虔的人。他在儿子出生六周之后逝世。新生道夫伯爵在非常年幼时,似乎就得着从神而来的恩膏。甚至在他将近四岁以前,内心就得着一种对耶稣的爱特别鲜活的感动。他带着一颗感激的心,决定“即使没有人宝贵主,我仍将固守于祂,并且与祂同死同活!”他自己很自由的与救主交谈,好像和最好的朋友一样,甚至在他游玩的时候,常常对着环绕在他周围的椅子传讲主。有时候,他写一些小纸条给他所亲爱的主,告诉祂有关他的心倾向祂的情形,然后把小纸条丢出窗外,希望它们会达到祂那里。由于早期曾经验试探引诱的力量,为了要坚固自己抵挡试探的力量,就与主立约,常以下面这些话来更新:“亲爱救主,愿你属我,我也要属于你。”

他年轻时受教于敬虔又驰名的法兰克。他是哈莱一个孤儿院的创建者,他成为尼古拉斯的忠诚朋友。尼古拉斯在功课上有出色的表现,尤其在语言方面;但在分别为圣、热心为主的事上,更是很快的往前。当他在哈莱时,与朋友拜伦和其它几位组织了一个团体,叫作“芥菜种团契”。它的目标是:“团契每一份子应坚定的遵行耶稣的教训并行事与此相称,对邻居行出爱心和善心,而且更努力使犹太人和外邦人归向耶稣。”

他在十岁时到哈莱的学校,十七岁时进入威丁堡大学。他对虔信派教徒们同情的态度,被他的朋友们认为极不相宜。因他们想为他安排一个政治生活的前途,借着这次转学好使他离开一切不利于此计划的影响力。但是神的目的并不因此被放在一边。他在哈莱怎样,在威丁堡也如何。他有一个极大且继续增长的意愿,为着服事主的职份。他的母亲及其监护人均不允许他太多专注于神学的研究,所以私下里他只能阅读一些,但多数都是在那位伟大的教师|耶稣的脚前。他常常祷告,甚至不顾自己身体的软弱。当他可以不接见访客时,常在安息日实行禁食。

在他未成年之前两年,他到荷兰、法国和瑞典旅行。在这些年间,一种宽容的精神显明在他的身上,且在他以后的一生中,成为他性格上十分显著的特点。他爱所有的人,包括他公开的和秘密的敌人;特别是那些爱主耶稣的人,无论他们是什么宗派。

他那可爱的自我牺牲精神却在一桩有计划的婚姻中流露出来,就是为友而放弃追求他所尊敬与倾慕的表妹--细欧多拉女伯爵。他在无意中发现他的好朋友想向他表妹提出求婚,而新生道夫伯爵虽然已先做了,但伯爵却立刻决定退让给他所热爱的朋友;而且为了他朋友的益处,立刻开始帮助他。在接着的婚礼上,他全然进入婚礼的喜乐,并为他们祝福。注:关于这次的经验,以后他曾对查理士韦斯利说道:“从那时起,我就从自我的寻求中被释放出来,以致有十年我没有在任何的事上照自己的意思,无论大事或小事,我自己的意见对我如同地狱般可憎。”

当他到了法定年龄,可以享有他的产业、自由行动而不受其它人管制时,他第一个热烈的愿望就是服事主。但是这和他家人、朋友们的愿望何等相违,他们希望他在政府中任职,像他杰出的父亲一样;最后为了顺服他的亲人,流着眼泪接受政府的任用。虽然他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在任职的十二年中1720~1732,除了表现出他自己虽在世上却不属这世界之外,几乎没有其它特质。他花很多时间在赞美敬拜他的救主。他在德雷斯顿的家中举行聚会,但他的愿望却是过一个退隐的乡村生活,在那里虽然也许不能享受对多人传讲福音的权利,但是至少可以成为纯正宗教的守护者,并且可以为他的属下家仆的益处忠心看守。由于这个看见,他终于在伯所斯多夫买了一处庄园,而且建造房子并称那地为“伯特利”。

他的第一次婚姻是发生于不久后,就是与他朋友路斯伯爵的妹妹--尔慕思·多拉细亚女伯爵--结合。这位路斯伯爵就是使他放弃对他表妹表示倾慕之情的好朋友。他的婚姻是一非常快乐、美满的结合;事前他曾寻求主的带领,所以婚前、婚后,他都能与其妻子之间保有一完全的谅解,即:他不是属于自己的,乃是属神的,因此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主都可用他。为了使自己免受各样拦阻,他在婚前就将全部财产交给未来的妻子。从这日起直到一七三二年辞去政府任职止,他的时间就花在二个地方--他的家和德雷斯顿。

现在,他开始发展那位天上神的计划,为了达成这计划,伯爵被呼召出来为一些他生命中伟大的工作,且被赐予他所愿望的祝福,就是喂养救主的羊群。他以前的经验也证明这样的工作是有价值的。

摩拉维亚教会,就是联合弟兄会;是由殉道者胡斯所创建,在他死后许多年才被组织起来。这个教会在罗马教会暴虐压制下受苦将近三世纪,而且几乎要灭绝了。无论如何,这个早期的清教徒教会有一些余剩的人;在一七二二年,大卫克利司丁--长久以来为神的百姓寻找避难之处--得着新生道夫伯爵的允许可以在他的封地定居下来,带领一些移民来到伯所斯多夫,在离村庄不远处开始建造房子。这个地方就叫做“何恩贺特”何恩贺特系音译,翻出来是:主的避难所。有双重的意义,一意思是这地方是神特别看顾和保守犹如“胜于守夜的等候天亮”,或者说这地方是神的仆人们侍立等候祂,预备好要做祂所喜悦的事。

伯爵给予这些单纯神的百姓之保护却激起仇敌的嫉妒,这些仇敌是因着他正直的基督徒生活而起来反对他的。在宫廷有一敌对的党派形成,借着他们的影响力,国王派遣几个调查委员会来到“何恩贺特”。调查的结果却十分有利于这地方的弟兄们。

到此,伯爵决定像末底改一样不再坐在城门口,因此他辞去在德雷斯顿的任职。在他辞职的同时,他也放弃因阶级而有的权力、尊荣和特权,使他不受生活中事务的缠累。一七三七年当他往访柏林时,普鲁西亚国王--威廉弗德瑞克--经过详细调查关于他教义的观点,在“何恩贺特”所实行的以及反对他的诋毁中伤之事后,宣布说:“他曾可耻的被欺骗,新生道夫伯爵既不是异端,也不是革命者,他唯一的罪不过是因生为贵族,而把自己奉献为传道。”他向伯爵保证他充满爱的信心并催促他接受按立。普通的按立会使他身为教会牧者的工作得到更多外在的认可,并且大大的促进他在“何恩贺特”教会及国外宣教事工上的发挥。

伯爵曾被萨克森国王命令变卖他的产业,并且后来被正式的驱逐离开他的领地。这驱逐命令--将继续十年有效期--主要的是被一个人发起的,他的影响力大过那几个委员会;他们从他身上找不出任何需要惩戒的错处来。伯爵欣然的顺服放逐的命令。

因着反对他的力量,他所爱的“何恩贺特”的门暂时向他关闭,但有一道又大且有果效的门向他敞开--虽然也有许多仇敌,这却使得救主带领他进入一个有果效的且格外劳苦的工场。从此直到他死,他被呼召成为一个关心教会所有信徒的使徒,就像他的主成为卑微贫穷,致使别人得着那测不透的丰富;特别是他对于向黑暗的外邦地方神圣宣教工作的推动。甚至在他被放逐以前,教会弟兄们无疑地已经被神和祂的灵激动要从事这神圣的工作。当看到放逐令时,伯爵带着极大喜乐宣称说:“虽然在未来的十年我不能留在‘何恩贺特’,但不顾这个,我们必须团结在一起向世界传扬救主。”

当伯爵拜访在哥本哈根的丹麦国王时,他曾遇见且被请求为一位从圣多马岛即现在的西印度群岛来的黑人施浸礼。这位黑人弟兄为他的同胞得救担忧,特别为他姊姊,所以热切地希望福音传到那个岛。同时,他表示害怕黑奴们只能被那些与他们同样均是受雇身份的人成功地接触到。

伯爵就写信回教会提到这件事。两位彼此并不知道对方决定的青年属灵人--多伯和里奥伯德立刻被圣灵感动愿意把自己献上为这工作。因为他们是亲密的朋友,所以彼此交通所决意的并写了一封信给教会,表示如果需要,他们愿意卖自己为奴以实行愿望。事情的答案是抽中了多伯“让这青年人去,因主与他同在”。

不久,一个到格陵兰宣教事工被委任,许多其它的宣教工作正试图进行着,有一些失败,但大部份继续下去。犹太人和吉普赛人并没有被遗忘。

经过几年,一些多少与在“何恩贺特”相同的弟兄会移民区被建立在德国或欧洲大陆其它地方,在英国和爱尔兰、美国的宾夕法尼亚州、马里兰州、北卡罗莱纳州、乔治亚州和北美其它地方。监管这些宣教工作的担子很自然地落在伯爵的身上,并且由于他的职责,他就被认为是教会的总牧师。他的余生主要花费在主持各国不同的聚会,并探访宣教工场和弟兄会移民区。他曾去过一趟圣多马岛,并去美国费城,在一路德教会履行牧师职份一年。在他活着的那个时代,他所旅行的范围是十分惊人的。

从萨克森被驱逐后,无论在家或国外,他吸引了那些在他周围的人,就是那些预备好要服事教会的人。这些人--常常是一些从异教国家回来的宣教士和其它一些爱主耶稣的人,或是对伯爵自己仰慕的人--变成所谓的“宣教大会”。事实上就是一个在他家里的教会--一群客旅,没有居住的地方却寻找一个将要来的家乡。这样的结合在其时特别显得有用,但却必须暂时的。维持费用的担子主要由伯爵承当,他总是预备好要花费或被使用。在一封写于年尾的信中,他用文字形容那以后将成为他经常的,甚至是持续不断的经验。他说道:“救主在今年乐意地让我感觉到什么是贫穷。我已经明显的看见我那位忠实的“良友”常常定意把我放在如此的环境里,使我能经验在十一月七日我像儿女似地期望--在贫穷和卑微中喜乐。我们今年的生活,主要是靠变卖装饰品、金和银。”

伯爵的妻子与他分享他的关心和劳苦,她是一个在所有的教会中被称赞的女子。由于她本人和性格上的可爱,她所给予丈夫的光辉就像从她丈夫所得到的那么大。对于这样的男人,她在各方面都是一个有价值的帮助者。她比伯爵先进入“被成全之义人”的团体中,就是一七五六年夏天安息于耶稣里。第二年,伯爵就与安娜尼契门结婚,她是莫拉维亚的移民,在他们教会中极受敬重。

但是他的路程将近跑完。他已经打了那美好的仗,而且很快的要被呼召至更高处去。在年春天,相隔几天之内,伯爵和他夫人双双离开地上加入那“荣耀的使徒行列,先知们美善的交通和殉道者荣耀尊贵的军队中。”

如果他少一点有基督的灵,这世界会乐意的以学者和雄辩家来尊荣他。他许多仇敌也确实给予他这样的称赞。他的想象力是辉煌的,他的思潮快速、丰富,也时有深沉。做为一个诗歌作者,他有高的地位。由于作诗的才华,他许多的诗歌都是即席作成或写出来给弟兄们唱,为表达他们内心的感受。有许多诗歌一般认为是约翰和查理士韦斯利作的,却是新生道夫伯爵所写,而由他们翻译成英文的。在这些诗歌中有一首是“我主耶稣的宝血和义,是我的美丽,我的荣衣。”

即使在他那时代的莫拉维亚弟兄们也不认为他是完全的,但是他们爱他并尊敬他如同一个神所兴起为要恢复并保护他们教会的人。而且,无庸置疑地,他是一个真诚爱主耶稣的人。

他实在是一个福音派的基督徒,所以没有一个宗派教会能说他独属他们。

他的最大特征是他的爱多,加上如孩子般的单纯。在“何恩贺特”一次讲道中他说:“我只有一个热情--那就是耶稣,惟独耶稣。”他的一生都是与这句话是一致的。

真实的虚心就是实在的信心和谦卑的合并。我以完全的无有来到神面前,而期待每一事物都完全由祂而来。──滕慕理

辛生道夫和莫拉维亚教会的复兴

引言

一、她的起源

二、她的教训

三、她的受苦

四、她的避难所

五、她的新领袖

六、她复兴的开始

七·她复兴的祷告

八、她复兴的高潮

九、她复兴后的情形

十、她的祷告守望台

十一、她的布道工作

十二、她的影响

编按:录由基督人(Christian)所著对莫拉维亚(Morayiails 另译摩尔维亚)教会的描述。

引言

‘在本地和国外布道有成就的,最显著的例子,是莫拉维亚(Moravian)的信徒。按照比例来说,他们比任何基督教群体都作得多。如在英国和美国更正敦的信徒,为着布道所收集的奉献,将要超过一千二百万英镑(等于他们实际奉献的四倍),所差遣出去布道的人,将要有四十万之多一一这数目超过了把福音传遍全世界所需要的人数。’玛特(Mort)

‘就是到今天(主后一九零零年以前)在莫拉维亚的教会中,每五十八个有相交的人中间,就有一个到国外布道的人;并且在本地每一个信徒,在国外就有两个以上脱离异教而相信的人。这样有果效的国外布道工作,动机是什么呢?当莫拉维亚的信徒认识这个大使命的时候,那番感人的话,就成为他们的动机:就是我们的主受苦,激励他们作工。从这预言中,他们喊出这样布道的口号:‘为着被杀的羔羊去救人,作他劳苦的功效。……假如我们使人的心对这位受死的救主充满了爱情,如火焚烧似的受到激励,基督徒间那种漠不关心的情形就会消失,基督的国度也就要显现了。’薛凡尼(Schweinitz)

假如教会要兴起来,并跟随莫拉维亚弟兄们的脚踪,我们就必须找出什么是他们复兴起来的原因,什么是使他们作这么多有效工作的能力,尤其是,什么是神所安排的作工之路‘如果我们没有同样的原因,我们也不会有同样的结果。当我们得着他们成功的条件的时候,今日教会之所以失败的原因,及如何恢复的道路也就会得着了。莫拉维亚教会的历史,能从全部的参考书中,摘出简略的记录如。

一、她的起源

莫拉维亚和波希米亚(Bohemia),乃是奥地利(Austrian)帝国西北的两个省份,与德国的萨克森(Saxony)接界。在第七第八世纪的时候,那里的人先后从希腊教会和罗马教会得着福音‧因为希腊教会允许他们用当地的语言来讲道,阅读以他们的文字所翻译的圣经,他们中间就有许多派别兴起来,互相不断的争论。渐渐的,罗马教会占了上风,到第十五世纪初叶,波希米亚改毅领袖约翰胡司(John Huss,另译休斯),因讲福音而被焚烧的时候(一四一五年),这里就开始变成逼迫圣徒可怕的地方。在这个时候,那些仍然忠心于福音的人(多是约翰胡司的工作和殉道忻兴起的)就聚集在波希米亚东北部,肯瓦(Kurlwald)山谷中的一个村庄里。在那里他们有一段时间可以比较平安地生活。到一四五七年,他们被称为‘基督之律法的弟兄们。’当他们的教会组成之后,被称作‘联合弟兄会’或‘合一的弟兄们’(United Brothren)。

二、她的教训

弟兄们合一的教会中,最宝贵的一点,是她的教训。这不是弟兄们的真理,乃是他们的生活;不是他们的理论,乃是他们的实际;就是这个,给他们这么大的能力。后来,更正教的人认识他们的时候,布西尔(Bucer)写着说,‘在全世界上,只有你们把有益的教训与纯洁的信心联合在一起。当我们把我们的教会与你们比较一下的时候,我们只有羞愧。但愿神保守他所已经赐给你们的’。

加尔文(Calvin)写着说:‘我祝贺你们的教会,因为主在纯洁的道理之外,还赐给你们这么多丰富的恩赐,并且你们维持了这么好的品行、秩序、和教训。我们很久就知道这种组织的价值,但是用任何方法都不能达到。’

马丁路德(Luther)也说:‘请告诉弟兄们,他们要持守神所已经赐给他们的,也不要废弃他们的组织和教训’。

什么是他们的教训呢?‘在他们生活的每一件事情上,如买卖、娱乐、基督徒的事奉和作百姓的责任,他们都以主在山上的教训作他们脚前的灯’。他们认为他们活着乃是为着事奉神,每一件事都是与此相辅相成的。他们的传道人和长老,照管全体的弟兄姊妹,并且察看大家是否为着神的荣耀活着。全体都是弟兄相爱、彼此帮助、互相劝勉,过着安静和敬虔的生活。

三、她的受苦

开始有五十年的时间,虽然到处一直有逼迫,但是他们却过着比较和平的生活。但是到一五一五年,就是更正教在德国起头的时候,教皇和皇帝联合起来攻击他们,差不多把他们全部消灭。后来,间中有容让时期,但是难处仍然继续’到一五四八年,皇帝的敕令把数个人赶到波兰,在那里他们成立了一个大而兴旺的教会。到一五五六年,新的皇帝接位之后’他们得到平安,于是弟兄们的教会就重斩建立起来,显且分布在波希米亚、莫拉维亚、和波兰三省‧到十六世纪末叶,他们的教会已把一本齐全的圣经给了所有的人民,也把教育培植到一个相当的地步,以致波希米亚的学校闻名全欧,并且大家都承认波希米亚的人民是全世界受教育最好的。一六零九年,他们有了波希米亚宪章,是首先给人信仰完全自由的。一六一六午’他们出版《教训的章则》,讲到整个教会的组织。

到弗莱德列二世(FrederickH)即位之后,事情忽然起了改变。一六二零年,在百拉格(PraSue)地方流血的那天,有二十七位作领袖的贵族被处死。以后继有六年之久波希术亚一直是流血的地方,有三万六千个家庭离开了那里,人口从三百万减到一百万。弟兄们的教会也分散了。整个十七世纪,那里的人只能在暗中敬拜神,并且成立了所谓的‘隐藏的种子’。一直过了一百年,到一七二二年,他们再重新起头。在那一百年中,只有神知道谁在受苦,但就是在那时期中,希望仍没有完全消灭。莫拉维亚的教会最后一位监督康门纽(Comebuis)在一六六零年写着说:‘经历告诉我们,有的时候,神让某些教会被毁坏,但是这却使别的教会被建立起来代替他们,或者使他们在别的地方兴起来。或者神看为值得使一个教会在她原来的地方复活过来,或让她死去,或者神要叫她在别的地方复兴起来’这个我们不知道。……照着神自己的应许,福音总是要被那些受过神正常管教的基督徒,传给地上其它的人民;因些像以前一样,我们的损失将要成为世人的丰富’。

在一七零七年耶斯克乔治 (GeorgeJaeschke),也说过相似的话。耶斯克是当时几位真理的见证人之一。他的儿子是耶斯克米迦勒(Michael Jaeschke),孙子是奥古斯丁和稚各倪西尔(Augustin andjakob Neisser)。他们是头一班带着妻子儿女,离开本地去到主的守护所(Herrnhut,另译贺恩庄或讫仁护特)的。耶斯克乔治在他八十三岁临终的时候说:‘好像现在弟兄们的教会已经到了尽头,但是,亲爱的孩子们,你们将要看见一个大的拯救,是剩余的人所要得着的。我不知道这个拯救是将要临到莫拉维亚这里,或是你们必须离开巴比伦;但是我深信这个拯救不久必会实现。我有点相信你们需要离开这里,有一个避难的地方为你们预备,在那里你们能没有惧怕地,照着主的圣言事奉他。’

四、她的避难所

弟兄们经过了几世纪的逼迫,许多人用他们的血,印证了所作的见证。他们遭监禁、受苦待、被充军,使他们抛弃本土本乡,逃到德国去避难‧主为他们预备了一个避难所,在那里他们的教会又得以更新过来。

一七二二年大卫基利司斩(Christian David)得着新生道夫男爵(Countinzendorf,另译亲岑多夫)的许可,从莫拉维亚带领避难的人,到他在萨克森的土地上来。大卫基利司新原来是罗马教的人,但是他在罗马教里不能得着安息。后来他在萨克森当兵的时候,听见一位敬虔的路德会的牧师讲道而遇见基督。他回到莫拉维亚去传讲他所遇见的救主。他讲道很有能力,以致在那里有了一个复兴。立刻就有逼迫兴起,所以他就出外为着受逼迫的人寻找避难的地方。等他得着新生道夫的许可,他就回去带着第一批的十个人出来,于一七二二年六月到达伯特铎夫(Berthelsdorf)。一次再一次,他回去传扬福音,再领那些愿意撇下一切的人出来。不久他们就多达二百人左右,其中有一部分就是所谓的‘隐藏的种子’,以前那些弟兄们的后裔。新生道夫所分配给他们的地方,叫作守望堡(Hutberg)。他们称这折的住处是主的守护所(Hermhut,另译贺恩庄)。他们用这名称,有双重的意思:一个是主守护他们,另一个是他们守望祷告,等侯主的带领,作他们的保障。

五、她的新领袖

神为着自己的守护所,就收集材料以建筑他的居所,且预备了了一个聪明的工头监督工作,新生道夫生于一七零零年五月‘父母都是敬虔的信徒。他的父亲在临终的床上,抱着年仅六周的孩子,把他奉献给基督为要事奉他。四岁的时候,新生道夫向主立下誓约,且签名于其上说:‘亲爱的救主,愿你属于我’我要属于你!’以后他自己写着说:‘在我幼年的时候,我就爱这位救主,并且与他有亲密的交通。当我四岁的时候,我很迫切的寻求神,并决定作耶稣基督一个真实的奴仆’。

十二岁时,在哈勒(Halle)地方,法兰克(Francke)教授的大学里,他常遇见传道人,心中常被到外邦人中去为主作工的思想所感动。他在同学中,成立‘芥菜种团’以三事相约:(一)和善待众人;(二)为人谋福利;(三)领人归向神和基督。他们有一个小的徽章,上面写着‘看哪,这人!’(这话出于和这句格言‘他的鞭伤是我们的医治’。每一个人带着一个戒指,上面刻着‘没有人为自己活’。离开哈勒之前,他与一位亲密的朋友立约,要带领外邦人,特别是人所不愿到的那些外邦人那处去传悔改得救的道。他从哈勒到了威腾堡(Wittenberg)在那里他带领祷告聚会,为着其它的同学祷告,且常常整夜的祷告并读经。

关于他在学校的生活,他自己见证说:‘主不但保守我不犯大罪,反倒在一些情形之下,使我把那要引诱我往错路上去的人劝过来,与我一同祷告。用这法子,我带领了一些人归向

基督。不但在中小学的时候是如此,就是在我所到的各大学和旅行的时候也是如此。在大学里,我永没有尝试跳舞,也没有加入男女相混在一起的任何集会,因为我以为那是错误、那是罪恶。当然,我和别人一样喜好娱乐,可是当我发觉魂里起了一种过度的狂热时,便觉得受责备。我整个的人继续不断的挨近并守牢十字架。我对所遇见的人,都讲过这题目。’

他从青年时,就注重祷告,也学习了得胜祷告的秘诀。他对于成立祈祷小组的事非常努力。离开哈勒大学时,他交给法兰克教授一张单子,记着七个祈祷小组的名字。那时他才十六岁。

他读完了大学,就到各处旅行,去各国观光,藉以增进学识与见闻‧无论到何处,遇见敬虔爱主耶稣的人,他总以热情与他们交接。

大概就在这期间,他在丢塞铎夫(Diissldorf)参观一次图画展览会,看见斯顿堡(StemberS)的‘看哪,这人!’那幅画,下面写着:‘我为你作了这一切,你为我作了什么?’他的心受了感动。他觉得他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他回去比从前更加定意用他的一生来事奉主。他在那幅画中所看见的主的面貌一直没有离开他。基督受死的爱就成为激励他为主而活的能力,支配他的一生服事他所爱的主。他说:‘我只有一个爱心秤就是他,也只是他。’

这青年伯爵写信给一个朋友说:‘如果打发我去法国的目的,是叫我变成一个属世界的人,这是白费钱财,因为神要按他的慈爱保守我那只为基督而活的心愿。’在巴黎一位公爵夫人问他说:‘伯爵,你昨晚到戏院去过么?’他回答说:‘没有,我没有时间去看戏!’他离开巴黎之时,叹了一口气说:‘华丽而可怜,遭灾受祸的地方!’将来给主用着建立他心爱教会的,原来就是这样的一个青年。难得他年仅二十七岁(一七二七年),神就用他在他的教会中带进一个教会历史中罕见的复兴。

他的特点是柔细、好像小孩子’与他向着我们主耶稣的热切之爱。他给主耶稣得着并占有了。主受死的爱得着显充满了他的心,主将那为罪人受死的爱带进了他的生命中。除了为罪人活着(甚至为他们死,假如有需要的话),他不能为着其它的事活着。当他负起莫拉维亚弟兄们的责任之后,他的教训和他的诗歌证明给我们看见。这一个爱乃是他所要求的推动力,

他所信靠的能力,以及他所以要得着那些弟兄们的目的。无论是什么毅训、辩论和训导,不管是如何需要和有功效,都不能代替基督的爱所作的。这爱把所有的人都溶化成为一体。它使人甘愿去改正并接受指导;它使人渴慕离弃一切罪恶的事;它感动人愿意为主耶稣作见证;它使许多人准备牺牲一切,叫别人也知道这爱,并叫主耶稣的心喜乐。

就是这个对基督的爱,更可说是这爱的结果,使新生道夫深深的感觉交通的需要和价值。他相信如果要事受这爱,并使它增长至刚强的地步,使达到的目的,它就需要有表现和交通。相信,如果要在我们自己里面,维持基督在我们里面的爱,并抓住神在这爱里伟大的目的,就要坚忍并刚强我们的弟兄们,这就需要我们彼此交通。所以他就预备好了,接待神所带

来给他的那些异乡人,并且使自己完全为他们活着。他得的回报是大的:他把他自己给了他们,就得着他们每一个人都和他自己一样。他后来说:’除了交通之外,我就不知道典的基督徒j’这句话是那个强烈合一的要求所以产生的原因,那个合一把这位领袖和全体的力量分给了每一个肢体。

六、她复兴的开始

当新生道夫在他的土地上住下后,他就献上自己,要使他的佃户得着属灵的福气。他和另外三位有同样心愿的朋友成立了‘四弟兄联盟’,他们的目的是要向全世界宣告:‘救主是普世人所当敬奉的,他的毅会是他门徒们的家,心灵的事奉乃是以救主为中心。’他与聚会中的传道人,联合负责讲道,并带领祷告和唱诗的聚会。他为着基督和袖受死所要拯救的人活着。

他将他的土地供给从莫拉维亚放逐出来的人作避难所,不过是要给他们一个居住的地方,使他们在那里像他的佃户一样,可以维持生活,并自由的事奉神。当人们知道主的守护所是受逼迫之人的避难所的时候,各种为着信仰受逼迫的人都到那里去寻觅居所。其中多半是莫拉维亚的弟兄们,也有路德会、浸信会、和其它会别的。因着他们意见的不一致,和在道理上火炽一般的争辩(诸如预定、圣洁、受洗、受浸、等等问题)使不合一的灵很快地带进来,好象要使大家分成交战团体,这里将要变成宗派和狂热之地的危险。新生道夫觉得是他出来干预的时候了。他很信任从莫拉维亚来的人所有的正直和热心,就与他们中间的人很亲密的来往。

那时许多属灵的人都深深觉得宗派的罪恶和痛苦,所以他们祈求神,因着袖的恩典,在他们中间能够恢复真实交通的灵。新生道夫借着流泪和祷告,靠着耶稣基督的爱心和忍耐,与那些走入迷途的人辩正。那里三百多位莫拉维亚的弟兄们中间,有‘百位以上都是在一点上不能退让的,就是他们不愿意加入路德(Lutheran Chutch),而坚持使以前莫拉维亚教会中的教训得以维持‘新生道夫怕这样会引起四围教会误会和反感,但是他还觉得他们这个坚持是对的,所以他就决定冒任何的危险来服从他们。于是从前教会的原则和教训,都得以恢复过来。新生道夫就起草公律、训谕、和禁令,以后他们就遵照着这些而生活。

关于新生道夫如何解决当日的争辩和不同,有人这样记载说:,用什么方法把这些敬虔而好辩的人们,在信心和爱心里联合起来呢?用什么方法服事这些胡司、路德、加尔文、金文格(Zwingli,另译慈运理)、薛文菲(Schwenckfeld)等人的门徒呢?除了神的调停以外,真是一件没有希望的事。主答应了他诚恳坚忍的祈祷,用超人的智能,引导这青年新生道夫应用一种极有价值的方法解决了一切困难。’他寻出他们相同之点而把它们加重(而不注重他们不同的地方)‘他亲自与住在主的守护所里的每一个人接触。他们很严肃的与他主约,要在五月十二日那天,各人都在自己所在的地位和选召上,确实的把自己献上,作主耶稣基督的仆人,好像他一样。’

一七二七年五月十二日(刚好是他们头一批人到这里来的四年后),是弟兄们的历史中可记念的日子。在这一天,新生道夫将他们聚集在一起,把已经同意的公律读给他们听’从此他们再没有不合一。弟兄相爱,和在基督里合一的金链’把他们联在一起。所有的人,都互相拉手,显保证遵守这公律‘那一天是主的守护所新生命的开始。

日记中记着说:’这一天,新生道夫与主立了一个约。所有的弟兄们都一个一个地答应作主耶稣真实的跟随者’自己的意志、自爱、和不顺服,他们都离弃了。他们愿意能在灵里贫穷;没有一个人以自己的利益为前题;每一个人都将自己交与圣灵来教导。因着神恩典大能的工作,大家不但都被说服’并且都同受带领和管治’。

又有人记着说:‘随后就选立了十二个长老,藉以成全主的守护所会众的属灵生活,并分派人承接各种不同的职份,填满预先所看见的应有制度。这种制度所产生的彼此信任,互相认识,就成功了彼此承认的贡献,完成了共同读经的预备,并成立了常常聚集的祷告小组。以后经过夏天的预备,和修直大道接受灵浸的工作,使得着八月十三日那至大的祝福,使他们得了能力,能在他们那一世纪中,到基督教国家,和拜偶像的国家中,作出那样有效力的布道工作,并在那普遍漠不关心和;椎理论盛行的几十年中,保守着信心的烈焰。’

一七四八年五月十二日,新生道夫写着说: ’二十一年前的今日,主的守护所的命运还是悬而不决,可能变成一个宗派,也可能取得我们主耶稣教会的立场‧经过三四小时的讲话后,圣灵的能力使我们决定拣选第二种。基本的原则于是就立定了,我们放弃了作更正毅的思想而注意我们自己。从那时以后,一直到冬天,主耶稣所作成的,是作者无法述说的。整个的地方真是神确实与人同在的所在,到八月十三日就开始不断的赞美,然后平静下来而进了安息。’

七·她复兴的祷告

五月十二日是称为更新的教会的生日;八月十三日是她在圣灵里受浸的日子。是她的复兴达到最高点的时候。那是许多非常的祷告所产生的结果。那一年的前半年,是那施恩叫人恳。求的灵作工的时期。那时新生道夫负责给九个十岁到十三岁的女孩子作属灵的指导。他常向他的夫人叹息说:‘小孩子们虽然在外表上很相象,却不知在她们中间可有任何属灵的迹象。不管你把主耶稣对她们说过多少次,似乎总到不了她们心上。’他灵里感到这个痛苦的时候,便借着祷告向主倾吐,竭力热切的求主把袖的恩典和祝福,赐给这些小孩子。一个天才卓越而财产丰富的德国青年贵胄,竟为一些小女孩子得救的事,跪在主面前伤痛祈祷。

七月十六日他从整个的魂里倾吐出心里哀痛的祈祷。这个祈祷产生了一个非常的能力,也就是后来圣灵那赐人生命,如火一般有能力的工作的起首。不仅新生道夫是这样,还有很多弟兄们,也都努力祷告,是以前未曾有过的。七月二十二日在守望堡有一些弟兄们自己约会要常聚在一起,借着祈祷唱诗,将他们的全心倾倒在主面前。

从实行公律到大家都联系于顺服相爱的生命以后,交通祷告的灵就大大的增加。大家都把误会、咸见、隔闽都承认出来,并且摆在一边。祷告常常很有能力,以至使那些只在外表加入的人,都被定罪,他们或是改变,或是从心里被迫离开。有一段时期,新生道夫有事出外,等到他八月四日返回时,他带来他所找到的一本莫拉维亚教会的历史,书内有全部已往的教训和规则。这使他们非常喜乐。他们把它当作他们列祖的神与他们同在的表记。

第二天晚上,新生道夫和十四个弟兄整夜祷告守望,半夜他们在守望堡一个大房子里有一次大的聚集,专以祈祷为事。这个聚集得到了很多人的心。以后几天,他们在唱诗聚会中。都觉得有势不可当的能力。十日(主日),罗择(Rothe)弟兄正在带领午后在主的守护所的聚会,忽然觉得从主那里来了一种令人不能拒绝的奇妙大能漫过了他,就仆倒在神面前面伏于地。全体会众也都在神同在的喜乐感觉里,俯伏下来。他们继续祷告、唱诗、哭泣、恳求,直到半夜。他请聚集的人到礼拜三,就是十三日,三加主的晚餐。

因为这是他们有了新的交通以后,第一次的擘饼,他们决定必须严格举行,并且藉此‘带领人更深的进到基督的死里,就是他们借着受浸所进入的。’作首领的人去探望每一个人,用大爱带领他们实行内心省察。在礼拜二晚上预备的聚会中,有些人‘脱离死亡而进入生命‘,全体会众都深受感动。

八、她复兴的高潮

‘礼拜三早晨,大家都到伯特铎夫。在去的路上,凡是觉得与别人有隔阂的,都重斩联合起来。当唱第一首诗歌时,有一个邪恶的人被大能所感,知罪悔改。当介绍所有交通的人的时候,每一个人的心都受感动。等到唱诗的时候,人很难分辨是唱诗多,或是哀哭多。好几位弟兄祷告,特别说到,他们是从被束缚之地放逐出来的,并不知道当怎样行,渴望得蒙保守脱离分裂和宗派,而求主把他教会真实的性质启示给他们,好使他们无玷污地行在他的面前,不至单独。反能结果。我们求主使我们不作一件事,违反我们与他所立的忠诚之约,不犯任何微小的罪,顶撞他爱的律法。我们求主,用他恩典拯救的大能保守我们,不让我们一个人离弃我们得救的根据(宝血和十字架)而靠自己和自己的功德。在吃主的晚餐时,我们的心立刻俯伏,而后被举起。等我们回家以后。每一个人都被带领脱离自己,从那一天起,所有的日子,都活在极

大的安静和平安里,并且学习相爱。’

在这次擘饼聚会中,弟兄们大大受到圣灵的浇灌’在他们中间一个历史学家记着说:一七二七年八月十三日,真是一个圣灵大浇灌的日子。我们看见了神的圣手,和袖的奇妙。圣灵降在我们身上,我们都在我们列祖受灵浸的云下受了浸,有大神迹奇事显在我们中间。从那时起,差不多没有一天在我们中间看不见神伟大的工作。众人都如钒如渴爱慕主的道,甚至每天聚会三次,早晨五点一次,七点三十分一次,晚上九点又一次。个个人不羡慕别的,只要求圣灵能用全权管理他们。……恩典如同人不能抗拒的洪流一般,把我们全卷入神爱的大海洋里。’

新生道夫称这一天为‘圣灵浇灌在会众身上的日子。’他说:‘主耶稣赐下圣灵来到我们中间,是我们从前所未曾经历,也不知道的。’‘以前我们曾作人的领袖和帮助者,但现在圣灵自己完全得着了主权,管理每一件事,和每一个人。’

在这次参加擘饼的人中,有一些是儿童。有一个人写着说:‘我不能形容在主的守护所那些儿童被圣灵大大复兴的情形,只能说神真是很奇妙的用他的灵,正在全会众聚集擘饼的时候浇灌了他们。圣灵如风一般的充满了他们,并无老幼之分。在每一个地方,有时是晚上在田野里,都听见人在祈求神赦免他们的罪,并得着他们。恩典的圣灵实在是浇灌下来了。’

在这一七二七年八月十三日一次擘饼聚会中,所经过的情形,的确是在场的人都不懂如何形容的。他们那聚会的地方’简直不晓得自己仍旧在地上,或者已经到天上去了。’新生道夫多年以后对英国的一些会众作见证说:’我们需要一种爱主、

亲近主的心情来开始这擘饼聚会。记得几十年前的一次擘饼,曾咸了一个盛筵。这个记忆仍叫我们感到十分欣慰。二十七年前的今天,主的守护所的会众聚集在伯特铎夫聚会所擘饼的时候,个个都不满意自己的情形,抛弃了彼此论断的事,因为他们都受了责备,看见自己在神面前的亏欠。他们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在这擘饼聚会中,是面对面地看见了主耶稣尊贵的面容。他们都成了伤心的人,都在懮伤所包围的情景中。但他们的里面告诉他们,主是他们的栽培者、是他们的祭司,袖要立刻使懮伤泪变为喜乐油、使痛悔变成欢欣。这个坚定的信心,一时之间使他们变成快乐的人,直到如今。并且从那时起,他们因那一次所得的属天的恩赐,曾带领许多人,也分享了这种快乐‘这种记忆,和他们所给人的这种帮助,曾千百次的更

坚固了他们所得着的。’

有一个人说:‘新生道夫把这奇妙的事,给我们很深刻、很活泼地描述出来了。是的,当时在场的各人忽然都被包围在亲近基督的心灵里。同时那个能力一直波动,甚至有两个人在六十里以外作工,虽然一点不晓得有那样的聚会,也同时深深地感觉到同样的祝福。’

九、她复兴后的情形

参加那次聚会的,都是一些平常人,谁知日后从这得了奇妙祝福的会众中间,兴起了牧者和教师,去外国布道的人,以及长老、执事。诚然他们以前在认识基督的经历上都是平凡的,可是从他们以后的情形来说,他们都是基督重用的仆人。

此后弟兄们常常到附近的地方,去与其它的基督徒有交通,并带领所有愿意来的人认识基督。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中间有一个人因为作这种工而被关到监狱中,他们却大大的喜乐,因配为他的缘故受苦。

那时他们若听说,在他们附近一个村子上的人愿意到他们这里来,在复兴里有份,他们就在爱和谦卑里,把他们的教训告诉他们。

那些日子真是主的守护所会众享受属天福气的日子,大家都忘记了自己和属世暂时的一切事情,都渴望与他们的主耶稣同住天上,得享永福。

他们的日记给我们看见,此后有四年之久,他们常有深受圣灵感动的特别经历。特别是他们聚集在主面前祷告的时候。

有一件事使他们的交通有奇妙的能力,就是他们强烈地联合着,并个别的将自己献给那用他自己的血,将他们买回来的主耶稣,并为他活着。他们彼此改正,大家愿意承认并离弃罪恶的事’都是从他们对于活的基督的信心而来的。借着基督,他们‘在他们里面得着神的平安和脱离罪的能力。’这个信心使他们天天承认自己乃是一个可怜的罪人,蒙了他恩典的拯救。这个信心借着每天在道理、诗歌、和祷告上所有的交通,得蒙培植并加强,就成为他们生命的粮食。这个信心用喜乐充满他们里面,使他们的心在极大的困难中仍然快乐,确实相信那为他们受死的羔羊,现在仍然每时每刻爱护、拯救、并保守他们。他能征服最刚硬的心,并愿祝福最下流的罪人。从圣灵浇灌的那天起,一直到第一次打发人出去布道的时候,将近五年的时间,他们就在这个灵里聚集在一起,敬拜神的儿子,把自己奉献给他,并等候他将他所要求于他教会的事,给他们知道。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准备,好出去为他的主作工,或作他的主所指示的事。

他们把事奉神看为最重要的事,他们认为认识并遵行神的旨意,跟随耶稣基督的脚踪而行,乃是首要的大事,其它的事都是次要的。为着这个缘故,他们都愿意接受那些被安排来照管他们主人的照顾和改正。他们按照字面而相信‘天天彼此相劝’的命令。当他们一犯罪,无论是否有意的都愿意认罪悔改,显且他们就彼此帮助、互相倚赖、互相服从。他们的交通使他们刚弦有力。最高的管理人,也请求他的弟兄们,把他们所看见的错误告诉他,并且愿意承认最小的错处。那彼此顺服的灵,就是圣经中多次提到的,带来了丰富的祝福,使他们整个的生命成为圣洁,并刚强有力。

在圣灵大能工作的时候,他们从他学得三个大的原则:(一)教会存留在地上只是为着扩展主国度的事工上有份;(二)每一个肢体必须受训在扩展主国度的事上有分;(三)个人对基督之爱的经历,是使人适合于这事的能力。对于这些原则,弟兄们一直是忠实的。

十、她的祷告守望台

自八月十三日,那个特别蒙福的时候,就是神把那施恩叫人恳求的灵,浇灌在主的守护所会众身上以后,有些弟兄姊妹想,最好定规出一个时间专一祷告,藉此可以叫人记得,他怎样许愿,要热切祷告,把全心献给主的事,因而得着其中的好处。

他们又想到说,旧约时代在祭坛上必有常常烧着的火,不可熄灭。那么,无论在那里有人聚集,他们这些会众就是永生神的圣殿,那里就有神的祭坛和圣火,圣徒的祈祷就应当不断地在那里升到神面前。

在八月二十二日,日记中记着说:’今天我们想,我们的教会一面仍旧是那样幼稚,一面又有撒但这个大仇敌,所以非常需要保守我们自己(教会),而抵挡那昼夜不打盹的仇敌并且需要有不断守望祷告,以抵挡它。所以我们决定燃起自愿的祈求之祭,使它昼夜烧着。我们现在将这事交给神,仰望他在弟兄们里面作工。到二十六日,这个计划就实行了,有二十四位弟兄,和二十四位姊妹,定规要轮流地在他们自己的房间里,花一个钟头的时间,将围绕在他们四围的需要和事工,都带到神面前。愿意作这样祷告服事的人,很快的加增到七十七位。但是在主的守护所,我们愿意将每件事都交给神的恩典,使人自愿,而不愿意强迫人作任何事’所以我们定规假如有人因着灵里贫穷,或是因着特别事故,祷告不能用尽一个钟头,也可以用属灵的诗歌代替,来赞美神,这样就可以为着自己和一切的信徒,把赞美和祷告的祭献给神‧这些守望祷告的人,每周聚集一次,把远近各地关于个人、聚会、或国家的消息,交通一下,使他们可以为着所得着的答允献上赞美,或者使他们更有信心,更加切实的祷告。

不只大人这样祷告,连那些得着复兴的儿童,也为他们自己定了一个同样的计划,每一个人都小心翼翼地记着给他们指定的时间。八月二十六日晚上,举行了一次儿童大蒙祝福的聚会。二十九日那一天,从晚上十点起,一直到早晨七点,真是感动人的一段时间。因为·从主的守护所和伯特铎夫来的女孩子们,用这九个钟头的工夫在守望堡祷告、唱诗、哭泣、敬拜神。同时男孩子们也在另一个地方热切祷告。在那时,祈祷和恳求的灵浇灌在这些孩子们身上,那种能力实非文字言语所能描写得完全。

他们的祷告时常带领人为主而活。借着他们的祷告,他们点着了要把基督的救恩传遍异教各国的烈火。

他们为要日夜不断地献上祈求之祭,所举行的守望祷告,证明他们如何晓得天上的第一个定律,就是祝福和能力的多少,乃是根据于祷告的多少。他们看见那在宝座上的羔羊,就极其欢喜,深信他必要充满他

们所大大张开的口和心。

十一、她的布道工作

在以后的几个月中,有些弟兄们继续不断地出去到远近地方传讲基督的爱。他们的恩想中充满神所祝福的事。新生道夫与世界各地都有交通。有所听闻,就转告弟兄们。一七二八年二月十日,在聚会中,‘他特别讲到远处的地方如土耳其、摩洛哥、和格陵兰。对于格陵兰,他说以人来看,是不可能进入的,但是他相信,主会赐给我们弟兄们恩典和能力,使他们去到这些地方。在那天的聚会中,我们深受圣灵的感动。’

此后的四年,复兴一直继续。长老们留心看守,照着个人的需要及所有作了的忠心带领,弟兄相爱的灵给绝对地维持,以至能不断地守望祷告,而亦有弟兄带着所听见的消息出去到远近各处,使弟兄们的聚会成为得大喜乐和蒙福的管道。这些都是即要开始的布道工作前的准备。

布道工作是这样开始的:一七三一年,新生道夫到哥本哈根(Copenhagen)去参加丹麦王的加冕典礼。那里的一位贵族有一个从西印度群岛(Westlndies)来的奴隶,名叫安顿(Anton)。从他那里,新生道夫得知西印度群岛,特别是丹属圣多马(St·Thomas)岛上奴隶的情形。他又遇见两位因丹麦人伊及德(Egede)布道而悔改的格陵兰人。等他回来后,他述说他如何遇见这些异邦人,就引起弟兄们的深切注意。有两位弟兄大受感动。那天晚上,当唱诗班经过他的住处,新生道夫告诉一位朋友说,他相信去西印度群岛和格陵兰布道的

人,要从这些弟兄们中间找到。那时候,他们唱诗班的人就受到激励,而献上自己。当这事被人知道后,另外又有两位前来,要到格陵兰去。那奴隶安顿来访问一次,使他们的印象更深。他述说那里的奴隶所受的痛苦,也就是他们所将要受的,使他们更加火热。假如他们无法进到殖民地那里,去教导那些奴隶,他们准备出卖自己作奴隶,好接近那些贫穷的外邦灵魂。

不到一年后,在一七三二年八月,头两位出外布道的人就出发了。他们被差出作上所受的指导,都包括在这一句话里:在凡事上寻求并受圣灵的引导。他们是步行着出去的,除了袋中几文钱以外,什么都不带,但是他们在对神与及神必看顾的信心上,却是刚强的’次年另有两位出发到格陵兰去。一七三四年又有十八位到圣克芦斯(Santa Cruz)。后一年,又有十二位以上,借着移民或工业上的工作,去帮助黑人。虽然他们这种举动,曾牺牲许多宝贵的生命,而未得成功,但是弟兄们并不因此气馁,反而当有死亡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们总是唱那篇流泪撒种的诗。结果,他们从死的种子,收割丰富的禾稼。

在他们得着圣灵浇灌以后三十年内,他们把主的救恩,不但传遍欧洲各国,也传到美国南北,甚至传到亚洲和非洲许多拜偶像的民族中。

有人见证说:‘自从我们与文化幼稚的人接触,到现在才过了一世纪。在这期间,我们曾往世界各国各地去作工,把基督的国度扩张到许多外邦野地……使那些幽暗之地得着喜乐之光。我们在布道人足迹罕到,遥远的旷野里,栽种了主香甜的葡萄园。哦!我们看见所成就的如何伟大!如何广阔!……注意他们所表显的爱心,听到那些悔改野人的敬虔见证,我们谁不希望那使他们作出这样奇妙工作的能力,也显在我们身上?’

按照人数的比例说,莫拉维亚的教会所支持、所打发出去的人,和她所供给的财力以及她所拯救的人,都远比任何教会为多(确实数字,见前面引言)o为何这个小小(最小)的教会,会比那些比她更年长,更大的教会作得更多呢?这是因为在所有的教会中,只有她要实际的实行这个至大的真理:就是教会在地上存在的目的,乃是要把基督受死忻要拯救的人带来归他。只有她要教导并训练她所有的人,都以此为他们对于这位爱他们之主的第一个义务,就是牺牲他们的性命,使人认识他。

十二、她的影响

那一时代的一位旅行家,作了这样惊人的见证说:‘在我一切的旅行中,我只看见三件东西,是超乎栽意料之外的,就是海洋、新生道夫,并主所守护的会众。’一七二七年的大复兴在能力和幅员上不断地继续增长了一世纪多,主的守护所诚然作了建造在山上的一座属灵的城,在众人跟前显露出来。从欧洲各地各方有人去到她那里,有的要得救恩,有的要得圣灵的浇灌。从她那里得着帮助,而发生最大的影响的,是

十八世纪英国的大布道家,韦斯利约翰(John Wesley)。

在一七三六年秋天,韦斯利约翰和他兄弟韦斯利查理(Charles Wesley),乘船去美国传道。那时,他们是英国圣公会的教士,有些往美国去居住的莫拉维亚的弟兄们,和他们的眷属,也在那个船上‧韦斯利约翰看见他们生命路上的庄重,看见他们殷勤、谦和,不断地甘心为别的客人,作英国人所不肖为的奴隶式的工作,而不要工价,就大受感动。船到中途,遇见狂风大浪,有破沉的危险。船上的乘客都惊惧呼喊,但韦斯利约翰看见那些从德国来的莫拉维亚的弟兄们,和他们的妇女小孩,都在那里安然唱诗,就更受感动,登陆以后,他就去那些弟兄们中间的一位监督,司潘金伯(A.G·Spangenberg)那里,请问因信得救的事。这使他看见,自己虽然到美国,是要使印第安人悔改得救,但自己还没有得救经历,和得救的凭据,所以在他回到英国’遇见一位英国传道的莫拉维亚的弟兄,博勒彼得(Peter Boehler)后,他和他兄弟查理就在博勒彼得的带领下,弄清楚信而得救的事,显且得着得救的凭据。此后他更也亲自到德国土的守护所,去接受灵的造就,从那里得着更丰富的祝福。在他的日记里记着说:’栽本愿在这里过一生,可是我的主却召我到他葡萄园的另一部分去作工’,因着他在那里所得着的祝福,他回到英国就成为神的一个荣耀的器皿,满有属灵的能力,在十八世纪里,使英国在主的福音上,得着了空前的复兴,其影响所及,是今世的人所难以估计的。

不但韦斯利两兄弟从莫拉维亚的弟兄们得着属灵的帮助,就是当日的大布道家怀特腓乔治(GeOrge Whitefield),和牛津大学出身的一些为主用的人,也都从他们受到属灵的带领和影响。

那位到印度开荒布道的克理威廉(William Carey)在往国外布道的事上,也是受到莫拉维亚弟兄们不少的感动。他在一次聚会中,把几本莫拉维亚的弟兄们所出的刊物放在桌子上,以他们的经历劝勉他的弟兄们。他的同工华达成廉(William Ward)因着这几本刊物,受了很深的感动说:‘多谢你们莫拉维亚的弟兄们!你们帮助了我。假如我作一个国外布道人,会有一根稻草的价值,我也要在我们主耶稣的脚前,归功于你们。’

基督的教会从莫拉维亚的弟兄所得着的帮助,和所受到的影响,是超过一般人所知道的,需要永世来向我们完全说出。

莫拉维亚的弟兄们得着复兴,就写出许多属灵的诗歌,多是赞美基督,称颂他的神性,宣扬袖的美德和工作,其中好些是以后教会所用的最优美的颂赞诗。那些诗歌,大部分是新生道夫受到灵感而写的。他是那一时代最有名的圣诗家,被人称作德国圣诗王子。

新生道夫临终的时候,夸胜的对他的家人和朋友说:“我要到我的主耶稣那里去‧我已经预备好了,现在没有什么阻挡我。我说不出我是多么爱你们。谁知道基督那‘使他们合而为一’的祷告,能这样奇妙的应验在我们中间呢?我只求主在外邦人中给我初熟的果子。谁知主已经给了我几千!我们不象已经在天上了么?”

我们不是在一起生活,象天使一样么?主和他的仆人都彼此了解,彼此明白。我预备好了。

过了几点钟,当他的女婿宣读旧约中的祝福说:‘愿主赐福给你、保护你;愿主使他的脸光照你、赐恩给你;愿土向你仰脸,赐你平安’以后,这伍神所亲爱的人便离开身体,去到幔子那边,与主同在了。

有四千多人从荷兰、英国、爱尔兰、北美、格陵兰等,各处弟兄们中间来的传道卜,他们把他送到在守望堡的安歇地里的安歇床上。在他的墓碑上写着说:‘在这里躺着的,是一个属神不朽之人的残余。他名叫尼古拉利未,是新生道夫(地名)和帖丁铎夫(地名)的伯爵和地主。他因着神的恩典,和自己不懈怠的事奉,使平凡的弟兄们在十八世纪变成一个新的教会。他于一七零零年五月二十六日,生在端斯(Dresden,另译德勒斯堡),一七六零年五月九日,新生道夫在主的守护所进入他救主的喜乐里。他被主指定去结果子,并且使他的果子长存。’

--C27-新生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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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特腓

(GeorgeWhitefield 1714~1770)


自从使徒的日子,难得有人象怀特腓一样,堪称为"一支热烈灿烂的火光"。十八世纪的英国,属灵情形实在非常低落:人们罕闻恩典的教训,少知敬虔的能力。然而仅仅在三十余年中,情形大大好转,因为在牛津大学(Oxford University)有极少数受轻看的人,兴起发光,照亮了这个黑暗时代,挽救了英国的命运。

怀特腓多多劳苦,仆仆风尘,在教会历史上很少有人这样拼命工作,几乎一呼一吸都不忘圣职。他数周所作,多于常人一年所为。三十年来,始终不懈。多年经常每周向数千群众讲道四十小时,有时达六十小时。工作后不稍休憩,在家继续祷告、代求、和唱诗歌颂,成千成万的人从他得聆神那白白赐人的恩典,无数罪人因此得蒙拯救。莫怪有人称赞着说:"才德的男子很多,惟独你超过一切。"

神也拣选了世上卑贱的

乔治·怀特腓(George Whitefield)于主后一七一四年十二月十四日,生于英国叶罗斯德(Gloucester)贝尔旅馆(Bell Inn)内。二周岁时,生父逝世,遗下孤寡八人,乔治最幼。因旅业未见十分发达,八年后母亲重嫁。她非常注重乔治的教育,十二岁乔治被送入预备学校,不久即以擅长雄辩见称。每年市长视察学校时,他经常被选致欢迎词。他有惊人的记忆,喜欢模仿牧师念诵祈祷文,然后向围着他的同学传道。

十五岁被迫辍学,返家协助母亲料理旅馆。他的日记上写着:"围上蓝色围裙、洗拖把、扫房间,作他母亲顾客的童仆。"年后得机会赴不列斯铎(Bristol)探访兄长。在那里听见一篇道,使他对于属灵的事有了首次印象。因此回家后,不再如往日阅读戏剧,反而着手编写讲章。从前的生活和习惯,他已感觉乏味,这不是因得着了什么深刻耐久的属灵经历,而是因他渴慕将来成为一个传道人。

十八岁他得着工读机会,赴牛津上学。最初十二个月平淡的过去,学校的功课占据了他的全部时间,但是他仍能阅读一些课外书籍。象劳威廉(Willian Law)的《呼召过圣洁生活》(A Serious Call toUnconverted),就是他热切阅读的一本书。那时在牛津大学有几位同学,经常在彼此的寝室内聚会、祈祷、研讨。这事已经实行了数年。韦斯利兄弟,约翰和查理士(John and Charles Wesley)是这个小小团体的领袖。他们受到同学的讥刺,赚得不少浑名,如"圣洁团"(HolyClub)、"敬虔团"(Godly Club)、"圣经蛀虫"(Bible Moths)、"圣经迷"(Bible Bigot)和"循规者"(Methodists)。当怀特腓入学之时,这样时常聚集的人仅有五、六人。人称他们为"循规者",因为他们的生活非常规律化,每月擘饼,时常探望贫病和囚犯。

怀特腓切望能参加他们的聚会,只因与韦斯利兄弟素不相识,一时无法加入。过了十二个月,有一个特别机会,使他得识韦斯利·查理士(Charles Wesley)。他这样记着:"我差遣学校里卖苹果的老妇,通知查理士,有一个贫穷的妇人自杀未遂,请他去探望一下。我吩咐送信的妇人,不可透露我是谁,但是她违反我的命令,把我的姓名说了出去。查理士听说我探视监狱,并参加教区圣餐,且时常遇见我独自散步,就跟着老妇前往,又嘱老妇转邀我,翌晨与他同进中餐。我的心正渴慕着要有属灵的朋友。他很快察觉我的需要,交给我法兰克所著的《论不怕人》(Franke's Treatise Against the Fear Of Man),和《教牧的忠告》( The County Parson's Advice to His Parishioners)两本书。隔了不久,再给我一本《神的生命在人里面》(The Life of God in the Soul of Man)。我从来不知何为真实的敬虔,直到神把那本优良的论著送到我的手里。神迅速指示我,真实的敬虔乃是人和神的联合,是基督成形在我们里面。此时我才醒悟必须作一个新造的人。如同那个撒玛利亚的妇人,我写信给我的亲戚,告诉他们,实在有重生这一回事。他们都想我发疯了。"

你在苦难的炉中,我拣选你

于是他开始度有纪律的生活,不容有一刻时间随便浪费。他探望病人、帮助穷人,参加循规者的一切活动,心里感觉非常愉快。可是好景不常,未久病魔数次缠袭,使他不得不暂时停止各种活动。然而他对于救恩却越发清楚,领导一位同学归向主。

他们这班极少数的虔敬同学,当然遭遇许多反对。韦斯利兄弟首先公开承认基督。怀特腓自惭,起初不愿在公共场所给人看见他与韦斯利兄弟在一起。有一次他去找查理士,因为看见有同学经过,竟然不敢叩门。这种胆怯的心逐渐消减,使他能勇敢如同卫斯里兄弟一样。可是他总象尼哥底母,仍旧欢喜"只在夜间"与他们相聚。

好些同学在试炼临到的日子离开了他们。学督的反对常使同学退缩,"爱慕人的赞美过于从神来的称赞,和一种卑屈性的惧怕藐视,使许多人背弃了我们。"怀特腓是个贫寒的工读生,自从与循规者来往以后更是受到种种侮辱。他说"有时他们向我抛掷污物,有的逐渐剥夺我的工资,有两位知己的朋友,见我决心背起十字架跟从基督,就以我为耻,终于遗弃了我。"院长"时常呵叱他",甚至有一次恫吓要开除他,如果他还是继续探望贫病。他起先慑于威吓,屈服下来,但是不久重鼓勇气,照常工作。幸有一位慈仁的导师常常借书给他,对他极有恩情,从来不反对他,不过认为乔治在信仰的事上似乎太过了。

他葛罗斯德的亲友,从他的信札上获悉他的改变,就开始惊徨,对他发生强烈的偏见,甚至有人说他发疯了。但怀特腓自认:"这些小小试炼于我十分有益,不久我就发觉这个应许,即人若为着祂的名离开父母、妻子、儿女、或田地,没有不得着百倍的。"

等你们暂受苦难以后,必要亲自成全你们

他当时里面的光景,可从他的日记看见一二:"从我首次醒悟以后,我感觉有一种特别的饥渴,渴慕耶稣基督的谦卑,好象基甸用野地的荆条和枳棘指教疏割人,神照样利用各种强烈的试验来教导我。本来我在亲近神的时候,常有甜美的感觉。这些安慰不久完全收去,反有一种可怖的畏惧进来压倒了我。我请教我的朋友查理士·韦斯利,他劝我儆醒防守,要我参考一章金碧士(Thomas a Kempis)的《效法基督》(The Imitation ofChrist)(注:请参考拾珍集《跟随基督》,作者:克路特(Gerard Groole),编者:金碧士)。这种惧怕的担子逐渐增加,使我失去所有默想的能力,甚至思想的能力都感觉迟钝。只有神知道,有多少长夜我躺在床上,为着所感觉的重担,呻吟不息。整天,甚至整周,我仆倒在地上,求神给我自由,拯救我脱离从地狱里出来的狂傲思想,们时常挤进我的脑海,纷乱我的心思。私爱、己意、骄傲、嫉妒,轮流困扰我,可是我决心要胜过这些。这样经过了几个月,我发现骄傲仍旧渗入差不多每个思想、言语和动作里面。在这种不欢的情形之下,某日读到柯氏的《属灵的争战。縂ustanza's Spiritual Combat)内的一段话:“凡想治死他自己意志的人,难如使印第安人悔改。”我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决意留在那里,直到我能在凡事上单以神的荣耀为目的。现在撒但装作光明的天使来了。主要的方向是要引我进入一种寂静的光景。每当圣灵把美好的心思或信心放在我里面的时候,撒滴溃来把它推往极端:譬如我在日记上记录送出多少钱,撒但就来试探我,要我不记日记。柯氏劝我少讲话,撒但就说我应当完全不说话。我本来最热心劝勉同伴,现在竟然整晚坐在那里,不出一言。当柯氏说到试用安静的回忆来等候神的时候,撤等粗会告诉我,必须放弃一切形式,甚至不可开声祷告。但是每当事情演变至极端的时候,神总把我的错指给我看,而且藉着祂的灵指引我一条逃避的路。

"我差不多已经有六周之久,独自关闭在书房内。现在又得着指示,要实行更严格的制欲。我每周禁食两次,我的衣着是朴素的。我想一个忏悔的人不该头上蒙油。我戴羊毛手套,着补裰的衣衫,穿肮脏的皮鞋。纵然我十分明白神的国不在乎吃喝,但是我坚决的实行这些事,自愿舍己,因为我想它们能帮助我得着属灵生命的长进。

"到了这时,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撇弃的了,除非放弃公共的聚会,离弃我的敬虔朋友。我已经不记日记,祷告不用声音,也不探望病人和囚犯。现在又来一个暗示,要我为着基督的缘故离开我的敬虔朋友。我也决意要背弃他们。

"次日我不去参加弟兄们周三的禁食,反而出到野外,独自默祷。我也不赴晚间的聚会。翌晨又不守约与查理士·韦斯利同进早餐。这件事使韦斯利发生怀疑了。他来到我的房间,很快发现我的光景,将我的危险告诉我,而且把我介绍给韦斯利·约翰(John Wesley),因为他在属灵生命上比较有经历。我与约翰谈话,他劝我恢复我从前的一切活动,可是绝非倚靠这些行为。最后由于他优良的忠告,我得以从撤但的诡计中被拯救出来。"

然而,他绝不能逃避这些自加的刑罚。他长久苦待己身,使他的体力大大减低,甚至最后无力登楼。他不得不通知那位慈仁的导师,由他出钱聘医生诊视。同学们得着攻击的把柄,大声喊着说:"看哪!他的禁食得着什么结果!"可是怀特腓却自慰"肌肉虽然消瘦,灵里却得加强。"他一共病了七周,称之为"荣耀的天谴"。经过长期的消沉,终于得释放。悲哀的灵已经过去,如今他晓得在神他的救主里面喜乐是怎么一回事。度过了见弃和试探的长夜,他遥见的那颗时现时隐的星,重新出来,犹如晨星显现在他里面。

我在这里,请差遣我

一七三七年怀特腓常得韦斯利兄弟由美洲寄来的信,报告在乔治亚州(Georgia)的工作。从这时开始,他热望出国,帮助他们在该州工作。他谢绝其它的邀请,因为他的意向已转向美洲。迨查理士返伦敦后,更是催促他离英赴美。约翰也函请他前往同工。在来信中,先描写工作的情况,然后说:"只有达拉摩提(Mr.Delamotte)与我同在,直等到神打动一些仆人的心,肯把他们的性命放在祂的手里,前来帮助我们。怀特腓君!若你是神所要打动的人,你将怎样答应神呢?你若问我,有何进项?有物可食、有衣可穿、有屋可以枕首,这是你的主所没有的,还有永不衰残的荣耀冠冕。"怀特腓说:"读了这些话,我的心在我里面跳跃起来。"

许多的环境配合着,使他的道路越发清楚。他写着:"韦斯利是我的至友,乔治亚是个在襁褓中的殖民地,政府似甚关心它的福利,而且我听说附近还有不少印第安人。航海对于我的残躯大概不致十分有害。经过彻底衡量和多次祷告后,我决定启程赴乔治亚州。我深知与属血肉的人商量,会使我的决心无法实行。因此我仅仅发信,把我的计划通知我的亲戚而已。"

到了伦敦,发现行期尚远,就利用这段时间在各处工作。他那篇信息"在基督耶稣里重生的性质和需要",掀起了葛罗斯德,不列斯铎和伦敦的复兴。他开始采取一种工作方式,终身遵行,始终不懈。这种方式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和脑力,使他的帐棚常感不支。他的朋友时常劝他珍惜自己,而他的答复总是"我宁愿耗尽,不愿腐朽。绝不能安居嬉耍,在永远的这边,绝不能安居嬉耍。"

一七三七年十二月,他登"魏达格轮"(Whittaker)首途美洲。

在旷野有人声喊着说

怀特腓在美仅四月,就启程返英,一面为办理一些必要的手续,另一面有负担要在乔治亚开办孤儿院,盼望能回家得着帮助。抵英后,发现情形大变。好些传道人敌视他,只有极少数讲台还向他开启。最使他们不悦的,乃是他违反教规,循朋友们的要求,在他们家里讲解圣经。这件事史无先例,决不可容任。因此他在伦敦将近一个月,未能登台讲道。同样的光景发生在不列斯铎,他在那里已经二周,尚无机会。只有钮盖(Newgate)监狱的禁卒准他向囚犯传道,可是市长又出来干涉,以致牢门也关闭。

他的朋友们劝他不必返美,对他说:"何须出国?此地岂无印第安人?假使你有意要领印第安人悔改,庆斯坞(Kingswood)靠近不列斯铎,有够多的坑夫可以拯救呀!"他承认说:"看见讲台向我关闭,而可怜的坑夫因缺少知识就要沉沦,我就往他们那里去,在小丘上向二百位以上的坑夫讲道。赞美神!冰融瓦解,我现在下野外工作了。""我想这样作,或者就是效法创造主的作法。祂以大山为祂的讲台,以诸天为祂的探音板。犹太人拒绝福音,祂就差遣祂的仆人出去到路上和篱笆那里。"

这个消息立刻传开。第二次就有一万以上的人聚集听道,树木和篱笆旁边都挤满了可怜的人。这是在工作的日子,他们墨黑的脸和污秽的衣衫,说出他们工作的性质。怀特腓说:"肃静无声!我讲了一点钟,声音之大,据说全体都能听见。他们既无自己的义可以抛弃,就乐意听说有一位耶稣,祂是税吏和罪人的朋友,祂来不是召义人乃是召罪人悔改。他们受感动的第一个征象,就是看见大量的眼泪流下他们墨黑的双颊,在脸上留下无数白漕。许多人被带进极深的悔悟,而且事实证明,以后他们都清楚的得了救。"

不列斯铎的礼拜堂完全向他关闭,可是百姓却如饥如渴的爱慕神的话语。这叫他怎么办呢?他毫不踌躇,只要有机会,就立刻奉主的名前进。他也无须久待,因为他很快就开始在滚球草原(Bowling Green)的大广场上布道。"神要工作,谁能拦阻呢?监狱向我关门,姊姊的屋子不够容纳四分之一的主日聚会人数,然而神把一个意念放在人的心里,他们供给我一个广大的滚球场,使我能向将近五千个人讲道。"

他虽然受到大群的仇敌四面攻击,却不至困住,反而感觉说不出来的愉快,因为知道他天上的主人印证了他的事奉。许多人来找他,寻求属灵的安慰和指引。他常在白天讲数次道,晚间继续答复问题,解决疑难。从他当日的日记里可以看见他在劳苦中满了喜乐:"本周过得真快,我实在可怜那些愁欢时间难过的人,只要他们爱基督,全部时间用来事奉,他们就不会找到多少忧郁的钟点。人们因我说到逼迫的事而感觉惊奇--世界已经基督化,焉能有逼迫?但是可惜得很,假使基督此时惠临地上,祂要受到从前所受的同样苦待。谁在祂的灵里出去传福音,就该期待着早先使徒们所得着的待遇。主啊!装备我,来应付任何的事变。至于为着他的缘故被人捏造恶言,我正以此为乐,我的主人早已先我受人诽谤。"

不独在乎言语,也在乎权能和圣灵

一七三九年十月他重登美岸"给我千万个世界,我也不肯放弃这次航行,我心感觉甘甜有益。我能随遇而安,神要我何往,我就前往;我希望一生甘作客旅,直到安抵我天父的家。"他对于工作似乎改变了方针。本来象他这样的人,决不能困居在一个偏僻的地方。他那热如烈火的心,为着人的灵魂燃烧着,切望能"漫游美洲森林,得着灵魂来归主。"当时英国教会属灵情形的低落,给他莫大的痛苦。"唉!可怜,可怜英国的教会罢;她多少的儿女都偏离了信条,他们宣传自己,并非传扬耶稣基督是主。哦!让我们恳求主,鼓励更多忠心的仆人,出去到路上和篱笆那里,勉强可怜的罪人进来。"在他的通信里,他这样表示:"现在全世界是我的工厂,我的主人召我何往,我已准备好立即前往传扬祂那永远的福音。"

起初人还是照样欢迎他,他在英国遭遇反对的消息尚未传来美洲。迨至纽约,就遇到在美洲的首次反对。当时教会直属伦敦主教,因此不准他使用任何讲台。于是他下到野外,向聚集的二千听众露天布道。他的朋友商借市政厅未能成功,他只得从房屋的窗口向站在街上的群众讲道。他的日记反映当时的情景:"每次有新的举动,都带来新的试探。神在高升我以前,时常先降卑我。我一时在山顶上,一时在云雾里;但是赞美神,随时与祂和好。作一个真的基督徒是一件有福而慎重的事。第一步要有一个破碎的心,心被罪的感觉所融化,因而飞奔投靠耶稣基督,以致称义。人们大多听说,“作而活”,这不啻要求他们造砖,而不给他们稻草。祂越过越提醒了我,我们传扬基督的福音,不能超过我们自己里面所经历的福音大能。"

他无论到那里,福音的能力随着彰显。下面就是神的灵大大倾倒的一个例子:"一七四○年十一月二日,主日,讲道前半小时感觉沮丧。未离开寓所以前,我只能俯伏在主面前说,我是个可怜的罪人,希奇基督竟恩待了这样一个卑贱的人。我在路上的时候,更加觉得软弱。当我踏上讲台的时候,我宁选缄默而不愿说话。但是我开始讲道不久,全会众都惊惶起来。喊叫哭号的声音从四角传来。在我的灵里大受感动,甚至我不能再说什么。我被神慈爱的感觉压倒了。从讲台下来,有一位妇人对我说:“请来看神在今晚为我所作的。”我看见她的女儿在极大的悲痛中,喊着“哦!我的耶稣,我的耶稣。”有一个小孩伏在楼梯上,几乎不能站直。人问他为什么哭?他说:“谁能不哭呢?这些话如刀扎入我的心。”我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在惊人的寂静里敬佩神那广大无边,自由自在,荣耀而又降卑的爱。神圣的安慰如浪涌来,其势汹猛神速,使我脆弱的帐棚几乎容纳不了。"

他的日记上常有一句惯用的话:"讲道有能力"。"能力的意思,我认为多少是灵里的扩大,有一种愉快的心境从上面赐给我,使我说话有自由,而且清楚有力,人听了以后能受感动。"

他必兴旺,我必衰微

一七四○年怀特腓与他的朋友韦斯利,发生了真理见解上的磨擦。韦斯利于怀特腓赴美后不久,就与摩尔维亚(Moravians)弟兄们断绝往来,开始传扬强烈的亚米尼亚道理(ArminianDoctrines)相信自由意志之说,同时他又特别着重达到无罪的完全(Sinless Perfection)。这些看法和他们当初所领受的,完全相反。怀特腓深信拣选的道理(Doctrine of Election),他这样说:"只有鉴察人心的主,晓得从我脱离世界以后,我可怖的灵所经历的苦痛。罪恶的回忆使我觉得沮丧,日夜我以眼泪作粮食。但是我仰望所扎的主。我蒙恩得见祂的恩典何等自由并丰富,祂的慈爱何等无限又永久,于是我的心得了安慰。哦!对于那些确实得着应许之灵的印记的人,拣选之恩和永蒙保守的道何其高超优厚!我深以为除非人能相信而且摸着这些重要的真理,他就不能脱离自己。只有深信这些真理,而且确知如何应用在自己身上,他才能实在行在信心中,不为自己活着,而活在神的儿子里面。是爱催迫他去顺服,并非恐惧之心。我们何必寻求自己的义喊着自由意志;我们已有一个好得无比的义可以享用,还有一位神要把永远的荣耀加给我们,照着祂所喜悦的在我们里面立志行事。"

他畏惧为着真理上见解的不同,而使弟兄分手。他写着:"这些在弟兄中的分裂,有时使我担忧,但不足使我惊奇。教师们不能想同样的事,说同样的话,结果当然是分裂。但愿神赐恩给我们,使我们能彼此保持着诚恳而且拆不散的爱,纵然我们各有自己的意见。哦!我何等渴慕天家!那里永无分裂,也没有争执,大家竭力歌颂那位坐在宝座上的羔羊。我准备流着爱的眼泪,我乐意洗任何弟兄的脚。真的,我愿意作众人的仆人。主所加给我的尊贵,越发使我感觉自己不配。有时我生了爱病,我时常厌恶我自己。"

翌年返英,本拟严守中立,然环境迫他不得不公开布他所信的,并反对韦斯利所传的。幸而这种情景不久,两人重修和睦。他写信给韦斯利说:"我虽然执住特别的拣选,但是我将耶稣白白送给每个人。听凭你把圣洁推到任何极端,我只是不能同意在人里面的罪是可以在今生消灭的。但愿所有的争辩统统停止。让我们不讲别的,只传耶稣基督并祂钉十字架。这是我的决心。愿主与你的灵同在。"

有人劝他自己设会,然而他坚决反对这件事。在致友人的信内,可以看见他心志的一般:"你的观察是正确的,我不愿意成立宗派,也不愿意自作领袖。不,但愿人名、宗派、及公会都失败;惟有耶稣基督是一切,而又充满一切!我受过够多的拥戴,使我感觉厌烦。若非我那位可称颂之主的利益需要我在人群中出现,世界今后难得听见我的事。"

"旧人何等不甘钉死十字架上,就是已经局部更新的心思也难得降卑,脱离私己和偏见。人放弃高位,十分勉强,谁愿在世界和教会眼前降低,比最小的还小。可是这是耶稣的见证人所必须学习的功课。哦!我只学了一个起头。我感觉自由,没有自己的计划,无求无怨;但我相信自己有一双单纯的眼睛,只求救恩的广传,毫无为自己设会立派的意思。这是我的心深深畏惧的。惟有如此,我得了平安,这个平安是世人所不知道的,是争权夺利的人所不晓得的。被人排挤、受人藐视、责备和诋毁,这些对我有益,我最亲密的朋友批评我,与我分裂,反而使我找到那位友中友的忠诚。因此我受了教训,隐藏自己在荣耀以马内利的永远公义里,十分知足,因为知道人心和意念的主现在看见我的心思,将来还要在众人面前表白我心中的正直。"

宽大……的门为我开了……反对的人也多

朋友们在慕尔飞(Moorfield)建了一个会幕,他就在那里讲道。一七四二年圣灵降临节的周年纪念日,他采取了一个果敢的行动。该地有一个大广场,每逢佳节,全场充满货摊,有走江湖的、玩把戏的、弄傀儡戏的,真是各式俱全。在那次周一早晨六时,怀特腓和几位弟兄一同出发,在广场上拣选了一个适合的地方,作为他的"野外讲台"。清早已有一万多人聚集在那里。他讲起当时的情形说:"我登上我的野外讲台,心里感觉欢喜,因为看来这次我已占了上风,先魔鬼而工作。人们立刻过来围住我,我就用“摩西在旷野怎样举蛇,人子也必照样被举起来”的话向他们开讲。全体肃静,他们凝视、他们聆听、他们哭泣。我得了鼓励,下午再出发。然而光景已经大变,现在全是骚动、叫嚣、混乱。鼓手、号手、小丑、玩弄傀儡戏的、展览野兽的,和其它的戏子,吸住了成群的百姓,估计约有二万余人。田间的庄稼已经熟了,可以收割了,可惜是收割归给别西卜,而非归给救赎主。"怀特腓的讲台设在对面,他说:"看起来,我的情形好象保罗一样,被召来与以弗所的野兽战斗,因此我就向他们讲“大哉!以弗所的亚底米阿。”"耍把戏的人看见群众离开他们,转向传道人,就大大生气,发声喧嚷噪闹,开始向他扔坏蛋、石子和死猫。他好象身处狮子群中,但是大部分听众仍能继续听下去。迨结束时,他宣布晚上六时要在同一地点再讲一次。

当他按时到达广场之时,他得着鼓励,看见已经有数千人等候在那里,可是他也遭遇了更有组织的反抗。"正对讲台,有一个撒但的能手,在大戏台上向群众献媚。但是当他们看见我穿了黑袍站在台上,就离开戏子,跑了过来。这个使撒但无法忍受,于是那个小丑提着一条长鞭,走近来,后面跟着一堆怒气填胸的失意戏子。这个翻筋斗的小丑骑在同伴的肩上,开始用鞭打我,而且装作用力过猛跌倒下来。此后,他们又挑唆一个募兵的军曹击鼓经过群众。我看见他们前来,就吩咐为军曹让出一条路来。阵势摆开,军曹等默默的走过,队伍又重合。"他们所有的搅扰既告失败,就聚集成群,揭竿为纛,向着听众挺进。然而相隔只有数尺之时,忽然他们内部发生争执,丢下大纛,转身逃遁。此后,怀特腓就能够安静讲道。"我们回到会幕,我的口袋里满了那些受感动而为自己灵魂焦急之人的便条,我在数千人的欢呼赞美声中逐条念出。"

次日,他受邀赴玛利莱婆(Marylebone Fields)郊野,那是斗拳和竞技的人荟集之地。他看见有大众聚集,就开始讲"我不以福音为耻,这福音本是神的大能,要救一切相信的人。"他所站的讲台十分不稳,每次走动,会有颠覆的危险。他的仇敌也看见这个弱点,就挤着靠近讲台的人,可是他并未受害。当他离开讲台,步向马车之时,觉得有人碰他的帽发,转过身来,面迎一个持剑的人,剑尖刚好碰在他的太阳穴上。幸有别人看见,用杖击落那支剑。群众睹状大怒,群起攻击那个持剑的人,设非怀特腓的朋友请求,该人恐要饱受毒打。

他毫不沮丧,翌日重游旧地。"又来喧嚷、和恐吓,但全属无效。有一个人比别人尤其凶恶,爬上靠近讲台的树,暴露自己。起初我也不觉一惊,我想撒但现在未免太过了。迨我惊魂稍定,我就劝告群众说,他们既然目睹这种情形,就能自断我对于人的判语是否错误。照着敬虔的霍尔主教(Bishop Hall)的话,(听凭人自己的时候,人是半鬼半兽啊!)于是全场重新肃静。我热诚的劝他们,然后与我的同人返回会幕。我们以朗读写给我的便条,结束这个佳节的工作,数千人聚会赞美、称颂神。"

他特别提起当时所发生的一件有趣的事。"有些孩子喜欢围着我坐在台级上,帮助传递听众的便条。他们在骚扰中从未表示退缩。每次我被击打,他们举起流着泪的小眼望着我,好象表示盼望能代我受打。"这次布道得着三百五十多人。

他为作基督的工夫……不顾性命

一七六九年怀特腓第十三次渡洋赴美,到处领会,满得神的祝福。翌年东行布道,路过爱赛德(Exeter),经当地的人坚请,露天聚会。有人看见他的疲倦情形,劝他更好休息,不要讲道。他回答说:"实在的",转过身来,双手合抱,举目望天说:"主耶稣!我因祢的工作而疲倦,然而并不疲于作祢的工。假若我的路尚未走完,让我再一次在野外为祢说话,见证祢的真理,而后回家归天。"

他大约讲了二小时,感觉非常疲倦。这是他最后一次的讲道。一个在近代首先采用野外的人,今日以露天布道来结束他的工作,实属恰当。目睹当日情形的人见证说:"他起座站立。他的容貌已是一篇极有能力的道。他的面容憔悴,面色潦白,显示天上的火光在衰残的身体里寻求出口。这些都感人极深。灵里虽然愿意,肉体却已不支。他站了数分钟不能讲话。然后说:“我正等候神的恩助,因为我深知祂要再一次扶持我,使我能奉祂的名说话。”他传了一篇极好的信息,按照记忆所得,下半段大概是这样:“我要去,我要去享受一个预备好了的安息;我的太阳已经上升,从天普照多人,现在快要下沉,--不,这件事不可能,是快要升到不朽荣耀的顶点。我不比许多人在地上活得久,但是他们不能在天上活得比我长;当这残躯腐化以后,许多人还要活着。那时--哦!神圣的思想--我要在另一个世界里,那里不晓得什么叫作“时间”,老迈、疾病和忧愁。我的肉身虽然衰残,我的灵却得以扩大。我何等愿意永远活着传扬基督!但是我去,是与祂同在。我的一生何等短暂,与摆在我眼前浩大而未完的工作比较起来,真是短促,然而我一旦离世,平安的神必要眷顾你们,因为今日关心属天之事的人,是何等的稀罕。"

当晚气喘病复发,呼吸艰难。次晨六时,离地归天。时在主后一七七○年九月三十日,享寿五十六岁。

神的爱浇灌在我们心里

怀特腓的得能力的秘诀,乃是在他热爱人的灵魂。当他向将亡的罪人说话的时候,他自然多多流泪。他的哭泣感人极深,少有人能够反抗他。他说:"你们责备我更多哭泣,但是我怎能禁止不哭呢?你们不死的灵魂已经在毁灭的边缘上,而你们不为自己举哀哭号。你们深晓自己可能在听最末后的一篇道,以后再无机会接受基督。"

韦斯利·约翰见证说:"所赐的圣灵将神的爱浇灌在他里面,使他对人满了柔和无私的爱,从此涌出滔滔不绝的口才,扫荡面前的众人,发生奇妙的感力,使硬心的罪人难得抵挡。这个爱时常使他头如水池,眼如泪泉。"

本文摘自《美好的证据》 拾珍出版社版权所有

--C28-怀特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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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勒小传

(GerorgeMuller 1805~1898)

他与我们是一样性情的人”

“我不得不羡慕神奇妙的恩典,当我是个轻率虚浮的青年之时,就引领我认识了主耶稣,而且他一直保守我,在对他的敬畏和真理中,给我极大的尊荣,使我能长久事奉他。”这是晚年的慕勒对自己一生的总结。

1805年9月27日,慕勒乔治出生在普鲁士的克鲁本司戴特的一个普通家庭中。他的父亲是当时国产税局的一个收税人,常常将钱交在年幼的孩子们手中,希望他们通过自由用钱能学习如何花钱,如何积蓄,但结果适得其反,他们挥霍浪费,沉溺于孩童的罪孽里面。当父亲要他们报帐的时候,他们就用谎言来遮掩。年龄未足十岁的慕勒,竟能有计划地欺骗父亲:虚报收入,伪造支付,常常偷窃父亲的钱。父亲将他送入教会学校就读,但这丝毫不能改变少年慕勒的生活方式:他阅读不健康的书籍,常常玩纸牌甚至酷爱烈性的酒。母亲临终之夜,这个十四岁的男孩酩酊大醉,在街上蹒跚而行。连慈母的死都不能禁止他的恶行,苏醒他的良心,可见他放荡的程度。他的生活可说是一连串的罪恶。有一次,他的钱浪费完了,饥饿逼他去偷吃别人的面包。后来回忆起来,不禁叹息:“事奉撒但,就是在今世,也是痛苦!”

他不甘沉沦,企盼改过自新,无奈力不从心。在他父亲迁居之际,他转读另一所教会学校。他认为这一新的环境将有利于改变,因他已摆脱过去的恶友恶习。他忽略了众善的源头,在他的心里没有神。父亲以为他已改变,就托他代收一些欠久了的帐目,不料他旧性复发,挥霍欺骗如昔,不思学业。待耗尽所有,投奔叔父,后来又被赶去,住进旅馆;因无钱付帐就偷跑,结果被捉,下入监狱,直至父亲汇款还帐,月余才释放回家。

他想通过用功读书来改变自己,重讨父亲之欢心。在短时期内,他用功读书,并收学生教授德文、法文和拉丁文。这种外表的改良,深得父亲的嘉许,但他整个的生命在神眼中仍然是充满罪恶。

有两年之久,他曾发愤苦读:早晨四时起床,夜晚十时入睡。他的行为大有改善,深获教师的欢心,甚至被评为模范学生,特准陪伴教师散步,用拉丁语与教师谈话,他住在学校校长的家中,悉心研究古典文学、法文、历史等课。他藏书将近三百册,但其中并无圣经。他热衷于当时的世界名著,视为珍宝,却对圣经不屑一顾。在教会学校就读,他不得不遵照当时的习俗,每年参加两次圣餐。但这一切都不能改变他的罪性。他自己也承认,在这一切虚礼背后,隐匿着秘密的罪恶和疏远神的心。当他债台高筑,津贴不够偿付之时,他又重展旧技:他先用力敲断自己的衣箱锁匙和提琴锁匙,然后奔到校长室,衣冠不正,神态恍惚,宣称遭遇偷窃,结果引起朋友们的同情,大家捐款补偿他的损失。谁会想到一个二十岁的青年竟敢坦然行骗,面不改色。

进入哈勒大学不久,他的钱花光了,他四处借款,借到无处可借为止,只得当掉他的表和衣服。恶性在他里面冲动时,任何的立志努力都无济于事,他再度失败,因为尚未找到能得胜的秘诀。但属世的利益告诉他,如果继续放荡,将有开除的可能,以后任何的教区都不会要他工作。他再次决定:要抛弃这种作恶的生活,免得自己常常陷入贫穷、困苦和耻辱中。

不是你们拣选了我,是我拣选了你们”

慕勒已知自己的脆弱,他想寻找一个朋友来帮助他摆脱过去的生活。所以他拣选了一个外表看起来十分平稳安详的青年人作他的朋友,他自忖:这人必能大大帮助他。这青年人的名字叫培德。他哪知道培德本人是个背道堕落者,自己所倚靠的不过是一根折断的芦苇而已。培德和慕勒相处期间,非但没有帮助慕勒摆脱过去的恶行,还帮助慕勒犯罪。他和慕勒约好另外两位同学进行一个长途旅行,到阿尔卑斯山逛风景。他俩伪造家长的证明信,以便获得旅行护照,又把书本抵押,得到现款。四十三天后,他们风光而归。但培德的良心大大不平,罪的感觉非常厉害,他向自己的父亲彻底认罪。经一基督徒介绍,他认识了魏格纳先生,每周六晚间在他家中举行聚会,培德已参加了数次。

1825年11月中旬的一个周六晚上,培德和慕勒散步回来,声称自己要去参加一个信徒家中的晚间聚会。慕勒表示愿意同行参加。培德踌躇了,因他深知这种聚会完全不适合一个终日沉溺在酒、牌里的青年人,他担心慕勒不能持续到聚会完毕,以至中途离去。但最后,还是带他同去聚会。那个周六晚间,实在是慕勒生命史上的大转机。培德,一个往日堕落的信徒,竟为神所用。

叫一个罪人从迷路上转回,便是救一个灵魂不死,并且遮盖许多的罪”

那天晚上,慕勒来到这一群生疏的人中间,他发现环境新奇,气象特殊,因此拘促不安,担心自己可否受欢迎。然而令他一生不能忘怀的,是魏格纳弟兄口中出来的恩言:“你随时都是受欢迎的!我们的家和我们的心全向你敞开着!”

随后他们坐着,大家一齐唱了一首诗。内中有一位弟兄(他后来去非洲传道)双膝跪下,祈求神祝福这个聚会。这在慕勒的心里感到十分奇异,因为二十一年来,无论是在家或是在教会学校,甚至其它的教会活动场合,他从未看见有人跪下祈祷,显然,他自己也未曾双膝跪下祈祷过。接下来,读了一章圣经,再念一篇讲道记录。原来在那个时期,除了封立的牧师都不准讲解圣经。他们又一齐唱诗,最后由主人魏格纳弟兄祷告结束。让慕勒希奇的是:这个无学问的人,竟祷告得这样好。让慕勒更感希奇的是:当魏格纳弟兄祷告时,有一种新的喜乐从他心里涌出来。在回家的途中,他告诉培德说:“我们在瑞士(阿尔卑斯山)旅行所见的一切以及我们从前所有的寻欢作乐,都不能和今晚所经历的相比。”

他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有一种新奇的平安充满了他。他醒悟过来:神是实在的又是慈爱的。他对于属神的事有了新的兴趣,等不到下个周六的晚上,他在一周内曾三次到魏格纳的家,寻求信仰上的帮助,用心查考圣经。

这一个放荡的人,在他悔改得救以后,就开始了一种新的生活。这并非说,他所有的旧罪恶马上全部除净了,因为这种全然更新还需要更深的知识。然而,可以肯定的是已经有一种新的洁净和成圣的能力在他里面发动:他憎恶罪中之乐,远避旧时的同伴,酒牌从此绝迹。神在他的嘴唇设立了守望,每句话都经过检点,使他往日虚谎的舌头受了对付,得到纠正。他的言语受了约束。

当时他正在翻译一本法文小说,希望利用所得的酬金去巴黎等地游览。来他发现自己所译的小说,内容与信仰相背,于是取消这旅行计划,继而将全书译稿付之一炬。这是他信仰初期的一大进步,他愿意顺从圣灵,拒绝自己。

纵然他有时也遇试探,他却不再习惯性的沉溺在罪恶中,反而每次失败都带给他内心的痛悔。他时时祷告,常常读经,亲爱众圣徒,不停地参加聚会,勇敢地站在神的一面,拒绝罪的诱惑,忍受同学的讥讽和羞辱。

1826年,对于这个新生的灵魂,的确是个新年。他开始阅读布道杂志,在他内心燃起了一种新的火焰,他切望自己能作个福音的使者,受差遣到万国去布道。不断的祷告加深并且印证了这种意念。但是却另有一个属肉体的眷恋,当时几乎扑灭了这个火焰。他在周六晚上聚会期间认识了一位同年龄的女子,也是信徒。他恋慕她。他明知其父母必定不准她到国外过布道生活。他开始在心中衡量这两者之间的得失。心灵的天平完全倾向肉体的选择:祷告失去了能力,内心的喜乐也消失了,他的心拒绝一切舍己的工作。有六周之久,他陷于这种属灵的软弱里,神用奇妙的方法将他挽回。

有一个青年弟兄,名叫包里门,出身富贵之家,受过高等教育,可谓前程无量。但他却拣选波兰作他的工厂,愿意向当地的犹太人传福音。拒绝家中的舒适和各样的奢华宴乐。他如此舍弃自己,在慕勒的心坎上打下了印记。相比之下,慕勒惭愧:竟为爱上一个女子,放弃神的呼召,成为一个没有喜乐没有祷告的人,包里门步了摩西的后尘,为着担任神圣的使命,撇弃了世上的欢乐与财宝,自己却象以扫一样,为了一碗红豆汤竟然出卖了长子的名分。于是他重新献上自己,放弃了他所爱的女子,割断了这个未经祷告所结的姻缘。神的笑脸再一次鼓励了他。

慕勒心志已定,他愿意付上任何代价来跟从主,他清楚地看见,要脱离倚靠人,就得完全倚靠神。他不愿意再用父亲的钱来完成大学最后两年的学业。他在这件事上倚靠神。不久,有三位美国教授,想学习德文,慕勒被推荐担任此项工作,所得的收入十分丰裕,非但够开支,且有余。这件事在慕勒的生命里镌刻了一节金句:“耶和华的圣民哪,你们当敬畏神,因敬畏他的一无所缺”

1829年5月中旬,他得了重病,觉得自己不久人世。在病中他深深认识人性的败坏,只有仰望十字架,才能叫人转忧为乐。他掌握了以下几个宝贵的属灵原则,他自己见证说:

(一)“在属灵的事上,只有神的话才是我们的标准,同时也只有圣灵能够解释神的话,无论往日或是现在,圣灵是他百姓的唯一教师。主帮助我放下许多圣经注释,和差不多一切的书籍,单单阅读神的话语。结果我第一晚关在房内,专心祷告并默想圣经,在数小时内所学习的比几个月所研究的还要丰富。从此我得到真正心灵上的力量。现今我开始用圣经来测量我所学习和看见的一切事,而且找出只有那些经得起圣经衡量的,才是真正有益的。”

(二)“还有一个真理,关于主的再来,我也局部得到引导。从前我相信事情愈过愈好,直到全世界焕然一新。但是现在我在神的话语内,找不到这种保证说在主回来以前世界要更新。反而在圣经上我找到教会的荣耀和圣徒的喜乐,乃是主耶稣的再来,在他回来之先,事情总在纷乱之中。我在神的话语里找出使徒时代基督徒的盼望不是死,乃是主耶稣的再来。所以我也应该仰望他的显现。”

(三)“此外,主也乐意给我看见一个更高的敬虔标准,这是我从未见过的。他教导我:我在地上的真正荣耀乃是被藐视,与基督同受苦贫。一个仆人不应寻求地上的富裕、伟大和荣耀,因为他的主在这里是贫穷、卑微和被轻视的。”

慕勒得救后最初几年,曾几次献身作远方布道工作,但神似乎一直拦阻,他却不知道神在他身上有特别的呼召。

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神的时候快到了,慕勒将要得到他专一的呼召。

1832年2月间,他开始阅读法兰克的传记。法氏约于1696年在普鲁士的哈勒创办当时世界最大的贫儿院。他专心信靠神,神总是供应他与孤儿的需要。这项工作一直继续到慕勒读传记的那一天,教养了无数孤儿。在默想法氏的生活和工作时,自然使他想到在他四周的弃儿。他问神,是否他也能担任同样的工作?越想越有负担。

这期间他陆陆续续地做一些扶持贫儿身心灵需要的工作。由于地方的缺乏及贫儿人数的过多,使事工很多限制。

1835年11月20日,慕勒在一位姊妹家里喝茶,又看见了那本法兰克的传记。他无意仿效法氏,只觉得有同样的引导。经过更多的祷告之后,他在12月20日发出通知,召集弟兄们,将创办孤儿院的事摆在他们面前,一同寻求神的旨意。三天后,他读到诗八十一篇十节的话:“你要大大张口,我就给你充满。”这节经文成了他的座右铭,这个应许成了他的力量。于是他大胆地向神求房屋、现金及合适的帮手。

他向同工阐明了办孤儿院的动机:“时常有实例带到我跟前,证明神的儿女在今日有一种特别的需要,就是他们的信心需要得到坚固。我的灵渴慕能作这个器皿,不只从神的话里证明神愿意并且实在能够帮助一切倚靠他的人,更用事实来证明,神在今日还是不改变的。……当我看到主如何带领他的仆人法兰克,他单倚靠永活的真神,建立了极大的孤儿院,所以我感觉自己必须在亲身蒙恩的点上来作神教会的仆役。假如我这个赤贫的人,单凭祷告和信心,不向任何人开口,得到供应来建立并维持一个孤儿院,这就能坚固神儿女的信心……”

纯正的动机在祈祷的土壤里得到神美好的祝福。有一对夫妇甘愿献身于这工作,并把自己所有的家具等物捐赠孤儿院,不受任何薪金。有一个贫穷的女裁缝,每周只有少数收入,身体又十分衰弱,她竟奉献一百金镑。慕勒为着孤儿院的每项事工可说都有专门的祈祷。一切承受神的预备,他以为必定有许多孤儿要求入院,岂料到了所定的日子竟然无人申请。样样都齐备了,只是没有孤儿。这让慕勒万分惊奇。当晚他整夜仆倒在神面前,搜查自己的心,求神鉴察他的动机,光照并指示。他对神说:“如果不是你的旨意,我甘心取消整个计划。”

终于孤儿们进入院内,享受灵性与肉身上的双重照顾。

逐渐二院与三院也已设立。工程愈大,信心的试炼也愈大,供应有时低落到必须每日甚至每小时都得仰望主。当孤儿院在急需之时,慕勒拒绝一切可疑的方法,单单仰望神的拯救。他从不挪用人家暂托保管的财物,他和他的同工们绝不向人开口。某次有一位绅士偕几位尊贵的妇人参观孤儿院,见有这么多的孩子需要照顾。内中一贵妇人问保姆说:“你们总有很丰裕的存款吧?”保姆安详地回答说:“我们的款项都存在不能倒闭的银行内。”这样的回答,实在让人感动,当时他们可是手中已无分文,但神感动绅士的心,奉献了五镑,这是一笔十分需要的捐助,神自己及时解决。

另有一次,慕勒在工作上遭遇极大的经济窘迫。正逢一位主内同道询问孤儿院是否有急需,他不愿告知,却转向神并祈求:“主啊,你知道为着你的缘故,我没有把需要告诉这位弟兄。现在求你再一次地显明,单单向你吐露我们的需要是行得通的。所以求你对这位弟兄说话,你让他帮助我们。”神感动这位弟兄送来100金镑,款收到时,正好两手空空。神是何等及时供应属于他的人。

1845年7月,慕勒回顾试炼的日子,这样见证说:“纵有七年之久,我们的款项非常涸竭,手头很少有款可以供应孤儿三日之需,我的灵里却只有一次真受试炼。在1838年9月8日,第一次主似乎不听我们的祷告,但是当他在那时赐下帮助时,我看出我们如此缺乏,并非他放弃了这项工作,不过是试验我们的信心而已。我的心灵因此得到坚固和鼓励,从此我不但能一直信靠主,而且就在极缺乏之中,也毫不沮丧。”每逢缺乏,他就向神述说应该帮助他的理由:

(一)我开始这项工作是专为神的荣耀,坚固信徒的信心,神是一位永活的神,乐意垂听祷告的神。既是这样,神必定欢喜赐下供给。

(二)神是“孤儿的父”,就必定供养他们。

(三)我既然为主耶稣的名接待这些孩子,就是接待主自己,因此神必定乐意眷顾。

(四)这个工作既然为着坚固神众儿女的信心,神必定赐福。

(五)主若不帮助,那些信心软弱之人就会继续与世界结盟,照旧用不合圣经的方法来获取捐款。

(六)神必定顾念我的同工们,他们都专心倚靠他。

(七)神知道,若无供应,我只得遣散这些孩子们,使他们从圣经的教训中退出,重返他们以往的生活中。

(八)神若扣住供应,我就无法向人见证他听祷告的事实。

每逢供应停止,这位谦卑的圣徒俯伏在全能者的面前,述说神的应许。就这样,六十余年之久,信实之神与他同行。

到1845年十月,慕勒清楚主有引导,要自建院所。1849年6月,在孤儿院工作开始十二年之余,孤儿们迁往新院。1856年5月,第二院兴建,不久,三院与四院相继耸立。到1870年,已能收容二千孤儿。

--C29-慕勒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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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布真小传

(CharlesHaddon Spurgeon 1834~1892)

 

义人的后裔,必得拯救

司布真(Charles Haddon Spurgeon)于主后一八三四年六月十九日,生在英国爱赛斯州的凯维敦镇(Kelveden Essex)。他的祖先大概是荷兰的难民,在主后一五六八年避难来到英国。当时西班牙的腓力二世(Philip II)差遣阿尔凡公爵(Duke of Alva)赴荷兰压平改正教的势力,结果有一万八千人被杀。许多人逃往英国,躲避宗教的逼迫,其中就有司布真的族系。

迨十六世纪,从荷兰、法国、比利时各地逃来的信徒与英国本地的信徒溶合为一,产生了历史上著名的清教徒。他们在英伦本地也脱不了逼迫。当十七世纪末叶,本仁·约翰(John Bunyan)为道被囚于培福大狱(Bedford Jail)之时,司布真的祖先约伯(Job Spurgeon)正为参加独立教派(Nonconformist)的聚会,而被禁于邱司福监牢(Cltelsford Jail)。司布真曾见证说:"我宁愿作一个为真道受逼迫之人的子孙,不愿在我的脉里含有所有君王的血。司布真·约伯为着清洁良心的见证,曾在物质和身体上蒙受损失。……这位爱赛斯的信徒就是我的祖先。……我乐于觉得我“接续祖先”事奉神。"

当他十八个月之时,就被送到祖父雅各那里,在祖父的牧师住宅内住了六年之久。这是因为他那青年的父亲有心服事主,一面传道、一面作书记,子女又多,经济拮据的缘故。他的祖父信仰纯正,为人诚恳,事奉主五十四年如一日。他的祖母非常虔诚,勤于工作。年迈之日,某主日早晨因身感不适,留在家中,读经祈祷。迨祖父从聚会回来,发现她坐在一只古旧的靠背椅子里,圣经放在膝盖上,眼镜搁下,头垂胸间,安然睡去,手指停在上:"因为神的手摸着我!"(另译)

司布真深得祖父母的爱,也深爱他们。六岁时某日在黑暗的上房,发现一本《天路历程》(The Pilgrim's Progress),附有木刻的图画。他立刻把它抱下楼来阅看。他非常注意基督徒所背的大包袱,后来他说:"他背负他的重担这样长久,最终得了解脱,我想我要欢喜跳跃。"他一生读《天路历程》一百遍,他的文学体裁受到本仁·约翰极深的熏陶。此外他又找到一本殉道者的故事,和一些清教徒的巨著。他都拖下楼来翻阅。这些早期的读物影响了他后来的事奉。

七岁回父家。父亲身材魁梧,热心事主,对于少年人尤其爱护。他为子女们的牺牲,可见于他所说的:"我若对于子女们的教育少些关心,就能穿较好衣衫,不必常着这件褴褛衣服。"母亲伊利撒(Eliza)身量虽然不高,心胸却非常宽大。她给予司布真的帮助,非人言所能说出。司布真自己这样记着:"我缺乏口才来发表我对于那特别恩典的估价。主实在恩待我,使我作了一位常常为我祷告,又和我一同祷告之人的儿子。我怎能忘记,她跪在膝盖上;双臂抱着我的头顶,祷告说:哦,但愿我的儿子活在你面前!"

"有人说,孩子不晓得宗教的深奥道理。有些儿童聚会的教员甚至留意避免提起福音要道,因为他们想孩子们尚无能力接受这些真道。但是我要见证说,孩子能懂圣经。我的确知道,当我作孩童的时候,我已经能够讨论许多神学上争执的困难点。一个孩子何时开始有沉沦的可能,何时就有得救的可能。在我们作孩子的时刻,每逢主日晚上总是与母亲一同留在家里,大家围坐桌前,逐节诵读圣经,由母亲逐句解释。读毕就有祷告,然后再读一段爱伦斯的《警号》(Richard Alleine's Alarm)或培斯德的《呼召未信者》(Baxter'sCall to Unconverted)。母亲随时针对我们各人的病症而加以劝导。"莫怪她的八个子女个个蒙恩得救。

某次,他父亲心中感觉非常不安,因为他时常离家看顾软弱的会众,以致忽略他自己儿女的属灵栽培。他带着这种控告的心思回到家里,惊奇孩子们全不在厅里,他说:"上楼就听见妻子的声音。她正为着她的孩子们在祷告;我听见她一一题名为他们祷告。轮到查理(即“司布真”的名字),她特别为他祷告,因为这个孩子元气充沛,富有冒险精神。我一直听见她祷告完了,于是我觉得说:'主啊!我可以继续关心你的工作,因为你的孩子们已经有了照顾。'" 

仰望我,就必得救

一八五○年正月六日,在一个严冬的主日早晨,他经历了重生。这时他刚才十五岁。"我现在要告诉你们,我自己怎样明白真道。这样见证或者会引导一些人来归顺基督。神乐意在我作孩童的时期,就使我有罪的感觉。我过着一种可怜的人生,没有盼望、没有安慰,心里常想神定规不会救我。我自以为是人类中第一个可咒诅的人,纵我没有犯过什么公开顶撞神的大罪,但我回忆自己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和栽培,因此我的罪自然比别人加倍沉重。我求神怜悯我,然而我深怕祂不会赦免我。最后这种情况愈往愈烈,我简直是十分痛苦,任何事情都不能作。我的心实在破碎了。有六个月之久我一直祷告,撕裂肺腑的切祷,可是答应总不来到。有时我十分厌倦这个世界,巴望快死,但是转念此后还有一个更可怖的世界,我岂能毫无准备来到创造我的主面前?我向神时而心怀恶念,认为祂是个最无心肝的暴君,因为祂不听我的祷告,时而转念我只配被祂厌弃,祂即便罚我下地狱,也是公道的。我立志遍访城内的各聚会场所,寻找得救的门路。只要神肯赦免我,我觉得我愿意干任何的事,作任何的人。于是我开始参加各处的礼拜,虽然我十分尊敬那些站讲台的人,但我只能说,我从未听见他们有一次把神的福音传得全备。我的意思乃是说,他们传讲真理、伟大的真理、美好的真理,非常适合于会中的属灵人,可是我所急切要知道的,乃是我的罪怎能得着赦免。关于这件事,他们始终没有指教我。我愿望知道,一个可怜的罪人,正在罪的感觉之下,如何能与神和好;但是去听道的时候却听见说:'不要自欺,神是轻慢不得的。'这些话扩大了我的伤痕,然而没有告诉我,怎能逃罪。另一天,我再去听道,那天的经题是论到义人的荣耀,与我这个可怜的人,漠不相关。我象桌子底下的狗一样,不准吃儿女的食物。我一次一次的去,我能诚实的说,每次总是先有祷告,甚至我确信没有一个人比我更注意着听,因为我实在渴慕明白如何能够得救。

"最后到了一天,因为大雪纷飞,我不能赴预定去的地方,迫不得已停在路上,这真是一次蒙福的止步--在一条僻径内有一个小小的聚会所。我想往别处去,因为我不认识这个地方。这是一所韦斯利会守旧派( Primitive Methodist Church)的小礼堂。我从许多人听见关乎他们的事,他们怎样大声唱诗,使人头痛;然而我全不在乎这些。我要知道怎样得救,就是他们使我大大头痛,也无所谓,所以我进去坐下。聚会照常进行,可是传道人未到。最后有一个消瘦的人,看来似乎是个鞋匠,或是成衣匠之类,跑上讲台,打开圣经,读了这些话:'地极的人都当仰望我,就必得救。'他停睛在我身上,好象他心里完全明白我似的,并说:'少年人,你在困难中。'不错,我实在在困难中。他说:'除非你注目仰望基督,你永远不能脱离这种困难。'于是他举起双手,大声喊叫,--我想只有守旧派的韦斯利会的人才会这样作,--'望哪!望哪!望哪!'他说:'只要望!'我立刻看见了救恩。哦!那时我真是欢喜跳跃。我不知道他还说些什么。我完全没有注意其它,全人已被这个意念所吸引。就象当时铜蛇被举起来,他们只要望,就得了医治。我等著作五十件事,但是当我听见这个“望”字的时候,我觉得这字何等甘美。哦!我一直望,真是望眼欲穿,将来到了天上,我还要在那无比的喜乐里继续仰望。

"从知罪的桶里榨出来的酒,何等甘美;从悔改的矿里挖出来的金,何等纯净,从艰困的岩窟里取出来的钻石,何等光辉。一个属灵经历,带着辛酸的罪恶感觉,对于人是大有益处的。那个站在神面前,头束麻绳,已经定罪的人,一旦得着赦免,就变作一个悲极生乐的人,他要活着来荣耀那位用宝血来洗净他的救赎主。现在我能领会罗得福(Rutherford)在阿勃敦(Aberdeen)内监里所说的话。他在那时充满了基督的爱,说:'哦!我的主,如果你我之间有辽阔的地狱相隔,而我除非涉过这个地狱,不能亲近你,我决不三思,必定毅然投入,只要我能拥抱你,称你是我的!'我觉得从今以后我每次讲道,必须向罪人传福音。我认为一个传道人,能讲一篇道,而不向罪人传福音,简直不晓得怎样传道。"

得救的第二天,就看见他探望贫穷的人,并与同学谈论主的事。有人听见他对老师说:"一切都定规了,我必须传基督的福音。"他的天性脱不了胆怯,甚至在学校背诵比赛之时,浑身发抖。人若突然向他发问,或者叫他起来说话,他就讷讷无声。然而他热心事奉他的主。起初逐家分发单张,后来又特选各种单张,邮寄给那些他所盼望带领的人。他的胆量渐渐增大,时常在分单张之时留下与人谈道。随后他又开始在儿童聚会中作教员。他从来不低看任何工作,也不失去任何机会。

自从得救那天开始,他昼夜读他的圣经,并且小心阅读,决意尽可能按着字面跟从救主的脚踪。经过三周的研究,他觉得应当受浸。在他给父母的信内,他这样写着:"圣经里岂不明说,人一接受主耶稣,就应当公开承认祂?这是本分的一部分。我深深相信,而且认为,受浸是基督的命令。除非我受了浸,我总感觉不安。良心说服了我,这是我的本分,应当在受浸里与基督同埋葬,虽则我很知道这件事并不造成得救。"在同年五月三日的早晨,他受了浸,发现"遵守祂的命令,大有赏赐。"

专心以祈祷传道为事

在他十六生辰的翌日,一切手续都已准备完全,使他可以赴剑桥学校(Cambridge School)任助教,同时继续读书。他一到那里,就参加一个布道团体。他第一次讲道的经历,就在这时发生。"我被安排陪伴一位青年,往离剑桥约四里的泰物闪镇(Taversham)。我以为今晚是他主讲,因此在中途对他说,我相信神必定祝福他的工作。他说:'噢呀!我生平没有讲过道,我从未想到这件事。我是奉命陪行,我诚心盼望神要祝福你的讲道。'我回答说:'不,我从未讲过道,我也不知道我能否作这件事。'我们一同走,直到快达目的地,我的里面震栗,不晓得将要发生什么结果。我们看见会众已经聚集,既然那里无人起来传扬耶稣,我虽然只有十六岁,我觉得大家期待我讲,所以我就讲了。"他临时决定用"在你们信的人就为宝贵"的话,作他的经题,诚恳到几乎疯狂的传说,不久就失去所有的自觉,自由的传讲直到结束。村民希奇他的年轻,有一位老妇问他几岁,他回答说:"六十以下。我的年龄无关要紧,要紧的是思念耶稣。"

十月间,他又被派赴离剑桥五里的水滩(Waterbeach)领会。他的题目是。虽然那天只有十二个人出席,但是他们非常喜欢他,请他继续去。每次他总是步行前往,这样连续了几个月。最后他们正式聘请他负责工作上的责任。经过多时的祷告,他决意放弃学业,专心事奉主。在那里二年半之久,可说是他的实地训练。他殷勤工作,甚至村民时常问他,到底他有睡觉否。他提到当时的情形,这样说:"我很记得自己开始在一个小小的茅屋内传道,我所第一关心的,就是神是否用我来拯救灵魂。有人称我为贫儿,我以为的确如此,因为我知道我穿着一件短外衣。我传道的时候,心里感觉不安,因为我想:'这福音已经救了我,但是那次是别人传的。不知道我传的时候,会有人得救否?'过了几个主日,我时常对一位执事说:'你有听见什么人寻求主否?'我的好朋友回答:'必定有的,毫无疑惑余地。'我就说:'哦!我要晓得是谁,我要去探望他。'于是在一个主日下午,他告诉我说:'住在某某街的某妇,早在三四个主日前,因你的传道而得着了主。'我马上说:'请你带我去,立刻要去。'周一早晨头一件事,就是探望我所带领得救的第一个人。许多父亲都记得他们的长子,许多母亲不能忘记她们的头生,因为没有一个孩子比他更加宝贵,也决无来者可与比较。我有很多的属灵孩子,都是借着传扬神的话而生的,但是我认为这位妇人是全群之冠。最少她活得不久,我尚无机会找出她的错处。她忠心的见证了一二年后,就平安归天,作后来之人的向导。我不请别的,只传基督的钉十字架。今日很多在天上的人是因着这个传扬而认识了这条道路,也有很多人今日还活在地上,事奉他们的主。这两班人到底有多少,我不能奉告,但是工作若有成效,全是传扬基督代替罪人受死的结果。"

丢弃万事看作粪土

一次在水滩的时候,一件转折他生命的事临到他的身上。最好还是让他自己告诉我们:"我一八五二年在水滩传道不久以后,家父和别人竭力劝我进司提波奈(Stepney),即今日的摄政学院(Regent's Park College)深造,且能在事奉的事上有更充分的准备。我深知学问并非一种妨害,反而时常很有帮助,因此我亦倾向于得着这个机会。虽然我相信没有大学的训练,亦可被神所用。我终于同意朋友们的意见,就是有了大学教育,我能更有用处。趁该院的学督恩格斯博士(DR. Angus)来剑桥访问之便,相约在一位出版家麦克密兰(Mac Millan)的府上一会。我对于这件事经过祷告考虑以后,就准时赴约,被引到一间客厅内,等候了两点多钟,自感太卑微,而那位从伦敦来的学督十分尊大,以致不敢打铃,查问这样长久迟延的原因。

"最后忍无可忍了,按铃叫仆人,仆人告诉这个久候的十八岁少年,那位博士在隔室等候,时间太久了,不再等,已经上车赴伦敦了。那位愚拙的女仆忘记通知主人,有人在客厅等候着,以致双方虽有预约,却未能见面。当时我的失望并不太小,但是以后却千次从心里感谢主,因为这次奇妙的安排逼我走上另外一条更好的道路。

"我心里还是想进大学,我可以写信请求入学,可是事实却非如此。那天下午我要赴一个村站传道,我一路走,一路沉静思索。正走到仲夏公地(Midsummer Common)中间之时,突然听见巨响,把我惊跳起来。我好象非常清楚的听见这些话:'你为自己图谋大事么?不要寻求那些。'使我从另一角度来测量我的地位,重新向我的动机和旨趣挑战。我记起我所服事的那些贫穷可爱的人,神把这些灵魂交我带领。纵然在那时我已经预料,这样决定会叫我淹没无名,一贫如洗,但是就在那时那地我抛弃了大学教育的机会,决定至少暂时与那些人在一起,并且照着我的力量所许,继续传扬神的话语。事奉的祭司纵然不再穿着以弗得,主依旧用祂的智慧来领导祂的百姓,在爱中命定他们的道路,每当进退维谷之时,用奥秘奇妙的方法指引他们的脚步。祂对他们说:'这是正路,要行在其间。'"

多年后他这样说:"自从那一天起,直到如今,我所有的行动只根据一个原则,就是完全奉献,来作召我来作的工。我向着我的救主降服我的自己,就把我的身体,我的魂和我的灵,永远降服于祂!就把我的才能、我的力量、我的眼睛、我的耳朵,连我整个的人生,全数奉献给祂!我非但不后悔当初所作的,反而愿意更新我的誓言,更新与主立约!如果基督吩咐我举起我的小指头,而我不顺服,这就证明我向它的爱何等冷淡。"
 
只知道耶稣基督,并祂钉十字架

一八五三年夏季,司布真参加剑桥主日学会的年会,他的率直和才能大大感动了哥特·乔治(George Gould)。经哥特的介绍,伦敦的新公园街聚会所(New ParkStreet Baptist Chapel)开始邀请他前往讲道。当邀请信到达之时,他向一位执事说:"这封信定规是寄错了,决不会是给我的,一定是一位同姓同名之人的。"于是他复函婉言其中恐有错误,因为他仅仅十九岁,除了水滩以外,无人知他。但是伦敦继续来信说没有错误,就是请他前往。一个周六的下午,这个乡下气很重的少年人下了火车,下榻于皇后广场( Queen Square)的一间公寓内。同住的少年人不好意思明明取笑,却暗暗嗤笑他,告诉他一些著名传道人的故事,他们的学问和口才虽然惊动四座,但是要使聚会满座,却大不容易。

听了这番话以后,他吓得整夜不能睡觉,他觉得"街上的车声何等搅扰,城里小书记们的回忆何等无情,窄小的房间挤得无处可以跪祷,煤气灯光在十二月的深夜闪烁,如同向我瞬眼。在这座充满人烟的城市里,我没有一个朋友。若能平安逃回剑桥和水滩的隐静居所,无异给我进入伊甸乐园。"主日早晨,他步行前往,看见那座建筑奇巧的会所,充分表示会众的富有和精明,使他的心情越发下沉,这里缺少水滩的融洽和轻松。他惟一的安慰,就是想到赴会人数大概不会很多。结果只有寥寥八十人,晚上人数多于往常,他也失去了恐惧的心。"主实在恩待了我。当我晚间步返皇后广场的窄小住处之时,我不再感觉孤单,也不复看伦敦人如同铁石心肠的野人。我不用人的怜悯,也不理这些同居的少年人。车声或日光之下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干。我已经仔细观察这只狮子,他的气派还不及我在远处听见他雄壮的吼声十分之一。"

不久他正式受请,负该会所工作的责任。那所可容一千二百人的会所几乎马上满座,甚至许多人留恋门外,拾取桌上掉下的饼碎充饥。某晚实在挤得太迫,司布真就指着讲台背后的墙说:"因着信耶利哥的城墙倒塌了,因着信这座墙也必须拆去。"虽然这个建议一时未被大众采纳,甚至有一个执事告诉他:"让我们不再听见这类的话。"但是终久会所重新修理,增加至一千五百个座位。修理期间另外租用爱赛德大厅,该厅可容四千五百人。每星期晚同样满座,开会前一点钟街道上已经人山人海,交通完全阻塞。据说到会的人十分之九是男人,因为女人受不了这种拥挤。新会所落成后,头一次就感觉不敷应用,必须另建大会所。要收容赴会的人,简直象把大海装在茶壶里一般。后又租用苏瑞音乐厅(Surrey Music Hall),是伦敦巨大的建筑物,可容一万至一万二千人。首次应用,即告满座,另有万余人无法入内。开会未几分钟,突然有人虚报火警,以致秩序大乱,这事使司布真受到非常的刺激,产生一种忧郁症,终身未能脱尽。

三年之久,自一八五六年十一月至一八五九年十二月,每逢主日平均有万人聚集听道。迨一八六一年三月间,首都会幕(Metropolitan Tabernacle)落成,连续三十一年,每逢主日早晚均有五千人在内聚集。一八六七年首都会幕修理之时,租用农业大厦(Agricultural Hall),到会人数竟达二万人。那件众人熟知的趣事,就发生在当时。某日下午司布真在农业大厦试音,厅内空无一人,他提起他的金嗓子,喊着:"看哪!神的羔羊,背负世人罪孽的。"有一个工匠正在楼座工作,骤闻此言,大大感动,放下工具,回家后经过一个时期的属灵挣扎,因看仰望神的羔羊而找到了生命平安。

赴会的人虽不乏社会名流,但是最使司布真感觉愉快的,却是大批平民。他写信告诉他的弟兄说:"市长、警长等都来赴会,但是更美丽的是有些扒手、赌徒、妓女亦来赴会,甚至有的已经加入教会。"

司布真来到伦敦,无异向该大城投一炸弹,当时在一般礼拜堂里的属灵情形非常死沉,讲道已经退化到变成一种长期准备的神学论文,全无圣灵的恩膏和能力。上流社会满意于这种传道,因为他们可以继续他们的放荡生活,不受良心的刺激;但是下流社会却开始搜索一种较高的属灵生活,需要一种更真的个人经历。时间已经成熟,应当重重的提起罪恶和审判的事情。伦敦需要一个活的宗教,一种属灵的生命。司布真存有这种信息。莫怪他在当地造就这种复兴的局面。反对虽然不少,然而在神的安排之下,他冲出狂风暴雨,在光天化日之下事奉他的主。

她的价值远胜过珍珠

司布真首次在伦敦讲道的那个晚上,有一个年轻的小姐亦来参加。她的名字是"汤姆生·苏撒拿"(SusannahThompson)。她渐渐感觉到她属灵的需要。这件事给司布真知道了,就送她一本《天路历程》,盼望她在灵程上有长进。不久她也还敬一本加尔文(John Calvin)的著作。他们的情感逐渐加增,直到一八五六年正月八日,两人结成夫妇。这真是一对天生佳偶。司布真来自乡间,言语行动难脱粗俗,正需要一位生长城市,谈吐风雅的苏撒拿来配合他。况且他所受的教育有限,也需要一位学问渊博的夫人来襄助。他常鼓励她作评判,她亦能忠诚婉转的执行这个付托。莫怪司布真誉她为"她是神所赐我的地上至宝,连许多天上的宝贝也是经过她临到我的。她之于我,常如神的使者一般。"她帮助她的丈夫工作,某次当探险布道家李文斯顿(Livingstone)问司布真,怎能一人作二人的工,司布真说:"你别忘我们是两人,而且你所少见的那位,时常是多作工的。"她晓得自己的丈夫,给他及时的鼓励。赛斯德厅的惨案发生以后,她看顾他,使他不至失常。有时司布真从会幕回来,累得精疲力竭,灵里感觉郁闷,她就选培斯德的《更新的传道者》(BaXTer's Reformed Pastor)读给他听。她告诉我们,"他在我脚前痛哭,我也陪着流泪,并非因为他作得不好,实是同情他的光景而已。"

最初十二年的家庭生活,十分美满,全无一点黑影,只有司布真的身体不甚健康,需要她的照顾。但是到了一八六八年,当她三十三岁时候,她患病几成废人,反而需要她丈夫的爱护。司布真曾说:"我们不晓得基督的同情和怜悯,直到有一位你所爱的,需要我们的日夜奋斗。"在他的工作里显然增加了一种深切柔仁的成分。

她躺在摇椅上,天天盼望复原,可以活泼工作,治理家务,可是年复一年,情形毫无起色,她的灵渴慕事奉神,因此求主让她无论如何能分担她丈夫的一点工作。神听了她的祷告,引她发动"赠书基金"(BookFound)。这个工作如何开始,最好听她自己的见证:"这是在一八七五年的夏天,我亲爱的丈夫完成了他的第一本《讲坛》(Lecture To My Students)。我读了一份校对的稿纸,感觉非常恋慕,所以当作者征求我的意见之时,我全心回答:'我巴不得能将这本书寄给英国的每一个传道人。'我那位喜欢实际的丈夫就反问说:'那么为什么不作呢?你愿意给多少?'我必须承认,我未曾准备接受这种挑战。我只希望这本宝贝的书能分发出来,却未曾想到自己有份于这项工作,或者帮助代付这笔书款。可是那些话已经在我的心里,耕了一条深直的沟,翻转了自私的泥块。我就开始思想,我能从治家所剩或别种个人的款项内提出多少来推动这个新计划。奇妙的事在这里,我发现钱早已收齐,等在那里·在楼上一只小柜内,积蓄着一堆五先令的银币,这是我的一种愚笨的癖·多年来每逢有这种银币,总是喜欢把它藏起来。拿出来一数,恰够付出一百本书账。若有什么不舍之心,亦不过片刻而已,我感谢着献上这些,于是“赠书基金”就此产生。"此后二十年内,她寄出二十万卷前面的书籍,使许多穷苦的传道人得着属灵的供应。

因着这项工作反而使她的心在诸般痛苦中得着平安和得胜。她自己解释这个转变说:"在一个非常黑暗沉闷的日子,我躺在榻上,黑夜正布散它的阴翳。我那间舒适的小房内虽然充满光亮,但是外面的黑暗似乎潜入了我的心房,遮蔽了属灵的异象。我竭力想看见那只牵着我、引导我经过痛苦危坡,使我不至滑跌的恩手,然而总是看不见。在愁苦的灵里,我发问说:'为什么主这样对待祂的孩子?为什么祂时常使剧烈的疼痛临到我身?为什么他允许长期的软弱来阻碍我事奉的心愿?'这些烦恼的问题很快的得着答案。虽然所用的是奇特的话语·但是在我里面的微声解释了其中的意义,无须翻译的人。房内寂静一刻,只有火炉里的木块发出爆炸响声。忽然我听见一种低柔的声音,含有清楚的音调,犹如一只知更鸟在我的窗下唱出它柔软颤震的美曲。我就对在火光前假寐的同伴说:'这是什么声音?决无飞鸟能在这个时令,在外面黑暗中歌唱!'我们倾听着,又听见那个微弱悲哀的音调,它的旋律非常美妙,它的来源+分神秘,使我们一时惊讶不已。后来我的同伴喊说:'这是从火中的木块发出来的!'火释放了禁闭在橡树心里的音乐。也许快乐的小鸟在它的嫩枝上唧唧歌唱,暖和的日光在它的幼叶上着上金黄颜色的日子,正是它收集这个美曲的时候。此后渐渐见老,一环一环的年轮封闭了这个久忘的音调,直到强烈的火舌烧尽了它的刚硬,从它心的深处烧出美歌,作它最后的供献。嗳!我就想起,苦难的烈火从我们里面引出赞美的诗歌,那时我们得以纯净,而我们的神也因此得着荣耀。或者我们有些人也象这个橡树木块--冷淡、刚硬、麻木不仁;若不是火在四围点着,释放出相信倚靠祂的妙音,恐怕一辈子唱不出美曲来。当我沉思之时,里面的火就点着了,我的魂从此得着甘甜的安慰。在火焰中歌唱。是的,但愿神帮助我们,这个如果是从刚硬失志的灵释放和音的惟一途径,就愿火窑比前烧旺七倍。"

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

司布真常经忧患,他从祖先遗传了痛疯病,使他多年感受剧烈的疼痛。最后二十年他每年必须在秋令时节放下工作,赴法国的蒙通(Mentone)休息,藉以避免伦敦的冬雾,并享受蒙通的暖日。他大部分的著作都是在休养期内完成的。

一八九一年六月七日,他在首都会幕讲他最后一篇的道,题目是:"你若穿上基督的号衣,你就会发觉祂心里柔和谦卑,使你魂间得着安息。祂是最最豁达的元帅,在特选的君王中无一可与相比。祂站在战争最剧烈的地方,当寒风萧煞之时,祂总是拣选向风的一面。+字架的重端必定搁在祂的肩上。祂吩咐我们负担,祂也一同背负。凡是恩慈、宽宏、柔仁,以及洪恩、热爱,都在祂里面可以找到。事奉祂确是生命、平安和喜乐。哦!巴不得你立刻进来!神说明你投在耶稣的脚下。"

在那周内他病势转剧,迨秋季临到,虽稍有起色,咸认必须赴蒙通休养,渡过严冬。于是于十月二十六日由其妻子陪同前往。纵在极软弱的状态中,他仍旧继续文字工作。元月二十日痛风复发,右手肿起,兼有其它症状。二十三日自知不起,告其秘书说,"我的工作已经完毕。"当他快要离世之前,微声呼妻名,并说:"哦!爱妻,我与我的主适有何等的交通!"此后完全昏迷,至主日晚十一时平安归主。时在主后一八九二年元月三十一日。享寿五十有九。 

只见耶稣

在他私人的日记里,有这样的一段话:"我立志单以耶稣和祂的十字架为荣耀,献此一身推广祂的福音,凡事按照祂所喜欢的道路而行。我愿意忠诚于这个严肃的职守,除了荣耀神以外,不掺其它目的。求神说明我荣耀你;在地上活出基督来。"

本文摘自《美好的证据》

--C30-司布真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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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汤

第一部分:前言

一段“不受欢迎的”真理

潘汤(David Morrieson Panton,1870~1955)从主所领受的托付 ,是让每一个信徒都能从神的话中,清楚的认识“责任”和“交账”。

他忠信的宣扬这一段常是不受欢迎的真理,“我们众人,必要在基督的审判台前显露出来,叫各人按着本身所行的,或善或恶,受到应得的报应。”他也彻底的说明了圣经中关于选择性被提的真理。潘汤根据圣经解释说,“若是借着信得着生命,赏赐便是根据相信之后的工程。”(基督的审判台,第5页)也就是说,信徒会按照各人在基督里的成熟度,而在不同的时候被提。在主回来的那时,每一位信徒,不管是活着的或是已死去的,都会按照各人在信主之后的工程,或是得着赏赐,或是受亏损

关于潘汤生平的记载非常少,而且他的教导既深奥又容易遭人误解,这篇文章的重点,将说明他所释放的真理,和这些真理对信徒们应有的影响。

第二部份:晨光报(DAWN)

传扬福音揭示真理

从主后1924到1955年潘汤去世为止,他出版《晨光报》达三十一年之久,在这份月刊的封面,写着“由潘汤编辑的传道月刊”。主后1955年八月份的《晨光报》,也就是潘汤离世之后所发行的那一期,蓝姆西(George H. Ramsay)写了一篇“已故编辑的短篇回忆录”,以下是其摘录:

潘汤笃信神将晨光报交在他的手里编辑出版,是为着让基督徒认识并持守那些在神的话里已被阐明,却被大多数基督徒认为是死的字句的真理。曾经,“因信称义”这个基要真理几乎从基督徒的心中消失了,直到路德被神兴起,接受神的托付来揭示这个真理,并用他的性命来辩护这个真理。

同样的,另一个真理也被忽略了。那就是每个蒙救赎之人对救赎主应有的“责任”与“交账”。这个真理应该是自然的在得救时就生发的,如今却大多不在召会的认知里;这个认知,是影响基督徒一生的一股强烈又急切的力量。然而,大部分的信徒漠视了他们今日与救赎主的关系的“未来影响”;也就是说,一个基督徒,将来必须在主的审判台前,交管家执事的账,也要就他忠信或不忠信、服从或不服从、圣洁或满了罪,从主领受该得的判决。

这样的教导在今天的召会中几乎是省略不说了,有些人甚至只要一想到这个教导就心生厌恶;但是在圣经里,这个真理却和因信称义一样的清楚记载着,好产生成熟、稳定、过得胜生活的门徒,他们儆醒的等候主再来时,能够欢乐的出去迎接主,也被主所接受。

潘汤相信,神将晨光报摆在他的手中编辑出版,为了叫远近的人都知道这真理……。潘汤乃是忠信直到路终……。潘汤到底是谁呢?他的读者都想知道。

潘汤于主后1870年生在牙买加,他的父亲是英国国立教会的传道士,在当地是第一位会吏长(Archdeacon)。潘汤于主后1885年赴英国求学,学习法律,想要成为一名律师。在大学时代,他非常欢喜与来自泽西(Jersey)的敬虔教师莱贝斯德(Labarestier)在一起。从他那里,潘汤头一次听到了许多的真理,包括要来的国度与基督的荣耀,千年国,以及主的门徒能蒙召与祂一同作王的条件。

这些真理,革命性的改变了他的一生。他放弃了法律事业,弃绝这地一切的利益和奖赏。他一生未婚,过着简单寄居的生活,却倾倒出所有,好使所有他所接触的人得着祝福。这些真理以及许多圣经的教导,先是借着小册子和写作发表,在他生命最后的三十一年,则是由晨光报详细的阐明出来。

这是最后一期的《晨光报》,潘汤根据时间来准备,以便在六月出版,而他自己却在五月二十日被接去与主同在……。

潘汤曾任诺威治市(Norwich)萨里教堂(Surrey Chapel)的牧师。郭维德(Robert Govett)在主后1854年创办了这个教堂,并担任牧师直到主后1901年二月间离世为止。同年十月,潘汤接续牧师职务,他的职事满了神的祝福。他一直专注于这个职务,直至1924年,借着《晨光报》的发刊,他开始以多样不同的方式尽职,虽然间或也有替补的职事,但我们真切相信,潘汤对当地会众有着深远的属灵影响力,因他全心深爱着信徒。

潘汤也是伟大的圣经教师,常常吸引大批群众来参加祷告聚会、查经聚会、和主日聚会。许多人借着他的职事而信神;当时参加主日学的孩童超过六百位;许多的年轻人也接受呼召到海外传道。在《晨光报》之外,潘汤还写下无以数计的短文小册。

主后1941年,潘汤七十一岁,他从萨里教堂的牧师职位退休,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就因身体的限制而不太能讲道。然而,他继续编辑杂志直到去世,当时他已经八十五岁。《晨光报》是他与召会交通心中负担的管道。所以,认识《晨光报》的基本主题,可以帮助我们了解潘汤本人。这份杂志从主后1924年创刊,直到主后1955年的最后一期,一直以月刊的方式发行,基本风格也没有改变。

从《晨光报》所着重的事物来看,我们可以相当合理的推断出潘汤的属灵考虑。首要的乃是福音,也就是得见众人接受基督的救恩,从每一期都标示这是一份“传福音的杂志”即可看出。他对福音的关心是全世界的,借着许多福音的文章、报告和记载,他不断的告诉并鼓励读者,从家中到海外都要为福音作见证。

他也关心召会,也就是宇宙召会,全地基督徒的见证。他对基督徒团体中激励的事总是给予正面的评价,不论他们是联于那一个宗派。他也对放弃基本基督徒信仰,以及人为宗教传统的虚空,有所评论;罗马天主教经常是他的评论对象。他也论及社会及其领袖的道德光景,以及基督徒的影响或不足之处。

潘汤对于圣经中的预言非常熟识,所以他常在《晨光报》里以他自己对现今世界情势的观察,来看预言如何得以实现。原则上,他的心思是清明的,因而尽量不作特定关联的指涉。虽是这样,他当初的一些推测,在我们这些半个世纪以后的人看来,却是那么的显而易见。从这里或能提醒我们,当我们就自己所知的圣经预言来看现今世界局势时,不轻下断论。

潘汤极其敬重郭维德的职事,《晨光报》每一期都刊了载郭维德的圣经注释。潘汤也选用各宗派不同作者的信息。比如,他发表了当时弟兄们(Open Brethren)的教师兰格(G. H. Lang)的信息,甚至宣传他所写的书。他也发表了达秘(J. N. Darby)的信息和语录,虽然他治理召会的观点是兰格所公开定罪的。潘汤自己也不时的写关于基督徒合一的信息,强调接纳所有的信徒。他有时也题到所谓的“自由召会”(Free Churches)。萨里的会众似乎独立不属任何宗派,或许可以说他们是联系于其它“自由教会”的会众。

关于《晨光报》的内容

今时展望

每一期的《晨光报》,都有三到四页的篇幅谈几个简要的观点,大多是潘汤对召会和世界在属灵及道德上的评论。

潘汤信息

月刊中通常会有一篇三到四页的信息,如“刺杀亚美尼亚”(1925年五月),“大不列颠的以色列主义”(1927年十一月),“我的审判官”(1935年八月),“我们对神的爱”(1949年二月)等等。这些文章并不是一系列连贯的,而是多样变化的题目。

郭维德信息

这个专栏是郭维德对圣经详细的批注。有一些信息是长篇连载,有时甚至连载多年。

其它作者文章

在《晨光报》中,其它作者也写了不同主题的文章。从解释圣经(但大部分不是关于信徒的责任或圣经的预言),对世界和基督教的评论,神学辩护,以及福音故事与见证。其中“真理的进步”系列连载了多年,论及世界各地传道工作的现况、分析、和需要。

福音插曲

每一期的月刊都会有两到三页关于得救或奉献的故事,无疑的是要鼓励读者多多见证福音。比如以下两个例子。

《救知乐》(Safety, Certainty, and Enjoyment)的作者卡亭(GeorgeCutting)有一次骑自行车经过诺尔福克镇(Norfolk village)时,觉得必须呼喊:“看哪!神的羔羊!除去世人之罪的!”接着他心中再次受感动,又喊叫了一次。六个月之后,他去到那个城镇,挨家挨户的拜访,当他进了一户人家,问女主人得救了没有时,她竟说:“我得救了!六个月之前,当我魂里备感压迫,寻求神的帮助,我听见一个声音喊着,‘看哪!神的羔羊!除去世人之罪的!’我求主重复祂对我的说话,那声音竟又重现。”(晨光报,1935年九月)。

一位缅甸传道人也说了一件奇妙的事。有一个老人,数年前得到一本缅甸文的《诗》,那是一个旅客掉在他家中的。他开始读了起来,还没有读完,他就把家中的偶像丢弃了。二十年来,他一直敬拜那位在诗中向他显现的神,并背诵诗五十一篇作为每日的祷告。后来,他遇见一位白人传教士,从他那里得到了一本新约圣经。当他第一次读到救恩的信息,他心中有难以形容的喜乐。他说:“二十年来我凭着星光行走,今天我得以见到日光。”(晨光报,1948年二月)。

第三部份:著作《基督的审判台》

各人的工程必然显露

蓝姆西写着,“潘汤相信神将《晨光报》交在他的手中编辑出版,是为了让这些真理(责任和交账)广为人知。”然而,这些真理并没有占据他全部的思想,也没有占去《晨光报》最多的篇幅。这使我们确信,潘汤是在基督的信仰和神全地工作的前提下来领会这些真理。我们若要深入认识潘汤,理应以他从神所领受的主要托付着手,也就是在他最主要的两卷著作《基督的审判台》(The Judgment Seat of Christ)和《被提》(Rapture)所详细解释的。

以下是《基督的审判台》的摘录,说出潘汤对信徒如何得赏赐与惩罚的认识。千年国,就是从主耶稣的再来开始,一直到新耶路撒冷永世的来临,将会是一些信徒得赏赐的时候,也会是其它信徒受亏损的时候。在基督的审判台前,每一个信徒都会“在基督的审判台前显露出来,叫各人按着本身所行的,或善或恶,受到应得的报应。”

信心与赏赐

永远的生命是在于简单、得救的信,这信产生了实时的重生,合并进入基督,圣灵的内住,以及不朽坏的生命。“信入子的人有永远的生命”,我们若研读神的话,就知道一个新的境界已经向蒙救赎的魂开启了。若生命是借着信,赏赐则是信入后的结果。(第4页)

神所赏赐的

祂会赏赐那些神圣的行为和在隐密中的祷告。我们的心会影响主对我们服事的判决。我们在主面前所有的劳苦,都会一点不差的得到回报。神至高的赏赐,是根据所有服事的动机到底是什么来决定的。赏赐也是给所有为基督受苦的人存留的

血和酵的表号

这两面的表号,微妙的向我们开启了神两面的真理。穿上血是称义;除酵是圣化:穿上血是基督为我们工作;除酵是圣灵在我们里面动工。(第9页)

公义审判的日子

那要来世代的严格法理本质,是信徒们得赏赐的决定性启示。因为“那日”,与现今这个世代完全相反,那不是恩典的世代,而是公义审判的世代……第一,主在审判台与祂的奴仆算账,宣布审判的开始;第二,主再来的时候,弥赛亚宝座的荣耀,要在地上的万民中间做分别的工作;第三,白色大宝座,要在所有死了的人中间举行大审。(第11页)

审判台

我们现在来到对召会启示最重要的一点-基督的审判台。我们必须-因这是神圣的公义内在的需要,全部-包括所有使徒,所有申言者,所有殉道者,要被显明-显明给我们的良心看,显明给世界看,更重要的是显明给那审判者看;各人按着本身所行的,在基督的审判台前,每个人都要接受审判-这是得工价的专有名词(Dean Alford)。(第14页)

门徒们所要面对的判决是特别的。第一,这是一个台,而不是座;是一个为着审察门徒的审判台,而不是传讯背叛者的宝座;第二,被审察的只有基督徒;第三,这不是为着生命的审判;第四,审察过程是个人的;“这样看来,我们各人必要将自己的事向神陈明。”(第15~16页)

经火试验的工作

就像以赛亚所说的,不必试验根基,因为已经是试验过的石头:火所搜寻的,乃是在根基上的建造。信徒不会因着他的立场,而会因着他的行事为人受审;并不是因着他的信心,而是因着他的工作受审;并不是因着他的生命,而是因着他的生活受审;并不是因着他的根基,而是因着他在根基上面的建造受审。“各人的工程必然显露;牠要在火中被揭露,这火要试验各人的工程是那一种的。”那火会准确的将工程的材料显露出来,因为,乃是基督的眼来一遍又一遍的搜寻。(第21页)

冠冕

保罗启示出赢得冠冕的条件,这是他给全召会的命令。自制是赢得冠冕的必备条件,这冠冕的荣耀也应成为我们的魂儆醒的动机。不服从会失去冠冕。所有的冠冕都根据于我们相信以后的工作:不朽坏的冠冕,喜乐的冠冕,荣耀的冠冕,公义的冠冕,和生命的冠冕。对一个信徒来说,“失去冠冕”的真理与圣经上任何一个真理是同样的真实。(第26页)

基督徒的职责

有一个特殊的名字说出了所有的过犯-你这“懒惰的奴仆,无用的奴仆”,主没有用“未重生”或“背道”这些字眼来形容这个奴仆,因为他没有乱用、盗用,或浪费主的银子,只是藏了起来。我们的主到底控告他什么?不信、没有重生、背叛、背道、奸淫、偷窃或谋杀吗?都不是,而是他这一生什么成就都没有;他所做错的,就是在服事上保留了他的能力;他应当扩展的时候,他却囤积;他没有一点神圣的责任感。(第32页)

千年国

很明显的,赏赐与荣耀-就是门徒的冠冕-是以性格与服事为条件;到底这个原则将怎样影响一个门徒是进入千年国、或是被留在外头呢?(第35页)

在读神的话之前,我们应当知道,许多敬虔的基督奴仆,因着认识圣经,因而教导信徒他们有被排除在千年国之外的可能……“唯有那些有分于基督的降卑与苦难的人,才有可能荣耀的进入头一次的复活;也唯有他们才能领受蒙救赎之人中那特殊的一份……”(克雷 文博士,Dr. E. R. Craven,启示录Apocalypse编辑)。“对那些仅仅信主的人,主实在赐给了他们永远的生命,但对他们来说,这生命丰盛的果实,必须要等到一千年的作王掌权结束的时候才开始。所以,这些人并不被允许进入诸天的国。”(彭伯,G.H. Pember)(第38~39页)

被排除于圣地之外

神在这里所设计的表号-与圣经里其它的表号一样慎重详尽-非常清楚地解决了排除的问题……“这样,必有一安息日的安息(SABBATH-REST),为神的子民存留。”“安息日的安息”这一个用法没有被用于圣经另外任何一处,甚至也没有出 现在任何其它古典文学中,而是由圣灵所新创的,好突显神已完成的特别的工作。所以,这安息就是千年国的作王掌权。(第40页)

召会是“有分于属天呼召的圣别弟兄们”,圣灵向召会发出了严肃的警告,有三次之多 。神在祂圣洁里所起的包容的誓与排除的誓是相对应的(这是因着人构不上神圣的要求)所以,使徒对召会最清楚的警告是这样结束的……“免得那进入祂安息的应许,虽然留给我们,你们中间却有人像是赶不上了。”(第42页)

革除与排外

保罗向我们揭示一个惊人的启示:当一些门徒污秽到一个地步,若是被关在召会之外,也必被关在国度之外……你想,像哥林多这样受过许多教导的召会,会不会危险的以为,没有重生的奸淫者也能进入国度?所以保罗说:“无论是淫乱的、拜偶像的……贪婪的、醉酒的、辱骂的、勒索的,都不能承受神的国。”凡使人被革除的罪,也都是使人被排除在外的罪;两者是同样的,所有应当被革除的人,也必定是被排除在外的人。(第45页)

第一次的复活

这里所写的话是触目惊心的。“弟兄们,我不是以为自己已经取得了,我只有……努力面前的。”保罗还没有取得的是什么?“或者我可以达到那从死人中杰出的复活。”这里非常清楚的说到,保罗是以特殊的复活,也就是头一次的复活为目标;为着能有分于这个目标,他是把自己完完全全的摆上去了。(J. MacNeil,麦克尼尔)(第49页)

头一次的复活是对那些接受救恩以后又服从的人的赏赐,“而保罗并不知道神在祂自己的旨意里所定下的标准。”(彭伯, G. H. Pember)(第52页)

因为,“在头一次复活有分的有福了……并要与基督一同作王一千年。”(第53页)

两种称义

圣灵再一次将这两面的真理重新启示出来…。“亚伯拉罕信主”,正如保罗所写,“亚伯拉罕信神,这(他的信)就算为他的义。”(第53页)

圣灵也借着另一位使徒,向我们启示第二种称义。“我们的祖宗亚伯拉罕,把他儿子以撒献在坛上,岂不是本于行为得称义么?”(第54页)

每一个人都需要这两面的称义。先是借着宝血,后是借着顺服;先因信得称义,后因行为得称义;一面称义好得生命,一面称义好得赏赐。(第55页)

呼召的奖赏

潘汤列出了十二个点,以经节为依据,作为他论点的总结,说出为何得以进入千年国,是每一个基督徒必须奔跑赢得的奖赏。这十二点择要如下,因为:

我们的主在福音书里说过(千年国的奖惩),圣灵也几乎在每一卷书信里重复着,这样的话是启示录中七个召会之应许与警告的根源,也在末日的预言中被当作实际的经历。 旧约中的种种表号,也显著的证实了这样的话。 来世是被启示为“一个包含一千年的末日,是一丰满又完全合乎法理的时代”。 借着在祂里面,为着每一个信徒设立了一个没有斑点、永久的立场,使这样的话能护卫我们的主那公义与神圣牺牲的无限价值;也借着要求每一位信徒为自己的生活行动交账,使这样的话能护卫人的责任与神圣的公义。 神对祂子民的对付,必定一直要靠神的性格,而神不只是有怜悯,祂也有公义。 如果我们承认信徒的生活行动必要受审判,且要在法庭前,就是在审判台前,那么这察验必定要是公义的。 这样的话在神与罪人和好的事上,表白了神的神圣与公义。 这样的话是使保罗与雅各之间产生和谐最重要的因素。 这样的话也许能使卡尔文教徒(Calvinist)与亚美尼亚派(Armenian)之间长期的争论得到最好的解答。 这样的话的论据是累积的,而且与日俱增。 神的召会能得着洁净的根据,绝大部分是借着看见过肉体生活的严重后果。 这样的话用基督审判台严肃的异象,来洁除我们每一个的动机,而它所给我们的激励,仅次于爱的能力。 大逃避

这原则的终极应用,是直接而紧急的,那就是:在最后审判来临时,不够儆醒的灾难。“但你们要时时儆醒,常常祈求,使你们得胜,能逃避这一切要发生的事……”,指的是什么事情?“因为那时必有大灾难”,从未有如此可怕的灾难使我们要做如此的逃避。(第61页)

我们的主有这样的应许:“你既遵守我忍耐的话,我也必保守你免去那将要临到普天下,试炼一切住在地上之人试炼的时候。”( (第62页)

第四部份:著作《被提》

以一生的奉献来预备

潘汤在他的著作《被提》里,说明了他对被提的认识。被提是“根据信徒们在基督里的成熟度而有的拣选”。有些信徒将会在大灾难开始前,被提到与主的同在里;其它人则会被留下,正如潘汤所写:“大灾难的烈火,将会‘烤干’那些紧抓这地不放的根。”(被提,第28页)

基督的巴路西亚

“巴路西亚”这个真理的重要性是不容忽视的;这是基督再来的真理的核心……圣灵用“基督的巴路西亚”一词,说出祂与地临近时的显现,祂“在空中”临近……隐藏地降下,被云所遮藏,然后突然出现,是看得见的,也是有形有体的,祂是公义的日头。其中的插曲就是巴路西亚。(第6~7页)

“然后我们这些活着还存留的人,必同时与他们一起被提到云里,在空中与主相会……”巴路西亚将是主所说童女、他连得、和银子的实际。在宝座前将设立一个审判台,而能得着来自审判台的肯定,将是门徒们最大的赏赐。(第7~8页)

神没有启示巴路西亚到底会持续多久。敌基督不能在巴路西亚以前显现,却将在巴路西亚以后作王三年半,所以巴路西亚至少有三年半。然而,没有什么能限制我们的主在诸天里停留更久的时间。(第9页)

死去的人

向来,“没有人能在天上、在神的同在中站立得住”,是一个被人忽视的真理。没有一处圣经说,那些死去的人是在“天堂”。……大卫曾说:“祂不被撇在阴间,祂的肉身也不见朽坏。”照着使徒的话,大卫在这里所说的并不是他自己的魂。为什么?因为彼得说:“这位耶稣,神已经叫祂复活了。”又说:“大卫并没有升到诸天之上。”(第10~11页)

照着圣经所说,死去的人都在阴间里,是在地底下的某个地方。凡在基督里死了的都要起来(而不是降下来),在空中与主相会。现今,“那些死了的人分别在两个地方。财主(主比喻中的富人),比如所多玛人(犹7),被监禁在阴间的下层,不断的受那不熄之火的极大痛苦。乐园,就是我们的主以及与祂同钉那悔改的犯人,在主钉死当天晚上相见之处,是一个安息之处……。在基督里,生是好的,死是更好,复活则是上好。”(第14~15页)

活着的人

我们现在来看主再来时那些还活着的人。主的大预言,在种种问题中召唤也环抱全世界,我们可预期这预言涵盖了整个人类:这预言有三个部分,显明神所划分地上的三种人的命定-犹太人、外邦人、和神的召会,这三种人也都存留在这世上,直到世代的终结……关于犹太人和外邦人这两个部分,所有的预言都是具体的;关于召会这个部分,所有的预言都是表征的。(第16页)

预言的第一部分启示出犹太人的定命,“救恩”是身体的得救。第二部分说到召会,犹太人的逃避要靠着身体的行动,召会的逃避却要靠属灵的儆醒。第三部分是关于外邦人,说到在神的国度设立之前,这个旧世代的最后一幕,在主以及那些与祂一同作王的人管治之下,“绵羊”活在千年国的地上。(第17~19页)

我们现在来看被提的条件:关于召会的情形,主说“取去一个,撇下一个”。谁没有被提呢?在这两个相近的人当中,取去一个,撇下一个,那被撇下是不信的人吗?绝对不是。第一,不儆醒,是他不能被提的原因。第二,被提时,只有门徒在场。第三,我们的主直接禁止不信的人看到主的再来。第四,若你要一个不信的人留意主的再来,他会听你的话去做吗?第五,若那被撇下的人,那被抢的家主,和那不忠信的奴仆都是没有重生的人,那么主这些嘱咐就不是给门徒的了。第六,若这些警告是给世人的,那么基督对那些属祂的人的警告,一定是更深奥的:祂理当用清楚的确据来鼓励他们-他们的被提是确定的,但他口中却从未说过这样的话。第七,这些压倒性的证据显明:有哪一个信徒能够不儆醒?当你不儆醒,马上就会落到该有的刑罚里,如果你是在主再来时不儆醒,就一定会被撇下……所以让我们注意,主在历世历代对凡属于祂的人严肃的呼召,这呼召现今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紧迫了:“我对你们(使徒们)所说的,也是对众人(门徒们)说,要儆醒。”(第19~23页)

收割麦子

收割麦子的预表,惊人清楚的描绘了信徒被提的事。我们的主一次永远的定下了收割的原则:“谷既熟了,他立刻用镰刀去割。”没有农夫会以特定的日子来决定要不要收割庄稼,都是在庄稼成熟后才收割……。同样的,不是基督的回来决定麦子是否成熟,而是麦子的成熟决定了基督的再来之日。

属灵的收割开始于那独一麦子的被割下。“初熟的果子,是基督,以后在祂来临的时候,是那些属基督的。”这是在祂的巴路西亚期间。在巴路西亚期间,有好几个阶段的被提……“他们是从人间买来的,作初熟的果子(没有冠词)归与神和羔羊;是没有瑕疵的。”5)初熟的果子是上好的,是最熟的,所以也是最有价值的(吉尔博士,Dr. Gill)。

然后是第二个被提。……现在我们到了收割的时候,……因为初熟的果子在天上显现后,就有信息传到坐在巴路西亚云中的人子,“伸出你的镰刀来收割,因为收割的时候到了,地上的庄稼已经熟了。”正如麦子是在最热的季节开始成熟,大灾难的猛烈热度,会“烤干”那些紧紧联于这地的根。(第25~28页)

已收割与未收割的麦子

圣灵揭示了不同阶段的被提,藉此让我们看见,在地上有一班神的仆人,在别人被提到神的宝座之后被提。……有一班“男孩子,是 将来要用铁杖辖管万国的;”他们是主亲自提名的一班圣徒,“得胜的,又守住我的工作到底的,我要赐给他权柄制伏列国;他必用铁杖辖管他们。”毫无疑问的,这里所说的被提-“被提到神和祂的宝座那里去了”-将他们完全从大灾难中拯救出来,这大灾难就是那古龙在男孩子被提以后所设立的 ……。

这里有一句话非常重要,“龙向妇人发怒,去与她其余的儿女争战,”“其余的”就是留下来的人,就是遗民。这个字的希腊文是复数的,说出遗民的两种特征。第一,“这些儿女守神的诫命”,这是对神属地子民特征的描述;第二,“他们持守耶稣的见证”,这是对神属天的子民,就是召会的描述……这两种子民中凡不服从的,将要被摆在大灾难忿怒的冲击之下。(第29~31页)

被提的条件

“你既遵守我忍耐的话,我也必保守你免去那将要临到普天下,试炼一切住在地上之人试炼的时候。”大灾难是自洪水以来唯一倾覆全地的审判。这里推翻了所谓全召会都要经过大灾难的教训:每一个神的儿女,都有可能从那可怕的时期逃离出来。但是这个应许是严厉有条件的。所以,既然逃避是视行为而定的,我们的主就留下了一个相对的警告。“你若不儆醒……”再一次提及主再来的真理,连同与这真理一致的生活,这是决定性的因素,“我必临到你那里如同贼一样。我几时临到,你也绝不能知道。”巴路西亚已经开始了,但召会的使者,因着全然不知救主的来临,所以没有被提。这推翻了所谓全召会都会逃避大灾难的教训:神的儿女中间凡是不儆醒的,必定会陷入最后的“漩涡”里面。(第40~42页)

被提是属于审判的范围,照行为得赏赐也是一样,都不是随着恩典而来的特权。所以,在被提以前,一切都是不确定的。不管人昨日是如何的完全,今日又是何等的有把握,但明天的生活行动仍然可能有问题:只有被提-真正的被取去-才能证明你一直都是忠诚的,直到主从天降临的日子。(第43~44页)

以诺

被提(这是叫神喜乐的)不仅是几次的行为改变,更是一生的奉献。旧约说到,“以诺与神同行”,因他不断的讨神喜悦,以至他的生活行动叫他能被神取去。他所改变的是地位,而不是方法。“因为到神面前来的人,必须信有神,且信祂赏赐那寻求祂的人。”神用不寻常的方法将他从地上取去,好使人人都知道他与 神的心是何等的亲密。(Calvin,第57页)

预备好被提

我们的探讨,结束在基督再来最实际的问题上,这也是圣灵最注重的,就是我们是否预备好了。神没有明示基督再来的日子,为要使我们能够时时儆醒;神也没有明示被提的神圣准则,为要使我们能竭力往前,达到完全的地步 。(第59页)

在主与(得胜的)圣徒回来以前,许多预言仍然没有得着应验;在主回来提接(其余的)圣徒之前,所有的预言都会得着应验。召会的工作不在于不可知的事物和时间上,……而要坚定持续的活在儆醒里。这样的态度是她的保障,她的生活,也是保守她“童贞”的原则。(Godet,第62页)

第五部份:结语,参考书目

审判台前亮光下

潘汤是一个活在基督审判台前亮光下的人,他的生活和工作是我们的榜样。他对于信徒们被提的教导,以及信徒们在基督审判台前得赏罚的认识,对我们帮助良多。对我们有同样帮助的,是他不只教导这些事,他奉献与圣别的生活,他一生的劳苦:为着罪人得救、为着福音传遍全世界、为着基督徒在全地见证的纯正与影响,在在都证实他是一个活在向救主交账的实际里的人。

真理在基督里是真实的

“责任与交账”不应该仅仅是一种字句道理。对潘汤来说,这些真理在基督里是真实的,也借着基督的灵成了他的实际,更彻底地改变了他的一生。无疑地,主耶稣基督要来审判祂信徒的工作是有原因的,祂也事先让信徒们知道会被审判。对我们而言,祂经纶的这一方面,应该鼓舞也激励我们,叫我们都为着基督也只为着基督而活。对潘汤来说,这些真理的释放,能够完成神心头的愿望。

这样说也许并不为过:今天绝大多数重生的信徒,不是不了解这些真理,就是完全拒绝这些真理。这些教训叫人听了并不舒服。对于我们接受称义和在基督里的永远生命,新约的要求是确实可知的:借着主耶稣基督在十字架上成功救赎的死,我们得以因信称义, 28);我们知道我们有永远的生命,因为我们已信入神的儿子的名里 。然而,用潘汤的说法,我们接受国度奖赏的唯一标准乃是:神的认识和称许(基督的审判台,第57页)。主耶稣确实对祂的信徒们有安息的应许,却从未要他们过太安逸的生活。许多人拒绝这些公义的话,并不足为奇

神的话是灵和生命

这些关于少数人被提和信徒们得赏罚的真理,不是普遍被人接受,基督徒在这方面的讨论仍然趋向道理的层面。举个例子来说,在马太福音二十五章中五个愚拙的童女是信徒呢?还是非信徒?得救了没有?这真理是在说信徒之间的区分,还是在区分信和不信的?这些问题仍是在道理的层面。要解决这些争议,我们必须认识,神在祂的计划里确实区分不同情形的信徒,来得千年国的奖赏,这在基督徒初期的生活确实有一些启发作用。然而,只知道这样的教训,并不能使人成为精明的童女,甚至几乎无法保证在审判台前会得着奖赏。

有的基督徒,他们一生的活出配得过神的呼召,却不懂得这些事,于他倒也无伤;但人若懂得某些教条却不活基督,于他却无帮助。关于这件事,一个比较完美的起点,是认同一个事实,就是我们得重生后的行为,对神而言是紧要的。我们都要站在基督的审判台前,神也确实应许一个特别的奖赏给儆醒忠信的信徒。

若是神关于被提与赏罚的话成了我们的灵和生命,那会如何影响我们的心和我们的生活?没有这等知识的人,或许会错误的自信,认为无论他们怎么活都没有关系。然而,仅仅把这等知识当作教条的人,可能会变得很悲观,认为他们无法达到一个不可知的标准而惧怕主的再来。

主耶稣,你来

保罗和约翰,因着知道他们的救主要来,也要带着奖赏而来,就凭着这样的良心活着。保罗不盼望免去刑罚,却竭力奔跑,为要得着奖赏。有一他连得的仆人,乃是因着害怕而失败。那五个愚拙的童女,乃是因着不儆醒,没有为她们的新郎来到准备好而失败。请问,哪一位正常的新妇,不是在热切的等候她的新郎,并为着新郎的来到做准备?

潘汤在《被提》一书中的最后四个词不仅意味深长,也帮助我们认识他属灵的情形。他重复使徒约翰回应主耶稣的应许,“是的,我必快来。”愿我们也有同样的回应“阿们。主耶稣,你来。”

-Doug Schulz

参考书目

Panton, D. M., ed. Dawn, an Evangelical Magazine. London: Chas. J. Thynne & Jarvis, Ltd., 1924-1955. Panton, D. M. The Judgment Seat of Christ. Hayesville, NC: Schoettle Publishing Co., 1984. Panton, D. M. Rapture. Miami Springs, FL: Schoettle Publishing Co., 1988. Reetzke, James. M. E. Barber. Chicago: Chicago Bibles and Books, 2001. Surrey Chapel. www.schapel.org.uk. Surrey Chapel Norwich, Centenary 1854-1954. Norwich: Fletcher and Son LTD, 1954. 《潘汤语录》

若生命是借着信,赏赐则是信入后的结果。 每一个人都需要这两面的称义。先是借着宝血,后是借着顺服;先因信得称义,后因行为得称义;一面称义得生命,一面称义得赏赐。 神至高的赏赐,是根据所有服事的动机到底是什么来决定的。赏赐也是给所有为基督受苦的人存留的。 那火会准确的将工程的材料显露出来,因为,乃是基督的眼来一遍又一遍的搜寻。 有一个特殊的名字说出了所有的过犯-你这“懒惰的奴仆,无用的奴仆”,……他所作错的,就是在服事上保留了他的能力。 大灾难的烈火,将会“烤干”那些紧抓这地不放的根。 每一个神的儿女,都有可能从那可怕的大灾难时期逃离出来。但是这个应许是严厉有条件的。 神没有明示基督再来的日子,为要使我们能够时时儆醒;神也没有明示被提的神圣准则,为要使我们能竭力往前,达到完全的地步 。 被提不仅是几次的行为改变,更是一生的奉献。

--C31-潘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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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

( G. Campbell Morgan1863 - 1945 )

上一代英国释经派出色的传道人摩根,开始传道的地方是在英国,但是,他在美国也赢得了同等的尊敬。他因没有受过良好的学校教育,在他事业的起始时,就为循理会所拒:因此,他转入公理宗,借着他的讲道及他的著作,他使每个教派都蒙福了。

从某一方面说,他的伟大,已使他无法属于任何教派。一九零四年,他成为伦敦西敏寺教堂的牧师,那时西敏寺年久失修,成了公理会的大包袱,他上任不久,这座有二千五百座位的大教堂,以及两个楼座都坐满了人。据说,从清洁工人在地上捡到的钮扣数目,就可看出人涌入教堂要抢先入座的热烈情况。虽然,这种说法可能过分,但有的时候,教堂已经坐满,他就在预定一小时以前开讲了…。

冬天,每隔一周的星期二,他代邻区的一位牧师讲道,平均听众数目是一千七百人至二千人。星期三下午也与主日学教员一起研究星期日要讲授的圣经课。西敏寺教堂的讲台也经过改建,装上了大黑板,以备他教授圣经课时用。黑板上有听众看不到的暗线,使他在黑板上画线时能画得直。摩根曾说:我不是单为自己做的,而是要作一个教师;去帮助那些因为他们日常工作不能像传道人用那样多时间去研读圣经的人。他用图解、大纲、追求简单、清楚与简短,他说,传道人是〝解释者〞,要使听的人可以明白。

摩根从未以单一教会为足。他在一周之中在英格兰各地旅行讲道,他用早晚的时间读书,他的传记中说:〝这游行讲道并未叫他站在讲台上,面对听众时缺乏准备。这项准备常用其它方式做成,因为他早起晚睡。那些挤到教堂,为圣经的奇妙所感动,第一次,或以新方式,看见圣经信息之力量的人,对于摩根在半夜灯下的准备工作,则毫无所知。这位在讲台上如此充满活力的人,他们没有看见他在清晨五时就在灯下在打开的圣经前作笔记了。他们也没有看见他坐在驰过原野的火车车厢里,他的心思默想着许多经文,探索、分析其中的真理,并寻求解释。

在那个神学正进行大争论的时代,他在西敏寺教堂的工作,对那些维护圣经基本信仰的人,正是一个坚强的堡垒。从一九一九至一九三二年,他旅行美国,在慕迪北野夏季圣经大会中扮演了一个主要的角色。在那几年中,他只在家中停留过八个月。从一九二九至一九三二年,他担任费城长老教会大教堂的牧师,但他仍然每周旅行到纽约及波士顿去讲解圣经;一九三二年,他接受了急迫的召请。再次回到英国伦敦西敏寺教堂,会堂与会众又再次需要重建,他看来是唯一能作成这大工的人。

对他说,讲道,或说教导人圣经,讲解阐释圣经,永远是一项快乐。是甚么使他成为一个属灵的伟人的呢?

他的日记一再记载:〝读经整个上午〞,并且,他总是很晚才上床。年轻的传道人问他成功的秘诀时,摩根博士回答说:〝努力工作,殷勤努力工作、工作。〞早晨六点钟一过,他就到书房,好安静地研读圣经。人不可在上午打扰他,他是在研读圣经。神对人讲的话需要人专心去领受,而摩根博士就有这份专心。

为他写传记的作家描写他关心他听众的情形时说:〝这强有力的信息;这些专心的听众,讲者与听者之间完全合一的气氛,乃是热切专心,献于〝我只有一件事〞传道的结果。对摩根说,他无比的责任,以及他心上经常的担子,乃是喂养主的羊群,他主日学中最小的羔羊,在他看来,与最成熟的学生同样重要。

他在为圣经每卷书预备大纲时,在他提笔之前,他计划先读五十遍。他讲到他一次坐下来读完出埃及记全卷,这样有四十遍之后,他才开始写下一些释经的注解。这些纲要及注释,就构成了今天英文版的〝 The Analyzed Bible〞。

据说,他可随时用圣经任何一章讲一篇道,但是,他每次讲道,却总要用一小时作特别准备。他对圣经的一般准备是不断的,浓厚的。〝我可以说,〞他说:〝我经常在火车上读圣经。〞但是,地并非隐士,他十分喜爱与人接触。他在慕迪的圣经大会中;下午的时间全用在社交及康乐活动;他总是成为人群中的核心,这时他并不与人讨论深奥的道理,只是讲一些有趣的故事,与人共度欢乐的时间。

西敏寺教堂的讲台既专献为解释圣经,摩根为儿童所设立的主日学也是以圣经为中心就不足为怪了。这可让我们看出,对摩根博土说,对所有年龄阶段的人,研究圣经都是同样的重要。

在他的计划中,有四年的圣经初级课程,学生在这项课程中熟读圣经中的故事,摩根博土发现,圣经中有一百五十个故事,适合五至八岁的孩子。九至十二岁少年阶段,他说,特别对连环的故事有兴趣。因此,他以圣经的传记材料,为少年人编了一百五十三课圣经课。在那最艰难的十三至十六岁的年月阶段,青春期的青少年正培植出人际关系的感觉。因此,研究圣经历史可以引起他们的兴趣。十六岁之后,青年人就可接受圣经中一些必须迟延的重要的教训--以色列的律法、诗歌、大小先知的信息、耶稣的教训,及使徒们的著作。

摩根如何使研读圣经成为他一生专长的呢?在十六岁之前,他从未怀疑过圣经的权威。他身为浸礼会传道人的儿子,他从未想过,任何诚实、受人尊敬的人,会怀疑圣经是神的话。

以后,他接受师资教育时,他听到达尔文·赫胥黎、施宾塞等人,这些人的哲学在宗教界投下了阴影。〝到了一个时侯,我对甚么都没有确信,〞他说,他 三年之久失去了信心,他在〝世俗的殿堂里〞辩论新书中所讲的题目,他的媳妇耶尔描写他如何解决困难的情形说:

〝最后,危机临到,他向自己承认,对圣经是否赋有神对人说话的权威,他完全失去了确信。他立即取消了一切讲道约会。那时,他将他所有的书籍,攻击圣经及为圣经辩护的书,全都放在屋角的柜子里。现在我听到锁的声响,他说,他出去,到街上书店??,买了一本新圣经,带着圣经回到家中,他对自己说:〝我已不再确信,这本圣经像父亲所说那样具有权威,是神的话,但是,有一件事我却有把握,它若是神的话,我若是有开明的心思,不带偏见的去读它,它必会使我心灵获得保证。圣经找到了我,〞他说:〝那时,一八八三年,我开始研读圣经,自此,他人生的后五十年,没有一年他不出版一两本着作。他著作了七十本书,其中一些书是所有传道人为了充实自己所必读的书。读它们就会得益处。其中的许多内容,进入道其它传道人的讲词中。施韦·伯称〝基督的危机〞一书,是摩根最伟大的著作。他的两卷〝圣经中的活信息〞是释经者的另一颗珠宝。〝路加福音〞、〝使徒行传〞、〝伟大的医生〞都是神学中宝贵的著作。

摩根之成为伟大的传道人,乃是因为他以神的话作课本。研究他的工作、他的嗜好、他的感情,他的伟大是由于他的这项习惯所造成的。

--C32-摩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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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信简史

(A·B·Simpson 1843—1919)

宣信(A·B·Simpson 1843—1919)是一位著名的希伯来文及希腊文学者、传道人,以及国外布道事工发起人,并且又是一位著述者、圣诗 写作家,他更是一位敬虔爱主的人。

在一八四三年十二月十五日,生于加拿大爱德华太子岛湾景地方。祖系出自苏格兰长老会,父母都是敬虔爱主的基督人。在一八四七年时,他的父亲将机厂与商业转售出去,举家迁居到加拿大的安大略省漆咸县附近经营农场。十四岁时,宣信清楚蒙了神的呼召,献己事奉基督,决志成为传道人。他受完了优越的小学教育之后,转升漆咸中学,因为勤学过分,以致神经衰弱,不得不辍学等候身体的康复。在十六岁那么小年纪,就开始教书,藉以得着足够经费来自给供读大学。

在一八六一年,他投入多伦多市的诺克斯学院,该学院如今并入成为多伦多大学之一部。当在学院攻读时期,他取得了多项奖学金与成绩优良奖品,同时在许多礼拜堂讲道,大受欢迎。 到了一八六五年,他毕业于诺克斯学院,被 按立,受任为加拿大之安大略省,汉密敦城,诺克斯礼拜堂的牧师。结果,该教会属灵光景极其发达,但到了一八七四年,他因为体弱关系,不得不退而接受美国肯得基省,罗以斯威老城,栗树街长老会的牧职。在该地方,他给众教会燃起复兴之火。

一八七九年,他赴纽约城,任牧职于第十三街长老会。一八八一年,他辞去这发达的教会的工作,转而专向城中没有教会的区域传幅音。他在跳舞厅、戏院、公寓讲道,大奏果效。 一八八九年,他成立‘福音帐幕’,作为工作的总部。有些他所引领归主的青年,有志献己为宣教土,宣信为之开设查经班及布道课程。从这一个微小的开头,日后发展为纽约城、奈约克宣教士训练学院,以及其它区域的圣经学院。宣信之信仰,属于禧年前派,相信基督快将再来,所以,他很热切地要把福音传到世界一切未曾传到的地方,以作为主再来的准备。一八八七年,他发起了‘宣道会’,该会中心是要差遣宣教土往普世界被人忽略的地方。

宣道会在全世界有十六区工场,四百多处的教会。在一八九三年,他把全世界宣道会布道区作了一个总巡视,以后又继续作数次的部分巡视。 他写了许多的属灵书籍,如《先贤之信——四重 福音》、《列王与先知》、《全然成圣》、《能 力的浇灌》 (旧约、新约)、《马太福音讲义》、《马可福音讲义》、《士师记灵训》、《基 督的生命》、《神医的福音》、《神医》等,及作了圣诗三百多首,大都满有属灵生命上的供应。 他息劳于纽约,奈约克家中,时在一九一九年十月二十九日。

宣信所建立的‘宣道会’,不但注重悔改与重生,而且注重圣灵充满,并神的医治,以及基督千禧年前荣耀再来——这些有时被称为‘四重福音’。

宣信信息(一) 四重的福音

宣信根据他对主的经历,整理了四个要点,并且公开传讲这些要点,作为他工作的独特教训和信条。这四个要点就是:基督是救主、圣别者、医治者和要来的君王。

基督是救主

宣信认识基督是他的救主,这成了他基督徒生活第一个柱石。带人得救是他一生的负担,正如他在一首诗歌中所表达的:

拯救与服事是我们的标语;

为人而活并为祂而活;

亲爱的主,

帮助我们对你有真实的信靠,

好来服事我主并拯救失丧者。

关于基督是救主,宣信所强调的,乃是借着简单的信,而有重生的经历,以及罪得赦免,而有喜乐的确据。在得救之后,所有的信徒都得着鼓励,无论在家中或在国外,都能过一个对福音满有托付的生活。

基督是圣别者

因着当时许多人里面产生一种属灵的不满足,宣信就开始强调基督是圣别者。他带领人一同进入“基督在你里面成了荣耀的盼望”这个奥秘。

宣信说:“重生,就像人盖了一栋很好的房子。圣别,就像人住在这房子里,让整个房子充满了喜乐、生命与美好。”这圣别的教导,帮助了许多被传统宗教规条所束缚的信徒,叫他们过被圣灵充满的生活,而有一种满足的喜乐与自由。

宣信严厉驳斥当时盛行的完美主义。他强调圣化并非这主义所提倡的无罪,也不是指人的好道德、好性格或者其它的美德。他说:“圣并非人自身慢慢养成的一种性格,圣乃是与主耶稣基督的联结,这联结就如主在葡萄树和枝子的比喻里所描述的,是那么的完全,又是那么的亲密。”圣化是远离罪,是对神的奉献与降服,是与神的样式和旨意的一致。真实的圣化,产生对神并对人那超越的爱。

宣信说,圣化不是作出来的:“我们不需要慢慢的、痛苦的攀登那圣的高处,相反的,我们乃是接受那一位圣的自己。”他还说:“我们一定得看见耶稣就是圣别我们的一位。”“当我们被圣灵所占有,我们就一同有分神圣的性情。无论是谁,若是能与神有这样的关系,那是一件何等神圣的事。也就是说,一个卑贱的、最不引人注目的造物,竟然与神一同在宝座上,何等的希奇!”

宣信很享受奥秘派(如盖恩夫人和芬乃伦神父)的著作,也深受寂静教徒(Quietists)文字的吸引。他也很欣赏他们那种听祷(listening prayer)的训练,这是在读经时,向主的说话敞开的一种操练。他们深深觉得,人对圣别者的知识,乃是经历魂中那安息日的安息的转折点。

宣信看见圣别一面来自于处理重大的危机,另一面,是一种日常生活持续的经历。他说:“我要学习每一秒钟都从主支取属灵的生命;当我呼吸时,我将祂吸入,也将我呼出;每时每刻为着我们的灵,每时每刻为着我们的身体。”

基督是医治者

宣信相信身体的医治,能借着救恩的恩惠-信心而得着。他说:“从疾病里得释放,是在赎罪里的供备,也是根据,马,以及,而给所有信徒的权利。”

因这教训,使宣信和一些更保守的福音派人士产生了很大的距离。有些人指控,他的教训使将来身体的得赎失去了该有的价值。有些人进一步指控,他带领年轻信徒罔顾对身体的正当照顾,并灌输他们反对医药的信仰。无论如何,宣信仍然持守对神医的确信,但他还是认为神医是次要的;最重要的乃是传福音给失丧的灵魂,并鼓励人过被圣灵充满的生活。

基督是要来的君王

四重福音的第四面,乃是认识基督就是要来的君王。宣信和他的追随者一致认为,根据,关于主的再来,尚未应验的最大预言和条件,就是福音化全地。宣信说:“每一个人必须要有得救的机会,基督的新妇也必须是从各国、各族、各语言召聚一起的,这是外邦人数目的添满,也是迎接主再来的完满预备。”这样的信仰,乃是宣道会能在国内或国外推广福音工作的动力。

宣信信息(二)如何听圣灵的声音--安静中的大能

当初耶和华神并不是在烈风、地震或火中向以利亚彰显 的同在、传达他的旨意,而是在一个宁静、微小的声音中。在整首合唱曲中,有那一个音符像强调的休止符那样有力呢?在整卷诗里,有那一个字比“细拉”(意即暂停)更动人呢?有什么事情比风雨突发前的寂静,比自然界中异常现象或骚动暴发前笼罩着整个大地怪异的安静更可怕、更令人震颤的呢?有什么东西能够像“安静中的大能”那样感动人心的呢?

基督所带给我们的祝福中最甜美的就是灵魂的安息。造物之工成全以后所定的安息日是这件事的预表,而神应许他百姓进入的安息美地,也预表了神这个伟大的心意。有“神所赐出人意外的平安”、“平静和安稳”为那些歇了自己工的心存留,如此就带来了所需要的力量,带来了“不受任何事物干扰”的甜美平安,和“非世界所能给也非世界所能夺的安息”。我们灵魂的最深处,有一个安静的内室是神所居住的,只要我们进入那里,平息其它的音响,就可听到他那宁静、微小的声音。

在绕着轴心旋转得最快的轮子里,有个中心点是全然静止的;同样地,在最繁忙的生活里,也有一隐密处为我们存留--在那儿我们可在永恒的安宁里与神单独同住。

“要休息,要知道我是神。”这是真认识神的惟一途径。“神在他的圣殿中,全地都当肃敬静默。”

二十五年前,有位朋友递给我一本书,后来成了我生命中的一个转折点。那本书名叫“真平安”,是一篇古老的信息;书中所载只有一个中心思想,就是:神在我生命的最深处正等着与我谈话,只要我能安静下来听他。

我当时想这事并不难,于是开始安静,但是当我一开始安静时,所有嘈杂的 音竟都往我耳朵里冲进来了;许许多多喧闹的音响从外面的环境,也从我的内心里涌上来,一直到后来,除了这些烦乱与喧嚣外我几乎听不到别的。这许许多多的声音中,有一些是我自己里面的声音,有的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自己的挂虑和出于己的祷告;其它的是那诱惑者的建议,和从骚乱的世界里跑进来的声音。似乎从来就没有像当时那样,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我去做、去说、去思想;那时我整个心思被四面八方来的音响拉拉扯扯,最后迎向我的就只有一些嘈杂的声音,和无法形容的不安。彷佛我需要注意听其中的一些声音,甚至需要回答它们,然而神说:“要安静(休息),要知道我是神。”但是,又有为“明天”的事,“明天”当尽的职责和为“明天”的挂虑,使脑海里重新涌起了思想的冲击,只是神又说:“要安静!”以后,接着涌上来的就是我那颗不安静的心极想快快就近他的祷告,这次神又说:“要安静!”

当我留意这些命令,慢慢地学习听话,而把我的耳朵向所有的声音关闭时,我发现:过了一阵子,当其它的声音停下来,或是我自己不再去听它们时,就有一个宁静、微小的声音在我生命的深处,开始用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柔、能力和安慰在说话。当我留心听时,它在我里面就成了一种祷告的声音、智慧的言语和对所该做之事的提醒,以至于我不再需要那么费力地思想,也不需要祷告得很勉强或不容易相信;相反地,在我心坎里那个宁静、微小的声音是圣灵的声音,是神自己在我灵魂隐密处的祷告,是神对于我所有问题的答应,是神自己的生命和力量成了我灵、魂、体的生命和力量。这个声音成了所有智识、所有祷告和所有祝福的本质,因为它就是永生神自己成了我的生命和我的一切。

亲爱的弟兄姊妹们!这是我们生命最深的需要。借着这个我们学习真认识神,借着这个我们的灵命得到更新和喂养,我们的心也得到滋润和满足,我们因此领受了“生命粮”,身体得了医治,灵魂也饮于主的活水泉。于是,像经黑夜却饱饮了清凉、晶莹之甘露的花朵那样,我们能够挑起各项职责,进入人生的各类争战里。但是,露珠如何未曾降在暴风雨的夜里,神恩典的甘灵也同样地不曾临到不安宁的心里。

搭在一列列不断前进的人生快车上,我们不可能只用短暂的十分钟草率地吃顿午餐,就想叫生命得到足够的喂养而活泼、有力地经历人生。我们实在需要安静的时刻,进入至高者的隐密处和等候主的时间--那时,我们就能重新得力、学会“如鹰展翅上腾”,然后才能“奔跑不困倦,行走不疲乏。”

关于“安静”,最重要的是它给神一个作工的机会。“那进入安息的,乃是歇了自己的工,正如神歇了他的工一样。”当我们歇了自己的工时,神就开始在我们里头做工。当我们停下自己的思想时,神的思想就进入我们里面;当我们从忙乱的活动里安静下来时,神就在我们里面运行,为叫我们立志行事都成就他的美意。当那时,我们只需把运作在里面的流露出来就好了。

亲爱的弟兄姊妹们!我们来享受神那神圣的安静吧!让我们住在“至高者的隐密处”,进入神自己和他永恒的安息里吧!让我们停息所有其它的声音,好叫我们得听那“宁静、微小的声音”。我们还要提到另一种安静,是当我们保持缄默,让神来替我们做的安静。那种安静是放下自己的筹划、放下为自己的辩护,和靠着自己的聪明、智慧想出来的权宜之计,好应付所有加在我们身上的无情言辞和痛苦打击。我们实在太常为保护自己而提出许多理由来还击,却忘了让神来介入其间了!

在整部圣经里,有那个埸面比我们的救主被骂不还口那一幕更令人尊崇呢?至于那些诽谤他的人,他本大可以借着神圣权能的一瞥或一声严厉的斥责,把他们践踏在脚底下的,他却让他们去说,让他们去逞其恶,而兀自在安静的权能中站立--,这真不愧为神圣洁、缄默的羔羊!

神也已把这种缄默的权能,这种有力的忍让和宁愿受屈的精神给了我们;这些能叫我们靠着爱我们的主得胜有余了。让我们的言语与生活的种种,都能像何烈山上微小的声音般那样宁静地发出,而成了一股轻柔、静谧的声响吧!那么,当这世界上炽烈的争竞过去时,人们就会纪念我们,如同我们想到朝露、晨曦、阳光和向晚时分的微风,以及加略山上神的羔羊,与温柔、圣洁的天堂之鸽。

--C33-宣信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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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恕小传

引言

“祂赏赐那寻求祂的人。”

如施浸约翰成为主耶稣的先锋,为他预备道路。陶恕也是在历史中荒凉期间,是所神兴起来的一位先知。他因着有一颗单纯渴慕神的心,得以听见神那隐秘的声音,并看见他的荣面。这个深刻的属灵经历,使他有权柄和勇气,在这邪恶堕落的世代,单独地为神作见证,一生忠心地事奉神。他弃绝一切的理学、传统知识,只谨慎地以圣经中神纯正完全的话为根基。他不倚靠任何力量,只倚靠圣灵的能力。

在他一生中,他热切地与神相交,在圣灵的引导下来解释神的话语和旨意。由于他清心的追求,他发现了不少隐藏的真理。在他的信息中,为了维护纯正的真理,往往直接地指出许多这世代的不义与掺杂,而成为二十世纪的“愤怒的先知”。

但在这荒凉的世代,他那充满了对神渴慕的信息,正供应了不少属灵饥渴的圣徒,使他们得以饮于活水的泉源。

  童年的生活

主后1897年4月21日,陶恕(Aiden Wilson Tozer 1897—1963)是出生于拉候赛,即现在美国宾州的纽堡。在六兄弟姊妹中,他排行第三。父亲名叫“雅各”。祖父“吉柏特”是英国人,十九世纪中叶迁居美国。陶恕的家乡,是多石多山的地域。所以,他从小就看见那里的人们,在古老的帐棚里聚会。没想到他长大以后,也曾多年在这种帐棚聚会中传道。

年幼的陶恕是个聪明伶俐,专爱捣乱的孩子,但却有着一颗温柔善良的心,晓得爱护婴孩和小动物。

有一次,家里养了一只营养不良的猪,陶恕就用奶瓶喂它吃奶,把它养大。还有一次,他发现了一只生下不久,有三个耳朵的畸型小羊,因被母羊冷落,于是常把它搂在怀里。结果这小猪、小羊都成了他家里的宠物。

陶恕童年时,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看不见他日后的属灵品格。他常因小事与邻居孩子们吵架,惹父母生气。

一天,陶恕和他的妹妹爬上一棵苹果树,在树枝上荡来荡去,随口唱着儿童诗歌:“在天堂可有地方,为像我这样的小孩子?”一个精明的邻妇,就马上从草丛中插嘴说:“如果你想上天堂,就得先改好你的行为!”由此就可以看见,他的童年是如何的顽皮的了。

还不到十岁,他的大哥就到亚克朗的橡胶公司工作。陶恕只好负起成人的责任,留在农场上工作,如撒种、栽种等。

农场的工作历时未久,悲剧就突然发生了。一场大火就把他的家园烧的清光。那起火的原因,是一个老婆婆把木屑扔在炭堆上,火焰冒出烟囱,烧着了木头盖的屋顶,加上干燥的气候和强风,火势很快的蔓延开了;然而才十岁大的陶恕,早有了准备。他一把拖起他的弟妹,就往安全的树林中逃避。原来他早已梦见火灾,并曾告诉家人,若梦境成真,他将如何行动。

大火过后,陶恕一家在旧地重建家园,在那里又住了五年多。1912年,他们举家迁往亚克朗与长兄会台。陶恕与父亲和妹妹,都加入长兄的公司作事。

以今天的标准来看,陶恕的教育程度实在低浅,他只读过初中。此外,在他的农庄生活里,也只能利用主日,来阅读他仅有的几本书。他没有什么音乐天分,所以很慷慨地,把一个免费学琴的机会让给他妹妹。

到了十五岁时,他的艺术才华开始显露。他参加了卡通绘画班,并大有表现,他的素描充分表露了他敏锐的才智。不过得救之后,他对这些东西,就再也不感兴趣了。

在亚克朗,陶恕一家才有机会首次参加教会聚会。陶恕亦开始陪同弟妹上主日学。但他真正得救,却是日后的事。

得救与追求

1915年,他十八岁生日快到时,陶恕得救了。那经历就像当日保罗往大马色的途中遇见主一样。当时他身在闹市的街角,与一位年长的露天传道人一起。那人所说的话中肯有力。他说:“你若不知道怎样可以得救,只要呼喊神,说:‘主阿,怜悯我这个罪人!’”于是陶恕回到家里,躲在楼上,内心开始挣扎,与神接触、摔跤。

结果,他从房间出来时,已是个新造的人了。跟着他在亚克朗的恩典循道会聚会,然后在弟兄会里受浸。他重生得救的过程似乎是一瞬间,其实在这之前,神已作了相当长久的预备;譬如借着他的祖母玛嘉烈,经常向孙儿们讲述神,也借各样的环境翻松土壤,把生命的种子撒到他里头。

得救后,圣灵的工作改变了他的生命。他的心窍开启了,并且主所给的恩赐,也逐渐在他身上显露,冢人和朋友都能看见他的改变。不过这只是他属灵旅程的开端,要走的路还长远呢!他的性格需要经过主的磨练,恩典与知识,还需要不断增长。圣灵的果子成熟,必须待以时日。渐渐,他年轻时愤世嫉俗的态度除掉了,对主信心日坚。以前专好争吵辩论,现在也变得比较仁慈体贴了。

陶恕一得救马上为主作见证,跟弟兄姊妹一同在街上传福音,又召开祷告众会。起初他只凭一股火热,不等候圣灵感动,就跑去挨家挨户按门钤,邀请人到他家里聚会。

在他的属灵道路上,惟一失足的经历就是,有一次,他忽然丢下家庭及工作,跟一个童年的密友,乘小艇沿着俄亥俄河漫无目的地顺流而下,一心要去闯世界。不料半途船翻了,两人可幸无恙,但一切财物尽失。结果,他满脸羞惭地回亚克朗老家去。这次教训使他日后更能帮助那些软弱退后的信徒。而另一面,经过这些事后,他对主反而恒切追求,信心日益增长,在灵性上有快的成长。正如诗所说的:“他使我的脚快如母鹿的蹄。”

密室的祷告


陶恕初得救时,虽然灵命尚浅,却已深知内室生活的重要。他经常把自己分别出来,找个清静的地方来读经、祷告及与神有亲密的交通。由于家中缺乏地方,他便在地窖中自辟密室。每次,当他的妹妹艾西下楼取东西时,若听见哥哥的祷告声音,便赶快回避,因为,她知道哥哥正在与神摔跤。陶恕很早便开始了祷告的生活。他时常随身携带一本祷告簿,内中记下为自己或别人祷告的事项。这些的祷告,大都是与属灵生命有关的。

以下是一个被称为基督见证人的祷告:是他按立为牧师那一天,对神倾吐的灵。长老和牧师为他按手祷告后,他退到密室,安静地与神交通。

他祷告:“主阿!我的神阿!我听见祢的声音,也惧怕祢的嘱咐;在这最危急的时候,祢竟将莫大重担的工作托付我;我深信祢必摇撼万族、地上和天上。主阿!求祢恩待我,使我得称为祢的仆人。除了像亚伦一些被神呼召的人以外,从来没有人得过这称号。祢吩咐我向那些紧闭心门,顽梗背逆的人讲解信息;但是,主阿!他们既拒绝祢,哪里还肯接待我,我只不过是祢的仆人。

我的神阿!我不再浪费时间,为我的懦弱悲痛和推却工作;因为责任不在我,而是负在祢的肩头。祢曾说:‘我认识你、我差遣你、我洁净你。’祢又说:‘你要走遍我差遣你去的地方,我要你说什么,你应直说不讳。’我是谁?怎配与神辩论,又质疑上主的至高权柄呢?一切的成就与决定乃在乎主,并不在我。所以,主阿!一切都照祢的旨意行罢,不要成就我的心意。

先知及使徒所传讲的神阿!我知道只要我荣耀祢,祢便荣耀我。求祢帮助我许下这神圣的誓约,在将来的工作上,无论得与失、生或死,凡事都要归荣耀给祢;并坚守此圣约,直到生命的尽头。

神阿!这是祢作工的时候;仇敌已进入羊栏,小羊巳受侵袭和分散。但很多的牧羊人,却忽视羊儿所遇见的危险,只是对环绕羊群的诸般危险讪笑。羊群被这些雇工欺骗,还忠心耿耿跟随他们,一步一步与豺狼相近,随着被宰杀消灭。我恳切地祈求祢,赐给我明亮的眼睛,洞察仇敌的所在;加给我聪明智慧,分辨信徒的真伪。使我更有勇气,忠实见证所看见的异象,又求祢赐给我有祢的声音,让软弱的羊儿,也认识这声音来跟随祢。

我主基督!求祢使我灵命丰盛,将祢的恩手加在我身上,用新约使者应得的油膏抹我,免我徒说属祢的事,却没有救人灵魂的力量。求祢帮助我,叫我不要变成文士,忘记祢的呼召。求祢叫我不要仿效现代牧师一样的虚伪,救我脱离甘心妥协,假冒为善及视传福音为职业的危险,使我不要从教会的大小、教友的多寡、每年奉献的数目判断教会的好坏。也提醒我不可忘记自己是神的使者,不是道德的提倡者,更非宗教的经营家;让我成为基督的奴仆。救我灵魂脱离属世物质的欲望,叫我不要渴望成为众人羡慕的对象,也免我被世事所缚束,在屋里徒然浪费光阴。

神阿!求祢管教我,当我与那天空的掌权者,和黑暗世界的恶魔角力时,求祢吸引我到安静的地方去祷告。不要让我沉迷口腹之欲;教导我如何儆醒,成为耶稣基督的精兵。

在我属灵生命的道路上,我愿意选择困苦而工资少的事奉。我永不苟安,务要学习弃绝一切能减轻工作的方法,例如别人找寻平坦小径,我会毫不猜疑选择十架窄路;我虽预知有很多难处,但我会默然不语地接受。如果,这些拦阻是从祢的圣灵而来,也是祢赐与我的恩典;求祢帮助我抵挡不止息的阻拦,教导我利用所遇见的难处,使我不会伤害我的灵性,和减低我从上头来的力量。假如祢允许别人称扬我,让我不忘记,我本不配得褒赞。倘若,他们像我一样深入认识我,必收回他们对我的尊敬,转而尊敬那些值得尊敬的人。

宇宙万物的主阿!我把以后的一切日子,都奉献给祢用。无论时日是多是少,全随主旨意安排。让我不在尊贵人前屈膝,倒愿服事那些低微贫苦的人。这不是我所选择,我也不愿意改变祢所定下的计划。我只是祢的仆人,一切顺服祢的吩咐,祢的命令在我看来,比世上的福分、地位、功名更为美好,我愿为祢撇下世界或天上的一切。

虽然我被神呼召拣选,愿我永不忘记我只是出于尘土,并且,充满了天性的败坏和害人的私欲。所以我恳求救主,救我脱离自己罪恶的捆缚,求圣灵及祢的能力充满我,使我披戴从神而来的能力,到处述说主的公义,尽力传扬神的慈爱。

亲爱的主!当我年老无力,或太疲乏不能继续工作时,求祢为我在天上预备地方,让我加入众圣徒的行列,活在永远的荣耀里。阿们!”

他的祷告影响他的讲道颇深。他不仅单对人讲祷告,其实,他每一篇信息实际,就是他祷告所产生的结果。他经常平卧在地上祷告;先用一张纸铺在地面,使地毡的尘埃不至沾到脸上,然后,郑重地谦卑俯伏,仰望三一神的荣美。在这样的敬拜、仰望中,神自己就向他显现启示。

陶恕深觉基督徒的生命,就是祷告的生命。我们的祷告与生活必须平衡,整体来看,我们有多高的生活,就应当产生多高的祷告。在急难中的呼求,就像太平门,只是供给人临时脱难,并不能代替正常的祷告生活;反之,这类祷告是不正常的,只是一时的属灵行为。水不能高过本来的水平,照样,一个基督徒也不能以突然、间歇性的努力,来提高本身属灵生命的水平。果子的产生,完全根据树的生命的情形。

看见了祷告的要紧后,陶恕每作一件事,都谦卑的带到神面前,作长久的祷告与寻求。他的许多著作,都是在长时间祷告和默想中成全的。他的著作绝不是头脑的神学,而是内在深处生发对神的渴慕。《渴慕神》(ThePursuitofGod)这本书,乃是他长期跪在神面前祷告中成全的。所以,这书充满了无比的力量和祝福。

属灵的争战

1918年的4月26日,就是陶恕二十一岁生日过后的第五天,他与爱达西莉亚福兹结婚,婚后生有七个子女。陶恕的岳母是位敬畏神的虔诚妇人。她一直祷告,求神为她的女儿预备一位信主的丈夫。神果然听了她的祷告。日后,陶恕在属灵追求上得他岳母很大的帮助。她鼓励他过一个殷勤的生活,又把自己的属灵书籍借给他阅读。

陶恕深信救恩是临及全家的,因此,很快便带领他的父母与两个姊姊信主。婚后第一个夏天,他与小舅在西维珍利亚学校里开福音布道会。接着,他应征加入美国陆军,在部队服役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

此后,他属灵的争战期开始了。当时,维珍利亚教区的监督舒曼博士发现了他的恩赐,虽然,陶恕未曾受过任何圣经学校的训练,但仍被按立为当地宣道会的牧师。时为1919年2月。

陶恕年轻时,既害羞又沉默寡言,家里有客人来时,他不是逃到屋外,就是躲进厨房去,若是可能的话,他便独自的吃饭。虽然他是如此内向,但在公开的职事上,却是灵里火热。基督的爱除去了他的畏缩。不过在他的生命里,他都是独自往前的,为着与主交通,他甚至要远离家人和好友。

这种生活对陶恕的家人而言,自然不太好受。实际上,他就像个结了婚的修士一般。他没有汽车、地产,也不要银行户头,任何能叫他发财的机会,他都不屑一顾,有时甚至拒绝加薪。当他出外传道时,他的妻儿便不能与他共享天伦之乐。他完全接受主在所要求的:“人到我这里来,若不爱我胜过爱自己的父母、妻子、儿女、弟兄、姊妹,和自己的性命,就不能作我的门徒。”

陶恕几乎对每件事物,都有自己的意见。在某些事上,他更是态度强硬。你可能不同意他的看法,却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与坦诚。他说话词锋锐利,也不管是否伤了别人。不过有时,他也会因话语过分而懊悔。

在宣道会的一次会议中,他强烈反对一项已经通过的事:他的话语很重,最终,他所提出的意见并未得着同意。回家后,他开始感到不安,虽然,他认为自己的立场是对的,但却发觉话语说得太过尖酸刻薄了。这事之后,他写了篇信息,是他有力的作品,题目为:“征求:勇气加上谦卑”,其中有几段如下:

“刚烈的性情,是难以顺服的,而更难办的是人因着骄傲,用自己的方法来帮助神。”

“使徒保罗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他似乎有着十足的勇气,百般忍耐的性情,以及神的宽容。从他得救前的光景看来,我们可以想象得到的,若没有神的恩典,他将会成为怎样的一个人。当他从旁帮助那些用石头打死司提反的人之后,便四处寻找基督徒,向他们口吐威吓凶杀的话,甚至在他得救后,对某些事物的判断,仍是速决的。当出去传道时,他断然拒绝带马可同去,可见他对不信任之人的态度。然而岁月、患难,加上与忍耐的主日益亲密的关系,似乎已改变了这个弱点。他晚年的日子,都充满了甘甜的爱,馨香的怜悯与宽容。我们也应当有这样的改变。”

 读经的经历与认识


陶恕认为圣经是他路上的灯,能将他引进永远的福分里:所以,每天在阅读其它刊物之前,他总是先读圣经。他的工作也以圣经为根基。圣经中的话语,是启发人灵的,里面所记载的人物,是活泼的,其中最重要的主角——耶稣基督,活现在纸上,清晰而肯定,从古至今历久不变。人若深爱并相信圣经的作者——神自己,就得着智慧与启示。

他得救后,就不停地搜集各种不同版本的圣经,不论是新译本或新版本他都要买。这爱好渐渐成了他终生难除的习惯。尽管他已经历了多次惨痛的挫折和失望,但是只要一有新译本出版,他还是禁不住要去书店买一本。

他多次寻找,渴望能找到一本集各版本精义于一身的圣经,能将圣经的原意明显地表达出来,就如一个优良晒相技师之冲晒,能把底片完全表露无遗。然而,事实却不如他的理想。

他说:“对每一本新出版的圣经,经过数天或数星期的仔细研读,总发觉手中的不过又是一本平平无奇的译本,只好失望地把它推开,再回到我最喜爱且熟读的钦定本圣经。我对里面的翻译和印刷方面的错误,都已相当熟悉了,因为圣经教师们,总是不厌其烦地指出这本古老译本的错谬之处。

后来,他道出了自己多年来读经的错误,因他把自己下沉的灵和冷淡的心,归咎于圣经里话语的本身;认为普通的言语不能清楚、充分地表达真理。所以,他心里总存着一个怪念头,以为只有从各种不同言语,或字眼的译本来看神的应许和命令,才能有助于信心的接受和对神的顺服,其实,这也是错误的。

神话语的目的,是要表明得救的真理,把人带到基督面前,使人成圣,吸引人与神交通,并教导人认识义和信。无论何人,只要用祷告的灵去研读圣经,就算是一本最简单但忠于原意的译本,圣灵也能点活其中的真理,并吸引人的心归向神;一切在乎圣灵的工作和读经者的反应。那些正确、忠实的版本固然重要,但最好的译本,也不能改变一个人。美丽的修辞往往令人沉迷在其中,而忽略了神的要求。一个人如果无心遵行神的旨意,即便读任何译本,都不能叫他里面得着平安。

陶恕体会到,阅读圣经时,不应当倚靠外面的帮助。今日许多信徒读经,总喜欢跟随一些解经或读经计划之类的书籍。信徒若养成这种倚赖的习惯,把读经变得因循、机械化,便叫圣灵无法说话。真正随从圣灵引导来读经的信徒,常将一些章节在神面前揣摩数日,直到话中的真理在他里面放光,他若在某些经节上没有跟神办好交涉,就不肯放弃,继续把自己交给圣灵,让圣灵来运行和光照。

属灵的职事

新约中的先知与旧约时一样,都是在圣灵的引导下,在公开的聚会中说话。陶恕早年在芝加哥传道时已发觉,似乎先知的油膏在他身上,他感到为神说话,是何等重要。他与使徒保罗一样地宣告说:“神乐意将他儿子启示在我心里,叫我把他传于外邦人中……。”

故此,他以活的基督为他权柄与能力的源头,并确信神在用他说话。既作神的出口,便以高举基督为一切的中心。他认为高举基督比赚得灵魂更要紧,“愿祢的名被尊为圣”。神的名,在这背叛的世代必须被高举,好使神能得着他起初原有的地位。因为神救赎的目的,是要恢复他在人里面正常的地位,叫自高的人,再俯伏在坐宝座的主脚下。

先知以赛亚曾把罪人,喻作走迷了路的羊——“各人偏行己路”。他们以自己的道路代替神的道路,乃是罪的中心,是背叛、不信、自私、己意的掺杂。这正是今日世人所犯的错误。在美国、欧洲、及至铁幕国家,神在人心中根本无法居首位,最多也只有居第二,或第三的地位而已。

陶恕引用法国昆虫学家费比瑞的一个有趣的发现作为比喻:一群昆虫中,只要有几只领先环绕瓶口而行,其它的便会盲目地跟随;经过多日无谓的绕行,它们就都从瓶口上掉了下来。陶恕说基要派的领袖,就像这些昆虫。许多世纪以来,他们一直在小小的瓶口上彼此跟着走,每一个都怕会超越半步,没有一个敢去找新的方向,因此,只好像奴隶般地互相附和。陶恕强调说,这全是因为他们偏离了那高深的,被灵充满的生命,而这生命是与基督一同藏在神里面的。结果,基要派的属灵情形日趋下坡。

因此,陶恕觉得教会的复兴,基本上是在于个人的属灵生活。假如教会的每一分子,都能有更多的祷告、过圣洁的生活、彼此切实相爱、热切事奉神、服事弟兄姊妹、更多追求像主,教会才有复兴的盼望。他并指出,这复兴不在乎多举行几次会议或宣传,只要带领的弟兄姊妹,愿意绝对跟随主,他们就能够成为圣灵合用的器皿,带进教会的恢复;否则,纵有再多聚餐与饭后交通,也是枉然的。只有常常活在信心中,不断地祷告、顺服,才能带进真正属灵的复兴。

另一面,他认为传道的组织及个别的传教士,必须达到更高、更新的使徒标准;否则把那些腐败、低质量的福音传讲出去,徒然浪费时间及金钱。除了纯正的福音,和新约的教训,传道者无权柄将其它别的东西带进教会。

他鼓励凡相信圣经的基督徒,都不要惧怕圣灵。过分的灵恩运动,曾把不少神的子民吓得逃离了活水的泉源。为了避免强烈的灵火,他们宁可无火;到了一个地步,甚至让“属灵真空”的情形出现。然而,神是帮助那些属灵饥渴信徒的,我们必须相信他,让他来作工。

对于新约时代的教会,陶恕坚持要完全根据圣经所启示的样式。摩西建造会幕时,神给他的蓝图里,连最细微的东西,都有清楚的启示。摩西决不能改变神原初的计划,他必须遵照神在山上所指示的样式去建造。在此可以清楚看见,神才是那设计者,他有主权去决定一切,是人所不能更改的。今天新约教会的原则,无论是教训或方式,都必须按照神圣言的指示。

原初教会作事的法则,是直接从神那里领受的,是经过圣灵向使徒启示的。新约所记载的一切,就是神对教会的整个蓝图,此外,神没有再加添什么其它的东西,任何人偏离了神的计划,都将招致亏损;近则影响当时四周的人,远则影响至未来,把神在地上的教会陷入邪恶里。

那些看似好心,其实却是愚昧无知的人,常令教会受到无可言喻的破坏与亏损。这些人,自以为比主耶稣更清楚神的工作,他们一连串的改良运动,大大拦阻了真理的开启,使神圣的计划和样式被改至面目全非。倘若原初的使徒能回到地上的话,他们绝对认不出,这就就是当日原初的教会。

许多人不断地把新东西带进教会,也不理会这些东西,是否合乎圣经真理,都一律当作正统的方法和形式来接受。很快地,这些外加的东西,便与纯正的真理同被认可;渐渐形成:若有人抨击这些,便等于抨击真理了。陶恕惊奇地指出:“福音派的信念实在奇特;一面站在真理的地位上,批评罗马天主教不合圣经,另一面却又容许在教会中,有许多如圣水之类无聊的宗教东西存在。”今天流行的宗教电影,便为陶恕所批评,他认为这是一个掺杂了世界的作法。

末了的话

陶恕一生的忠心事奉神,正如他在受职成为牧师时的祷告一般,他只拣选神的旨意,并忠心的为神说话。由于他的信息简洁、有力,且切中时弊,故被公认为二十世纪的先知。虽然在他中年时,称许、荣誉从各方而都临到他,但这些,一点未影响他向神所存单纯的心,也没有叫他的能力受到损伤,他仍然只要神的自己;因此,到了晚年,他属灵的生命便越显丰富。

多年经历神、与神交通相默想神的话语,使他成为一个更深认识神的人。就像雅各临终时,扶着杖头敬拜神一样,陶恕晚年的信息,也充满了对神的敬拜;他认为一切的聚会、祷告、赞美、唱诗、见证或写作的中心都是神自己,而这一切的高峰,乃在于对神的敬拜与赞颂。这是永世时圣徒惟一所要作的,如同启示录中的二十四位长老,在神面前不住的敬拜一样。

在这方面属灵的经历,可从他晚年所著——《认识至圣者》(TheKnowledgeofTheHoly)的书中看见。全书充满了他对神各面品格的认识和经历,以真诚敬拜者的生命表现出来,完全没有神学八股的言论,也非以优美委婉之词吸引人。

他说:“神是一位有位格的神,当我们准备我们的心寻求他时,我们对祂的认识,必因越亲密就越增多。当神的荣耀借着圣经的话,向我们里面照亮时,我们可能改变以前对神的信心,也许我们需要安静且温和地与当前教会中,盛行的拘泥原文或译本的研经风气断开。”(认识至圣者第二十三章)

这是他对当今教会荒凉的光景,和一些信徒对神低浅的认识,所提出之惟一的救法。他心中充满了神自己,他的负担不再是作一个愤怒的先知,斥责这邪恶的世代;而是实用、直接地高举神,把人领到神面前,让神的儿女借着圣灵的引导,对神有更深的认识和经历,从而对神产生正确的敬拜,并学习在凡事上认识他、经历他。

--C34-陶恕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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锺马田小传

第一章早年的生活

第二章成为优秀的医生

第三章生命的转机

第四章在事奉中长进

第五章点起了复兴之火

第六章在北美洲的日子

第七章从韦尔斯到伦敦

第八章在威斯敏斯特教堂忠心服

第九章英国教会面临的危机

第十章探索清教徒的历史

第十一章在国际上备爱敬重

前言

二十世纪的大部分时间,对世界各地的教会而言,是陷入一片黯淡无光的属灵光景。

特别是英国,再也看不到十八世纪时教会大复兴中信徒所表现的灵性追求和敬虔的态度。二十世纪时,在英国各地的教会,深受新神学的摩登思潮的影响。这些新神学的学说,刻意降低了圣经的权威地位,抹煞了神的话语的可信性,并抬高人的地位,夸耀人类的科技成就,盲目陶醉于人类的物质文明。凡此种种,都一律地窃取了神的荣誉,并没有把荣耀归给至高的神。

在这种属灵光景普遍荒凉的时代,感谢神,他兴起了一位忠心的仆人锺马田。新约时期,曾出现过一位转捩时代的人物施洗约翰。施洗约翰的出现,是为基督作见证的。说:"有一个人,是从神那里差来的,名叫约翰。"

锺马田也是一样,他也是一个转捩时代的人物,他在这世上也是为基督耶稣作见证的。特别是在这叛逆堕落的时代里,他为光--主耶稣基督--作诚实无伪的见证。

"有一个人,是从神那里来的,名叫锺马田。" 锺马田在五十年的漫长年日中,释放了神给他的亮光和启示,帮助了成千上万的信徒,供应了许多有心追求主的弟兄姐妹。

锺马田是一位医生,并获医学博士的学位。但他却放弃了将要拥有的财富、前途和声誉,毫无保留地奉献自己,出来全时间事奉神,成为医治人类心灵的医生。虽然在这期间,锺马田对医学仍有浓厚的兴趣,仍不断地阅读各种医学的书刊,吸收新的医学知识。但在属灵方面,他始终是神的仆人。他奉召做人类灵魂的医生,实有更多的属天价值的意义。锺马田堪称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和最有贡献的医生。

第一章 早年的生活

锺马田(David Martin Lloyd-Jones)于一八九九年十二月二十日诞生于英国韦尔斯(Wales)的加地夫(Cardiff)。到了今年,正是锺马田诞生百年纪念的年份。

锺马田是钟亨利(Henry Lloyd-Jones)和钟马大莲(Magdalene Lloyd-Jones)的第二个儿子。五年钟亨利举家搬到喀地干郡(Cardiganshire)的小城兰杰索(Llangeitho)。在十八世纪时,一位韦尔斯杰出的布道家但以理罗兰斯(Daniel Rowlands),曾有多年在该处布道。兰杰索在历史上出现一位如斯伟大的人物,这对锺马田的一生,有着良好的影响。

锺马田的父亲钟亨利,在兰杰索经营一间杂货商店,虽非大富大贵,却生活安定。钟亨利因为小时候家庭环境欠佳,没有机会进大学去接受高等教育,所以立下志向,要尽其所能地把三个儿子培养成人,让他们有机会读大学。

可惜锺马田少年时期的欢乐日子太过短促,一九O九年一月二十日,一场由烟头点燃的大火把他的住宅完全烧毁,由于住宅的前面就是父亲的店铺,这场大火将他父亲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年仅九岁的锺马田从楼上被扔下来,跌在毯子上面,因此逃过大难。锺马田的外祖父大卫伊文思(David Evans),向他暗示,今后家庭环境将日渐恶劣,要锺马田作好思想准备。锺马田这时已经略懂人世,既初尝了人生的苦味,就变得严肃起来,这个老成的少年人也就更加发奋读书。

九年至一九一四年一月,有五年之久,童年的锺马田,一直活在阴影之下,原因是他外祖父大卫伊文思有一次不慎向他泄漏秘密,说他父亲钟亨利自从那场大火后,周转不灵,缺少营运资金,说他父亲最后难逃破产的厄运。锺马田就在这样懮郁的、担惊的、寝食难安的情况下度过了童年。他从来没有一个欢乐的、天真烂漫的童年。

一九一一年,他得到名列第二的奖学金,就读于邻近兰杰索的小镇特勒嘉伦(Tregaron)的郡立学校(Tregaron CoutyIntermediate School)。由于学校和家里距离太远,他只好从星期一至星期五,和哥哥哈罗德(Harold)在特勒嘉伦镇住宿。在特勒嘉伦读书的三年中,他变得十分想念家庭,内心十分难受和不快乐。特勒嘉伦既寒冷又潮湿,锺马田每年都要忍受冻疮的痛苦。

在学校里,有两个老师悉心教导锺马田两兄弟。约翰小姐(Miss John)教导古典文学,而宝威尔(S.M.Powell)则教导英文和历史。锺马田在学校的成绩斐然,曾获得数学优异奖,校长路易斯先生(G.T.LewiS)颁给他一本谈及木刻的书籍作为奖品。

一九一三年,锺马田参加加尔文派的循道会(GalvinisticMethodists)在兰杰索举办的夏季聚会(Summer Associstion)。循道会教堂召集这次夏季聚会的主要原因,是纪念韦尔斯的大复兴家但以理罗兰斯(Daniel Rowlands)诞生二百年。

这一次的特别聚会留给锺马田一个深刻的印象。这时锺马田只有十四岁,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露天布道大会。讲台是临时搭起来的,可以容纳四至五千的会众。在那次特别聚会讲道的都是当年很有恩赐的、主所大用的器皿,包括多马士威廉士(Cr.Thomas Charles Williams)、约翰钟博士(Dr.JohnMorgan Jone)、约翰威廉博(Dr.JohnWilliams)和普里特牧师(Rev.W.E.Prytherch)。没有人料到的是,这个参加聚会的,不引人注目的十四岁小孩子,日后竟成为加尔文派循道会有史以来伟大的布道家之一,捍卫了达尔文的正统信仰。

自从锺马田父亲的店铺被大火烧毁之后,锺马田的住宅由于建在店铺后面,也在这次大火中受波及。在这之后中,锺马田的心里一直有一个恐惧,就是他父亲钟亨利是在缺少资金的情况下营运新的店铺的。这种惧怕父亲破产的心理阴影笼罩着他,使他长期缺少安全感。

直到一九一四年一个主日晚上,钟亨利向全家宣布,他们一家人在几星期之内要离开兰杰索,原因是家庭的生意由于过度扩张及缺少营运资金,周转发生困难,近乎破产。钟亨利这样做出宣布,对锺马田反而是一种心理解脱,三年来的噩梦使他寝食不安。

破产后的钟亨利面临抉择,是带着一家人移民加拿大,开始新的生活,或者是留在英国等待新的机会。

在这关键时刻,锺马田的才华初次被学校当局所注意,原来锺马田有惊人的记忆力,过目不忘,可以说这是从他外祖父伊文思(David Evans)遗传来的。特勒嘉伦学校的老师告诉钟亨利:"只要是锺马田读过的,就等于是锺马田所知道的,也就成为锺马田所掌握的知识。"他们劝钟亨利,必须让锺马田参加韦尔斯的夏天会考,然后才决定是否全家移民加拿大。钟亨利考虑到三个孩子的教育问题,决定留下妻子钟马大莲照料孩子,自己只身先往加拿大探路。钟亨利到达加拿大南部城市温尼全(Winnipeg)后,经常写信回家。在加拿大,钟亨利与钟马大莲的几个兄弟--即锺马田的几个舅舅--住在一起。钟亨利在信中表示,他年已五十岁,不适合再开疆拓土,加拿大不是他们全家新居的乐土。

一九一四年八月,钟亨利从加拿大回到英国,并且决定到英国的京城伦敦去开辟新的天地。锺马田一个人到伦敦去和父亲会合。那是一段艰辛的日子,父子两人穿过大街小巷,留心橱窗的告示,阅读报纸上的小广告,一切的努力,只是徒劳而已。他父亲既因破产,缺少资金,而亲威朋友又不肯借钱给他们,父子两人共同经历的沮丧和失望,是锺马田毕生难忘的。

经过了无数次的挫折,钟亨利终于在一九一四年九月底,以低廉的租金,在伦敦的摄政街七号(7,Regency Street)开设一间牛奶商店。到了十月,钟亨利的妻子和另外两个男孩才从韦尔斯来到伦敦。一家人再度团圆,一齐住在牛奶商店的楼上。神一直暗中眷顾钟亨利一家,破产后的钟亨利,一开始时筹不到五十英磅来缴交业主威斯先生(M.D.Willams),想不到有一个住在韦尔斯的马夫愿意借出这笔款项。在神的祝福下,生产蒸蒸日上,赚得的利润很快地清还了积压下来的债务。一家人终于挣脱了贫困的枷锁。这时候钟亨利认为孩子们的前途要紧,不需要在店里为他帮忙。一九一五年一月,锺马田和弟弟荣森(Vincent),一起被父母送到圣玛丽邦文法中学(St.MarylebonGrammar School)读书。

钟亨利每到主日,就会带着锺马田三兄弟到伦敦查宁十字路(CharingCross Road)的韦尔斯教堂(Dr.Tom PhilliPS) (Welsh Chapel)聚会。钟亨利一家人家乡观念很重,在家里还是讲韦尔斯方言,而在韦尔斯教堂,钟亨利可以与流落到伦敦的韦尔斯人谈谈家乡事,并结识来自故乡的亲人。他们到韦尔斯教堂的第一个主日,坐在他们一家人后一排椅子的,即是腓力斯医生(Dr.Tom PhilliPS)一家。腓力斯医生到伦敦已有二十年,是伦敦著名的眼科医生。腓力斯医生的父亲伊文腓力斯牧师(Rev.Evan PhilliPs)是韦尔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牧师,也是一八五九年到韦尔斯大复兴的属灵领袖之一。

那一个主日,腓力斯医生带着妻子、十八岁的儿子、十六岁的女儿贝珊(Bethan),还有十岁的幼儿来到韦尔斯教堂聚会。贝珊留意到前排坐着新从韦尔斯来的一家人,但她没有想到她会成为三兄弟之中一位的妻子。但是锺马田早在韦尔斯的纽加塞耳埃林(Newcastle Emlyn),就留意到腓力斯老牧师身旁有一位美丽动人的孙女。在锺马田童年的脑海中,贝珊的倩影一直挥之不去,没有料到那一天锺马田竟在异地伦敦重晤童年时印象深刻的女孩子,可说他们实有缘分。

一九一六年,韦尔斯的报纸上登载了夏季伦敦大学高级考试成绩。报纸上同时报导,有一个兰杰索男孩子锺马田,七科及格,其中五科成绩优异。这样优越的会考成绩,足以使锺马田进入伦敦大学在伦敦第一流的教学医院。

一九一六年十月六日,年方十六岁的锺马田,正式成为伦敦极有名望的圣巴多罗缪医院(St.Bartholomew'sHospital)的医科学生。圣巴多罗缪医院简称巴斯(Bart's)。巴斯有六百张病床,是伦敦最大的医院。

锺马田进读巴斯的同一天;贝珊腓力斯也进入伦敦另一优越的大学学院(UniversityCollege)攻读医科。虽然锺马田念念不忘贝珊,但贝珊觉得,锺马田比她小十八个月,她要慎重考虑。在撮合锺马田和贝珊的婚事上,贝珊的父亲腓力斯医生扮演了一个举足轻重的角色,从一九一七年至一九二四年,锺马田这个医科学生,一直参加腓力斯医生带领的主日学。腓力斯医生一直鼓励学生讨论问题、发掘问题,锺马田的伶俐口才,和聪慧头脑甚受腓力斯医生的欣赏。

腓力斯医生的父亲伊文腓力斯牧师(Even Phillips),是韦尔斯历代以来最伟大的属灵伟人之一。他被尊称为十九世纪韦尔斯的属灵巨人;正如他的孙女婿锺马田是二十世纪的属灵巨人一样。伊文腓力斯牧师经历过两次韦尔斯大复兴运动,一次在四至五年,一次是在一八五九年。伊文腓力斯曾多年在韦尔斯的组辊塞耳埃林(Newcastle Emlyn) 教堂任牧师,亲眼看见四的韦尔斯大复兴,并认识该次大复兴的杰出领袖伊文罗伯斯(Evan Roberts)。

第二章 成为优秀的医生

锺马田进入了巴斯医院就读之后,就一心一意地想作一个医生。

巴斯医院是国际上负有盛名的医院。那里的程度很高,所以在那里学习的医科学生也很自豪。当年在英国医学界流行这么一句话:"你可以把你所知道的告诉巴斯出来的医生;只是你所能说的,很少是巴斯出来的医生所不知道的。"

锺马田在巴斯的学习是很紧张的,巴斯对学生的要求是如此严格,以至于他必须全时间投入,毫无闲暇可言。在学校时,锺马田给母亲的信中这么说:

"亲爱的妈妈:

我实在十分忙,我逢周末还要值班,所以我是一直忙到星期三,才稍微歇一会接着我又要到手术室帮忙。上个周末,我又是一次伤风,使我疲倦万分,今天我觉得好一点,希望这周末身体可以恢复过来。我知道你这时已在兰杰索(Llangeitho)。"

一九二一年十月,锺马田以优异的成绩,获得医科学士和外科学士的学位,成为一个合格的医生。这一年,锺马田开始在多马士海德爵士(Sir Thomas Horder)手下进一步受训练。多马士海德除了在哈利街(HarleyStreet)的私人诊所看病之外,又任巴斯学院的教学老师。

一九二三年,锺马田被巴斯医院提升为首席临床助理(Chief ClinicalAssistant),担任多马士海德爵士的助手。

多马士海德医生被当时的医学界视为权威人士,他诊断病人的病情时总是罗列所有的病症,然后逐一剔除不能成立的理由,直至找到真正的病因为止。年时,英国御医纪撒母耳医生(Dr.Samuel Jones Gee)邀请多马士海德医生到皇宫,为英王爱德华七世(Edward VII)作一次胸部检查,多马士海德医生一瞥英王床头的烟碟,很快地结合英王的病征,得出英王的病因是尼古丁慢性中毒。在一九二三年。韦尔斯一个非常富有的矿主大力喘气,非常痛苦,延聘了五个知名的专科医生来诊断。五个专科医生会诊结果,仍然查不出病因,结果聘请多马士海德医生来检查病情。多马士海德医生在几分钟之内,就找出病状,说该名矿场主的胸膜出血。

锺马田跟随多马士海德医生左右,目睹多马士海德周密的思维方式和逻辑性的推理能力。在临床学习中,锺马田能够根据手头所掌握的数据和现象,去发掘问题的真相。在多马士海德的众多学生中,锺马田很快地获得了多马士海德的青睐。有时多马士海德医生的学生症断之后,锺马田独排众议,提出自己的独特看法,结果锺马田的诊断是正确的。

多马士海德医生甚至把他一八九三年买来的,亲笔批注的威廉杰文思(WilliamStanley Jevons)的名著《科学的原理--论逻辑性和科学方法》(The Principles ofScience:a Treatise on Logicand Scientific Method)送给锺马田。

一九二三年--二四年,锺马田除了在巴斯医院任多马士海德医生的首席助理外,同时也在多马士海德医生的哈利街私人诊所帮忙。

一九二四年,在多马士海德医生的鼓励下,锺马田申请到一笔圣约翰涩姆斯渥医学研究基金(St.John Harmsworth Memorial Research Fund),专题研究心脏内膜发(Subacutebecterialendocarditis)。这次专题研究,结合锺马田一系列的临床实验,使锺马田后来得到伦敦大学医学博士的学位。

一九二五年四月,锺马田考取了英国皇家内科医学院的院士(Membershipof the Royal College of Physicians)。

在同一时期,也在巴斯医院任首席助理的克恩斯医生(Dr.Geoffrey L.KeyneS)忆述:"当时我是外科的首席助理医生,锺马田则是内科的首席助理医生,我极其敬佩锺马田那种兢兢业业的专业精神和敏锐的观察力,以及富有高度逻辑性的分析能力。"

在这期间,锺马田和贝珊的哥哥幼仁腓力斯(Ieuan Phillips)结为好友,两人志趣相投,都有心向着主。后来幼仁腓力斯任牧师,成为神的忠仆,在韦尔斯事奉主,追随他祖父伊文韦尔斯牧师的脚踪。

第三章 生命的转机

撇开锺马田的医生生涯不谈,在这段专业训练时期,锺马田的家族发生剧变。

一九一八年六月,锺马田和他哥哥哈罗德(Harold)都患了流行性感冒。几天之后,他哥哥哈罗德突然不治逝世,年方二十岁。锺马田联想到孩童时他的命是从火场中救出来的,这些事使锺马田深感生命的短暂,每一个人实际上是活在死亡的阴影下,人的生命气息实际上是由神来掌管的。

到了一九二二年,锺马田的父亲钟亨利又突然身故,临终时再三叮嘱锺马田不要忘记当年家庭衰败时家境贫困的苦日子。

在童年时期,锺马田曾有多年生活在恐惧父亲破产的阴影下。凡此种种,在他的潜意识里,深埋着一种懮郁的情绪。

在多马士海德医生的私人诊所里,锺马田作为助手,接触到不少政治家、贵族和其它上层社会人士,他们暗地里生活放荡。其中有一位在社会上非常显赫的人物,竟然死于梅毒。

对锺马田造成心灵上重大创伤的,是他发现从小崇拜的首相劳德乔治(David Lloyd George)在私生活上竟然那么败坏不堪。锺马田的偶像幻灭,带给他灵性上的转机。在述说锺马田的得救经过之前,需要用一些篇幅来述说锺马田和劳德乔治的关系。

锺马田的父亲钟亨利,一直向全家灌输一个思想,即韦尔斯产生了一位杰出的政治家劳德乔治。钟亨利非常敬佩劳德乔治的口才,认为他思想敏捷,甚有急智。钟亨利认为,总有一天,在劳德乔治的带领下,韦尔斯人将摆脱英国的统治,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

锺马田在父亲的影响下,自小就对政治有兴趣,喜爱政治人物--特别是韦尔斯来的政治人物。

劳德乔治也是腓力斯医生的病人,由于腓力斯医生也是韦尔斯人。腓力斯医生一家对劳德乔治这位韦尔斯来的内阁部长甚为敬佩。后来锺马田娶了腓力斯医生的女儿贝珊为妻时,劳德乔治还送了结婚礼物。

一九一一年,劳德乔治担任英国的财政大臣(Chancellor of Exchequer),认识了他幼女美(Megan Afton)的家族教师弗兰西丝司蒂文森(Frances Louise Stevenson)。

一九一三年劳德乔治就延聘弗兰西丝为他的私人秘书,实际上是他的秘密的情妇。从一九一三年至一九四三年,劳德乔治金屋藏娇长达三十年。一九四三年,劳德乔治续弦,才正式与弗兰西丝结婚,时弗兰西丝已五十五岁。

一九二一年,锺马田正式成为执业医生时,劳德乔治正以自由党的领袖担任英国的首相。劳德乔治从一九一六年十二月直至一九二二年十月,担任首相职位长达六年之久。

锺马田对劳德乔治的景仰已有多年,对劳德乔治的妻子玛嘉烈欧文(Margaret Owen)有美好的印象,锺马田认为她是一位贤妻良母。

锺马田心目中的韦尔斯的救星,竟然多年养有一个情妇,这对锺马田的精神打击是笔墨无法言述的。这种偶像的幻灭,带给锺马田的痛苦是强烈的。

锺马田作为刚出道的医生,这时深信所有病人的病源,不单纯是生理上的,也不单纯是心理上的,而是比这一切更要深入;因为人离开神,他的结局就是死亡。正如《诗》第七十三篇二十七节所说的:"远离神的,必要死亡。凡离弃神行邪淫的,神都灭绝了。"

锺马田发现,人最需要的就是重生,接受主耶稣为他的救主。锺马田在一片绝望、彷徨、沮丧之中,接受了主耶稣作他的救主。锺马田因着信,有了得救的喜乐,并且心里立刻有了神的呼召,要他出来传福音,带领人归主。

这种出来服事主的感觉越来越沉重。他在这种内心挣扎中过日子长达十八个月,他的体重因之减轻,超过二十磅。

一九二五年二月九日,锺马田在南韦尔斯日报(New South Wales)发表了《现代韦尔斯的悲剧》(The Tragedy of Modern Wales),文内锺马田抨击韦尔斯已经失去了她的灵魂,正踏在毁灭和天谴的无底坑的边缘,而韦尔斯的所谓是犹大,作着令人憎恶的行为。锺马田指出,只有主耶稣才能拯救韦尔斯人。只有以基督为救主、为生命的福音,才能改变韦尔斯人,而不是当时盛行的社会福音。

一九二五年四月,锺马田首次在韦尔斯的彭迪佩里(Pomty Pridd)教堂讲道。他说韦尔斯所需要的不是倡议社会改革的福音,而是一次属灵的大复兴,乃是接受主耶稣的救恩。

第四章 在事奉中长进

一九二六年冬天,锺马田接受韦尔斯(Wales)的亚伯拉昂(Aberavon)地方的山非尔德斯(Sandfields)的一间教堂--伯利恒前进运动教堂(Bethlehem ForwardMovement Church)的邀请,前往该教堂讲道。

锺马田身为韦尔斯人,非常乐意回到家乡讲道。一九二六年十一月二十七日,锺马田从伦敦乘车,前往韦尔斯的塔尔伯港(Port Talbot)的火车站,来接车的是伯利恒前进运动教堂的秘书里斯(E.T.Rees)。里斯一见到锺马田,就向锺马田诉苦,说该教堂在山非尔德斯面临着许多棘手的困难,包括长期拖欠的三千英磅债务。又说山非尔德斯是韦尔斯的落后地区,五千个男女老幼,挤迫在一个肮脏破烂的、污秽的不堪的贫民窟。伯利恒前进运动多年来的事工,就是要把福音传给这些贫困的、绝望的不幸者。

里斯又指出,那里的大部分居民在生活上是贫苦的,在道德上也是非常腐化堕落的,其中不少人是赌徒、酒鬼和娼妓。

一九二六年十一月二十八日主日早晨,锺马田面对着七十个会众,讲述:"神为爱他的人所预备的,是眼睛未曾看见、耳朵未曾听见,人心未曾想到的。"锺马田对听众说,你们还期望这能给你们带来什么?仰望主耶稣在十字架上为我们所成功的救赎,接受神为我们所预备的救恩吧!

到了主日晚上,来聚会的人数有所增加,锺马田引述的经文来自:"因为我曾定了主意,在你们中间不知道别的,只知道耶稣基督,并他钉十字架。"

锺马田在山非尔德斯讲完两次道之后,他觉得对那里的人有负担。主耶稣是一位好牧人,他所寻找的,岂不是也是失丧的灵魂吗?

这时候锺马田已经铁定翌年--一九二七年一月八日与贝珊结婚;但在结婚前三星期--一九二六年十二月十四日,伦敦各大报刊已经以头条新闻注销:"著名医生改任牧师"、"放弃优厚收入改为年薪三百英镑"、"伦敦哈利街名医变成传道人"、"医科专家担任韦尔斯亚伯拉昂的牧师。"

一九二六年十二月二十日,韦尔斯的伯利恒前进运动教堂,正式发出聘请信给锺马田;一年薪水不是报刊所报导的三百英镑,而是二百二十五英镑。锺马田决定放弃年收入一万五千英镑,为了主的缘故,接受二百二十五英镑的传道人收入。

一九二七年一月八日,锺马田与贝珊结婚。

当时锺马田已是一位献身给主、对主有追求的基督徒,而贝珊还未清楚得救。最难能可贵的,是贝珊愿意陪同锺马田到韦尔斯的亚伯拉昂(Aberavon)。贝珊同意锺马田放弃在医学界的辉煌前途,到韦尔斯去传福音。后来贝珊清楚得救,在属灵的事工上,成为锺马田的得力助手。美国的大布道家爱德华滋,如何有一位贤内助莎拉;锺马田也蒙神赐给他一位贤内助贝珊。锺马田被神大用,与贝珊的协同服事是分不开的。

锺马田的婚讯也同样受到广泛的报导,一个医术界已露锋芒的二十六岁年轻医生,迎娶另一位同样资历的女医生,然后双双放弃丰厚的收入--每人一万五千英镑,共三万英镑--以及在伦敦医学界大展鸿图的黄金机会,联袂到韦尔斯去作布道工作。

锺马田认为,一个传道人,应该生活在信徒中间,起居朴素简单,这样才有见证。他在离开伦敦之前,把他几年来在诊所行医的积蓄,全部留给母亲作为家用。锺马田并要求新婚不久的妻子贝珊,也放下在伦敦作女医生时所过惯的养尊处优的生活,到韦尔斯踏踏实实地作一个传道人的妻子。锺马田要妻子量入为出,仅靠传道人的收入过日子。

锺马田不同意报纸所报导的,说他为了福音的缘故,牺牲了一切。锺马田认为,他没有牺牲什么,也没有损失什么。他视万事为龚土,而以基督为至宝。锺马田认为,他有机会事奉这位荣耀无比的至高的神,是神给他的恩典和荣耀。他感谢神这样恩待他,呼召他出来做福音的使者。

在韦尔斯的加尔文派循道会(Calvinistic MethodistConnexion)的一千四百九十七间教堂中。分成两大宗,三百六十一间是讲英语的,以英文为主要语言;其它的教堂则讲韦尔斯语。这些讲英语的教堂于一九二七年三月十七日正式联合起来,举行欢迎会来欢迎他。另一方面,由于锺马田是地地道道的韦尔斯人,那些以韦尔斯语为主要语言的教堂也纷纷邀请锺马田讲道。

一九二八年八月,锺马田被兰德诺(Llandrindod Wells)的一间教堂邀请在主日讲道;另一位有名的新牧师谭威廉斯(Tom Nefyn Williams)则在规模宏大的亚尔伯厅(Albert Hall)讲道。威廉斯在讲道中经常标榜摩登学说,亵渎三位一体的神,并不论基督已复活。

锺马田讲述:"门徒就分外希奇,对他说,这样谁能得救呢?耶稣看着他们说,在人是不能,在神却不然,因为神凡事都能。"

工作的果效是很明显的。威廉斯讲道的亚尔伯厅,有一半座位是空的;而锺马田讲道的礼拜堂,座无虚席,走廊上、通道上、讲台上都添加了椅子。

锺马田最感欣慰的,就是自己心爱的妻子贝珊那时已清楚得救,从此,夫妻同心事奉主,成为一个美好的见证。

锺马田反对以属世的方法来推动神的工作,认为教会要复兴,信徒们要有圣洁的生活,要恳切祷告仰望神。他取消了教堂的义卖会、音乐演奏会、戏剧表演等。年十二月三十日,锺马田召集了十一个教牧同工,为教会的复兴,互相有交通。

锺马田带领的一系列教牧同工聚会,推动了神的工作,同工们在属灵的经历上有分享,互相勉励,互相督促,神的灵默默地作工,一个新的复兴也就到来了。

第五章点起了复兴之火

锺马田的教会,处于韦尔斯最落后的贫民窟。每日所看到的,都是一些愁眉苦脸的、垂头丧气的脸孔。

他知道在这种令人沮丧的环境中,人不能作什么。他特别反对用人工的办法,去刻意炮制复兴的假像。话说回来,他并非鼓励信徒们处于被动的地位,而是指出信徒们必须仰望神的工作。他知道他在讲台上释放的话语正被神使用,他知道圣灵借着这些信息进而在人们的深处作工。

锺马田知道讲台上最主要的责任就是让圣灵在人的内心作工,光照人,让他们确知自己是罪人,并谦卑地到神面前来。

一九二九年,在山非尔德斯的教会的信徒人数逐步增加,从锺马田刚抵达时的一百五十人左右,增加了一倍,达到了三百名。

年十一月二日,有四十三人受浸,内中有一位足球队员哈利渥德(Harry Wood)。哈利渥德信主之后,就很热心服事主。在一九三一年初的一个星期一晚上的例行祷告会上,哈利渥德主领聚会。那一晚,哈利渥德读《约翰福音》第十七章中主耶稣的话:"从今以后,我不在世上,他们在世上,我往你那里去。"接下来,哈利渥德大声祷告,从未听过有人的祷告如此满有膏油。祷告的哈利渥德似乎身处天上,而非在地上。哈利渥德祷告完了,突然不在人世间,真的离开世界,往神那里去了。哈利渥德以祝福结束那个祷告会,然后叫会众静默地一一离开教堂。

哈利渥德的离世点燃了复兴的火,锺马田本人也受到激励。神一直把人数加给教会,而锺马田一直不肯把确实的人数公布,以免人归荣耀给自己,而没有把荣耀归给神。

哈利渥德离世不久,星期一晚上的祷告人数剧增。有一晚,祷告聚会从晚上七时一刻开始,四十四个弟兄姊妹连续不断地祷告,中间没有出现空档,锺马田不得不中止聚会。有些年迈的弟兄,曾经历过四年韦尔斯大复兴,作见证说,这次锺马田带领的大复兴,看到同样的圣灵的能力。

复兴的火燃及亚伯拉昂的邻近地区,妇女们交头接耳,讲述丈夫们情愿到祷告聚会去,也不愿意踏入戏院。

圣灵在每一个阶段的工作,亲自带领这次复兴运动的锺马田却不愿意宣之于笔墨。一个研究历史的人,却不愿意落笔为自己有份参与的复兴运动作历史的见证。为什么呢?锺马田如此说:"不要谈到我,应该谈的是我的救主。"

锺马田所带领的复兴潮流,非但影响了南韦尔斯一带,也逐渐北移,影响到北韦尔斯各地的教会。

一九三一年十月,锺马田被邀请到韦尔斯西北部一个岛屿安格西(Anglesey)讲道。他释放的话语,带着圣灵的能力,抓住了信徒的心灵。一九三二年,锺马田前往北韦尔斯的罗斯(Rhos)讲道,有一位韦尔斯弟兄包威尔柏里(John Powell -Parry)叙述当场情况:

"锺马田宣读:'你们知道分辨天上的气色,倒不能分辨这时候的神迹。'本来空荡荡的教堂,这时挤满了人。"每当锺马田讲道时,教堂门口总有三五成群的人聚集着,等到教堂大门一开,就涌进去,会众怕找不到座位。

北韦尔斯的属灵需求是这么大,锺马田不得不抽空,一个月前往北韦尔斯一次。在北韦尔斯各地,几乎每天每地方都有人为锺马田的职事祷告。许多弟兄姐妹扬言,只要知道锺马田在北韦尔斯讲道的地点,在五十公里路程之内的,都会赶去听他释放信息。

锺马田不断地在讲台上用神的话语供应弟兄姐妹,他自己每日也不断地祈求神供应他生命的话语。毫无疑问,锺马田每天都花工夫读神的话语--圣经;另一方面,他也读神大用的仆人们的话语。锺马田承认,在那段复兴之火焚烧的日子,最能供应他的神的仆人,就是带领美洲新英格兰(New England)大复兴的主仆约拿单爱德华滋(Jonathan Edwards)。他从韦尔斯港口加地夫(Cardiff)的一间书店,以五先令的代价,买到两大部爱德华滋一八三四年版的巨著。锺马田读了再读,并坦承爱德华滋的书对他的帮助太大了。不久,锺马田又买到了两本泰尔曼(Luke Tyerman)所著的《怀特腓的生平》(Life and Times ofGeorge White-field),锺马田深受怀特腓的事工的感动,他说:"怀特腓远超历代的布道家,实在是最伟大的布道家,可以说怀特腓是英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布道家。"

第六章 北美洲的日子

锺马田带领的复兴运动,在韦尔斯已是家喻户晓。韦尔斯的一些同工,在与海外的同乡教牧工通讯时,也述及家乡所发生的这项大事。在加拿大多伦多(Toront)舍邦街(Sherbourne Street)的联合长老会教堂(United Presbyterian Church)的负责人查理罗伯特博士(Dr.RichardRoberts),是韦尔斯人,他从韦尔斯的同乡那里,听到南韦尔斯的亚伯拉昂,放下职业,献身事奉神。他还听到这位医生在整个韦尔斯点燃了复兴的火焰。

于是查理罗伯特博士恳请锺马田到加拿大的多伦多,连续九个主日,向那里的信徒述说这时代的中心信息。

一九三二年六月,锺马田伉俪和他的女儿伊利沙白(Elizabeth),以及另一位韦尔斯同工伊利修斯豪韦尔斯牧师(Eliseus Howeds),一起搭乘轮船涉过大西洋,径往北美洲的加拿大。

第一个主日早晨,锺马田在正式讲道之前,向多伦多的会众简单说明,主日早堂聚会和晚堂聚会信息的内容和性质稍有不同。早常聚会的对像是信徒,晚堂聚会是未信主得救的。当然若有人早晚两堂都参加,他也很欢迎,他不过预先让会众清楚聚会的基调。

锺马田早堂讲完道之后,就站在教堂门口向散会的会众一一握手告别。在这期间,多伦多那间教堂的一个负责人就向锺马田耳语,说那位即将走过来的老迈贵妇非常富有,是本教堂的台柱,给教堂财政上最大的支持。

当那贵妇人从行列中超前和锺马田握手时,她问锺马田说:"你开始聚会时,曾说早堂的对像是基督徒,而晚堂的对象则是非基督徒,是不是这样?" 锺马田回答说:"是这样。"老妇人即刻说:"那么晚堂聚会我也来。"

这件事给锺马田上了很宝贵的一课,许多人有好的品格,有模范的行为,也捐献许多钱给教堂,并经常到教堂做礼拜,被人认为是最标准的基督徒,而事实上却没有清楚得救,并没有重生。

锺马田在多伦多联合长老会讲道时,现场由电台播出,于是加拿大东部一带成千上万的人可以清晰地听见他的信息。

从无线电台听到锺马田牧师讲道的,是加拿大的名牧师薛尔德斯(Rev.T.T.Shields)。薛尔德斯是渣微士街浸信会教堂(Jarvis Street Baptish Church)的牧师,讲道很有能力,被人称为加拿大的司布真。薛尔德斯访问英国时,曾在英国听过锺马田讲道,两人在英国已认识。薛尔德斯既从电台广播知道锺马田已到多伦多,就邀请锺马田到浸信会教堂讲道。

在多伦多逗留期间, 锺马田又应邀前往美国纽约州的漕道瓜(Chautauqua)的一个大型聚会讲道。漕道瓜大会一年举行一次,参加者数千人,初次举行时是以主日学老师为对象的,后来聚会规模扩大,邀请到各种的讲员,讲及历史、政治、文学等专题。

一九三二年七月十一日锺马田告别妻子,一个人从多伦多赶往漕道瓜大会讲道。在数千个大会参加者之中,只有寥寥可数的三十人来听他讲道;更令他难过的是,他还要花时间和一个新派的神学教授激辩信仰问题。

当天晚上,锺马田灵性低沉,正当他跪下来祷告的时候,他里面清楚一件事:不单单我们能对神说话;神也可以向我们说话。主的话清清楚楚地告诉他,是神带领他到漕道瓜大会,他不应该灰心。主在哥林多曾对保罗说的话再次临到锺马田:"主有异象中说,不要怕,只管讲,不要闭口,有我与你同在。"主的这些话激励了他,他的灵性刚强起来。

第二天早晨,来听锺马田讲道的有一百五十人。讲完道,有一位信主多年的老基督徒问锺马田说:"你从哪里来?""从多伦多。""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确实从哪里来?""从英国的韦尔斯。""不!不!我可以告诉你,是神差遣你到这里来的。"这位老信徒说,他参加漕道瓜大会多年,发现漕道瓜大会变质了,一年比一年世俗化,不再传扬纯正的福音。因此许多像他这样灵里懮伤的人,多年来一直为这个大会恳切祷告。他说锺马田的到来,正是他们的祷告蒙神应允的印证。

锺马田在七月十五日星期五最后一场讲道聚会时,由于人数太多,会场改在大会堂举行。可以容纳六千人的大会堂,竟然爆满!

锺马田从漕道瓜回到多伦多,继续他在多伦多的服事,在最后三次的主日聚会讲道时,大批的人被摒于教堂外面,无法进入教堂。在最后的主日晚上聚会时,在教堂门外维持秩序的警察,竟请求锺马田提前一小时聚会讲道。

一九三二年九月十一日,锺马田回到韦尔斯的山非尔德斯的教堂。这时候英国各方面争相报道他在加拿大和美国的事工得着神很大的祝福,他与韦尔斯弟兄姊妹重逢时,见面的话引自:"因为神的国不在乎言语,乃在乎权能。" 锺马田接着说,神的权能,不是彰显在情感的狂热、催眠的状态、迷离的梦境;真正的属灵权能乃是带来懮伤痛悔和祷告的心灵。

甫回到韦尔斯,锺马田就接到多伦多联合长老会的信,要他翌年再次到多伦多讲道,信中强调锺马田不能忽视加拿大教会的需要,又说他不能推卸对加拿大的教会的负担。

而薛尔德斯牧师负责的多伦多浸信会教堂,也来信要锺马田抽出几个月时间,专一在多伦多的浸信会教堂讲道。紧接着这些邀请信的,是多伦多的三一堂(Trinity United Church)的来信,他们要聘请锺马田任该教堂的牧师。

锺马田惋拒了这些多伦多各教堂的邀请。他不因着这些国际上的声誉,怦然心动,窃取神的荣耀。他的眼仍专注于神,他单单顺从神的带领。

第七章  从韦尔斯到伦敦

一九三四年一月内地会(China Inland Mission)在威斯敏特中央大厅(Westmlnster Central Hall)举行年会时,锺马田应邀在五月八日讲道。在场听道的,有大学联合福音团契(Inter-Varsity Fellowship of EvangelicalUnions)的书记道格拉斯约翰逊医生(Dr.Douglas Johnson)。道格拉斯约翰逊于二十年代在伦敦大学皇家学院(Kin's College)读医科时,已经仰慕锺马田医生在医学界的造诣和天分。这次道格拉斯约翰逊医生有机会亲自听锺马田讲道。

锺马田那天读了的经文:"无论是希利尼人、化外人、聪明人、愚拙人,我都欠他们的债。" 锺马田开始讲道时,声调低沉,只有靠近讲台的人才听得清楚,但是当扩音器移近他,而他逐步提高声音时,每一个基督徒是一个欠债的人这事实,抓住了在场参加内地会年会三千个代表的心灵。正在听道时,格拉斯约翰逊医生就做出决定,邀请锺马田到大学联合福音团契的年会上讲道。

一九三五年四月,大学联合福音团契在英国中部德贝郡(Derbyshire)的斯圣伟(Swanwic祂)举行年会,锺马田向与会的代表传讲了纯正的福音。他以圣经里面神的话语,巩固了学生们的信仰,加强了他们的信心,把基督徒学生运动,带上一条健康的道路。

一九三五年八月中旬,南韦尔斯长老宗(South WalshPresbyterian Sasiwu),为纪念但以理罗兰斯(Daniel Rowland)悔改重生二百周年,在锺马田的故乡兰杰索(Llangeitho)举行了大会,邀请锺马田讲道。

锺马田讲道前一天,人们从韦尔斯各个角落络绎不绝地向兰杰索小城进发。在前一晚,露天的广场上已经横卧着远地来的会众。本来要在一个可容八百人的小教堂举行聚会,但是天刚发亮,数千人已经把那间小教堂团团围住。结果在聚会前一小时临时宣布,大会改在一个可容六千人的大帐篷举行。目击者说,那天还有一千人挤不进帐篷,只好在外面听扩音器里锺马田的声音。

锺马田那天讲的信息引自:"彼得说,你们各人要悔改,奉耶稣基督的名受洗,叫你们的罪得赦,就必须受所赐的圣灵。"

锺马田对七千人讲道时,似乎忘记了这些人经常去聚会做礼拜,他讲道带出的威严和能力使台下听道的人鸦雀无声。锺马田指出,当日在耶路撒冷的众人对彼得说:"我们当怎样行?"

锺马田是以这些话结束的:

"你们怎样回应这些信息?有什么人,有什么事物,在这地上,在你今生,比你更值得去考虑?地上被认为最美好的,都要过去,至终你的灵魂要面对面朝见神,我警告你要逃避那即将到来的灾祸!

但我同时提醒你及时来到神面前,神奇妙地借着耶稣基督,将他自己赐给你。如果你承认你的罪,你必得着赦免,他就会赐你圣灵。这是神最大的,也是最后的赏赐,就是借着他的灵,他将自己赐给我们。

彼得讲道的那天,是五旬节,有三千人领受他的话,得着神的祝福。两千年来,接受主的人数一直增加,千千万万的人加进去,到了那荣耀的日子,将有千千万万的人聚集到神的宝座去。在那荣耀的日子,你是否在那千万人之中。"

一九三五年十二月三日,在圣经见证团契(Bible TestimonyFellowship)的主持下,锺马田在伦敦皇家阿尔伯厅(RoyalAlbert Hall)讲述圣经的真理。十二月三日--星期二晚上,那是一个冬天浓密的雾所笼罩的晚上,整个阿尔伯厅人头挤挤,人人都想聆听圣经的真理,以坚固个人的信仰基础。在那时期,新派的怀疑论和不可知论俯拾皆是,甚至一些活跃的基督教领袖的教训都大有问题。

锺马田那晚宣称,他不是消极地、被动地为圣经的真理辩护,因为圣经的真理是毋庸置疑的。他认为这是宣读圣经的真理,勇敢地、按着正意宣讲神的话语的时候。

锺马田又说,使徒保罗在哥林多的时候,没有用高言大智宣讲神的话语,他没有用演讲术,也没有用修辞学,正如保罗在所说的:"因为我曾定了主意,在你们中间不知道别的,只知道耶稣基督并他钉十字架。"

在阿尔伯厅密密麻麻的会众中,有当年国际上解经界的权威坎培尔摩根(GeorgeCambell Morgan)。锺马田讲完道之后,年届七十二岁高龄的解经家摩根,竟到讲台后去与锺马田握手。

最令锺马田惊异的是,摩根对只有他一半岁数--三十六岁的锺马田说:"在英国,除了你,没有人可以驱使我在这雾深的晚上出来听道。"

摩根是英国伦敦威斯敏斯特教堂(Westminster Chapel)的牧师。由于摩根是当年世界上解经家的泰斗,威斯敏斯特教堂的讲台因他的影响所及,是最崇高和最富权威的讲台。许多基督教的领袖都曾在摩根门下受教,摩根的解经书是许多教牧人员争相诵读的案头书籍。

当锺马田从伦敦回到韦尔斯的山非尔德斯的教堂才两天,就接到摩根的来信。摩根邀请锺马田到英国具有相当属灵影响力的威斯敏特教堂讲道。

一九三五年十二月二十九日,这一天是主日,锺马田首次站在威斯敏特圆形的讲台上讲两堂道。早堂讲:"从此衪门徒中,多有退去的,不再和他同行。耶稣就对那十二个门徒说:'你们也要去吗?'西门彼得回答说:'主啊,你有永生之道,我们还归从谁呢?'"晚上的聚会中,锺马田所引的经文是:"你们要进窄门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

这时候,韦尔斯各处的许多信徒开始担懮,有朝一日锺马田会离开韦尔斯,不再在韦尔斯服事。他们知道,在多伦多,多达三间教堂邀请锺马田,却被锺马田一一谢绝。但是各地还有许多教堂,包括很有威望的伦敦威斯敏特教堂会不会聘请锺马田呢?锺马田自放下医生的职业出来事奉,就不考虑金钱问题,他绝不会为了金钱离开韦尔斯,可是各地弟兄姐妹的爱心,以及锺马田对各地教会的属灵负担,会否使他萌生去意,离开韦尔斯呢!

这种臆测完全正确!一九三七年五月二十五日至二十六日,美国长老宗邀请锺马田到美国俄亥俄州(Ohio)的首府哥伦布(Columbus)的大会上讲道。美国的普斯牧师(Rev.Cynolwyn Push)对锺马田那次讲道给予很高的属灵评价,说锺马田是一位有恩赐的讲道者,又说在锺马田的里面确实有看见,有启示,有先知的灵。之后锺马田又应邀到美国许多大城市的教堂讲道。

一九三七年六月初,锺马田应邀在费城(Philadelphia)讲道。负责伦敦威斯敏斯特教堂的世界著名解经家摩根适在费城又来听锺马田讲道。锺马田在聚会台忙于与其它会众谈话,但他留意到摩根一直凝眸注视他,锺马田知道摩根正在物色一位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同工。

一九三七年六月二十七日,摩根再次邀请锺马田到伦敦的威斯敏斯特教堂讲道。

这时,锺马田感到他不能长此在亚伯拉昂服事下去,他实地无法专心照顾在亚伯拉昂的信徒,他除了被邀请到韦尔斯各地讲道之外,他的足迹已经涉及英国各地,而美国许多地方的教堂也不断地发出邀请信。

一九三七年秋天,伦敦乔治街(GeorgeStreet)的玛丽莱邦长老会(MarylebonePresbyterian Church)由于牧师职位虚衔,急切地邀请锺马田前往讲道。玛丽莱邦长老会在英国长老会的教堂中,一直有相当的影响力。当时美国驻英国大使各级政府一到星期日就会到那里做礼拜。

一九三八年第一个主日,锺马田应邀在玛丽莱邦教堂讲道。那天他引述,他指出,基督徒生活的秘密,就是基督徒的生命里有超然的性质,有用之不尽的储藏。他复述了寡妇借空器皿的故事。在晚上的聚会里,锺马田讲述。锺马田说,只有基督的能力能中止拿因城里送殡的行列;同样的,基督的这个能力能中止绝望的世界所面临的失败、罪恶和死亡。

一九三八年一月,英国的一份周刊《每周英国新闻》(The BritishWeekly)刊载,三十八岁的锺马田医生将出任玛丽莱邦教堂的牧师。

一九三八年四月,韦尔斯的伯利恒前进运动教堂的几个负责人,以懮愁的心情,央求锺马田不要离开群羊。摩根本来立意要聘请锺马田到伦敦威斯敏斯特教堂任牧师,结果竟然被伦敦另一大教堂玛丽莱邦长老会抢先了一步,率先发信邀请锺马田。但是神有他的安排,锺马田经过了祷告,终于婉拒了玛丽莱邦教堂的聘请,而接受了威斯敏斯特教堂的牧师职事。

一九三八年五月一日,在山非尔德斯做礼拜的信徒,在惊愕中亲耳聆听锺马田做出的决定,他宣称他在该教堂的服事将于七月底正式结束。

一九三八年七月底,弟兄姐妹们聚集在亚伯拉昂的维多利亚路(VictoriaRoad)二十八号,与锺马田全家举行告别聚会。十五年前,夫妻两人都是医生,两人合共年收入三万英镑,但是他们却心甘情愿地接受微薄的二百二十五英镑的年薪,来到亚伯拉昂。十五年中,那些困苦中的关怀,那些急难中的帮助,那些病痛中的安慰,历历在目,深烙在信徒们的心坎上。锺马田以充满离愁的笔触,这样写道:"我无法想象,我竟然离开了他们,我无法想象,我今后不再专职牧养他们。"

锺马田既全然奉献给神,就接受神的差派,他没有自己的选择。经过他长时间的祷告后,他里面清楚,是神安排他到伦敦威斯敏斯特教堂,服事那里的教会,在那里他将发挥更大的功用,成为神更有用的器皿。

第八章 在威斯敏斯特教堂忠心服事

一九三八年九月,锺马田答摩根,暂时在威斯敏斯特教堂分担摩根的部分讲台工作。第一堂讲道,摩根陪同锺马田上威斯敏斯特教堂讲台,摩根先向会众说,感谢神的恩典,带领着锺马田到这里帮助我,因我已不能像早年那样全时间投入工作了,我很庆幸在生前能找到锺马田作我的继承人。会众对老迈的摩根的心情是很了理解的。那天锺马田诵读。这段经文中,主耶稣讲了两个儿子和葡萄园的比喻。

教堂里坐满了两千多人,会众感觉到锺马田的话语既丰富,又有能力。有的信徒说,这些年来,白金汉门(BuckinghamGte)--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地址--没有听过这样深刻的、有震憾力的信息。

一九三九年四月二十三日,摩根正式向会众宣布,锺马田已经决定成为我的伙伴牧师(associate-Pastor),而不是作我的助理(assistant)。摩根又说,假若你们当中不知道伙伴(associate)和助理(assistant)的区别,你们最好回家去查查字典。摩根接着说,锺马田在督促教会的事工上,与我处于完全平等的地位,特别是在讲台的服事上。就我个人而论,我很满意他竟然接受这分职事。这些年来,这个讲台一直是一个解经的讲台。这个讲台成为英国全国性的讲台--认真地说是国际性的讲台--并具有全球性的影响力。

锺马田原来已经准备带着家眷--妻子贝珊和两个女儿到伦敦定居,但是一九三九年九月三日,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伦敦受到德国空军的空袭,锺马田改变初衷,把家属留于他在韦尔斯的故乡兰杰索,他则和母亲及弟弟(Vincent)同住在威斯敏斯特(Westminster)的荣生广场(VincentSquare)十一号。

由于伦敦的市民很多被疏散到其它偏远地区,同时英国当局又进行汽油管制,来做礼拜的人也就锐减,有时夜间聚会结束遇到空袭,街上戒严,信徒被限制留在黑黝黝的、窗口贴上纸条的教堂内。等到德国飞机飞走后,警察才容许信徒走出教堂回家。凡此种种,都令许多信徒留在家里少到教堂。

锺马田初到威斯敏斯特教堂时,教会每周收到的奉献款约七百英镑;二次大战爆发后,每周收到的奉献款数约四百五十英镑。经济问题是非常现实的,执事们只好裁员,减少一位清洁工;同时又对教牧人员进行减薪。在征得两位牧师的同意后,摩根的年薪由一千一百英镑减为八百英镑,锺马田则从年薪七百英镑减至五百英镑。

没有人会意料到多请了一位牧师后,竟然恰值爆发世界大战,以致到教堂聚会的人数骤减。年龄已达七十五岁的摩根并没有退休金的安排,他一生传扬神的话语,从未考虑过个人的生活问题。这时摩根情绪低落,他想最好是让贤,因为教会在这时刻,实在无法负担两位牧师的薪俸。

锺马田不同意摩根的想法,作为医生,他当年可以有一万五千英镑的年收入,为了出来事奉神,他曾接受一个二百二十五英镑的年薪,并未考虑个人的得失。他仍然年轻,他若离开伦敦威斯敏斯特教堂,完全有办法维持自己的生活。不久前,多伦多大教堂、伦敦各大教堂、韦尔斯许多教堂还争相聘请他呢,他不忍心资深的老牧师摩根在老年失去倚靠。

神是丰富的神,他供给一切的需要,结果两位牧师都没有离开威斯敏斯特教堂。这个教堂已成为英国最高的,最有权威的,最正统的解经中心。

现在反而是摩根害怕锺马田在战况严重的时候,离开威斯敏斯特教堂--摩根知道锺马田不会计较金钱的多寡。一个坐满两千多人的教堂,战争时期剧减至主日只有一百多人来做礼拜。但是锺马田仍坚持下去,维护主的见证。威斯敏斯特教堂靠近英女皇居住的白金汉宫,地处英国的中枢,那里是德机空袭的目标。到了年十月,圣公会的伦敦主教公布,在伦敦教区,圣公会有三十二间教堂被炸成废墟,另有四十七间严重损坏,威斯敏斯特教堂处于英国要害地区,竟能完整无缺地被保留下来,不能不说是一项神迹。

年底,随着战事的持续,教堂的年结显示,欠下了一百五十英镑的债务。尽管削减了两位世界级的解经家--摩根和锺马田的薪俸,但威斯敏斯特教堂每周的收入,却降到只有十镑的区区之数了,实在入不敷出。令人担心的是,奉献的款项还有进一步减少的可能。这时候执事们还有人建议停发薪水给摩根和锺马田两位牧师。

在客观环境恶化的情况下,锺马田毫无惧怕,他倚靠神的恩典,不时坚固弟兄姐妹的信心,要信徒注意灵性的追求。

到了一九四一年三月,伦敦有二百六十间教堂被德国飞机炸毁。许多在教会历史上享有盛名的教堂也难逃劫难。内中包括怀德腓曾经讲道过的圣安得烈堂(St.Andrew,Holborn)、司布真的会幕(SpurgeonTabernacle),此外,还有Austin Friars.St.Magnrs-the-Maityr、St.MaryWoolnoth、St.Andrew-by-the-Wardrobe, 和CityTemple。

锺马田心里有预感,神会维持他在威斯敏斯特教堂的见证,在一轮又一轮的空袭中,威斯敏斯特教堂会丝毫无损地被保留下来。

一九四一年五月二十一日七架德国飞机铺盖于伦敦上空,一千四百三十六人被炸死,伦敦出现了二千二百处的火灾。威斯敏斯特教堂周围的建筑物也被炸中,包括国会大厦(House of Parliament)、威斯敏斯特学校(WestminsterSchool)和圣公会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Westminster Abbey)。直至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威斯敏斯特教堂就这样蒙神保守下来。

一九四五年五月二十八日,当威斯敏斯特教堂举行聚会,纪念二次大战结束时,锺马田的同工摩根已经不在人世了。早在十二天之前的五月十六日,摩根的逝世,正如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束,显示出一个时代已经结束,新的时代正在开始。这个时代的分界线,就由锺马田独力承担威斯敏斯特教堂的教会事宜和讲台供应。经过七年的战乱,锺马田进入中年,时年四十五岁。

在属灵方面,日臻成熟的锺马田不只面对落座的威斯敏斯特教堂的会众讲道,他还被英国各地的教堂,包括韦尔斯和苏格兰的教会,邀请前往讲道。

一九四九年七月至八月,锺马田在美国许多地方的秩序表已经排得满满的。由于他过度劳累,得了鼻喉黏膜炎,医生劝喻他放弃美洲之行。锺马田自觉身体软弱,也就接受医生的忠告。这期间锺马田退到韦尔斯的纽加塞耳埃林(NewcastleEmlyn)休息。当锺马田身体衰弱时,灵性也随着下沉。锺马田体会到仇敌最大的攻击,就是要引起他骄傲。他体会到在人肉体里那种骄傲的可怕。人总是忘记自己是一个蒙恩的罪人,归荣耀给自己,不知道把一切荣耀归给神。神光照他,他谦卑地俯伏在地上,仰望神的施恩。一九四九年七月十三日,锺马田到布里斯托(Bristol)的一个护理中心,在那里治疗鼻喉黏膜炎。

锺马田一个人住在护理中心的一间门室里,初期仍感受到灵性软弱所带来的起伏动荡。他除了读圣经,还读另一位属灵伟人品克(Arthur W.Pin祂)的著作。有一天早晨,锺马田在清晨六时起床,心灵里觉得极大的痛苦,甚至觉得房间里有种邪恶的气氛。他以往讲道时,曾引述马丁路德(Martin Luther)属灵争战的经历。这次在布里斯托的护理中心,他深深地觉得魔鬼正向他攻击。在这关键的时刻,锺马田注意到品克的文章中一个词--荣耀。瞬间圣灵包围着他,他所有的怀疑和惧怕完全平息下来,神的爱熔化了他的心。天离他是这么近,他顿悟他是属天的子民,他被带进前所未曾经历过的喜乐里。他是预尝了天上的荣耀。

年,伦敦大学各院校基督徒联合团契(Inter-Faculty Christian Union)--在各学院共有七百多成员--首次会议时,邀请锺马田讲道。那年主持聚会的是伦敦大学的北安普教工作学院(Nothampton Engineering College)的校长查理森(EricRichardson)。

锺马田又对世界上各地的学生福音事工有负担,他参与了国际学生福音团契(InternationalFellowship of Evangelical Students)的领导工作。由于国际学生福音团契轮流在世界各地召开执行委员会议,锺马田需要前往不同地方赴会,并且在聚会期间应邀讲道。

五十年代初期,锺马田到欧洲大陆的德国、法国、瑞士,参加国际福音团契的执行会议。

一九五六年七月底,锺马田远涉大西洋,到美国印第安纳州(Indiana)的荣挪纳湖(Winona Lake)读经会议讲解圣经,八月初则到芝加哥的慕迪教堂(MoodyChurch)做礼拜。在这之后,锺马田赶往明尼苏达州(Minnesota)的罗契特(Rochester)会晤三十对医生夫妇。主持聚会的华氏医生(Dr.Waugh),是美国有名的梅尔诊所(Mayo Clinic)的外科医生。锺马田身为医生,乘机参观这间驰名海外的诊疗所,赞叹其设备的先进和其医疗工作者技术的精湛和熟练。

一九五六年八月底,锺马田到达美国东北部安大略湖(Ontario Lake)的格凌汉(Glen Home),在国际学生福音团契讲道。在那里,他会晤了美国有名的属灵著作者陶恕(AidenWilson Tozer),陶恕和锺马田都被大会邀请为讲员。锺马田谈及陶恕,说他多年来一直想与陶恕见面,说陶恕的书带出先知的声音,又说他听陶恕讲道,其真实感和切身体会犹胜于阅读陶恕的书。

一九五八年八月,锺马田到南非首都普勒多利亚(Pretoria),连续有四晚的聚会,初期预计有一千四百个座位就足够,结果人数远远超出预计,被迫在八月十七日主日下午,借用当地一间荷兰更正教(Dutch Reformed Church)的大教堂。

锺马田到美国和南非讲道,使许多人得着帮助,于是各地的弟兄姐妹要求锺马田及时放弃在伦敦的威斯敏斯特教堂的牧养工作,去担当更重要的国际上的宗教领袖的角色。锺马田不同意这些人的建议。

锺马田考虑的不是个人的声望与影响,他首先考虑的是神的安排和旨意。他那时还意料不到,他的著作日后会在世界各地被阅读,有着更广泛的和长久的国际影响力。

就这样,威斯敏斯特教堂的讲台,一直被维持在一个很高的属灵水平,甚至伦敦圣学院(LondoBible College)的学生,和其它一些神学院的学生,也把锺马田的讲章视为当代最有权威的经典。每逢主日,神学院的许多学生,必到威斯敏斯特教堂屏息静听锺马田的讲道。这时候,外界公认锺马田是牧师的牧师,更确切地说,他应是牧师的教师。

锺马田自己却觉得不配,他有时对自己所讲的感到不满,认为自己达不到圣经所要求的讲道的水平。这种情况,司布真也经历过。锺马田和司布真一样,也深被这种低潮所困扰。曾有一次,锺马田告诉妻子从今以后不再讲道。一九五九年底,他甚至泄漏一项心事给教会的一位执事,说他打算辞去牧师职务,不再讲道。慢慢地,他靠着神的恩典的扶持,从低潮里走出来,并满心喜乐地度过六十岁的生日。

第九章 英国教会面临的危机

圣公会是英国的国教,英国女皇伊利沙白二世(Queen Elizabeth ?),作为大英帝国的元首,兼任英国圣公会的元首。这种政教合一的制度一直受到英国清教徒的抨击和非议。

伊利沙白二世又兼任了英国一个秘密会社共济会(Freemasonry)的最高级的保护人(Grand Patroness)。更严重的是五十年代圣公会的红衣大主教菲舍(GeoffreyFisher, Archbishop of Canterbury)也是一个狂热的共济会员。

共济会和基督教是水火不相容的,把共济会和基督教混淆,是对至高神的亵渎。当一个共济会员宣誓的时候,可以选择圣经、可兰经等。共济会把真神与假神摆在一起,实际上是侮慢了神。

更严重的是,共济会不承认主耶稣是神的儿子,把为我们舍命的主耶稣贬低到单纯是人的地位。两百多年来,圣公会一直是共济会坚强的堡垒,但是广大的共济会员,不知道他们所膜拜的是假神。他们不知道他们所膜拜的宇宙的建筑师(The Great Architect of the Universe),并不是基督徒所敬拜的真神。这个假神的名称中的字根BUL,即是巴力Baal ,是旧约圣经中神所咒诅的巴比伦的偶像;而另一字根 ON,来自 Osiris ,是古代埃及掌管幽暗世界的假神。

早在一九五一年,圣公会的哈纳牧师(Rev. Walton Hannah)和波氏博士(Dr. H.S.Box)都曾撰文揭发圣公会被敌基督的秘密组织共济会渗透的危机。但是圣公会在里丁的主教伯汉博士(Dr.A.Groom Parham,Bishop of Reading),身为共济会会员,运用他在圣公会的影响力,结合圣公会内部参加共济会的教牧人员,压制了圣公会内部对共济会问题的讨论和批判。圣公会的传播基督徒知识的机构(Society for the Propagation of Christian Knowledge)发出通知,不允许属下的书店出售哈纳牧师揭发共济会的一本书籍《可以目睹的黑暗》(DarknessVisible)。而传播基督徒知识机构的主席正是圣公会的红衣大主教菲舍--一个资深的共济会员。

锺马田对于共济会员渗透到英国各阶层了解不多,主要的原因是共济会是一个秘密会社。事实上锺马田认为在医学界享有很高威望的母校--巴斯医院,其院长达威尔(Edward George Tuckwell)也是共济会的活跃分子。

锺马田有着浓烈的韦尔斯民族主义思想,锺马田年轻时所佩服的韦尔斯政治家劳德乔治,晚年已不复活跃于政坛,退休后的劳德乔治,中间也到威斯敏斯特教堂听锺马田讲道。

到了六十年代的初期,不管是英国本部,或者是韦尔斯的英格兰,教会都普遍地荒凉。锺马田对此甚为感慨。那时非但到教堂的人数锐减,甚至那些参加聚会的人,也死气沉沉,不肯接受真理。锺马田认为,如果不寻求主的恩待和怜悯,教会的光景还会荒凉下去。

一九六八年一月七日主日晚,锺马田的讲台信息显示他灵里已经有更深的看见,他诵读:"有主的一个使者对腓利说,起来。" 锺马田谈到,这个世界不是人所能摆布、操纵的世界,而神的权能--天使,肉眼所看不见的手,超然的能力--还在作工!锺马田当晚对会众说,感谢神,我不是倚靠人的能力去做要来的一年所要作的。有神掌管一切,他知道万事,他的能力是不能测度的!主动权在神手里,我们无法知道他将如何做事。

一九六八年三月,锺马田身体不舒适,住进英国皇家医院(Royn LondonHomoeo pathic Hospital) ,医生为他肠部的癌变进行手术。出院后,锺马田于同年八月底决定退休。他三十年来不间断地在威斯敏斯特教堂服事,其间拒绝了各地发出的聘请,忠心地服事这个教堂的弟兄姐妹,赢得了许多人的敬佩。

一九六九年四月,锺马田前往美国费城(Philadelphi)的威斯敏斯特神学院(Westminster Theological Seminary)讲课,课程内容后来被编入《讲道与讲员》(Preaching and preachers)一书内。

总结锺马田的一生,他是一个典型的清教徒,有人说司布真是十九世纪最后一个清教徒,那么锺马田堪称二十世纪最后一个清教徒了。

怎样才算是一个清教徒,锺马田在一九七一年给清教徒下了这样一个定义。一个清教徒是以圣经教导为依归,主张回到新约的原则,并注重属灵的敬拜。清教徒的主要责任,是致力于保存教会的纯正。

当英国的各地教会荒凉的时候,当英国的教会面临危机的时候,作为清教徒的锺马田,起了清教徒中流砥柱的作用。

第十章探索清教徒的历史

锺马田既秉承清教徒的传统,就赋有清教徒普遍共有的美德--喜爱神的话语,从圣经里寻求真理和知识。除此之外,锺马田还勤读神大用的器皿的传记或日记。锺马田通常在早上读圣经,晚上读一些传记。他作见证说:"早在一九二八年,我偶然捡起爱德华滋(JonathanEdwards)的传记。我已往没有听过爱德华滋的名字,一翻阅他的日记,就心里觉得羞愧。我一直以为自己知识渊博,于是目空一切,岂知我的知识是虚妄的和浅薄的,对于一个受到皮毛头脑知识的毒害的人的补救良方,就是读一些属灵人物传记。主日餐上我往往会读属灵人的传记。对传道人来说,主日是十分危险的一天,尤其如果在主日站讲台,讲完后容易自鸣得意,会觉得自己的讲章很不错,证道有力。但是,当你翻读一些属灵人的传记时,你会回到现实里,看出自己的缺欠,甚至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真正在释放神的信息。"

年至一九七八年,锺马田开始每年在威斯敏斯特教堂讲解清教徒的历史,后来这些讲章被编入《清教徒》(The Puritans)一书中,《清教徒》记载了历代一些具有代表性的清教徒的历史事实,整本书可以说是清教徒传记的文集。在《清教徒》一书中,锺马田个人给予爱德华滋最高属灵评价,锺马田指出,在爱德华滋身上,圣灵的工作比起在任何其它清教徒身上的更加明显。

锺马田在一九七六年的清教徒年会上说:"爱德华滋给我的影响太深了。我认为,他作工的果效,比起但以理罗兰斯(Daniel Rowland)和怀特腓(George Whitefield)所作的都更大,也许我说的不够高明,但我要这样比喻一下:清教徒们就如阿尔卑斯山脉(Alps);马丁路德(Martin Luther)和加尔文(JohnCalvin),就好比那喜马拉雅山脉(Himalayas);而爱德华滋就如珠穆朗玛峰(Mount Everest)。对我个人来说,爱德华滋最像使徒保罗。

锺马田作为韦尔斯人,当然重视韦尔斯的教会历史。他读小学时,就受到历史教师宝威尔(S.M.Powell)的影响而酷爱历史课。当锺马田十四岁的时候--一九一三年,宝威尔就送一本夏利斯(HowellHarris)的小传给锺马田阅读。

六十年后--一九七三年,时锺马田已七十四岁,他在清教徒的年会上所讲的题目,就是夏利斯与复兴。

锺马田很智慧地挑选这一年讲述夏利斯的生平。因为一九七三年正是夏利斯逝世二百周年纪念。

锺马田以一七七三年夏利斯临终前的话,来抒发自己的心声,因为锺马田自知他在地上剩下的年日也已无多。

夏利斯如何面对快要走完世上的路程的光景呢?夏利斯这么说:"我的灵就像待在门外,等候呼召入内。我不可能要求什么,只愿意回家,又只盛气凌人了不再迟延,快快呼召我回家。哦,主啊,你为我流血,以至于死,现今又活着,求你快来,领我归家。至于归程如何,我只有交托在你手中,愿你眷顾我。我现今是属你的,也是永远属你的。"

神恩待锺马田,留给他一些年日去整理他的一些讲稿,并把这些讲章印成书籍出版。他的书籍供应了千千万万的人,远远超过了他在威斯敏斯特讲台上所能达到的果效。

锺马田五十年代曾成立了"真理的旗帜出版社基金"(The Banner of Truth Trust)。到了七十年代,在锺马田的积极推动下,同工们开始整理锺马田的《罗马书注释》和《以弗所书注释》。

第十一章在国际上备受敬重

编者于一九五五年曾在伦敦大学的北安普敦工程学院(NothamptonEngineeringCollege)进读一段很短的时间,也与该校的校长查理森工程博士(Dr.JohnEricRichadson)作过一次个人谈话。

查理森博士一直致力推动非洲的差传工作,从年至年,担任非洲福音团契主席长达二十年之久。

与此同时,查理森博士又是伦敦大学各院校基督徒联合团契的负责人,该联合团契曾于年及一九五三年聚会时邀请锺马田讲道。年联合团契是借用皇家学院(King's College)的大厅开会的,来听锺马田讲道的人,很多是查理森博士主持的学院的工程系的学生。身为工程学博士的查理森,当他向会众介绍锺马田的时候,不是介绍锺马田为威斯敏斯特教堂的牧师,也不是介绍锺马田为医学博士,而是介绍锺马田为卓越的工程师;因为锺马田对人体构造的功能,对人的器官所起的机械作用,有着精湛的研究和渊博的知识。锺马田说出神创造人的超然智慧后,对针对学生们的灵性生活,提出了几件操作的应注意事项。难怪查理森博士推荐锺马田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实不过誉。

锺马田和查理森一样,对推动非洲的差传工作不遗余力。有一个来自非洲加纳(Ghana)的学生奥西孟撒(GottfriedOsei-Mensah),五十年代到英国攻读工程。奥西孟撒在英国期间,一直在伦敦的威斯敏斯特教堂接受锺马田的属灵供应。奥西孟撒回到加纳的首府阿克拉(Accra)之后,在整个欧洲的英语地区,竭力宣扬基督的福音。一九七二奥西孟撒出任肯尼亚(Kenya)奈罗比浸信会教堂(Nairobi Baptist Church)的牧师,该教堂即会众芸芸,人数急速上升。现在奥西孟撒已是世界闻名的布道家,足迹遍及五大洲,到世界各地传扬福音,领人归向基督。奥西孟撒念念不忘锺马田给他的帮助,家里经常播放锺马田的录音带,又邀请朋友们到他家里,分享锺马田在威斯敏斯特教堂所释放的信息。

非洲加纳还有一个留学英国的学生阿呼鲁(Dr.Felix KonoteyAhalu),后来在英国考取医学博士学位。阿呼鲁博士在英国留学期间,在威斯敏斯特教堂听到医学博士锺马田讲道时,觉得太蒙福了。阿呼鲁回国之前,向锺马田讨取尽量多的录音带。阿呼鲁将这些录音带到非洲的家乡播出。

阿呼鲁的父亲是该地的村长,也是一位虔诚的牧师;他父亲专心致意地静听锺马田的录音之后惊呼:"这是圣灵所启示你的信息!"

一九七七年八月一日,南非的拜特马利伯(Pietermaritzburg) 的侵信会牧师米勒(Gordon Miller),写一封信给锺马田,信中说:"一九五八年至一九六一年,作为伦敦圣经学院(London BibleCollege)的学生,我同时要到威斯敏斯特教堂领受你的教诲。我发现我从威斯敏斯特教堂所得的属灵供应还多过伦敦圣经学院。当我从伦敦回到罗得西亚(Rhodesia)之后,我还不时阅读你著述的书籍:《登山宝训》(TheSermon onthe Mount)、《权柄》(Authority)和《灵性的低潮--成因疗法》(Spiritual Depression - Its Causesand Cure)。我转到南非之后,除了读你写的《传道和传道人》(Preaching and Preachers),还拜读你写的《罗马书注释》和《与神和睦的方法》(God's Wayof Reconciliation)。我写这封信的目的是要谢谢你,多多地谢谢你。同时,更多地感谢神,释放亮光给你,好使神借着你所释放的亮光,照亮基督教世界中的荒凉昏暗情况。希望神给你更多的年日来栽培和带领更多的后辈。"

锺马田对伦敦圣经学院的成立做出了不懈的努力,本来内定锺马田出任第一任校长。伦敦圣经学院与威斯敏斯特教堂有分不开的血缘关系,正如米勒牧师信中所说的,当年伦敦圣经学院的学生,循例要到威斯敏斯特教堂听道,学生们视锺马田的信息为最高的权威。到了二十年代,查理森博士(John Eric Richardson)实际上主持了伦敦圣经学院的院务。

现在谈一下锺马田在国际上备受敬重的一些原因。

二十世纪上半叶,很多亚非洲地区仍在殖民地统治之下,许多基督教的教堂和团体仍受西方传教士所支配。锺马田是韦尔斯人,有着浓烈的民族主义思想,他不认同一个地区的基督徒必须受另一优秀民族的基督徒所管辖。他认为在教会里,是不应该有民族歧视的现象的。

锺马田看到韦尔斯人被英国统治阶级压迫得太久,所以他对英国的处世方式极其不信任。锺马田亲自经历了韦尔斯人长期在英国人压迫下的痛苦,所以也能体会非洲和亚洲基督徒的感受。

由于上述原因,国际学生基督徒团契(InternationalFellowship of Evangellcal Students)在锺马田的领导下,领导层中的绝大部分都是由亚非洲国家的基督徒出任。世界福音委员会(Commission for World Evangelisation)的秘书长,就是前文所提的,多年受锺马田所栽培的奥西撒。

编者在伦敦多年,其间有一位知交,即华人教堂的王又德牧师(StephenWong)。王又德牧师每主日下午,借用伦敦男青年会的房间做礼拜,许多中国信徒则在主日上午,移师前往威斯敏斯特教堂听锺马田讲道。

锺马田不赞同白种人以歧视的眼光对待有色人种,锺马田的心中,没有民族隔阂的观念。锺马田的信息宣示了基督那种不分阶级、不分肤色、不分民族的博大的爱,这度量从而推动了世界性的福音事工,推动了全球性的差传工作。

当锺马田完成了神给的托付,他知道神要召他到荣耀里去。一九八一年二月二十六日,他以颤抖的笔迹,写下几个字给家人,"不要为我得痊愈祈求,不要拉住我,我正在迈向荣耀里。"

一九八一年三月六日,锺马田被葬在韦尔斯的纽加塞耳埃林(NewcastleEmlyn),墓碑上刻着的经文:"因为我曾定了主意,在你们中间不知道别的,只知道耶稣基督并衪钉十字架。"

参考书目

1.Bethan Llody-Jones 着的Memoriesof Sandfields.

2.Christopher Catherwood 着的Martin Lloyd-Jones,AfamilyPortrait.

3.lain Murray 着的D.Martin Lloyd-Jones Volume1.

4.lain Murray 着的D.Martin Lloyd-Jones Volume2.

5.Christopher Chtherwood 着的Five Evangelical Leaders.(张惠卿译的《五个福音派领袖》)

6.Christopher Chtherwood 着的Martin Lloyd-Jones,Chosenby GOD.

7.Martin Lloyd-Jones着的Preachingand Preachers.

8.Martin Lloyd-Jones, 着的ThePuritans,their origins and successors.(梁素雅、王国显翻译的《清教徒的脚踪

9.John Woodbridge着的More Than Conquerors.

10.Warren wiersbe 着的walking with The Giants.(邵庆彰译的《与属灵伟人同行》)

11.Stephen Knight着的The Brotherhood.

12.Charles Turner着的Chosen Vessels:Portraits of The Outstanding Christian Men.

--C35-锺马田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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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百克弟兄

(T.Austin.Sparks,1885~1971)

史百克弟兄是一个英国南伦敦的当地人,曾在苏格兰受过教育。当他17岁时,被Glasgow街上热切的传福音所顿时抓住的。那天晚上,他回到他的房间,因被神的灵感动,而将他的生命奉献给主。从那时起,他就从未收回他的奉献和承诺。

史百克弟兄是神在二十世纪所重用、杰出的忠仆。他虔读、钻研圣经,又得到许多同时代,主内忠心的长者和同工的帮助与交通(诸如:宾路易师母 Mrs.Jessie Penn-Lewis,慕安德烈 Andrew Murry,坎伯摩根 Campbell Morgan 以及 F.B.Meyer等)。同时,神又借着十字架和苦难造就他,使他成为本世纪最明亮、最认识神的弟兄中之一。1933年前后,史百克弟兄的著作及杂志就开始被倪柝声弟兄介绍到中国来。1939年,倪弟兄曾有一个时期在伦敦和史弟兄有很亲密的交通。倪弟兄遇到不能解决的属灵实际问题时,就会寻求史弟兄的交通。回到上海几个月以后,他写信给史百克弟兄:‘主曾对我说,我的年纪比你轻,在同样见证上应尊敬你为年长的弟兄,我认为次交通给了我很实际的帮助。’

倪柝声弟兄曾见证:“史百克弟兄是神今天所重用的仆人。他一生一世所最宝贝的真理,就是‘在基督里。’他一生的转机,就是因为有一次,神把他的眼睛开了,叫他看见在基督里的丰富。神使他知道他是一贫穷的富人,忘了在基督里是那么富足。弟兄姊妹们,那个关,我们必须过。求神用智慧和启示的灵,把我们的眼睛开开,叫我们看见我们和基督的合一。”

为着加强属灵生命的实际与增长的需要,从1926年,史百克弟兄在名叫ForestHillHouse之处,开始有周末讲道特会。这处的建筑物被取名为“贵橡基督徒交通与特会中心”,乃是来作为圣经训练用的宿舍和特会中心。因着史百克弟兄有特别的恩赐与异象,就成了这个新基督徒交通中心显著的特色。头几年,这些讲道信息都刊登在基督徒报纸并且每月举行特会。后来一年五次,吸引人远从英国和欧洲前来。有从其它教会背景的一群有恩赐的人,来全时间并长期的加入他这个工作。在1931年,又加上一个苏格兰的夏季特会中心,位于Clyde的Firth,一处地点甚佳的房子,HealthfiledKilcreggan。同时一些有相同异象的人也加入了他的职事。后来他去掉了“牧师”(TheReverend)这个头衔并分享执事与长老“在合一里”同工的理念。

史百克弟兄一直着重话语职事,正如他所说的:“那里有生命与成长,那里就该一直有真实与不变的实质根基”。所以福音被信实的传开了,但同时他也强调信徒在灵里的生命,神永远的目的乃是在于祂的儿子,基督徒属灵的争战,和教会--基督的身体--之属天的本质,职份与命定。

史百克弟兄也着重的乃是以教会为基础的全球性的见证。在贵橡当地的教会宣教的异象,从神的灵在海外,在那些在30或40年代,被已成立许多的宣教团体视为有问题的地方所兴起的本土性的行动,得到很强的鼓励与共鸣。因着教会祷告的结果,一向以在贵橡为主轴之地方性的见证,遍及神在这地上工作的大部份地区。传教士前去与这些行动交通而作工,不只在欧洲、北美,也远达印度和远东地区。与那些有神的灵在他们当中作祂自己工作之团体交通的机会,供给了他一生之久的喜乐。

史百克弟兄的讲道信息是由“见证人与见证”的杂志所保存并广为流传。它是一份双月刊的杂志,目的为神的子民进入祂对他们完全的思想之中。见证人与见证”理想所诉求的在于两观念﹕(一)、一个关于圣经中心真理的口述见证人,伴随着(二)、地上的见证,也就是对于神的教会的宇宙性,基督的身体。这一份杂志乃是应读者要求免费寄出并由它读者的非募捐奉献所支持。它不久就成长到有3000多份的全球订户仍继续接受订阅直到其编者在1971年离世为止。

史百克弟兄有许多作品 (见下网站 http://bethany.cyber-quest.com/Sparks/),已被译成中文。

--C36-史百克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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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倒至死──祈祷使徒海德

——祈祷使徒海德

目录

前言

1、灵根深植

2、漫漫印度之旅

3、千锤百炼

4、联合祷告

5、藉祷告前进

6、跟随亮光

7、丰收祷告的成果

8、佳美脚踪

9、临近天家

10、胜利的欢呼

附录一 脍炙口的轶事

附录二 约翰ܨ海德的书信

前言

约翰·海德(John Hyde)遇见神的地方是圣地。他一生的光景太神圣,非平凡的眼目所配察看。我不太敢把它们摆在公众的眼前所以,我们在约翰·海德的祷告室旁恭敬站立。我们被容许听他的叹息和呻吟,看泪水流至他的双颊,看他在没有食物的日子和无法入睡的夜晚中,以渐渐瘦弱的身躯在泣不成声中恳求说:“神啊,给我更多失丧的灵魂,不然让我死!”

本书是对全世界信徒的一个挑战——呼召他们作代祷的事奉。约翰·海德到达了一个很少人到过的属灵境界,一个“靠近神的心怀,宁静安息的地方”。他的故事是一个进入他的祷告室的邀请。你读的时候,会学到如何“关上门,在密室中与神共处”——然后你自己也会渴望有更深的祷告生活。

寻求成为代祷勇士的人似乎并不多,神知道他们是谁。借着基督教的历史文献,使我们能认识慕安得烈(Andrew Murray),里斯·豪威尔(Rees HoweIIs),乔治·慕勒(George MueIIer),伊文·罗伯斯(Evan Roberts),和其它作代祷事奉的人。我们可以从“倾倒至死”这本书中认识另一位真正的祈祷者;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们可以看见他的祷告生活所带出的奇妙效果,和他生命所启示出的属灵原则。

作为本书的出版者,我们了解在神的百姓中极需要一次祷告的觉醒。历史上,每一次复兴发生之前,都必先经过经年累月的恳切祷告。美洲大复兴便是在这种情形下发生的;韦尔斯的复兴也是;较近期在印度尼西亚和韩国的复兴亦复如此。在本书付印时,我们的祷告是,愿它能到达那些愿意献身为我们的国家和这个世界代祷的勇士手中,好让一次天降的复兴能再度震撼大地。

你将会见到一严肃、委身的基督徒,他是在一个祷告的环境中成长的,以致祷告对他而言,成为一件很自然的事。人们与约翰海德——以及与环绕着他,从他里面涌流而出的神的同在——接触时,他们的生命便得到了改变。你一边读,一边要吸进神赐予的清新的生命气息,这气息乃是神白白赐给所有愿意成为祂器皿之人的。

很久以前,神籍着祂的先知说:“我在他们中间寻找一人重修墙垣,在我面前为这国站在破口防堵,使我不灭绝这国;却找不着一个。今天,象这样的一个人——一个象约翰海德这样,肯献出自己的生命来呼召百姓归向神的人——在哪里才能找到呢0愿神使用这本书来寻找真正能“重修墙垣,站在破口防堵”的人。

1、灵 根 深 植

众人称他为“那位从不睡觉的人”,也有些人称呼他为“祈祷的使徒”,但他更为人所熟知的名字是“祈祷的海德”。约翰海德这几个称呼不仅实至名归,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深居在印度旁遮省(Punjab)时,默想他的主,与那亘古长存者面对面,学习祷告的功课,其深湛的功夫令人叹为观止。他经年累月地走在这块神所恩膏的土地上,未曾片刻稍离祈祷的宝座,随时和他的主有着神圣的交通。

当他从静修中回到工场上讲道时,他的语锋非常锐利,因他已在祷告中予以充分地研磨;因此,他拥有一种属灵的权能,能打开印度人黑暗的心灵,来接受他的信息。

当同工们看见他三十天昼夜不停地祷告,或继续不停地祷告十天,或一动不动地连续跪祷三十六个小时,他们最先是以畏惧的眼光看他,然后是厌恶他,最终不得不对这代祷的使徒充满赞叹,坐在他的脚前,接受他的教导。

海德借着信心和祷告使天窗向他的灵魂开启,并使天上的情景从他身上反映出来,其它人便藉此得窥见永生的荣耀。那些曾在天门微微开启时和海德坐在一起的宣教士们,伤心地说:“我们再也不能经历到那样的光景了!”曾在印度那尘灰弥漫的路径上奔波四十五年,且足迹遍及每一省的玛丽康贝尔(Mary Campbell)告诉我说:“约翰海德教我们明白祷告是有功效的,不论是在印度、美国、或世界的每个角落,祷告仍是基督徒最有力的武器。”

这就是祈祷的海德,一位印度的宣教士肯定地说:“约翰海德没有葬在印度是件好事,不然那些非基督徒会为他盖庙供奉。”在息了他的劳苦三十年之后,他的特殊之处仍然深印在印度人的心灵中。因为他不但个别地赢得许多灵魂归向基督,而且他籍着他的灵性及祷告的榜样,在整个宣教事工的潮流中注入了香郁、甜美的气息。

祈祷的海德虽然已辞世三十年了,他的灵魂却仍活在这片他所挚爱及毕生劳苦于斯的土地上。虽然他已歇了在世的事工,但缔造的成就,如今在印度、美国的影响力之大,却超过他平生中任何时期的事奉。

身世背景,影响深远

海德生长在一个牧师的家庭中,自幼就在一种祷告的气氛中熏陶长大。他的父亲史密斯海德,是一位属灵的长老会牧师,在伊利诺伊州服事多年。他有着难能可贵、均衡和谐的个性,灵魂健全,亲切而健壮;他的服事,深烙着敬虔的印记。他的才学虽渊博,却极谦逊。他结合伊利诺伊州迦太基市(Carthage City;迦太基大学所在地)—— 之长老会力量达十七年之久。他是位爱妻子的丈夫,也是谦恭殷勤的领导者,对他半打的子女——三男三女,更是一位真正标准的父亲。

这群子女的母亲,是位温柔甜美、热爱音乐、出身名门的高尚女子,她的影响潜移默化,就象普照的阳光,让最柔弱娇嫩的花朵,欢然展现妍容。

就在这样一个家庭中,海德于一八六五年十一月九日在卡罗顿出生,此地也在他父亲往后事工的基地伊利诺伊州中。海德一直过着典型的伊利诺牧师之子的生活,直到他们举家于一八八二年徙往迦太基。

渐渐懂事的海德,深深地爱上父亲在讲坛上宣讲福音救赎大能的如钟洪音。他倾听着这位高贵的属神人,揭开属灵的异象,即灵魂的禾场已熟透,庄稼的主人要打发工人去收割。然而老海德给儿子留下的最深印象,却不是在公开的聚会中。

史密斯在家庭的祭坛边,塑造了小海德的灵魂。这位父亲经常向天扬声,呼求 神用神圣的甘露,回答他的祈求。这位父亲真会祷告!弗朗西斯麦克高(Francis McGaw)称道:“他是个属神的高贵男士。我时常听到海德博士祷告主,快快驱策工人到禾场去收庄稼。他在家、在讲坛上,都作这样的祷告。”他是海德一家的朋友,后来还以挚爱的笔,写出祈祷海德的简短故事。

就在那家庭祭坛的四周, 神为祈祷海德日后兴盛且奇妙的代祷生活植下根基。要是没有这样陶铸生命的家庭祭坛,让年少的海德受父亲圣灵充满的声音所震撼,日日在灵里朝见主,就不会有我们所认识的祈祷海德了。不论是海德或是提摩太, 神对他们的塑造,都可追溯到海德的父亲史密斯,或提摩太的外祖母罗以和母亲友尼基身上。

麦克高说道:“我时常和他们一同跪着每当亲爱的老海德在家庭祭坛上祷告,向神倾心吐意时,我就受到难以言喻的感动。”当时,麦克高是位年轻的牧师。当史密斯的话语振翅飞向荣美的天庭,儿子海德所受的感动,和麦克高不相上下。

时候满足,呼召临到

举家迁至迦太基那年,头角峥嵘的海德进入当地的大学。毕业时成绩优异,使他获选留校担任教职。但是海德教授早已听见 神呼召的声音,所以不久便脱下学者的长袍,注册进入芝加哥长老神学院(Presbyterian Seminary in Chicago),当时称为麦坎密神学院(McCormic祂)。

以海德的智慧担任教授已是绰绰有余,但在 神对他一生的计划里,他还需要加上神学院的熏陶,使他的异象,从美国转向印度,那才是他的工场。在他之前,他的一个哥哥埃德蒙也进了麦坎密,于是两人一起度过两年亲密相交的岁月。

从学生时代起,他就计划要当牧师,而且谦逊认真地在逐步实行他的计划。伯特恩康寇尔(Burton Konkle)当时也是位神学生,他证实说,同学们都认为海德,将来大概也是安身在一个平凡的小教区里,为一份崇高但毫不惹眼昀工作默默耕耘。直到最后一年的时候,大家才另眼相看,觉得他前途非凡。康寇尔肯定地说:“全班当中,大家对他寄予最高且无比的期望。”

这个班级一开始就活跃地参与城市及国外宣教事工。但是海德对这些活动仅是略感兴趣而已,因为在此之前,他的灵魂还未被海外宣教事工的火焰所袭卷。这一学期期初的一个晚上,学生们按例在大教堂里举行宣教事工聚会。讲员海瑞克琼森(Herrick Jonhson)的呼声最引人注目。

崇拜完,海德心中带着一股激动的震荡回去。神对他说了话,以致海德失去平静。他去见康寇尔,康寇尔也参加了那天晚上的聚会。坐在康寇尔的房间里,他沉默了一阵子才说:“把你知道的所有提倡到海外工场宣教的理由都讲给我听。”

康寇尔答道:“海外宣教的事,你跟我一样了解。你需要的不是理由;你要作的是,回你房间去,两脚跪下,一直待在那里,直到事情有个决定为止。”

海德离开那里回到自己房间——不是去睡觉,而是要争战出一个结果来。他与 神及选择那失丧的世界作自己教区的决定,争战得如此彻底,以致翌日进教堂遇到那朋友的时候,他异常坚定地说:“康寇尔,决定好了。”

在此之前,他的哥哥回应了神的呼召,志愿到海外宣教,无奈 神取回了他的生命。这打击使约翰一直在思想,如何才能代替哥哥完成遗志。这场争战一打完,他很快就背起宣教的轭。当他投降说:“亲爱的主,你要我去那里,我就去那里。”这是从他内心深处说出的。

传递异象,百倍收成

他开始谈宣教的事,为宣教祷告,作宣教的先锋,把同班同学留在房间内谈宣教使命。由此,他开始作奇妙的个别说服的工作,这种工作使他于日后在印度传播福音时,大得成功。他一个一个的约同学做长途散步,将 神画在他心版上的异象倾注在他们心里。

迄至一八九二年春天,毕业的脚步临近时,这些散步的果效,已是结实累累。四十六位毕业生中,有二十六位立志投入海外的服事。在这当中,使他们把负担从家乡转向国外的首要影响即来自海德。

海德一生美好的祷告生活在此奠基。每一位决志献身宣教工作的人背后,都有海德为他跨出这一步所作的祷告。海德将自己的心灵,浸沐在代祷之中,而且他将这份工作做得如此好,使人不禁要想:那些因他的祷告而使生命转向海外工场之人的工作成效固然大,但他个人服事的最大果效恐怕还不仅于此吧!

有一位李姓学生,受海德祷告的影响,前往韩国,并在三十多年的事工中,建立了六十七所教会。

象海德这样的人,无法长期没事赋闲。一把神学院的毕业证书塞进发霉的旧皮箱,或是满布灰尘的小阁楼,他就定妥计划,要登陆印度,开始光荣的宣教之旅。他知道 神要他在那里事奉,带着这份异象,他的支援很快就来了。

海德在迦太基的同学马莎葛瑞(Martha Gray),是迦太基长老会青年事工团的秘书,一得知海德要到印度,这个团体就署名支持他。从那时直至海德辞世,葛瑞一直负责这份职务,忠心执行,后来还招募了一笔总数五千美元的约翰海德纪念基金。我们稍后将再提到此事。

他们定下一个计划,海德一年要写三、四封信给葛瑞,她再把信依次拷贝分送给当地的弟兄姐妹。这样,海德虽在印度,葛瑞为他保持与美国的联系,正如安德鲁富勒(Andrew Fuller)为其友威廉克理(William Carey)所作的一样。那些信此后很规律地陆续寄出,一直到海德一九一二年返回家乡蒙主恩召时才终止。

顺服异象、踏上征途

如果以为海德的祷告生活,是四年在印度成立旁遮祈祷联合会(Punjab Prayer Union)时才开始,那就实在错了,因为海德从神学院的时代开始,就一直是位代祷的使徒。单单他在神学院最后一年的代祷,就扎实地为 神的国度作了极其重要的工作,使海外差传工作,又多得到二十六名工人。

海德自己也未在家乡久留,因为他已听见呼召,不起程出去,难以满足。当他透过祷告进入 神神圣的旨意中,这条前往印度宣教的路,他觉得在祷告时心中一点也不作难,以后他真就如此走去。

甫从春天毕业,他就开始预备要在十月十五日向孟买(Bornbay)出发。他跟有祈祷恩赐的父亲道别——此后再没有见到慈祥的父亲一面——海德航向印度,代替哥哥的职志,正如威廉尼布斯(William Knibls)到牙买加代替他的手足,麻疯传教士戴明安神父(FatherDamien)代替一位也奉献自己的生命,死于遥远海外的兄弟一样”

如果他多给自己火热的灵魂浇些冷水,安于留居美国,他可能真的实现同学们对他的看法:“在一所小教会里安顿下去,作一份传统的工作。”

但他注意观看属天的异象,终在印度高举祷告的火炬,照亮许多人的道路,引导他们进到 神掌管的国度里。

2、漫 漫 印 度 之 旅

一八九二年十月十五日,海德与一支浩浩荡荡的宣教队伍在纽约会合。虽然远离了家乡和好友——一些好友十年后才得再聚首——但他旅途并不孤单。同船还有另五位宣教士:约翰佛尔曼(John Forman)夫妇、詹维尔(C·R·Janvier)伉俪、以及一位未婚的宣教士——莎拉惠莉(Sarah Wherry)。十五天之后,船抵利物浦( Liverpool),预定在十一月底到达孟买。

莎拉惠莉五十年后回忆道:“旅途中没发生特别的事,会使人想到约翰海德日后会成为那样具有影响力的属灵人物。他很严肃,对信仰确是恭谨而认真,然而一点没显露出很有领导才能之势。他总是谦恭自持,虽然不是个孤僻的隐士,却也相当沉默。”这就是外表上的海德。内心里,他灵魂的汪洋中,却正刮着狂风暴雨。本来他自认是宣教事工的一只初生之犊,正要往刺激的历险旅途前进。他在各方面下过很多工夫,诸如受过广泛的神学训练,也曾基于宣教的热忱,为他最心爱的志业招募到一批新血;然而对他未来二十年传道生涯最重要的一项必备特质,他却疏于培养,而不够完备。

主所用的,祂必对付

因为海德虽然勤于发展自己的心智,却忘了 神所要求的,亦即仔细下工夫熬炼自己的灵魂。往印度的旅程中,他彻底警觉到这件事。后来他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一位宣教同工彭温锺斯(J·Pengwern Johns),说:“我父亲是传道人,母亲也是很虔诚的基督徒,她有一副动人的好嗓子,而且将它完全奉献给主。我很年轻的时候就决定要作宣教士,而且要作个‘好宣教士’,我想成为一个卓越出众的伟大宣教士。我立志要精通必须学会的各种印度方言,决心不让任何可能阻碍我成为伟大宣教士的事物阻挡我的路。那就是我的野心,一个把最重要的要素—— 神——给遗漏掉的野心。这样的野心也许并不完全出于肉体,可是大部分的确是。我爱主,想服事祂,而且想好好服事祂,可是其中,却有发自‘自我’源头的野心存在。”

海德的父亲有位朋友也是传道人,他早年也满心渴望作宣教士,可是环境使他转向家乡牧会的服事。这位朋友得知海德要赴往印度,深表关切。海德说:“他很疼爱我,我对他也既敬又爱,我在纽约登上汽船,要往印度去开创我一生的事业,突然在卧舱里发现一封给我的信,一看是我父亲这位朋友的笔迹,逐打开展读。”

这封信不长,但里面的字字句句却敲在海德的心版上,掘入他灵魂的深处,在他自傲的灰土上燃起一把激愤不平的火焰。这位父叔辈的牧师说:“亲爱的海德,我将为你不停的祷告,直到你被圣灵所充满。”圣灵——这个字眼后来一直在海德眼前出现,直到他终于为圣灵所充满,而且真实感觉到它活泼的同在。

海德后来谈到这件事时说:“我的自尊心受挫,我觉得万分愤怒,把信揉成一团,往舱房角落一扔,带着非常恼怒的心情上了甲板。他竟然暗示我‘没’被圣灵充满!”

海德告诉自己,他是以宣教士的身份出来的,要是没被圣灵充满就出来,那就太放肆了;他位在最顶尖的高峰上,不是吗0很自然地,他自认已被圣灵充满。

海德继续说道:“而这人言下之意,却是我还没有装备好,不适合这份工作!我在甲板上踱来踱去,内心激战不休。我觉得非常不舒服;我深爱写信的这个人,我知道他所过的生活很圣洁,心坎里,我相信他说的对,我不适合作宣教士。”

这场战争不是马上可以结束的,而海德生性也是不得胜利,绝不罢休。他回到卧舱,跪着找他扔掉的信。找到之后,把它抚平,“一遍又一遍地读着。我仍然觉得很气恼,然而那信念越来越强:我父亲的朋友是对的,我错了。”

阴霾消散,灵光闪现

在这种状况下,他渐渐接近相信的地步。又继续摸索了几天,其间海德的灵里简直是一团可怜的混乱。说起这场灵里的动荡,海德认为那是 神的美意,在成就那位传道人的祷告。

“最后,我绝望地求 神用圣灵充满我,我一这样作,内心所有阴霾一扫而空。我开始看见自己,目睹自己的野心是多么自私。这挣扎几乎一直延续到航程结束。不过在船抵达港口之前很久,我就下定决心,不论花什么代价,都要真正的被圣灵所充满。第二次高潮,是圣灵引导我对主说:即使到印度后我语言考试都通不过,即使我成为一个没人注意,默默服事的宣教士,我都愿意;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担任任何角色,可是我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圣灵。”

海德到达印度时,这场灵魂的探索并未终止。他应邀参加一次露天崇拜,讲员是位宣教士。那篇讲道一针见血的刺痛海德的良心,当时天上来的声音告诉他,耶稣基督是让人脱离罪恶的真正救主。崇拜结束时,一个英国人走到讲员面前问他,他自己有没有得到这样的救赎,这惊心动魄的问题,正是海德不敢面对的。“那问题击中我心房;因为如果是问我,我可得承认,基督还没完全救赎‘我’这个人,因为我知道自己生命里还有一样罪没挪去。我明了到,如果我向人宣告,基督是完全的救主,可是却必须承认,这位基督还没使我脱离罪的捆绑,那实在是羞辱了基督的名。”

海德的灵魂陷入沮丧的泥沼中。自己宣扬完全的救赎,却没有经历过这伟大救赎的喜乐。他走回房去,关在里面,向 神说,他必须在两件事中选择其一:“要不檷必须让我胜过所有的罪,特别是那项那么容易绊倒我的罪;不然我就回美国去作别的工作。除非我能在自己生命中证实福音的大能,否则我无法向人传福音。”

海德具备了蒙赦免的条件——认罪,他接着约翰书信中的信息,将自己的灵魂交托出来:“我们若认自己的罪, 神是信实的,是公义的,必要赦免我们的罪,洗净我们一切的不义。”他面对这个问题好一阵子,深知自己的灵魂正走在通向加略山以及战胜罪恶的道路上。

然后 神轻声说话了,用保证的声音说,祂乐意,而且能够将他从一切罪疚中释放出来,并且他将在印度从事一项 神所计划的圣工。全能者说话了,海德的生命焕然发出胜利的光辉。他说:“祂确实释放了我,自此以后我对这件事再也没有一丝怀疑。我现在可以毫不犹豫地站起来,证实祂使我得胜,我乐于为此作见证,告诉所有的人,基督我主、我救赎主的奇妙信实。”

跟朋友彭温锺斯叙述这番经历时,海德的脸上,闪耀着随之迸发的荣耀光辉。锺斯说:“我怎能忘记他告诉我这些事时的神情;说到自己的罪时那种形容不出的悲哀,提到基督的信实时那种美妙的笑容。”他对祈祷海德早年的回忆,先前曾在印度著书出版。

知所先后,果效必彰

灵魂上胜过罪之后,海德已预备妥当,可以开始工作。接下来又过了十二年,他才开始收割他祷告的荣耀庄稼。这段期间,他默默作工,没人注意,无人歌颂,平平凡凡地作一个平凡人,一面不住祷告,透过服事,全心信靠,奠下根基,使他日后在印度受尊崇,因祷告而名闻遐迩。

海德并非一蹴而几地登上祷告的金梯,而是经历无数危机四伏的黑夜,使灵魂锻炼得更坚强;经无数小时,回答似乎遥不可及,仍然低头祷告;历无数困境,信心之眼无法穿透时,仍然信靠。

海德在这些职分上任劳任怨,在最小的任务上尽忠职守,甘愿在 神的事工里面作个无名的工人。起初海德并没建立什么丰功伟业,没有特殊的表现,也没显露出组织的长才。他有一点点重听,这无疑造成一些障碍,使他无法很快精通当地的语言。不过由于他温和的个性,很容易就与法洛兹普地区(Ferozepore district)的其它同工相处得很和谐。

他的第一项任务是学习语言,但期间的情形我们所知不多。海德被分派住在达拉登(Dehra Dun),乌尔曼博士(Dr·Ullman)是那儿的老师。正当海德潜心学习,突然心中顿悟到一件事:他来印度是要把基督传授给那些心灵蒙蔽的印度人,而基督的荣耀,是从圣经中迸发的,可是他却还不真正了解圣经。

他立即决定要精通 神的话,以便更清晰地把救主介绍给印度的芸芸众生。这使他和审核委员会之间产生了些许摩擦。我和一些在那些年中认识海德的宣教士谈过,譬如玛丽康贝尔,他们都说他印度话学得很慢。其实并不是海德缺乏语言天赋,只是他因为研究圣经而忽视了语言的学习。当委员会责备他,甚至威胁要拒绝他加入这个工场,他只静静的回答:“我必须先作最紧要的事。”

以上的回答就是海德对整件事的看法,他觉得在谈其它任何事物之前,一定要先娴熟圣经。很多宣教士都证实,海德后来对这第二国的语言,也讲得很流利自如。他来到印度,为要教导 神的话,他祈求圣灵把其中的真理展现在他眼前,让他能辨明。一旦这事成就,海德便备妥,乐于跨过前面横阻的一关关障碍。

一位听过他跟大批听众讲道的朋友这么写道:“他的晤鲁都话(Urdu)和将加比话(Junjabi)变得既正确又轻松自如,讲得跟他的母语一样好。在这一切之上,他娴熟地掌握了天国的语言,精通到一个地步,他吸引了数以百计的印度人,当他向他们展现 神话语的真理时,这些听众都入了神。”

玛丽康贝尔自己能讲好几种印度方言,使她能向二亿的印度人传道。她说,祈祷的海德在台上架势俨然,把他们的方言讲得如此轻松自如,流畅平顺,几乎和本地人一样。

语言虽障,人心不障

海德于一八九四年为他母校的大学杂志写了一封信,从中我们对他早期的工作,可略见一斑。

“去年(一八九三)一直到六月一日之前,我都在工作站学印度话,然后去了喜玛拉雅山区三个月看到很多宣教士,乐在其中。其余时间,一直到十一月十五日,都在达拉登度过。我在那儿跟着乌尔曼先生学习他是位好老师,他灵性上的影响,对我帮助极大。在几个月的探寻之后,有一份很明显的福分,降临到我身上。

耶稣的宝血,现在对我具有一种从前所不明了的大能。迄今之前的大部分冬、春天,都与印度传教士在各乡村里度过。昨天八名低下阶级的人,在其中一个村子里受洗。那是神所作的工,人纵然是祂的器皿,在其中所发挥的效用也是微乎其微。

请为我们祷告。我的印度话学得非常慢;在公开场合或交谈时,都只能讲一点。我不断在为班上同学祷告。今年,你们当中会有些人出来吧0工人太少了,太少了。”

就在这段期间,海德学习语言进展迟缓,一直无法流畅地跟当地人沟通,促使他向当地的总会提出辞呈,说自己由于重听,无法学习当地人的语言。

当地的总会立即接到从海德作工的村子来的请愿,村人请求他们不要接受辞呈。他们说:“纵使他永远不会说我们口里的语言,但他能说我们心灵的语言。”对这样的请求只能有一种答复,让海德继续在村人当中出现,就是答案。他一直和他们在一起,直到最后。

简陋账篷,甘之如饴

自始海德的工作就是在乡村宣教,其职责是把福音传给一些无法差派工人驻扎的乡村。海德忠于这份工作一直到未了。他多次的旅行,详细情形我们不知道,不过有二十年之久,海德日复一日,经年累月地,带着他住的小帐篷,随同可用的当地同工,行过一村又一村,对着印度人的心灵,述说天国的话语。

因此他没有永久固定的居所,只有在各处宣教朋友家中借住的房间;所以他死前的遗愿,就是召募一笔基金兴建一幢宣教士之家,让工人可以安顿其中。这件事稍后将谈到,后来确实如他之愿而作成了。

不过海德有那顶帐篷,已觉十分自在舒适。他住在里面,睡在里面,带着它旅行,把它变成一间天堂大门口的休息室。有一封写给马莎葛瑞的信,又经她拷贝转给支助海德的各青年团体,里面可以看出他早期的一些活动及愿望。

庄稼已熟,工人何在

这封写于费洛兹普,日期为一八九四年一月二日的信上说道:“上封信写时我还在达拉,在那儿待到大约十一月中旬,然后下来参加我们在路地安那(Ludhiana) 举行的事工年会再见到那些宣教士真好年会本身有很多事要处理。宣教工作碰到诸多困难,在我看来,很叫人同情那些背负着事工重担的年长宣教士。我们早上的祷告会情况很好。路卡斯博士(Dr·Lucas)带了一堂,他说到要恒切地为祷告、为真道的事工献上自己。

往乡村从事事工(探访村庄)的路,一直敞开在我面前,这也是我想作的工作。在费洛兹普这个地区,总人口有六、七十万,这边的乡村事工是针对城里二万居民以外的百姓。那些乡下人散布在数百个村庄、乡镇里面这地区有两个宣教分部,位于哈克斯达(Huktsar)以及莫加(Moga)教师(印度本国工人)整年都在这些宣教中心以及附近地区传教,我们这些喜欢巡回布道的人,就趁凉爽的季节,从这些中心,以及其它一些利于宣教的中心点出发,来往于各村庄乡镇之间。我们就是用这种方式向这六、七十万人传福音。工场上乏人悔改归主,但主差派了祂的工人来收庄稼。”

海德接着概略描述了他探访村庄时所有的助手。共有五位:他自己和另一位宣教士,以及三位印度同工。他说:“假想看看,如果芝加哥是个异教的城市,十五个人要向里面的一百五十万人传福音,你是其中之一;我不知道你会做什么,不过我相信当你祷告求 神赐下力量的时候,同时也会迫切地求祂赐下工人。”

这份迫切需要工人的负担,他也传递给支持他的那批年轻基督徒,他说:“今年,你们会里为什么不出来一人到海外工场呢0你们为什么不来呢0请不必回答我,要回答主。”

主内交谊,其甜无比

这一年,他和一个宣教士纽顿一家人同住。虽然他可以住在他平常去传福音的那些村庄里的任何地方。他和纽顿的女儿交往甚欢,她“受过慕迪先生芝加哥学院(hicago Institute)和北春田学生聚会(Northfield Studentgatherings)美好气息的熏陶——这些都是圣灵满心喜悦,赐福多人的地方。)

一八九三年之间,他提及两项恩典:身体健康,没患热病;还有乌尔曼博士的影响,对他的属灵生活颇有激励。然后他说到:“感谢梅尔(F.B.Meyer)先生所著基督徒生活(Christian Living)这本书,以及你们的祷告。”

想到伊利诺伊州基督徒青年事工团(ChristianEndeavor)支持他的弟兄姊妹们,海德的传道人本性又显露出来了。他提出自己的见证说:“更加认识救主真好。不单单因为祂是我们的,更好的是,我们属祂。单纯地相信 神的话,知道耶稣基督祂自己把我们的罪,我们所有的罪,都承担在祂十字架的身躯之上;知道相信的人便有永生;知道因此便永远不再有咒诅;知道我们现在是 神的子民——这是好的。在记忆中,最值得流连往返之处,就是那一个叫加略山的老地方,能记住它真是好。”

带着为印度祷告的负担,海德也力促青年事工团的朋友祷告,并学习“信靠 神”这种令人喜乐的艺术,好为家乡带来更多的祝福,为印度倾注恩典。信的末了,他还附上其它人的短语,譬如:“有个人说他为异教徒感到很难过。一位贵格派老教友便反问他:‘朋友,那你觉得你现在站在这里对吗0你找到了最适合你的地方吗0’”他也提及惠波主教(Bishop Whipple)的话,说:‘基督教事工里绝没有失败;唯一的失败就是不去作。’

他又提到阿姆斯特朗将军(GeneralArmstrong)的话:“若不是要奉 神的力量完成不可能之事,基督徒还为了什么来到世上0”

这表明了祈祷海德的心志。他正奉靠 神的力量每日奔忙,要借着祂努力达成那不可能之事。后来在一封给马莎葛蕾的信上,他说到印度夏季炙人的酷热,唯有每天饮于神圣力量的泉源,才能继续走下去。

黑夜已尽,曙光乍现

接下来的一年是他个人得胜的一年,他写给麦坎密校刊的一封信对此有所描述。这段期间,我们发现他与拉霍尔的马丁博士(Dr·Martin)结为伙伴,在拉霍尔地区以及他原来的事工区工作。他说到自己的工作范围是“无数的村庄和乡镇,里面大约有一百二十万人,不过特别是在低下阶级的人当中,他们的人数我想可达二十万。他们是受人鄙视的农奴分子,几乎每个村子都有,落魄到连自行死去之动物的死尸也吃。”

拉霍尔地区十个村庄里,大约有四百人接触过基督教。其中有几个人是在这一年,即一八九五年,接受洗礼。海德的工作就是要服事这些基督徒,以及这些村子里的其它人。

海德对带领印度人归主的快乐任务作了一番描述:“我对劳克(Lauke)这边的事工最了解,所以让我试着描述这儿的情形给你们听。这里低下阶级的基督徒教师,去年和邻村的一个人谈了一阵子,没有结果。我们的教师给了他一本新约圣经,因为这人比大多数人好得多,他能识字。前几天他告诉我,当他读到‘天地要废去,我的话却不能废去’,他便信了。现在他自己也是我们的一位教师。”

从他抵达印度,在稳固的救赎盘石上立定脚跟的时刻起,海德一直为这些百姓的复兴祷告。就在这一年当中,他开始瞥见一点迹象,不过这工作要到西亚寇特大复兴(Sialkot revival)于五年左右开始时,才算真的开花结果。

〔一月份, 神在此地赐给我们一小段复兴的季节,并持续了两、三个星期。就在这些聚会当中,我记得一个低下阶级的人,他的脸庞和心灵似乎都呼吸着 神的话——真的是酣饮下去,那样单纯而清楚的表现,令我至今仍觉惊奇不已。〕

最蒙祝福的,是他们开始学习祷告的那几星期的清晨祷告会,海德这么说:“在这儿你可以看到事工最令人鼓舞的一面。我们盼望在每一个有基督徒的村庄里,都能见到类似的事。”

但也并非完全一帆风顺,非基督徒甚至还企图阻挠,不让挑水的人每天送水来给海德。他在自己的小帐篷里,把事情带到主面前,后来当地人又“偷我们的东西,威胁说要拉倒我们的帐篷,显然都是想把我们赶走。他们亦得逞把我们教师住的房子夺去,使我们在这里没地方安顿教师。上星期六晚上,有一位基督徒被殴,他们用骇人的言词恐吓所有的人,这真是困厄之秋,信心倍受考验之际。”

“为这些逼迫及自己需要的缘故,我在主宝座前长久祷告等候,感谢主,这宝座是恩典的宝座。”

那些日子,是海德灵命增长的日子。他学会如何不倚靠自己,而是信靠主。“自从到印度以后, 神赐给我对于祂的一种新的了解。祂显然准备要祝福这些宣教士、工人、信徒及非信徒,特别是低下阶层的人。请用信心求 神快快在印度赐下诸般福分。威尔德(Wilder)去年有时和我们在一起”——威尔德无疑是指学生志愿运动(StudentVolunteer Movement)之父威尔德,毕业于普林斯敦大学(Princeton)。

“他二月的时候在拉霍尔,我们听说文温博士( Dr.Ewing)——我们在那边的大学的校长——得着五旬节的恩赐,而且其它人也开始进入。赞美主!”

流泪撒种,欢呼收割

接下的一年当中,约翰莫特(John R·Mott)在旁遮普主持大学会议,海德在其中一场会议里,对学生发表一篇演说。这篇信息可以让人透悉海德的思想,也拉开晦蔽其灵魂的障幕。

他说:“有些时候,我们看不见自己劳苦作工的果子,而内心渴望见到收成。”这无疑是从海德自身的经验有感而发,因为后来他提到,虽然他在一八九五年中曾带了一些人信主,翌年却一个都没有。

他又继续说:“我读过一个故事,有位苏格兰传道人,一个安息日的早晨,一群长老来见他,说觉得应该来和他谈谈,因为去年一年似乎成果甚少。这位牧师告诉他们,只有一个十二岁大的男孩成为稳定的会友(被接纳为可领圣餐者)。可是这名男孩来到牧师面前说:‘牧师,你觉得如果我努力下工夫的话,可能成为传道人,或宣教士吗0’牧师说:‘劳勃,你治好了我心里的创伤。是的,我想你会成为传道人的。’匆匆多年过去,许多人聚集要来听一位返回家乡的宣教士讲道。大批听众欢迎他,贵族士绅在他面前也脱帽致敬。他就是劳勃莫法特(Robert Moffat),当年老教会里的那个男孩。他把一个未开化的国家带入文明世界,为教会增添了一个新教区,透过他的事工,许多野蛮人顺服了基督。忠心作工一定会有收成,不过,我们有可能只是‘盼望’饥渴的灵魂能得着生命,‘盼望’基督看见祂灵魂劳苦的功效而心满意足,我们只是这样‘盼望’,就希望得着结果。但你曾为灵魂哭泣吗0我有吗0‘那带种流泪出去的,必要欢欢乐乐的带禾捆回来。’

这些话对海德而言,是一首赞美的欢乐诗歌,是即将临到的胜利所预先发出的光芒。日后,祈祷的海德享受到一种特权,有几年他每年向 神祈求要在那段期间内得着多少灵魂, 神就尊重他的信心,赐下他所祈求的人数。

神怒短暂,神恩浩大

当海德重返乡村探访的工作,发觉没人信主,就召集两、三位同工,探讨其中原因,为什么似乎属灵的争战尝到了败绩。在写给迦太基大学校刊的信上,他向同学们剖明了心迹,他说:“今年各村庄里没有人信主,而去年有,原因何在0我们在探究其原因。这探究的念头,是今天写这信时才兴起而加以确定的。我们在想,明天就定为祷告日如果这么作的话,我相信会很有收获。如果我们的心灵或者生活不对,而在 神面前改正过来,我们会受到大大的祝福;即或祝福迟迟不来,那也是象拦住一道湍急的河水,一旦放开,必将带着巨大的能力倾泻而下。”

海德尝过神圣的爱,知道在 神面前得胜的意义。他相信如果自己的心端正, 神必会赐下信主的人作为响应。他肯定的说:“这是 神爱的精髓,内心如果正确,祝福不可能撤回,只会递延;而让这种祝福迟延不到,是意味着,一旦它真的来到时,将四面八方淹没我们。”

海德当时不了解,他写的是一段预言,在往后十年间渐渐成熟、实现。他的祷告不断累积,忠心不断加增,努力在天上的银行要积蓄财宝;他笃定而确知,奖赏之日必到,神圣的祝福之流,要决堤泛滥,更新整个印度。海德是全能者的战鹰,他的灵魂受了神的祝福膏抹,就这样,他一面作工,一面带着信心的确据,等候恩雨的倾注。

他对神的荣耀信心十足地说道:“在基督里的生命是种奇妙的生命,有时这种经验只能用这句话来描叙——‘他们必如鹰展翅上腾。’当人在枪林弹雨的攻击中,突然领悟到自己是站立在耶稣基督代付的赎价上,这时从那坚固的盘石中,要涌流出多么大的生命之泉!我发现,一个人越接近耶稣基督,就会越迫切地作诗第五十一篇的祷告。”

海德一直跟着大卫重复的,正是这篇诗章中的祷告:“求檷按檷的慈爱怜恤我求檷将我的罪孽洗除净尽,并洁除我的罪我是在罪孽里生的求檷用牛膝草洁净我,我就干净;求檷洗涤我,我就比雪更白神啊,求檷为我造清洁的心,使我里面重新有正直的灵求檷使我仍得救恩之乐我就把檷的道指教有过犯的人主啊,求檷使我嘴唇张开,我的口便传扬赞美檷的话那时,檷必喜爱公义的祭和燔祭。”(诗五一)

这就是海德,现在已经不能再把他视为刚出道的工人,国度的见习生了。他已为个人宣教的事工,奠下健全而睿智的基础。这四年,他已投入在自己终身的事业当中;对这热爱的职志——乡村事工——他就此从未远离过。后来,他曾去很多的大会、教会、各个地区传递祷告服事的负担,但最后,他总是回到乡村探访的工作上,为主赢取众多的灵魂。

3、千 锤 百 炼

 神渐渐塑造海德的灵魂,成为祂国度可用之才。唯有在印度亿万众生喧嚣鼎沸中受过严格考验之后,他的生命才能发出那全能者选定的精金光泽。考验一波波涌至,但只更驱使海德投身到胜利的泉源,恩典的宝座前。挫折临到,但都为最后的胜利所吞没。在试探、迫害的鞭打下,他的人格锻炼得如此坚强,以致后来能够吩咐 神行事

接下来八年的熬炼就是为要产生出这样的成果。这其中好几年是与外界隔离,一切的努力与果效唯有 神察看。偶尔他也曾掀开帷幕透露他的近况,不过这种机会断断续续不可多得。如果有人问:“海德那些年到底在做些什么呢0”答案总是:“喔,就是在作乡村探访嘛,这里那里,四处探望”然而在这四处探访的数年中, 神静静牵着海德的手,引他走上基督徒顺服、美善的道路,直至最终,他领受到对基督的一股全新的体认。没有这几年隐退幕后的岁月,就不会有后来的西亚寇特(Sialkot)大复兴和西亚寇特大会——当时 神的荣光充满会场的每个帐幕、楼宇、宅院,以至于与会的各国宣教士和印度人都一致有这样的感觉:“我们正走在圣地上。”

一八九六年二月,约翰终于抽出空来回复马莎葛瑞和基督奋进会契友寄来的信——这信是九个月以前收到的。“久无回音,也许意味着根本不能期望我有回音。可是那些出于友谊寄来的信,我还是想回。若是可能,我现在比以往更加需要和大家联络,希望籍着大家的祷告,使工作更有进展”

这封信寄自加巴村(Chabba),一个他偶尔扎营的地方,在失败当中——因为这一年没有人信主——他感受到需要把朋友的祷告与福音工作连结起来。他继续说道:“我相信关心的基督徒的恳切祷告可以帮助宣教士成就很多事。若是我们的心在神面前坦然无惧,那么我们带着祷告去作事,一定会成功。如同慕迪先生说的:‘如果我们在 神面前有颗正直合宜的心,我们的祷告必要蒙应允。’顺便一提,他这个话说得很好,对人帮助良多。刚好和我的想法吻合。”我们必须记得,莫特(Mott)来访,以及圣灵浇灌使许多人归主,这些事正是发生在这一年。

他信中继续说道:“近来关于‘更高超的生命’(TheHigher Life),大家谈的、写的很多。可是慕迪先生的那句话,让我们一般人都可以很简单的了解到:那更高的生命与祷告密不可分。”接着他提到乌尔曼博士(Dr·Ullman)针对“什么造成圣灵充满”这个问题供给他的答复。“‘圣灵的洗就是一颗矢志于事工的心。’当时我想:‘它的意思就是这样,没别的了吗0’也许有的人得了这答案就满意了,也不感觉有多大的兴趣可是你如果深入领会到这话背后的意义,就绝不能如此了。我越思考,就越喜欢这个答案。有一颗恒常想着基督事工的心,实在是一种奇妙的福分。”海德接着说:“我待在这村子传福音已经两星期了,大帐篷已经送往一哩外的劳克(Lauke),我们打算星期四到那边,待两个星期左右。”

从下面一段话,我们得以窥知他工作的情形:“我到这里三周了。有一位教师和我一起同工,星期六、日,我们要参加同工的月会。这是一项新措施,我们希望——是的,满心期盼——祝福由此而生为即将来临的这次聚会,圣灵引导我热切的代祷,而且满有确据。我们实在渴望祝福能临到这一个地区。单单把自己放在主的手中,为一个明确的目标祷告,看 神怎么带领,实在是好得无比。”

当他看到人们对救赎的反应如此令人沮丧,传福音结的果子那么稀少,不由懮心如焚,因此信中说:“为另一个目标作的祷告常在我心中萦绕为什么今年这些村子里信主的人不象往昔那么多呢0”

他因为工作的压力无法继续写,所以暂时搁笔,直到三月十一日才又提笔,再次谈到没人决志,令他心里多么地懮愁,而且他和另外两位同工之间的关系,这阵子以来似乎也失去了那种至为美好同心的感觉不过经过迫切的祷告,那两位同工主动来找他,问题终于解决了。他说道:“太棒了,不是吗0”

操练信心,与神同行

海德衷心的志趣在这无人决志的一年里开始显露出来。他讲到在加巴村时如何思索自己的生命,想找出在将来的同工会中要向 神祈求什么。“我最后决定要求 神赐给我们一个真正的以色列人,一个跟 神摔跤的人,一位得胜的王子。帕特森(Paterson 同工会的讲员)也加入我的行列。”就是在这些聚会中,海德觉得自己已和主接近到可以要求那全能者的地步;如此的交情,就有如“你们可以求我命定”、“你愿我赐你什么,你可以求”这些经文所描述的光景一般。

他说:“我相信, 神已经应允了这个要求。如果耶稣在我眼前出现,我要提出的请求也就是这一个。而且我看不出祂如何能拒绝这请求。”

海德透过祷告祈求直接来到 神的面前,就是这种特性,让印度人后来一直称他为“祈祷的海德”。和帕特森一同祷告时,海德感觉到 神已经应允赐他权柄,成为一个真以色列人,为印度代求的王子。“对这样的异象,我感到十分的喜乐、平安。”他肯定地说。

他也看出即将承担的祷告担子实在重大,反观自己的软弱,他感慨道:“我对救主的大爱与能力多么缺乏认识我那微小、软弱得可怜的信心,费力挣扎了多么久,才抓住基督早已准备好并应允能够赐下的恩赐祷告实在具有强大的力量,但我对它所知是何等有限,我的胆量是多么微小,竟不敢趋近 神——其实,祂正用尽各种方法要引我们大胆地就近祂并且得胜。”

信是在他的小帐篷里写的,他有一星期左右扎营在同一个地方。后来由于天气酷热,他想回到总部去,以便能“进去躲避盛暑。”海德写了一封信提到纽顿博士稍后即将到自己夜间任教的学校来,我们从中可以窥见他的个性:“昨晚我和一些小男孩玩印度球,这是我第一次玩,不过,之后使我获得一个好的机会,在一大群大人和小孩面前分享基督。”他说。

说到 神日复一日赐给自己完成职务的力量时,海德悸动的心跃然纸面,他说:“我的健康情形还是保持良好——虽然随时都可能超出极限。”凡事都先寻求圣灵的带领,然后不论多么艰难,他都乐意担当——这便是海德一切事工成功的锁钥。

“我只知道一个字一一顺服。我知道,一个军人至死也要服从上级的命令;要是我对耶稣基督的顺服连一个军人对指挥官的顺服都比不上,就绝对没脸面对祂。”

放下自我,进入人群

在努力贴近印度人心肠的过程中,他发现要是能熟谙印度文圣经会大有帮助,于是他不只是准备要对当地人讲道时加以研究,连个人修灵时也一样读印度文圣经。到后来他运用起印度文圣经时娴熟自若,信手拈来毫不费力。相较之下,其它人在这方面往往都是束手缚脚地伸展不开。

这些年中,海德从事的另一件事工,就是在路地安那(Ludhiana)的男子中学教授英文圣经。这一方面使他更了解印度人的心,一方面迫使他更深去挖掘圣经中的宝藏。可是他一放下教鞭,就立刻回到村庄探访的工作上。而且,只是站得远远地向当地人传道,还不能够满足他。

他要成为他们中间的一分子。一位同工莎拉惠莉说道:〔他把自己埋在他们中间,和他们住在一起,也常常一起吃饭,在乡间带了一批相当可观的人信主。从一村走到另一村,渐渐也有一些需要清理的麻烦——有些人犯了罪、争吵,或是信主后又去拜偶像。这一切都是海德精神上的重担,用祷告的心来耐心处理惹麻烦的人,花再多时间他也永远不嫌浪费。〕

发生这一类麻烦时,他会召聚一群人到身边,不责骂,也不教训,只是请大家祷告。他可能会在这些当地人面前跪着,甚至俯伏两、三个小时,而且大部分时候都静默着不发一语。到最后大家总是不能自已的纷纷哭泣认罪,重新作人。

有时候当他面对这样一群人的时候,他的“耳聋”也是一种好处——因为他一专心祷告,这些人烦躁不安也好,有人渐渐散去也好,种种纷扰嘈杂他都听不见。

对他而言,工作时根本不顾虑什么成规礼俗。只要能为一个灵魂帮上一点忙,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抛到脑后。他住过一个地方,因为回来吃饭的时间如此之不定,女主人说:“他还没回来的时候,我会想自己也太严苛了,应该要原谅别人,多多宽容才对。不过要是他一回来就要求这个、要求那个,我会对他更加的恼恨可是海德每次回来总是那么体贴别人,宁可饿肚子也不愿给人添麻烦,使我不由得就原谅了他,而且还特别费心照料他所需要的一切。”

属灵气质,溢于言表

有位这段时间跟他很熟的朋友说,海德一踏进屋子,整个气氛就焕然一新——他那深具感染力的笑容为他所到之处带来一片神奇的阳光。“他的到来总会令人燃起一股渴望,希望得到他所具备的某种我所缺乏的特质-——不过我并不是想变得跟他一模一样。”惠莉小姐说道。

有一次海德跟一位宣教同工描述圣灵所用的不同性格特征,他说:“个性是一种器皿,形状个个不同。因此当 神的灵充满一个人,祂会使人变成神圣的样式,但并非把每个人都变得一模一样。

一八九七年一开始,海德就在孟买附近的普拿(Poona)度了六周的假期,和劳伯怀尔德(Robert P.Wilder)同住。数年前在赫蒙山(Mt.Hermon),慕迪(D.L.,Moody)邀请了一批学生出席一次聚会,就是由于怀尔德的祷告促成这次学生献身运动的产生。海德说:“他的家好象圣地,他本人又是那么的明智、快乐。”

海德报告那年教会成长情形时,肯定地说:“信徒们对事工兴趣之浓厚,是我前所未见的。 神在查经、认罪、悔改各方面都在祝福我们。”

病中潜修,学习等候

接下来是疾病缠身的一年。然而即使是因伤寒卧病七个月之久,这段时间也丝毫没浪费,因为他趁机潜沈于祷告、研经。伤寒之后,接踵而至的是背上两个脓疮,导致神经紧张、衰弱,几至崩溃,迫使他休假静养了一阵子。

海德谈道:“去年五月生病过后,虽然我实在想回去工作,可是因为神经衰弱,在山区休养了好一阵子。一直到十二月一日才下山。然后在路地安那待了几天,参加我们的宣教事工年会,又在拉霍尔待了几天,刚好在圣诞节前回到我在法洛兹普的家。”

他说道:这一整年当中,雅比斯的祷告——记载于——不断萦绕在他心里:“扩张我的境界”,抑扬的音韵起伏着,日复一日,一连数周。最后,海德认为, 神借着他的疾病应允了这个祷告,让他有时间仔细调整自己的灵魂,使它更合属天的曲调。

海德道:“神的回答是一场大病,限制天然的力量和努力——使我多月不能工作,谆谆教诲我等待的功课,把‘不要照我的意思成就,只要照檷的意思’,这个伟大的功课深印在我的心版上。随着等待与困境来的,是灵性的扩增。神经常把属世的事物扣压住,或是耽延,好叫我们渴望,并且寻求属灵的事物。”

在那纷扰不安的一年中,事工也因缺乏基金,无法进行一些必要的活动,而大受阻碍。海德指出,那年财力短缺得比过去任何一年都厉害。“也许基金的缺乏是起于祷告的缺乏——就是向那位说‘金和银都属于我’的 神祷告。”

但基金缺乏原来是一个化装的祝福,因为它促使印度本地的教会比以往更力求自立。同时,它还带来一些明显的属灵结果:“我们整个同工群每周日都在祷告中合一,同心祈求圣灵浇灌在我们身上。”不久,海德便感受到这祷告的作用。回到总部后,虽然他的体力只够支撑一、两星期的村落探访工作,这短短的一、两周内,却大蒙 神的祝福。

他说道:“大家都很注意听道,而且很多人归主。我为好几个人施洗,也多了好几位本地同工。”

他在一八九八年一封寄给美国国内朋友的信尾写道:“可否请你们每一位都在祷告中为印度和我切切寻求 神的面,让我的健康在 神眼中可以看为宝贵0印度的工作实在令人筋疲力尽,可是我实在想继续待在这里。”

他的精力消耗比补充的快,而约翰也察觉到所面临的危险。他要不就得从属天的健康来源汲取能源,要不就得返回美国。在这段艰困的日子里, 神让海德的身体衰弱,为的是使他灵魂更加茁壮。

通宵祷告,奠下厚基

迈入一八九九年之际,海德开始熟稔通宵祷告的功课。到后来,这成为他灵命进展的源头。漫漫长夜中,他的灵魂与 神独处,聆听、恳求、吩咐那全能的主。但要熟稔这功课,过程也并不容易。

那年写给迦太基大学校刊的信上,他叙述自己在祷告生活中正经历一种神圣的变化。他说:“过去这一年充满了考验,连体力上面都看得出其影响,而且我还是不懂得如何在我心力无法负荷之下工作的秘诀。印度的属灵争战紧紧占据着我整个灵魂,而我的身体却缺乏训练,没办法轻松自如地承当压力。”

过去一年他都在法洛兹普,约翰接着说,虽然身体仍未完全痊愈,不过在一八九九年三月之前,他一直在努力尽量从前一年冬天那场疾病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海德道:“整个冬天,我忙于作工与祷告。不曾见到什么果效,有也是微乎其微。有几位慕道友,我们后来也为几位行了洗礼。我担任纽顿博士一家人的助手,心里就象梅尔(Meyer)说的,希望在天父的工作中帮上一点忙。我感觉到 神今年带领我迫切为他人作前所未有的代祷”。以前我从不知道整天工作,然后整夜在 神面前为别人代祷是怎么一回事。一大早四、五点钟——甚至更早起床,晚上到一、两点钟,过去在家,在上大学时,我总把这些时辰保留给自己,或是用于享受宴乐,难道为 神、为众人的灵魂,我就不能同样的付出吗0”

在此,海德学会了连夜得胜祷告的功课,且终于成为他整个信仰历程中的一项准则。他了解为代祷的缘故牺牲时间、牺牲自己的意义。虽然眼前看不出果效,后来却终于有了结果累累的一天。

年,海德继续与纽顿博士一家同住在法洛兹普。他说:“能住在一个圣洁的家庭里,实在是极大的荣幸。”他未能有自己的家,可是懂得享受 神在另一个家庭中赐下的神圣福分。海德后来也一直未曾尝过婚姻生活的甜蜜幸福——为了服事主,他一生守独身。

唯藉祷告,才有能力

一年,在他所居住的村落及其它地方,都看见属灵的增长。“我们一直使用圣经,大量祷告,热诚工作,除去了一些罪恶看见其子民的一些明确祷告蒙受应允和祝福,看见一些慕道友主动要求教导——尽管我们各方面的状况都那么贫乏——真叫人不得不相信那位活生生的救主的确存在。”

想到新的纪元开始了,在美国国内的朋友情况不知如何,他说:“我相信这将是个属灵能力运行的时代,甚至是比五旬节加倍充满圣灵大能的时代;我把它这样诠释: 神好象是把祷告的负担加在人的灵魂上,浇灌下施恩叫人恳求的灵,让基督徒和非基督徒都抬头仰望祂并为自己的罪深深哀叹痛悔。我们活在末世,难道除了第一世纪,再也不能有另一个健全的世代吗0我要欢呼迎接二十世纪,盼望我们于这一世纪能重获全备的福分——一个过着圣洁生活的教会,拥有得胜的信仰,舍己牺牲的服事,只为着一个目标,就是要传扬钉十架的基督‘直到地极’。”

他了解,唯有五旬节那样的方法才能产生五旬节那样的能力,因此极力敦促家乡的朋友必须觉悟祷告的大能。

“若说这分祝福开始前所呈现出的现象,是教会的死寂,信仰的跌落那总不会有比五旬节之前那段日子更糟的光景了。当时门徒都关在屋里祷告,如果现在 神的教会也摆上自己,支取同样的资源,谁能预料将发生怎样的大事呢0”海德道。

这正是海德心中愈来愈沉重的负担。他感觉到如焚的迫切需求,深知无论在印度或美国皆要以祷告为将来的属灵成果奠基。在他自己的事工中,这份强烈的感动化作一季又一季的祷告,祈求基督带着复兴的大能临到他的第二故乡——印度。

身体的羸弱,使他感觉到需要放下沉重劳苦的工作休假一阵子,于是在二年他返回家乡一一离启程到印度已经十年了。变化很多,最大的就是他亲爱的父亲已不在过去勤勉牧养那么久的迦太基教会牧会了。

在荷包容许的范围内,海德尽量各处旅游,他写给一个朋友的信上说:“我很穷,很贫乏,但是 神顾念我。”他拜访了亲戚家人,深深享受彼此的团契。回到家,他发现信徒对于海外宣教的热心和关心程度已大为提高。

他不论去何处讲道,总是放不下心中最关切的负担,就是强调圣灵充满是一切事工努力的必要原动力。他说:“这就是我们需要的能力——‘但圣灵降临在你们身上,你们就必得着能力’,到那时,教会便真的会在家乡、在全世界,直到地极见证主。”

回到印度时,他的精力经过在美国的休养已大为提高,于是又带着一股新的活力重拾乡村探访的事工。环顾四周,他看见熟透了的庄稼,寥寥无几的工人,不禁感叹:“我们需要很多的宣教士,需要你们为外国及印度本国代祷求 神差派工人。我们在这个地区孤伶伶的——两位弟兄、三位姊妹,处在九十五万芸芸众生之中。”

这一年四年,是海德生命中的转折点,从一名平凡的宣教士变成了“祈祷的海德”,一个为 神成就大事的人。旧岁换新,他自己也察觉这分改变:

“这一年对我而言与往年不同。来到印度十年,我都在“奔跑”而不觉“疲乏”。可是过去这一年却感到在这儿工作之辛苦烦厌,又思乡情切。在这样的景况下,若仍能耐心、情愿、勇敢地继续埋首工作,而且要平静地坚心服事——这种特质,我认为是基督徒在服事中所能拥有的最佳品德。”

新的一年刚开始,海德的体力却又低落了,其它事也似乎都不是好兆头。不过春天还没过完,一股新气息已经可以嗅到,再次向他证实:〔不是倚靠势力,不是倚靠才能,乃是倚靠我的灵,方能成事。〕

4、 联 合 祷 告

海德经年累月的祷告,现在到了开花结果的阶段。 神在代祷的学校中对他训练已久,现在终于到了看得见成果的时候——这些成果都是结自那些俯伏在 神面前的长夜。合一的祷告具有强大的属灵能力,而 神就使用海德作为结合的枢纽,带动大批宣教士来祈祷。

在西亚寇特的长老会联合宣教总部(TheUnited Presbyterian Mission),火苗已经点燃了。这个机构已成立将近半世纪,拥有可容纳多人的建筑及住处——虽然 神赐下的人很快就超过这些设备所能容纳。

在玛莉康贝尔和一位助理管理的女子学校,一股复兴的灵在四年初迸发出来,使学生当中产生了判然的属灵转变。许多学生公开地认罪,获得荣耀的重生。

这复兴的灵又扩散到附近的神学院。在这儿,高涨的属灵福分特别彰显在那些本地的神学生身上。其中有两位——撒布虎穆尔(Sabhu Mall)和马路甘得(Mallu Chand),决定去探访三哩外的一所男校。不过他们到了那里,未能获准跟那儿的孩子们谈论灵魂得救的事。学校当局因为看到一些他们所谓的情绪化的宗教反应,态度已经变得很紧张——而其实,那只不过是圣灵在进行拯救的工作罢了。

这些神学生回到女子学校见坎普贝尔小姐,告诉她挫败的情形。那晚各自回房就寝前,撒布虎带大家祷告,确切地祈求 神浇灌圣灵于这所学校。他祷告道:“主啊,求你应允。让今晚不准我们宣讲福音的这个地方,成为一个中心泉源,使极大的福分,从这儿涌流至印度各地。”

西亚寇特大会的先驱

这个祷告很快就蒙了应允,因为不久安德森博士就受到任命接管这所男校。由于他感受到需要让圣灵的能力爆发出来,因此决定召集其它人聚在西亚寇特一起祷告。他发出呼召要在四年的四月举办一次聚会,让各地的祷告勇士们可以齐聚一堂为印度祈求,直到得着 神的应允。

海德在这次的呼召及随之产生的运动中都身居领导地位。受邀者包括麦坎基帕特森牧师(Rev. McCheyne Paterson)、艾丽丝麦克鲁尔太太(Mrs·Alice McClure)及其它人。众人聚集后,人数并不多,但是大家都团结一心地一起祈求。海德的祷告习惯使每个人都深受启发。这第一次的聚会,为后来对整个印度属灵生命影响深远的旁遮普祷告联合会(Punjab Prayer Union)奠下了根基,同时也成为后来一连串西亚寇特大会的先驱。会员加入时,必须签署一份声明,上面用几条问题揭示了这个组织的基本原则。

—、你愿为了自己的生命,你同工的生命及教会的生命能更加活泼而祷告吗0

二、你渴望自己的生命及事工中能有更多圣灵的能力,而且确信缺了这力量你绝对无法继续下去吗0

三、你愿为自己祈求,不以基督为耻吗0

四、你相信祷告是得着这种属灵觉醒的绝佳方法吗0

五、你愿意每天下午拨半小时——愈近中午愈好,特别为这属灵觉醒祷告吗0你愿意恒久祷告,直到看见属灵觉醒临到吗0

从一开始海德便是此联合会的一分子,不断投注其无穷的祷告精力于联合会所昭示的运动中。举目观看,总是看见印度熟透了的庄稼,而他知道,要得着收割工人的唯一方法,就是从前老爸爸在家人聚集崇拜时所教他的方法。因此他就开始祷告——白日、彻夜、整天,直到 神垂听,觉醒真的降临。

当海德与两位朋友麦坎基帕特森牧师及乔治透那(GeorgeTurner)开始祷告时, 神也开始回答——事情总是如此。复兴的产生——属灵的力量,绝不会自动燃烧起来;而是必须付上祷告的代价。芬尼大复兴之所以产生,是因为当福音使者在外面传讲信息的时候,那许伯(Father Nash)在里面俯伏祷告。同样,现在在海德的生命历程中,在这复兴曙光即将绽现之际,这些人,还有其它一些人都正在为此付出必须的工价。

大会前的代祷职事

旁遮普祷告联合会这次会议产生一个结果,就是在全印度各地发出呼召,希望所有的福音工人到西亚寇特聚集,举办一个关于基督生命的营会。消息广播出去,并由西亚寇特长老会联合宣教总部的基督徒训练中心将担任大会的主办单位。

会议订于八月底,可是为了使圣灵能自由运行,海德和帕特森在大会开始前整整祷告了三十昼夜。透那(Jurner)在第十天也加入他们,因此有二十一昼夜, 神的宝座一直受到三个人祈祷火力的轰击——这三个人很早以前就都已奉献自己,一心只求将属灵生命带给那些灵魂被罪困死的人。

对这种夜以继日的祷告,海德可不陌生。他已孜孜于此好几年了。那三十一昼夜祷告的内容只记录在天上,因为没有只字词组泄露到外界。这几位神圣的祈祷勇士并不四处招摇炫耀,他们只持住唯一的武器,象皇家御林军的精兵般热忱地奔赴战场。

海德不希望在大会举行时发生属灵的难产。他们为招待作了周详的计划,预定让众人在北庄(North Compound)聚集。他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发动一个即将传遍印度各地的大运动,而且促成了一个灵命进深聚会的建立,这个大会至今仍是在旁遮普的一座属灵发电厂。

这个大会从第一届到三十八年后的今天,除了一、两次因为霍乱猖獗无法举行外,每年一直在为印度的信仰大河注入源源的活水。

海德对此大会最关切的,是必须要有高涨的祈祷之灵,因此他恒切地投身于代祷的事工中。他们设了两间祷告室,一间给姊妹,一间给弟兄。而四年的这次大会,从第一天到结束,那两个房间从来没空过。通常海德总是持久待在那里的一分子。有一位印度传道人看见海德担负这样的重担,不禁说:“看到这位外国人对我的同胞这么有负担,再想到自己为自己骨肉之亲所作的是如此少,实在羞愧不已。”

海德发觉也有很多位印度人来到祷告室与他一同祈祷,其中包括八十岁的甘那亚(Kanaya)。十天会期中他有三晚来通宵祷告。 神非常奇妙地使用这位弟兄,让他无论何往,总是散布出神圣的火焰。

代祷职事的能力

大会一开始之后,海德灵命上就产生了极显著的改变,变化之大,甚至使同工们无法了解。海德在大会中,讲论圣灵时, 神向他开启了因信成圣的神圣心意, 神的触摸、属天的光照如此地临到他,使他在大会结束时对一些朋友——其中包括“洞察印度教”(Insight into Hinduism)一书作者荷魏葛利斯渥得(HerveyGriswoId)——这样说道:“我绝不能失掉这一个异象。”这个异象此后也从未离开过他的心田,反而越闪越明晰、耀眼。随着这异象,他的心灵的力量也显著地敏锐活泼起来,对圣经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洞察力。后来海德在旁遮普长老会宣教总部年会上讲演,一位资深宣教士听了他一系列讲道后说:“他这些想法是从哪里来的0他以前从来没有这些的啊!”

答案必须从西亚寇特的祷告室里找。对海德而言,从那时起,祷告变成了一种默想,以及与一位朋友的灵交。从那第一次大会起到他参加的最后一次,事实上,每次在会期中他都没睡觉,所有时间都花在祷告室。葛利斯渥得叙述说:“这些祷告的时节对海德来说,不仅令他心满意足,而且使他心智更活泼,鼓舞激发了他的意志。”从这些祷告时节出来后,他就立刻采取实际行动来为 神传福音。

那间祷告室对海德而言,是与 神灵交的地方,对其他很多人来说,则是一个进行属灵探求的地方。在这里,他身边通常都围绕着一群寻求基督的印度人。往后这成了海德的标志。不管在哪里看到他,身边总是围着一群本地人,接受其指导来归回基督。玛莉·康贝尔曾经叙述,她看到海德一出祷告室,立刻被一群本地人围住,而且随即有好几位俯伏在地寻求救恩,因为他是如此被 神的灵大大的充满,以致这些人被吸引到他身边,透过他被领到主跟前。

在宣教服事生涯的头十或十二年,他言辞不敏,谨慎地摸索前进,可是西亚寇特大会之后,他的心智能力显见增进,不论在公开讲道或私下晤谈中都流露出来。海德宛如一个口舌被绑住的人突然得释放,如今从他口中滔滔涌出滋长生命的话语。海德曾在大会中带领早上的查经,当他应邀发言的时候,蓦然间,整个人好象浸在 神长阔高深的爱中。

顺服圣灵的果效

有很多故事讲到他在一些公开场合的特殊举止。有一晚,弟兄们在南庄会幕邀请海德前来讲道,姊妹们则聚在某宣教士的平房中聚会。聚会时间到了,众弟兄各自席地坐在座垫上,可是海德没出现。唱诗开始了,好几首诗歌之后他才进来。坐在众人前面一个垫子上,他仍保持缄默好一阵子。后来他站起来说:“弟兄们,昨晚我没睡,今天也没进任何食物,只一直在跟 神争执。我感觉祂提醒我,今天必须在这里跟你们见证一些祂成就在我身上的事。可是我一直跟祂争辩说不应该这么作。直到今晚的不久前,我心里才有了平安,同意顺服祂,所以现在我在这里,就是要告诉各位一些祂成就在我身上的事。”然后他打开心门,坦承过去一些与罪纠缠争斗的经验及 神在他身上作的工。最后,他以得胜的语调结束,并说:“让我们进入祷告的时间吧!”

有一位参加这次聚会的弟兄说:“我还记得那一小群人纷纷在自己的坐垫上趴下,按东方人的方式俯首卧拜,然后一个接一个站起来祷告,历时许久——究竟多久我也不知道——其中那种痛悔认罪,迫切求主怜悯救助的情形,是我们大多数人从未见过、听过的。”那晚聚会很晚才结束,但好多人的生命经过这次的聚会大大地被转变,更加为 神而活。

也是在这一届的大会中,海德在一次弟兄姊妹公开聚会时站起来,掀开埋葬过去隐私的棺柩,坦承自己早年生活中最丑陋的一些罪愆。海德说,虽然这些罪愆已蒙基督宝血遮盖,但他觉得还是必须在众人面前坦承、认罪。这事是紧接着他在祷告室数夜通宵祷告出来之后发生的。一桩桩恶事揭露出来时,在座者很多都窘得低下了头。许多人听到这般赤裸裸的自白,羞于入耳,纷纷离开会场。玛莉康贝尔不久前告诉作者她当时的情形:“当海德站起来开始公开认罪,我心里想他这么作实在很不合宜。我窘得头都抬不起来,甚至想离开。这次大会还未结束,我因故必须先走,而我心里因此暗自庆幸可以早日脱身。”然而当她返回此地时,发现圣灵在动工,一片蒙福的气氛四处弥漫,才了解到海德的认罪是出乎 神的。

认罪的行动一波波持续着,众人一个接一个在那些早期的聚会中起身,把自己的罪袒呈于睽睽众目前。老一辈的传道人看到这些事,都甚惊愕恐慌,但这些事的属灵果效渐渐显明出来,大家都察觉自己的错误,重新宣称这些事乃是 神的工作。

随着公开自白而来的是毫不苟且的认罪,而救恩也伴随着这样的认罪忏悔而来。有一位本地的传道人,因为女儿公开表白曾犯的罪,非常之气恼,来到聚会中要控诉这些活动。可是当他目睹流泪忏悔的会众,感觉到 神的同在,不禁也体认到自己不信的罪,于是流泪满面地寻求通往十架的道路,加入了获赎百姓的行列。

在那些聚会中,海德的行径令人难以捉摸。有一次的祷告会中,他是讲员,虽然大家知道他人在大会会场,可是却不见踪影。过了一小时后,他终于露面,神采奕奕,脚步轻缓,说道:“我没有什么信息分享,我知道主可以用另一个人,或者亲自向你们说话。”

一位在场的宣教士说:“起先我以为海德在标新立异,哗众取宠,不然就是有点不正常,可是我仔细观察他,又看到随之产生的显著影响,就了解到他是顺从圣灵的带领而行,而在这一切当中, 神都与他同在。”

一个海德在印度的同工埃玛诺莉丝(Emma Norris)写给作者的信中说道:“也许我对西亚寇特大会的事讲得比关于海德的事还多。可是这两者的密切关系,实在难以划分。不论是在祷告室——整个会期中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这里——或是在聚会中,或唱诗,或讲话,虽然他那么谦逊温和,却总是散发着一股莫名的气质,叫你一眼就认出,他就是整个大会的目的与实际的化身。”

海德的认罪深具影响力,以致他后来又在许多聚会中重复了几次。一位朋友说道:“有时候会让人觉得他这样做好象成了一种偏执狂。”然而当他这些行为的果效彰显出来后,大家就都认出了海德不仅具有外在的洁净,内心也是圣洁的。

为了争取时间祷告,他几乎放下了所有日常的杂务,以致他第一任的语言老师乌尔曼博士对他说:“海德,你所需要的是赤裸裸的信心。”意思在提醒海德,他有以祷告时间长短代替信心的危险。海德领悟过来,对恩师这番谆谆教诲深表感谢。

聚会完后时常有整夜的狂欢,海德和其它人忘却自己的尊严,绕着帐棚唱歌、欢呼、把帽子抛到空中。大家拍掌击节,在主里欢欣快乐。

埃玛诺莉丝回忆着三十六年前那幕荣耀的景象,说:“我坐在自己房里,脑子里在抗议这种举动实在有失尊严。然而我的心却和脑子不一致,兀自在那里吶喊,渴求这般令人忘却自我的喜乐。起初抗议声大过心中的饥渴,但最后饥渴胜利”,我也在欢喜庆祝的行列中得着满足。”

但无论公开的表现如何壮观,西亚寇特大会真正的秘诀还是在祷告室。祷告浪潮高涨时,宣教士和其它人都带着朋友来到这里引他们归主;在这些房间里面,弥漫的大能气息是如此强烈,让人很容易认罪信主。

得力的秘诀

有位仅具一年服事经验的宣教士,很荣幸地也参加了这次大会,他在大会里对海德一位好朋友彭温琼斯(Pengwern Jones)说,他在这里聚会颇不自在,因为不习惯与 神如此亲近的感觉。二、三天后他也去了祷告室,回来时容光焕发地说:“你知道吗0我发现了这个大会的秘密——祷告室。我从未见过这般奇妙的地方。”

琼斯在“祈祷的海德”一书中对海德继续追述道:“我告诉他我很同意他的看法,然后我们聊到他在那里的收获,得了什么福分,对基督有什么新的看见。这祷告室是圣灵透过海德所作的工;最先开始在守望台上连夜祷告的是他,不过马上他的朋友——他亲爱的弟兄帕特森一一便加入了他的行列。”

通宵祷告是赋予海德聚会事工活力的来源,有一次锺斯问他是如何学会这项功课的,海德回答:“有一次,我应邀某早上到一所圣经学校讲道,可是没时间准备。因此整晚熬夜预备讲章。第二天我想,既然可以花整个晚上来预备讲章,岂不是也有必要花整晚的时间预备自己。一晚上的祷告、赞美岂不是很好的预备,让第二天能领受真正的祝福吗0这是圣灵赐下的建议,于是我那晚就没睡,通宵祷告。因为太享受了,隔晚又照样作。”他连夜通宵祷告的习惯就是由此产生的。很快他发现不少朋友愿意参加,而从这些祷告会,又产生了西亚寇特的祷告室。

目睹基督的受苦

大会中,海德的床位在彭温琼斯和意利斯伍德博士之间。有一晚锺斯就寝时注意到,海德的床根本没用过,因为他一直都待在祷告室。“可是有天早上,他冲进来在床边跪下。那是一大早刚破晓的时候。我去吃早点,回来时发现他还在祷告。后来我出去参加祷告会及早晨崇拜,差不多十一点回来,看见他还是在祷告。”琼斯说。

吃完十二点半的“早餐”——印度人这么称呼,锺斯回到床位躺下休息,一面观察海德,他一直跪在那里没动过。下午锺斯去参加聚会,每次休息就回寝室看海德在作什么。

“六点时他还跪在那里——跪了整天了。因为晚饭前还有一小时的时间,我决定仔细观察他,如果他起身,就请教他,旁边那么吵杂,因为一直有人在进进出出他怎么能够这样地安静祷告整天。”

“过了大约半小时,他抬起头来微笑。我坐到他床上,问他其中的奥秘。我还跟他说要帮他拿杯子,可是他不要茶,只要喝杯开水。”

海德脸上散发着光辉,望着他的朋友惊叹说:“让我告诉你,我得到了异象——是对基督的新看见。”

海德神采奕奕,内心雀跃,因他刚进入永活的基督里,如今还笼罩在天人相交所迸发的荣光中。锺斯说:“他说的话,使我对基督有了一番崭新的认识,字字句句永难忘怀我抑止不了眼泪。时而我会觉得难以置信,基督不可能为我受这么大的苦吧那天晚上海德一步一步带领我看见基督,我多么希望能够象他一样重述一遍。”

谈话的过程当中,海德分享了三件受基督荣光光照时所看见关乎自己灵魂的事情。海德看见基督如何成为一个人,如何倒空自己,离开那荣耀的高天,进入这罪恶的世界。其代价极其重大,因为祂得活在罪恶的渊薮中。

他说:“难怪基督时常从人群缠绕中逃开,从令人消沉、窒息的罪恶气息中逃出,到山上去呼吸一下天国的新鲜空气。”

这异象鲜活地刻画在海德的心版上;当他分享时,锺斯低着头,静听着故事。“我感觉到,即使没有后来在十字架上的死,光是道成肉身都已是无限大的一个牺牲。”海德顿了一下,说:“而且祂取了这地位——成为人——是为了我。”

海德又叙述他所看见异象的第二个层面——看见基督如何成为一个奴仆。他一边描述一个东方奴隶一生的景观,一边不时地说:“为了我,为了我!”对海德而言,基督的牺牲与他个人乃是息息相关的。在揭开记忆的帆幕,向锺斯介绍基督的过程中,他几度泣不成声。想到基督所受的苦,两人都不禁痛哭流涕,久久不能平伏。

海德重拾话题:“我还看到一点,我看见我的耶稣变成一条狗,一条最卑贱的狗——为了我。这想起来实在太可怕了,可是当我回想他的一生,得着的结论就是如此,基督的一生有许多丧家之犬的特征,没有其它比喻比这更贴切的。我刚才就是一直在为此敬拜赞美祂。”

海德一步步指出基督一生与一条东方的丧家犬相似之处:两者都没有枕头安栖之处;两者都随时遭人拳打脚踢。“说到基督所受的苦难时,海德散发出来的温柔谦卑,我怎能忘得了?我不记得那晚我们吃什么晚餐;印象中我只记得我们坐在床上数小时之久,谈论着基督。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件事,也不会忘记那份对基督之爱的看见—一祂不断地降卑,不断遭受更多的苦难——都为了我。”经过海德的分享,琼斯也进入这个对主的异象中。

难怪海德在那次谈话末了感叹道:“噢!我绝不能失掉这福分,我绝不能失掉这异象。”

他已在祷告中瞥见基督,走进天上充满亮光的笼罩中,自然无法不焕然一新,无法不改变。但他不能永远住在“变象山”上,因为在下面印度的低壑深谷中,还有成千上万生灵在等待他的碰触,带来医治。(参附录一轶事二)

5、藉 祷 告 前 进

海德在那首届的西亚寇特大会中,为后来的许多大事奠下了基础。后来该大会曾聚集过全印度高达二千位的基督教领袖。我们对海德在四年大会之后的事工所知甚少,只知道他又回到宣教的岗位上。

带着几位本地助手在各村落工作了这么多年,他产生一个构想,要设立一所训练学校栽培乡村事工工人。他看见这种需要的异象,可是必须用自己的薪水来办,因为没有其它基金可以支助这项新计划。

海德为这个机构——其实也只是在天凉或雨季不能工作时,几位助手集合一处的小小聚会——定下美名:“小先知学校”。海德不只需要负担经费,而且必须主持校务。除了说动一些忙碌的宣教士来讲课,给予自己一些精神支持外,都是自己独挑大梁。

海德内心燃着熊熊烈火,对乡村事工抱着圣洁的热望,可是没有料到,“小先知学校”的诞生会为印度的教育事工打下一层重要的基础。此校后来迁至莫加(Moga),成为日后“莫加乡村事工工人训练学校”的前身。这个机构往后对印度的教育影响深远,要是没有海德,也不会有它的诞生。

海德的祷告室原是间药房;莫加镇的桥下,也是他常前往祷告的地方。至今大家仍爱把这两处特别指给外来游客看。

复兴之火,点燃遍处

四年大会结束至翌年夏天,西亚寇特大复兴影响的征兆已在四处显明出来。凡参加过西亚寇特大会的工人所到之处,祷告会便如雨后春笋般林立,熊熊的祷告烈火四处燃起。在这些祷告的场所和聚会中,许多人的灵魂渐蒙引导,得着救赎大恩光照。

从长老会宣教总部夏令圣经学校和其它的聚会,也可以看见 神动工的迹象。年初的时候,大家就为五年的大会发动祷告。众人一致深盼这次大会比上一次更加盛大成功。

这一次退休会的消息透过广播传遍印度。日期订于五年八月二十五日至九月三日。彭温锺斯博士应邀发表开幕演说。这位宣教士满有圣灵充满,隶属卡斯里山差会(Kasri Hill Mission)。他起身面对着数百位听众,开始他的主题:“ 神能信赖你吗0”

当时在场的埃玛安德森写道:“圣灵的能力透过他大大感动听众的心,聚会结束的时间到了,可是会众却反而仆倒在 神面前,哭喊着祈求 神怜悯饶恕。不时有好几位齐声祷告,一些丑陋可怕的罪剖白坦陈在众人眼前,让人不忍卒听,简直想把耳朵捂起。但那些罪都蒙上了 神饶恕遮盖,以致事后当人回想,记得的话却很少。”

复兴之火已燃起,当晚便有好些人得着更新。一些以往一直被誉为 “好好宣教士”的传道人,此后变成大有能力的宣教士。整晚大厅里挤满了人,不住地祷告赞美 神的美善。安德森小姐说道:“我可以作见证,我们的差会及教会(西亚寇特的长老会宣教总部)在那天晚上之后,真的大不相同——当时 神实在大施恩典,将祂的圣灵浇灌在祂子民身上在此处,复兴之火在许多人心里燃烧,而且至今未熄。”

复兴的秘诀——祷告

安德森小姐与玛莉康贝尔合着“喜玛拉雅山影下”(Inthe Shadow of the Himalayas)一书,其中概括说到那股特殊力量从何而来:

“整个运动的秘密,在于这大会是从祷告中孕酿而生,而且其中所有的聚会,事务的策划管理,莫不是让祷告居首位。祷告室是充满能力的地方。里面发生的事太神圣,不容妄谈;太圣洁,不容妄触。有如献在 神圣坛上的燔祭,必须留在坛上,不容擅动。”

五年的大会的节目都是精心安排的。包括由海德担任主要讲员的一系列晨会!主题是圣灵。可是海德只作了一次讲论。“之后,圣灵带着极大的能力亲自降临,大家都认识了祂。”大会向在家乡的总部的事工报告中这样说道。

在这些圣灵大会中,海德的信息成为最吸引人之处。自四月旁遮普联合祷告聚会起,他便孜孜地在祷告,祈求圣灵浇灌下来,带来破除一切罪恶的大能。如同往常一样,彻夜的祷告预备讲员的功效大于预备讲章。他时常禁食到身体元气虚退的地步。有一位同工记述四月那次联合聚会的情形说:“ 神把这陷在罪恶中世界的光景放在我们心中,成为我们的负担。藉此,祂让我们分享了一些基督的苦难。这为后来的大会作了大有荣耀的预备。”

在这些为大会预备的祷告季节中,借着一次又一次的祷告, 神在海德的心版上深深烙下这样的命令:“耶路撒冷啊,我在你城上设立守望的。他们昼夜必不静默。呼求耶和华的,你们不要歇息,也不要使祂歇息,直等祂建立耶路撒冷,使耶路撒冷在地上成为可赞美的。”这是海德个人亲自从 神领受的信息,往后他在祷告室的所作所为就是以此为基础。第一天晚上,他和其它同工聚集,如同往例般地整夜守望等候神,当他们听见会众得释放,从灵里发出的喊叫、欢呼声时,心中都深受感动。

长期通宵无眠的守望,是 神在支撑着海德。正如某人与他晤面后所说:“从他脸上就可以看出,是基督的同在使他羸弱的身子有了力量。”

尊重圣灵的主权

大会头一天晨会来临时,海德静静地步入会场,说:“感谢 神,祂今天没给我任何信息跟诸位分享。”听众闻言一脸惊愕,因为他们都期望听见一篇深具挑战,关于圣灵的讲道。

这位主席平静地说道:“今天的聚会圣灵是主持人。”开始有人受圣灵感动开口说话,会中一片自由,但无人放肆。众人纷纷认罪,有如潮汐波波相连。 神这样逼近地与会众同在。使很多人心里觉得极其痛苦,身体也异常紧张。不论男女,在神圣的探照灯照射下,都忘了别人的存在。有些人的罪开始在心里灼痛起来,不吐(罪恶)不快。有些人起身透露隐藏罪愆之时,全身颤抖。

年度事工报告中叙述道:“认罪之后,有如乌云散去,阳光乍现,洒满会场一般,好多人脸上都洋溢着喜乐。众人口中充满了笑声、诗歌。直到那时我们才开始了解什么叫作‘在圣灵里喜乐’。”

从四月份联合祷告会的聚会起,海德一直在切切祈求的,就是这种圣灵的领导。他呼求 神彰显祂自己,隐藏讲员。他把自己十天中聊而无几的讲章专注于一个焦点:圣灵直接的显现。

数周之前,圣灵也降临在联合祷告会的聚会。麦坎基帕特森谈及这些聚会时说:“当我们谈到圣灵这个话题,为这件事祷告,大家都心如刀割。 神的羔羊带着受伤的双手和肋旁在很多人眼前显现,向他们展示,当他们没把自己完全奉献给祂,当他们没让圣灵充满盈溢,祂的心会受到多么大的创伤,以致滴血。就是因为已经有了这种认识,难怪五年的大会会给旁遮普教会带来那么深刻的影响。”

海德受着圣灵能力的推动,在此展现了最高的领导能力。美国长老宣教会赖脱博士(Dr·Lytle of the American PresbyterianMission)曾经宣讲如同使徒时代一样的由圣灵来服事的全备福音,他同时还说,当圣灵充满了印度的教会,印度教会便会如使徒时代的教会一样能够自给自足。现在这位宣教士的衣钵转而落在海德身上。

西亚寇特大会开始举办以后不久,此地的差传教会便大步迈向自立,证实赖脱博士的话确实无误。为西亚寇特这群人撰写历史的人也都肯定,自五年圣灵降临以后,本地教会在财力资源上自给自足的程度,的确有实质的增长。

那年大会里,海德终于开口说话,信息中所传递的负担是强调圣灵的浇灌、充满。帕特森说:“他讲得非常简单明了——圣灵才是唯一真实的见证人,所有的基督徒都该把祂放在最首位,如此才能借着祂的力量,倚靠祂的帮助去作见证。当海德询问在场的牧师,在他们的讲坛上谁居首位,是他们自己还是那位神圣的教师,那位引人进入一切真理的向导,我相信没有一位不心虚的。”

海德谈到基督的生命以及透过基督而有的生命。他按着耶稣生平的事迹谈下来,然后请听众特别注意,祂这样的一生是顺从圣灵引导的结果。谈完圣灵在基督生命中的工作,他便戛然而止,表示没有其它信息要说了。

五年大会揭幕时,一群不满份子来到负责节目安排的委员会当中,要求杜绝上届大会中那种自由的气氛。他们提议严格规划每个聚会,以防止聚会发展的方向发生偏差,渗入任何情绪作用或者圣灵突然降临。然而,第一堂信息讲员锺斯一讲完,委员会便把原订的讲题、讲员计划抛诸云外。好让圣灵有机会按着自己的方式临到众人身上。委员会都是到聚会要开始时才请讲员到场,因此讲员或讲题都没有事先公布。

随从圣灵的引导

有一天晚上的聚会,海德受邀请当讲员。不知怎么回事,风声传了出来,大家都在说:“海德先生晚上要讲道。”聚会开始了,会众济济一堂拥挤不堪,领会的人站在惯常的位置,诗歌部分已快结束。海德坐在台上很后面的地方,沉浸于祷告中。他心中盘旋着一份关于基督受苦的信息。突然会众唱起诗第二十二篇。歌声结束时,海德仍在祷告。领会的弟兄就读了一段经文一一撒迦利亚书第十三章,并针对“你两臂中间是甚么伤呢0”这节经文分享他的看法。他用了相当长的时间谈论基督为其子民受苦,呼吁凡受到圣灵洗礼之基督徒,齐来为主的大能权柄作见证。

可是海德还是坐在位子上忘我地祷告着。最后领会只好趁大家唱另一首诗歌的时候走近海德身边,轻轻按着他的肩膀问道:“如果 神有什么信息请你传讲,你愿意现在讲吗0”海德没动静,约翰佛尔曼(John Formon)——此次大会的总主席——问领会:“他要讲吗0”

领会的弟兄回答:“我问过了。如果你有感动的话,换你问他好了。”

可是佛尔曼没问,却起身发言,请大家容他分享 神摆在他心里的两个信息。结果整个聚会大获胜利,许多灵魂遇见主,因此这荣耀的聚会又延续一堂,就在第二堂崇拜进行的当中,海德悄然起身走进祷告室,没对大家说半句话。

后来别人问起当晚的事,海德说:“我满脑子充斥着这个题目:‘基督国度的荣耀’,但当领会的人按我肩膀,这个构想才好象突然瓦解。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领受了这次聚会该讲的信息。”海德已经学会一个必要的功课:聚会时除非圣灵直接引领他,否则就不应该随口讲道。

必须是个贴近主而活的人,才能够如此精确的抓住圣灵最细微的气息。在西亚寇特大复兴过后很久,海德一位朋友说:“过去我们实在应该更多强调顺服的功课。我相信使圣灵痛心而中止那次复兴的原因,就是因我们缺乏顺服的心。”

得能力的要素——悔改

海德对圣灵的顺服,众所公认。西亚寇特大会时,数以百计的会众齐聚一堂,却容许海德随他的感动采用任何的领导方式。卡南哈斯兰(Canon Haslam)与海德在印度时熟识,早先在富尔曼基督学院(FormanChristian College)即曾晤面,后来在印度又几次一起参加大会。一九四一年他在芝加哥慕迪圣经书院(MoodyBible Institute)的创立人周会(Founders’ Week Conference)上发表了一篇演说:“我所认识的祈祷的海德。”他说:“ 神赐给海德启示,教会没有力量,是因为生命里面还有未净之罪;而罪唯有真心痛悔认罪时才会洗净。因着他自己也是教会的一部分。这个念头压在他心头,经过一夜的守望,一天的禁食与祷告,他来到一大群印度基督徒面前公开坦承自己曾经因一些隐秘、常犯的罪挣

扎很久,最后 神如何带领他胜过。这次公开认罪产生了非常强烈的效果。”

卡南说,虽然当时他不在场,可是听到此事时心里仍立刻起了许多的声音,对这样的公开自剖颇不赞同,然而亲眼见到海德时,反对的念头便一扫而空。卡南回忆道:“后来我参加一次弟兄会,许多人罪恶的重担、破碎的心灵得到释放,饶恕的感觉和喜乐立刻接踵而至。我一生从来没有参加过比这更神圣的聚会。我闭上了嘴。 神给我的信息是:‘这是 神的约柜,别插手乱碰。’”

海德能够在大会中如此自由,正是这个缘故。玛莉康贝尔也叙述了另一天晚上的一件事。那天晚上她坐在听众席中和其它人一样,在等海德前来讲道。等了好一阵子,海德还是在聚会的大帐篷外面踱来踱去。

玛莉说道:“我看见他在外面走动,心里想他脑袋一定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后来荣光降临,聚会开始顺畅进行,我发现那真的是圣灵在带领。”

在这些大会期间,海德和帕特森时常会在整夜祷告之后,整天禁食。一次有人请海德去吃点东西,他回答:“我有食物吃,是你们不知道的。”正如主往昔的回答一样。

海德是如此谨慎地顺服圣灵,他第一堂的信息讲了“等候,直到你们领受从上头来的能力”及“要被圣灵充满”两处经文之后,就拒绝再讲道,要等会众寻求圣灵的洗之后再讲。

卡南哈斯兰说:“虽然他早预备好接下来的讲道,他心里觉得除非大家已经接受第一篇讲道的挑战,把生命中圣灵当占的地位让出来给祂,否则就不能再给其它的信息。连续两天他来到会中,都告诉大家他不能接下去讲其它的道,而且请大家也保持肃静。”

对圣灵的这份顺服彻底改变了海德的宣教活动。从那时候起他体会到,圣灵的旨意是要他减少在村落与村落间迁移奔波,而要停留在一个地方直等到 神动工,成就祂自己的工作。他感觉到要是没赢得一人悔改、受洗、决志接受基督,就不能离开那个地方。海德用这种方式建立起一个教会的核心同工,使它进一步发展成一个见证的团体。

复兴的果效——对付罪

卡南说:“他的方法受人批评,不过在他死后,有一位批评得最厉害的人告诉我说,他们差会所建立的教会中,在灵命、见证、为传福音而奉献等方面,最强的便是海德建立的人数超过一千的莫加教会。”

海德在这些聚会中,一如往常,完全降服在 神的手中,而其果效惟有圣智能尽数。

当然不乏批评之士,因为许多人并未能跟上属天的节奏,可是相对于每一个批评者,都有数以百计的信徒,圣灵透过海德的服事改变了他们。

五年这次大会,惊人的罪恶被揭露出来,引起了极大的纷争。一群本地基督徒和美国同工决定找委员会讨论。问题很棘手,双方说出不同的意见后,委员会回复说:“让我们聚在一起为这件事祷告。”

争议的双方不愿意这样作,说问题不先解决的话,祷告不会有用。帕特森聆听争议之词,听完两面的说法后,不发一言。有个年轻人甚至拍案高声吼道:“我要把整个大会砸了!”

帕特森将经过告诉海德时,他专注地聆听,随后回答道:“不是委员会呼召大家认罪,感动大家认罪的是 神的灵。这样的事,不可能立下法规来规范。如果我们是刻意另外安排一些让大家认罪的聚会的话,那等于是从圣灵手中擅自夺回主权。在现今一些基督徒中间,道德普遍低落,圣灵看出,需要一些极端的方法才能使人悟罪。”海德接着一针见血指出了这场风波的起因:“恐怕是有人犯了罪,害怕圣灵会催逼他们讲出来。”

最后委员会表达立场,表示希望让圣灵在各个聚会中享有最高的领导权,不论祂采取何种形式来带领大家。

寄返联合长老会董事会的年度报告上,记述了那年发生的几件事。有一位差会中的年轻人犯了罪,害怕会被发现。他的心情如此沉重,不得不离开大会,回到四十哩外的家里,补偿了他所亏欠的那个人,再回到西亚寇特时,他焕然转变。有一位年高德邵的传道人,因为女儿在聚会中公开承认了极严重的罪,恼羞成怒,拂袖而去。过了一阵子他回到大会当中时,发现宣教士们竟要他到祷告室去解决问题。最后他进到祷告室中,趴在地上,哭泣起来,一边喊着:“我有罪。噢, 神,怜悯我!”顿时战云消散,胜利的荣光照亮了他的生命。

享受复兴的宴席

年度报告上说:〔最后一个主日的早崇拜最令人难忘,没有讲道,没有领会。歌颂锡安的诗歌使每个人的心里充满了喜乐,也唯有这些歌才足以舒发众人内心洋溢的喜乐。有人颂读了诗三十篇,众人随即高声唱了起来。一位年长的传道人说:‘我们再唱一次。’大家立刻再唱了一次,甚至又唱了第三遍。这时有些人欢呼起来,有些人则一边唱着:‘你已将我的哀歌变为乐舞’,一边象大卫一样在主面前跳舞。在许多人的记忆中,诗第一百四十八篇成为难忘的大会之歌,因为这首诗歌不分白天、晚上都在唱。众人亟欲赞美 神,感谢祂所赐内在、外在一切的恩典,颂赞的心如饥如渴,再没有其它的诗歌能够满足他们的灵魂。〕

这次大会当中,有两位年轻传道人感觉到 神呼召他们返家,开始自给自足的传道生活。报告上接着说:“他们照著作了,如今 神正大大祝福他们和他们的乡里,其中一位回到自己村子里,当晚就与乡亲父老举行了通宵祷告会。那个地方开始复兴起来,附近整个地区都为 神圣灵大能所改变,这大能是在西亚寇特蒙主恩典厚赐下来的。不单只这一个地区,还有其它许多地区;不单只有我们差会,从整个旁遮普地区到-——赞美 神一一全印度,都被五旬节的圣灵烈焰点燃。”

大会闭幕后,隔天破晓时分举行了最后一次聚会,报告中这样描述:庭院中一群热忱的弟兄围着一面鲜红的旗帜,旗面上是个金色的十字架。一位印度牧师主领了简短的崇拜,然后宣告:“现在我们是基督精兵,要在十字架旗号下奔赴战场。”

众人高声回应:“胜利!在耶稣里全胜利!”

安德森和华森( Watson)于九年在他们合着的“遥远印度北疆”一书中,谈到西亚寇特大会所产生的力量:“自五年开始,每年的西亚寇特大会都带来一次圣灵的更新洗礼,带人进入圣洁,进入祷告,进入赞美和服事。其影响在这片宣教工场上处处都感受得到。最近的几届大会,不但影响力未减,而且还一届比一届强。纵使有些时候没象过去表现得那么不寻常或戏剧化,大会产生的实际能力仍是有增无减。就这样,那位伟大的天国工程师在赐下数量上的繁盛兴旺之后,又将的灵倾注在迅速增长的教会身上,好叫它的生命洁净,能在扩展的活动中享受到属灵的能力。”

五年所举行的第二届大会的确是充满了荣耀属灵的印证,来自美国、英国、苏格兰、加拿大、本地的,各个宗派的传道人,都深受震撼。这些人回到各自作工的工场时,也把在西亚寇特获得的能力带回自己的据点。他们透过海德的祷告事工获得圣灵的充满,就随处点燃新的复兴之火。

玛莉康贝尔在以下这段话里,让我们可以瞥见,神借着大会在她管理的学校那些女学生当中动了怎样奇妙的工:

“一天晚上,一大群女孩子在大帐篷里聚会完后冲进房里来,说她们刚才到了天堂。看她们的面容,令人很难否定她们的话。她们刚听了一篇精采的信息,主题是‘教会是基督的新娘’,明白了 神预备要作在其子民身上的奇妙事工,心中澎湃不已。”

“房间很快就塞满了,大伙儿就坐在游廊、院子里。几小时过去了,没人察觉,好象只是片刻。赞美是那么自然,一泻千里,代祷则是那么真挚。那一晚上是多么辉煌,结了多少胜利的果实,只有到交帐的日子才能算得清楚。”

这样的分享赞美,对本地籍的基督徒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因为他们看见从天而来的神圣力量确实存在,天国蹴手可及,他们也可以达到。

埃玛安德森记述道:“一位年轻的回教女孩回转成为基督徒,圣灵在那房里使她心里充满了负担,为未信主的那些亲戚家人大大悲痛,听见的人都不禁心碎一群年少的姊妹从好几哩外的另一省来到这里,每个人都带着饥渴的心灵。她们听了一篇谈到圣灵的信息,对圣灵的充满无比渴慕。看她们脸上流露出的痛苦实在令人心悸,而且她们愈祷告愈愁苦”

“最后她们终于凭信心接受。懮伤立即转为喜乐,她们心中充满了赞美,脸上闪耀着天堂的光辉。我忘不了她们是那样迫切,要回到拉吉布塔那(Rajputana)去传扬 神为她们所行的大事。”

学习绝对顺服的功课

海德对 神的顺服就在这一次大会中达到完全的地步。他视印度为第二祖国,可是也学会了不可催逼圣灵;这段时间,他为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七年奠下了基础,那七年事实上就是他收获的季节。

在这之前,他一直在播种,但以后他就看到属灵劳苦的果效。

他对 神的信赖是那样的单纯,对祂的顺服是那样明确,甚至有一次午餐铃声响起时,海德正在祷告室,他仰视 神的慈容,先轻声低问:“父啊,檷的旨意是要我去吗0”片响,显然有了答案,他应道:“天父,感谢檷。”然后带着微笑起身去吃中饭。

在饥渴慕义者围绕之处,每个嗷嗷待哺的灵魂都看得出海德与 神有神圣的交通。他饱食了属天的吗哪,又转而更新那些切切等候的心灵。

在这次大会中,他得着和老亚伯拉空一般的应许,将来也会有一族属灵的子孙从他而出。有一次,他在祷告室,听见圣灵吩咐要他起身作一件事。海德站起来,向大家坦陈, 神要他去作一件差事,而自己心中并不情愿。他说:“弟兄们,请为我祷告,让我喜乐的去作。”

说完便出去,完成那件不愉快的差事,回来时满脸胜利的荣光。由于顺服, 神为他开展了前途,应许他将获得许多的灵魂。

弗朗西斯麦克高记述道:“他极为喜乐地进入会堂,顺服了 神之后,他来到众人面前,用印度晤鲁都语(Urdu)和英语说了三个字,各重复三次:‘天父啊!’(‘Ai Asmani Ba祂’;‘O Heaven-ly Father’)接着所发生的事,实在笔墨难以形容。就好象一大片渊洋漫过整个会场,‘忽然从天上有响声下来,妤象一阵大风吹过,充满了他们所坐的屋子。’众人的心在 神面前如同风暴下弯偃的树木一般。”

当那股从天而降的气息随着海德进入房里,众心都被柔软消化,纷纷公开认罪,寻求且寻见那无价珍珠的人难以胜数。较之其它没在祷告室待那么久,没有那么迫切祷告的人,海德所与他们不同的,正是那份神圣的同在。”

一位退休的宣教士谈到海德时记述道:“有些人清楚知道 神拣选且任命他们成为‘守望者’。有些人长期与耶和华如此亲密同居,以致能听见祂的声音,且直接从祂接收到祂在每件事上的指

示,甚至连何时该守望祷告,何时该睡觉皆然。有些人通宵守望连续好几夜,因为 神吩咐他们如此行,祂剥夺了这些人的睡眠,使他们能享有与祂一同为其国度的诸般事项守望的特权与荣幸。”

祷告室是海德的总部,在这里由 神的圣灵直接面授机宜。我们最后可以从一件事窥其堂奥于一斑。那些处在灵性冷淡,近乎不信的状态中的宣教士,对这种 神同在的感觉,只能叹为观止。有一位这类的人说:“瞬时间,你感觉到 神神圣的同在,一切变得庄严,令人凛然生畏。每个人都忘了房里其它人的存在,只有一齐祷告、赞美的时候例外,这时你会体会到象这样的相交,蕴含着多么大的力量、权柄,多么深地交感共鸣。在彼此灵里相交中,等候 神的时光实在宝贵,我们等候 神来鉴察我们,向我们说话——我们彼此代求,一起颂赞主和祂成就奇妙大事的大能。”

“有些人很早就上床,有些人祷告数小时之久,有些人通宵祷告,有些人去参加聚会,有些人则去祷告室,有些人扬声赞美,有些则坐着祷告,也有跪着的、俯仰在地的——全按 神圣灵的吩咐。在此神圣气氛中,没有人说长道短,或对他人言行作任何论断。每个人都明白,一切虚假造作都已捐弃,大家都立于 神神圣庄严的威容前。”

这样属灵的气氛,海德辛勤的祷告功不可没。许多宣教士在此饶富启示的聚会中被圣灵充满,进到他们散布印度各地的岗位上,为 神的国度施行奇迹,替现今扩展 神国度的大运动奠下基础。

在这些人当中有一位昂然而立,为此荣耀的恩膏付上最高的代价,那就是海德。从这些大会中出来,他不仅灵命上有了实质的改变,也得了一个新名字——“祈祷的海德”。

6、跟 随 亮 光

回到家,祈祷的海德重拾自己乡村探访的职务,继续五年大会前未完的工作,要作的事很多,带着火热的心,他义无反顾地投入其中,终日探访,连夜祷告。天天在神圣大能的库藏里汲取能源,使他丝毫不觉体力有限。

五年大会闭幕后到翌年大会之间,他的工作情形并无留下特别明确的记录,只知道他带着一顶小帐篷和忠心的印度同工,不断辛勤地按着 神所赐的恩典引人归主。

六年,他开始对基督有了更多的领悟。前一届大会中,他曾领悟到主曾象狗一样受辱,最后还为他而死,现在他则用信心的眼睛看见耶稣坐在宝座上,基督已得了荣耀,成了 神的羔羊。 祈祷的海德与 神的相交进入一种神秘的境界,羔羊所受的痛苦牺牲也变成他自己情愫的一部分,基督成为他生命之首,成为主宰他每日行为的神经中枢。

六年大会来临时,海德是最早到场的同工之一,而且祷告室门一打开,他立刻在惯常的带头位子上就位。这次大会中,他时常在祈祷室为世人的罪痛哭流涕,特别是为基督的儿女。

他会高声引述:“你们将要懮愁,然而你们的懮愁要变为喜乐。”(当喜乐漫过室内,众人开始齐心祷告,他的眼泪才渐渐止住,脸上也散发出荣耀光采。

一位与会的传道人说道:“感谢 神,祂听了我们的祷告,而且还将恩典、代祷的灵浇灌在祂那么多儿女身上。举个例说,有一回我看见一位旁遮普本地的弟兄在抽搐哭泣,好象心都要碎了,就上前挽着他的肩对他说:‘耶稣基督的宝血洁净一切的罪。’一抹微笑照亮其脸庞。他喊道:‘感谢 神,可是弟兄,噢,我看到的异象实在太可怕了!成千上万的灵魂从这块土地上被黑暗的罪河冲 走!现在都进了地狱。噢,但愿能及时从火中把他们抢救出来。’”

类似的异象在这次及其它几届大会中临到许多人心里。有些印度女孩在认罪之后会进入一种半昏迷的状态,且说她们看见了天堂、天使,还有基督也在那荣耀的世界里。这种冥思的现象在印度的宗教领袖间颇为常见,有人便指出,印度人天生好沉思冥想,因而都易见异象。然而这些持续祷告的基督徒,他们所见的内在荣耀,却不是其它宗教中的人所见过的。

哭泣流泪祈神恩

这次大会中,祈祷的海德心中的负担是代祷,因为对他而言,世人背负重担乃是活生生的事实,罪辖制着这片土地,他的灵魂为此沉重不堪。他人的罪令他心碎,不禁要悲恸地向 神呼求救赎。这正是代祷的真谛,海德已学会以这种方式饮于主的苦杯。

麦克高引述了一个例子。有一位印度女孩,父亲强迫她放弃对基督救赎大能的信仰。她在祷告室祈祷时,感到罪恶的重担压在心头,于是开口认罪,倾泻出良心内积蓄的锥心苦痛。认完罪,自己的刚硬不信强烈地震撼着她,难以抹灭。她不禁投身俯伏祈祷,而且她所担负的重担很快也笼罩住其它弟兄姊妹的灵魂,他们也都置身于同样的悲伤之中。然而,当基督爱的大能临到,几乎可以看得见,她的心灵便如蔓藤般发出嫩芽。随后她请求我们为她父亲祷告。

众信徒开始祷告,“突然间为那灵魂祷告的负担降在我们身上,整个房间充满了哭泣、呼求的声音,为的是一个我们大部分从未谋面或耳闻的人。堂堂大汉也趴在地上,为了那个灵魂悲恸地呻吟。屋里没有一个人的眼睛是干的。一直到最后, 神赐下确据给我们,祷告已经蒙了垂听,泪才止住。这时我们出了客西马尼园,进到五旬节的喜乐,因祂听了我们的呼求而使我们能赞美祂。

很多参加过这次通宵祷告会的人都说,永远不会忘记那段蒙福的祷告与敬拜的时光。一位与会者说:“这段时间使我对 神的大能有了前所未有的深刻体认。”

从那聚会中,许多人有了崭新的异象,就是对“顺服”有全新的体会。如同海德已经学会的,他们也看见即使是在最小的事上, 神的儿女都必须细听祂的指挥,并毫不质疑地顺服。

医治的导管

闭会后再回到路地安那,祈祷的海德对自己的村落探访工作充满了期盼。可是这一年,特别是接着来的这个春天,他面临到一项新的难处,带来不少的烦懮。海德在印度宣教的二十年间,瘟疫频

仍,不时肆虐。七年四月四日他写给马莎葛瑞的信上说:“今年的瘟疫很严重,特别在北方和旁遮普,几无一处幸免,很多地方都有许多人濒临死亡。预防措施不是没有,可是大家并不热衷,而且时常很宿命论的逆来顺受。我愈来愈相信,这一切是因为印度深重的罪恶,特别是拜偶像和拒绝基督——因外人向他们介绍基督已经有数十年的历史了。”

在那些瘟疫横行之秋,海德没辜负他“祈祷的海德”这个新名号。每次遇到受了感染的基督徒,觉得若无属神的帮助必会丧命,他便来到那伟大的医治者面前,相信“出于信心的祈祷,要救那病人,主必叫他起来。”

他说:“我亲眼看见许多次 神奇妙地应允了祷告,让得了瘟疫的人得复原,耶稣是活的神,能降下也能除去瘟疫。我们是否抓着了祂,寻获了解脱,从罪恶的瘟疫中得了释放0”

山中小憩享主恩

七年四月上旬,他刚从村落探访回来,抽空在火车站,匆忙写了封信给葛瑞小姐报平安。想到小麦、大麦和其它谷物都正是成熟时节,而且看来今年将会有“惊人”的丰收,海德不禁抬起

属灵的眼睛,挂虑起灵魂收割的事。“我昼夜期盼,格外地为印度这儿的灵魂大丰收祷告。”

这年夏天褥暑来临时,约翰随同一群心志相同的信徒,包括彭温锺斯,一起到了慕里(Murree)一个位于通往克什米尔途中的山镇。虽然分出这段假期原是为逃避酷暑炎热,但活动内容却主要是祷告与灵命的更新。

锺斯说:“圣灵感动他们安排一周至十天的时间,在那儿等候 神。”

消息一传出,说有这样一个祷告会在进行,其它耳闻的人纷纷前来加入。好几位西亚寇特大会的领袖都来和海德在一起。琼斯与海德的住处被分在一起,锺斯说他们的房间“变成一个小天堂,那份记忆永远不会磨灭。”

海德和其它几位客人在马克勤帕特森夫妇家受他们款待,其间弟兄姊妹的交通团契,他觉得实在完美无比。沉浸在这些弟兄姊妹爰的团契中,他自己也满怀幽默感,平时经常透着哀愁的脸孔也为喜乐所照亮。

吃饭的时候,每当海德敞开心怀,分享自己透过祷告所体验到的荣耀,总是把每个人都带进灵魂的青草地上。不过他的坐位时常是空的。女主人也很了解他在何处。无论圣徒的交通多么美,祈祷的海德极其在意,不容任何事物——甚至这种神圣的团契的特权——阻隔了基督和自己。

琼斯为我们对海德作了一番描绘:“每次我上床时,总见他穿件厚外套跪在地上祷告。早上我起来之前很久,他便已起身跪下祷告——虽然我是天一亮就起床。夜里他也时常会点起灯来,享受 神话语的盛宴,然后与主小谈片刻。有时候他则整天都跪在那儿祷告。”

“有时他会和我们一起参加崇拜,在教堂旁附属的小屋里祈祷。崇拜都充满能力,字字句句都打人众人心坎。所以能如此,并非信息有多大的能力,而是祷告的大能。讲道多么轻省;因为有祷告的气氛。”

大部分聚会的时候,海德都在那间小屋里,聚会一结束,就有其它人加入。他心灵中曾看见基督代祷的异象,绝不愿轻忽淡忘。海德与主一同担任代祷者,不断保持这异象的鲜活。虽然他来山区是要疗养身体,然而能够有幸藉祷告重新为自己的灵魂充电,对他而言是更感荣耀的事。(参附录一轶事三)

对当地欧洲人的灵魂负担

这段调养生息的期间,海德对当地的欧洲人突然产生迫切的负担,心灵沉重不堪。之后两三天他都没睡,也没离开房间去用餐,送到房里给他的饭菜也经常没碰。锺斯回房时,他会跪在这位好友的床边,两人一同分担这重担。

到了星期六晚上,海德经历到极大的灵魂上的痛苦,帕特森和锺斯都试着协助他代求。锺斯说:“海德让我看见了真正的呕心沥血的代祷。他仿佛就象古时的雅各一样在说:‘我不放檷走。’可是在那份坚决的底下,又有深深的谦卑及充满爱意的乞求。”

凌晨两点,房门口传来敲门声,帕特森悄悄跟锺斯说一定是他太太来叫他们就寝。但原来是有人送一封信来给祈祷的海德,是一位女士写来的,她住在当地一家最大的旅馆里,想请海德他们在旅馆客厅为当地的欧洲人举行一次聚会。

海德读完信,从地上跳起来喊道:“这是 神给我的答复。现在我知道主垂听了我的祷告。”

虽然送信来的仆人已经离开去别的地方,可是因为信上要求立即答复,祈祷的海德便力促两位朋友马上回信。当然,帕特森送去了肯定的承诺,同意举行聚会。

这位女士的要求得了允诺,海德的脸庞散发出一股神圣的光辉,因为他明白, 神又再一次赋予他祷告的重担,而且还亲自在半夜里送了一分答复来回应。当聚会的时间到来,海德并没有和大家一起去,却留在自己的床边,跪在地上,好让那些主持聚会的人也能分享到他自己祷告的能力。”

代祷的秘诀

那天晚上,当海德参加苏格兰教堂的崇拜,“他的脸孔放射出如此属天的喜乐,大家都受到感染。”在这段退修的日子里,海德对圣经极其热爱,很少会远离它。他的圣经随时在手上,连喝早茶时也用这属天的灵粮喂养他朋友的灵魂。

跪下祷告时,海德也把圣经打开摆在面前,手放在圣经上,好象从那儿获取了力量,可以确信自己已经得着了向主所求的。他就是这样与基督面对面的生活,每天安倚在 神的应许。和他在一起的人,海德随时总是有一些灵粮可以分给他们,而且因着本身与 神的亲近,总能带领他们进到至圣者面前。

有一位在英国军中服役的基督徒当时也在慕里,常与祈祷的海德交通。这名军人也肯定的说:“海德有时会一连好几天为祷告的重担所压,似乎几至崩溃。可是经过数晚的祷告、赞美,他又在早晨神采奕奕,微笑着出现。 神在那段时期教导我们好些奇妙的功课。祂要我们作基督耶稣的精兵,受得起艰难困苦。”

这位军人觉得,海德这般殚精竭力的祷告守望,其力量的源头是来自的劝诫,保罗在那里说:“总要按 神的能力,与我为福音同受苦难。”海德已学会如何靠着 神的大能坚忍受苦。因此,在他一切的需要上和孜孜不倦的奔忙中,他都是支取 神的大能。海德告诉朋友,自从学会这个功课,他便很少——如果说曾经有这种情形的话——感到任何疲乏或厌倦,虽然有时候好几周他只睡不过数小时。

祈祷的海德用这些话表达出他的想法:“没有人需要因为代祷时操劳过度而不支崩溃。”山区退修会期间他也指点朋友们说,自己每日力量的另一泉源便是在主里喜乐。他可以祷告、代求,承受最沉重的负担,却仍然是带着恩典与力量——我们从他事后脸上散发出的神圣光采便可得知;这种光采,海德认为是 神的微笑反射在他脸上。

在闭会返回路地安那,召开另一届西亚寇特大会之前,海德给众人的最后一篇信息,谈到保罗为自己骨肉之亲宁愿自己被咒诅的事(。海德按着自己的经历思想此段话的意义,对众好友说,每位 神的子女,当他学会了下到最悲愁的低谷,好使别人能在 神的国度里重生,那种心情在保罗这番话里实在表达得淋漓尽至。这篇信息令众人纷纷落泪,痛哭流涕地祷告。 神正轻轻地在带领海德前进,一直到后来,他能每天向 神祈求一些得救的人数——而结果就真领了那么多人得救。

赞美的大能

七年十一月十四日海德写信给葛瑞小姐时,透露了他在西亚寇特大会后所从事的活动。他说:“我们的事工年会刚结束,我分派的地点没变, 神对我很好,我们这地区的事工也很受祝福,去年有五十位受洗,大部分是弟兄,有两位同工也大受祝福。”

“印度教徒与回教徒的分裂似乎箭在弦上,作此主张的势力那么的大,而且各处皆然。但复兴之潮激起人无比的信心,让人从宝血中看见深奥的异象,又在许多人生命中显露出基督大能的作为,耶稣要开印度教徒和回教徒的眼,这事是指日可待的,请多为我们祷告。”

从得救归主的人数来看,这一年是海德迄今最丰收的一年。他这里提到的复兴之潮,指的便是四年真正开始突破的西亚寇特大复兴,在五年间,这股风潮在基督徒当中的属灵影响更与日加深。海德在此之前从未传回那么多人归主或受洗的喜讯。如今他逐渐见到了过去长年祷告的果效。而他真正把信心应用在每年向 神祈求特定数目的得救人数,则是在接下八年的西亚寇特大会中。

大复兴更进一步的发展在八年二月中旬便显出了征兆。这期间,海德再次写信给伊利诺家乡青年事工团支持他的弟兄姊妹,他说:“我在这地区一个叫莫加的地方,是个位于人口稠密区,拥有数千人口的城镇。事工在这里正在生根”在此,海德正开始实施早先一伙西亚寇特大会中领受的事工策略,也就是驻守在同一地点不动,直到看见一些属灵的成果。

“很少有一天无人受洗。我已经好一阵子,没有一天不出去还为人施洗的。情势甚至发展到,一天至少要有一个人受洗,不然心中就不能充满平安。昨天受洗的是个男孩,今天是他带来的另一个男孩。这一切似乎都在于我们与 神亲近的程度。代我请大家为我祷告,求 神继续把我藏在祂圣手的荫下。赞美主!祂已赐给我赞美的灵。”

海德打开胸中的宝库让我们一窥堂奥。他与 神如此亲近,接触如此密切,字里行间都流露无遗。

他接着说:“赞美是至高王的大道,我们愿意在地上拥祂为王吗0我们愿意造一条大路请祂来施下祝福吗0祈求并支取赞美的灵,在祷告、唱诗、教导、规劝人时都要如此。 神这两、三年在印度及全世界正在施行奇妙的作为。祂也正准备要再成就更奇妙的事。要赞美祂的事太多了,未来还有许多艰巨的难题等着我们带着赞美去围绕它们,胜过它们,就是赞美那由高天降下住在我们当中的那一位。”

守望祷告的功效

那年夏天,霍华艾格纽琼森(Howard AgnewJohnson)在委诺那(Winona)谈起海德的事工时说:“在北印度大家都知道他是个祷告得很多,睡得很少的人。”从班迪牧师(C·H·Bundy)写回美国教会的一封信中,我们得知海德九月份在训练学校及男生的寄宿学校里都举办了聚会。信上说:“聚会自始便产生了真实的大能,大家都觉得我们深受祝福。〕这段期间认识海德的人都公认,他是“全印度最属灵的人”。

这年三月上旬,海德再度探访了负责的各村落,三月二十五日回到路地安那时,他谈到 神那段期间多么恩待他,话中已预测到未来赢得灵魂的能力与日俱增的情形:〔我们应该充满多么大的感恩——为过去所临到的特别还要凭信心为将来要临到的感恩。〕

在这之前十天,他和一位本地传道人加拉马西(JalalMasih)一同前往差会所属的一个基督徒垦殖区。据海德叙述道:〔他们的土地是自己的,自己耕种。彼此之间有严重的争执,同时还有其它的罪。聚会之前,已经祷告了数周之久,而要去时又因故迟延了一周;结果这一周又带来更多的祷告以及对 神真正的仰望。”

“ 神的祝福多么奇妙。在途中加拉深深懊悔认罪,拿了十卢比(约美金三点三三元)给我,说要偿还他跟我之间金钱往来亏欠我的。聚会中他也继续虔诚认罪。结果除了—、二位之外,所有的人都公开具体地承认一切所犯的罪,其中不少位的态度极其谦卑。”

〔 神很祝福这些公开认罪的行动,这带来洁净的作用,并使每个人产生了敬畏的心。可是妇女们仍未降服,牧师娘紧闭其口,神情严苛,是其中最主要的障碍。”

海德不改其祈祷的习惯,每遇困难必定〔无法成眠,且跪在床边祷告整晚隔天妇女们的心也都打开了,牧师娘是带头的。〕

海德在麦高先生(Mr A. Mc Gaw)管辖的山城阿尔摩拉(Almora)举办了另一次聚会,他在会后报告中指出, 神的灵在众人身上动了大功,“这次聚会一项具体的成果就是他们(几乎每一位)都许诺要将收入的十分之一奉献给 神。整个会众包括男孩、女孩,一定有将近一百五十至二百人。显示了祂正在全印度施行多么广大的作为。 神要呼召的是守望的人,而我正是一个守望的人。如;以赛亚书六二章—、六、七节,这几处经文所说的。”

赐我灵魂,否则请让我死去

夏天来时,酷热的天气使祈祷的海德不得不到山区去,这时他的好友兼伙伴麦高先生力劝海德和他家人一起避暑。麦高先生提供海德一间和房子主要建筑物分开的房间,使他可以独自退隐向主代求。海德到时,很显见心里堆满了沉甸甸的重担,为了未得救的生灵愁苦不已。到了吃饭时间,海德果然大多数没来。主人到他房里,不是见他痛苦地躺在地上,便是来回走来走去,“好象身体里面有把火在骨头里烧着一般。”

海德说:“主说:‘我来要把火丢在地上。’这就是我里面的火。我多么愿意火已经烧起来。我有当受的洗还没有成就,我是何等的迫切呢!”(

海德禁食并不为饥饿所苦,因为通常主人请他用餐时他都回答:“我不饿。”虽然已经好几餐,甚至好几天没吃了。在他灵魂里有种更强烈的饥饿在吞蚀着,唯有祷告能够满足。这种属灵的饥饿吞噬了他肉体上的胃口和欲求。

整个夏天,海德内心充塞着一个念头——基督还在为众灵魂受苦。他觉得在主的代祷事工中,祂所受的那分痛苦即使到今天,仍和祂亲自恩临世上时一样的真实。逐渐的,海德灵里经历到与日俱增的煎熬。

麦高先生说,虽然海德不断地祷告,吃得很少,睡得很少,却一点也不致沉闷无趣,反而总是很活泼愉快。麦高家的小孩都很喜欢和“约翰叔叔”(他们这样称呼海德)在一起,因为他时常跟他们一起玩,而且随时会向他们发出会心的和善笑容。

麦高先生说道:“可是似乎连这些小孩都明白这不是嬉戏的时候。很奇妙,那段期间他们在海德面前都格外收敛、安静。因为他脸上散发着一种光辉,显示出他和另一个世界的交通契合。”

很多人为他所吸引,时常带着自己灵里的需要前来,请求祈祷的海德拨空代他们祈福。海德虽然一直在祷告,与 神交通,可是任何人来找他,他还是花时间和他们谈属灵的事,抱着过来人的无比耐心,倾听、体谅他们的试炼与苦难。

那年夏天,朋友都懮心海德那样的祷告生活,他的身体会负荷不了,可是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很神奇地支持着他。虽然为了印度的百万生灵他受着极大的痛苦,然而无论是默默忍受或者痛哭流涕,在他脸上,总是燃着一抹希望的光采。海德已经发现,他的希望,在于 神的爱与权能;而这位 神从不叫等候祂的圣徒失望。

但也并非整个夏天都在痛苦中度过,有时他的灵魂为诗歌淹没,赞美涌流不息,这时他便会欢唱。不过正如主人麦高先生讲的:“诗歌都是夜里唱的。”白昼他无时不顾念着自己那一区千千万万失丧、垂死的众生,然而到了夜晚, 神会降临,他又能扬声歌唱。

他时常会呼喊:“父啊,将这些灵魂赐给我吧,否则就让我死。”他已经这样祷告了好一阵子,愿在祷告中烧尽,也不愿在怠惰中腐朽。与他最亲近的人看得见,海德生命的烛火似乎较从前更加的闪烁不定,岌岌可危。

不过 神跟他还没终了,他才正要进入拯救灵魂的最丰收期。他已学会如何进入圣灵内,在自己生命里凝思基督的受苦。现在 神要差遣他开始明确的为某个数量的灵魂祷告,而且每一年他果然得了那么多人,甚至更多。他在祷告中和 神亲自面对面,由此便带来属灵的恩膏和与神圣主宰的灵交。

祈祷的海德已经走到 神的施恩宝座前,如今就住在那儿,可以面对着天父,提出明确的请求,而且知道所求的都将赐下。个中的奥妙在于他一直生活在代祷的心情中。有一些认识他的人怀疑是

否所有基督徒的信仰生活都应该这样。有些人则怀疑,要过这样的生活,—般信徒是否有可能作到。但大家都确定一点,祈祷的海德在 神面前那么有能力,他对印度教会的影响那么大,其秘诀便单单在此。

7、丰 收 祷 告 的 成 果

到这个时候为止,祈祷的海德已经为圣露能浇灌下来,带来复兴的大能,在 神面前迫切祷告了好几年。结果西亚寇特的复兴果然将救赎圣火传到印度诸多角落。祷告会在各处兴起,许多特别的传道事工上也显现出 神动工的迹象。即在个人布道方面——这是海德最擅长的——都有不凡的成果。

八年,在一年一度的西亚寇特大会前后,海德起了一个想法:祈求的内容要明确。他勇敢的向 神求那年内每天得一个灵魂。这需要极大无畏的信心,不容他在心里存有任何一丝一毫怀疑的念头。

以 神的能力要借着他的生命达成这样的目标绝对没问题,这份甘甜的确据淹没海德的灵魂。当时见到他的朋友都察觉出,早先那种痛苦紧绷的表情已经离开海德的脸,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笃定和舒泰。

因为海德勇于为 神开创一些不凡的志业,使得他的谈吐之间多了一分稳重和自信,这位祈祷的使徙自此开始一段新的事工生涯。

他考虑过这样一个祷告其后的含义,深知将面临许多无眠恳求的漫长夜晚和长途的跋涉;每到一地扎营,便是探访、奔走,风雨无阻的作工,夜里受寒白日炎热,直到有了结果才能再迁往下一地。可是海德敢付那样的付价。他曾听见那好牧人的声音说:“我另外有羊,不是这圈里的。”把这些羊带回基督荣耀的羊圈中,那正是海德心中永远不灭的热望。

海德个人布道的艺术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常可以见他在大会或当地人的村落中,双手按在别人肩头上,热切而敏锐地注视着对方,恳请他认识接受基督,直到这位居民或传道人终于曲膝跪下,寻求拯救。一旦基督获得了胜利,对方也得了赦免的确据,海德便当场为他施洗,不论是在村子里边、大会中,或任何地方。

代祷的勇士

八年的大会,参加者多达两千人,预备开幕时海德也在场。因为他知道高登博士(Dr· Gordon)要总管全局,安排食、宿、会场、预备祷告室等等事务,一定需要他用代祷协助。因此当高登博士和他的助手忙着搭帐篷,安排炊事器材,照料不胜枚举的杂务,在一旁,海德和其它几位弟兄姊妹也已俯伏祷告,赞美 神,祈求祂允诺赐福。

聚会的大帐篷一搭好,海德便和其它几位入内将它奉献给主。两间祷告室第一天晚上就开放了,海德马上开始迫切祈求救赎、恩典与荣耀。与会的人表示,当时很少人寒喧闲聊,因为会中弥漫着 一股严肃的气氛,令会众都想望圣洁的事而自然地排除掉通常会有的交谊寒喧之类的活动。

在用餐的帐篷里,成千人高唱“荣耀之歌”(Theglory Song),彭温·锺斯说,他从来没听过这首歌被唱得如此令人叹为观止。“当时我恨不得当下便进入 神的荣光中,开始荣耀的生活。饭菜都没人理,等大家要吃时早已冷了,可是祂的爱在我们里面燃烧着,熊熊烈火温暖了我们的心。”

锺斯提供给我们一段详细的描述,让我们可以一窥祈祷的海德祷告的景象。祷告室设在苏格兰教堂里,有些椅子被拉开,空下来的地上铺了块地毡。有时有数以百计的人聚在这儿,有时只有五、 六个人。这位祷告的使徒便俯伏在众多人中间。可以听见他开口作了一些祈求,然后便等候、渴慕,又重复祈求好几次,直到他终于整个灵魂都为信心点燃,确信自己所祈求的正是主所愿的。

有一天晚上他求主使他“大大张口,让 神给他充满”。他重复这样祈求了几十次,一再强调:“大大大大大!大!”

这个祷告结束时,许多人都不禁哭了,因为他们瞥见了这位弟兄内在的生命,他实在是个懂得体会 神心意,按着天父旨意祈求的人。

还有一次,他站起身来,把手臂绕着一位正在祷告寻求的弟兄的颈部,拿着翻开的圣经,读了一段切中他需要的经文,不久,这位圣徒和那位寻求者便站在那边开始欢唱:“成了,大工已成了。”

有一次在大会中他想独处,就爬到教堂的钟楼里,关起门来和他的主亲近。在夜的黑寂里,他向 神倾心吐意,虽然大家听到他的声音回响出来,可是只有 神明了他灵里真正的心意。他便是这样的与 神摔跤。

整个会期中似乎他只有几个小时不在祷告室。一位十六岁的男孩把海德的床具带来,仔细地铺了床,可是大会中海德从未使用过。他时常会走到挤满人的祷告室一角,倒在地板上就睡——如果那可以叫睡觉的话——其实他是在让心灵休息一下,好在 神面前开始下一场的奋斗。

十天会期当中,恐怕他只到餐厅吃了—、两餐。有时他的“古拉”(小茫、扫地的工人,或他的朋友会带盘咖哩饭来祷告室,海德如果方便,或者觉得有需要,就会退到一旁吃。他的小檬背R蛭他应该吃饭不吃,应该睡觉却不睡觉急得哭喊起来。

海德的行动也感染了其它人,其它宣教士和印度信徒都群起效法。有一次海德对一位朋友说,他一想到有人竟要学他的榜样便觉得害怕。

大会中他很少站上讲台讲道,觉得祷告室才是自己该去的地方,可是每次他一开口讲,便总是带出极大的能力,使人心灵振奋鼓舞。他用迫切而流利的晤尔都语讲道,声音平静但传递出神圣的挑战。当朋友见他长时间孜孜砭砭的祷告后又要讲道,忍不住劝他:“如果你再象现在这样工作下去,你会送命的,”他却回答:“把你的生命奉献给神与人吧!”这正是他自己唯一的关注。只要能赢得灵魂,海德毫不吝惜自己的生命。

十字架的使者

有一次大会——不是这次便是接下的那届,海德的信息谈到十字架。那时他刚从祷告室出来,属天的荣光浸沐了他的生命,从他的声音和整个人洋溢出来。海德仔细而生动地勾勒出十字架的意

义,及其中的牺牲与懮伤。他逐步带领听众看见十字,耶稣为我们的罪挂在其上,那景象在人眼中是何等的卑微。

然后他喊道:“成了!”这一喊效果惊人;对海德而言那是一声胜利的呼喊。他指出我们在似乎失败挫折的时候仍要欢呼,胜利的欢呼。〔我们也可以站在十字架旁欢呼:‘胜利,胜利,胜利!’〕这位讲员说道,“而这欢呼便是真正的胜利,因为我们能在黑暗的面前夸胜。”

蓝道爵士(Lord Radstoc祂)的公子渥德葛雷(M· Waldegrave)说:“通常我每次聚会完,都会回自己的帐篷把刚听到的信息写信告诉我太太,可是海德先生刚才传讲的信息实在太神圣,太感动了,我根本不敢提起笔来写。”

人家进一步问起十字架时,海德说:“我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一直为十字架着迷。现在我根本无法谈任何其它的话题。”在呕心沥血,甘愿受苦舍己的祷告中,海德已经体验过十字架的历程,由他来谈基督十字架工作的真义是理所当然的。

得人如得鱼的秘诀

会后海德继续村落事工,四处奔波,寻访饥渴的灵魂,苦苦劝诲,一同祈祷。这一年的事工详情我们所知甚少,只知道他和一些本地同工辛勤地踏遍所负责的工场。不论在何处碰到人,海德便带着仁慈和善的态度和一颗火热爱主的心告诉他们十字架的信息。

九年的大会即将来临,海德计算了归主的人数,共有四百人,超过他上届大会中向主所求的一天一人。他并未因此成就得意非凡,因为他了解,是因为有主的缘故,才可能赢得这样的胜利。

海德夜里大部分时间都投注于祷告,白天则赤手与未得救的灵魂交手搏斗。单单在人心中撒种他不满意,他要留在那人身边,用属天的甘露浇灌属灵的种子,好使他在场时就能收割救赎的果禾。若可能的话,他会进步用洗礼将选择接受主的决定推上高潮。

九年大会里, 神加给他这样的负担,祈求在来年中每天能得着两个灵魂。这次大会的荣光和海德的祈祷生活较前次更加波澜壮阔。他这次的信息是〔你们祈求,就给你们;寻找,就寻见;叩门,就给你们开门。”这段经文,海德将它诠释为越来越进深的热切祷告生活,从一个高峰进到下一个高峰,直到天国的门在猛烈祈求、信心轰炸之下都敞开。

他说:“若我们和耶稣保持亲近,祂便主动透过我们吸引人归向祂,可是祂必须在我们的生命中被高举;也就是说,我们必须与祂同钉十字架。”

海德得人如鱼的能力,关键便在此。他已与基督同钉十字架,老我已被毁灭,以致主的荣光可以透过他的行动举止照耀出来。“如果没把它‘埋葬’,老我的恶臭会把慕道前来的灵魂吓跑。如果对老我采取往下的三个步骤——与基督同钉十字架、同死、同理葬,那么新我便会复活、升高,坐上荣耀的宝座,也就是 神容许我们往上走的三个相对的步骤。”他觉得只有这个经验才使传道者有资格从事带人信主重生的工作。

海德带着每天带两人信主的祷告,再回到工场上面对饥渴的心灵,他的祈求直达天庭。到年大会开始时,他又带了八百人接受基督作他们的主和救赎者。这件事他一点也不觉得可夸;相反地,他清楚感觉到自己需要更加谦卑,好叫别人完全看不见自己,单单只见基督。

到达大会之后,他再次抓住 神,祈求主按着在以往事工中的恩典赐下更大的胜利。他在悲哀死荫的园中越走越深,到最后觉得 神已把负担加在他身上,自己必须背负他人罪恶的重担。他开始为他们认罪,而且巴不得若是可行,舍去自己的性命但求他们能走在基督的道路中。这意味着要每天为别人死,而他真的逐渐在这样作。虽然年的大会是他最后一次参加,但并没留下什么记录,只知道 神给他的保证,是这年的战利品将变成每天四个得救的人。

为大会祷告的重担他已担了五年,而且每年在他心上都变得更重。在大会之前,他总会花好几晚的时间整夜祷告,到一个地步,这个负担已经浸入整个人的每一丝纤维中。看见他的人都看得出,祈求过程中蚀心彻骨的痛苦就写在他脸上,凿刻在五官及身上每个部位。

一位朋友从印度写信这样说:“可是当他向 神的子民传递祂自己的话语时,他几乎变了一个形象,他是如此的炽热、有力,很多人几乎认不出这改头换面的人—— 神的荣光把他从头到脚照亮了。”

专心致力于个人工作

海德回到工场时,除了每天那四个待救的灵魂,看不见其它一切。有一次他对朋友说,要是那一天没带四个人进入主的羊圈,那天晚上他心里便沉重得真会发痛,一点也没办法吃或睡。反察自己内心,探寻障碍何在;他发觉在各样事情中,往往是缺乏赞美这件事构成了拦阻。

要补偿蹉跎没果效的日子,追回得救人数的赤字,海德采取的第一步行动,便是事先为 神即将彰显的荣耀和祂即将拉回自己身边的灵魂来赞美祂。海德见证说,这样的行动,总是使他可以达到那一天或那一周全部应该带领的得救人数。

祈祷的海德这时已四十七岁。自四十岁以来,他已成为一道闪亮的祈祷光芒;因他的祈祷而产生使北印度宣教事工重新得力的西亚寇特大复兴,而因着这次复兴也振奋了数以百计的灵魂。海德离天家只剩不到两年的光景。他整个灵魂就专注于这一件工作上——领人信主。

领人信主以外,他很少时间,甚或根本没有时间做其它任何事。印度各地都有人邀请他带领复兴或培灵会,而且不论何处有呼召,只要有时间他一定答应。有一次他去加尔各答参加一个聚会,事工年会的时间到了,海德却未能赶回而到场出席。

差会的干部们盼望每个人都出席,就讨论要不要打电报叫海德赶快前来开会。对这样玩忽职守的表现,会场上立时起了一阵争议的风潮,有的人说:“要是我也象海德这样忽视其它职责的话,那我也会有很多时间祷告。”这时费佛博士(Dr·Fife),海德曾与这位宣教士同住,站起身来为这位不在场的弟兄辩护,说:“弟兄们,这个夏天我观察了海德,看见他苍白的脸,拖着疲倦的身体,

一小时又一小时地祷告,知道他选的不是轻松的差事;我觉得如果 神带领他留在加尔各答从事那边的工作,那么他现在留在那边绝非为了逃避苦差事,一定是为了 神的荣耀。我相信我们应该让他自己决定他该尽的责任是什么。”

最后这种看法胜利了,海德的事就此打住。可是这名缺席者当时究竟在那儿呢0他原本应该到场的,因为当时他是两个教区的负责人,必须前来会中作报告,关心料理各项要务。但其实,当时他做的就是这事:料理万王之王的事务。

不计一切,只为救灵魂

海德在加尔各答搭火车去赴事工年会,同车的一位男士需要属灵的帮助,海德立刻伸出援手。可是当火车开到那位慕道者要下车的村子时,他的祷告还未突破障碍,赢得胜利。因此海德决定宁可错过开会时间也不愿丧失一个灵魂,于是也下了火车。

那人决志信主时,火车已经开走了。海德搭了下一班前往会议举行的地点路地安那的火车。结果同样的过程又重演了,因为海德又发现另一个饥渴的灵魂。跟那位慕道者下车后,海德又错过了火车班次。那次旅程中同样的事重演了四次,然而海德因此为主赢回了四个灵魂。其中第四位将海德带过了头,没在路地安那下车,海德也不管,就和他一起坐下去,最后也把他带信主。等海德回到开会的地方,发现会议已经结束了。

惠莉小姐说,另有一次,她陪着海德和一些女助理传道及本地传教士一起去作村落探访。弟兄都去和男士们谈,女宣教士和女助理传道则登门去帮助妇女们。她们发现一位本地妇女在找寻宣教士为她施洗。

惠莉小姐说:“我们叫海德先生来审核她,结果我们离开那村时,基督的国度又加添了十个灵魂。海德先生说:‘我本来就预期十个,因为今天早上在祷告中,主就给了我十这个数字。’”

就是这种态度为海德敲开了印度的大门。救灵魂的事,他懂得先找 神谈,然后便把眼光持守在 神所赐予的远景中,直到圣灵的利刃刺透人的生命,又一个新的名字记在天上。

另一天早晨,祈祷的海德读圣经时,十这个数字出现在他思想的那段经文中,经过祷告后,他认定那就是这天要赐给他的得救人数。他带着本地同工启程前往不算近的一个旁遮普省的村落。他们走的路线是一条傍着河的小路,夜里走起来非常危险。他一上午没碰到半个人,也没人供应水或食物,好不容易到了一个村子,他的印度助手却已失了耐性,觉得最好打道回府。可是海德丝毫不为所动,因为他心里回响着:十、十、十个灵魂。

最后海德来到一间平常的乡下房子前面要水喝,那家人给了他一杯水,海德便和家长谈起来。那位家长对基督的事工和能力有所听闻。海德便直接切入这样的念头,既然他家愿意因耶稣的名接待他们,为什么不让主直接进来和他们同住呢0

海德向这家人介绍基督,讲了一下午,恳请他们接受主。到最后那些印度同工都为海德的固执气愤不已,觉得他们早该在回程的路上了。但这位属神的人,灵里知道这里有可得之人;他继续苦口婆心地说服劝导,不久家里每个人都信了主,全家一起受洗。

可是还差一个才到 神应许的十人。

当传道同工们催促海德上路回家,这位宣教士脸上露出万分痛苦的神色问:“剩下的那一个人怎么办0”马车在外面已经备妥,甚至打算不管他先走,可是为了等候那第十个人,海德还是不愿意动。事后同工们跟马克勤帕特森牧师承认,当时他们对闷闷不乐的海德态度越来越跛扈,不过他们无法忘怀那声发自灵魂深处的呼喊:〔剩下的那一个人怎么办0〕

因为看到那些同工急着回家的样子,那户人家的家长随即上前询问耽延的原因,海德告诉他 神应许赐他十人得救的事。

那个家长说:“噢,他在那边。就是我收养的侄子嘛!他跟我们一起住,只是刚才到外面玩去了。”

那个少年是个聪颖慧黠的男孩,家人把他叫进来,听了主的事,很快他也跟在家人后面进了基督的羊圈。

“这就是那第十位。”疲惫的海德最后说。一抹光采从两眼慢慢扩散,照亮了整个脸庞。道了再见,他踏上回家的旅程,步伐轻盈,心中充满了喜乐。黑夜里沿着孤寂的河岸赶路,但路途不再险恶,因为基督已在前头走过,预备了道路。

这样勤勉的渔夫怎么可能一天找不到那四个灵魂,让主失望呢0日复一日,海德都为主收割四个或更多得救的人,偶尔 神会赐他超过原定数目的羊,叫海德的心因祂的救恩而大大喜乐而夸口。

海德得胜的秘诀便在于他长期一步步奠下的基础,一直在预备自己的灵魂能在灵里坚忍不拔。他受圣灵教导经年,如今活在与 神面对面的交通中,他知道如何将人带到与救主面对面的地步中。

他灵里负担甚重,印度的罪沉沉压在心头,使他身上笼罩着一股气氛,每当他向印度人传讲说此间世道陈腐蒙灰,但与基督同行便满有荣光,人心里的福音种子很容易便发芽成长,以致决志信主。

8、佳 美 脚 踪

有一股热切的动机将祈祷海德的印度之行推上巅峰——非要得人不可。他似乎感觉自己来日不多,此时更加细心、勤勉地向机警但失丧的印度人传福音。他爱主高过一切,这分热爱又化作春雨

降在蒙昧的印度人身上,要在离世之前把这些人带进 神的国度。他对那些要救的人极施恩慈,有好几件记录留传下来。

寻回迷失的羊

长老会的男校里,有一位学生是婆罗门教徒,海德带他信主,很清楚确定地跟随了基督。可是离校后,他面临寡母和亲戚严厉的逼迫,最后终于放弃了对基督的信仰。这学生的母亲让他和酗酒的年轻人作朋友,很快她便看见儿子沦为酒魔的牺牲品,心里很高兴,因为要阻止他重新归回基督教信仰的难题顺利解决了。

海德深爱这少年人,如同手足一般,就把他带回来照顾,终于又将他领回基督身边。可是这男孩酗酒的问题还未结束。他费尽力气想靠信仰的力量战胜酒的诱惑,可是灵里一软弱时,酒虫又赢了。口袋里没钱买酒,他便偷拿海德的衣服去卖,然后烂醉个好几天。

海德从自己生命里了解基督有彻底拯救人的能力,总是带着笑容去找这孩子,带他回家,慈爱地照顾他,使他重拾在福音里的盼望。有一次男孩甚至偷了海德保暖的衣服去卖钱买醉,不久,海德刚好遇到马克勤·帕特森。以往海德时常和他一同到山区避暑,可是这次海德说:“今年我也许不能和你一起上山避暑了,天父显然是要我在平地度过炎热的天气,因为‘我连一件保暖的衣服都没有了’!”

自己的财物这样被挥霍,海德欣然处之,只求把这灵魂赢回到基督徒喜乐、团契的道路上。最后终于彻底成功,那男孩变成一位很好的基督徙。最后一次和酒虫挣扎时·那名少年人从海德那儿逃走,跑到拉霍尔,后来听说海德在某地,那少年可怜兮兮、满心悔恨地回去找他。

他走进房间,发现海德在祷告。海德张开眼睛看见他,说:“我刚才才跟 神祷告说求祂把你送回来,看,祂回答了我的祷告。”

舍己为人的爱

这位祷告者看到有所缺乏的本地人,时常习惯把自己的衣服送给他们。据相当熟悉海德的玛莉。坎普贝尔说,好几次在西亚寇特大会中,海德看到一些本地人没毯子盖,就回房拿了自己床上的毯子给他们盖。有一次他自己的毯子已经给了一位缺乏的人,就到帕特森床上拿他的毯子给另一位印度朋友。

对海德而言,脱下身上的外套给需要的印度人一点也不是罕事。而且这种事太常发生,以致朋友们必须注意看管住,免得他自己饥寒交迫。

可是正是这种牺牲舍己的精神使他打开了印度人的心门。这样的一个人,他的救主——能塑造出象海德这样高贵人格的救主——谁能拒绝呢0

另外一次,有一位信主的收票小姐看到海德在开往拉霍尔的火车上跟一个本地的少年人说话,那少年人说:“这些东西我烦透了——我要去找我们那一票人痛痛快快玩一场。”

海德倾身向前,眼里含着恳求的泪水问他:“你为什么要离开救主0”最后那男孩还是走了,抛下海德和他诚挚的爱。那位旁观的姊妹说:“他实在懂得不死的灵魂何等宝贵。”

翌日这位姊妹看见那个男孩又从拉霍尔回来,她说:〔你回来得真快。〕男孩说:“是啊,我要回去他那边。昨晚整夜都睡不着,我没办法忘记他的眼泪。”

有一次,海德带的一个弟兄离弃了主的道,海德便日日为他祷告,希望他至终转回。这样过了好几星期,终于有一天,海德在远处一个村子里主领聚会的时候,那位弟兄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来,双脚浮肿。

海德一看见他,知道自己祈求这人得救的祷告蒙了应允,一面上前以旁遮普人的方式拥抱欢迎,一面叫他躺下。海德亲手为那位弟兄的脚按摩,直至痊愈。好几年以后,一位朋友和这位印度弟兄谈到海德时,他还说:“我时常在梦里看到他站在我面前,就象以前那时一样。”

对这位人格深铭众人内心的基督徒,印度人也同样无法轻易忘怀。借着爱,他吸引并且赢得了众多灵魂归向基督,就是那位教导世人“ 神是爱”的基督。

还有一次,海德在吃晚餐,一些印度人跑来告诉他:“牧师生病了,他的房子失火了。”海德赶往现场,发现那位印度牧师身受极大的痛苦。把火扑灭后,海德回到牧师身边,和他一同祷告。结果发现他疾病的根源是起于良心的问题,就对他说:“我想这是 神的旨意,要你在教会弟兄姊妹面前认罪。”

于是那位本地传道人躺在病床上要人把他抬到教会去,为自己一项根深蒂固的罪过公开认罪,祈求赦免。他心里和身体的痛苦都立时消失。会众当中也有二十个人出来公开认罪,每个人都痛哭流涕,确实忏悔,奠下稳固的属灵基础。聚会持续了一个半钟头,之后海德和其它人才回去把晚餐吃完。

信的人必有神迹奇事相随

另一天晚上,海德和他的本地助手要去山区参加一个布道会。他们搭了三等列车来到山下,剩下的钱仅够雇一匹小马和一名苦力。因此两人就轮流着骑那匹马。那位印度同工骑时,突然旁边跳出一只大老虎,老虎没掠中目标,从马上跃过,落在后面路当中。

马受了惊吓,往前急窜,一下子就到了村子里。骑在马上的印度同工赶紧告诉村子里的人这场意外,于是一大群人就折返回去寻找祈祷海德的“残骸”。结果发现海德气喘咻咻地走上来,早已走过刚才老虎出没的地方,却一点也没看见什么吃人猛兽。那只老虎一定溜回丛林里去了。

他们在村子里圆满的达成工作,许多人信主受洗。返回住处时,由于众信徒的慷慨捐助,两人各骑了一匹小马。那位本地助手说:“我们去的时候象乞丐,回来的时候却象国王。”

凡事有主美旨

另一次布道旅行时,祈祷的海德和同工来到一个村子,第二天早上起床时,海德头痛欲裂,甚至要祷告都象酷刑一般。由于他习惯凡事谢恩,就扬声开始为这样的经历赞美全能的父。可是在这种状况下,他实在没办法继续进行原订的计划。三思之后,海德打定主意,为了主的缘故,卧病在床这样一件小事不应该阻挡他寻找亡羊的事工。于是指示助手把他的床抬到荫凉处,随机向当地人传讲福音。

村子里很多男人都已受洗成为基督徒,不过他们的太太们还很少决志信主。当她们看见这位牧师先生躺在草床上,一个个都过来探望慰问,使海德有机会尽情吐露,亲自向她们介绍基督对她们灵魂的主权。他的话打入这些妇女的心坎,许多人都决志信主,而且自己私下讨论受洗的事,最后大家决定应该步丈夫的后尘受洗礼。为几位施洗之后,祈祷的海德说:“现在我知道早上头痛的原因了。要不是因为头痛,我就没机会带这些妇女信主了。”

诗歌赞美的大能

按着天性,海德是个抑郁的人。可是一旦他碰触到圣灵撼人的力量,常常便充满了属天的喜乐。环境虽然不如意,仍是赞美不歇,就是海德的这种特质,深深吸引了非基督徒的注意。

不过有一天,他和两位本地传道同工来到一个村落,发现实在没什么值得欢喜的理由。他们沿路一直讨论为什么此地那么少人信主,结果进村子时大家心情都很沉重。

当时两位印度传道人的小孩也在车上;由于海德的关照,他们也都已信了主。这些小朋友没感染大人沉重的心情,仍在那里唱着诗歌,在主的喜乐里欢欣快乐。一路上他们又唱又哼,不停欢乐的喧哗着。这股喜乐的气息不久便传染开来,海德和其它两位,也在串串诗歌中脱去自己的阴霾懮郁。于是,大伙儿边唱诗边赞美主地进到镇上。

这些以往一直紧闭心门不让主进去的村民,这时看到这般的喜乐,望见这些基督工人快乐的脸庞,立刻对海德的信息产生了兴趣。人群中出现了一个一个的信徒,这天还没落幕,就有十二个人真心信主,海德当然不敢拒绝为他们施洗。

海德也时常讲述另一次类似的经验。事情是发生在一个农村,福音已经在那里传了三十年,却不见果效。当地的农夫每次到镇上时都说:“现在收割没时间,以后我们再听你讲。”这次情况依然。因此翌日一大早,同工们便沮丧的决定离开这些硬着颈项的人,任他们遭到象耶利米所说的下场:“麦秋已过,夏令已完,我们还未得救。”

后来,有一位同工建议到村子里把福言唱给他们听,大家就照著作了。整队人马施展出最佳的歌喉。他们仰头高歌,将自己所知最美的福言诗歌一首一首唱了又唱。半夜后,回帐篷休息时,他们心里已决定早上便要启程前往另一个村子,在那边大概不用象在这里一样,要把脚上不信的尘土跺去。

隔天早上,大家正各自打点着,要结束在此处劳而无获的工作,一个年轻人冲进来,请求他们再等一会儿。他说:“大家正在开村民大会。今天早上大家都不工作,因为在考虑是不是要接受基督,在众人面前公开承认祂。”

这是好消息,同工们便留下来等待村民的决定。不一会儿那年轻人便跑回来告诉他们,大会已经决定要服事基督。海德到他们那里时,发现共有十五位男士,大多是大家长,已预备受洗。海德心中歌颂赞主的荣耀。欢然为他们施行圣礼,因为基督已洁净了他们的生命。

报信的人说:“这是你们昨晚唱歌的结果,记得你们唱的吗:

众城门哪,你们要抬起头来

那荣耀的王将要进来。

今天早上祂不是进来了吗0”报信的人自己也信了主,饱受日晒的黝黑脸上发出神圣、美丽的光辉,沉浸在聚会的属灵气氛中。

海德时常说,每当他在众人面前疏于发声欢欣歌唱,就会发现信主的人很少。为扭转情势,他就开始在聚会中公开喜乐的歌唱,在众人面前扬起赞美的凯歌。这样的转变通常都会产生预期的效果,得着信主的人。

出于爱心的事奉

在海德成功的背后,是他内心深处对印度人“人溺己溺”的爱。为得一灵魂,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时常搭火车,在车上碰上一些要努力抢救的灵魂,只要多陪他一下即可将他赢回,海德便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在原来的目的地下车。因此他常常为了替基督抢人坐过了站。

一个寒冷的夜晚,海德住在一位本地传道人家中,他突然来敲这位弟兄的门。由于夜已深,这弟兄便隔着门问他有什么事。

“你能不能借我一条被子过夜0”

这位弟兄讶异地问:“你自己那些被子呢0”没等海德回答,他又自己接着说:“噢,那个跟你一起的醉鬼偷走了。一定又卖了去喝个烂醉。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给我们造成多大的困扰0”

后来这位传道人向马克勤帕特森提起这件事,悔恨不堪地承认,听到海德回答时,自己心中是多么难过,因为海德温柔地唤着他的名字,对他说:“如果耶稣说的那个浪子回来找你,你会拿棍子把他打一顿!”

波斯地毯的故事

有一次,帕特森和海德去一所教会参加一系列宣教聚会,不过按照惯例,海德待在房里祷告,把讲道的事交给他的老友。可是当他出现时,大家都清楚注意到他满脸痛苦。帕特森说道:“一夜又一夜,聚会的气氛仍是冷硬而死寂。可怜的海德似乎越来越枯萎。他身上的重担实在太大了。”

到了最后一次聚会,海德仍如往常待在祷告室,聚会仍是僵硬而冷淡——直到一位印度人上前要求发言。

他说:“这次聚会期间,我和 神有点争执,一直不大能解决,大家都知道此间有条著名的波斯地毯在拍卖。我已经打定主意要把它买下来。原先我想如果价格高,我就买来摆在办公室,由公家出钱(他是位政府官员);如果价格便宜,我就自己买来放在房间里。可是每次我来聚会时,那条地毯就在我眼前跃出,使我无法得着祝福。现在我决定,如果那条地毯卖得很昂贵,我就自己买,如果卖得便宜,便归办公室。”

这是海德的祷告促成,这番见证打破了开幕至今的僵硬气氛,在闭会之前,许多人都纷纷公开认罪。“接下来的事实在笔墨难以形容教会中分裂的两派宿敌都变成朋友,主的荣光融合了所有的会众。那是个奇妙的聚会,可是海德隐藏了许多在幕后向主祷告时所领受的事,因为在他的祷告中,那条绊人的波斯地毯其实已经被揭起来好几次了。”(参附录一轶事八)

真金不怕火炼

海德与 神密切同行,在某个小区里造成了很大的属灵震撼,当地一位医生决定要测试一下这位名传道人的日常生活。因为很多街坊邻居都信了主,所以这位印度医生想了解海德在冢里,他的宗教信仰是否象他宣讲的一样真实。

于是他派了一个朋友去这位宣教士家,自称也是位基督徒。海德立刻敞开大门欢迎这个印度人光临,并邀他多住几天。这正合那位医生的计谋,因此这个印度人欣然接受邀请。和海德住在一起,他有机会观察他的实际言行。

三、四天之后,这人溜回派他去的医生那里,对他说:“他一点错都没有,那人一点错都没有;他是神,他不是人,是神!”

这就是海德的私生活给那位医生的答复,也正是因着这样坦荡荡挑不出错误的生活,使得海德的容颜深深印在认识他的印度人心中不能拭去。难怪一位宣教士说,要是海德的尸骨葬在印度,那些非基督徒会把他的墓变成神龛寺庙去拜他;会有这种结果,不也是可以料想的吗0(参附录一轶事五)

9、临 近 天 家

海德现在已渐渐临近天堂乐土,快要结束二十八年前踏上的印度之旅。年西亚寇特大会闭幕后,他应邀前往加尔各答参加复兴运动。聚会期间和他同住的朋友注意到他每天会发一阵烧。

可是身体虽然虚弱,海德还是不认为有理由于祷告、传道的事工上较以往稍怠。他和朋友各睡在大厅的一边,每天晚上十二点、二点、四点,然后是五点,海德会亮起自己的灯起来祷告,这位朋友都注意到了。

聚会期间,这种情形持续了两星期,可是白天里,他烧得愈来愈厉害,最后别人才终于说服他去看医生。

医生检查后说:“你的心脏病得很严重,这是我碰过最严重的病例。你的心脏已经从左边正常的位置移到偏右的地方。因为太过操劳紧张,加上压力,它已经病到需要绝对平静的休养好几个月才能稍微恢复正常的情况。”

这对海德无异是恼人的打击,因为他的时间表已经排满了事工,要积极的传福音。他又听医生继续说:“你是怎么对待自己身体的0除非你彻底改变整个生活习惯,不再紧张操劳,否则六个月以内,你就得付上最严重的代价!”

终于来了——死亡的钟声在他耳中响起,再也无法挽回;隆隆声中,永恒的结局已经迫在眉睫。

只能作一件事:放弃迫切代祷的事工而存活,或是继续代祷而死。圣经的话悄悄爬上心头,抚平了他内心的凄凉:“他们虽至于死也不爱惜性命。”他愿意付上那样的代价吗0过去他一直甘心如此,到了最后关头也不愿意退缩。他一向祈求:“将印度赐给我,不然就让我死!”如今死亡虽好整以暇地靠在门外,海德仍旧要坚持到底。

由于参加加尔各答的复兴运动及接受医师检查,海德没能赶回参加年度宣教大会作事工报告,于是他写了一分六页长的书面报告,想及时寄往大会供他们过目。可是每晚的高烧给他带来剧烈的头痛,结果那份年度报告一直没寄出去。

祈祷的海德知道,自己的缺席一定又会遭人误会,可是现在面对天堂即将开启的大门,就把这事视为不过是自己十字架上的另一份担子,甘心为代死的主遭人误解毁谤。

当时海德在加尔各答的一位朋友说:“我们听过那位殉道者是因为致力祈祷的事工,天天背负重担,以致积劳成疾,提早夭折的吗0”

另一位印度领袖回答:“不是夭折;是象耶稣基督一样为众人死。海德是为了 神在印度的教会而平静、从容地摆上自己的性命。”

但海德虽然到了灯火将残的地步,还是在寻找待救的灵魂,他的影响力仍然在印度茫茫人海中引起汹涌的波浪。有一位女宣教士从阅读中获悉海德信靠、祈祷的生活,大受激励;她深感自己过去太缺乏祷告的负担,于是开始夜以继日的代祷。

她的服事原来是贫乏干涸,死气沉沉,现在却大受 神恩膏。她说:“我感觉到,无论付上多少代价,我一定要认识祂,并体会海德这种祷告的生活;结果我内心的争战终于结束,我得胜了。”这位女宣教士告诉朋友,不到一年,她的生命便从一个贫瘠的沙漠变成属灵的花园,那年之中带了超过一百人信主。

这位女宣教士两年后说道:“各村中热心寻求的精神越来越旺盛,各种迹象都显示出将来可望兴起前所未有的大风潮。我们现在的信徒人数达到六百人,而二年前只有六分之—。”

海瑞克琼森,一位海德在神学院的同学,他受了海德的影响而潜心追求得胜的灵命。他说:“海德好象一位父亲。职责所在,义不容辞。海德坚定不移地回应这呼召而那意味着不成功便成仁。看来 神似乎要他既成功又成仁。”

尽管如此,海德仍然继续过着得胜的生活,用他一声声祷告的轰击,粉碎了印度一片死海的宗教生活,直到激起滚滚浪涛,在永恒的海岸回荡不已。

光荣返乡途中

一九—一年三月十一日,命在旦夕的海德结束他在印度的工作,借道英国返回家乡。他在印度待了大约十九年——真是满载胜利战果,得人如鱼的岁月——如今他服事的杯已满溢,终于起航返乡去落叶归根。

海德挚爱的朋友兼传道同工彭恩锺斯于前一年十月间返乡休假,临行前请祈祷的海德翌年第二次回乡休假时顺道到韦尔斯来拜访他。

可是海德在汽船上不慎把彭恩琼斯韦尔斯家乡的地址遗失,因此心里以为不能践约了。幸好船上还有另一位英国宣教士,使他终能获悉锺斯的地址。船一抵达英国,海德立刻前往兰格伦 (Llangollen),他的宣教同道所住之处。当时锺斯正巧外出访友,回家时太太问他:“猜猜谁来了0你所有的朋友里面,今年受难节你最想见到谁,和谁在一起0”

琼斯忆道:“然后她说:‘去卧房看看谁在里面盥洗’我冲上楼去,然后便开始一、两个月在地如天的生活能够和一位活在 神面前的主的儿女同桌吃饭是多么大的一项特权。我们进了主的宴席所,尽情酣饮于祂的圣灵。”

海德表示希望在那儿待到开西聚会(KeswickWee祂),以便能和两位在印度的老友锺斯和帕特森一同参加这著名的聚会。委员会获悉海德将赴会,便按照西亚寇特大会的惯例安排了一间祷告室。可是海德和帕特森后来都恰巧生病,以致计划无法实现。海德心里一直感觉很想在开西设立一间类似在西亚寇特的祷告间。

扭转颓势的代祷事工

在韦尔斯期间,海德有机会拜访了韦伯查普曼(J.Wilbur Chapman),那时查普曼正在舒斯伯利(Shrewsburg)主持一项布道事工。海德听说过这位传道人的事工,所以和锺斯两人决定去参加。到了布道会所在地,他们发现民众似乎兴致索然。主人立刻提议几位同工和锺斯、海德一起用祷告推动这项事工,完成任务。

一位当时在场的人写道:“在场的同工人数不少,可是大家似乎都把这事看作一场附带的好戏。”海德发现查普曼的信息很有能力,可是成果却不彰。

海德说道:“我不能让传道弟兄独自背负这样的重担。”于是邀请好友锺斯与他一起合力祷告,猛烈围攻。那个星期天海德自己本来应邀讲道却没去赴约,星期一回到奋兴大会会场时,发现一位佩带圣经联盟的大卫斯先生愿意协助代祷。海德他们开始迫切代祷之后,圣灵改变了查普曼布道会的气氛。后来这位传道人在一封信中作了这番描述:

“我们在英国的布道会,其中一次听众非常少,似乎不可能有什么果效。可是我接到一封信,说有一位宣教士,大家叫他‘祈祷的海德’,会前来为我们祷告,使 神的祝福沛降在我们的事工上。整个情势几乎瞬间改观。会场挤满了人,我第一次邀请人决志,就有五十人归主。走之前,我说:‘海德先生,我想请你为我祷告’。他进到我房间,把门锁上,跪下来,第候了五分钟之久,一个字也没说。我可以听见自己和他的心在跳动的声音。热泪从我脸颊滑下。我知道自己是与 神同在。然后海德仰起脸,泪流满面,说:‘噢, 神啊!’之后他又静默了至少五分钟,等他确实知道,自己在与 神交谈了,便伸出手臂揽住我肩膀,从内心深处发出如此恳切的各样代求,那是我前所未闻的。我从地上站起来时,终于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祷告。抱着祷告大有能力的信念,我们已经周游世界一圈又回来了,如今这信念比以往更加的坚定。”

海德在那个城市待了一个星期,为查普曼的事工背负代祷的重担,而且他祷告所产生的影响力,也继续随着这位传道人到达世界各地。海德回到韦尔斯朋友家时,满脸痛苦,身体虚弱到几乎无法言语。

他开口对老友说:“这个担子的确很重,可是亲爱的救主为我背负的重担使它甚至进了坟墓。”(参附录一轶事九)

为主受苦的甘甜

这趟造访英国期间,有两次当他想带别人深入祷告,在场的一些人出面阻止了他。我们不禁要想,如果给海德权利,让他在英国设立象在印度那样的祷告室,结果不知会如何。

在北韦尔斯时,长老会邀请他在多处教会讲道,虽然海德是忍着极大的痛苦来讲道,可是他的信息仍然产生很明显的果效。因着众人的要求,他又受邀在长老会总会的会中讲道。海德咬紧牙关前往,发现一大群听众在等候他。

可是会中突然横生枝节,虽然好多人传纸条给秘书长,他还是不让祈祷的海德站讲坛。海德当时正受着后来终于夺去他生命的剧烈头痛之苦,但对这显而易见的侮慢,他仍是勇敢地承当下来,把它当作为主受苦。

海德只说:“他们不了解,我知道他们并没有恶意。这是主要我挑起为祂背负的十字架。”

就是因着这份爱,因着他能够忘记、宽恕那些伤害他的人,使得海德能够如此完全地与主相交。

爱是事奉的原动力

不论海德在何处作工,他的事工有三项特征:第一,他对基督的爱炽热而深切。有一次他说:“几年前,我觉得自己很想付出一些东西给如此爱我的耶稣基督;于是我将自己完全交给祂,许下诺言,我生命里不会让任何人进来,分散了我对祂的爱。我告诉主我不结婚,我要完全属于祂。”就是这份对主热切的爱,使他能进入代祷的生活中。

第二,他也热爱他所服事的人。只要能把福音传给印度的百姓,再大的牺牲也在所不惜。一晚又一晚的通宵祷告,一周又一周烈日下劳碌奔波,应该上山休养的时候却仍殷勤地在各村落传福音,这些都是发自他对印度人深切的爱,甚至到最后把整个生命献给印度。

第三,对他的宣教同工,海德的关怀也毫不稍逊。他总是细心地了解他们的生活,分担他们的重担,更有许多夜晚殷勤的为他们祷告。他时常看出他们的难处,便会轻轻拍他们的肩膀,把他们唤到一旁,一起在主脚前卸下一切重担,得着灵里的安息。

海德的信仰毫无虚矫炫夸,他只是单纯地、庄严地,照着他从新约圣经中看见基督的样式去活,他虽然离开了印度,他的影响力却未远离,因为他祷告所激发的属灵生命仍然在他身后涓涓地涌流不息。终点近了,他勇敢地迎上前去,脑中最终所惦念的,是那些将来要循着他的足迹奔这条印度之路的人。

10、胜 利 的 欢呼

回天家这件事对海德而言,并不是什么痛苦的念头,因为这一生中,他已庄严地活出属天的样式,酣甜地学唱属天的歌曲,以致当他举目望入天堂敞开的大门,死亡便成了一位好友,可以引他晋升到高万王之王的座前。

他知道自己身患重病,虽然他可以停止代祷以延长寿命,但直到最后,他还是一直在祷告中用自己越来越虚弱的肩膀背起别人的重担。

在英国时,查尔斯亚历山大坚持带海德去给他的私人医师诊疗。他的医师和另外两位医生会诊完,了解海德病情之后,试着警告海德其严重性。可是海德虽愿认真听,对他们叫他停止殷勤祈祷的劝告却不甚热衷。

亚历山大也加入劝告的行列,可是他和医生们都为海德镇静的态度所震惊。当他听到自己逐步迈向死亡时,脸上笼罩着一片肃穆的光芒,因为过去他曾多次在异象中瞥见主,如今终于确定自己就要回天家与祂同在了。

返乡接受手术治疗

海德只希望在一个地方死去,就是自己出生的家乡。因此他启程回美国,于一九一一年八月八日抵达纽约。然后立即搭火车转往克利福顿医院(Clifton SPrings),希望能够治好这几年来他饱受煎熬的头痛。

检查之后,医生建议开刀切除肿瘤。手术后医生宣布是恶性肿瘤,并且已经回天乏术。十二月十九日,海德手术后的元气稍稍恢复,便前往马萨诸塞州北罕普敦市与妹妹相聚。海德的妹夫曼索教授(E·H·Mensel)在此地任教。

不久癌细胞又在背部、腰部复发,海德以为是风湿,去找医生治疗,可是医生们明白是癌症卷土重来,而且比上一次更加凶猛。

胜利的呼喊

二月来临时,祈祷的海德外表看来已大为消瘦,他承受肉体上的痛苦,与过去多年代祷岁月里所承受的灵里的痛苦真是不相上下。然而一直到最后,他都未曾放下祷告的负担。我们从一九—一年十月二十七日他所写的话可以看出:“我仍然得卧床或是坐轮椅,得了很好的休息,作了很多代祷的工作,也有一些机会作个人工作。耶稣的一言一行都发出何等圣洁炫眼的光芒啊!”

他已付了代价,如今为一生天路客的旅途书下最后一笔记录。一九一二年二月十七日,当 神打开他的嘴唇发出最后一声赞美时,他虽身受极重的痛苦,脸上却射出耀眼的光采。

在他结束世上之旅,开始天上新生活的这一刻,海德呼喊道:“Bol, Yisu Masih, KiJai!”(意即呼喊耶稣基督的胜利)。对于时间殷殷的招引,海德已闭眼不顾,却转移目光,仰望坐在永恒荣光中的耶稣。

祈祷的海德日子已尽,但其影响却不然,因为他死前的那声呼喊:“Bol, Yisu Masih, KiJai!”已成为旁遮教会属灵争战的呼喊。

普世性的代祷事工

安德森博士后来的一段记叙,使我们可以看见海德代祷的范围越来越广。安德森说:“他非常深入印度的疾苦,为释放印度脱离仇敌之手与敌人死命地激战有一次跟一些密友谈心时海德透露:‘那天祷告时 神赐给我一项新的经历。我似乎从我们在旁遮普这里的战争中超脱出来,看见 神在整个印度的大争战,然后又升得更高,看见在中国、日本、非洲的争战。’”

“我看到过去我们目光多么狭隘而 神的工作多么迅速,祂把一支支队伍,一个个阵营连结起来,剎时间整个变成强大的奋战力量。对我而言,那意味着基督最后的胜利俄们一定要留心对祂绝对地顺服,因为祂看见的是全盘的战局!”

这种普世性的异象当下笼罩了他的代祷生活,这位在印度劳苦了将近二十年的工人,同时也背负了整个世界的重担。

光荣的安葬礼拜

海德的妹妹玛莉陪着他的遗体回到伊利诺伊州迦太基市的老家,以便能在海德少时聆听父亲讲道的地方举行告别礼拜。当时父亲的声音便是从这儿的讲坛上传下来,发出恳切的祈求、宣讲胜利的篇章,请求 神打发工人去收那熟透了的庄稼——而海德自己也尽了一份力量,促成了这个祷告的应验。

杨格牧师(Rev·J·F·Young),海德的一位同学,是当时教会的牧师,由他讲道献给海德,之后再将祈祷海德的遗骨安放在大地的怀中歇息,等候救赎复活的早晨。而讲坛上的助理则是弗朗西斯麦克高,后来他写下美国第一本描述其好友海德一生的传记。

麦克高道:〔我很有幸能够看见棺木中那张最亲爱的脸孔,——他消瘦了很多,可是那张脸还是那么甜美、安详,既温柔却又刚强、坚毅,正如我在一年他生前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一样。〕

二月二十日,一个阴郁的日子,在灰云笼罩的天空下,海德的遗体被送到摩斯利兹公墓(Moss Ridge Cemetery)。在他父母亲及哥哥爱德蒙的墓旁,一个新掘的墓已预备好要安葬他的遗躯。

歌功颂德及赞美的话,那天说了不少,但它们却并不能为祈祷海德的名字加添什么光采,因为他的名字透过经常性的进入至圣所与主晤谈,已经大有光采了。

遗爱人间

海德最后的遗愿,是要求能募到五千美元的奉献,在他最后的事工中心莫加,建立一所传道人之家。这项遗志托付在马莎葛瑞手中。海德在印度宣教的—、二十年,一直是这位姊妹在协助招募奉献支持他。他嘱咐道:“告诉葛瑞小姐,去向迦太基教会和罗塞维尔长老会青年事工团招募五千美元的奉献,在莫加盖一间宣教士平房给同工住。”

葛瑞小姐说:“他本身居无定所,,却渴望步其后尘的人能有一个家住。”

长老会的海外宣教董事会(Roard ofForeign Missions)这样描述他:“海德先生是一位极为虔诚,热心祷告,结果丰硕的印度宣教士。尽管他没有改穿当地的衣着,外表上也没有表现出禁欲苦行的模样,却被印度人视为熟识 神,洞悉生命奥秘的‘圣人’,因而抱着毫无保留的信心和信赖来到他面前。”

马莎葛瑞不负海德的遗志,开始招募这笔纪念性的基金。捐款一年一年增加,终于在一九一七年,海德回天家五年之后,葛瑞报出已募得五千零七十美金的好消息,后来使用这笔钱,在莫加盖了一间海德纪念之家。

在遥远的旁遮普省,喜玛拉雅山(Himalayas)的荫影下,祈祷的海德曾用他的祷告催生了丰硕的事工,如今他的精神也仍旧盘旋在其上。他的影响力浇灌了从那里流出的溪流,滋润了印度人的生命,最后又与 神的生命之河汇合,在那儿的永恒岸边,海德现已息了一切劳苦,而他所作的工也随着他被纪念在天上。

附录一 脍 炙 人 口 的 轶 事

轶事一 祷告的邀约

大布道家查普曼博士在一次世界性的巡回布道后说,他与海德牧师一起祷告时,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祷告。我相信,在印度有无数人也会如此说。我受惠于他的,胜过于任何人。他使我知道,什么是祷告生活,什么是一个真正奉献的生命。我将永远赞美神带领我认识他;即使是现在,我还未能完全了解他在我眼前所活出的一切。耶稣基督对我成了一个新的理想,我瞥见了祂的祷告生活,使我产生一股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祷告者的渴望,这股渴望如今仍然存在。

我要叙述几件一直深印在我的脑海中,令我难以忘怀的事。我第一次遇见他是在旁遮普的路地安那,他当时住在那里。我是被邀请前往美国长老会宣道会的大会,就卡西亚山的复兴(Ravival in the Khassia Hills)这个题目讲道,海德他们当时也正在该处开年会。我在夜间从阿拉哈巴(Allahabad)起程到路地安那,清晨时抵达该地。有人来接我去跟代表们和其它的人一起用茶。席间,他们向我介绍对座的海德牧师。他当时对我说:“我想见你,我稍后在门口等你。”他果然在门口等我,他对我说的头一句话是:“请跟我到祷告室去,我要你在场。”我不知道那是一个命令或请求,我只觉得我必须去。我告诉他,我赶了一夜的路,很疲倦,而且在下午四时要讲道,但我还是跟他去了,我们发现有六个人已经在那里。海德在主面前俯伏于地。我跪下来,一股奇怪的感觉爬上了我的心头。几个人祷告过后,海德开始祷告了。他祷告时所说的话我记得不多,只知道我是在神自己的面前,不想离开那个地方;事实上,我想我当时根本没有想到我自己,或我周围的环境,因为我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我希望留在那里。

我们是在大约早上八点进入祷告室;有几个人出去,有另外一些人进来,但海德一直脸伏于地,并且带领我们做了好几次祷告。我们忘了午餐,我的疲倦感消失了,我要传递的复兴报告和信息,以及我为这次讲道所感到的焦虑全抛到了九霄云外。一直到了大约叁一点半,海德才起来,对我说:“你四点要讲道,我现在带你去吃些东西。”我回答说,他一定也需要吃一些点心,但他说:“不,我不需要,但你必须吃一些。”我们请人把东西送到房间,急忙地梳洗一番,然后一起用了茶点,聚会的时间便到了。他送我到门口,握着我的手说:“进去讲道吧,这是你的工作。我要回去祷告室为你祷告,那是我的工作。聚会结束之后,请回到祷告室来,我们一起赞美神。”我们分手时,一股象电击般的激动通过我的全身。讲道时非常的释放,虽然讲道要透过一名翻译员翻出来。我说了些什么,我不知道。在聚会结束之前,那名印度翻译员受到圣灵大大的冲击,无法再控制他的情绪,以致不能继续下去,必须由另外一个人来接替他。我知道,主在那天晚上讲话了,祂对我讲话,也对许多人讲话。我那时才明白祷告的力量;我经常读到有关祷告蒙应允的恩典,但那天晚上,神以强大无比的力量使我尝到了那恩典,从那时起,每逢我要站起来传递祂的信息,我都会设法征慕一批祷告勇士来为我祷告。那是我所参加过最美好的崇拜之一。我知道,是幕后的那位祷告圣徒使那恩典得以临到我的。

聚会结束后,我回到他那里去赞美主。他没有问我任何问题,没有问聚会是否进行得很好,是否有人领受到神的恩典;我也没有想到要告诉他,我个人领受了什么样的恩典,以及他的祷告如何蒙了应允。他似乎全都知道了。他大大地赞美主,我也痛痛快快地赞美主,并且向祂诉说祂所赐给我的恩典。在那次的大会期间,我很少跟他交谈。我对他所知不多,然而,我却没有想要问他任何问题的欲望,有一股新的力量进入了我的生命之中,使我谦卑下来,也给了我一个对宣教士生活,甚至对基督徒生活的新观念,而神在那里向我启示的理想,我从未失落,而且随着岁月的流逝,我更加深切渴望能活出那理想。

我曾经跟好几位宣教士谈到他,我发觉他们都误解他。不过,他们也很清楚地看到,他不是一个寻常的工人,而是特别被祷告的灵所充满,是神赐给印度,要他教导人如何祷告的。多年后,我问他是否知道,早年那些宣教士并不赞成他把那么多的时间用在祷告上。他面露笑容——那甜美笑容令人永难忘怀——说:“是的,我知道,不过,他们只是不了解我而已;他们并不是故意对我不友善。”我看不出他的语气或态度中有丝毫的怨态。到了我跟他有来往的时候,他们已经对他的日夜祈祷大表赞同。可能是在那次的大会期间的一天晚上,有人看见他不在床上,而主就藉此授予他尊荣。别人常见不到他人影,但是,许多人因着他的祷告而蒙福。我相信,在宣教历史上的一个新纪元,也是旁遮普历史上的一个新纪元,在那时候开始了。

轶事二 对主的新看见

海德首先让我看见的是:

(一)、基督道成肉身 基督成为一个人是一件多么虚己的事。我在基督里“倒空自己”的事上看见了一些我过去没有想到的,祂离开祂的荣耀,来到我们的世界,这罪恶的世界;要祂生活在一个充满罪恶的环境中,这对祂该是一个多大的牺牲,难怪祂要经常避开众人的纠缠,避开令人沮丧、令人窒息的罪恶臭气,到山上去吸一口天上的清新空气。海德对罪恶的环境,和生活其中的圣者的描述是何等生动明白!我觉得,即使基督从未在各各他山上受死,光是道成肉身已是一无限的牺牲。

(二)、为我成为奴仆 接着,他停下来说:“祂是为我而取了这个身份一一成为人。”我对基督替人受难一事便有了新的看法。过了片刻,他再度开口说,基督为我成为奴仆。祂洗门徒的脚——这是奴仆的工作。祂为我卑恭屈身,成为一名奴仆。他接下来描述一个奴仆的生活,以及基督如何就〔奴仆〕一词各方面的意义,自愿成为一个奴仆——不是象一个奴仆——一而是真正地成了一个奴仆,一个奴隶。祂原是万王之王,是天上的万军所敬拜,所崇敬的,竟来到地上成为一个真正的奴仆!“这一切,”海德说,“都是为我,为我。”

(三)、为我成为狗 他哭了一会儿,我们二人都哭了,我哭是因为我想到了基督为我们受的苦,以及我一直对他是如何的不忠;但海德当时所思想的,是他接下来所要说的,而他所说的给了我极大的震撼,以致我几乎不知道该如何重复那番话,因为恐怕会受到误解。海德一面哭,一面继续说,“我看见了更多。我看见了我的耶稣为我成了一条狗,一条贱民的狗。”使用这些字眼是否亵渎0海

德说,他正在想那个迦南妇人,以及耶稣如何把“狗”这个轻蔑的字用在她和外邦人的身上。接着,他说,圣灵使我想到,耶稣为外邦人,为这些狗,死了——这必然是指,耶稣取代了狗的位置。他说:“起先,这个念头太可怕,使我不忍去想。可是,当我想到祂的一生,我所得到的结论不得不是,基督的一生富有狗生命的特征多于任何其它生命的特征,所以,我一向所作的,便是为这一点敬拜祂,赞美祂。”他解释,基督的用意必然是要籍着这个神迹,来教导这个真理;若不是为了特殊的目的,基督绝不会用“狗”这个浑名来称呼人。祂的目的是:祂要人了解,祂为了要高举人,所以降低了祂自己,甚至降低到人的下面。

海德接着指出了,基督的生平与东方的贱狗之间的相似点:

基督没有枕头的地方 东方的狗的生活也是如此;它们没有一处可以称为“家”的地方,而基督也是没有家的。海德说:“想想看,基督为我受了这一切的苦。”

东方的狗经常受到人的拳打脚踢 而人也是如此对待我们所发的救主。祂被逐离人群,经常受到人极无情的对待、残酷的话语、嘲弄、殴打,最后还遭到残忍的杀害。我永远忘不了海德讲到基督的受苦时,所流露出来的柔和亲切。

那天晚餐吃了些什么,我已经忘记了,我所记得的是,我们俩坐在床边上好几个小时谈论基督。我将永远忘不了,也从未忘记我对基督的爱的看见,祂愈降愈卑微,所受的苦愈来愈多,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我们若是能时常单独与基督在一起,我们将会有何等的看见,我们也能向别人谈论祂,直到他们对基督也有新的认识。属世事务的缠扰,以及世界的吸引,必不会再象现在这样影响我们。我们需要跟祂在一起的安静时刻;我们需要找时间,花时间,跟祂在一起,与祂面对面。

轶事三 不眠不休的勇士

我与海德牧师在慕里(Murree)共度的一个礼拜,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个礼拜,其它一些与他共度的时光也是非常地美好。

慕里是往克什米尔(Cashmere)途中的一个山上驻地。在七年,几名宣教士安排到该处避暑三、四个礼拜。圣灵感动他们在那里举行了一个一礼拜到十天的等候主聚会。其它的人听说他们举行这个聚会,便到那里去加入他们,而我也有幸能跟他们在一起。当我说,从西亚寇特大会(Sialkot Convention)来的数名领袖(说得更正确一些,应是代祷者)也在那里,别人就能了解我所说的有幸是什么意思。令我高兴的是,我能够与海德共享一间小寝室。那间寝室对我而言是一个小天堂,那段回忆是永难磨灭的。招待我们的是帕特森夫妇(M’Cheyne Paterson),屋中所有其它的客人都有着相似的心灵,所以那个团契几近完美。海德牧师很幽默,而且他把幽默感控制得恰到好处。他跟那些与他共享他的祷告生活的同伴们在一起时,懮愁及担重担的面容放松了,脸上闪耀着喜乐的光芒——一种属天的喜乐。餐桌上的谈话最令人精神振奋,海德和其它一些人领我们“到了青草地上”。我们有些人是在饱餐了那活在主面前隐密处的亲爱圣徒们口中所吐露出来的思想后,才开始了解此种生命。但海德的座位常常是空的;我们知道他在何处,没有人比他更喜欢跟人在一起,但他必须先跟耶稣在一起一一他害怕与圣徒们的交通会影响了他与救主之间的关系

我每次上床时,他总是还穿着一件厚外衣,跪在地上,我拂晓起床时,他已经起来祷告了一段时间了。他也会在夜间点灯数次,读圣经上的话语,然后与主交谈片刻。有时候,他会整天都跪在地上。有时候,他会跟我们一起参加聚会,并且在教堂附设的祷告室中祷告。那些聚会充满了能力,每一句话都似乎打动了人的心。造成这种情形的,不是信息的力量,而是祷告的力量。讲员讲得多么的流畅;会场中笼罩着祷告的气氛。我和其它一些人会在祷告室跟他一起祷告直到聚会开始,然后在聚会结束后立即回到祷告室。

有一天,为在驻地的欧洲人祷告的负担突然临到了海德;他有两、三天没有上床睡觉,也没有下楼吃饭。送到他房间去的食物通常都是原封不动地被拿下来。他常常来跪在我的床边,好让我设法帮助他背负那重担。到了星期六晚上,他极其痛苦。我和帕特森陪伴着他。他万分迫切地为驻地的欧洲人祷告、祈求。他使我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痛苦的代求;他似乎象古时的雅各一样地说:“我不容檷去,”然而,他在坚决中有着深深的谦卑,和充满爱的哀求。清晨二点,有人来敲门,帕特森悄悄对我说:“那一定是我太太来提醒我,我们该上床睡觉了。”但事实并非如此。那是一位住在该地一家最大旅馆的女士派人捎来了一封信,请我们去旅馆的会客室为欧洲人举行一场聚会。海德听见我们念那封信,便跳起来说:“那就是神对我的祷告的答复。我现在知道,主垂听了。”

送信来的仆人走错了方向,朝另一头走了好几哩,必须折回来,才发现,夜间很难找到人指示他我们所住的地方,所以他在清晨二时才来到。那位女士告诉他,这封信很紧急,必须得到回复。海德的脸上充满了平安和喜乐,他几乎命令我们接受邀请,安排聚会,我们都照着做了。来旅馆参加聚会的人不很多,从人的观点来看,聚会不很成功,然而我有确信,主正在进行祂的计划和目的,祂正在实现祂亲爱的仆人的祈祷。海德自然是留在他的房间里祷告,或者应该说是赞美,因为他充满了喜乐。当我们告诉他,来旅馆参加聚会的人并不多,他一点也没有失望。他说,这一切是在主的手中,而主知道如何进行祂的工作。参加聚会的人当中,至少有一人来参加我们在史考区教堂举行的晚间聚会,而海德牧师当晚脸上带着极大的属天喜乐出现,那般喜乐感染了我们每一个人。

那个礼拜跟他在一起是一种何等的恩典!我学到了何等宝贵的功课!他手上随时拿着圣经,即使在我们吃早餐时,他也以圣经中的吗哪来款待我。他跪下祷告时,总是把圣经打开,放在面前,手按在其上,与主面对面,仰赖祂的应许。他每次都能从神的话语中给我一些可口的美食,我们一起祷告的时候,他总是把我一直带到主面前。象他这样,时刻活在“祂面前的隐密处”的人为何如此地少0我们为何不把自己交给主,让我们的生命成为一个祷告的生命,一个与祂相交的生命0如此,我们便可以带领他人通向更高的生命。

我们一起从慕里去西亚寇特大会,那可能是所举行过最美好的大会之一。海德牧师主领了几次早晨的读经会,使许多与会人士得到了帮助。

轶事四 倾倒生命的信息

我写了海德在大会中的一些情形,也答应要叙述一两件我在大会中观察到的事。他觉得他的岗位是在祷告室里。不过,他有时候要到讲台上去讲道。正如我们自然会期待的,当他直接从祷告室出来传递信息时,他的信息带有极大的能力。我永远忘不了他的一次读经,对会众、对整个大会所造成的影响。

他用晤鲁都语(Urdu)讲道。那些懂得晤鲁都语的人说他讲得很好,如果稍有夸大的话,使用文言文多于使用白话文。我听不懂他讲些什么,因为我对晤鲁都语所懂不多,于是我有机会观察他和会众。我很快就发现,他所传递的是一个严肃的信息,因为在会众中间有一股几乎使人窒息的严肃气氛。他的声音很轻,但人人都听见了,我感觉他的生命就在他的话语中。

他有一次告诉我,一个人若想事奉神,帮助人,就必须献上他自己。光是献上我们的时间和我们的才华是不够的,我们必须献上“生命”。他说,无论在祷告,在讲道时,都必须如此。肯献上我们的生命的人何其少!当我们认为我们的生命被触及时,我们便觉得那是我们应该退缩的时候了。我们经常听人说:“你这么拼命地工作下去,会没命的;放轻松点。”但海德常说:“要为神,为人献上你的生命。”让那生命力,那内在的生命力量,为人倾倒出来。谁说得对呢0是海德还是现代人0海德在讲道时摆上了他自己——他在祷告时倾出了他的生命那天早上在西亚寇特,他便如此做了,而人们感受到了那股力量。我听见在聚会后,他们立即召开委员会,一起商讨神给予他们的挑战,并且祷告求神使那信息能影响众人。早餐时,众人分成小组,问他们该怎么作。并且我知道,另有许多人独自走开,让圣灵重新调整他们的生命。

在另一次大会中,他向欧洲人讲道。会众大部分是宣教士。他的讲题是“十字架”。我想,圣灵使用他来给了我们对十字架的一个全新看见。那是我所听过的最富启发性的信息之一。他的开场白是,我们无论从哪一个方向来看十字架上的基督,都看见伤处,看见受苦的记号——从上看,我们看见荆棘冠冕所造成的伤痕;从十字架的后面,我们看见由鞭打等等造成的皮开肉绽的伤痕;他以如此清楚的说明,不厌其详地谈论十字架,以致我们忘了海德,忘了别人,只有那位“濒临死亡,却仍然活着的基督”在我们的眼前。接着,我们一步一步地在他的引领之下,看见了在被钉十字架的基督里面,有足够的能力满足我们一切的需要。当他详细论到基督能应付一切的危急时,我感到在目前与永恒,我都不再有缺乏。

然而,对我而言,最高的高潮是他强调基督在十字架上胜利地呼喊说“成了”这个真理。当时在十字架周围的人以为,祂的生命已经结束了。祂的门徒也以为,祂失败了,祂未能达到祂的目的。祂的仇敌以为,他们的危险敌人终于被打倒了。众人以为,奋斗结束了,祂的一生是以悲剧收场。但接着,祂发出了得胜的呼喊:“成了。”那是在黑暗时刻的胜利欢呼。

海德接着向我们指出,我们只要与基督联合,便能在即使一切都指向绝望时,同样发出得胜的呼喊。我们的工作纵然看起来失败了,敌人胜过了我们,我们受到了所有朋友的责怪,也让所有同工觉得遗憾,即使是这样,我们还是能够与十字架上的基督在一起,呼喊说:“得胜,得胜,得胜!”从那天起,我从未对我们的工作感到绝望。每当我觉得失去勇气时,我想我会听到海德的声音在喊:“得胜!”而这立时把我的思想带到了各各他山上。我听见救主在临死前欢欣地喊出:“成了。”在黑暗中发出胜利的欢呼,如海德所说:“这才是真正的得胜。”

我记得渥德格雷(M·Waldegrave)也参加了那次的聚会。他在聚会结束,离开前对我说:“我通常在每次聚会后,都会回到我的帐篷,把我所听到的信息写信告诉我的妻子,但海德牧师刚才所传递的信息是那么的神圣,那么的动人,我不敢尝试去写它。”

我后来曾就十字架与那篇信息与海德作了一次长谈。他告诉我,他一整年来都被十字架所迷住。他说:“现在,我无法讲任何其它的题目。”数周后,我在另一个大会上又听他讲到十字架。那次的讲道也同样地有圣灵的能力随着。

轶事五 他的三项杰出特性

我在细想海德牧师的生平时,发现他有一些特点可以说明他之所以能影响人的原因。

—、他对救主热烈的爱

有一天我问海德为何不结婚,因为妻子可以照顾他的起居。他笑了一笑,过了片刻,有如正在泄露秘密般说:

“多年前,我觉得我要把一件东西献给那么爱我的耶稣基督,于是我把自己完全地献给祂。我答应祂,我不会让任何人走进我的生命,分享我对祂的爱。我告诉主,我要终生不娶,完全属祂所有。”

这是何等的挚爱!他也忠实地遵守了他的诺言。基督成了他的一切的一切,他持续不断地与基督交谈,这便可说明了海德活在祷告的气氛中之原因。这种爱是一项恩赐。我们也可以得到这同样的恩赐。海德不断地降低自己,好让神的爱能够注入他的生命。他打开他的生命,让神的爱流入。我们也可以如此行,祷告便也自然会流进我们的生命。

二、对周遭人的热爱

他对基督的爱生发了众所周知对周遭人的热爱,以致他实际的为他们牺牲了一切。他与他们一起生活、一起吃、一起睡。我一再听说有人利用他的仁慈欺哄他。他知道这个情形,却什么都不对他们说,甚至他们偷他的东西,他也不说他们。他曾看见有人穿着他的衣服,不会叫他们解释,惟恐他们会因而更加远离基督。他爱人的灵魂,以致当人的灵魂有危险时,属世的财物便算不得什么。他的一些宣教士同工为此常常埋怨他,但他还是择善固执。在旁遮普有一名印度医师在海德牧师蒙主宠召后不久告诉我一件事。不久前,由印欧族人组成的称为“Samaj”(撒玛)的某印度教团体( Arya Samaj)由于海德对人们的影响,以及许多人因着他的传道归主,而感到困扰。撒玛的成员决定派一个人来调查海德牧师的一切,找出他的错处,然后他们要把他的错处广为公布,好粉碎他对人们的影响。

他们当中的一个同伙去找海德牧师,假装是个慕道者,想要知道有关基督信仰的一切。海德牧师亲切地接待他,邀请他与他同住。这正是那个人所希望的。他在海德牧师家住了三、四天,然后逃跑了。他回到那些差遣他的人那里说:“他没有错处,那个人没有过失,他是个神!他是个神,不是人!”这是一个跟他日夜相处了三、四天的人的评语——没有错处。我们有多少人能禁得起这个考验0他爱人们,而人们也了解这一点,他们在他身上找不出错处,这再一次说明他的祷告生活的真实。海德必然在人的身上看见了许多过错,但看见过错正好是一个为那些人祷告的理由。他常常为那些欺骗、抢夺他的人找籍口;他所找的籍口与主所找的籍口很相象:“他们所作的,他们不知道。”我们若更多的去爱别人,更多的为他们牺牲,我们便定然会更多的为他们祷告。

三、他对与他同工的宣教士由衷地尊敬和爱护

然而,当他觉得神在引导他朝跟他们的意见相反的方向走时,他会勇于反对他们的意见。我们曾听见一些跟他同一个差会的宣教士说,他们多年来一直不了解他。可是,他们一旦了解他,他们便是首先领会他的能力的人。曾有人对他说难堪的话,也曾有人在背后批评他,但我想,从没有一个人听过他对任何宣教士说难堪的话,或是在背后批评一个宣教士。他曾不只一次对我说,一些宣教士不了解他。很多人以为他是一个愁眉苦脸,郁郁不乐的人,但他并不是,虽然他很多时候都是那个样子的。当他与那些了解他的人在一起时,他会十分的快活、开朗;人们称他有“圣洁的幽默感”。他非常幽默,而且他把他的幽默感控制恰当。他似乎能使跟他在一起的人感染到他的幽默。

在他生命的最后那几年,他对宣教士们有极为美好的影响。我想,我可以说,他在旁遮普那些知道也感受到印度的需要的祷告老将当中,开创了一个新的祷告纪元。他们常为印度祷告,也喜爱跟海德在一起,因为他给了他们一个祷告的新概念。亲爱的印度基督徒们成群地围绕在他的周围,而他总是从神的话语中给予他们一些美味的珍馐。他忠心地领人归向基督;他若是认为人们是在仰望他,而非仰望主时,他便会逃开,留在隐密处为他们祷告。

他虽然死了,却仍旧说话。这句话形容他最贴切不过。自他蒙召回天家以来,已经许多年了,但他仍未被人遗忘;他今日仍在向他们说话,把基督的祷告生活向我们说明。我每

次跟他相处数天后,都会发誓我要比以往更殷勤地祷告;而我祷告时也会觉得容易得多,因为耶稣对我变得比以往更加的宝贵,也更加的真实。这些对他的回忆若能领我们更靠近基督,并且能给予我们一个对祷告的新概念,我把它们记述下来便不是徒然了。

轶事六 尊荣圣灵

人人都知道海德是如何忠心地支持西亚寇特大会。他的讲道使四年第一届大会大大蒙恩。参加该次大会的成员大半是宣教士,尤其是那些在邻近地区的宣教士。那是一个神与祂的百姓相会的时刻;是一个“自我”现出本来面目的时刻;是一个神呼召凡属祂的人作更深献身的时刻;也是一个圣灵使人知罪,使许多人生命改变的时刻。事实上,是教会领袖们在那里把他们的心降服给基督而导致了五年的复兴。海德牧师以圣灵为题的讲道大大被神所用,以致达成这个伟大的成果。

四年夏天的这次大会也受惠于旁遮普祷告联盟(Puniab Prayer Union)极多。它是几个对联合为复兴祷告深觉有负担的人,大约在四年四月成立。毋庸说,海德是推动这个联合会

的主要人物之一。联盟的所有成员大大地受到他的祷告习惯,以及他的整个代祷生涯所鼓舞。他每年在联合会的年会上出席尤其为他们所看重,也使他们特别受益。他在年会上的致辞使许多人深受感动;他与他们的交谈导致了他们所梦想不到的喜乐生活和事奉。

谁忘得了旁遮普祷告联盟在五年春天所举行令人留念的年会0那时,与会的每一个人都为印度教会,和她对复兴的需要感到有巨大的负担,那种负担十分之强烈,非笔墨所能形容。这主要是归因于海德和那些与他有同样心志的人,就有关“分担基督的苦难”( the fellowship of Christ’s sufferings)的教导。当他们谈论这个题目,为这件事祷告时,他们的心都破碎了。神羔羊的双手和肋旁带着伤痕,向他们当中许多人显现,让他们看见,祂的心如何因着祂的儿女没有完全献身给祂,没有被祂的灵充满并满溢,而仍然在流血。难怪五年的大会如此深深地感动了旁遮普教会的生命!海德在此处再度成为推动整个大会的人物,有如他的第二个伟大属灵老师(第一个是乌尔曼先生(Mr·Ullmann)美国联合长老会差会的赖脱博士(Dr·Lytle)的外衣,覆盖在他的身上。赖脱博士晚期教训的信息是,自养(self-support)惟有在遵循古昔的使徒们的做法才行得通一一当圣灵的洗以及接下来的圣灵不断的充满,在基督徒团契的心中和生命中获得应有的地位时,自养的教会才会自然而然地在各处地方产生。赖脱博士喜欢指出,几乎所有人数超过四十人的使徒教会都是自养自传的。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他们懂得把首要的事情摆在第一位。他们不领受圣灵的洗绝不罢休;然后在每一次新的服事中又祈求圣灵能再一次充满。

这便是海德在五年的西亚寇特大会上所传递的负担。这个信息是何等令人兴奋!他明白地指出,圣灵是独一的真见证,所有的基督徒都必须把圣灵摆在第一位;如此,他们才能靠着祂的力量和帮助去作见证。当他问牧师们,谁在他们的讲台上居首位,是他们自己,还是那位教导人、引导人明白一切真理的训诲师,我想,与会的传道人中,没有一个不深觉有罪的。

他接着讲到了基督的一生——使我们看见,基督一生中的所有奥秘事迹是如何靠着圣灵的帮助完成的一一我们救主的降生、祂的受洗、祂的传道、祂的神迹、祂的受难、祂的复活,圣灵是这每一件事迹的见证,所以惟有祂是真见证人。当海德呼吁众人,要注意倚靠这位“神圣的见证人”来教导一切慕道的人每一件事迹的意义和奥秘时,很少人不受到感动。在海德告知,他没有其它的信息要传递后,主席让圣灵来引导余下的每一次聚会——这无疑是这个教训的一个直接效果!除了圣灵外,还有谁能感动人的心,把人的心破碎,融化成认罪与眼泪,而开始了旁遮普的第一次大复兴0

宣教士在四年的大会上大大地蒙福。当时,一位领袖语重心长地说:“除非我们宣教士现在就从上头领受能力,否则就让我们搭下一班的轮船回家,因为我们不适合这件工作。”在五年的大会上,我们的牧师和长老们透过海德牧师的教导和完全顺眼的榜样,大大地被神的恩典所抓住。在六年的大会上,恩典延伸到了一般的基督徒身上,并且伸出了教会,遍及了整个印度北部。

轶事七 第一届年会的回想

我们在五年春天的第一届年会上,连续几天享受在神的同在之中。祂向我们启示“祂自己”,启示基督和祂的被钉十字架。祂使我们在祂圣洁的白光下俯首,愈俯愈低——使我们更加地看见我们的黑暗,以及祂那极其丰富的爱。其它三名与他同处一室的伙伴的经历,使海德深受感动。耶稣向我们这个小组以全新的方式启示了祂为印度的缘故,所受的痛苦和死亡,祂的爱好象滔滔不绝地从祂破碎的心中涌流出来,从北到南,从东到西。 Conybeare& Howson将译成“ You, before whose veryeyes was held up a picture of Jesus Christ on the Cross 。”而Weymouth则译成“ You to whom Jesus Christ hasbeen vividly Portrayed as on the cross·”不错,那天下午,祂便是如此向我们四人启示祂自己。

我们有如宝贵的经文中所说,当我们仰望我们所刺伤的这一位时,我们为祂悲哀,又为祂愁苦。然而,当我们明白,由于祂用“祂的宝血”来买赎,所以印度,甚至全世界,都已经是属于基督的了,我们悲伤的眼泪便变成了圣洁的喜乐。是的,十字架便是海德“倒空”的地方。在此,神特别强调我们要倒空自己,因为就是我们心里没有空位,阻碍了基督里一切丰富的恩典不断地涌入我们心中,以致我们的心无法流出主应许每一个相信祂的儿女的“活水江河”。海德一再强调“倒空自己”,直到他生命的末了。我们在听他讲到的深刻主题后,便明白了这一点:“耶和华如此说,你们要在这谷中满处挖沟。”惟有山谷是肥沃的,赞美神!所以,山丘必须弄低,连这些低谷也必须挖满水沟。我们必须跟我们的主一起深落入到祂的坟墓里——因为祂被钉在十字架上、死了、埋葬了。我们的老我也必须埋葬——深深地埋起来,使它不再得罪神的一个小子,也不再介入于永生救主和寻求主的灵魂之间。但愿我们学到马大的教训,不要去挡在死者与赐生命的那一位之间,以致把死者留在他们的坟墓里。

难怪海德确然地与他的主立约,倘若他任何时候走进了一个灵魂和他的救主之间,主就要把他摆到一旁,阻止他,让他看见他的罪,象主对马大和其它的人所作的一样!在那些日子,他经常使用一棵树往下扎根愈深,就往上长得愈高这个例子来说明。“将来雅各(旧人)要扎根,以色列(新人)要发芽开花;他们的果实,必充满世界。”他又以另一节经文来重复指示我们:“犹大家所逃脱余剩的,仍要往下扎根,向上结果。”

轶事八 借空器皿

海德很喜欢的一章经文是列王纪下第四章,他尤其喜欢其中“借空器皿,不要少借”这句话。他热切地指出,先缺少的是空器皿,惟有在没有空器皿时,油才止住不再流;圣灵的工作若停止,应该怪的是我们,不是圣灵。他经常思想我们的主如何倒空自己。主不停地倒空自己,甚至从而十二岁,不,从祂还没有降世为人之前,就已经开始在舍己;甚至在那之前,在太初的时候,祂成为道,在创造中执行天父的旨意,说:“要有光。”甚至又在这之前,在无限久以前,祂就已经服从天父的救赎计划,所以祂是“在创世以前被杀的羔羊”。

看我们的主在约翰福音第一章如何为不知体谅的门徒舍弃了自己的私隐!祂如何舍弃了祂的家、朋友、休息和舒适。祂如何在最后舍弃了自己的母亲,甚至自己的生命!当我们的主受人蔑视,遭人弃绝——舍弃了尊荣——被钉在十字架上时,祂还有什么可以舍弃,而又没有为我们舍弃的呢0此种愈来愈深入于我们主的死,是海德在一切属灵恩典上成长,以及他对人灵魂的热爱上成长的秘诀。我曾经跟他同在一间教会。他起先想为那间教会的牧师祷告,最后却为那位牧师赞美神。那次的结果好得无比,我在此处叙述一下。那间教会安排了一连几天的聚会,我受邀请去当讲员。海德象往常一样,看不见人影——在祷告室里。他那瘦削的脸皱作一团,那显然是一场艰苦的争战。我从未遇到过一面更黑暗冷漠的墙,和更麻木的内容。气氛夜复一夜保持着冷淡与死气沉沉。可怜的海德似乎愈来愈缩拢在一起了。他身上的重担何其沉重!我可以想象我看见我们所要面对的寒冷黑夜,到今天,那依然有如从无底坑出来的黑暗一般,使我的心充满了恐惧。然而,那一切应该使我的心充满得胜的喜悦才对,因为撒旦愈是使出浑身解数,我们愈是可以肯定,牠的征服者将要把牠踩在脚下。为神苦斗不懈的圣徒啊!争斗愈是艰苦,你的心愈是应当充满希望,因为撒旦只有在最害怕被打败的时候,才会攻击得最激烈。所以,牠看起来愈是象要得胜,你就愈是胜券在握了!

那一连串聚会的最后一晚终于来临。我含着眼泪传递信息——除我以外,没有别人的眼睛是湿的——没有一颗心受感动。海德象往常一样在“内室”脸伏于地,在痛苦中哀求。我们都知道他在何处,做些什么。我讲完道,我们的老朋友,也是教会里的首席长老(他现在已经与海德、与他的主同在荣耀里了),走上前来,低声问他是否可以讲几句话。当时他的请求很高兴地被准许了。他转向会众,说:“弟兄们,你们也许注意到,我很少来参加这些聚会。原因是神和我有一个争论。你们都知道,本驻区有一条著名的波斯地毯要出售。我打定主意要买那条地毯。我想,如果价钱便宜的话,我就买来放在家里的客厅;如果价钱贵的话,我就买来放在我的办公室里,而政府会付钱(他是政府中的一名要员)。我每次来参加这些聚会时,那条地毯就开始挡在我眼前,使我得不到神的赐福。现在我决定了,那条地毯的价钱如果贵的话,我就自己买,便宜的话,我就买来放在办公室。”接着,他痛苦地大喊道:“弟兄们啊,是我,你们的首席长老,一直挡在你们的灵魂和神的恩典之间!我把那块绊脚的石头摆了在你们的路上!我很惭愧地向你们承认。求神赦免我所犯的这项大罪,我得罪了你们——祂的百姓,也得罪了祂!”

神何等奇妙地显示祂的赦免!祂立时便“洗净我们一切的不义!”所有的人都受到了感动;没有一个人的眼睛是干的。人人都泪流满面。另一位长老打破了紧张的沉默说:“弟兄们,我们的朋友不是惟一阻碍了大家领受恩典的人。我一直是一个比任何人更大的罪人。我多年来一直在跟另一位长老弟兄吵架”——他说出了那个与他不和已久的名字——“我一直在说有关他的谎话。”在教堂另一头起了一阵骚动。一名男士站了起来,他的脸在抽动说:〔弟兄,在这件事上,我是一个比你更大的罪人。我今天才说了你的谎话。我求你原谅我,因为神已经仁慈地听了我祈求赦免的呼求,赦免我了。〕接着,这两个人互相迎向前去,这两个敌对了一生的人在教堂里拥抱在一起,再度成为基督里的弟兄。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是非笔墨所能形容的。“一个罪人悔改,在神的使者面前,也是这样为他欢喜。当如此多人悔改时,那种欢喜是何等的大。那个教会,过去可能比哥林多教会更为分裂,虽然,感谢神,他们没有象哥林多教会那样充满显著的罪(然而,保罗还是能够为神赐给一个如此堕落的教会的恩典和恩赐感谢神)——但那天晚上,那个教会在基督里如一个家庭般合而为一了。各方面的宿敌都成了朋友,圣灵使每一个人看见了自己的罪,并且使每一个人都有柔和、宽恕的心看待过去的一切。我听见一个姊妹对另一个姊妹说:“你记得你丢了一只公鸡,而你认为我应该为它的失踪负责吗0不错,是我杀了那只鸡。我要给你两只母鸡作为赔偿。”(四倍的偿还)对方回答说:“不,不,我不该让它跑进你的园子,弄坏了你的植物”。一个孩子抱住我的脚,他正哭着跪在我面前,说:“牧师先生,请原谅我;请看在基督面上,原谅我。”“孩子,我以前从未见过你啊。”“我知道,但在聚会期间,我一直在说这个聚会的坏话。”“孩子,神已经赦免你了。我还能不原谅你吗0”

海德呢0他看见为基督和我们所受的生产之痛已产生了功效,因此从中得到了满足。但他却待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好让一切的荣耀都单单的归给神。没有眼泪会是白流的。惟有神的百姓受生产之苦,灵魂才能得到重生。没有那样的生产之痛,就没有重生的灵魂。那些产痛是暂时的——很快便过去,因为当灵魂进入天国时,痛苦便要变为喜乐了。不过,还有另一种产痛是终生的——不会过去——而且会愈来愈深,即我们所期待、渴望能结束的第三次洗(除了水洗、灵洗以外的受生产之苦的洗)!

“我来降火在地上。”

“我的愿望是什么0”

“噢,愿它现在被点燃!”

“但我还有一个洗礼要领受。”

“在它成就之前,我是何等难受。”(

保罗也论到了同样的洗礼,他说:“我小子啊,我为你们再受生产之苦,直等到基督成形在你们心里!”可见,他指出有第二次的痛苦,而且这第二次的痛苦是持续不断,愈来愈大,愈来愈深的,“直到基督成形在祂的百姓心里。”在其中,是荣耀地与基督同受苦难——而这样痛苦的分担是要继续在“祂的忍耐和祂的国度”里有份,感谢神!若非祂的忍耐是我们的宝库,容我们随时支取,否则我们如何能够天天忍受此种终生的痛苦!

轶事九 胜过黑暗权势

我和海德交往以来有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是和查普曼与亚历山大( Alexander)在西英格兰的一个小镇上主持的一次布道会有关。海德牧师当时正住在我家里,我们刚好有几天没有任何被委派工作的日子。我们听说查普曼牧师和亚历山大牧师要举办一个布道会,我便建议我们应该去参加这个布道会三天。我们在一家小旅馆了两间小房间。第一天下午,有两个主的儿女跟我们在一起,是一对在四至五年的复兴期间大大蒙恩的夫妇。有海德牧师作伴,使他们受益匪浅。

海德牧师从未见过查普曼牧师,但由于他们属于同一个教派,所以海德牧师很盼望认识他。我们在一个星期四的中午抵达那个小镇(史鲁柏利镇)。第一堂聚会将在下午二时举行。我们稍为用餐后,便到会场去,以便能选到好的位子,因为我们想,参加的人一定会很多。然而我看见街上的人并不多,不免有些失望。

在会场映入视线的地方,我们看见查普曼牧师和一群人正走过来。我们停下来等候他们,海德牧师立即走上前去,向查普曼牧师自我介绍。查普曼牧师可能已经听闻过他的名字,知道他是他自己所属的教会的一名宣教士,但他绝猜不到,这名宣教士将要在他的宣道事工上,以及在他的生命中,给予他何等大的帮助。会场内人数很少。到了两点,又陆续来了几个人。

那堂聚会没有什么十分突出之处,很不错,令我欣赏。可是我们都对会众的人数觉得很失望,我们多少感到有些沮丧。我遇到其中一位牧师,向他表达了我的失望。他说,那样的布道会在他们镇上不是很受欢迎的,言词间表现出他已经感到很满意了。晚上,会众的人数比较多,可是没有热忱的心态。我们非常喜欢那场聚会,但对会众的缺乏热诚和反应感到很惊讶。查普曼牧师和那些协助他的人也很明显地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海德没有说什么。那天晚上,其中一间教会的一位长老,也是我的一个老朋友,跟我们一起吃晚餐。他很惊讶我们会老远跑来参加一个布道会。他听说有这个布道会,但没有来参加过。我们劝他多关心这项事工。他答应,他若是能够的话,他会去参加。

查普曼牧师建议,所有的牧师和教会领袖应该在第二天开会讨论和祷告·看看是否有办法鼓励人们来参加聚会。他们也邀请我和海德牧师出席。在这次的会议上,我们发现他们极需要祷告。出席会议的牧师人数很多,但他们似乎把整个布道会看作是某种小小的余兴节目。查普曼牧师的致辞很热烈,可是一些牧师的态度却显示出漠不关心。于是,查普曼牧师面露愁容地说,如果这是教会领袖们面对布道会的心态,他便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他请求大家原谅他,然后走了出去。这使最不认真的人也严肃了起来,少数几个热心的人也出去了。我注意到海德的头愈垂愈低,他的脸上露出了每当祷告的重担临到他时所露出的沉重神情。他那晚很少跟任何人谈话,而第二天下午我们就要离开了,因为我们二人在星期日都有讲道的事奉。但他来找我,请我替他续订下个星期的房间,他打算在星期一早上再回来。

他说:“我不能让一个弟兄独自担这个重担。”我替他订好了房间。他在星期日讲了两三堂带着能力的道,然后在星期一早上坐火车回去。我知道他身体衰弱,恐怕那个重担对他太过于沉重,便瞒着海德,写了一封信给查普曼牧师,请他尽可能找一个人陪伴海德,也好在他的代祷工作上协助他。查普曼牧师欣然地安排了一位大卫斯先生( Mr· Davis),他是一个可敬、能体谅人的帮手,属于佩带圣经联盟( Pockct Testament League)。他和海德由于性情相投,便成了要好的朋友。

这次代祷的结果如何0查普曼牧师的一封信可以告诉我们。

“我们在英国的一次布道会,来的人数极少。看来几乎不可能会有什么果效。但我接到一位宣教士的来信说,一人名称“祷告的海德”的美国宣教士要为我祷告,求神赐福我们的工作。情况几乎立时改观——会场挤得水泄不通,我第一次呼召便有五十个人决志归主。我们离开前,我说:“海德牧师,我要你为我祷告。”他来到我的房间,锁上门,跪下来,一言不发地等候了五分钟。我可以听得见自己和他的心跳声,感觉到有热泪流下我的脸。我知道神正跟我们在一起。接着,他泪流满面,抬起头说:“神啊!”然后,他至少又停顿了五分钟。当他知道他正在跟神交谈时,我的手臂搂着我的肩,从他内心的深处发出了我从未听过的那种代求。我那时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祷告。我们已经绕了世界一圈回来,也前所未有地相信祷告是大有能力的。”

海德牧师在那里逗留了整整一个星期,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我家里。我立时看出他曾经与主角力,并且得胜了,但那几乎超过了他的体能所能负荷的。第二天,他衰弱得连话也无法多说!但在我向他弯下身去时,他微笑地对我说:“那个重担非常之沉重,但我亲爱的救主为我所负担的重担使祂下到坟墓里去了。”

我们从其它的消息来源听闻,那次的布道会是何等的成功,当地的各教会如何得到了复兴,以及许多人见到了真光。我尤其高兴在数星期后读到了一篇感动人的演讲稿。那篇演讲是那位跟我们一起用晚餐,对布道会不关心,甚至不去参加的长老,在一间长老教会所讲的。他后来参加了,并且蒙了极大的恩典。他对那次布道会以及随着而来的恩典所作的报告激励了整个长老教会。海德的祷告在这件事上扮演了多重要的角色!

仔细思想海德在这件事工上所作的一切,我禁不住拿他的热心与我的缺乏责任感作一比较。他对需要的敏锐感觉是我所没有的。他愿意牺牲一切,好让基督的名在那个镇上受到尊崇。他愿意在人看不见的地方作工;他从不想到自己,他只看见那个镇,看见教会的光景,看见牧师们的漠不关心,如同基督自己所看见的。他不批评人,也不责怪人,他只背起他们的重担,把重担带到主那里。我没有听见他说任何一句批评的话,也没有听见任何一句有关他所做的事。他只谈论基督所彰显的荣耀,查普曼和亚历山大牧师所传递的有力信息,以及特别是他的同工大卫斯先生所领受的代祷能力。他那种完全忘我的精神,祷告的能力,以及看见周围的需要的属灵洞察力是多么可贵啊!

附 录 二 约 翰海 德 的 书 信

写给他的大学杂志的信

“去年(一八九二年),我一直到六月一日都留在我的驻地学习印度语,接着,我到喜玛拉雅山三个星期,在一过后又回到那里去;我见到了许多宣教士,并且感到很愉快。其余的日子,直到十 一月十五日我都在迪哈拉登( Dehra Dun)度过。我跟随吴尔曼( UIIman)先生学习。他是柏林的哥沙先生( Mr·Gossurof Berlin)大约在五十五年前所差遣出的宣教士中的一位;他是一个优秀的老师,他的属灵影响对我有很大的帮助:是一项经过多个月的寻求后,临到我的显著恩典。耶稣的宝血现在对我具有一种过去所不了解的大能。大部分的冬天和春天,迄今,我都是与印度的传道人一起在各乡村里度过。昨日,有八名属低阶级的村民在其中的一个村子里受洗。那是神所作的工,人纵然是祂的器皿,在其中所发挥的效用也是微乎其微。请为我们祷告。我学印度语学得十分缓慢,只能在公众面前或交谈中说一点点。我经常不断地在为我的同学们祷告。你们当中是否有人会在今年出来0工人太少了——太少了。”

下面的短简值得注意:“海德是我在旁遮普时的一个老友。我清楚记得,他曾经因为重听,学不会当地的语言,而向总会寄上辞呈。随着他的辞呈而来的,是村民的一封请愿书,请求总会不要接

受他的辞职,他们说:‘纵使他永远不会说我们的口所说的语言,但他能说我们心灵的语言。’于是他留在那里,成了宣教士中印度语讲得最好的人之一。”

写给神学院杂志的信

我们可以从他写给神学院杂志( seminaryMagazine)的信中看出,在那时便已经开始重重压在他身上的重担。这是他在一八九五年终所写的信——从那时起,旁遮普大大改变了。

“我目前与拉霍尔的马丁牧师同工,一起在拉霍尔和费洛兹普( Ferozepore)两个地区作工。这个工场内含有无数的村镇,人口大约有一百二十万。我们特别是在低种姓阶级的人中间作工,他们的人数我想大约也有二十万。他们形成了几乎所有村子里受人鄙视的农奴份子,被贬低到只配吃自然死去的动物的肉。在拉霍尔区内的九个或十个村庄里,他们当中大约有三百或四百名基督徒。在其中三个村庄中,有几个人是在今年(一八九五年)受洗的。我们的工作便是服事这些人,并且将工作延伸到其它村庄去。我对在劳克的工作知道得最清楚,所以尝试向你描述一下。此处的低种姓阶级基督徒老师和邻村的一名男士去年夏天在一起谈论了很久,但没有结果。老师送了他一本新约圣经,因为他能够阅读,而大部分的人都不识字。前几天,他告诉我,当他读到:“天地将要废去,但我的话永不废去”这句话时,他相信了。现在,他也是我们的老师之一。神就这样赐给了我们一名老师。在一月份,神赐给了我们一次持续了大约两三周的小复兴。我记得,在那些复兴聚会中,一个低种姓阶级男人的脸和头脑似乎能吸取神的话一一把神的话实际地饮进生命。当时,神赐给我简单明了的措辞,到现在我还在希奇。

“在那些日子的早晨祷告会上,我们都做简短的祷告,而信徒们就学习如何祷告。你可以从这其中看出事工中最令人鼓舞的一些事。我们希望在其它有基督徒的村子里也可以看见同样的事。另一幅图案是这样的。我们再次来到此处已经有一个月了,现在是遭逼迫的时刻。村中那些不是基督徒的较高层的种姓阶级的村民,曾经试图阻止我们的运水夫送水来给我们,也曾经偷我们的东西,据我所知,还曾经威胁要拉倒我们的帐篷,这一切显然是要赶我们走。他们夺取我们的教师所住的房子,以致我们没有地方可以供教师住。上个星期六晚上,有一个基督徒遭到了殴打。他们用这样的伤害来威胁所有的基督徒;这些是苦难,考验信心的时刻。我经常在宝座前祈求——我也需要为我自己求——但感谢主,那是一个施恩的宝座。

“虽然我所说的,已经超过了我应占的篇幅,但除了这样,没有别的方法能让你更清楚此地的工作。至于我自己,容我谦卑地说,自我来到印度,神使我对祂有了更清楚的认识。我们彼此了解。祂显然已经准备好要赐福给宣教士、工人、基督徒,和非基督徒,尤其是那些属于低种姓阶级的人们。请凭信心为印度能实时蒙恩祷告。去年,威尔德( Wilder)有部分时间在我们中间。二月的时候他在拉霍尔。我们听说,我们在那儿的学院的校长艾文博士(Ewing)领受了五旬节恩赐,而其它人也加入了。赞美主!”

他在一八九六年终写给他的大学杂志的信中,向我们透露了他在较早的那些年间的抱负,以及神的灵如何教导他,预备他作更大的事。这是他在那时所写的:

“今年,各村子里没有归主的人,去年有。原因何在0我们——这里的两三个同工和我自己—一今天正在设法要找出这个原因。我们正开始有此想法,而今天在写这封信时提到此事,我觉得也是印证这想法是对的。我们正在想,把明天一整天用来为此事祷告。我们这样做的话,我相信一定会大有所获。就算我们的心和生活若有偏差,但只要能在神面前改正,就必定要领受极大的恩典;这恩典苦耽延了,就必如同留住一道水流湍急的河,一旦放开,它就要以雷霆万钧之势,汹涌而下。我相信,只要我们的心正确,基督的爱定然要赐给我们实时的,不变的,无可限量的,愈发增多的恩典。爱的本质本是如此。心只要正,恩典便只能被耽延,而不能被撤销。耽延这样的恩典只是表示,当它来临时,它必然会压倒一切。

“对我个人而言,这种对基督的爱的信靠是个新发现,它绝非值得我献上感谢的恩典中最小的。在基督里的生命是一个奇妙的生命——是有时候只能以‘他们必如鹰展翅上腾’这句话来形容的喜乐经验。生命的潮流从坚固的盘石上掠起,就如活在窜升火箭中,而使一个人领悟到,他是稳固地站在耶稣基督的救赎上;站在祂死亡的盘石上,他可以要求得着圣经上的每一个应许,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管他的感觉如何。‘一切都完成了’。我发现,一个人愈靠近耶稣基督,他愈会恳切地以诗第五十一篇来祷告。”

海德先生在一八九七年写道:“去年夏天,我有特别的恩典,能在孟买附近,潘那的威尔德先生家里度过了为期六周的假期。他的家是一个圣洁的地方,而他又是那么的通晓事理及喜乐。我们基督徒要比我以往所知的,对宣道工作有了更多的关切。神正在研经、认罪,和归还赔偿上赐福给我们各人。”

患病与康复

一八九八年,我们发现神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预备他成为祂合用的工人。神应允他的祷告,并且带领他走上一条他绝不会为自己选择的道路。神把他撒在一旁达七个月之久;他染上了伤寒,紧接着,背部又长了两个严重的脓疮,引起了精神极度的沮丧,以致他被迫作绝对的休息。在逐渐康复的期间,他写了几封短信,兹摘录其中一些如下:

“自我从去年五月病后,有很长一段日子由于精神上的衰弱而留在山上,虽然我十分希望回去工作,但不得不留在那里。我直到十二月一日才下山——在路地安那住了几天,参加我们的宣教年会;接着又在拉霍尔住了几天,才在圣诞节前回到家里(费洛兹普)。一整年,雅比斯的祷告都在我的脑海中萦绕。我祈求神:‘扩张我的境界’,心中所想望的可能是某些暂时的事物。神的回答是一场大病,限制天然人的力量和努力——使我多月不能工作,神谆谆教诲我等待的功课,把‘不要照我的意思,只要照檷的意思’这个伟大的功课深印在我的心版上。然而,随着等待与困境而来的,是灵性的扩增。神经常把属世的事物扣压住,或是耽延,好叫我们渴望,并且寻求属灵的事物。”

“去年的宣教事工由于总会的财库经费不足而大受阻碍。今年所削减的经费比去年更甚。经费的缺少也许是归因于我们太少向说:‘银子是我的,金子也是我的’的那一位祈求。印度教会正在尽力做到自立自养。我们差会中所有同工每星期日都一起同心祷告,祈求圣灵浇灌在我们的身上。从我回到费洛兹普,我的体力一直没有完全恢复,只用了二周半在巡回传道的工作上,但那二周半是一段大蒙赐福的日子。来听道的人听得十分专心,许多人归向了基督。我为几个人施了洗,还有许多人加入了要理问答教授班。你们各位愿意为印度、也为我的健康能在神的眼中看为宝贵,在祷告中寻求神的面吗0印度真使人筋疲力竭,但我要留在这里。”

岁末之宴

海德在一八九九年年终写给大学杂志的信中,让我们清楚地看见,主如何带领他进入这样深刻的祷告生活。我们相信,那封信会向许多基督徒说话。我们有多少人曾训练我们的身体来忍受为灵魂而有的劳苦与负担0海德远在一八九九年便开始使自己习惯彻夜的祷告。很多人无疑也有那样的负担,以致他们必须夜夜祷告。让我们来思想那封一八九九年的信。

〔这些年充满了试炼,大大地影响到我的体力,而我又总是尽我最大能力去支撑,去忍耐。印度的属灵情况紧紧地压在我的心上,我的身体还没有被训练得能轻易忍受这些压力。我去年在费洛兹普时,健康情况很好;但现在(三月),我正努力要从冬天的过度操劳中恢复过来。整个冬天,我忙于作工和祷告。不曾见到什么果效,有也是微乎其微。有几位慕道友,我们后来也为几位行了洗礼。我担任纽顿博士一家人的助手,心里就象梅尔(Meyer)说的,希望在天父的工作中帮上一点忙。我感觉到 神这个冬天带领我迫切为他人代祷是前所未有的。以前我从不知道整天工作,然后整夜在 神面前为别人代祷是怎么一回事。一大早四、五点钟——甚至更早起床,晚上到—、两点钟才入眠,过去在家,在上大学时,我总把这些时辰保留给自己,或是用于享受宴乐,难道为 神、为众人的灵魂,我就不能同样的付出吗0这封信谈的都是我自己,但我知道,你们会谅解的。愿主与你们同在。”

事奉的挑战

在最近两三年,基督教圈子里常常使用“挑战”一语,如教会面对的挑战,事奉的挑战,信心的挑战,祷告的挑战等等。这真可以说是一个挑战的时代。这也是我们的一个挑战!我们是要继续单单的为主的工作预备道路,还是要向外去收割庄稼0要收割庄稼,我们就必须更不顾一切地倚靠神。祂向我们发出这样的挑战!我们必须愿意受人嘲笑;我们必须作好被人看作是疯子的心理准备。没有什么比信心的冒险更能讨神的喜悦。当主向我们发出挑战时,我们是要使我们的手松懈下来呢,还是上前去得胜0“耶和华说,你们要以此试试我,是否为你们敞开天上的窗户,倾福与你们,甚至无处可容。”我们大部分人愿意在成功开始来临时投身其中,但是主在呼召领袖,成为圣工的拓荒者,愿意不顾一切地信靠神。

海德身上令我们感触最深的便是这一点。他向神挑战,神向他挑战;他会抓住神,不放祂走;神会抓住他,使他谦卑下来,使他一度几乎成为人们的笑柄,也几乎遭人们憎恨。然而,他不管人们怎么说,怎么作,还是紧紧地抓住神,结果是何等惊人!永生神不也在向我们发出挑战,要我们不顾一切地信靠祂0“放下一切”不容易;“冒险”需要信心;不顾逆境“继续下去”——这些都是接受挑战的记号。海德在接下来几年的生活中,即年以后的生活,对胆怯的人是一大鼓励。

他在年说:“在此处,有一种病,叫作旁遮普的头脑”这不是“自大的头脑”,而是一个奇怪的头脑。一个人有了这样的头脑,就会有良心过度敏感,做笨事,采纳极端的意见,不受他人的引导等等现象。K君认为我罹患了此症,所以过去一年来一直在教训我做人要聪明些。他告诉了我各样的事。由于我不能说他错了,我想我只好原谅他。我仍然在费洛兹普,住在纽顿博士家里,象过去七年一样。能住在一个圣徒的家里,实在是主对我的恩宠。

一年,“今年村子里基督徒的属灵情况使我想起了哥林多前书中的哥林多教会。但神的恩典是大有能力的。我们运用圣经上的话语,恳切祷告,努力作工,一些恶事因而得以除去。其它的人似乎受到了感动。这使人相信真有一位活着的,与我们同在的救主;祂应允祂的百姓明确的祷告,赐福与他们。在我们各方面都如此薄弱时,慕道的人,虽然人数不多,却来要求我们教导他们。不知你们在这新的一个世纪的开始,是否有特别的收获。我相信,这是一个五旬节能力彰显的时代,甚至五旬节的灵会加倍地浇灌、临到。我了解是神把祷告的负担摆在人心中,并且向人倾出恩典的灵和代求的灵,好叫基督徒和未信者能仰望他们所刺穿的那一位,在深深的知罪中哀伤。我了解神正在为罪恶和不洁打开一道水泉,将有许许多多的人要归向祂。在我看来,过去的一世纪好象是耶稣在地上传道时的日子,有着显著的布道事工,以及人肉身福祉的美好改善。十九世纪中,教会的敬虔与属灵能力,也很象我们的主在世上时的那些基督徒。标准已经算是颇高,但仍及不上使徒时代的教会。我们是活在末后的世代。难道我们除了第一世纪外,不能再拥有一个在属灵上达到正常光景的世纪吗0我在二十世纪欢呼,一项划时代的恩典得到复兴——一个在生活上圣洁,在信上得胜,在事奉上肯自我牺牲,同有一个目标,便是要把基督钉十字架传“到地极”的教会。倘若这项恩惠是随着教会的死亡和信心的丧失而开始的,它便不可能比五旬节前的那段日子更糟。那时,门徒关上门祷告;现在,如果神的教会也能借着祷告来向那同样的源头祈求,谁能说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呢0”

海德牧师在二年有了第一次的休假

我们对他在家乡作的事所知不多,但他在一封写给他的挚友和同学的信上,描述了他去拜访一些亲戚,并且说,由于旅费用尽,所以他不能再旅行了。他说他会照顾自己,那封信的结语是:“我很贫穷,然而主眷顾我。”

下面是他为大学杂志所写的,显示出他当时的一些想法,或者,说得更正确一些,是圣灵在他里面的工作,以及借着他所作的工作。

二年,“去年春天的返乡行十分愉快。家乡的属灵生活与对国外宣道的关切尤其令人感到鼓舞。家乡的同胞们在这两方面都有了进步。我相信,这是我们所有人所期待的。认可的标准有了 显著的提升。如果可以的话,我会说,它的实现是由于圣经上有关圣灵的丰富的教训被带出来了。这其中拥有我们需要的能力,‘圣灵降在你们身上,你们就必得着能力。’然后,教会必要在家乡, 直到地极,作主的见证。”

三年,海德牧师没有来信。在四年,我们接到了他的一封短函,得知了众人和他自己的一些近况。当我们想起,那时正在韦尔斯的复兴,以及随后印度的复兴之前不久,我们便可以知道,那是黎明前的黑暗时刻。重担压在我们亲爱的朋友身上,压得他疲倦不堪,但我们知道,主只是在预备他,好叫他能负起在接下来的那些年间,他将要在旁遮普的复兴中负起的重任。

旁遮普的复兴

下面便是那封短函的内容,“我们需要很多宣教士,也需要你们祷告,求神打发工人来,无论是外国人或印度人。在这个人口九十五万的地区里,只有我们两个弟兄和三位姊妹。今年对我而言,与往年大不相同。我到印度十年来,一直在‘奔跑,却不疲倦。’但是去年,我开始想家,并且感觉到此地生活的辛苦和单调。在这当中,我继续忍耐地、甘甜地、勇敢地、默默地热心辛勤工作——我想,这是在基督徒的事奉中,我们所能拥有最好的特质。我认为,当以赛亚说:‘如鹰展翅上腾奔跑却不困倦,行走却不疲乏’时,他并不是把高潮摆在前面。最后的‘行走却不疲乏’才是真正的考验,也是基督徒生命最强而有力的彰显。”

五年,海德没有寄给大学杂志只字词组。复兴是在五年三月在亚珊(Assam)开始的。旁遮普的基督教报章“ Nur APan”定期报导圣灵在该处的作为。我们可以想象,海德会如何耽读这些报导,然后迫切地为此事祷告。

六年,我们从海德的姐妹写来的一封信上,得到了唯一的消息,他被调到了路地安那,独自跟他的仆人们住在怀利博士(Wherry)的家中。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各村子里。她说,他看见了复兴在大部分的印度大大地显明出来。他重新领悟到,“万军之耶和华说,不是倚靠势力,不是倚靠才能,乃是依靠我的灵,方能成事。”这节经文的真实意义。

--C37-倾倒至死──祈祷使徒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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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特瑞莎

小特瑞莎 (Therese of Lisieux一八七三~一八九七)爱--最短路程爱的神圣呼召小特瑞莎说:“我的圣召就是爱。我愿爱耶稣,到他人所未到的地步。耶稣如能赏我无边无涯的爱,那多好呢?我要设法得殉道的荣冠,若不能以流血得,就要以爱情得。爱耶稣实在是一种真学问,此外我不求别的学问;我只愿爱耶稣,爱到如痴如醉的地步。”她不拿德行作为达到爱的引路,反拿爱作为成全德行的根源。她把要理问答上“神造了我,为认识、爱慕、事奉祂。”那句话常放在眼前。因为她既然先热爱了神,才事奉神这般完全。她曾给人写信说:“你愿意找一个操练达成完全的方法吗?我只知道一个,那就是爱。”她在一八九三年上,又写信说:“我知道有些属灵人劝人记录每日所行德行的次数,作为追求完全的一个方法;但我的训诲师,吾主耶稣,不叫我这样做,而教我用爱来作一切的事。”为此她在临终前,真能这样说:“除爱外,我没有给神献什么。”她又写说:“若没有爱,一切的行为,即使是惊人耳目,也等于虚无。耶稣不向我们要求做大事,只要求我们把自己完全交给祂,依靠祂,对祂有知恩心。”换句话说:祂只要我们的爱。诗上说:“我若是饥饿,我不用告诉你。因为世界,和其中所充满的,都是我的。我岂吃公牛的肉呢,我岂喝山羊的血呢?你们要以感谢为祭献与神,又要向至高者还你的愿。”她批注这段诗说:“神不需要我们的行为,但需要我们的爱。因为神曾说:我若饥饿,决不用向你告诉;但主耶稣却又向撒玛利亚妇人要水喝,祂那时口渴至极,是渴望爱。耶稣对她说:‘给我水喝!’这是祂向我们卑贱的受造物要求爱。”她不论在书信中,或在嘱咐他人时,常提到神如何可爱,如何爱我们,如何希望我们爱祂,如何温和良善,并如何容易满足。又说爱情是达到完全的快捷方式。她写说:“神亲自要求我们的爱,甚至哀恳我们的爱。就彷佛祂全属于我们权下一般。因为除非我们甘心献给祂,祂不愿取什么。我们自愿的奉献,不拘多么微小,在祂眼中,也是宝贵的。”她又将歌“因你用眼一看,因你项上的一条金炼,夺了我的心。”解释为:连我们最小的行为,只要出自爱,就能格外悦乐耶稣的心。她主张“谁因爱做一切的事,做的最忠信,也就是最热心。”有一次她利用万花筒玩具,给初学信徒讲解爱的重要说:“万花筒内三块花玻璃的作用,犹如三而一的神在我们一切行为上的作用,我们的行为即使是微小平常的,若出自爱的中心点,三而一的神就加给它奇光异彩;在耶稣眼中也是非常美丽。我们的行为若离了这个不可名言的中心点就一无可取;叫耶稣看见的,只是一片荒草而已。”她引用保罗哥林多前书第十三章说:“我若能说万人的方言,并天使的话语,却没有爱我就不算个什么。爱是引人往神台前去,最高超最稳妥的道路。”以后她表自己选择了这条道路说:我已经看透唯有爱能中悦神的心;所以我以爱,作我独一的宝藏,“若有人拿家中所有的财宝要换爱情,就全被藐视。”她又说:“我不贪荣华富贵,连天上的荣耀也不例外;我所贪的只是爱。”真如“效法基督”书上所说的:“爱是伟大的,是伟大而且完全的善。爱情真是大事,真是无价的珍宝,能轻省人生的重任;忍受各样艰难。因为人有爱情,重任也不觉其重,苦难反而觉着甘饴有趣。爱慕耶稣的爱是珍贵的,它能驱策人做出伟大的事业。能激发人追求那更完全的德行。”她这样选拣了又简捷,又稳妥的道路,她为叫他人也分受这宝藏,切愿把她爱神的热情,连她那操练最有效验的方法,传给他人。 她不但在世时,要引人一同爱慕神,就是死后一直到世界末日,要实行这本分。她在死前曾说:“但愿我在天上,也帮助人爱神。”这句格言,表示她要帮助我们,专用爱情,走向永福的天乡。小特瑞莎简历小特瑞莎(小德兰,St. Therese ofthe Chied Jesus)于一八七三年一月一日生在法国阿松伦城,她父母都是敬虔爱主的人,他们年轻时曾有意入修道院,但都被当时的院长拒绝了。后来二人结了婚,婚前她的母亲祷告说:“神阿!我既不配作修女事奉你,但愿在我进入家庭之后,所生的儿女都奉献给你,为你所用。”神实在听了她的祷告,给了她九个孩子,小特瑞莎是最幼的一个,她从小就被人疼爱,她是一家人之中心,是她父亲心目中的“小王后”。但这样快乐安逸的日子并不长久,在小特瑞莎五岁的那年,她母亲便撇下他们回天家去了,这一打击在她小小的心灵中留下了一个深的伤痕,从此这活泼快乐的小特瑞莎也就变为沉闷忧郁的孩子了。同时她开始学习爱神,也常想到永生问题,这是她与其它小孩不同之处。其实她并不比别人强,因她天资过人,容貌俊美,她就骄傲爱虚荣,她自己也说,若不是神特别怜悯的话,她不知会成为如何放荡不堪的人了。爱神的心在她里面与日俱增,她十五岁时想作修女,但因年纪小,修道院不能收留,经过多次申请,才蒙允准。她在院中过了九年克苦幽静的生活,她爱受苦的心与爱神的心是同样的强烈,但因年幼体弱患了肺病,于一八九七年九月二十日便被主接去了(年二十五岁)。她临终时的一句话是:“我的神!我爱你”。以下的话是小特瑞莎自己说的。--是从她的自传中择译出来的。一、小特瑞莎的自传
注:此自传乃小特瑞莎在二十二岁遵其当时所在之圣衣会修院院长之命而写,而院长即是她的二姐--宝里纳。当其慈母见背时,圣女即呼此姐为母,今又为其修院之院长,故又可称为母。


亲爱的母亲:(这是天主教修女的称呼)

我要将我一生的事诉说给你听,当你叫我写的时候,我怕这重大的事于我不合适,但主使我知道,最能讨祂喜悦的事,就是简单的顺服。于是我便开始唱“主的怜悯”诗歌,这是我永远要唱的一首诗。

蒙主呼召

当我跪下打开圣经时读到“耶稣上了山,随自己的意思叫人来”。这句话给我一些光照,使我明白我的蒙召,我的一生,和主给我一切恩惠的奥秘,祂并不呼召那些有价值的,而只呼召祂所愿意的。正如保罗说:“神要怜悯谁,就怜悯谁这样不在乎那定意的,也不在乎那奔跑的,只在乎那发怜悯的神。”

我常这样问自己,为甚么信徒蒙恩的情形,有的是这样,有的是那样。主就俯就我,解释给我听,祂把天然的景物指示给我看,我便明白过来,神所造的每一朵花都是美丽的,玫瑰的光辉与百合的洁白,不会减轻紫罗兰的香气,或是菊花的清高,如果每朵卑微的小花,都盼望成为玫瑰,这大自然便会失去它最高的美丽,田野也不会有许多各种美丽的色彩来点缀了。在属灵的世界中也是如此,属灵的世界就像是主的一个活的花园,祂造就一些伟大的圣徒,这些人好比玫瑰和百合一样;祂也造就一些微小的圣徒,他们也必须甘心的在祂脚前作一朵小菊花,或简单的紫罗兰。如果当神低头来看他们时,他们能使神喜悦,这就是他们的用处了。他们越甘心的行神的旨意,他们的生命就越完全。并且我还知道,神在一个简单而不拒绝祂恩典的人身上显出来的爱,和祂在那些满有恩赐的人身上所显出来的爱是一样的。其实说来,我们的救主,祂是这样的降卑祂自己来俯就我们这些微小的人,正是显出祂的伟大来。

你会奇怪我怎么不说我的故事,而说这些话呢?其实这些话正是引进我所要讲的,这也就是我对于神所赐给我的恩典之感想。

“我的神阿!我拣选一切我不怕为你受苦,我只怕一件事,就是行我自己的意思,我将我的意志奉献给你,求你悦纳,我愿拣选一切你所愿意的。”

“我知道如果我要成为属灵的人,就必须受许多的苦,要拣选那最完全的路,就要弃绝自己。”

有一些东西当被曝露在空气中时,便会失去它的香气,照样,一个人最里面的感觉,如果用地上的话来表达,就会失去属天的意味。哦!头一次拥抱主耶稣的滋味是多么甘甜,这实在是爱的拥抱,我觉得我是被爱的。我说:“我爱你!我将自己给你,直到永远。”祂并不问我要甚么或求甚么,祂和小特瑞莎彼此相识,互相了解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那一天我们的会见不只是认识,乃是完全的联合,我们不再是两个了,小特瑞莎已经像一滴水,失去在大海里面了,只有主耶稣自己的存在,祂是主!祂是王!小特瑞莎岂不是求祂把她的自由拿掉吗,这自由是最叫她害怕的,她觉得自己那样的脆弱,极需要神的能力维持她,我的喜乐是这样的大,这样的深,以致我约束不住它,眼泪满了我的眼睛,并且一直往外涌流。(注:这是她十一岁头一次擘饼后的感觉)

喜乐满溢

此后,我心中的喜乐越过越满溢,是那么丰满,那么深厚,以致甜蜜的眼泪常常往外涌流。就是和我常在一起的同伴也不明白,她们互相私下议论说她为甚么又哭了?良心上有甚么不安么?不!也许因为在想念她死了的母亲罢?哦!竟没有人了解她,当天上的喜乐都集中在这个小小心中的时候,在软弱人性的她,不可能接受了而不落泪。

我的心开始火热的爱慕受苦,我也深深相信,有许多苦难在期待着我,然而我觉得里面充满了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平安,受苦在我身上有很强的吸引力,(大约十二岁)虽然在那时我还不能透彻的享受它,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要单单的爱神,只以神为乐,我常常反复的背诵“效法基督”篇中的几句话说:“哦!我的神!你的甘甜是何等深厚,我无法言喻,因这甘甜,求你使我在这世上的安慰,都变成苦味。”

我感谢我的主,因祂让我在属世的友谊中,只尝到苦味,这是祂的美意,如果一颗心已经被属人的爱占据了,它怎能再紧紧的和神联合呢?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我曾看见许多人,他们好像一些愚昧的灯蛾,被虚假的火光引诱,向着它飞去,结果连翅膀也被烧毁了,当他们受伤之后,才转向我们的主,祂是那真光,祂是神圣的火,这火只是热切燃烧,而不毁坏。

在某一个晚上,我默想爱主时,我不知该用甚么话来向主说,我是如何爱祂,如何盼望祂到处受人尊敬,被人事奉。我想到地狱,心中很难受,因为在那里没有爱给祂,因此我从心的深处呼喊说,因着主的爱,我乐意到那冒犯神受永刑的地方去,好告诉他们神的大爱,好使祂在那里也永远被人敬爱。为了祂的荣耀,这当然是件不可能的事,但爱常常会说出愚昧的话来。我这样说,并不是我不想上天堂,也不因别的,乃是爱。并且在这爱的热情中,我觉得没有甚么事物能使我和神隔绝,因这爱是在我们的主基督耶稣里的。

爱的试炼

我承认我虽然流泪,但我里面有极深的平安,因为这平安住在我的深处,虽然主不向我说话,在外面也满了痛苦。--她愿做修女,修道院不收留,这一个试炼是很沉重的。--神并不是照着人的意思行,乃是按照祂的时候行祂自己的旨意。在这件事尚未临到我之前,我曾将我自己奉献给主耶稣作一个小玩具,我请祂不要把我当作贵重的玩具,以致小孩子只敢看而不敢摸的,乃是把我当作一个没有价值的“小皮球”,可以随祂的喜欢拿起来或丢在地上,或用脚踢,或拿针刺,或放在门后房角,或抱在祂的怀中,总而言之,我愿使祂快乐,让祂自由的对待我。

新年快到了,一年又将过去,主仍然不理我,这种光景给我带来新的失望,祂把祂的小皮球搁在地上连看都不看一眼,这实在是痛苦的试炼。但主是看顾我的,祂给我看见,祂向那些信心只像一粒芥菜种的人,行了很多的神迹,为要使他们的信心显为宝贵,就是对于祂所爱的人,对于祂的母亲,也要让他们的信心经过了试验以后才行神迹。虽然马大和马利亚叫人告诉祂说:“拉撒路病了”。祂岂不是仍在原地留了两天,容让拉撒路死去吗?在迦拿的婚筵中,祂的母亲向祂有所请求,祂岂不是回答说祂的时候还没有到吗?但经过试炼便有赏赐,白水变成了美酒,让属地的到了尽头,属天的喜乐,就使人得着满足。拉撒路从死里复活,他们才真认识主是复活,主是生命。我的“爱”就是这样对待祂的小特瑞莎,当祂试验过她以后,才答应她一切所求的。

我没有效法那些大圣徒们的攻克己身,也不像有些人从小就练习克制欲望,我只是简单的约束我自己的倾向,不让自己用不耐烦的口气回答人,叫人受伤,并且常常服事在我四周的人,我就这样预备我自己作主耶稣的配偶。一次的迟延,使我在弃绝自己,谦卑,及其它的功课上有了长进。

“爱”是不知道甚么叫作“不可能”的,因为有了爱,一切都成为可能,都通过了,除了主的爱之外没有一样东西能叫我忍受这一切的难处,因为我的喜乐是经过重大的试炼才买来的。现在我有了这满足的喜乐,才觉得我出的代价太低了,如果我不是已经有了这喜乐的话,我情愿再忍受千万倍的痛苦来得着它。

人种的是甚么,也必得甚么样的结果。我主让我知道,要得人的灵魂是要借着生产之苦,我的苦难越多,我爱受苦的心就越大。我走这道路已经有五年了(此五年盖指初入修道院十五至二十岁),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这都是我要献给主耶稣的花,这一朵隐藏的花,它的香气是单为着给祂所享受的。

哦!主耶稣,我神圣的良人,求你使我的衣服不沾染污秽,宁可叫我离开世界,而不要让我故意的顶撞你,但愿我永不寻求别的,只单单的寻求你!但愿一切受造之物于我都是虚无,我之于他们也是虚无,但愿没有属地的东西扰乱我里面的平安。哦!主耶稣!我只要平安,平安,平安,我更需要爱,无限量的爱。主耶稣为你的缘故我愿作个殉道者,让我在心灵方面殉道,或是身体方面殉道,但最好让我两方面都有。但愿我被人遗忘,被人践踏,像一粒小沙一样,我把自己献给主,哦!亲爱的,好使主在我身上行完主的旨意,毫无拦阻。

我盼望多享受主,这并不是为着满足我自己,乃是求祂的喜悦,我的路并不是惧怕的路,我常能因爱而喜乐,并认识我的软弱,完全投靠祂,主也鼓励我走上这样的路。

现在我没有别的愿望,除了想念爱主,甚至爱到胡涂,只有爱能吸引我,并且除了求神的旨意能完全成就在我身上之外,别无所求。

爱的道路

“爱”这条道路是极其甘甜的,虽然人会跌倒,人会软弱,但爱会利用这一切,也能立刻毁坏这一切,然后赐给人一种深刻的,谦卑的平安。从前我从一些属灵书籍中得到不少亮光,但现在无论怎样美好的书我都不能看,就是看了也不明白,明白了也不能默想。在这种情形中唯有圣经是我属灵的粮食,在圣经中我得到了纯洁的隐藏的吗哪。但最能帮助我祷告乃是四卷福音书,我从福音书里得着我灵里所需要的,给我新的亮光,向我启示隐藏的奥秘,我知道我经历过“神的国是在你们心里”这句话的实际。我们的主不是一定要用书籍或教师来教导我们,祂是老师的老师,祂用无声的话来教导我们,我没有听过祂说话,但我知道祂在我里面,祂在我里面一直引导我、启示我,当我需要的时候,眼所不能见的亮光就进来了,这不只是在祷告中,就是在日常生活中也是如此。

我觉得如果每个人都看看我所得着的那种恩典。神就不会被人惧怕,却要被人敬爱,也没有一个会故意犯罪得罪祂,这不是因为害怕,乃是为着爱,神的公义在我看来乃是披带着爱的,这是何等可喜乐的事,祂顾念到我们的软弱,祂完全知道我们的天然是何等的无能,既是这样,我们还有甚么可惧怕的呢?

我从心的深处向神呼喊说:哦!我的主,你的慈爱需要我作燔祭的牺牲,--无论在那里??的大爱到处被人忽略,被人拒绝,那些你想用爱浇灌的心,它们都转向受造之物,在那里寻求暂时的快乐和残缺的满足,而不投靠你的膀臂,不肯投入你无限的爱火中。哦!我的神,难道你的爱永远就这样藏在你的心中吗?我知道如果你找到了一些人肯将自己献上作为你爱的牺牲,你一定会用你热切的爱火快快的接纳他们--愿你用你的爱火焚烧你的燔祭,哦!主耶稣,让我做个这样快乐的牺牲。

从一八九五年六月九日那一天起(这是她一个很重要的转折点),我便浸于主爱的汪洋中,我被爱浸透,被爱包围,每一分钟这仁慈的爱都在更新我,洁净我,使我的灵魂,没有罪的痕迹。

像我这样的人,要成为一个属灵的伟人,是不可能的,但我在想找一条到天国的路--一条短而直的路--在科学时代中人不必再爬那高而且长的楼梯,已有电梯代步,我也想能,找到往神那里去的电梯,因为我太软弱了,高而长的梯子对于我是太难的,我爬不上去。我曾在圣经中寻找,有没有像我所想象的电梯,当读到箴第九章十六节,那里说:“谁是愚蒙人,可以转到这里来。”我因此便亲近神,深深觉得我已经找到我所要寻找的了,但为要知道祂如何对待我这软弱的人,我在中继续的读到“耶和华如此说,我要使平安延及他,好像江河,使列国的荣耀延及他,如同涨溢的河,你们要从中享受,你们必蒙抱在肋旁,摇弄在膝上,母亲怎样安慰儿子,我就照样安慰你们,你们也必因耶路撒冷得安慰。”

心灵的黑夜

主允许我里面经过莫大的试炼,我里面满了黑暗。从前当我想到天上的事时,里面满了安慰,但现在却满了痛苦,像受酷刑一样。这一个试炼经历了几个月之久,我还在盼望被释放,我盼望我能形容我的感觉,但不可能,只有经历过这黑暗的人,才能知道这黑暗究竟有多大。我亲爱的主,你的孩子知道你的光,只要你愿意,她情愿吃愁苦的饼;她为着爱你的缘故,愿意坐在痛苦的筵席上,直等到你吩咐她,她才离开。哦!神!如果那些顶撞你的人,因一个爱你的人而可以挽回的话,我情愿一直以眼泪为粮,直到你把我带到光明的国度里。我只求你一件事,就是使我永远不冒犯你。

虽然这一切的试炼,把我所有的安乐拿走,但我仍然可以说:“你必不怕黑夜的惊骇,或是白日飞的箭。”因为甚么能比为你的爱而受苦更快乐呢?人的痛苦越多,被人知道越少,神得着的荣耀也就更大。

某晚睡前我觉得从口中出来一些热的东西,为着约束我的好奇心,我没有开灯察看,次晨我才发现我的手帕上满了血。啊!这是何等的盼望,我深深的相信,我的“爱”让我知道祂要我回家的呼召,这一个回忆是何等的甘美。

目前我觉得没有甚么可以拦阻我向上飞奔,因为我只有一个盼望,就是要爱祂,直到我离世。我是自由的,现在甚么我也不怕,连最使我害怕的疾病--就是长久使我不能去擘饼的疾病--我也不怕了,如果神喜欢,我甘心让身上的痛苦延长到几年之久。我不怕丧命,我也不挣扎,主是那盘石,我站在上面,我从来没有求主使我早日离世,不错,我常常想我应该如此求,但这个恩惠我不敢得着。

我不应当尝着失望的苦,因为如果有受苦的心志,那么最小的喜乐都令我们惊奇!如果我们接受痛苦像宝贝一样,受苦便成为最大的喜乐了。我知道我的病不会好,但我仍然有平安。很久以前我这人已不属我自己了,我已完全将自己弃绝给耶稣,祂可以照祂所喜欢的随意对待我。

顺服使人脱离很多的不平安,简单的人是快乐的。

彼此相爱

主耶稣在最后一次晚餐时给门徒一条新命令,就是叫他们彼此相爱,像祂爱我们一样。我便留心看主如何爱祂的门徒,我就看见祂爱他们,不是因着他们的资格及才干--因为他们原是没有学问,知识,满了属地思想的人--祂称他们为祂的朋友与弟兄,祂盼望看见他们在祂父的国中和祂在一起,而且为着要使他们能进这国度,祂定意死在十字架上,并说“人为朋友舍命,人的爱心没有比这个大的。”

当我默想这些话时,看见我向姊妹们的爱是何等的缺欠,我知道我没有爱她们像我的主那样爱我。现在我知道:“真实的爱是包括容忍别人的缺点”--不要因她们的软弱而轻视,乃要从她们最小的长处中受造就--并且我也知道爱不应该被关在心里的,因为人点灯,没有放在斗底下的,总是放在灯台上,就照亮一家的人。

我认为这灯代表爱,这爱能照亮人,使人快乐,不只是爱我们所爱的人,不只是爱一家的人,神的话告诉祂的子民,要他们爱邻舍如同爱自己,祂知道人是如何的爱自己,所以祂不超过这要求。但主给祂的门徒们一条新命令时,祂不只说你们要爱邻舍如同自己,乃是“你们要彼此相爱,像我爱你们一样”。

哦!我的主!你从没有要求我们一件不可能的事,你比我更知道我是如何的软弱,你也知道我永远不会爱我的姊妹像你爱他们一样。亲爱的主,除非你在我里面爱他们,你愿意给我这样的恩典,所以你才赐给我们一条新命令。哦!我爱这命令,因我知道你的旨意就是要我在你里面去爱那些你吩咐我去爱的人。是的,我知道当我去爱人时,不过是你在我里面活出来就是了。当我越和你紧密的联结时,我就越爱我的姊妹们。如果魔鬼想把一位姊妹的短处摆在我面前,我便想到虽然我曾看见她跌倒,无疑的,她一定有很多次的得胜,是因她谦卑的缘故而隐藏了起来。或者有时我认为是过失的那件事,在她正是一种美德也不一定,我很信这是可能的,因为我也有这样的经历;有一天在休息的时候,看门的姊妹要请一位姊妹去帮她的忙,我很欢喜去作这件事,而刚好也选上了我,因此我就把针线收拾起来,但当我收拾的时候,在我旁边的一位姊妹就先去了,因为她也很愿意作这件事,那位看门的姊妹见我这样的缓慢,便笑着说:“我知道你不要把这一颗珍珠加在你的冠冕上,你真慢”。而其余的姊妹们也就都以为我不愿去。这一件事给我莫大的益处,使我学习宽容别人,并当人称赞我的时候,这件事约束了我的虚荣心,因我想到如果我的优点会被误认为缺欠;难道我的缺憾就不会被误认为长处吗?我要和保罗一同说:“我被你们论断,或被别人论断,我都以为极小的事,连我自己也不论断自己,我虽不觉得自己有错,却也不能因此得以称义,但判断我的乃是主。”

舍己的爱

我们都有天然的爱好,有些人我们很喜欢接近他们,但也有一些人我们却躲避他们,他们的表现使我们觉得他们也是不喜欢我。主告诉我,这些人才是我们该去爱,该去为他们祷告的人,“你们若单爱那爱你们的人,有甚么赏赐呢,就是(罪人)不也是这样行么?”我们不仅要有爱,还应证明我们的爱,不错,人都喜欢讨他朋友的喜悦,但这不一定是爱,因罪人也如此行。主又告诉我:“凡求你的,就给他,有人夺你的东西去,不用再要回来。”人向你要你就给,这和你自愿的给不一样,也没有这么痛快,如果人好好的求,给他还容易一点,但人无理的问你要,除非你的爱是完全的,不然你里面就起了不宁,你也会很自然的找出借口来拒绝他,如果人求你,你尚且为难的话,那么让人把你的东西拿走就更难了。我虽说难,但当我们服在那轭下时,我们便立刻觉得它的甘甜了。因为“我的轭是容易的,我的担子是轻省的。”

诗一百十九篇三十二节说:“你开广我心的时候,我就往你命令的道上直奔。”只有爱能开广人心!哦!主耶稣,求你爱火焚烧我心,我便快乐的在你命令的道上直奔,直到那一天我与众童女跟随你进入那永无限量的国度中,在那里唱新歌--爱之歌。

神告诉我,“人求你就给,有人拿走你的东西,不用再要回来。”在我看来,祂不只说到属地的东西,也是指着属天的说的,其实这两样都不是属我的,属地的我已经弃绝了,属天的是主借给我的,如果神要把它拿走,我没有权柄保留。(我们往往会把自己的思想、看法、感觉,当作别人不可换的宝贝似的)就如我把我在祷告中得着的亮光告诉一位姊妹,后来她向别人诉说,而不说明这光是谁得着的,我就觉得她利用了我的东西似的,这都是人天然的弱点,也是我的经历。

我诚实的说,现在靠着神的恩典,我对于无论是属地的东西或是属灵的恩赐都毫无留恋。如果我的感觉和亮光,能叫姊妹们喜悦,我就乐意让他们把它看为他们自己的,我的思想意念都属乎主,它们不是我的。还有,虽然我们不轻视这些美好的启示及亮光,(因为它们能使我们更亲近神),但我们要小心,不可把它们看得太高,如果没有属灵的实际,最高的启示,仍是毫无价值。

只有神能测度人的心,人是何等的近视,当他们看见某人的亮光超过他们自己得到的亮光时,他们就以为说,神不爱他们。难道神没有权柄用祂孩子们中间的一个来供应其它孩子们的需要吗?祂一直在拣选人作祂的器皿,来完成祂自己的工。

因为我知道我自己不能作甚么的缘故,我的事奉就比较容易,我里面惟一的事奉,就是将自己与神联合,其余的祂都加给我甚至有余了。我这个盼望没有落空,因为当姊妹们有属灵的需要时,我却丰满的供应了他们。从外面看来,教导一个人要他们更爱神,若照着自己的意思去指引他,好像是件很容易的事;但当去经历时,就知道如果不是神自己来作的话,这是件不可能的事。我们必须弃绝自己,把自己的看法和意见放在一边,我们不要带领人走我们自己的路,乃是要带他们走主所指示的那一条道路。

在爱中服事

最叫我感到痛苦及为难的事,就是看见别人的痛苦及不完全,我宁愿受一千次的责备,而不愿去责备人一次。责备人是件不容易的事,因为如果我是因天然的冲动而说话,那么那位有过失的人就不会明白自己的错,而会这样的想:“这个姊妹不高兴了”。虽然我是好心好意,但她老是不高兴我所做的,但在这里我学习牺牲和舍己,正如我在别的事上一样,就是在写一封信这件小事上,我也觉得如果不是单为着顺服的缘故,而仍有为自己的话,这封信一定不会结果子的。

因着要我去带领别人,我学习了许多功课,第一件事,我看见每一个人里面的争战都是大同小异的,但在另一方面他们的情形又是绝不相同的。因此对待他们要用不同的态度,对一些人我要谦卑,勇敢的承认我的失败和挣扎,这样他们便立刻承认他们的错,并且觉得快乐,因为我有过他们的经历,能明白他们的痛苦;对另外的一班人,要刚强,毫不让步,因为他们以自卑为懦弱。

主恩待我,叫我永不怕争战,无论牺牲多大,我必须尽我的职责,人不止一次的对我说:“如果你要我顺服你,必须温柔而不是严厉,不然你就得不着甚么。”但是人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是不会判断自己的,当一个小孩子在医生给他施行手术时,他会大声喊叫说:“这样的治疗比那病更痛苦。”但过了几天,他的病好了,他就会很高兴的奔跑玩耍了。人属灵的情形也是这样,一点的苦楚比更多的甜蜜更好,这些人常常会回来对我说:“你昨日对我那样严厉是与我有益的,当时我实在生气,但反复思想这一切时,我觉得你是对的。我离开你的时候我这样想,好!就是这样,以后我再不来找特瑞莎姊妹了,但我知道这是撒但的提议,同时我觉得你是在为我祷告,我便安静下来渐渐的醒悟过来,现在我又来找你,请再多带领我。”

祷告和牺牲是最有能力的武器!经验告诉我,它们比话语更能摸着人,更能感动人的心。祷告就是把心举起来向天看一眼,是爱与感恩的呼喊,是人在痛苦中或喜乐中向神的表示。总之,祷告是尊贵的,超然的,能启发人的灵,使人与神联合的。

有些年轻姊妹对我说:“你能回答任何的问题,你教导我们的那些话是从那里来的呢?”甚至有些简单的姊妹,他们以为我能洞察人心,因为有些时候,我能说出他们里面的情形。有一次一位比较年长的姊妹想把她的苦恼向我隐藏,她整夜都在痛苦挣扎中,她想约束自己不流泪,以免被别人看出来。次日早晨当她遇见我时,她向我甜蜜的笑一笑,好像比平日更高兴似的,但我对她说:“我相信你是在困苦之中”,她那时惊讶得无法形容,她的惊讶非常大,并且影响了我,使我尝着一种超然的感觉,我觉得神紧靠我们。我向她说话,正如人受感说话似的,并不经过头脑的智慧,因为我并没有这个恩赐,就此她也得着完全的安慰。

因为神用帕子遮盖了我的本相,我得着姊妹们很多的称赞,这些称赞的话并不增加我的虚荣心,不过人吃得太多甜的东西会感到厌烦的,因此我渴慕听见一些不是称赞的话。一日神把那帕子拿走了,因此姊妹们就看见我的本相,他们很坦白的告诉我他们不喜欢我的地方在那里,他们觉得我整个的人都叫别人不舒服。这些话不只叫我喜欢,甚至叫我乐得不知所措,为甚么反对我天然的样子,还会给我这样的喜乐呢?如果不是我所经历过的话,我一定不相信这是可能的。

体贴的爱

我幼年时为爱的缘故做了一件事,一位姊妹大病初愈身体极其软弱,需人扶她走路到食堂,我自告奋勇的接受这服事,虽知这服事是很不容易,但“你们若作在这弟兄中一个最小的身上,就是作在我身上了。”他们经过相当的考虑,才答应让我去帮助她,每晚我都要陪她进食堂,在路上我要紧紧的握住她的腰带,小心的扶着她,万一她失脚一下,她就以为我没有好好的扶着她,以致差些使她跌倒,她就要向我说:“你走得太快了!我一定会跌倒的。”但若走慢了一点,她又要说:“快一点,我觉不出你来,妳一定放了手了,我早知道你年轻,不会看顾我,岂不正对。”当我们来到食堂,事情就更麻烦了,我要把我的病人安放在她的座位上而同时不让她受到任何痛苦,以后我便把她的袖子卷起来,我正预备要走的时候,但我又发觉她很困难的在切她的面包,于是我不等她吩咐,便替她切好了。这样关怀体贴是很感动她,此后她很信任我了,也是因为我每次作完这些卑微的事之后,都给她一个甜蜜的微笑。

我以往没有经历过爱人为人效劳会有这样的喜乐,主耶稣从起头就告诉我祂如何盼望我们心中充满了这样的爱,因此当我陪那位有病的姊妹到食堂时,我里面充满了爱,好像祂就是主耶稣一样。

舍己的爱

爱人并不是一个很容易的功课。有一次在聚会的时候,我身旁的姊妹,她一直在那里高声读经,我又耳敏,听得非常清楚,这对我是个试炼,我真想转头看她一眼,使她停止这烦扰的声音,但我里面告诉我要安静忍耐,一方面是为了爱神的缘故,一方面也是为着不使别人受伤,我便安静下来,但我非常痛苦,我的汗都流出来了,我的祷告默想变成受苦的功课。过了一些时候,我试着用喜乐和平安的心去忍受这声音,结果在我的深处实在觉得这声音非常悦耳,我也满了喜乐,我本不想去听它,现在我反而专心去听它,它好像是最美的音乐一般,虽然我停止了默想,但这样的奉献是同样讨主喜悦的。

有一天我正在洗衣服,对面一位姊妹正在洗手绢,这位姊妹粗心,以致那些脏肥皂水一直弄到我这边来。我头一个倾向就想退后一点,抹一抹脸,好使那位姊妹知道而小心一点。但我立刻想到这是送给我宝贝的功课,如果拒绝岂不愚昧,于是我欢乐着接受这污水的喷射,并且此后常到这里来洗衣服,好让我学到更多宝贝的功课。

亲爱的母亲,你看见没有,我是何等微小,我只能在这些小事上把自己奉献给神。有时我也曾放过一些受苦的机会,我当时觉得舒服一些,但我并不因这些失败而灰心,我知道这是损失,便更加儆醒。

主赐我何等的喜乐,在地上事奉祂是何等甘甜并容易。祂常把我所想的给我,其实不如说,祂使我想慕祂所愿意给我的。

现在我在祷告中有记念的,有两位弟兄,并有一些小姊妹们,但如果要我一位一位的为他们祷告,那么整天的时间还是太短还怕我会把那些重要的事忘了提出来。我是一个简单的人,不能明白复杂的道,主就启示我一条简单的路,使我能尽我的责任,在有一次擘饼后,祂叫我明白歌一章四节的话:“愿?你吸引我,我们就快跑跟随你”。哦!我的主,我不需要向你说,当你吸引我时,求你也吸引我的弟兄。“吸引我!”三个字已经彀了。当一个人被你醉人的香气吸引时,她不能再走自己的路,她这样向着你奔跑的结果,就是她所爱的人也跟着她一同被你所吸引。正如一条河急急向海洋奔流,凡遇着它的,都会被它带着往前去。亲爱的主,我不知道我在地上的日子何时才结束,因此我还要歌唱,你的怜悯,直到那日。

渴慕单纯爱主

我的神,你知道我一向渴慕单纯爱你,除你之外别无所慕,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你的爱从我童年的时候就住在我里面,这爱与我一同生长,这爱深高阔长,我无法测度。如果我要爱你像你爱我一样,惟有把你的爱当作我的,只有这样我才能安息在你里面。

“吸引我!”求主吸引我投入祂的爱火中,使我紧紧的与祂联合。好让祂在我里面能更自由,我的心越被爱火焚烧,我就越向祂说:“吸引我”,同时那些与我接近的人也更能跟着我良人的香气而快跑。是的,他们都要跑,我们一同跑,因为被爱焚烧的是不能静默的。像马利亚一样坐在主的脚前,听祂甜美热切的话,虽然她好像没有给祂甚么,其实她比那忙着作许多事的姊妹马大作得更美更多更称祂心意,主说:“马利亚已经选择那上好的福分。”

良人的香气吸引了我,我愿跟随祂的脚踪而奔跑。这香气满了生命!满了馥郁!每当我把四福音书打开,或在我默想祂时,这芬芳香气立刻充满了我。我就知道我要走的那条路,我不只赶忙走起首的一段路,我还要跑到路终。我不笑那法利赛人自高自大,我只反复着思想税吏卑微的祷告。我更羡慕马利亚她那样的勇敢,满了爱情的勇气。我不是因自己没有犯甚么大罪所以敢举起心来以信和爱来亲近神。我觉得就算我犯了每人可能犯的罪,我仍然不失去我的信靠。每当我的心被愁苦刺透,我便投奔我救主的膀臂,我知道祂爱浪子;祂向那行淫时被捉的妇人,以及向那撒玛利亚妇人所说的恩言我都听见了,没有人能控告我!因我知道怎样相信祂的大爱和怜恤。我信就是极大的罪恶,也能在顷刻之间消灭像一滴水滴入正在燃烧的火中一般,只要我们肯投入祂的膀臂中。

如果那些像我一样软弱的人,能有我那样感觉的话,他们就不会以为达到爱的最高峰是不可能的了。主原不要我们作甚么,乃是要我们感恩和舍己。祂说“我不从你家中取公牛,也不从你圈内取山羊,因为树林中的百兽是我的,千山的牲畜也是我的。山中的飞鸟我都知道。野地的走兽也都属我。我若是饥饿,我不用告诉你。因为世界和其中所充满的,都是我的。我岂吃公牛的肉呢?我岂喝山羊的血呢?你们要以感谢为祭献与神,又要向至高者还你的愿。”

这就是我们的主向我们的要求了,祂需要我们的爱!祂不要我们的工作!祂说,祂若是饥饿,不用告诉我们。但祂却渴想得着我们的爱,祂爱的饥渴是一直在增加的。在跟随世界的人身上,除了无良及冷漠之外,祂见不到别的,就是在那些自以为爱祂的人中,到底又有几颗心是肯一点不保留的完全奉献给祂的呢?

哦!我的主,做你的配偶,并且因与你联合而做人属灵的母亲(在一八九三年她年二十岁时,曾担任初学修女的导师),这些不是足彀满足我吗?但我仍然想做些别的!

我想做个殉道者,为着真理拼上命,我羡慕得着殉道者的冠冕,我真想成就一些伟大的事,在教会中做个教师,我巴不得从有天地的那一天开始,就把福音传遍地极!可敬的主!我要像你那样被人鞭打,被人钉在十字架上。

当我打开圣经时,上面所有的圣徒们所作的事,我都愿为你去作,但你对我这种愚昧的人怎样回答呢?在这世界上还有人比我更脆弱吗?这些欲望使我受了很大的苦。有一天我打开使徒保罗给哥林多人前书,第十二章和十三章里,我看见不是每个人都是做使徒、先知和教师,教会是各个不同的肢体组成的,眼睛不能同时又做手,这答复是非常清楚了。但它还不能满我欲望的要求,也没有使我得着所寻求的安息,只有等我退到隐密的深处时,才能得到安息。我并未灰心,继续寻求,当我读到“你们要切切的求那更大的恩赐,我现今把最妙的道指示你们”时才得了安慰。按着保罗解释所有的恩赐,若没有爱就算不了甚么,原来爱才是到神那里最完全的一条路,这样我才得了安息。

默想到奥秘的身体时,我看不出我是保罗所形容肢体中的那一个肢体,我盼望在每一个肢体中都找到我爱为我的呼召,结果我找到了钥匙,我看见教会既然是许多肢体所组成的,那么,那些重要的器官一定不会缺少的了。我知道教会有一颗心,这颗心是被爱焚烧着的,只有爱能把生命给那些肢体,如果这爱熄灭了的话,使徒们不会再传福音,殉道者也不肯流血。我看见“爱”包括了一切的呼召:爱是一切!并且爱是经过世世代代直到地极,因为爱是永远长存的。

爱包括一切的呼召

于是我乐不可支的喊说:“哦!主耶稣我爱你”。我找到了我的呼召就是爱;我找到我在教会中的地位了,就是在她的心中。哦!我的神,你把这个地方给了我,在教会的心中,我就作爱,这样我清楚了我的地位,我的意愿也达到了。

我不过是一个软弱无能幼稚的孩子,但就因我的软弱使我知道自己无能,而把自己献给你。哦!主耶稣,作你爱的牺牲,古时只有无瑕疵的祭物才能被神悦纳,也只有完全的牺牲才能满足神公义的要求,但是惧怕的律法已代之以爱的生命了,爱拣选了我这个软弱不完全的小生物,作爱的牺牲。这样的蒙拣选是因神的爱,如果要爱得着完全的满足,只有用爱来报答。因此我找到了释放我心的途径,就是在爱中来享受你的爱。

我是教会的一部份,教会是王后,因为她是万王之王的配偶。我不求得着荣耀和丰富,连天国的荣耀我也不求,那只不过是你爱的彰显,我只要“爱”,主耶稣,爱你是我惟一的愿望,伟大的事业不是给我的,我不能传道,也不能流血,这都没有关系,我的弟兄们会替我做这些,而我这个小孩紧靠着宝座,替那些在外面争战的来爱你。

但我怎能显出我的爱呢?因为爱是以实际来证明的,我是个幼稚的孩子,我会做甚么呢?小孩子只会撒花,散布在爱的四围,她要使神的宝座满了香气,她要唱爱的歌,我的良人,我短短的一生要如此活在你眼前,我惟一能证明我爱的办法,就是在你面前作一朵小花,给你欣赏你爱的反应。就是说,我不放过最小的牺牲,我利用那些最小的事,为着爱去做,我渴慕为爱受苦,并因爱的缘故同时能欢欣,这就是我撒的花了。我要一面撒播花瓣在你面前,一面唱着爱之歌。我要常常歌唱,虽然我的玫瑰是从荆棘中采来的,那些刺越长越尖,我的歌声也就越甜蜜。哦!我的主耶稣,我爱你,我也爱教会,我要这样说:“为着教会,只要是出于纯洁的爱,就是最小的动作,也比一切其它的工作更有价值。”

像我这样不完全的人,怎能得着完全的爱呢?这奥秘的钥匙在那里呢?哦!我独一的朋友,为甚么你不把这些愿望启示给那些伟大的人呢?给那些能高飞的鹰呢?我是只没有羽毛的小鸟,我不是鹰,虽然我是极其微小,你却俯就我,使我敢注视那神圣爱的太阳,我热切的想投奔祂,我想学那些鹰,我想飞,但我只能把我的小翅膀举起来,表示我的爱慕,高飞远走是超过我弱小的能力,那我怎么办呢?我会因无助而忧郁死吗?不,我不会发愁,借着弃绝自己,我只注视那神圣的太阳,没有东西能使我害怕。如果有风雨有密云来把这爱的太阳遮住,在今生只有黑暗的话,这就是我完全喜乐的时候。因为在这时候我的信心可以伸展到最高的地步,我不会停止我的凝视!因为我知道在这黑云后面,甜美的太阳仍然照耀着。

到如今,我的神,我才更领会你对我的爱。你知道我常常会忘记你,常会离开你的身旁,我这没有多少毛的翅膀,沾满了这地上的泥土,我常叹息,这叹息把一切都告诉了你。你说:“我来本不是召义人,乃是召罪人。”哦!我惟一的爱,我很快乐,因我在你的光中觉得自己那样的微小,那样的脆弱,我就得着了平安。

我知道一些圣徒们,他们可以己的能力来为你工作,结果是何等的悲惨,这是因他们是鹰,他们有力量作很大的事,但我太微小了,不能作大事,就是作最小的事也是无能而显出何等的愚昧,因此我只盼望你的爱,接受我作个爱的牺牲,我愿成为你爱的掠物,我盼望有一天你猝然下降攫取了我,把我带到众爱之源,将我放在那火热大爱的深渊中,永远作个快乐的牺牲。

哦!主耶稣,但愿我能去告诉所有卑微的人,你是何等的俯就我们。我觉得如果你能找着一个比我更软弱的人,只要她肯弃绝自己,完全信靠你,你一定要将更大的恩惠加给他。但我的良人,为甚么我有这个愿望要把你爱的秘密宣布出来呢?岂不是你自己把它告诉我的吗?你岂不也能把它向别人打开吗?我知道你能,你愿意,因此我恳求你,我求你的眼目常看顾一些微小的人;我求你在这世界中拣选一班人,做你爱的小牺牲。

爱的殉道

“爱的殉道”把自己献给爱做牺牲,并不是献给甘甜和安慰,乃是把自己交给痛苦与试炼。因为爱的生活就是牺牲,我们越把自己弃绝给爱,就是越把自己弃绝给苦难。

在这世上如果没有痛苦就没有果子--无论是肉身的痛苦,内心的忧伤,或者是除了神以外没有人知道的试炼。

当主耶稣要我们为爱受苦时,我们不要躲避,也是无法躲避的!

我非常的快乐,因为我的房间离姊妹们很远,因此她们不会听见我的咳嗽,我愿单独的受苦,如果有人可怜我,或特别的注意我,我的喜乐立刻便离开了我。试炼啊!宝贝的试炼,只有它能带我进入爱之源,使我真实无依无靠甘心乐意的消失在爱的深渊里,好像一滴水消失在汪洋中,让它从我身上漫过,自由地流露出去,使伤心的人遇见了就得着安慰。

感谢神,祂使我对人的意见--无论他们如何论断我--都不受影响。

我的一生在人看来是花香常漫的,但实际是满了痛苦的,我说痛苦是指着人的常话说的,我的一生并不算苦,因我已经学会了在一切痛苦中找到快乐和甘甜。

我已经达到一个地步,叫我不觉得是在受苦,因为一切痛苦已变成甘甜了。所以你们为我担心是没有必要的了,我知道这原是你们的好意,但这却好像是在干涉神了。我们这些在爱的路上奔跑的人,永远不应该受任何事情的打扰。如果我不是一分钟一分钟活下去的话,我一定不能忍耐,但我只看现在,忘掉已往,也不去想将来。当我们觉得灰心绝望,都是因为太注意(想到)已往和将来。

神的旨意充满了我的心,如果有甚么东西加进来的话,它不能进到我里面,只能像油在水上,一会便流过去了。

我没有想到死,也不考虑活的问题,如果主叫我拣选的话,我也不拣选,祂的旨意就是我的愿意。我只爱祂所行的,我不怕最后死的挣扎,也不怕任何的痛苦,--就是我的病所给我带来的痛苦--神永是我的帮助,从我幼年祂就一直带领我,我依靠祂,就算我们痛苦达到极点,我仍然相信祂永不丢弃我。

主!你虽知道我的卑微,但你仍然不惜一切的来到我这里。哦!尊贵的主!来住在我心,它单独需要你,当你来到我心,就让我立刻为爱你而死,让我得着这莫大的恩惠罢!求你听我的呼声,来住在我心。(注:这是她临终最后一次擘饼时所说的话)

哦!我的神!你对你爱的小牺牲是何等的爱呢?现在把所有的痛苦集中在我身上,我只有感恩的说:“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与我同在。”

谦卑小道

要在爱的道上进步得快,惟一的路就是一直做个小孩。这是我的经历,现在我要这样说:“我把自己一直降卑,一直降卑,祂要使我高升,并赐给我祂所愿意给我的。”

一直做个小孩就是认识自己的“无有”,等候神给你一切,不要看自己,不为得着属灵的丰富而操心,也不为任何事物而忧虑。

不要怕常对主耶稣说:“你爱祂”,虽然你常觉得你爱祂太少,而不彀爱祂。

尽力的叫你的心离开属地的一切思虑,尤其是人和物,不受他们的霸占,主会负你其它一切的责任。让我们一直变小、变小、小到一个地步,任何人都可以把我们踏在脚下,而我们还不觉得痛,不要把你的时间花在烦恼中,而不安息在主的怀中。

我以为谦卑是个真理,我不知道我是否谦卑,我只知道在凡事上我都看见这真理。

自从我三岁到现在,我从来没有拒绝过神一件事,不过我并不能荣耀我自己,你看那傍晚的树颠,在落日的光辉中是多么美丽而辉煌,照样你们看见我的生命那么光明闪耀,那是因为它曝露在爱的光中,如果这神圣的光不再照耀它的话,它就立刻陷在黑暗中了。

看别人比自己强这才是真快乐!如果人以你为不属灵,他们并没有抢走你甚么东西,你也没有丧失甚么,受亏损的是他们而不是你。至于我,我真快乐,因为非但人把我看作不完全,并且我自己也觉得实在是这样;人加于我的称赞,反而使我难受。

神用我在你们当中传达祂的心意,这并非说是祂特别爱上了我,不如说,祂用我作你们的一个小使女就是了,祂给我这些恩典,不是为我,乃是为着你们的缘故。

我幼年在早晨醒来的时候,总先想到一天中要临到我的快乐的事和不快乐的事,如果我预料到会遇到一些痛苦,我起身的时候就带着一颗沉重的心。现在却不然了,我想到那些等待着我的痛苦与患难,我起身的时候反而觉得特别有勇气,因为我看见这是机会,让我证明我向主的爱。然后我说:“我的主!你已为我在世受苦流泪三十三年,今天轮到我来受苦与争战了,你在宝座中享受你劳苦的功效罢。”

当你觉得懒得很,而不愿从地上拾起一根线来的时候,但为着爱主,你终于拾起来了,这样比你高兴时去做一件伟大的事更美。

有人问:“主会不会因看见我们的失败而不高兴?”你可以放心,因为你良人的眼睛不看你这些,也不计算你的恶。这真显得祂更可爱了,不然的话,你想祂看见我们这许多的罪,祂不会弃绝我们吗?但祂向我们的这个爱,使祂一点不计较我们。

如果有一个大罪人临终的时候悔改了,他最后的一口气是在爱中呼吸的话,所有他犯过的罪和拒绝恩典的情形都不能拦阻他,我们的主甚么都不看见,祂不计算人的罪,祂只听见他最终的祷告,就立刻把他接到祂恩典的怀中。

不过要祂不看我,要祂不计算我的恶,我们必须来就近祂的心,只有在这地位上,祂才是这样的。

我情愿没有错而被人责备,而不愿错了被人责备,我把这件事快乐的交在神手中,当你越往前走的时候,里面的争执就越少了,于是你便脱离了这属地的虚荣。至于我,对于一切的控告毫不放在心中,因为我知道人的论断是虚空的,当人误会我们,说我们的坏话,如果我们为自己辩护的话,有甚么益处呢?让他们去罢,不要说甚么,让我们由人的爱恶去论断罢,错也好,对也好,这是多么的甘甜。

当马利亚被她姊姊马大控告说她只坐在主的脚前时,她没有为自己解释甚么?她没有说:“姊姊,如果你知道我的快乐,如果你听见我所听见的那些话,你也会放下一切来同享这快乐和安息了。”不!她情愿默默无声这样的静默给了人多少的平安,最终主自己来为她说话,这是何等的美。

如果我们真爱别人,我们就要因他们的快乐而快乐,甚至我们要牺牲自己而叫他们得着快乐,这才是真正的爱他们,是为他们--不是为自己--而爱他们。

我们要用简单的心来听属灵的教训,并不要打算当时就得着甚么帮助,若想立时得着甚么,就会使我们失望。只有像歌中的女子说:“城中巡逻看守的人遇见了我,我问他们,你们看见我心所爱的没有。我刚离开他们,就遇见我心所爱的。”如果你谦卑的去访问你良人的消息,或者有人会告诉你,不过常常是当你离开一切人的时候,才找着主自己。

在深夜或试炼中事奉神是多么甘甜呢!因为我们只有在今世才需要靠信心而活。

圣洁的人受苦我一点不可怜他们,我知道他们有力量去忍受这些痛苦,他们是借着这苦来荣耀神的,我只可怜那些不圣洁的人和那些不会利用痛苦的人,我要尽力去帮助他们。

二、小特瑞莎的信


不因软弱灰心

我亲爱的姐姐:

请你不要因你的软弱而不快乐,每天早晨当妳觉得没有勇气,没有力量来讨神喜悦时,这正是个恩典的机会,这是“斧子放在树根上”的时候,要单单的依靠主耶稣,如果我们失败了,我们只要向着主有点爱的表示,一切就都好了,祂常暗中帮助我们,祂为罪人流泪,但我们微弱的爱都安慰了祂。爱能成全一切事情,最不可能的事,都能因爱变为容易甘甜的,你该知道主并不注重我们的工作伟大艰苦,祂只看我们在这些工作上的爱,这样我们还有甚么可怕的呢?你盼望做个圣洁的人,你问我这个贪图是否太过,我并不劝你去得着一些不平凡之人所得的圣洁,乃是叫“你要完全像你们的天父完全一样”,你看见你的盼望和贪图并不是幻想,因为主自己命令我们如此的。


苦难中的安慰

我亲爱的姐姐:

你遭遇苦难,这是何等的恩典呢!主一定是极其爱我们,才将这苦难加给我们,我们要永远的赞美祂,祂把祂的恩惠倾倒在我们身上,如同倒在那些大圣徒身上一样。

现在我们在地上还盼望得着甚么呢?只有苦难是为我们存留的,我们的福份何等使人羡慕呢,天上的天使也要嫉妒我们的快乐,前几天我看见这几句话“听从神的指挥与和神的旨意合一是不同的”。

我找到一件快乐的事,就是“受苦”,但这喜乐不是感觉上的,而是在一切喜乐之上;今生的快乐要过去了,“永远”已经近了,不久我们便要过着神所过的生活,当我们尝彀了一切从苦的源头出来的水之后,天上的“甘泉”就要来解我们的渴了。

“这世界的样子将要过去”了!不久我们就要看见新的天和光明的太阳了,主耶稣给我们一个苦杯,让我们的嘴唇不退缩,让我们安静的受苦,祂说安静,安静的受苦足彀使我们的意志和神的旨意合一,不要以为可以有爱的没有苦难。我的神哪!你知道我是如何的软弱无用,因此你将我抱着,如果你离开我,那是因为你乐意看见我躺在地上,既是这样,我还愁甚么?我亲爱的姐姐阿!如果你肯安静的去忍受这试炼,你就是让主在你心中有了安宅的地方。不错,你一定肯受苦,因为好在自己的家中也像外人一样,但不要害怕,你越贫穷可怜,主就越发爱你,我知道主情愿看见你深夜走在一条石头路上,也不愿你于白昼中走在一条铺满了鲜花的道上,因为恐怕那些美丽的花会拦阻你前进。


荆棘中的百合花

我亲爱的姐姐:

我永远在灵里与你同在,真的,在这世上生活何等难呢!但再过一点点的时间,我们便安息了,哦!我的神,那时我们要看见甚么呢?我们的主要做我灵魂的灵魂了。啊!测不透的奥秘,“神为爱祂的人所预备的,是眼睛未曾看见,耳朵未曾听见,人心也未曾想到的”,这一切快要来了,如果我们热切的爱祂。在这地上只有一件该作的,就是爱主!并为祂去拯救人,使祂更被人爱,我们不要放过任何讨祂喜悦的机会,我们不要拒绝祂,祂极需要人的爱。我们是祂拣选的百合花,祂住在我们中间是一位君王,祂也让我们分享祂的荣耀--祂宝血洒在我们身上,祂荆棘冠冕,发出爱的香气。

今天的试炼是一种人难以明白的痛苦,似乎有快乐摆在我们的面前,很自然地,很容易地去得着它,但当我们伸手去拿时,这快乐已被收回去了,不过这不是人手作的,乃是神的工作。


降卑成为主的居所

我亲爱的姐姐:

祂已把世界放在我们的脚下,像撒该一样,我们爬到桑树上去看祂--这棵奥秘的桑树,把我们高举在一切之上,在那里我们可以说:“一切都是我的,一切都是为我的,天和地是我的,神自己也是我的。”

我们在主里的伟大实在奇妙,祂使我们爬上那棵树,然后把许多奥秘向我们打开,我们学到些甚么呢?“快下来,今天我必住在你家里。”主耶稣吩咐我们下来,我们到那里去呢?祂说:“狐狸有洞,天空的飞鸟有窝,只是人子没有枕头的地方”,如果我们要成为主的居所,我们必须降卑到这种地步。--连枕头的地方也没有。

我们的主盼望我们把祂接到我们心中,无疑的,这心必须是完全为祂而预备。可怜我们的心里面还有自己的地位,因此祂吩咐我们下来,我们要降到地上,好让主在我心里找到枕头的地方,至少祂是在这里被爱的,也是被了解的。


撇下一切及自己

我亲爱的姐姐:

你的来信给我带来莫大的喜乐,因为好走的是条尊贵的路,歌中女子在躺卧的时候,找不着她的良人,到城中也找不着后来在祂自己的圈子里才找着了祂。我们不能在甜蜜安歇的时候找到主的同在,因祂常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

对于那些在试炼中软弱的人,祂常用话语去刚强他们,但对于少数比较忠心的人,祂常是寂静的,啊!在我心中祂这寂静是何等美妙的曲调。

主要我们的爱,但祂不要那不是出于甘心的,如果甘心那最小的一点,祂都看为非常的宝贵。

我们当为我们的福分庆幸,让我们尽心的爱祂,永不要忘了,我们的良人是隐藏的珍宝,是少有人能找到的。要找到那隐藏的,我们自己必须先藏起来,因此让我们多多的学习隐藏我们的自己。

“效法基督”的著者告诉我们,“如果你要知道如何达到此目的,就是自己不被人知道,被人看为‘无有’;当你已经撇下一切之后,你还当撇弃你的自己;任凭别人指着这个夸口,以那个为荣,但你不要以任何事情为乐,只以看轻你自己为乐。”


小事上讨主喜悦

我亲爱的姐姐:

你说我的信给你不少益处,我实在高兴,但我并没有错误的观念,“若不是耶和华建造房屋,建造的人就枉然劳力。”如果不是神的恩典感动人心,就最好的口才也不能激发一点爱。

主耶稣乐意把祂的恩赐给一班人,为要借着他们吸引更多的人,在祂怜悯中,祂温柔的住在他们里面,使他们不得不认识自己的“无有”和祂的全能。亲爱的姐姐!你知道我现在离“热切”还远,当我不能作讨神喜悦的大事时,我就找些小机会,找些小事情讨主喜悦。比方说:当我烦燥的时候,我便给人甜蜜的笑容,并说些慈爱的话给人听,如果没有这些机会,我便一直的说:“我爱你”,这并不很难作,这能使心中的火一直不灭,就算这爱火好像奄奄一息,我仍然在这将残的火中投入一根小树枝,因我相信它必再燃烧起来,虽然我并不是一直忠心的,但我永不灰心,把我自己放在主的膀臂中,一点不保留的弃绝给祂。我读四福音的时候,看到那好牧人撇下那些忠心的羊,到旷野去找那失迷的羊,这个深深的感动了我。你看!祂认识他们--即撇下的--他们不会跑开,他们是祂爱中的囚徒啊!在爱中,我也不是浪子,因祂常与我同在。


降卑与升高

我亲爱的姐姐:

我差一点不知道我写些甚么,我只跟着心声而写,你告诉我,你觉得自己的软弱,这是恩典!这是主在你心里播下“不相信自己”的种子,不要害怕,你如果在小事上忠心,得祂喜悦,祂必把更多的事托付你。

使徒们终夜劳力,并没有打着甚么,他们的劳苦并没有错,但祂愿意显出祂是一切赐恩者,主说:“小子你们有吃的没有?”他们回答说:“没有”。这就是了,主的心被摸着了,如果他们打到几条小鱼,他们不想那更大的需要了,但他们甚么也打不着,因此借着神的大能,他们的网就满了大鱼,这是主的法则--尊荣以前,必有谦卑。

我们的主曾温柔的应许我们说:“人若爱我,就必遵守我的道,我父也必爱他,并且我们要到他那里去,与他同住。”这样看来,遵守主的道是我得着喜乐的条件,是我们爱祂的证据。在我看来,这道就是祂自己,因主自己说,祂就是那太初的道。

就在同一本约翰福音里,祂祷告说:“求你用真理使他们成圣,你的道就是真理。”在另一处祂说:“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这样我们知道我们所遵守的是甚么了,我们拥有这真理,因为我们的良人已住在我们心中。

我以我的良人为一袋没药,我们与祂一同受苦,但有一天我们会听见这甜蜜柔和的话说:“我在磨炼中常和我同在的就是你们,我将国赐给你们,正如父赐给我一样。”

为那爱我们的受苦,是何等的快乐呢!祂爱我们爱到极点,祂是荣耀的君王,高高坐在天上,竟肯来寻找人的心来作祂的宝座,祂和父在一起不是极其快乐吗?为何要到地上寻找罪人来作祂的朋友呢?

我们不是懒惰,也不是浪费的人,我们的主亲自为我们辩护,记得在拉撒路的家中,马大在那里侍候,而马利亚却没有想到食物,而她的心只想到如何讨主的喜悦,她就打破玉瓶,把香膏倒在主的头上,屋中满了膏的香气,但有人却以为浪费,这样的事现今仍在发生,人都在难为我们,连一些热心的基督徒也说我们这样太过了,说我们应该等主耶稣吩咐了再把香膏倒出来。

我们的玉瓶--生命--破碎了有甚么关系?只要我们的主能得安慰,同时别人也不能不闻到这香气。

我们暂时说一声“再见”,以后我们便一同在乐园里了,等到那日,正如主耶稣在受苦的时候所说的,“后来你们要看见人子,坐在那权能者的右边,驾着天上的云降临”,我们也在祂那里。


受苦中的喜乐

我亲爱的母亲:

你说的对,每一个杯都含苦胆汁,我发觉试炼极帮助人脱离世物,它能使人看见在这世界上的东西,没有一样能满足人的。我们只有加紧的预备自己去行神的旨意,才能得着安息。

我这只微小的船,靠我自己,是无法达到彼岸。虽然我早就看见我的目的地了,但我觉得离它还远,是主驾驶着这小船,我相信祂到预定好的日期,便会叫我达到目的地。如果主给我恩典,我盼望把自己完全给祂,常为祂受苦,单为祂而活。我不怕祂的杖,因为即使创伤极厉害,我也觉得甘甜,这是祂的手所给的。

如果我们快乐的忍受每一个痛苦,我们就能更爱神;若我离世时能带着一个灵魂去见主,我一定非常的高兴,因为地狱中少了一个灵魂,在天上多了一个感恩者。

我甚么都没有,这是我里面的情形。但既然我的良人愿意安静,我不打扰祂,我只有更快乐,因为祂没有把我看为外人,乃像自己家中的人。祂玩祂的“小皮球”,用针刺它,但因为是祂可爱的手所行的,所有的都成为甘甜,祂的手与人的手是何等不同呵!

我快乐,顶快乐的去受苦,如果祂自己不刺我,祂便指使别人来刺我。母亲,但愿你知道我是如何地盼望向一切属地之物漠不关心,受造之物于我是完全无关痛痒,如果我有了它们,我就成为一个极可怜的人了。当我想到地上的东西,我的心好像太大,它们共合起来也不能填满它。但来到主的身边时,我的心又显得多么小呢?祂是我一切的“好”。

祂不让我受任何地乐之约束,祂完全知道,如果祂允许我得着属地快乐的一点影子,我便会紧紧的附贴在上面,全心挂在它身上,所以祂连这影子也不让我得着,祂宁可让我留在黑暗中,而免去我在祂以外有任何的爱慕。

我不愿把我的爱情万分之一给受造之物,我要把我的一切都给主耶稣,祂是我命、我乐、我的一切,如果我甚么都没有,--就像今晚一样--我就把这“没有”给祂。

我渴慕得着心的创伤,和那些刺心的痛,我觉得最大的乐事都赶不上牺牲,只有牺牲我才找着快乐。那根弱小的芦苇,不必怕被折断,因为它是长在爱河的旁边,当它随风而倒,但一从溪水得着了滋养,它便把头抬起来了。我的软弱令我靠主刚强,没有一点苦害能临到我,因为无论在甚么事上,我都看见主的手。


走爱的道路

我亲爱的母亲:

你的小隐士必须把她旅程的经过告诉你,在没有出发之前,我的良人问我愿意到甚么地方去,愿意走那一条路?我告诉祂,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达到“爱山”的最高峰。

于是有无数的路摆在我面前,但很多都是那么完全,以致我不知该挑选那一条,最后我问我的指导者说:“你知道我的目的地在那里,也知道为谁爬那山,你知道谁占有了我心中的爱,我是单为祂的缘故来奔跑这段路程的,这样请你带我走祂所为我拣选的路罢。只要祂喜欢,我的喜乐就满足了。”

我的主就拉着我的手,带我走一条地道,在这道上,没有冷,也没有热,阳光、风和雨都不能进去,在这地方我只隐约看见一点半明半暗的光,就是从主眼睛发出来的一点光。

我的良人默默无声,我也不说甚么,只说,我爱祂比爱自己更深!更多!我不能知道我们走了多久多远,但我知道我们已经到达山的最高峰了。

我感谢我的主,因祂带我在黑暗中行走,而在这黑暗中祂给我享受了极大的平安,我甘心乐意让祂这样带领我一生,--就是一直走幽暗的道路--我乐意失去一切的安慰,如果我像地上的新娘那样,一直盼望从她的新郎那里得着一些礼物,或是一个微笑,叫她能欢心,那我是多么羞愧呢?

小特瑞莎--主耶稣的配偶--是为祂而去爱祂呵!我要那样的爱祂,爱祂到一个地步,好像祂从来没有被人爱过似的。

爱能代替长命,主耶稣不注重时间,因为祂是永远的,祂只注重爱!我亲爱的母亲,请你求祂用爱丰满的充满我,我并不盼望那些能觉出来的感觉,只要主觉出来就彀了。爱祂!使祂被人爱,这是何等的甘甜呢!现在可以给我恩典,叫我再不冒犯祂,或者说,再不犯一些使祂觉得心痛的过犯,我曾有过过犯但这不过叫我更谦卑,使我对主的爱更坚固,除了主以外再没有可依靠的了,只有祂永不失败,永不改变,想到这里真是无限喜乐。


做一粒小沙

我亲爱的母亲:

你的信给我不少益处,你说:“让我们不说一句话,使我们在别人的眼中抬得起头来。”这句话光照了我,真的,我要把一切好好的保留着单单为着主,单为祂生活工作是好的,这叫我们的心快乐,高昂,请你求祂使特瑞莎--就是祂的小沙子--叫她在最短期间能为祂去拯救一些灵魂,好使她早一点得见祂的荣脸。

“只爱耶稣!”这是那粒小沙子唯一的心愿。

这粒小沙子小到一个地步,如果它的心向别的打开,那么主就没有地方了,如果能完全隐藏起来,没有人想到我们,连那些和我们同住的人都不注意我们,这真是莫大的喜乐,我渴慕被人忘记。


悔改的眼泪

注:有一天特瑞莎发烧很厉害,有一位姊妹来帮她去画一张画,特瑞莎的脸上稍露一些内里的挣扎,这表情虽然一剎那过去了,但院长却看见了,当天晚上特瑞莎写了以下的一封信。


我亲爱的母亲:

我刚才流了些甜蜜的眼泪,就是悔改的泪,更是出于感恩和爱的泪。今天我把我的忍耐显给妳看了--这个原是我常教训别人的--我快乐因为你看见了我的不完全。你没有责备我,但我是该受责备的,每时每刻你的仁慈向我说出有力的话语,你之于我,好像神的怜悯一样。

相反的N姊妹却是神的威严,我刚遇见她,她并不冷冷地越我而去,却跑来搂着我说:“可怜的小姊妹,我很抱歉,我并不想叫你受累,我叫你帮助是错的,放下这工作罢!”在我心中非常的忧伤,我惊奇我没有受一点责备,我知道她一定把我看为不完全,她所以向我说这些话,是因她以为我快要离世了。无论如何我只听见她温柔的话,所以我说她是最仁爱的,而我是最不可爱的。

当我回到房里,我一直在想主对我有甚么感觉,忽然想起主对那妇人所说的话:“没有人定你的罪吗?”我含泪回答说:“主阿!没有。”--我的母亲(你的怜悯)不定我的罪;N姊妹(你的公义)也不定我的罪。--我觉得我可以平安的过去,因为“你也不定我的罪”。

我承认我因我的软弱而快乐,比我靠着恩典,能作个忍耐的模范更快乐,看见主常以柔情待我,这就彀我因这爱感激至死。

主实在会为我作奇妙的事,是远超过我所想望的。


不为自己求什么

我最亲爱的姊姊:

你怎能问我说:“你能否像我那样爱神”。我渴慕殉道的心算不了甚么,我心中无限量的信并不是因这个雄心而得着的,这些恩赐可以称为属灵的丰富,但如果人把它看作甚么伟大的东西而有了满足的话,那它们就成为不义的玛门了,主常用这些来安慰一些像我这样软弱的人,--这样软弱的人有很多--但祂若收回这安慰,那就更是恩典了。记得一位姊妹曾说:“殉道者受苦是满了喜乐的,但替我们死的主受苦是满了忧愁的。”主耶稣不是喊着说:“父啊!你若愿意,就把这杯撤去。”因此不要以为我那样盼望殉道是主的心意,真的,我知道主在我身上所喜悦的,不一定是这些妄想,祂喜悦的就是看见我爱祂所赐的微小和贫穷。

你不是准备好受任何的痛苦吗?你知道不知道如果要爱主,要作祂爱的牺牲,我们越软弱越无能,就越给主爱的烈火更多的材料去焚烧吗?简单的盼望作个牺牲者就彀了,我们必须愿意一直是贫穷的,无能的,但在这里就有了难处。“我们从那里找到真正‘虚心’的人呢?我们要在远处找他。”这是“效法基督”的作者说的,他没有说要在伟大的人中找,乃是说“远处”,就是在“卑微”和“无有”中。但愿我们离开一切光明灿烂的事,爱我们的卑微,喜欢失去一切的快乐,这样才真的“虚心”!主也会来找我们,把我们改变为爱的火焰我盼望妳明白我的感觉,只有信心可以引领我们到爱那里。

如果神给你一个愿望,祂必会负责。你既然完全的降服于祂,并盼望做祂爱的牺牲,被祂的爱焚烧,我想祂已经把那愿望给了你,祂从来不给一个是祂所不能满足的愿望。


道别

亲爱的姊姊:

最后你的愿望达到了,你像那只离开方舟的鸽子一样,一直找不到安息的地方,又盼望回到你曾经离开的那地方。主一直要你等候,最后祂为这小鸽子的哀鸣所感,伸出手来抓住牠放在祂的心中,就是祂爱的圣所。

我非常快乐,这快乐是属灵的,因为我再不能看见你的面了,但我知道这世界不过是我们回天家道上一个歇脚的地方而已。我们这暂时的分离有甚么关系呢?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在那路程的终点,我们终必相会,并且永不再分离了。


靠主的爱向前

我亲爱的姊姊:

你说的是,我们的凝视和爱的叹息,都能使主满意,至于我。我觉得达到完全的地步是很容易的。因为我知道如何把主关在心中。如果一个小孩子刚刚在扰乱他的母亲,不听话,或发了脾气以后,他去躲在门后,哭着、闹着,怕受刑罚,母亲一定不原谅他的过错;但如果他张开两臂跑到母亲身旁说:“妈妈!亲亲我罢,我下次不敢这样了。”他母亲岂不立刻把他搂在怀中,并饶恕他一切的过犯吗?她很知道她的孩子,一定会再犯这些小毛病。但不要紧,她的宝宝只要摸着她的心,便会逃脱一切的刑罚了。

就是在律法时期,主还没有来之前,先知以赛亚说:“妇人焉能忘记她吃奶的婴孩,即或有忘记的,我却不忘记你。”这是何等的应许,我们这些活在爱的律法中的人,岂不更该靠着主的爱向前吗?我们为着祂的爱所做最小的事,都可以夺取祂的心,我们还怕祂吗?如果我们必须要做大事的话,那我们才是最可怜的,但我们可以无限的快乐,因为主让我们用最小的事来得着祂。

我觉得,如果我们的牺牲能夺主耶稣的心,那我们的喜乐也能得着祂。但要达到这目的,我们必须不为自己而快乐,乃是为主而快乐(这喜乐是祂赐的),好叫我们的心更向着祂。

你问到我身体的情形,我的咳嗽已不大厉害了,你高兴吗?但这并不拦阻神随时召我离开世界,我也不需要预备甚么,因为我一直努力作个小孩,况且一切的代价主已经付了,我能进天国乃是借着主。再见!


甘饮苦杯

我亲爱的姊姊:

我想不到能再写信给你,前些日子我以为不会再得着这些安慰了。但神好像要延长我在地上放逐的生涯,这并不使我难过,我绝不肯凭我的意思早一点到天上去,在地上真正的快乐就是以主给我们的苦杯为最好。姊姊:你那苦杯是最好的,如果你要成为圣洁--这并不难--你只要拿定一个主意,就是叫主喜悦,叫自己更与祂联合。

你好像一个乡下小姑娘,当一个尊贵的王子向她求婚时,她不敢答应,因她贫穷,也不懂宫廷中的规矩,但你想她的爱人岂不比她更知道她的贫穷和无知吗?虽然你是“无有”,却不要忘了主耶稣是“万有”,你要把你的“无有”失去在祂的“万有”里,然后单想到只有这“万有”才配得你一切的爱。

你说:你愿意看见你劳苦的果效,这正是主要替你藏起来的。如果你以为我是刚强的走在这条路上,那你就错了。我还是非常软弱,每天都有新的事来证明我的软弱,不过主教导我如何夸我的软弱--这是莫大的恩典。我求祂给你这恩典,因为这能带来心中的平安,当我们看见自己的不堪时,我们就不要看(注意)自己,而单看我们的良人。你问我达到完全的办法,我只知道爱,只有爱!有时我想用别的字代替爱。但在这世上实在找不出别的字来形容人心中这一个深厚的感觉,所以我只有用这简单的字--爱。

但我们的心向谁倾倒这爱呢?谁配得这宝贝呢?有没有人能明白它!能偿还它?只有主才能明白爱,只有祂能偿还,是的,祂所偿还的比我们给祂的不知超过多少倍呢!

你的那一份是美丽的,因为是主替你拣选的;并且祂也曾用自己的嘴唇尝过祂现在赐给你的杯。


内心的殉道

--以下是给一位弟兄的信--

我们的主要求我们的奉献不会超过我们的力量的,不错,在这个时候祂要我们饱尝祂赐给我们的苦杯。如果祂要我们放下世上一切最可爱的,我们难免不会呼喊说:“我的父!求你叫这杯离开我”;但我们要赶快加上一句,然而“不要照我的意思,只要照你的意思。”

主是那么刚强,尚且因这苦杯而战栗--这杯还是祂渴慕着要尝的。--想到这里我们可大得安慰。

有一位圣徒说:“神给人最大的尊荣,不是将最大的东西给他,乃是向他要最大的东西。”

主耶稣对待你和别人不一样,祂愿意你现在就开始传道,借着十字架救人的灵魂。我知道你能以为祂丧命为最大喜乐,但“内心的殉道”,并不下于外面的流血;而这一个殉道已经是你的了,你的那一份是美丽的,你是配称为基督的使徒。

让我们一同为拯救人的灵魂而工作罢!我们只有今天,所以让我们向主证明我们的爱罢!明天就是永世,因着你为祂而失去一切的喜乐,主要百倍的赏赐你,祂知道你牺牲的程度,祂知道你因所爱的人在受苦,更使你的痛苦增加。但祂为了救赎我们,祂自己也离开了祂的母亲,在十字架上看见她站在那里心如刀割,因此祂知道怎样安慰你的母亲,我也为你祷告。

我所有的愿望就是神圣洁的旨意,如果在天上我不能荣耀祂,我情愿留在地上。

你要歌唱神的怜悯,它已在你身上发出光辉。你爱奥古斯丁及路加七章里的那女人,他们的罪多,神赦免也多,因为他们的爱多,我也很爱他们。我爱他们为罪的忧伤,尤其是他们那大胆的爱情。当我看到那女人来到西门家里用眼泪洗主的脚,我觉得她的心测度了主的心,--就是爱和怜悯的深渊。我觉得主不只愿意赦免她,并愿与她成为密友,把她高举在祷告的最高峰上。


先死才能活

我的弟兄:

自从主让我知道祂心中的爱之后,我承认一切惧怕都已成为过去,我一切记得起来的罪和过犯,不过使我更谦卑,帮助我不再依靠自己的力量,(这力量不过是软弱)。不止这样,它们--过犯--还向我说出神的怜悯和大爱,当一个人像小孩子那样把他的过犯交在爱的熔炉中,那些过犯怎能不被烧灭呢?

这地上甚么都在改变,只有一样不变,就是神对待祂的朋友!自从那一次祂举起了十字架之旗号以后,每个基督人都要争战,并且得胜。有一位传道人说:“每一个传道人的生命都是满了十字架的,真正的快乐是在受苦中得到的,我们必须死才能活”。


信和爱的道路

我的弟兄:

快乐罢!因为使徒工作的起首便受了十字架的印记,主耶稣不是用智慧的理论来建立祂的国,乃是借着苦难和逼迫。

虽然人必须纯洁才能到圣洁的神面前,但我知道祂是公义的,这公义虽叫多人害怕,却是我信心和快乐的泉源。公义向着罪是无情的!严厉的!它也彰显了神的慈爱、良善,我如何盼望神的怜恤,也如何盼望祂的公义。

我的路完全是信和爱,我不能明白为甚么人会害怕这位满了爱情的朋友。有时我看一点书,书中讲到“完全”和达到这目标的难处,我的头便痛了,我把书放下,那些议论使我头脑疲倦,心里干燥,我便去读圣经,于是一切都清楚了,轻省了,一个字就把无限量的奥秘打开。“完全”也显得容易了,而我看见只要我承认自己的“无有”,像小孩子那样投奔神的膀臂就彀了。这些美丽的书只为着为些大而高深的头脑的,我不能明白,更不能实行,我以我的微小为喜乐,因为“在天国的正是这样的人”。幸而“我父家中有许多住处”,如果只有那些不可思议的住处,及艰难的路,那我一定永远进不去。

你的心太大了,不能倾向地的安慰,就是今天,它(心)的住所也该在天上,因为经上说:“你们的财宝在那里,你们的心也在那里。”你的财宝不是主耶稣吗?祂现在在天上,所以你的心应该在那里!这一位甜蜜的主,早已把你的不忠忘了,祂只要看见你的心渴慕完全,祂便心满意足了。

我同意你说的话,主的朋友们的不完全,比祂仇敌的过犯更会令祂难过,因为这是在亲家所受的伤。但是,亲爱的弟兄,当祂来和那些真爱祂的人接触时,如果他们每次有了过犯以后,都来投在祂的怀中求祂饶恕,祂对祂的天使说:“拿戒指来戴在他手上。”啊!弟兄,祂的仁慈和怜悯是少有人知道的,不过要享受这宝贝,我们必须谦卑自己,承认我们的“无有”到这里很多人就退缩了。

吸引我向着天家,就是主的呼召,--就是盼望能爱祂。并得着许多人来爱祂,在永世里赞美祂。

我从来没有求过神叫我早日离世--这是个胆怯的祷告--但我从小就知道我的生命必不长久。

我觉得我和你在一条路上,--就是爱和受苦的路。我们如何平安渡过这世界的波浪和洪涛呢?就是借着弃绝自己。

我一直盼望你能明白主耶稣所期望的爱,你上一封信使我满了快乐甘甜,我看见你的生命和我的生命是联合的。我并不希奇,你以为和主熟识是件难事,因这不是一天可以达到的。但我知道怎样到达的路,我会更多的帮助你来走这条美丽的道路,不久你便会和奥斯汀一同说:“爱是我的磁石。”

当你读这封信时,大概我已不在人间了,我不知道将来如何?但我能肯定的说,我的良人已在门口了。如果我能多活几天,那是个神迹,但我想主不会行这神迹,因祂从不做无谓的事。

弟兄:我对死毫不惧怕,这并不是因为我可以脱离了痛苦;相反的,我认为痛苦和爱合起来才是最有价值的人生。

我快要到神那里去了,现在我比以往更清楚,只有一件事是必须的,就是只为祂而工作,不为自己和人作甚么。主耶稣要完全得着你的心,但你必须先受许多苦,才能被祂得着。啊!当时候来到,我们都要回家,这是何等的快乐呢!我不是死了,乃是进入更丰盛永远的生命。

三、小特瑞莎的祷告
哦!我的神,我极愿爱你,并愿你被人爱。我愿完全遵行你的旨意,我愿得着你为我在天上所预备的荣耀。就是我愿成为圣洁,但因为我的无能,我求你!我的神阿,成为我的圣洁。

你既然那么爱我,把你的独生子给我,做我的救主和良人。那么祂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我快乐的把它们再奉献给你,我求你只用主耶稣的眼睛看我,并在祂满了爱火的心中来看我。

我的主阿!我感谢你,给我那么多的恩典。在审判的日子,我要快乐的望着你,因你拿着十字架的主笏,你也把这宝贝的十字架赐给了我。

我的心满了各种的愿望,我求你占据我的心。我恳求你住在我心中!如果因为我软弱的缘故,我跌倒了,但愿你看我一眼使我的心得蒙洁净,并焚烧我一切的缺欠。

我盼望只为你的爱而工作,得你的喜悦,安慰你的心,但当我的生命结束时,我要空手站在你面前。因为我不求你来计算我的工作,我所有公义的行为在你眼中仍是污秽的,因此我只愿意穿上你的公义,从你的爱中接受你自己作为永远的礼物,除了你自己以外我不要别的宝座和冠冕。

为要叫我们一生成为一个完全的爱的表显,我把自己献给你作一个爱的燔祭。求你不住的焚烧我,让你那无限量的爱情从我心中流出来,以致使我成为一个你爱的殉道者。但愿这一个殉道,末了释放我脱离今生,又愿我的灵魂不停留地向着你爱的怀抱飞奔。

哦!我的神!我把今天一天的行动奉献给你,叫它们都单为你儿子的荣耀。我盼望我每一下心的跳动,每一个思想,每一简单的动作,都借着与你儿子联合而蒙洁净。

主耶稣!你在世上曾说:“我心里柔和谦卑,你们当负我的轭,学我的样式,这样你们心里就必得享安息。”天上大能的君主阿!我看见你那样降卑你自己,去洗门徒的脚,我得了安息,--你实在取了奴仆的形像。我记起你的话叫我如何学习谦卑:“我给你们作了榜样叫你们照着我向你们所作的去作,我实实在在的告诉你们,仆人不能大于主人,差人不能大于差他的人,你们即知道这事,若是去行就有福了。”我明白这些话,是从你柔和谦卑的心发出来的,因此我愿靠着你的恩典来实行。

我诚心的盼望谦卑自己,把我的意志降服在众人之下,不管她们有没有权柄吩咐我;我总不违背她们。我的良人阿!虽然没有一个人有权柄管你,但你不止顺服约瑟和马利亚,连那些杀你的人,你都顺服他们。现在我看见饼和杯,我便看见你那完全的舍己。你这样降卑自己,为要教导我们谦卑,因此我把自己放在最低的地位,分取你的谦卑,好使我在天国里与你有分。亲爱的主!我求你,每当我把自己抬在别人之上时,便使我谦卑。

主啊!你知道我的软弱,每天早晨我立志要谦卑,每晚就看见我的骄傲,因此,我的神啊!我要把我的信靠建造在你里面,求你以你的大能成全我。因你那无上的怜悯,我可以说:“主耶稣!你心里柔和谦卑,求你使我的心像你的心。”

四、小特瑞莎的诗
我今天的歌

*我的时间不过是顷刻的一剎那,
 我的生命不过是一点时间,转瞬过去!
 我的神啊!你知道,如果要在这地上爱你,
 我没有别的时间,只有今天!

*哦!我多么爱你!主耶稣,我的灵魂渴慕你;
 这一天当我仍然留在这世间,
 求你在我心中掌权--我灵魂盼望你的笑颜,
 就在今天!

*主啊!纵然我的前途尽是黑暗,
 我的祷告不能为明天思念;
 我的心为你保留,愿你荫庇恩典,
 就在今天!

*如果我梦想到明天,我便惊慌之极!
 我的心在疲乏呻吟,
 我的神,我只盼望,痛苦和试炼使我与你更结连,
 就在今天!

*我极愿不久在永世里见着你的面(荣脸)!
 哦!我魂的驾驶引领者,我顺从你的引导;
 求你领我安然渡过波浪洪涛,
 就在今天!

*哦!我恳求你,甘甜的主,把我隐藏在你脸光中--
 在那里我不再会听见人间愚昧的事。
 将你的爱给我;使我充满你的恩典,
 就在今天!

*当我靠近你的心怀,我便失去在你里面。
 我不怕仇敌猖狂,不怕牠的火箭。
 哦!在你心的深处,让我居住,
 就在今天!

*从天降下生命的粮阿!
 你是奥秘的爱--这爱只有用爱来报还。
 主耶稣!让我在心中饱享你的甘甜,
 就在今天!

*圣洁的葡萄树阿!使我与你完全合一;
 我这弱小之枝,就会果实累累;
 我将成熟的葡萄完全奉献,愿你享受。
 就在今天!

*在我心灵的深处,我要集合一切的爱,
 在时间尚未消逝之前;
 哦!主耶稣,求你点燃我心之火,
 就在今天!


因爱而活

※因爱而活--啊!这是主的生活,
 荣耀的王阿!你的选民因你欢乐!
 你为我预备了地方--
 我愿隐藏!
 情侣幽会,心心相印!是我喜乐,因此我
 因爱而活!

※因爱而活,并非在地上休息;
 我们当向加略奔跑,
 十架乃是我们唯一珍宝!
 在天国里,再不会有试炼,
 永远快乐,再无伤痛;
 但在地上我仍盼望,
 因爱而活!

※因爱而活,就是不再盼望
 任何恩赐奖赏。
 只将一切交给爱情,不顾性命!
 我像鸽子随意飞翔,
 我把一切带到祂的心房。
 毫无重担!不死的爱,
 是我翅膀!

※因爱而活,没有恐惧,
 忘掉以往一切不忠;
 没有罪恶,可怕黑影,
 全是爱情!
 不灭的洪炉,圣洁的火焰阿!
 我愿永远留住这爱火,
 宣布你的奇妙,并要
 因爱而活!

※因爱而活,就是紧紧保守
 瓦器中的宝贝;
 我怕我的软弱常顶撞你,
 因我是人!
 若我时刻战栗仆倒,
 你必把我怀抱;
 并赐新的能力,使我
 因爱而活!

※因爱而活,这是我的道路;
 满了平安,喜乐!
 爱的指导者,只要你肯,
 凡事都能!
 爱是我的明星,只要它带领,
 我心必不再摸索。
 这是我的旗号--
 因爱而活!

※因爱而活,当主在安静之中,
 仍然安息--虽然波浪汹涌。
 爱主!请放心,我必不会
 把你惊动。
 “信心”--推动着我前进,
 “盼望”--加增我的勇气,
 “爱”--一直扶持我,
 因爱而活!

※因爱而活,你的马利亚曾如此,
 她的热泪,为你所知,
 不顾一切,碎瓶倒出香膏,
 嘴亲你脚!
 满了爱的勇气,她举目看见,
 你慈祥的荣脸。
 哦主!还有甚么能将你带来?
 爱,只有爱!

※因爱而活--这是奇妙的愚昧--
 世人叫我停止我愚蠢的歌;
 不要耗费光阴,悠游好闲,
 责任在先!
 主阿!爱你不是损失,乃是得着。

因爱而死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我的一生快要结束,我是
 因爱而死!

△因爱而死,这是神圣的殉道。
 我心日夜羡慕,
 迫切盼望,不愿迟延
 与世长辞!
 爱阿!用你的火焚烧我,
 刺透我心,我在哀声呼求
 主耶稣,我的愿望乃是:
 因爱而死!

△因爱而死,哦!这是我的愿望!
 何时你才赐恩?
 何时才救我挣脱
 地的炼锁?
 我的神,只有你的自己,
 才是我的赏赐。看哪!
 我的天堂,我的喜乐--
 因爱而活!

附言

我们是何等急于要属灵,要长进。因而往往就落在忙于追求,忙于对付,忙于事奉中,却把主自己冷落了。离了祂我们甚么都不能作,有了祂才有这一切。哦!但愿能有更多人单单的爱祂,因着爱祂而生活,因着爱祂而工作,而事奉。

竟然有人看完了“馨香的没药”,反而会灰心,看见那么多的苦难,便认为爱神的路是极艰难的;又因羡慕那些超然的经历,便以为要完全与神联合,不是我们所能达到的。但小特瑞莎的一生,却说出爱神乃是一件容易的事,最软弱最卑微的人都能达到这个高峰。在她身上我找不到甚么高深的奥秘,和超凡的经历,她也不是一个出名的属灵伟人,只不过是谷中的一朵小百合花,微小到能安息在荒野中。她只知道“爱”,就是在每一件最小的事上,因着爱而弃绝自己,这种简单的路,使她--也能使我们走上这生命的路,进入属灵的实际。哦!我的神!但愿你更被人爱!被人认识!被人得着!阿门!

附录一 最短的道路小德兰的爱神


盖恩夫人曾说:爱是达到神之处最短的道路。

小德兰一生都是热切地爱神。她灵里火热,真算是如同你起来的大火一样一直上升,她活着的一生乃是为着爱神、全心爱慕神。从小的时候她就是那样心里火热、常默想神,在祂面前尽本分,讨祂的喜悦,如同小孩子在慈父面前一样,这就是她热爱神的一个见证。神的爱常常充满了她的心。有一次,小德兰的姊妹问她说:“你什么时候不思想着神呢?”她回答说:“我总没有时间不想着神的,我直到如今,连三分钟的工夫也没有不思想着祂的。这事于我并不为难,你若爱神,不是自然而然地想着所爱的么?”小德兰写了一些诗歌,显示出她心里是何等的爱神。诗歌里说:为爱主而生活,我愿为爱祂常受苦难。

小德兰讲道,常讲论神的大爱,讲的是那样热切,凡听见的,都没有不被她心里的爱火所感动。凡读她写的书、写的信、写的诗歌,里面都会一样流露出对神的热爱。有一天,小德兰在身上带着她写的一张纸,上面写着说:“我的主耶稣、我的良心,求你保守我的灵魂,永远如同受洗的时候那样纯洁;求你保守我的灵魂,不被罪恶玷污。不叫我渴慕别的,单单只渴慕你自己;不叫别的事物吸引我的心,而失掉里面的平安。噢!我的主耶稣,我不求别的,惟独求里面的平安。永不改变的爱主耶稣,我求你赐给我爱你的恩典,与赐给我为着爱你而受苦难的恩典。巴不得两样的恩典都得着,这样才满足我的心愿。”

小德兰越爱神,就越流露出爱神的心灵,主耶稣使她认识到祂多么盼望世人爱祂。有一天,小德兰说:“我愿意把自己献给神,如同献祭之物一样,为人们作代祷的职事。认识神是公义、慈爱的。主耶稣是何等的爱我们,难道我们不愿意以爱还爱吗?为什么倒没有一个人,愿意将自己完全献给神,当献祭之物呢?”小德兰的意思就是说:那些爱神的人,不但当认识神的公义、神的慈爱,更当为罪人代祷,使罪人能认识神的爱,而去以爱还爱。愿神的爱火燃烧在他们的心里,使他们得着神的恩典而爱祂。小德兰就是这样把自己完全献给神,她里面满有属天的安慰。她所得着的恩典,比以前更多,就是爱神的灵充满了她的心。小德兰也教导那些修女们,与她一样地把自己完全献给神、爱神,当作活祭。如今也有许多爱神的圣徒,效法走小德兰的道路,而得着恩典,热切地爱神。

小德兰是何等单纯的爱神,她如同婴孩在父母亲面前一样,把自己全交托给神。从她走的婴孩的路,就可看见她属灵的实际。她写的诗歌里面说:“我的丰富,就是祂使我与祂联合。我的一切,就是在祂面前,称祂作我的父亲,祂称我是祂的女儿。我在祂手中、在祂里面,我就不怕狂风暴雨。我把自己完全献给祂,祂是我的实际。在祂里面得着完全的安息。”她临死以前,还是流露出完全爱神的见证。她最后说:“噢!我爱祂,我爱祂!耶稣,我的主,我爱你。”

小德兰的祷告

哦!我的神,我极愿爱你,并愿你被人爱。我愿完全遵行你的旨意,我愿得着你为我在天上所预备的荣耀。就是我愿成为圣洁,但因我的无能,我求你!我的神啊,成为我的圣洁!

你既然这样爱我,甚至将你的独生子赐给我,作我的救主及我的良人。那么祂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我快乐的把它们再奉献给你,我只求你用主耶稣的眼睛看我,并在祂满了爱火的心中来看我。

我的主啊!我感谢你,给我那么多的恩典。在审判的日子,我要快乐的仰望你,因你拿着十字架的主笏,你也把这宝贝的十字架赐给了我。我的心满了各样的愿望,我求你占据我的心。我恳求你住在我心中!如果因为我软弱的缘故,我跌倒了,但愿你看我一眼,使我的心得蒙洁净,并焚烧我一切的缺欠。

我盼望只为你的爱而工作,得你的喜悦,安慰你的心。但当我的生命结束时,我要空手站在你面前。因为我不求你来计算我的工作,我所有公义的行为,在你眼中仍是污秽的。因此,我只愿意穿上你的公义,从你的爱中接受你自己,作为永远的礼物,除了你自己以外,我不要别的宝座和冠冕。

为要叫我一生成为一个完全的爱的表显,我把自己献给你,作一个爱的燔祭。求你不住的焚烧我,让你那无限量的爱情从我心中流出来,以致使我成为一个你爱的殉道者。但愿这一个殉道,末了释放我脱离今生,又愿我的灵魂不停留地向着你爱的怀抱飞奔。

哦!我的神!我把今天一天的行动奉献给你,叫它们都单为你儿子的荣耀。我盼望我每一下心的跳动、每一个思想、每一简单的动作,都借着与你儿子联合而蒙洁净。

主耶稣!你在世上曾说:“我心里柔和谦卑,你们当负我的轭,学我的样式,这样你们心里就必得享安息。”天上大能的君主啊!我看见你那样降卑你自己,去洗门徒的脚,我得了安息--你实在取了奴仆的形像。我记起你的话叫我如何学习谦卑:“我给你们作了榜样,叫你们照着我向你们所作的去作。仆人不能大于主人,差人不大于差他的人,你们既知道这事,若是去行就有福了。”我明白这些话,是从你柔和谦卑的心发出来的,因此我愿意靠着你的恩典来实行。

我诚心的盼望谦卑自己,把我的意志降服在众人之下,不管他们有没有权柄吩咐我;我总不违背他们。我的良人啊!虽然没有一个人有权柄管你,但你不只顺服约瑟和马利亚,连那些杀你的人,你都顺服他们。现在我看见饼和杯,我便看见你那完全的舍己。你这样降卑自己,为要教导我们谦卑。因此,我把自己放在最低的地位,分取你的谦卑,好像我在天国里与你有分。亲爱的主!我求你,每当我把自己抬在别人之上时,便使我谦卑。

主啊!你知道我的软弱,每天早晨我立志要谦卑,每晚就看见我的骄傲。因此,我的神啊!我要把我的信靠建造在你里面,永以你的大能成全我。因你那无上的怜悯,我可以说:“主耶稣!你心里柔和谦卑,求你使我的心像你的心。”

附录二 小德兰论爱的价值及行动
一、论爱的价值

小德兰说:“我的圣召就是爱。我愿爱耶稣,到他人所未到的地步。耶稣如能赏我无边无涯的爱,那多好呢?我要设法得殉道的荣冠,若不能以流血得,就要以爱情得。爱耶稣实在是一种真学问,此外我不求别的学问;我只愿爱耶稣,爱到如痴如醉的地步。”

她不拿德行作为达到爱情的引路,反拿爱情作为成全德行的根源。她把要理问答上“神造了我,为认识、爱慕、事奉祂”那句话常放在眼前。因为她既然先热爱了神,才事奉神这般完全。她曾给人写信说:“你愿意找一个修习完全的方法吗?我只知道一个,那就是爱情。”

在一八九三年上,又写信说:“我知道有些神仆人劝人记录每日所修德行的次数,作为成全的一个方法;但我的老师,吾主耶稣,不叫我这样做,而教我用爱情来作一切的事。”

为此她在临终前,真能这样说:“除爱情外,我没有给神献什么。”

她又写说:“若没有爱情,一切的行为,即使是惊人耳目,也等于虚无。耶稣不向我们要求作大事,只要求我们把自己完全交给祂,依靠祂。对祂有知恩心。”换句话说:祂只要我们的爱情。

诗上说:“我若是饥饿,我不用告诉你,因为世界和其中所充满的都是我的。我岂吃公牛的肉呢?我岂喝山羊的血呢?你们要以感谢为祭献与神,又要向至高者还你的愿。”

她批注这段诗说:“神不需要我们的行为,但需要我们的爱情。因为神曾说:我若饥饿,决不向你告诉;同一的神却又向撒玛利亚妇人要水喝,祂那时口渴至极,是渴望爱情。耶稣对她说:‘给我喝吧!’这是祂向我们卑贱的受造物要求爱情。”

她不论在书信中,或在嘱咐他人时,常提到神如何可爱,如何爱我们,如何希望我们爱祂,如何温和良善,并如何容易满足。又说爱情是修成全的快捷方式。

她写说:“天上父亲要求我们的爱情,甚至哀恳我们的爱情。就彷佛祂全属于我们权下一般。因为除非我们甘心献给祂,祂不愿取什么。我们自愿的奉献,不拘多么微小,在祂眼中,也是宝贵的。”

她主张“谁因爱情做一切的事,做的最忠信,也就是最热心。”

有一次她利用花筒玩具,给初学修女讲解爱情的重要说:“万花筒内三块花玻璃的作用,犹如圣父、圣子、圣灵在我们一切行为上的作用,我们的行为即使是微小平常的,若出自爱情的中心点,祂就加给它奇光异彩;在耶稣眼中也是非常美丽。我们的行为若离了这个不可名言的中心点就一无可取;叫耶稣看见的,只是一片荒草而已。”

她引用保罗致哥林多前书第十三章说:“我若能说万人的方言,并天使的话语,却没有爱,我就不算个什么。爱德是引人往天父台前去,最高超最稳妥的道路。”以后她表示自己已选择了这条道路说:我已经看透唯有爱情能中悦天父的心;所以我以爱情,作我独一的宝藏,“爱情众水不能熄灭,大水也不能淹没,若有人拿家中所有的财宝要换爱情,就全被藐视。”

二、以爱为作事的总根

“我既然是微小的,就不专务别的,但专务爱慕神及牺牲自己;以这些鲜花献给天父,好使天父喜欢。”她在临终前数天,用以上的话包括了自己终生爱情的生活。

她曾写说:“我尽力作一切的事,单为悦乐天父。”这悦乐与安慰耶稣,超过其它一切。

她说:“大圣人们用轰轰烈烈的事业来光荣天父,但我既是个极小的灵魂,就只勉力叫天父喜欢。我愿意成为天父手中的一朵小花,一朵无用的玫瑰花。我希望这朵花的美丽馨香能使天父赏心悦目,多喜欢些。”

她又说:“吾主天父,我不愿为天堂积储功劳,我只愿为爱你而辛苦劳力,且一心一意为中悦你,安慰你的圣心;并为救他人的灵魂,好使他们永远爱你!”

圣女以为这样的爱情,真是修习完全的道路。她给一个姐姐写信说:“你若愿意成一位圣女,并不太难,只要有中悦耶稣的意向就够了。”

她在一封信上说:“我不但自己不叫耶稣难受,而且还要引导所有的罪人回头,为给耶稣擦去因罪人所流的泪。”

又说:“我们别枉费光阴,努力救人的灵魂吧!无数的灵魂,如冬天下雪一般,正落进地狱里去。耶稣因此伤痛流泪,难道我们只管自己,不设法安慰耶稣吗?”

她揭露自己的心情说:“在我心里,不断地听到耶稣临死前的呼号‘我渴’;这呼号在我心中点燃了非常活泼的爱火,我愿意给可爱的耶稣解渴。”

 摘自:小德兰灵修精华

--C38-小特瑞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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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命深处──宾路易师母传记

序 言

圣灵引导的水流和条件

每一个信徒在重生之后,神就为他预备了一段“路程”;以使他里面的新生命渐趋成熟,叫神能最高程度的运用他生命中的每一部份,为祂工作。这段“路程”是每一个人都要尽其本分去发现,并走完它的。旁人不能判断这“路程”是什么,只有神知道,并且祂能使人知道;以引导信徒进入其中。正如当日祂引导耶利米和其它先知,保罗、腓力以及其它使徒,今天神照样如此引领祂的信徒。

这原则在圣经中神的仆人生命里是可以清楚看见的。我们来看耶利米和他所受的呼召及使命。主对他说:“我差遣你到谁那里去,你都要去。我吩咐说什么话,你都要说。”“我今日立你在列邦列国之上我使你成为坚城他们要攻击你,却不能胜你,因为我与你同在。”—19)耶利米就照主给他的话开口,在被人顶撞和苦痛中,他所传讲的受人摒弃,(在他有生之年,他所说的许多预言尚未应验。)然而他完成了他的工作;他没有计划去拣选他的服事。他被召作工,连工作也是被选择好了给他的,无论这工作是否被人接受,他仍必须去完成、18)。他所讲的信息中充满了“攻击”的话语,果然如先知说的,神伸手“攻击”,直到今日。

在以西结的使命中,我们也发现同样的原则,他被召、受命,蒙神赐给能力是为着指定的工作—10—17)。无论如何受苦,他的工作仍须继续,连家人也都是神命令下的奴隶—6—18)。他所讲的同样充满了“攻击”,这是神对罪恶的态度,借着祂的仆人写在记录上。

在新约中,我们看出神的仆人同样被拣选,同样被任命。首先,我们可以在神典型的仆人主耶稣的生活以及使命上看见。在其整个生活中,祂知道祂的使命和“路程”。祂没有因亲情的牵挂—52)、兄弟的讥笑—9)、群众的声音而被引偏离这条“道路”。祂知道自己已完成了一个地区的工作—38),因此离开往别区去。祂行医病之能,并没有越过神的界限。这医治之能本是为要应验先知论及祂的话—17)。祂作成差祂来者的工作,并非出于自己的意思或个人的喜好—17)。

同样,我们在保罗身上也清楚的看见走完“路程”的例子;其中充满了神对个人的引导和禁止。保罗被拣选是为特别的服事,这服事令他大大的受苦。他被拣选为外邦人的使徒,神交付给他一种信息,这种信息即是连最大使徒也未曾受托宣讲过的。在耶路撒冷大会中,曾经受到他新信息—12—20)的搅动。然而他知道所受的托付,即是连“那些有名望的”也是无份。他必须忠于所托付他的,必须在神为教会的大计划和神对付世界的计划中,完成他的那一份。借着里面的灵他知道去哪里,要作什么—4);他知道自己在圣灵的水流里,何时停留在什么地方,因为他的信息里就有恩膏的明证。他也知道何时被禁止,前往某处;何时为神差往执行另一使命;何时必须前进,甚或知道此去必会丧命;何时作完服事的工作;并知道他离开之后必有豺狼进入信徒中间。这些全都是在他的灵中借着圣灵知道的,虽有这些事,他只顾“行完他的路程”。无论有无豺狼,在罗马的见证是必须作的,虽在他离别之后,必有狼冲入羊群中,然而他却能安然的交托神。

照圣经中所记,神对仆人们在生活中所显现的原则,也引导我进入我自己的“路程”。为了帮助别人,要知道何者方是神的引导,我必须指出这条服事路程的两个外面的特点,证明这是行在神的计划中和被神的圣灵引导的。

第一,自从一八九二年我被圣灵充满后,神就将我推进以前未曾想到的工作里,当时每一个“敞开的门”都摆在我前面,这些都是我以往没有去寻找,没有去想、也没有去计划的。那时我看见自己在圣灵的水流中,正进入神为我安排的一生计划中。而我呢?只要确确实实的知道自己是在神的旨意中,能保持自己自由地运行祂的旨意,如此内心就有很深的安息及单纯的目标,也除去自己的计划和为将来的事而懮虑的心。我只要跟自己说,“我现在是否在神的旨意中?”“明天的事祂必有引导”即可。

但是,知道神旨意的条件是:(一)对于任何道路,没有一条看起来是值得喜悦的,或是所谓“对神国有好处”的。(二)没有双重动机。例如说:“这种计划是对神国有好处的。”而其中却含有个人的目的,那么无论这目的是多么正当,都是没有用的。

某段“行程”也许对我有益,也可能对工作有益,但先决条件是不可令寻求神旨意的罗盘针偏了方向。

第二,在服事上的第二个特点:假若神开了门,要相信祂必供应经济上的需要,并供给进入这门的一切需要。祂行这事是不靠什么董事会或委员会的。祂乃是照使徒时代的样式,感动祂自己隐藏的圣徒,照“配得过神”的样子,给祂的使者“送行”。从一地到另一地,当门一一敞开,供应必无所缺。在祂的使者方面呢?只要遵行一件事——保守自己能自由地跟从神的旨意,只要有这一样就够了!

1器皿的预备

童年环境的塑造及影响

一八六一年二月二十八日,我诞生于南韦尔斯的尼士地方。父亲是一位土木工程师,母亲是商人的女儿,外祖母则生于望族,育于富有的叔父家里。我是第二个女孩子,姐姐在我诞生前就已经死了。祖父夏斯是尼士地方的牧师,是美以美教会迦文信徒派著名的牧师,与当时著名的属灵领袖同工,在全韦尔斯南北旅行传道。他主要的事工是建立信徒,最喜欢讲“救赎”的题目,被称为是当时团体中最属灵的传道者,与韦尔斯的属灵领袖们常有交通。

我的家是美以美会主要牧师们往来服事、聚集的场所。我童年所有的回忆都环绕着五月的第一个礼拜日,或是主日的大聚会和家中过路牧师们来去的事,可以说,我是在美以美迦文派宗教的环境中长大的。

后来母亲告诉我,在我未出生之前就已把我献给神了。她本以为孩子们在成长的过程中可以不犯罪,没想到后来她发现,每一个来到世间的人都是早已有个“堕落的亚当”时,这给了她一个极痛苦的打击。她的醒悟是在我两岁时,按理带我的保姆是不应该带孩子们到任何人家去的,但她带去了,并且叫我“不要告诉别人”。当我被盘问时,为了帮助保姆,就撒谎说我没有到那里去。这事后来被发觉了,我的母亲含着痛苦的眼泪,跑到我祖父那里哭诉,没想到她看如天使般的孩子竟然会撒谎。

我九个月大的时候,在没有人教导下就走起路来了,并且时常爬起来在房间横越行走,以后也常常这样。医生特别嘱咐母亲不要教我什么,因为我的头脑活动得太厉害,这对我是害多于益,所以不能太过鼓励。虽然如此,许多字母仍然是由我自己从字纸上学会的,当我拼出几个字母时,便叫父亲或是别人教我认识这个字,因此打从四岁时,就能流利的读起圣经;同时还能拿起一本故事书来阅读,以后书中每个人如何,我都能述说出来。由以上的事实证明,我切不可太早读书;因此家人将我延至八岁才送入学校,寄宿三个月。其它时候则住在山上农家,在那儿我可以自由地过着乡村的生活,因为那里没有书本的引诱,而我家有一个藏书楼,父亲最喜欢在那儿阅读,并且还买了许多文学作品及其它各种好书。

九岁时,父亲租下当地的旧博物院,当时那个地方已经多年被他用作办公处,现在因为家人多了,所以将它改为住屋。前屋有三间大房,二楼作为办公处,其它隔作房间。前座相邻有五层的塔座,底层的墙厚三尺,顶层是旧的观象台,没有屋顶,由该层可以看到邻近周围许多英里。塔上满盖长春藤,是成千小鸟的巢窝。在这栋老旧的家里,我们快乐的过了许多年。顶楼角窗是我们的游戏室,那里同时储放着我们最喜欢的书,因此我们这些孩子常是坐在楼板上,在各种的书籍和杂志堆中,不断的看!看!看!

四个弟弟都紧紧的跟随着我,一直到我十岁时,我的游伴都还是男孩。我们常在花园里玩球、爬树,各处都有我们的“读书窝”,有时在烟囱后的小屋,那里布满了长春藤,环境十分幽静;有时我们也爬到树上去读书。

我父亲对儿女们很是尽心照顾,记得当我们六个儿女一对一对地走到礼拜堂时,常会听到人家说他的“箭袋充满”,他听了这话心中是何等的高兴!他也是我们很喜欢的伴侣,记得他常指岩石的地层给我看,并带我们到海边去找化石和一些奇怪的石头。父亲留给我们一生难忘的印象是极为诚实,他很小心地将诚实的好处教育给他的孩子。他不让仆人或别人对他的孩子们作漫不经心的应许,他坚持讲话的词句和语调必须真实。

十岁时我被送入天鹅海寄宿学校,作较长时间的寄宿,因为面临海边,对我的身体有益。我坐马车到礼拜堂去,睡在女校长的卧室里,蒙她直接照顾。但这种舒适的学校生活,我最多只能忍受六个月。记得有一次刮东风的时候,别的孩子都出去游玩,我却得留在屋里,从那个时候开始,我觉得自己有点受到身体的限制,就躲在鞋柜里面饮泣。

当时种种慈爱的照顾和轻微的训练仍不适合我,我就回到家里,直到十二岁那年,开始了第一次的工作。

母亲是一个禁欲的支持者,那时尼士地方发起禁欲运动,她第一个加入。我也热望做个团员,但成年人的宿舍,并不接受十二岁以下的儿童。一直等到十二岁生日过后,才达成愿望加入该团,第一夜宿于该舍时,却发现自己是在一群贪婪的人中。我第一次传福音是与母亲同工,心中很喜爱,并热望在禁欲运动中作一个好兵丁。不久一个少年人的宿舍又开始了,我就成为少年人中的主管人员。当时该宿舍收容四、五十个孩子。

早年的基督教工作

那时有一位贵格会的姊妹开了一间学校,我和两个弟弟都进入这个学校就读,我因为身体上的需要,常常得更换地方,以致学校生活无法继续。后来我跟一位德国先生学习法文和德文,裨益也不大。十三岁时,在圣大卫教堂上主日学,当时副主教古力菲是尼士地方的教区长。我的双亲是美以美迦文派信徒,他们在韦尔斯工作,因此我们有更多机会熟悉英文。双亲心胸广阔,并且是真实的基督徒,对教区长亦甚热诚,所以他们准我上主日学,以后又许我加入唱诗班。

虽然我的学校教育断断续续,身体又很柔弱,但对禁欲运动仍深感兴趣,以致十四岁那年,我义务地做了成年宿舍的秘书。

贵格会有一位弟兄是十二个男子的家庭教师(其中有三个是我的弟弟),他训练我做秘书工作,由于工作很是成功,所以多次重新选举时我都再度当选。

这份工作一直做到我十六岁时,因家中有人发生了意外才停止。那是父亲在一次工作中误吸了大量的瓦斯,病了两年,于一八七七年四月二十四日去世,我始终记得父亲出殡时种种凄惨的场面,当时我是站在窗前看那排悲哀的行列,两个叔父在棺后,双手各牵遗孤随行。

母亲抚育遗孤八人,在我下面尚有二个妹妹,五个弟弟,最小的弟弟才三个月,唯有我年纪稍长,十六岁。父母亲生前的工作甚为成功,但一直学不会作生意;父亲不喜欢金钱,最怕写遗嘱和作帐目。他死的时候,职任是南韦尔斯大煤矿公司的工程顾问,是他生前所有职业中的最高职位,也是其一生的最高峰。但欠帐需还,不久便耗尽我们的一切。母亲为了抚养和教育儿女,不得已而开始学习经商。

于是,那栋老旧的博物馆很快地变为商场,她敏捷的才能使其入息能供大儿子在牛津读书,他学的是土木工程,老三学的是测量。她不停的工作,一直到孩子们都能自立为止。

十九岁的时候我结婚了—--对方是一个诚实可爱的配偶,我更爱他的品德。像我这样的女子,能将终身托付给一个永守诺言的男子是十分幸运的。当时我仍然是那样的娇嫩,身体是那样的脆弱,叔父本着应尽的本分去告诉我的未婚夫,也就是说,若他娶了我,无疑正表示他这一生将负起照顾一个病人的重担,而在了解这样的事实后,他仍不失约,于是我们便快乐地结婚了。我们的新居位于伯来登,丈夫在那里做书记工作。

真正的改变

在宗教环境中成长的孩子,内心常未真正改变,我是一直到出嫁离开了自己的家之后才改变的。婚后丈夫常去伯来登的教堂,那里的副神父是极尊严的,但他劝我们认罪的事情却始终没有成功,只因我们对他那种英国天主教的见解从未热心过。

婚后十八个月,我开始对主的再来感到十分不安。因为深知自己并没有预备好要去见祂,这时我开始真正寻求主。我悔改并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引导,我记得那是在一八八二年的元旦,这件事始终深刻地印在我的脑海中直到如今。

在我心里的最深处一直有个愿望,就是想要知道我确是神的儿女不是。于是我从书架上取下圣经(平日很少去读)。当我翻开时,眼睛只看到“耶和华将我们的罪都放在祂的身上”,再偶然翻时,又有一节“信祂的有永生”。立即地,我面对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是否相信神已将我的罪放在十字架的羔羊身上?若我单纯的相信神的话,我就有永生吗?就是这样吗?我因惊愕而停了一下,随即很快地说,“主啊,我信!”于是一个灵魂通过死亡进入生命了,也成了神的恩典和“那为我们受死的”爱心的战利品。神的灵立刻与我的灵同作见证,我是神的孩子,并且我的魂中充满了深处的平安。

我的新生命结出果子,就是要我去胜过许多困扰我的罪。但我的软弱哪能得胜呢?不但如此,我反而被罪辖制了。我的努力尽成可耻的失败,以后几个月里,我都在苦苦痛悔的过程中,为了自己无法胜过的罪而流出许多眼泪。

〔上面一段是由宾路易师母写的“自传”中所节录的,作为本书的一段起头,本章后面的两段则是摘自“主的引导”书中的一段。我们盼望靠神的帮助,尽量由她所说的话、日记、书信、档,并她去外国时所保留下来的记录,了解她灵命长进的过程。〕

力次蒙的奉献工作

一八八三年八月,她的丈夫被聘为力次蒙自治领的会计师,于是宾路易夫妇离开伯来登前往力次蒙,他们在圣三一堂聚会,接受霍布金牧师很深的属灵教训。他第一次的讲道使她那饥渴的灵魂彷佛“天开了”一般;就是在那里她头一次听到,罪的捆绑能够得胜,完全是借着基督的宝血。从此她经历了完全降服的喜乐,以及圣灵充满的能力。有一天她去拜访霍布金夫人,夫人慈爱的问她是不是“基督徒”,她很高兴的回答“是”,这是她第一次公开在人的面前承认主。这个回答使她自问并对自己说:“我现在说出了,以后就要保守永远这样。”霍夫人又问她“已经胜过罪”没有,她向夫人承认她“以前没有听过这样的道理”。

当时她极深切的盼望神尽可能地在她身上作事,并时常挣扎着要“得胜”,特别是身体上的软弱。

从一八八四年二月二十八日早上八时的半页记录,我们可见这位年轻的基督徒完全降服与奉献的一斑了,里面是这样记着:

“主耶稣,这是我二十三岁的生日,我再将整个的自己交给你—--我的灵魂、生活、时间、两手、两足、眼睛、口唇、声音、钱财、聪明、意志、爱情、健康、思想、意念以及我的心,我的一切所有,一切所是,不论我将来是什么,都完全的、绝对的、没有保留的属于你。我相信你已经悦纳了我,求你在我里面运行,叫我愿意遵行神看为可喜悦的旨意。主啊!你看怎样好就怎样用我,好叫我的眼睛专心注视神,你虽以目示意,我都准备遵行。你是我的主、我的救主和我的引导者。愿神圣洁的同在不离开我,每日吸引我更加亲近你,直到那荣耀的时刻-—-我与你面对面的时候!阿们。”

神绝对而完全的悦纳了她的祷告,全地有成千上万属神的子民都能见证,为了祂的荣耀,“神拣选了这软弱的,为要叫强壮的羞愧。神也拣选那无有的,为要废掉那有的,使一切有血气的,在神面前一个也不能自夸。”

一八八六年一开始,在一个“儆醒之夜”后,她如此记载着,“感谢神,这年我学习‘与祂同在’,但我渴望眼睛更单纯,光看祂的荣耀,使我的意志消失在祂的旨意里。”

稍后她又记着:“今天不断有试探和一些不满、发怨言等争战。虽在黑暗中,依然一直守着阵地,我多次恐惧得要放弃了,但我持守靠近宝血。”然后又记着:“一两次说了急促的话。哦!我多么希望我的声音也能柔和啊!有了平安和信靠,却仍未十分明朗,然而我依然信靠。”“一整天都很疲乏,早晨又觉得急躁了。我何时才学会安静及仁爱,忍受一切而不轻易发怒呢?这之后很难相信主能立时赦免,因此心中没有喜乐,只觉得受重压。人是需要感觉被赦免的-—-唉!人是何等需要训练,而主又是何等忍耐啊!”

但有时候也深感觉到与主交通的亲密,她渐渐知道如何更亲近主。她记着:“好快乐的日子,没有黑云,只觉得主的微笑和同在--唉!我在受试探的时候为何没有更完全的倚靠祂呢?”又是快乐的日子,主是这样亲近,这样宝贵阿!“没有间隔”,是何等的甜蜜啊!”

这个时候,她大大的欢喜,因为主答应了她许多的祷告。她的丈夫更决断地站在主这边,他们同心寻求事奉神,拯救灵魂。那些日子很是忙碌,家庭的责任、家务琐事,每一点“余暇”都用来找寻人的灵魂,在路旁沉着地对人谈道,在家里谈道,及去三一堂聚会。不久宾路易师母很快地变成一位说话流利,并且有属天能力的露天讲道者。在日记中多处详述着她对神感恩的心意。一八八六年三月,在一次聚会中,有许多个人工作的好机会。她写道,“当时我领了两个孩子归主,并跟一位青年长谈,他很受感动,答应我回家后将他的愿望向神祷告。第二天在黑门聚会时,虽然整天情形不好,但又看到那位青年,我一直注意他,经过很长的时间,感谢神,他终于决志了,后来我被引导去助他一臂之力。下午在大学讲堂里,我又引导四个男孩接受主。”在这些日子中,她仍然尽到年轻妻子每日所应尽的本分,并做主的工作。

一八八六年十月十四日,力次蒙女青年会学校开学了,神用霍布金夫人设立了这项工作,工作中心是为从事商业的女子设一查经班,这查经班曾在已去世的亚伯赫夫人家中进行了一些年日。

于是宾路易师母展开了礼拜日下午的查经班,除此之外,还担任新开的女子救济所里的“图书管理员”,救济所是为对个人谈道工作而设立的,带领了许多人悔改相信基督;同时也和亚伯赫夫人同做该所委员,投身于救济所工作。其中有一个女子,她将她带回家中当侍女,但却因此而经历了许多苦恼和烦扰,因为这位女子后来竟和一名士兵私奔了。她经过多日旅行的艰苦,为要寻找这头“迷羊”,并曾经过三处军队驻扎地点,和该救济所所长同去找了三天,却毫无结果,午夜后才回到力次蒙。

一八八九年可以称作“痛苦之年”。她的日记中充满了长而痛苦以及多项软弱的记录,当时她的病是胸膜炎,肺病也似乎在加深中。在古医生的看顾之下,她的体重经常是在九十一至九十五磅之间,怎么样也不再增加。虽然如此,对主的工作仍不松懈,对救济所的祷告会、查经班十分热心,无论什么时刻都去参加,就是长时间的委员会也仍照常参加,虽然会后身体极倦。此外几乎每天都向女子作个人谈道,为要给与属灵的帮助,这事常是祷告和思想的题目,并且将每个人的名字记在日记本上。

主的引导使祂的孩子经历更深,并更深地与祂交通,在安静平稳、不知不觉中,祂预备了她将来的道路。在这之际,她因不在力次蒙而很想念她的一位好友,而这竟也是神训练祂孩子的一个方法。

生命的河流

一八八八年二月,她特别详细的在日记中写下,她们两人如何在那时认识祂的训练:“有一次我们谈得很深入,并谈到在我们分离时所学到的教训。她说在这之间她更认识基督,我也有同感。我发觉我努力前进的时候,很希望有人陪伴。但我愈努力向上,魂里就愈为孤单,并要在这种情形中感到满意。我看这一幅‘窄门与宽门’的图画,一些走过十字架道路的人们,伴侣很少。我记得耶稣也是魂里孤单的,所以我若要努力前行,也必须满意孤单,让别人离开我吧!努力前行,有基督作伴就满足了。我一看见这点,就看明以前是什么使我稽延。现在,我不再稽延,只要一心一意跟随基督前进。”

再过几天,她对家中的一个人深有负担,极愿领她认识基督。经过深深的省察心境和祷告,她写道:“我觉得很不配,我也不知道如何去做。我必须多祷告,我的祷告还不够一半呢!我觉得前面像有深渊和高处,虽然不知道是些什么,但是我知道自己必须面如坚石,努力前行,为要满得祝福。”正如其它日子一样,一张名单递进来了,上面有四、五位是有需要的人,他们大都是来作个人谈道和祈祷。虽然在这些日子中她只能待在房里,胸口喘息着、刺痛着,只要稍微吸入一点风,肺就变得极为软弱,但她仍持续地做着这些工作。

在早年的日记中,很惹人注意的一段是:“一开始的事奉就常带着肉身极厉害的缺陷,然而一旦有机会帮助别人时,就从中得了安慰。甲女士七点一刻来,我几乎是以非常疲倦的肉身来和她谈话乙小姐又来谈了五分钟,丙女士谈了一个钟头但是后来的祈祷,是多么的甜蜜啊!”

这时候她的灵命,走到了最重要的一步,她领悟到一个“天然的人”绝对无法服事神、令神喜悦,她感觉自己需要由上面赐下特别的能力,这个体验是慕安得烈博士那本“在基督里”领她认识的。慕安得烈当时是有名的“神深奥的事”的教师。“在二月一个下雪的礼拜天,我们整天读慕氏所著的‘在基督里’。这书真是太深了,几乎看不懂,但我渴望知道多一些,我知道太少了,愿他教导我!”十天以后,这事的新鲜亮光和信心进来了,她的记录是喜乐的。

她引用这书中的话,写道:“我看到这经历临到别人身上时,是极安静的,同时也让人清楚看见,他们是充满了基督的灵。慕安得烈的话很有亮光,并且让我看见这是我近来已有的经历,如今我看见神的能力是我以前从未有过的。主岂不会在这几年教导我知识、爱心和顺服吗?今年冬季,我与祂的死联合不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吗?我岂不是看见肉身的绝对无望,并强烈的觉得它是绝对无能的吗?”

从此,她的生命与工作有很大的改变,宾路易师母多年以后写了一本小书,描写末后仍有更大的“圣灵充满”。神的儿女接受了这个恩典,才能准备好勇敢的为主作见证。“‘圣灵充满’有两方面的分别,这在我个人的经历中十分清楚。我读慕安得烈的书时,清楚知道我应认识圣灵是一位主,并接受祂,因这是基督的恩赐,我简单接受如同接受主耶稣作我的救主一样。我很能记忆那深处的平安,因与神相交,与圣灵来往。圣灵的果子:爱、喜乐、和平就跟着来了。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工作没有多大改变,我仍不能大胆地为基督说话,也没有能力作进展的服事。在这几方面我一如从前,直到三年后我才看见,有一个圣灵的浸是为着服事,意即拯救脱离对人的惧怕,并且有能力、有果效的为基督作见证。”

以后,认识她的人都曾听她讲起:她甚至在极小的聚会以前,都要费许多小时艰苦的预备,因她每逢讲道之前,心中就会产生恐惧的痛苦。他们都觉得希奇,为什么新的灵充满,未救她脱离这些,特别从她的日记中可以清楚看见,两天后她记着:“晚上的聚会惧怕的痛苦又来到,催逼着我到主那里呼求将自己交给祂,求神使我平稳;果然,聚会一开始时,我就安静了,我们的光景很好——完全自由——这是荣耀的,这是祷告的答应,喜乐淹没了我。”

真的,主没有不尽祂的本分,祂交付“种子给撒种的”,并且是自由的撒种,虽然那时人还没有感觉神的灵是自由无限量的由人的灵中倾倒出来,也就是从魂器皿的拘禁中释放,以及灵被举起到管辖魂和身体的地位。

当时她还没有稳定的胜过缠绕她的罪,特别是肉身中的韦尔斯性情——急躁的灵常会增多起来,她因此身体十分软弱,谁会了解那时她的神经是多么敏锐呢?然而她不肯轻看自己的错处。春天时,她花了整整一个礼拜和仆人在家里大扫除、缝纫,同时还不住的有人求见、聚会,她对一切主的工作都未曾松懈,日记中记着:“晚上好疲倦,肉身的疲劳带来了一些苦恼·然而这在主前是无可宽恕的。”

一八八九年春,她患了严重的咳嗽,夜间还发烧。四月二十七日她去不列敦和朋友同住,一个礼拜后,又去衣士榜的休养所,直到五月中,整个春季除了躺在日光下或短暂坐车,病体实不堪做任何事,然而在那里还不断的有人要求“会见”,致使她体重直线锐减,一个礼拜减轻了三磅,并且第一次咳出血,其生命如同退潮一般的衰弱了。

水到踝子骨

后来她回到力次蒙参加救济所委员会、查经班、女青年会,并担任起秘书的职务。十一月及十二月又到南方海边。神仍然对付祂的仆人,她更感自己不够资格为祂工作,她需要比现有的更大能力来胜过肉体的捆绑以及退缩的惧怕,这些她在过去都曾想过许多方法来脱离的。十二月的一个礼拜日,在衣士榜的长石堂,她说她“出去悔悟过,为的是要脱离自觉。”但此后所得的释放不大,也不能持久。去赫斯登亚伯夫妇处之后,灵才变得高昂、新鲜,用完晚餐后,她对这本敞开的圣经,也谈论了很多。

这年冬天,身体的软弱更甚,神借此教训祂的儿女,当她要为祂工作时,须运用祂的生命作她身体的力量。这时神还没有给她“医治”,肺痨病状继续加深。一八九?年二月一个寒冷的日子,下雪又刮风,她日记里写着:“整天运用主的力量,并保守身体去参加救济所的查经班,回家身体虽然疲倦,但心中却是喜乐,并且充满感恩。”她所求的恩赐乃是为主工作,不是为她自己。次日仍是有东风,日记记着:“整天在家里不比昨夜更坏,但若是不必要而出门,我就不能求主保守。于是我违背自己的喜好,留在家里。”

一八九?年三月,有人邀她担任力次蒙女青年会义务秘书,从人看来,她最多只能再活几个月,但她仍勇敢接受。她求医生说,若她只能拥有片刻的生命,她愿“死于神的工作中”,因她极愿全心倾倒出来服事她的主。

于是不顾她自己健康的情形有多糟,她仍不断的努力工作,当时有一位菲丽罕勃里小姐做她的义务秘书。她们一同开始了音乐训练、唱诗班、速记班和其它活动,其目的是为了吸引城中的青年女子加入查经班和其它的聚会。这个时期宾师母记道:

“过了一段时间后,我感觉到属灵的果效并没有和我工作的劳力相等。我就开始疑心是否真正经历了圣灵的充满。无疑的我已接受了祂,并使我的生命进入安息。但当我拿极微的服事结果,与五旬节时神赐给使徒们的结果相比之时,我只得承认,我并不懂得圣灵真正的能力。每周的查经班成了我的困扰,我无力讲道,组织工作是很容易的,聚会却成了痛苦的试炼。自觉几乎使我瘫痪,并使讲道显得困难,似乎别人都有讲道的恩赐,而我却是明显的缺乏。于是当我一发现谁充满了圣灵,就立刻上前去邀请来力次蒙讲道,一听见谁知道一些关于圣灵的事,就专程邀请。我很盼望跟我同工的女孩子们都能得到这个福分。我脑中定意对自己说,我不是神要使用来说话的人。直到有一天,主转向我说:‘为什么你自己不讲?这些人已经够忙了,你为什么不给神使用呢?你为什么不能成为传道者呢?’然而,我确认自己是不能说话的!查经就要花费一整天的时间预备,这种效率下还能作什么?绝不可能的!”

对于一个不想更深追求的人,也许对这样的祝福已经很满意了,因为在这里有人归向基督,并在跟许多人的私下谈话中,引领神的儿女将一切置于祭坛。光是这一点,照外面的说法而言,已是令人满意了;但工作者心中却深知缺少能力。神等候自己的时候“满足”。她以后写道:“她“等候”直到我自己的能力到了尽头。我在查经班中是如何教那些女孩子们啊!我的圣经满了批注,每次皆小心翼翼的为她们预备一碟属灵食物!“这些食物”都是从别本书中抄来的。她们在生活中并没有多大的改变,我起先以为这是女孩子们的错,直到主说:“是你错了!”“但主啊,我已奉献了一切,在我里面还有什么呢?每天早晨我就是花时间在读经祷告,照我所知道的一切,将我生命中的每一件事弄好。”但主仍是说:“这是你。”于是举手摔碎我,然后给我一个可怕的启示,我的每一个活动、能力、忍耐,一切都是“我的自己”,而这些不过是藏在“奉献”的美名下而已。”

2 工作的能力

“自己生命”的启示

一八九二年早期,这种“自己生命”的启示引导着力次蒙女青年会的一群工作者。每一个礼拜聚会时,她们等候着神确实的赐下能力,以使在工作之前有圣灵浇灌下来。当她们祷告时,神清楚启示,她们在自己身上必须先作些工夫,然后浇灌才会来到。宾师母在“服事的能力”书中写道,她读了许多关于圣灵工作的书,为要找出神是否确实应许祂的儿女有圣灵充满的内住和外面工作的能力,如同五旬节一样。因为各种不同的教训使她愈读愈胡涂了,最后她写道:

“我必须直接到神那里,要祂来证明给我看,看祂是不是要赐给我工作的能力,使我在讲道上得到释放,如同彼得在五旬节所经历的那样。我要让这事证明在我身上!我把那些书都丢开,各种见解和理论也都抛去。在完全失望中,我说:“我要去见神。”从那时起,我不再有任何疑问,只有坚定的将自己放在神那里,若有什么,就让祂证明在我身上。这样我慢慢的抓住了神,在我里面也有一个愈来愈深切的盼望,就是我要付上任何的代价,以得着这份工作的能力。一直到最后我向神呼求,只要神俯允给我这上好的,其它一切事物都可以让祂拿去。为了达到这一点,花了我很长的一段时间,但这使我的意志降服于神。到了这一地步,我不再有“意志降服”的争战了。我能够说让祂在我生命里绝对的行祂所喜欢的,只要祂肯给我圣灵里的释放,如同彼得在五旬节所得的一样。

在主面前我以彼得做我的榜样。彼得在那一天并没有“神经过敏”。我深知我所切需的,就是拯救我脱离神经过敏,和影响我讲道的瘫痪。我呼求“要彼得在五旬节所得的拯救”,我也不管其它的基督徒如何称呼这件事,如果“圣灵的浸”这个名词有所不对,那么就给我一个对的名词,我也不管真正的名字是什么,我所要的是整个的事实。

于是我抓住了神,“人”对我的讲论都从我的脑中被丢了出去,以后一个深的安息进入我的里面,我也知道神要作出我所求的,我只要等候祂的方法和时候即可。

如此,我学会了“等候”的真意——等候“父所应许的”。我已达到一个安静的态度来倚靠神,深知祂要照祂的时候来答应我的呼求。我照常工作,但不是对这事漠不关心,乃是更有信心和把握,知道圣灵的浇灌必定来到。其间经历很痛苦的试验,一连串更深的失败,每一件事皆愈变愈坏。我以为和神办了严肃交涉后,应当愈变愈好,但现在连我一切已有的也都失去了。我的神经过敏愈来愈糟,在查经班中的讲道简直变得愈为“可怕”,一切事情似乎都失败了。”

一八九二年二月,中国内地会的苏陶姐妹在女青年会有十天的讲道,结果给她们带来了更敏锐的内心审察,和热切盼望知道更多圣灵的能力。下午安排的是查经聚会,晚上则是女青年会会员及其它人的聚会。第一晚聚会完毕时,苏陶小姐说:“我要差人去伦敦叫人来这里祈祷,因为这里像一座墙,没有破碎——也没有够多的祷告来摇动它。”这话使宾师母吃了一惊,像“一座墙”!秘书和成员,以前很为她们这个“奉献了的分会”夸耀!“先前以为本国之中无一处能比得上这个分会。”(这是她多年后论及此事说的)“我跟每位献身者均详细谈过,确认我们都是已经奉献了的人。这种现象显示出,道理要进入人的头脑是何等的容易啊!然而,我们并没有让祂活在生命里!虽然我并不懂得‘没有破碎’这句话,但她强调必须要“破碎”,所以我就站在后面看着——直到最后,我看见许多灵魂皆被打碎了,谦卑的到基督的面前,结果每次聚会均有人得救。我于是明白“这就是神所说的‘破碎’吗?我又得了一次教训。”

从此聚会能力加增,信徒渴慕的心也加添。每次聚会末了均有赞美的敬拜。聚会地方好拥挤,有四十个人作见证,她们说出已经得到的祝福,还献上金银珠宝作为感恩祭。

污秽的破布

实际看到这次“从上头得着能力”的显现后,她那切望从上面得能力的心“更加热切了”。她又祷告:“求主为我作出在五旬节为彼得所作的事吧!”当时,她是更深的觉得:她没有能力“讲道”,同时身上还有自觉的捆绑。那时神的圣灵开始盘问她,也照亮她心中的“思想和意念”,我们看她自己如何写:

“神的圣灵拿两三个问题来考问我:第一,“若我答应你的祈求,你愿意成为不受欢迎的人吗?”不受欢迎?被人厌弃吗?是的,我愿意。我以前虽未曾遇见这样的事,但我愿意。

我为什么渴望满有圣灵呢?是为了使工作做得成功,以便被人认为是神所重用的工人?若是圣灵充满将使我遭遇明显的失败,以致在别人眼前成为被剥夺的人,我还愿得着吗?这个问题以前我从未想过,但我很快便同意了,无论主把我放在任何环境,我都愿意。

问题又来了——若是没有重大的经历,我愿否只相信神的话而依旧生活行动呢?我响应道,人们在受圣灵的浸时不是常有某些经历吗?芬尼和亚述马汉不就如此?若是没有经历,我怎能知道自己得着了圣灵浇灌呢?“你愿否永远没有一些希奇的经历而先只信我的话而行?”我说“好吧!”神问完这些话后,事情就放下了。

然后整个过程到达了最高峰。有一天早晨我突然惊醒,在可怕的光中,我看见一只手拿着一条污秽的破布,一个柔和的声音说:“这是你以往事奉神的工作!”“但是主啊!我这些年都降服了,奉献给你了,这是奉献了的工作呀!”“是的,我的孩子,但这一切的工作,你都是奉献给了自已,是出于你自已的力量、自已的计划、自已的奉献。我承认你一切是为我,但都是出于你的自已。’

这种揭穿对我而言太可怕了,引导我到极卑微的地步,求基督宝血来洁净。后来在一个安静的时刻里,一个小声音来了,这次只是短短一小句话“钉十字架”。

钉十字架?这是什么意思呢?我是求充满,而没有求钉十字架。幸而作了我的力量,我领悟到“我们的旧人与祂同钉十字架。”和保罗的“与基督同钉十字架”的意思

我如同婴孩安息在神给我的话语上。以后“主乐意将祂儿子启示在我里面,叫我传扬祂。”——我认识了升天的主!”

这个升天的主的启示——是灵雨的第一滴。这灵雨成了一条河——“可洑的河”。这启示临到是忽然而意外的,不是在“等候”神的时间,也不是和别人聚集求这福分的时候——二月一个早晨,在她家里的餐桌上来到了。主的荣光启示在她的灵里,如同保罗在往大马色的路上,这光很厉害,能使人眼瞎,她赶快跑到自己房里双膝跪下,用说不出的尊崇来敬拜。在“服事的能力”一书中,她将七方面效果说出:

“(一)这是忽然之间,并且当时我并没有特别想着这件事。(二)我在灵里知道祂来了!(三)我的圣经变成活的东西,那里亮光像洪水般涌流着。(四)对我而言,基督忽然变成实在的一位,我不能解释如何知道,但事实确是如此。(五)我到查经班时,发现自己能自由讲论了,有圣灵在背后说服人,使人觉察到各样的罪而俯首认罪。(六)祷告有能力,以致我感觉只要祈求就得着了。(七)我的灵到神那里去,脱离一切与地连系的捆锁。”

“十字架引我们到圣灵那里,圣灵又引我们回到十字架。”自从揭开了“自已的生命”,我就准备好接受神对这生命的判决,就是“奉献自已,仍旧是“己”,但必须是“已钉在十字架上”。如果要基督的生命从人的器皿中显现出来,即必须如此。随后,升天的主的启示便来到,祂自己的灵要进入且充满这倒空了的器皿。——结果,神很快的工作,赐给祂的儿女从上面来的能力,能有讨神喜悦的事奉,这就是她祈求很久了的。因为神的圣灵施浸将人归入基督的死,这样人的灵就脱离了“肉体”和天然“属魂”生命的辖制,变成神借圣灵的居所,并成为圣洁的通路,流出神的生命给别人。“钉十字架在加略山是在五旬节之前,与基督同死是在圣灵充满之前,能力吗?是的,神的儿女需要能力,但神不将能力给予旧造,也不给没有钉十字架的人。有些人也许有一部份能力,但这不是神所要给的。撒但是要给‘老亚当’有能力,但神却是不肯的。”

那天晚上聚完会后,她独自回家,在半路上,她的“灵从一切捆绑中释放了,如同从里面的囚笼冲破进入诸天,安歇在神的怀里。”这经验是她和主神圣的经历,没有人能描写的,我们不过是用她自己的话,就是她的自传引言中所写的来述说。她在这个经历之后很久才将之写下。以她多年与神亲近,并亲密地与神同行而得到神的道路的知识来看这段经历;并由神的观点,来看其中的目的和意义,她发现到这只不过是“活水江河”的前驱而已,这种活水的江河,是要从一个完全“为主的缘故被交于死地”的生命流出来的。

“一八九二年三月十八日,我由温布尔顿独自乘火车到力次蒙,忽然我感觉整个灵彷佛冲入属灵的境界里,我被提到父的怀里,以后多天,我觉得自已如同婴孩躺在父亲的怀里。全世界在下面,且卧在黑暗里,我却在光明之中,透亮如水晶,如此的明净,一切罪的污点都远远地站在外面的黑暗里。街上的行人如同在另一个世界里。次日早晨,主站在我的身边,我抱着祂的脚。晚间我到祈祷会,一切到会的人——青年妇女——都在主面前哭泣。当我去查经班时,房里也充满了荣耀,从那时起,在任何的工作上,神倒出一条生命的河流,一直涌流到地极。这是我受了圣灵的浸之整个过程。以前我花了好多个月热切寻求,向主呼喊:‘给我圣灵!如同你在五旬节时为彼得作的。’我坚定的求,神也坚定的答应了,使我拥有开口讲论的能力,正如彼得在五旬节的日子。

有了这种忽然进入超然境界里的经历后,整整三个月之久,我都活在有喜乐、有亮光的天上。耶稣的名是如此地甜蜜,人一提起就使我溶化在喜乐的眼泪里,且被非常的喜乐所充满。以后这种天上的经历渐渐停止——危险的日子也随即来到,我开始害怕会失去这段经历,并全力寻求已从我身上溜走的‘经历’。幸而在这时候因神的怜悯,启示我这就是十字架的道路。神收回祂的恩赐是神的智慧,叫魂完全安息在祂里面,不是在喜乐和非常的交通里,免得人在属灵上专注自己,并能够怜悯没有类似这样属灵生命的人。那时我只要独自在一处,退到里面与我心所爱的主交往,肉体在那里一点也没有了。这极大的喜乐纯粹是在灵里的,使我在另一境界里远超过这地。我在人们之中活动,每日尽我的本分,如同在梦里——一个灵活在世人中间。

当我看见失去这属灵的喜悦,是为了要使我结出果子,经过死亡,活在神自己里的生命胜过活在祂的恩赐里时,我就欢然拣选了十字架的道路,应许在信心的黑夜中前进,直驶目标,因为神是“众人的父,超乎众人之上,贯乎众人之中。”

以后多年,主自己领我更深一层的与基督联合,就是与祂的死联合,叫我愈来愈清楚的看见,主被钉死的十字架是一切事物的枢纽。神的儿女在属灵生活上各层面的需要,从这里(各各他)可找到一个大的供给源头。同时以前我一直以为圣灵的浸是基督徒生活的目标,而其实主的真意是引领信徒进入与十字架联合的道路起点,因十字架的死,得以与升天的主在父的怀里联合。我看见那个晚上我的灵冲破幔子被提到神那里,就得预先尝到这种生活的滋味。这种生命是神呼召祂每一个孩子来认识和领受的。照着主引导我的经验,这种生活只有借着死,舍弃一切,“与基督一同活在神的里面”,才能成为永久的经历。”

洪水涌流

很快地,这生命河流将会冲破,如同洪水涌流,成为与别人分享的福气。她在日记中所记载的虽然简短,但都活画着神的生命倾注在女青年会的情景。在简单而动人的记录后,她接着写了以下的经历:“喜乐充满我魂,基督是一个荣耀的异象,并且是甜蜜的求你掉转眼目不看我,因你的眼目使我惊乱。今天我快活得只有流泪了,在祂的脚前不能说话,只有说主啊!祈祷会是最蒙祝福的了——神的同在满溢。”在私人谈话中,在查经班、聚会中,神的同在和能力是如此地显明,每一位在场的人几乎没有不被祂感动的。许多人由死亡得着生命,更有些人,若是没有人对他讲道,他就觉得有罪,另有一些神的儿女被引导到更完全降服的心志和生活中,并且认识“祂的能力是极其浩大”,这种能力能拯救人到底。踏进这个门坎的人,就会感觉神的同在,许多人就这样踏入祝福的“河流”,完全没有借着什么人。工作歇息的时候就有祷告聚会,这是大释放的时刻,快乐自由的来到施恩座前。以前的日子,她们是那样地没有自由,宾师母总盼望女孩子们大声祷告,有时甚至放一张小纸片,上面写着祷告的事项,放在一些会出声祷告的人的椅子上;同时她们再也不需要辛苦的激动人出外布道了,因为神的灵使人心开广,且使人很乐意接受基督愿拯救世界的心,并且祷告活水能在她们中间涌流直到地极。这些祷告,以后皆丰丰富富的应验了,在这里聚会的许多人,以后皆成为宣教士到世界各地去了。一八九三年早期,一位赴印度的传道者写信给她说:

“神为我作了大事!你以前告诉我的事,我几乎不相信是真的,然而神竟在这里行了许多大神迹!几乎每一天,我都是全时间的对付人的灵魂。我看见神在许多学校里对校长们说话,神是如此地用喜乐来充满我的心,以致人们看见了都觉得惊奇,因这喜乐大大的吸引了他们。

结果,力次蒙女青年会的“楼房”成了圣所,从这个地方,活水江河涌流到东西南北各处。英国各处都来请宾路易师母去传讲“更丰盛生命”的信息。女孩子们组成一个“预备队——以预备用任何方式服事”。主日晚间一聚完会,就跟着有传福音的聚会,这是当陶小姐来工作时开始的,我们积极的工作,并找机会接近力次蒙街上拥挤的少女,我们称此为“得鱼”。许多人被请了进来,每次均有多人归向主,然后这班人又变成另一班“得人如得鱼”的人。

这时,她也学习到在一生的工作中对经济上应有的态度。她确实认定若神要成就某一项事,祂必供给一切所需用的。以后多年,当她的工作发展到全世界,划分出许多区域和部门时,她常将每部份的款项分开,留心细察主供给的情形,若主的手收回,表明这事在祂的计划和目的中已经“完成了”,于是不管这事是如何的有果效,她也会把它放弃。

以前女青年会经常是以收会费的方式来维持工作,如今,她觉得有必要告诉委员会,不能再用这种方法了。神必须感动祂的子民出钱,并供给祂工作上一切的需用,当有需要时,信祂的孩子们就得将需要放在天父面前,从此以后,祈祷蒙应允的神奇故事反复不穷。有一次女青年会的存煤快用完了,所剩的仅够一天使用,负责的工人也没有提起,因为她知道这里手头上并没有钱。于是她就与另一个人同跪在空煤房里,呼求主把所需要的送来,没想到便有一封无名信放在信箱中,信中夹着一硬纸片,上面绑着一个一镑的金币,写着“女青年会购煤用”。这种蒙应允的欢喜是何等的大呀!而信心又是得着何等的坚固呀!她们一切的需要到了时候都得满足。有时钱倒进来是这样的快,连登帐都几乎来不及了。但无论是“紧缩”或是“丰富”,都有圣灵注入工作里。在这里神自己负担起工作的需要,无论是世界上暂时的需要,或属灵上的需要,都“照祂荣耀的丰富,在基督耶稣里”供应了

可洑的水

那么,在祈求了圣灵里的自由和讲道的能力之后,结果是什么呢?宾师母的日记中记着:这种自由的能力是以前没有经历过的,讲道时所发出的信息是“临场”赐下的,不像以前那种自觉的可怜状态。“试验”是有的,但当她与主一同前进时,十字架的经历便能引领她一步步地与工作同进。在她蒙恩释放后的一个礼拜,第一个试验来了,以前在救济所令她愁苦和紧张的查经班时间又到了。在日记中她对这一天(一八九二年三月二十四日)有特别的记载:“试验我的日子终于来到了!然而我对神将赐下的十分有把握,并且不再向外求助,神保守我在完全的安静里。”关于同夜在女青年会所发生的事,她写道:“依然得胜,那里有五、六十人,然而我的工作大有能力,且满有自由,满有喜乐——这是主的荣耀!”在这个特别聚会中,有许多“果子”被带入永生里。更有两个硬心的堕落者被领了回来,在救主脚前饮泣,一位同工寻求受“恩膏”,又有一人在完全降服中充满欢乐,“最后的锁链也断开了”。在圣灵带领下,她的同工一个一个的进入“潮流”中,得着满足的喜乐!

霍布金夫人也写道:“我与你一同欢乐,因为你完全在生命泉源中,泉源也在你里面。这次的恩膏是何等的荣耀呀!要到何处才停止呢?‘成了可洑的水’——不是点滴的小河。

‘你有了恩膏’。这是祝福的积极面,洁净及保守不过是预备而已这恩膏是一直存在那里的,并且是继续的、多而又多的。如果我们不阻挡,那么我们可以有继续的注入和溢出。我们是投入河中了,不再是站在河边,现在是要乐意而欢喜的拿出来给人。‘河流到哪里,那里就有生命。’不再是‘我不能’了——这是何等大的改变!祂能、祂能、祂能!愿主让更多的人饥渴!因祂只令饥渴的人满足和充满。知道饥渴的人有福了,经过饥渴和‘死亡’来得着这样的祝福真是值得。”

论到这个经验,宾路易师母在“十字架的中心”一书中,给了我们更深一步的看见:

“记得有一次,祂用我去得着一个人,这种喜乐令我无法自己,是这样的大,我说:‘主啊!我实在受不住了!’而祂的回答是那样柔和:‘那么如果我用你去救五百个人,你不是更受不住了?’祂又说:‘你愿否舍弃这一切——这种令你激烈的喜乐,而只让我占有你,使你因着为救别人而自己一无所有?’深知主的智慧高过我的,于是就说:‘主啊,好罢!’以后我就能常常安然看见别人受神奇妙祝福的光景。以前我会因着这光景而让喜乐给冲倒,如今却一点也不觉得疲累!

简括的说,生命要结出果子的秘诀是:把自己倒出来给别人,而不为自己求什么。将你自己彻底的交在神的手里,而不管自己的遭遇如何。

我也很感激盖恩夫人几本书的帮助,她告诉了我进入“神生命里”的路,我第一次读她的传记时就深深感动,那个时刻,我是在霍布金夫人的房间里,我过去从未听闻过盖恩夫人,但在那个房间里,我认识了她。

那时我正在圣灵浇灌的高潮中。我能体验到主荣耀的同在有种说不出的甜蜜,以致要我再注意一些日常生活的事,对我来说实在十分困难。但我读盖恩夫人的书时,我清楚的看见十字架的道路和走在这条道路上所需要的是什么。起初我把书一丢说道:“不,我不要走这条路,我不要失去“荣耀”的经历。”但第二天我又将书拿起,主温和的说道:“你若要生命更进深,并且与神有不断的交通,这条路便是。”我想一想,我愿意吗?不!我又把这书丢在一旁。第三天再度拿起,主又说话了:‘你若要果子,这条路就是了。我不愿将快乐的生活从你身上拿去,你若愿留下就留下罢!但你是为你自己而要那快乐的生活呢?或是要走这道路和结果子呢?——你拣选哪一样?’

那时,靠着祂的恩典我说:“我拣选结果子的道路。”于是从这个时刻起,每一点有感觉的经历都告结束。有一段时间我好像走在黑暗里,即是盖恩夫人所谓的“信心的黑夜中”——似乎连神都不存在了。但是,靠着祂的恩典我再次说:“是的,我是得到了我已经同意的事。”便仍勇往向前直进。

我不知道这种遭遇结果如何,直到我去领一个聚会,看见许多‘果子’成熟才领悟。那里有许多人像是浸在从天而来的生命潮流里!不是只有几个人蒙福——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如此。他们复兴且得着释放,进入新的生活里。在那里我不需要一个一个的谈道,只要将神赐给我的信息照领受的传扬出去,让圣灵作其余的工作。从那时起我领悟了,并很明白的知道,结出属灵的果子是‘死亡’,不是‘工作’。”

第一次开西聚会

一八九二年,开西聚会是早年中最著名的聚会,聚集了“当时各地的属灵巨汉”!如先由澳洲蒙大祝福回来的霍布金、摩尔、福克斯、迈尔、康宁、麦斯、古柏及康贝尔等八位仆人,魏更生和慕迪也在其中担任讲员,宾师母也投入开西聚会中,与他们全体同在一个灵里。她在日记中描述道:“半夜的祷告极好,一个跟着一个,无法停止的冲涌出来。”这真是一个难忘的经历。她因和易氏夫妇的友谊极为亲密,并和许多讲员有接触,使这聚会变成有福的时刻;和弟兄姊妹间奇妙的交通,也是饱享神话语的“丰盛筵席”。会中另一特色是倾听从“澳洲来的人”讲论神的灵浇灌在已隆地方会众的事。

“参加聚会的人是这样的多,并且神是如此荣耀地占有这个聚会。约在三年前,神已经在一班传福音的执事身上动了工,这班人当时均感觉工作没有大能,且软弱无力,于是他们同心联合一同祈求“父所应许的”。他们在多次不同时间的聚集中,一个一个的都得到了从神而来的伟大产业——圣灵。开西聚会于一八九一年九月十五日开始,到十七日结束。在整个聚会中,圣灵的带领似乎朝着一个方向,就是揭发和除去障碍,带领人到完全降服和与神不间断的交通,及圣灵的充满。请来的讲员并不是个个都有名望。其中有名声的传道者也只是静坐在椅子上,并没有人请他们讲道或祷告。这里有一个不改变的规矩,就是自己没有得着恩膏的人,不必去教训别人圣灵恩膏的事。”

这个聚会的特色是对神有直接的降服,为了神旨意的完成,弟兄姊妹极愿付上代价;随后便有几百个人内心喜乐涌流,正如苏陶先生所写的:“如同圣经上说的,我们满口喜笑,我们的舌头唱歌要抑制我们的喜乐是不可能的,主给我们预尝了天上的滋味。论到‘肉身的兴奋’情形,我愿意作见证说:圣灵充满了我们,我们实在是被主的喜乐灌醉了。并且看见完全降服的信徒生活是信心所能达到的境地,同时也看见所有这样的喜乐和祝福是对‘己’死,并且是最痛苦的钉死之后,才能得着的。”

神的圣灵浇灌下来,是使信徒为带领别人得救恩而服事神,更胜过为个人的生命和祝福,真实浇灌的结果就是多人得救。同时信徒也会醒起,被带领进入与神有更亲密的联系,神的工作在澳洲的情形是如此,那么在力次蒙也是这样。我们试着将神奇妙的作为简短述出来,这些作为不止显现在圣经班或女青年会所里,一些忠心见证的人身上也出现多次,当他们与人同工时,无论在店里或工作房里,皆有许多人因此得救。圣灵浇灌后的三年中,每年来参加聚会的人,由六千九百名增加到一万三千名,并且每一个聚会必定得到祝福。每一次均有许多人“由黑暗进入光明”,神的儿女也进入前所未有圣灵充满的经历中。结果是使他们与神有更亲密的同行,更热望去救人,并真的去行,如同那些要去交帐的人一样的急切。

当“多雨的响声”传开之后,陌生人和基督徒工人由各处来到力次蒙,为要探求这祝福潮流的秘诀,结果,他们同样得着了神圣灵的恩膏,赞美着神回去。神借着这班被祂得着的工作者,使得全国各处有了灵性的复兴和祝福。探访的人来到女青年会所,只不过一晚就遇见了主,从许多的轭下得释放。活水由这个隐藏且不重要的中心流到地的四极,并且这祝福完全是因为“神的同在”,所以,工作中心不是主的仆人们,而是基督耶稣自己。一位同工说道:“我一开门进来,就很敏锐的感觉到神,使我不禁倒退了一步。”这里真是“圣地”。主自己是领袖,工作的人们学到了站在一旁,看神如何对付人,当他们投靠神时,就被引导将一切的难处带到神面前商量,并且相信祂绝没有不回答和不引导的。

神的生命注入后,信徒需要有一个为别人“耗尽自己”的更深愿望,特别是在变成“工人”后,工作中领袖们就会为这些少年——这班热爱救主的人——预备出路。他们便被“分成多队”作各样服事,若是城里有某些教会的主日学需要临时讲员,都可以在这里登记。当时约有一百位义务讲员是由女青年会提供的。

在这里蒙恩的多位妇女中,有一位名叫玛丽德慧的,她本来是力次蒙一位有钱人家的厨子,因为神的呼召,放弃她在世界上的一切,而改做宾师母家的总庶务。她从神那里领受管理“杂物”的命令,工作极其认真严谨,因此使宾师母不受家务之累,而担任起神托付给她的属灵使命。不多久,她便成为宾师母府上最可爱的管家、看护和朋友。宾师母最喜欢跟人家说,她之所以能圆满完成对公众的使命和编辑的工作,乃是因为背后有一个“亲爱的老玛丽”忠心合作的缘故。不止是在每日家中的事务上,她亦是深切在祷告上和宾师母同工的一位。

一八九三年末,有人提出一项调查:“女青年会到底帮助了你什么?”在许多回答中,有几个答案是很感动人的:“你问女青年会为我做了什么吗?噢!我的生命不但全然改变,而且它还使我学会——

“在怀疑之外——确信。”

“天上的居所——喜乐。”

“不是抱怨着作工——乃是甘心的顺服。”

“我以前当神是审判者——现在却发现祂是我的朋友。”

“过去我始终认为基督是神秘的理想者——现在却发现祂是有福的确据。”

“以前我总在远远冷淡凄凉中敬拜神——现在我认识并爱祂如千万人中之第一人。”

“我一直认为会在天上见到基督——现在却发现基督极愿住在,并掌权在信徒里面,我很清楚知道这是真实的。”

“以前我总是不满足,在痛苦的虚空中渴望得着什么,而自己又全然不清楚——来到这里后,基督对我说话,祂的话充满了我寂寞的内心,使我充满喜乐。道成肉身的爱抓着了我,又说我是属祂的。如今我紧随着祂的亮光,紧抓着祂的衣襟。”

3 进入神生命之路

尼士分会的成立

宾路易师母在没有预料下回到她的故乡。由此看出神总在“天然发生”的事上引导,叫生活在圣灵里的人充满奇遇。主在力次蒙栽种的小小枝子于尼士一地发了芽,从此这株小枝子稳健的生长,且成了强健的树。一年半后,有人写信给女青年会所的联合祷告通讯,上面说:“没有口或笔能描述出这里的全部情形。许多人蒙福,神在这里的工作远超过在女青年会的界限。神的河流并没有只限制在女青年会的房间里。这里亦成为这条大河的流出之处。”一八九五年“我们前进之路”报刊上注销宾路易师母由尼士写来的信,信中简述了这个事件:

“当同工和我回顾一个月来在南韦尔斯的工作时,我们的心都在说,主,我们的神啊!我们感谢你,因你作了奇妙的事!若我将神所作的以及圣灵浇灌所得的祝福都说出来,相信各处分会都会得到帮助的。

尼士分会成立不过一年,但在第一年记录中给人的印象是,神的手极明显的在这个地方。我们很欢然的说,这是力次蒙所生出的分枝,因它是在时刻的看守下,以及不住的祷告中生出来的。尼士分会的成立是于一八九三年五月,我是在神的引导下对一般商务上的女子有一个小小的查经班开始的。第一天晚上有十六个人来,其中便有八个人遇见了主——这是工作蒙祝福的印证。短短十八个月中,尼士便长成为一株强健的树。

一八九三年十一月我再返回尼士时,便成立了女青年会的分会,有四十个会员和三十个义务同工,在公开聚会中许多人被主得着,成了一个固定的基督徒会员核心。委员会开始时就决定将全部心力投入属灵方面的工作上,第一便是去寻求拯救灵魂。一八九四年一月,一间设备齐全的房间供出使用。当神感动祂管家的心时,一切需用尽都全数供给。无法在此详述全年的工作过程,总之,年终便有七十八个会员和五十个义务同工,帐目上还有余款四个金镑。

第一次专为妇女举办的聚会于十一月中展开,因此我幸得再与同工法露伦雅各小姐来到这个“新生的分会”。我们是十一月二日离开力次蒙,接着的礼拜日就在尼士一座大教堂举行聚会。晚上的聚会挤满了人,连座位间的通路也阻塞了,有一些灵魂得救。以后在女青年会所也有聚会,又连续好多人归向主。

十一月六日礼拜二下午,在会客室中有专为妇女的聚会,晚上在市府大会堂有对外公开的年会。煤气灯还没点亮之前,人们已挤满了会堂,连立足的地方都站满了人,入门楼梯也站到梯脚,多人不得进入,这是女青年会一次奇妙的大聚会。神的能力清楚地彰显在这场公众的聚会中,过后我们听见人们说那晚有好多灵魂得救。

第二天晚上才是正式聚会的开始。随后一个礼拜是我们永难忘记的,大批的女孩们拥挤了进来,许多灵魂被‘带入’国度里!神的同在是如此地显明,以致每一拦阻都被打通,会员们的祷告冲口而出。当她们被请到另一个房间时,一点也毫不犹豫的涌入,并彼此公开的跪下,归向基督。我们真是喜乐,因为后来大多数的人能清楚的见证她们的救主。同时她们也毫不犹疑且大胆的在家中和商店中承认基督。有五个商界女子在同一商店欢然同聚,去年来的一位年轻基督徒,见有两位姊妹加入,很是欢喜。前一夜信主的人,今夜已经带她的朋友来到基督台前,并带她们到祷告室,而看见这光景的人才真是有福呢!

当时我们所看见的光景真是笔墨无法形容,我只能简单略述。某一周聚会完毕后,有某个单位向我们借大会堂来举行他们的周年茶会,约有二百个以上的人参与茶会。过后我们紧接着有三小时的见证和赞美的聚会。女青年会的会员起立见证她们所遇见的救主,结果使得当场不止有多数的青年信主,也使得神的儿女得着‘基督在里面’的启示,亦即生命和工作得荣耀的秘诀。当我们请蒙恩的人站起来时,霎那间便有一百八十多人站了起来。我们就唱‘何等奇妙的救主是耶稣,我耶稣!’的诗歌,当整个聚会结束,所有未得救的人都被请到小礼拜堂去,赴会的人立刻起来涌入。我亲眼看见的是何等的景象——小礼拜堂挤满了人,在人群中间雅各小姐跪在那里,带领正在哭泣的人归向主,完全忘记旁边围着的人。那晚有荣耀的收获,神加添了四十个新人给我们。

过后,我们觉得应该让这些得救的年轻人,为她们的救主做一些事,于是下个礼拜一就召集会议,组成‘工作分队’,小小的房间挤了六七十位。其中有十八位少女组成‘分发传单队’,每个礼拜固定到贫民区去,并为购买传单凑集了一些钱。另有十八位组成‘乡村家庭布道队’,每个礼拜去各乡村工作。另外又有十个人组成‘访问队’,看顾所有女青年会员,和协助委员会与她们做个别的接触。‘诗班’则由三十个人组成,在各种聚会中为耶稣唱诗。其它还有几个小组在街上‘捕鱼’(指得人如得鱼),并帮助主日聚会后的传福音聚会。每组都有一位工人专门负责。

这时,又有另一个青年会成立了,开始时虽只有二十个人,但有许多人在大聚会的第一晚就遇见了主。其中有一些新生的人已经开始领导新分会,同时一个专为宣教士而设立的基金也开始了,他们充满信心的说,神必从当中派遣人出去,成为‘我们所差的宣教士’。

不久,这个成立一年的分会也有了‘小分枝’——在附近邻村设立了一个查经班,共有二十七人参加,由女孩子们自己安排聚会的内容。其中有一个使命是特别为年轻妇女们设立的聚会,神彰显在这里的祝福最清楚。有妇女们大胆地为基督作见证,一些平常有的‘跳舞会’也取消了。

就是我们的离别会也是笔墨所无法形容的。一切为自己保留的栏栅都给扫除了,会员与同工都欢天喜地的见证神的作为。一位少妇说,她甚愿意将她那箱跳舞的衣服拿来捐给印度小女孩作洋娃娃。

除了女青年会之外,我们还在公开的聚会中讲到‘工作的能力’,基督徒工人受到神的对付,从各地来的领袖们中,也都大部份清楚的接受了‘恩膏’。

神是又真又活的在这个城里作工,祂打开了各方面的工作之门。短短二十八天里头,共有四十五个聚会分头举行,生命的河流冲入意想不到的地方,摸着了意料不到的人们,甚至连天鹅海女青年会三月的访问我都差点无暇讲道。在那里有完美的聚会,神行了奇迹,一位女管理员和九个女子在同一个聚会中寻求到主,还有许多同工都得了祝福。

真的,一切都出于神,这个记录不过是神自己独行奇事的模糊一瞥而已。‘荣耀不要归给我们,只要归给祂的名!’这是我们由衷的话,在这些破碎的器皿中,没有别的,只有应验—39节所说的‘活水江河’而已。

我写这些是为了激励所有女青年分会的同工,好让她们向神求圣灵浇灌在所有分会的会员身上。同时也让她们知道经上所说‘河水所到之处百物必活’了、‘开到水深之处’、‘依从你的话我们就下网。他们下了网,就圈住许多鱼。’、5)”

初晤慕安得烈

一八九五年,力次蒙女青年会的九周年纪念,宾师母在报告中写道:

“几乎每一年都会有它的特点,只因永活的圣灵明显地与我们同在,不断的有收获,而今年度我们将称之为差遣年。今年初,我们受引导坚决求神‘差遣’祂的儿女,祂栽种所得的收获是为了使我们能让祂在别处使用,而神很快的听了我们。每一周均有许多会员举家迁居各处,有的仍做同样的工作;更有一些人是立刻出去为基督工作;其中有一位成为英国北部大城女青年会的秘书。从这些事当中,我们看见神印证了祂自己的应许,祂的手按在他们的身上,使他们成为合用的器皿。

这种‘差遣’一直持续进行,一个接一个的被分散了。第二步如何,我们不知道!那时主要我们将常驻的工作人员罗瓦小姐奉献与祂。结果主答应了我们的祷告,我们欢欢喜喜的献出她来,如今将于九月五日和一位会员同往非洲为主作宣教工作,成为服事黑暗非洲的青年妇女。我们更盼望不久能听见力次蒙会所又发出新枝条的喜讯。

我们纪念祂在过去所赐下的大恩典。为着将来,我们有更新的希望,并相信必得祝福,因为神给了我们新的同工,神的宣召是这样的清楚,这人就是白特维小姐,她是由依士本来的,与这里的青年会联系已有十五年了。一八九五年一月,她来我们这里住了六个礼拜。当这里的人知道罗瓦小姐受召到非洲时,大家心里都想‘愿神差派白特维小姐来’,虽然没有人讲出自己的心愿,但没想到神果然将白特维小姐给了我们。委员会清楚地看见神的手在向白小姐呼召,以及引导她做各种细节上的工作,他们只有说‘这是主作的’,并用感谢的心接受祂为我们所预备的。”

一八九五年,罗伯威尔逊先生、本特先生、摩顿上校请了慕安得烈牧师来英国渡假,慕夫人也同来。他们和阿伯海夫妇住在伦敦云和敦地方的“哥利屋舍”,马上那儿便成了一个快乐的“家”。海先生夫妇极盼望和神所重用的仆人们同住,让自己和主里的人多有接触。海夫人写道:“第一次看见这位亲爱的老人时(指慕安得烈),心中很是希奇,他有着瘦削的身体和一副饱食风霜的脸。我们深深的感觉出,他来此地是作神的使者。他是如此单纯而完全的依赖主,相信主必用他的单纯成为神祝福祂子民的通路。”

他们到伦敦后几天,海先生夫妇在欢迎慕安得烈先生的早餐中,请了一百二十位各宗派的领袖,其中有许多有名望的神的仆人,如福克斯、迈尔、肯尼达、何仆姊妹、詹尼、亚当史密斯,以及宾路易夫妇,会后他们与慕先生有一段长谈-——两位均与神“有过面对面”经历的人,第一次在神里面交通,并在家里深深相系。慕先生对她说了一句话,他说,“你很丰富。”

一八九五年八月,“我们前进之路”报上有一页记载着宾路易师母的一篇文字,其中论及慕安得烈所传神的信息。三年之久,借着慕安得烈的教训,她和神同在一条路线上行动。

其间的过程是这样:力次蒙会所的会员和亲友于六月中旬作了一次夏季旅行。于是海先生便请这对刚好前来的夫妇到哥利屋舍见他们所尊敬的客人。在草地上茶点后,因有骤雨,于是约有一百个人聚集在会客厅听慕先生讲道。下面即是宾师母所记录下来的:

“整个聚会由海先生主领,过后慕夫人告诉我们,在南非好望角的工作,请求为南非女青年代祷。慕安得烈牧师便起立向我们讲话,当时真可感觉到神的同在,他很简单的讲到:“属天的宝贝放在瓦器里’

他所讲的大概是这样:第一是宝贝。在天上有宝贝充满诸天,我在这里只是一个小瓦器,可能被这宝贝充满到所能容的量为止。

神只有一个宝贝——祂的爱子。神称祂作‘我的宝贝’。神已将祂一切的丰富和宝贝放在基督耶稣里,在祂里面隐藏着一切的宝贝。

神喜悦祂的儿子,你一样也能。当祂充满你时,你就能在基督耶稣里有份,且能成为有说不出丰富的人。

神叫光照在黑暗中,且已光照了我们的心,叫我们得知神荣耀的光显在基督耶稣的面上

神的光,神的荣耀,

耶稣的脸面,都是天上所有的。

耶稣的脸就是宝贝,许多信徒不知道他们有这宝贝。多年前南非有一块值四万金磅的钻石矿,可用一万镑买到,因为人不知其中有金钢钻的宝藏。我们若不知这属天的宝贝,就仍是贫穷的。让我们学会说我们是如此的丰富!我们有如此的宝贝!我们的丰富是超过所能想象的——因为是这样的丰富,我们就能施舍给人!

神要的是瓦器

但神要如何给这宝贝呢?祂不像我们,我们给乞丐一先令,他就走了,以后便不再看见。神却不是这样,这祝福像太阳的光,不能给了又拿走,你不能一次接受就行了,你需要每时刻从太阳那儿得到光线。因此这宝贝叫我们终日等候神,使祂的光能照耀我们。

属天的宝贝是爱。爱若向着自己就是死的。耶稣的爱发出来,寻找在黑暗中的人。阳光不是为自己的,天上阳光有一奇妙特点,就是当我们转向自己时,阳光就隐去了。我们若只为自己,就不会有阳光。看啊!当阳光照着树的时候,树若说‘愿人都不要看到我’,结果也许日头还没有落下,它就真不见了。事实是当阳光照着人们的时候,他必被看见。我们都是瓦器,瓦器是为了装载属天的宝贝,而不是为其它的事而造,乃是为要叫基督的宝贝——生命、爱与丰富一同流露出来。

现在让我们来看这个瓦器。有一天我看见桌上有个银壶盛着牛乳,又有一小棕色的瓦器盛着奶油(牛奶最好的部份)。没有人因为奶油盛在瓦器里而拒绝它。不错,我们都喜欢银器,但神却欢喜将祂丰富的宝贝放在瓦器里。这功课真是非常的重要!基督徒常常想到的只是他们的软弱——“我是如此的笨,如此的软弱和愚蠢。别人有恩赐,他们会做得比我好!”我们忘记了神要的是瓦器!

在南非有一个无神论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对付得了他。有一天牧师请一位敬虔聪明的长老去见他,他一开始便和长老辩论直到最后,丝毫不受感化。当地另有一位老农夫(以前是个铁匠),他已经为这位无神论者祈祷多年了。有一天早晨,他骑马去见这人。这人问他说‘哈,你这么早来有什么事?’老农夫吶吶多时,被他问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无神论者看了大笑了几声,这使得他更为难堪。最后老人迸出眼泪,说道:“我是为了你的灵魂才这样焦急的!”说完急忙跑了。没想到这个举动竟然使得这位无神论的人相信了。看啊!属天的宝贝在瓦器里!

主是要教训我们有勇气但要谦卑。我们自己一无所有,‘凡自卑的必升为高’。凡承认自己不过是瓦器的,要被属天的宝贝所充满。骄傲和‘自己’是何等可咒诅的啊!我们求神给我们一些东西,好使我们成为了不起的人,但神要我们成为“无有”,属天的宝贝要放在瓦器里。保罗也会有忘记属天的宝贝放在瓦器里的危险,他传道有圣灵的显现和能力。他被提上三层天,听了人不可说出的奥秘,但神容让撒但的使者来攻击他,使他谦卑。保罗为此三次祈求主,但主说:“不,保罗,我曾提你到三层天,你也许要以为自己是属天的器皿,你有这种危险。我用这事使你谦单,我的能力在人的软弱上显得完全。”于是保罗说:‘赞美神,我要在一切困难中喜乐。’

后来,保罗说:‘虽然我比众使徒更劳苦,但我仍算不得什么。我梦想不到能行出这些事,我一点都不在最大使徒之下,但这不是我做的!’

属天的宝贝在瓦器里有什么用呢?你们中间谁愿做瓦器呢?我们现在是在极繁华的伦敦市区,这里有四百万人从来不做礼拜,而这是一个号称基督教的国家,而一百万去做礼拜的人当中,又有多少人不是注重仪式的呢?这其中只有极少人真知道基督和属天的宝贝。今天这里的每个人若都将一生献给神,让瓦器充满着宝贝,充其量也只有一千位罢了,这个数目并不算多呀!

现在再回头讲到我们的比方,瓦器在放入奶油之前一定是要洁净的,所以神必须将骄傲、自私从这瓦器中除掉。

瓦器不止要洁净,并且要倒空。不要留下醋、酒和奶油混杂。许多瓦器是装满了东西,虽然不是装满了罪,然而却是装满了别的东西——合法的东西。噢!就是连好的东西也必须如同罪一样的除去,即使没有人说这些是坏的也要除掉,否则天上的宝贝便没有地方安置了。爱父母和弟兄姊妹的心,也常为神放下,好叫爱基督的心充满我们。

这器皿必须是非常卑微的。愈降低下来愈容易被充满。有一些器皿也许已经洁净和倒空了,但却不够降低,他们不俯伏在尘土中,所以神就不能充满他们。啊!让我们祷告‘降伏下来,伏下来,伏下来,主啊,一切都算不得什么!惟愿神被高举!’

人们很专心地聆听这篇讲道。讲完后的时间真是宝贵,一个接着一个的祷告,祈求做一个洁净、虚空、卑微的瓦器,好叫属天的宝贝在他们里面显现出来。当我们散会要上车回去时,慕先生对靠近他的几个人说了一些话。

我们向主人夫妇道谢,分手后,在月夜中,心中欢喜赞美着赶路回力次蒙。雨也已经止住了,在清静的夜色中,彷佛听到有歌声唱出‘哦,我主所赐的平安’等诗歌。就是在那一夜,他们看见传信息的人身上显露出天上的宝贝果真在瓦器里。他们许多人因此而衷心喜乐,并将荣耀归给神。

哦!愿我更虚空、卑微,

平凡、不被人注意、不为人知,

向神作一个器皿,更加圣洁,

充满基督,只要基督!”

在父神的怀中

后来,宾路易师母出版了第一本册子,这本书真是事先完全没有意想到,它的发起如同一个小孩拉着父亲的手走路,亦如同她那不止息地为主有效的劳碌四十年之久一样,都是保守着“山上样式”的原则。她不发起什么,不建造什么,也不“推动”什么。她的眼睛定睛在神的身上,与神“面对面”相交往来,她里面深深的知道,凭她自己不能作什么,但当她看见“父所作的”,便谦卑的跟随,只是定意服从“属天的异象”。我们若追寻这事的源头,就会发现这股安静于地下的溪流,正是像以西结所说的河。只要是生命之河所到的地方,无论什么都变活了!这河流到神的儿女那里,就是远在地极也都流到了,并用不着人们“宣传”。宾师母在世的最后一些年当中,有人建议她可以到一个安静地方,用她的能力尽瘁于文字工作。但是她说·“人们真是不懂呀!我并不是个文字工作者,除非神让我写,否则我一句也写不出来。”神带领的是:使用她成为聚会中的供应,并与世界各地人们广泛的通信,当文字触摸到他们的生命时,神就用她作默示的出口。

宾师母还年轻的时候,便经历圣灵充满,得到完全的释放,并有能力讲道。从那时起,主就将造就“基督徒工人”的负担放在她的身上。神用“钉十字架”这句话释放了她,这也是神释放别人为祂工作的秘诀。她在“主的引道”一书中写道:“我清楚的看见基督徒若与基督同死,便能被神完全使用。这启示正如同我第一次看见我的罪放在十字架的主身上一样大‘与基督同钉死’,才有空处接受祂的充满。我们只有承认钉十字架是祂的方法,只有一心顺服,让祂在我们身上作工。这计划是何等的简单,但又是何等的深啊!这叫被造之物无法在神的面前有所夸耀!”

从那时起就看见,若是同工也将得释放的信息用在他们的工作范围里,就能为神“结实百倍”。从那时起,父神的手一次又一次的引导她,在祂子民的“领袖们”中间,就是为神所召去传生命之道的人,作特别的工作。

一八九五年春,内地会海外宣教士训练所长苏陶小姐,请宾路易师母在受难节灵修会讲道。这是蒙祝福的一个起头,一共延续了七个受难节之久。这次讲道是概括由神的话中讲论——圣灵是如何在“与基督同死”这件事上对付信徒。这是她进入“幔子内与基督一同藏在神里面”生活的方法。——“在父神的怀中。”

不是偶尔幔内一窥,

而是长住在幔子里,

注视着祂的脸面,

听见人不可说的言语。(特司谛更)

这次信息的大纲被写了下来,分送给在中国的传道者以及英国的同工,由于这信息是如此地深刻又合乎他们的需要。有一位友人请求印成小册子,宾师母因此受引导,将大纲写出完成了小册,命名为“进入神生命的道路”,这是“得胜报”的一个小小起头。

这小册子第一版一个月内就卖完了。卖得之款续印第二版,书中略加更改及增补,在附注中这样说明:

“因着读者对第一版有益的批评,帮助了著者把以前不明白的几点在这次加以说明,又因篇幅关系,将许多不必要之处加以删略。本书所写的主题是站在圣灵对付的主观方面,讲论与基督同死——虽然不过是浅显的说了一点,但完全是由经验中体验出来的。同时收到许多来信证明,神确实也借此在许多人身上作了见证。在这里无意论断什么,也无意要写得多有条理,或者是注重这点忽略了那点,整个大意不过是一些实践的方法而已。圣灵是没有限量的,必定会用千百种方法来带领人。著者忠告:凡觉得本小册对你起不了作用的人,就先把这件事放下,直等到神按祂自己的时候和方法,自己来翻译给你听,你再阅读。”

第二版小册子也很快卖完了。五年之中营销达三万二千本之多。有许多基督徒都热爱这书,因为信徒们对“与基督同死”有迫切和积极的需要。“信心的生活报”上注销一位作者所写的话:“她所讲最宝贵的是,圣灵在降伏了的信徒身上所作的详细情形。圣灵紧紧抓牢人,在思想、感觉和行动方面引导,一直达到这秘密源头——‘我的泉源都在你里面’。这是圣洁的重要方面,以前的人很少讲到。”

当这小册子寄往世界各地,神的信息也随之传扬时,感谢和作见证的信件如潮水一般地寄回给著者,下面我们择出一些具有趣味和启示性的几点与大家分享。比如爱登堡的摩弗牧师,从起头就鼓励宾路易师母用神所赐给她的能力,不传别的,只传“基督并祂钉十字架”。对于神借着这本小册子所作的工,他一直很有兴趣,有一次他这样写道:

“昨夜我们下去饮茶的时候,来自印度马得拉斯的传道夫妇告诉我们:马得拉斯所有传道人定期开会,以‘进入神生命的道路’为题,每次的聚会中皆一页一页的读,我们很是喜欢听。”

摩弗夫人不久也来信说,她的牧师也教导会众读这本书。这位牧师曾告诉夫人,说他曾经和一位老年人作了一次非常好的谈话。这位老人也在他的课堂中大胆为主作见证,会众听完之后,没有一个人眼睛不是湿的。

有位密顿先生曾在伦敦一家大银行里做会计师,六十二岁时被呼召出来,为神在阿尔基亚斯本城的一群盲眼乞丐中工作,他写道:

“虽然我告诉过你,我曾看见对‘己’的死,和升天的生命,并且靠着信心在二者中均有经历,但我的经验只一直停留在那里并且缺乏能力对人讲道,甚至当人希望我对他们讲道时也是同样情形。我的生命只表现出降卑和破碎。但你那本‘进入神生命的道路’给了我一个秘诀,我已往和现在的祈祷是‘更加卑微,主啊!更加卑微。’虽然带着绝望心情来到坟墓口,但神却叫死人复活了。我以前是等候一个由死复活的经历,而如今我明白这个经历并不是用等候,乃是借着信心得来的。”

这末了一句话是一段十分重要的真理,使得我们在生命里能明白其中的意义,不只“与基督同死”,还要有另外一半的经历——“与祂同复活”,二者是一体的两面。许多人儆醒等候升天生命的经历,而属灵的眼睛并未看见,直到最后他们对自己完全失望了,将自己抛给神。若是在神的旨意中既“看不见风也看不见雨”,甚至看不见一点可见的效果,他们也愿意。属灵的道路被打通,神的生命流了进来,尔后才能从人的生命中流露出去。常常人并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条通路”,只有当别人从他生命中看出神显现出来时即可证明。——“使一切有血气的,在神面前一个也不能自夸”

此时?永世?

“我越来越感觉,人若想保有能力,以继续带领人来归向主,本身就必须先为神所占有,必须在神的心中成为兵器,然后才能像‘满有旗帜的可畏军队’来对付罪和世俗。否则在神的观点看来,是完全失败的。我们是否要堕落在属肉体的方法里?或得到属世的‘成功’?或者是来到神的面前——定意不让我们中间有丝毫使神担懮的事!——使我们在这世俗中成为活的见证,对神忠心,并成为生命水的运河,以供应全世界饥渴的人。

我们是否要做那一班少数‘没有沾污他们衣服’的人?并且看为基督受的羞辱比埃及的‘成功’更为重要?总而言之,要问我们‘是为此时工作生活呢?或是为永世生活工作呢?’

我们不能将圣灵的宝剑和属肉体的兵器连接一起,正如不能得到基督又想同时得到世界一样,这其间没有中庸之道。若是同工想用属肉体的兵器去作属灵的争战,那么就会惊奇的看见真理在这个地方‘瘫痪’了。

一个查经班和祷告会若没有圣灵的吸引,就都会变成最乏味的事了。我也常发现某些支会虽已是‘奉献’了的,并且将属世界的一切都给扫除了,然而其中依然没有吸引的能力。消极是‘扫除’这种能力的原因;而积极则是‘扫进’气息〔圣灵〕,要灵来吹在这些被杀的人身上,使他们活了。并且站起来,成为极大的军队。”〔、10)神的生气大有能力的扫进来(“一阵有能力的气息冲进来”爱得肯宁博士)。神荣耀的同在有驱逐的能力,以扫荡一切不对的事。

我忍不住要说出我在这件事上的个人见证,由此可证明神同在的聚会比以前用茶点招待更能吸引人们。不到两年的时间,与会人数由六千九百名增加到一万一千四百四十七名。这是神大能的气息扫进我们之后的事情。若是倚靠世界,我们永远也做不到,而必须靠着无与伦比的能力来得胜。这就是圣灵的同在和祂的能力。

至于钱财呢?我的体验是:我们若是不令神担懮,而把工作的主权转给神,一点也不阻碍祂,那么就会绝对的应验。我们若下到埃及求帮助,神就必要证明给我们看,埃及是根折断了的芦苇。我们如何剥削、聚敛,如何借神的名做出卑鄙的事,神是知道的!但是我们若知道如何向神的源头支取金和银,我们就知道如何将事业与神的工作相联系,让人看见我们是天父的儿女。神丰丰富富的赏赐一切给人,并不保留什么。若是在钱财上发生了困难,经常是工作或工作者本身出了问题,因此,除非我们肯让神察验,并且除去‘可咒诅之物’,否则不必想望祂会答应任何供给给我们。”

基督徒对娱乐的态度

多年以后,宾路易师母在一次大会中对基督徒工人讲道,她再度重复的提醒大家注意一点,就是凡因着基督的呼召而奉献的人,应当对世事有所放弃和拒绝。她说,神必会赐给他们一些属天的、真确的,且摸得着的事,来代替那些不真实、可喜乐的刺激——就是世界所谓的“生活”享乐。

在一次公开的聚会中,她讲到“基督徒对娱乐的态度”,当时有许多与会的牧师们,正对如何对付这种所谓摩登时代的享乐生活深感困惑,因此宾师母的讲道刚好给了他们一个提醒。

“多年前,”宾路易师母说道:“我们在女青年会有同样的争战。青年们呼喊着他们需要娱乐,我猜这必定是因他们在灵性上的需要没有得到满足的缘故,同时我们中间又没有一个人能把属灵的真理“供应”他们,因此只有求神来供给。本来在女青年会中有各种社交活动,但是当神一进来,就没有任何人需要那些了。事实上,教会所需要的是圣灵积极的充满,神需要在我们中间工作,好使我们形成一股强壮生命的能力,流露出来以激励别人。我想一个人若是到影剧院去,必定是切求一种在他里面所缺少的需要,可惜路错了。当然,人的灵里是需要“满足”的,一切事情也都指明,未得满足的灵魂是需要‘生命’填补的。我们不能去定这些人的罪——他们势必会在某处找到‘生命’——问题是我们能否带给他们生命呢?人的里面有一种需要和空虚,除了基督的十字架之外,是没有什么事物能够满足的。我们若认清了这一点,就能到处作见证,而不是去定别人的罪了。我们要知道,在每一个人的心灵中,皆有一个至深处是为神而设立的,人们永远得不到安息,除非来到神面前,惟有在祂的里面才能找到。

年轻人常会在祷告会中,被老年人的沉闷和呆板弄得趣味索然,我对这类年轻人深表同情,你是否也同情他们?或者你干脆就离开他们?相信吗?这就是吸引我在年轻女孩子中间工作的原因——因为我同情她们,她们需要‘生命’,我们若不带给她们‘生命’的看见,她们就会得到其它错误的引导。同样的,我们在教会中需要生命。在祷告会中需要生命,每一处都需要生命!我们如何领少年人到教会里?是给他们生命——从神那里来的生命。在女青年会里成立分会时,神也在那城中运行。

我记得第一次聚会时,我们召聚了尼士地方所有的尊贵妇人,开了一个茶会,由我的母亲和我主持,并从各个地方找了七十名年轻女子一同参加。八点钟的时候,我就说‘女孩子们,我们要祷告了。’结果全场立刻一片安静,一个晚上我们领了许多这类的女孩子归向基督。主的灵降在聚会中,我记得神就用我一个人带领了六位归主。你若不爱少年人,就永不能帮助他们。我深愿神的子民更为降卑,更有爱心——清洁的爱心,有基督住在里面——你若爱人,就能与人相处,人也必爱你。这不是天然的爱,因为这爱是需要我们去爱那些不可爱的、令人不愉快的。‘神的爱浇灌在我们心里’是我们最大的需要。我们一直太顾自己灵性上的长进了。神啊!让我们向自己死!主啊!请进来,住在我们中间,如此神的生命才能从我们中间流出去,流到别人那里!”

4 往“外地去”

云柱移到里斯士德

自从一八九二年圣灵浇灌下来之后,蒙福已有四年了。圣灵的水流由力次蒙推进,在各地作有效的工作。而各处也都敞开着门,并不是人去找来的。以前医生曾宣布说,宾师母最多只能活“六个月”,现在呢?已经又活六年了。她肺里的结核在被圣灵充满时痊愈了,但是仍留着很大的空洞。以后多年,靠着“我耶和华是医治你的”的大能,保守她的疾病没有复发。这位主的仆人虽然身躯脆弱,但是却能够不靠任何天然的能力和源头供给,担当起并完成了神国度里的工作。随后马上又有到更广阔区域去工作的呼召,照人的看法,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她写道:“这时候我更深认识到神是供给的源头,因此,能够将自己完全交给祂,并且是绝对将自己舍弃了献给神,在任何环境、任何时候,我相信自己一切的需要都将得到供给。”

一八九六年三月,宾路易先生受聘担任里斯士德公司财政管理人,“云柱”也跟着转移到这个地方,这是位于英国中心的忙碌工业区。他们要离开力次蒙的消息令大家震惊不已,不止叫那些和工作有关系的人如此,就是宾路易师母本人也是如此,因为当时神的祝福正在高峰,此时却叫祂的仆人从这份有组织的工作中出来,而另开一条路到外面,多少令某些人讶异。宾氏夫妇迁移到里斯士德不到一个月,没想到,到更遥远之地的呼召也跟着来了。她的丈夫认为神的手既从死亡的边缘将她救活,她的生命是属于神的,只为神用。他们一心一意将神赐给的生命重新献上。他们有一位亲戚曾向这对神恩膏过的子嗣,提出一条更容易走的道路。但从一八九七年他们的回信中,显示出宾先生如何在面对这么庞大工作的呼召时,是如此全心的和妻子同具牺牲的异象,同时两人也知道将有长期的别离,不过他们皆认为在羔羊的道路上,因“祂爱教会为教会舍己”而使得他们在这件事上一同有份,这是一件值得快乐的事。他们的回信如下:

亲爱的马君:

神在人的生命里能作何等大的改变啊!五年以前我很少想到祂会将全世界赐下作为我的教区,并且差遣我到各处去。套用保罗的一句话,‘我若不传福音,我就有祸了,因为责任已经放在我身上了。’祂差我如同差遣保罗一样。我也很少想到,从坟墓的边缘祂使我起来,作祂的见证,并且给了我——一个比最小的圣徒还要小的——那钉痕的手所发出的大能命令。我也很少想到祂会叫我的丈夫如此蒙恩,并且跟我同心合意。他看我如同从坟墓里走回来的,成了神给他的托付。那时照人看来,我是要“与基督同在,这是好的无比的”,然而神奇妙的恩赐却叫我神奇的复活了。我们是否常常‘抢夺’神,将祂为祂自己特殊目标所设的托付,作为我们的私用呢?

我的生命并不属我自己,我只有遵行天上的异象,不能作什么别的事了。神既拣选这愚拙的,叫那有智慧的羞愧,我便从坟墓里起来,好作为祂的器皿!我在这里,要为神用掉最后一口气息,因为气息是神给了我的。我们的家不再是我自己的了,乃是神的。我们一年所有,我和我所爱的,都以成为基督的奴隶为夸耀,神对罪魁所显的恩慈,真是让我们要发声赞美!我们愿意忍受一切的损失,免得基督的福音受拦阻,对我们而言,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啊!

唉!马君,神的儿女若利用各各他所成就的来做为个人的拯救,并为自己生活,这种生活是何等的自私啊!一个跟随基督的人,竟会以牺牲为愚拙的事吗?这就难怪到永世的时候,身上带有羔羊印记的人是那么的少了;同时肯为神拯救人的灵魂,并甘愿受苦和牺牲的人又是多么的少!从基督宝座上往下看,一切的事变得何等没有价值啊!在祂火焰的眼光中,我们将感觉自己是何等的卑鄙,对这卧在恶者手下的世界,我们用太少的时间对它工作了。

我的丈夫衷心赞美神,因为在这短暂的生命里,有机会能为基督的缘故,看一切为有损的。我们觉得这不过是极微小的一点,其所能摆上的时间是何等的短啊!惟愿在我们短短的一生中,神尽量地用我们做一些祂所要做的。那么,在整个的永世里,我们才能为荣耀的收获一同欢乐。你想那时我们会懊悔在这一生中的任何牺牲吗?当我们看见可爱的主人的脸时,会因为牺牲了我们的家庭生活而懊悔吗?贪爱现时的快乐,将来的结果会是如何呢?

你寄给我的书,我寄还给你了。对这些书,我无话可说,但我早已定意在人们中间,不知道别的,只知道‘基督和祂钉十字架’。我和一切的‘组织’无关。我骇怕他们如同雅典人,只“将新闻说说听听”,消磨了他们的时间,我却没有时间顾及这些了。饥饿的灵魂涌进我心,他们的信件和呼声从全球的各方如水涌来。人们为灵魂的需要打电报求见。我没有时间管‘组织’了,基督已满足了我,我也知道凡从心的深处需要祂的人,祂都能满足他们。”

因此,要顺从天上的异象,和神清楚的呼召,宾师母于一八九六年六月,渡过北海到瑞京参加第一次挪、瑞、芬、丹四国女青年大会,在灵修会中传讲主的话语。挪、瑞、芬、丹四国代表们聚集四天开大会,有些聚会是为一部份人设的;有些聚会则是公开的,所有人都可以参加。短短的几天,奇妙极了,宾师母每日均在书信中简短的述说,并寄回祖国,使其成为祷告网中的材料。我们从中可以看见,有一班人要在施恩宝座前支援她。她的书信报告如下——

第一次到外地旅行

一八九六年六月一日写于高登堡。五月二十九日离开第白利上了瑞士船。这不像是单独旅行,因为当基督是一切又在一切之内时,人的心就没有寂寞了,何况被祂差遣出去是多么荣耀和快乐的事。静观日落后进入舱中,星期六晨起,要上甲板,当时风浪很大,船摆动得很厉害,只好整天躺在船上,不知道时间是如何过的。但我有一只锚是抛妥了的——因为有我的天父在掌舵。

星期六下午,船在高登堡靠岸,一位英国牧师和他的夫人来接我,使我又惊又喜。他们说:“你来和我们同住。”说完便带着我到他家,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当地一所英国小礼拜堂的牧师,他的妻子是俄国人,他们渴望与基督徒相交。不久,我就发现他们内心的恳切——他妻子眼中含泪的说到:“我很饥渴,很是饥渴!”他们每个礼拜只要一收到“信心生活报”和“基督徒报”便如获至宝。但灵里却无人可以与之交通。只有极少数的英国人——没有信徒,工作虽然微小,他们却渴望为神所用。我们话题立刻转入属灵的事上,我将神对我的引导告诉他们,随后翻开同诵读,神启示并作了祂自己的工。主在船上对我说:

“起初——神”

我在那里便立即得了证实。不错,是一个英国的主内家庭欢迎我,而不是瑞典冰冷的旅馆!

六月二日 礼拜二

昨天早晨在一片安静中过去。中午赴瑞士的一个基督徒家中吃午饭,晚上八时半到高登堡女青年会开会。开会的地点装饰得很美丽,但没有地毡,只有明净无瑕的木板,当时约有六十位年轻的女孩前来参加,她们先用瑞语唱诗,然后由女青年会会长带领祷告,以后便请我“说话”,她替我翻译,起头我有点迷惘,后来就开始讲了。一切似乎不太可能,但当我习惯后,便觉得容易多了。我简单地告诉她们。基督能为我们做什么;又告诉她们一点我在英国的工作。许多女孩眼中含着泪,她们都似乎很受这篇讲道所感动。会毕我去门口和她们握别,几乎每个人出门的时候都微微屈膝行瑞士礼。虽然我们只能用眼睛说话,但彼此会意。很希奇,在异国不同的语言中,这里的女青年会却跟英国的一模一样。我们十时回住所,天依然很亮!

六月三日 礼拜三

早晨七点五十分,从高登堡坐长途火车往瑞京,沿途风景绝佳。两旁房子均为木造,并漆上红色,偶而也看见湖泊,人民相当有礼,男人相见,均彼此脱帽。

六月四日 礼拜四

昨日在车中写作时,忽然听见三等车厢中有人唱瑞语诗歌,我立刻走过通道开了两车中间的门,门一开,眼前是一大群年轻人,手拿着诗歌本,快乐地唱着,可真没想到车上竟有这些人跟着我,其中一位年轻人开口跟我说了几句话,我指着嘴唇摇摇头。于是他拿出一本圣经,我也拿出我的圣经,发现我们竟然可以用圣经来交谈,我打开他的圣经找出加拉大,他读了又读,用很欣喜的眼光看我。随后我又翻到,“你信的时候受圣灵没有?”又翻到,“你要得能力。”然后是,“这应许是给你的!”他很敏捷的跟随着。举目望天说“是”。有一个人勉强挤出一丝英语拿着我的圣经说:“你——是一个——信徒?”这真是好,人竟然可以用生命的道来彼此交谈。

九点五十分到瑞京,在火车上共待了十四个小时,身体虽然有点疲劳,但想到主一路伴着我,真的,祂是“全能的神”——“有神同在便足够了”。

“当我差遣你们出去,你们缺乏什么?他们说没有。”

六月四日 于瑞京续记

今天有两次聚会,第一次聚会是在一个私人的接待室,约有四十个基督徒到会。我去的时候真是“恐惧战兢”,因为撒但一直对我说,讲道用翻译的便不能“抓住”整个聚会的高潮,但是我等候主的启示,使我明白如何用翻译讲道时,亮光就来了。我看见在高登堡时的症结:我没有忘记翻译的人,我似乎是只在对她讲,然后再由她翻译给众人。现在我看见我只要把它当成像是在英国时传讲就好了,翻译人只是在我身边的一个“回声”,我必须忘记她,而直接向众人讲道。

一进门,我就看见整个聚会如同在英国一样,人们都喜欢远远地坐在角落里,于是和以往一样,我首先要求她们往前面集中靠拢。翻译员先领唱了一首诗歌,然后带大家祷告,之后我站起来讲话,第一句一出口,我就知道神在当中,我的心完全自由,不出一会儿就忘掉了我的“回声”,台下的每一个人也都一样。神抓住了每一颗心。默祷之后,我站了起来,夜已晚了,却没有一个人离去。那里似乎有一个深深的静默,神的同在临到每一个人身上。我问她们有什么问题没有,只要一提出我就尽可能回答。然后是一起的祷告,许多人用她们自己的言语向神倾心吐意,整整二个小时之后才散会。这次的聚会显示出人心已预备妥当。神明显的要在我们中间动工,至于我个人呢?只要我在神的手里,翻译就不成为限制,这不正是一大奇迹吗?

晚上,我们又举行了一次公开的聚会。我在那里同样大得释放,会毕全体一起用茶。多数人均不愿散会,所以大家一同聚集祷告,求神的圣灵浇灌在四国的代表心中。我说我们需要灵的释放来开口说话,虽然那里有闭口和保守的习例,但我们必须破除——也就是说,这些人的礼貌成为他们的捆锁,但神已经开始工作了,我告诉她们神如何对待我,并且圣灵能使她们得释放。结果以后她们果然就有不断祷告的涌流,过后翻译人员对我说:“今夜这里有瑞典人、挪威人、芬兰人、俄国人和英国人。”我回答说:“啊!这多像五旬节呀!圣灵同样浇灌在每个人身上了!”

六月五日 礼拜五

中午一点钟时,我去护士训练学校对护士们讲道,并一同吃饭。整个房间坐满了人,也有别的朋友在座。神在这里摸着许多人的心。在座有一位贵妇人是一位俄国公主,由于她和她的丈夫已经信主,不愿将孩子受浸归入希腊教,因此而离开俄国。她请我参加预定礼拜一在她家中举行的一项私人聚会,我欣然答应。

晚上开第一次大会,主席亲自欢迎代表们。这是第一次四国女青年大会,有七十位代表从丹、挪、芬、瑞而来。主席致欢迎词,我准备讲主清楚给我的题目:“传好信息的妇女成了大群”。当时我并不知道她们内心正在为禁止神的使女作先知讲道的强烈偏见而挣扎。这种强烈的偏见根本是误解了保罗的话。当时保罗责备的原因是由于那些妇人在不应当的地点和时候发出问题。同时保罗在同一书信中也教训作先知讲道的妇女,应在讲道时蒙头。当时我并不知道神给我这个信息刚好是大会要讨论的题目之一,后来我才知道许多人在这件事上不能确定神的心意。

而神就在那里满足她们的需要,坚固她们的手,借着我的口,给她们主的话语,并且告诉她们:“妇女传”的时候如何需要成一“大群”。我们看见和12节所记载的,正是我们现今的预言。另外在约珥书中也重述和证实到,“我要将我的灵浇灌你的儿女,要说预言。”这段经文在五旬节已部份应验。彼得曾引用这些圣经来解释,一切耶路撒冷居民所见的事皆有圣经根据。同时亦有事实的记载——腓利有四个女儿是“说预言”的。当我们读到—29节时又是多么的欢喜。这是神妇女军队的官阶。是的,感谢神,因为自认“愚拙”的,就靠神作她们的“智慧”;“软弱”的,神的能力就使她们如炸药一样充沛有力;“卑贱”的,除了神的荣耀外,一切荣光尽都不见;“被人轻看”的,就一直在祂脚下的尘土中,这是好得无比的;“无有的”——而且是“一无所有”的,神就作她们的“万有”!

六月六日 礼拜六

今日我不需要在大会中出席,因为代表们有她们自已要讨论的事,然而我仍然在某男爵夫人的会客室中有一次英语的聚会。这是一次异乎寻常的聚会,有二三十位领上有官阶的人,包括俄国公主在内,全都聚集在一起。当时我只感觉他们是需要被拯救的“灵魂”而已,而这正是一个严肃而难得的机会吧!神保守我在祂的手中,完全自然——我知道祂会释放我。他们都懂得英文,我必须对她们讲到罪,在神的眼光中每个人都是罪人,当我讲到借着十字架的宝血能得到平安,耶稣赐能力给人心里的满足,和耶稣在瓦器里显现的蒙福生命时,神的静默又降到我们身上,许多人的头低下,眼里流着泪,可以看见主耶稣自己就近了我们。

下午赴会去听女青年们讨论“如何帮助初信者”。我很明显的感受到神在控制聚会,因为整个聚会是由祈祷及绝对的仰赖神而产生。那里“人的办法”愈少愈好,她们单纯的心和自由真是令人可喜,同时也可以发现到讨论事项最激烈的时候,也是属灵工作最有生气的时候。

六月八日 礼拜一

昨日整天我只有一次聚会,是在下午一时半的时候。天气好闷热,地方不大,人挤得满满的,约有四百人。听众包括工厂的女工、大会的代表、军人、妇女,各种为基督工作的人员——像牧师、瑞典王子等等,神很明显地运行祂的大能力在当中。我讲的是关于圣灵在信心、成圣以及工作上的运行,我在台上可感受到圣灵明显的“静默”。会毕大家仍静默祷告,一直到结束,有好多人跑来跟我说:“谢谢你。”并站在原处感谢神,或是流着泪紧握我的手。我和女青年会的秘书谈话,她告诉我在瑞京女青年会里的人员都真的悔改信主了。

今日,我在俄国公主的接待室中,又有一次英语的聚会。除了公主和跟我同住的班士底拿女伯爵外,还有公主的丈夫,和许多名人也均在坐。主的同在把每个人都融化了,我看见许多人眼里流着泪。神更让我把腓立比书三章用极自由的方式讲了出来,“我看一切为有损的,为要得着基督”保罗交出属地的,为要得着天上的。保罗既受了一切损失,他还能说:“我把这些当作粪土”,到底他是如何看见“天上的异象”,以致往后在属地事物中活动时,可以拿它们与基督相比·而当它们只不过是粪土而已?

这真是与神同在的时辰,其中有一个灵魂是当我答应这个聚会时,公主立即用电报将之召来的,这位妇女是几个月前被公主带领得救的,以前是个不信的无神论者,但今天不同了,看到她的成长真是令人欢喜,尤其是看到有人在这种景况下领人归基督,并在得救后还时时照顾着对方的灵魂,更是为神的心意被满足而高兴。

聚完会后,我坐马车往瑞京最大的医院,去向护士们讲道。那是一家很大的医院,其中有多位护士是真信徒。在那里跟她们讲道真是蒙福。晚上则在大会国外布道者的聚会中讲“没有奉差遣,哪里有传道呢?”来结束整个聚会。会毕,一位妇女拿了一条金链子放在工作人员手中,指明献给“中国”使用

六月九日 礼拜二

早晨,大会共同在一芬兰教堂里吃主的晚餐,气氛极为严肃,同时也在这个时候宣告整个聚会顺利结束。随后,神赐下的特殊工作,从那时起才真正开始,许多弟兄姊妹都抓住了这个机会,准备好好地利用。

我们马上利用早晨做第一次的聚会,到场的就约有三百人左右,神一开始就兴起破碎人心的工作,我所传讲的信息是“圣灵的火”,“主的火”也真的立即“降下”,每个人都清楚知道神跟我们同在,更有福的是看见神大能的工作,人在祂面前完完全全的破碎了。整个的光景正是如此,有些人破碎到一个地步,以致都无法隐藏起来,直到我们安静的散开时,我在房屋里还看到有人在那里独自哭泣。她看到我,就用她仅懂得的一点英语说道,“我在神面前真是太刚硬了,噢!我是一个彻底失败的人,一切都要在神的面前重新做起。”我对她说了几句话后,她的心灵立刻得到释放。随后我又到另一个房间,又看到另一个人伏在榻榻米上哭泣,我们言语不通,只好用手抚摸她,将她交给神。神大大地工作,令我们终生难忘。

下午的聚会中,我继续讲“圣灵的火”的信息——这次同样有蒙福的后果。“新造”者的生命,是在“火的中间”生出来的。神又在大能中与我们同工。五点钟时,我们驾车回家晚餐,许多人心里都满了快乐和赞美。真的,神做的任何事都远超过我们所能想象的丰盛。

女主人的兄弟也来一同晚餐,看见他们全家一同敬拜,何等的美!晚餐后,大家一同跪下祷告,耳边只听见一个接一个的响应,场面真是感动人心。

“愿神在教会中得荣耀,阿们。”

六月十一日 礼拜四

在归途中

礼拜二晚上聚会时,屋里又挤满了人,座椅频频添入。在场的人灵性程度不同,似乎用翻译的讲道顶不合适,特别是奥施克王子和公主又在座,还有多位牧师和其它的弟兄。

幸而神给了我信息,祂要我讲到“肉体”和“己的生命”。于是我将自己抛给神,真的,祂是“全能的神”,神抓住了每位听众,也令翻译者记得十分清楚,言语快慢合度,对我个人而言,它真正证明说,这是神!我心中不停的赞美神。

礼拜二一共有三次聚会,那实在是一个荣耀的日子。但礼拜三则真是非言语所能形容的了。上午十时先去帮助一个人,十一时赴会。全堂坐满,有牧师、贵族、代表及主的工人。

显然地,神大大地动了工。在我的经验中,罗马书六章从来没有像这次这么简单和明显的。每一句话就像是直接从神来的,讲到神深奥的事,若是用翻译来表达是何等的不可能呀!然而事实竟都实现,我们相信是神做的。因为对我来说,比对英语听众讲得还更容易哩!分析起来,实在是这些人有饥渴的心,虽然人数并不像在英国聚会那么多。——真理带着神的能力直接进入“祂的家”,亮光出现时若还不顺服,结果将是何等可怕啊!从这个聚会中,他们均听到了关于“由死亡得拯救”,被圣灵的“火”所熔化的信息,并觉悟到“肉体的生命”需要对付,总之,他们已预备好要接受十字架的信息。

讲了一个钟头后,我就给听众机会,告诉他们愿意离开的可以随意离开,但很少人离开。前晚有些人所提出的问题,我在那时当场回答。人们是那样地恳切,时间又是如此地宝贵,非不得已,我们真是不愿散开;因为也许永远不会再相见了。那些不懂英文的人就叫朋友替他们翻译,那段时间对我们而言真是有福。

第一次聚会在十二点半结束,刚好是午膳的时间。但川流不息的灵魂需要我来对付(用片段的英语和翻译),一直到两点,第二次聚会的时间又将开始。我很快地喝了一杯咖啡,真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但我能明白主如何在对付撒玛利亚妇人时,那种快乐地忘了祂的食物的心境。祂有“食物吃”是我们许多人所“不知道”的。在那种蒙福的日子中,神真是足够应付灵魂和身体的需要。真的,当生命的活水流出来的时候,便将整个人都弄活了。

“成了可洑的河”的真理竟都成事实了。

“你相信祂能做这事吗?”

“是的,主!”

“照你所信的给你成全罢。”

最后一天(礼拜三)下午,我讲的是在基督里的新生命。午餐时间又对付一些个人实际上的困难。会毕,我说愿散者可以离去,因为我们要花点时间等候神;意即“从上头得能力”。当时我以为只有少数人愿意留下,没想到只有五六个人出去,全场三百个人竟都留下定意从容的等候神。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但我们都跪下了!附带一提的是,瑞典人是从不下跪的,他们大都只是坐着低下头来,可是那天他们竟都自然的跪下了。

后来由于时间不多,我便说谁愿意祷告,就可以以简短而明确的几句带大家祷告。马上便有几个人开口,但声音很小,没有多少人能听得见,加上外边车声隆隆,更难听得清楚。我就站起来跟大家说不必去听别人祷告了。只要更加单独的向着神即可,也可以几个人一同祷告,若是她们觉得自己真正孤单,那就最好让每一个人与神直接办交涉。

肃静片时,随即——差不多每个人都发出大家听得见的祷告声,对神开口要她们个人的需要,约有十分钟之久,祷告声此起彼落,如同溪流涓涓。一会儿安静,一会儿又祷告声起,会堂各处都有,男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甚至有一位牧师站起来祷告。我在一旁惊奇观看。的确,这里没有冲突,只有十分的和谐,但各人均用自己的语言祷告,并不觉得别人在旁边。我默想到那段奇妙的经文,“当圣灵开他们的口,他们就都说了。”

最后,我们站了起来,许多人泪如泉涌一般,我们本能地静坐一旁,敬畏的灵在我们中间,很明显的感觉出神与我们同在。我们起立,同心合意地向神求圣灵浇灌在北欧的四个国家中。

三点半时,聚会整个结束,有许多人等着我。忽然有一小张纸片递到我手中,上面的言词很感动我:“我不会说英语,但是可否请你给我从神来的一句话,单单是为我的。”时近五点,我们离开,回到那友善接待我的朋友家中。又有人在那里等着,我们一同祷告赞美,心中充满喜乐。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瑞京,神儿女之间的联系,绝不是有名无实的,任何弟兄姊妹几乎一信了主就与世界一刀两断,他们彼此聚合,不论地位,就如同在使徒行传里记载的事一样——

“信的人聚在一处。”

七点正我们上了火车,准备离去,在车站有许多人送花来,并说“神祝福你。”就这样我离开了瑞京。算一算,七天里一共有十四堂的聚会,人的需要如同活水不断地在我面前穿流而过,但我一点都不累,主带我在“鹰的翅膀上”。清早五点,从车厢望出去,日出正照在湖面上,让我想到水必须绝对的静止,才能反映出基督的脸,沿途美丽森林历历尽入眼底,增加旅途不少的快乐。

七时到了高登堡,在英国牧师家早餐。回国途中风平浪静,阳光和煦,一切恍如作梦。短短的两个礼拜内跑了许多路,和一群原本陌生的人有了很深的交谊。更重要的是,在这么短的时间中看见了神荣耀的工作。

啊!与我一同称主为大,让我们一同高举祂的名!

愿颂赞归给主,祂行了许多奇妙的事。他们又说:哈利路亚!

5俄罗斯之旅

一八九六年秋,有一俄国妇女到伦敦访问宾师母,请她去俄国讲道,这对于一个身体软弱的人而言,是信心更大的试验。但因为神的引导是如此地清楚,不会出错,因此她就凭着信心走了出去。她相信神定能保守祂所差遣的人。一八九七年正月便起程往圣彼

得堡,当时复兴布道的工作曾受到极严厉的限制,然而当主的使者奉差遣出发,神自有祂的方法看顾祂的使者。同时在圣彼得堡也看见主的百姓向神的话敞开,他们欢迎所有属灵的帮助。

从柏林到华沙

正月十四日 礼拜四

早上十二时半离开李斯特到伦敦后,与一群“主的祈祷者会合”,在启程前向主祷告,将自己完全交托给祂。这些日子,主一直在我心中说的话是:

“没有违背那从天上来的异象。”

所以我知道主正引导我前行,当这一小群人在主面前祷告等候时,主赐下许多恩典的应许。

和旅伴上了船后,经过一段海程再换车到柏林。

在柏林上了夜车后便和旅伴分手。早晨到达俄境,皮女士来迎,立刻让我感受到爱的温暖,还有两个挑夫来帮我们拿行李。

想不到我已站在俄国境内,四围均是雪,到处是宪兵和军官。皮女士领我们下车,跨过一些阶梯后,进入一间华丽的套房,而早餐已经被安排好等候我们了。后来皮女士告诉我,这竟是皇帝御用的套房!在俄国边境上是没有旅馆的,只有海关和等候室。客人的行李会被辙底检查清楚,本来我们也应该在等候室里的,但某女伯爵刻意为我们如此安排。她的父亲是波兰的总督,军官中便传说我们是总督的亲属,当查行李时,军官彼此说,“这些妇人是女伯爵的人。”所以检查极宽,一会儿就完毕。

餐毕,宪兵队长和属员们护送我们上头等车厢。我们看来俨然像王者的亲族,不久便过了边境。一路上,主话语的提醒令我感到喜乐,特别是这一段:“一切都是为祂造的·君王、执政的、掌权的,一切靠着祂,也为着祂。祂所差遣的人,祂知道他们的道路。”

到了华沙,女伯爵来接我们,又领我们到皇帝御用接待室。她的侍从官十分周到地替我们发出电报和照料行李,然后由大总督的马车载我们去旅馆,在那里我们充分地休息了两天,房间很是舒适。

正月十六日 礼拜六

今天我们访问了前力次蒙副牧师,如今他已是犹太人中宣教者的铁牧师了。

正月十七日 主日

一大早,铁牧师来访,谈到了主在当地的工作,并说主在犹太人中有极大的复兴,这给了他很大的鼓励。

正月十九日 由华沙赴圣彼得堡途中

昨夜八时离开华沙起程往圣彼得堡,沿途所经各地几无可称为城市之处,所看到的尽是贫穷和落后,旅途共二十四小时,一路雪落纷纷。

正月二十日 圣彼得堡

圣彼得堡的屋子多用双层窗户,因此室内比室外温暖多了。我是星期二晚上到达的,正好赶上他们早已安排好,礼拜三晚上在英美教堂附设学校中的讲道。法兰西牧师是主理人,很热烈的欢迎我,并让我在聚会中可以自由讲论。他一开始的介绍是这样:他们曾为教会的复兴祷告良久,如今神垂听了他们的祷告,差遣一位使者,并且这位使者没有“违背那从天上来的异象”,专程从远方赶来。我一听到这里,心中真是感到希奇,我并没有把我离开伦敦前一个礼拜,主对我讲的那段话告诉他啊!

整个听道的教室坐得满满的,我便开口讲述临到保罗那段“天上的异象”。聚会结束后,人群围拢在我的四周。一位从芬兰来的弟兄,面上带着基督的印记,用英语说,“今晚我终于听到主的声音了。”

今晚是第一夜,主便荣耀的同在,相信这是主将如何为我们工作的荣耀证据。

正月二十一日 礼拜四

晚上在利文公主的家里聚会。一大间房子依旧坐满了人,有男人、有妇女,也有穷人,由皮女士替我翻译,当时神很清楚给我的信息是:“一切都更新了”。每个人都很留心的听,多数人被圣灵对付的落下泪来。

会毕,有几个人留下来和我们谈话。我很高兴能认识年轻的惠特男爵夫人,她从芬兰来,十九岁时即开始在各监牢中工作,而她是唯一被准许这样作的人,同时在各监牢中都有一囚室为她保留,每次在囚室一待就是二个月,单独接见囚徒,传福音给他们。她的脸充满荣光的启示,看起来就像是一幅画。

今天,有个人跑来跟我说,“我已等候你多年了。”聚会结束的时候,我会要求一些受神感动的人开口响应,结果有许多人开口,会众几乎都很受感动。本来会众照例是“不开口”的,但今夜却不然,神知道如何开人的口,也知道如何融化人的心!

正月二十二日 礼拜五

大清早法兰西牧师就来安排在英美教堂的聚会,接着又有人来见我,帮助我写东西。我们很快便谈到圣灵的能力,他告诉我去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当时他得了一种病症,他称之为“属灵的痨病”,他看见自己身上的魂已经“死”了,他毫无一点办法将之挽救回来!他相信这是神的工作,并没有别人教导他。从那时起,他清楚的知道在基督里的新生命进入了。后来他听到我讲论许多更前进的事,甚感希奇,我们谈到中午才告结束。下午有一些姊妹来为工作一起交通祷告。

晚上八时赴德、芬、瑞人的联合聚会,由尼哥拉里男爵翻译。神大有能力的同在,得到很大的响应。

正月二十三日 礼拜六

下午在利文公主家有另一个大聚会,用翻译传述稍为困难,想不到神使它成为头手语言,神的道整个融化了他们。其中一个人说,神所说的的确就是他的光景。

正月二十四日 主日

下午四时赴一个很大的聚会,是由更正教德国人和其它人所组成的,很像我们的女青年会,人潮拥挤。虽然仍旧是在有人翻译下讲道,但神同样大大工作,打碎那些女青年们的心。会后多人围着我,有些人在哭泣,也有人用俄国礼节吻我的手。这个下午,神很清楚地带领许多人归到祂的脚前。

正月二十五日 礼拜一

喝过茶后,我找了个翻译专对一个妇女讲道,可惜很难帮助她,这个妇女脑中充满了理由,同时也不明白她自己口里说的是什么。晚餐后,赴英国教堂聚会,那儿同样坐满了人,每个人很是蒙恩,并在灵里有很大的自由。

正月二十六日 礼拜二

今天有两位妇女很有悟性,她们来求圣灵的洗,神借着我将一切解明,结果她们都欢欢喜喜的回去了。

晚间赴另一聚会,人多得连我们都挤不进去——人们在那里揩汗,他们的态度实在太恳切了。我只能零零碎碎的帮助他们,求神工作。起先这里好像羊没有牧人,但最后——简单的说——他们被打碎了。男人一个个在那里哭泣和祷告。

会毕求见的人多得不可胜数。我又没有够多的时间可以一个个去接触和为他们祷告。只有神知道他们的需要是何等的迫切。当时我心里多么希望英国的弟兄姊妹也能如此恳切,而我被差遣到这里来喂祂的羊又是何等的有福啊!“我要亲自召聚”,我们的心都同受安慰了。

正月二十七日 礼拜三

今天聚会完毕后,我看见在座有一位穿军服的人。后来法兰西先生进来跟我说这人在楼上想要见我,我马上就去了。这人一开始便问我一些问题,他告诉我他完全被惊动了,他看见了神眼中所谓的基督徒生活,而这使他很迷惑。他的工作是专门管理俄皇的私人产业,他说,“我希望以后可以再来看你”,然而我知道他不会再来,因他的英语教师就在他的旁边,而那人的眼中显出极深的敌意。

哦!无论如何,惟愿世人都能看见,神子民的生活是那么地属于另一个世界,以致他们不得不承认,那是出于神的旨意。

午饭后,有两位女士来见。其中一位曾经来过,她说她曾遇见神,神将祂自己启示给她。她说她既与基督一同死了,基督就是一切。另一位说,在昨晚的聚会里,神回答了她所有的问题,现在她唯一的盼望,是被神完全的占有。

随后,又有一个犹太青年学生求见,这人名叫以色列第五。他很快地告诉我说,去年有一位朋友送给他一本新约,他读了才知道耶稣基督就是弥赛亚。现在他知道神在他里面工作,他亦知道他能看见神的国,但进入神的国是什么意思呢?当他读约翰福音三章论圣灵重生那一段时,他又疑惑自己是否也必须听见圣灵的声音才算?我说圣灵有时像柔和的风,我们是听不到什么声音的——神常常是如此实在的临到我们。他听了以后继续说道:他觉得里面常有争战,有时是“以色列第五得胜了”。他愿意认识神,也使别人知道他认识神,因为很少人真正认识神,他愿意神尽一切可能的用他。神使他一切都清楚了,又叫我从圣经中给他答案。他很聪明,又很受教,那晚他确知他是在神的国里。

其后,我们到利文公主处聚会,同样的,里外皆挤满了人。我讲到五旬节时,人们的脸上便显出饥渴的样子,只稍提一点,他们便全被击倒了。后来我清楚聚会必要早点结束,好让他们快快回家等候主。

正月二十九日 礼拜五

晚上在尼哥拉里男爵家对德国人讲道,在场的有主日学老师、教会执事,和许多壮年男人,我对悔改和圣灵的工作讲解得很清楚,当场神赐下莫大的能力给我。我忙到半夜才回到家——而俄国人常常是这样的。

正月三十曰 礼拜六

晚上在利文公主家用英语对三十个人讲论圣灵,我向他们提到慕安德烈的“蒙福七步骤”。虽然在座的都是领袖阶层,然而他们均承认并没有得着“圣灵充满”,后来我就特别强调“我信这是为我的”讲论。十一点半时大家在祷告完后才散会。这次聚会对某些人而言非常重要,许多人被神清楚对付,预备好自己,使他们亦开始经历圣灵充满。

二月一日 礼拜一

今天早晨起床时,身体感到非常疲倦,许多人劝我放弃回程车票,多住一个礼拜。但是住在双层窗户的房子里颇不习惯,晚间几乎难以入睡,没有办法完全休息,即使再留下也是一样。十一点半时,尼哥拉里男爵以私人雪车接我去午餐,和一群有影响力的人谈论一些属灵的事。我一到,他们使立刻拿出圣经,我们直翻到罗马书第六章最确定的直接目标一起思想。

下午在英美教室,人数众多,很蒙恩。人们也很敏于接受,会后,法兰西先生对我说:

“宾师母,你看起来很疲倦,必须要暂停工作才行。”一位美国人在旁接着说:“对!我可以陪你到莫斯科走走。”法兰西先生也说:“嗯!正是这样,我也有朋友在那里,你到那里可以换个空气、休息休息和浏览一下莫斯科。”

我觉得这是出乎神。我知道我的工作未完,但也很清楚知道自己需要休息,因此我同意法先生代我安排一切,明日会后便休息。

过去十四天的工作十分繁重,我不停的在各处会见个人和参加团体聚会。同时每次的聚会一结束,人们便涌了上来,问我在寓所中见不见客?若我说见客,那真是会被压跨了。

日子不得不安排得满满的,因为这里有极大的需要。但我已开始觉得衰弱,需要休息,最主要是这里的环境,比自由的伦敦(指传道的自由)更令人窒息,在国家制度的束缚下(政府限制基督徒工作),生活对他们而言,是何等的可怕艰难啊!我必须不停地讲论(因不能有公开的大聚集,只得分多处及个人工作),因此到礼拜五时,我已经讲得连嗓子都没有声音了。

二月二日 礼拜二

早晨稍事休息后,法先生随即告诉我他已安排好一切。下午两点,有三位妇女来作重要的会谈。说真的,最深处的工作往往有最深的果效。这次会见对我们每个人均有深远的影响。神在“不少的尊贵妇女”中也大大工作了。

随后赴尼哥拉里男爵家参加另一次的德国人大聚会。他们比第一次进步许多,神借着我倾倒下来的每一句话,都被他们单纯的接受了,这种恩典几乎使我承受不起。人们的脸上明白地显示出,神是如何地启示和对付他们,真是愿将一切的荣耀都归给神。

更有许多人开口感谢神,因为神终于听了他们多年的祷告。可惜我们不能再到同一个地点聚会,因为“抵挡的人也多”。讲道若能公开必能收取更多的灵魂,然而在这里是不可能的,因此如果要满足这里的需要,必须比在伦敦时下更多的工夫。

而所有的人都那么慈爱地待我,真是令我口舌诉说不尽。神在我身上行了奇事,因我看见陌生人也替我做了许多的事。神在各方用最奇妙的方法感动人。许多人是如此地“饥渴”,与英国人在这方面的鲁钝和漠不关心的情形全然不同。

二月五日 礼拜六

单独地来到莫斯科,没想到得了重伤风,在旅馆里又找不到人可以请他代祷。但我知道这是一个有福的试验。没有恐惧,也没有疑问,我知道自己并不是单独在这里。我被放在一个新的地位上,好来证明神的能力,这是何等可喜的事!我只跪下求主,跟祂说在圣彼得堡的工作必须完成,我的病一定要好,神不能令那里的朋友失望。随后我翻开圣经读到“耶稣知道有能力从祂身上出去,就说你的病被医好了。”事情就这样成了。

当时眼泪和鼻水立时停止。正巧当地的朋友进来看我,她说:“你好像大病初愈的样子。”我说:“嗯!不错,主刚刚医治了我。”我觉得重新得力,头脑变得更清醒,还可以写作,整个晚上情形很好。

礼拜日我出去看某先生的老父母,和他们安静的谈话。晚间则待在旅馆。

二月八日 圣彼得堡

十时回到这里,许多信件等着,我决定立刻先将行程计划好后再休息。二时正,有一位吴克福女士将她的马车送来给我用,她说主在一个聚会中对她说:“你要将马车借给宾师母使用。”所以次日立刻送来,问我是否需要用车,此后每天便有仆人来问说:“今日你什么时候用车?”

神在我去莫斯科的时候,曾在一祷告会中工作,本来这个聚会是死气沉沉,没人开口的。但带领聚会的人一再向神求,求祂开她们的心门,并与聚会同在,结果真的使许多少女蒙福。

某公主来谈话,神带领她看见她和基督的联合。此后我到利文公主家午餐,在那里遇到一群蒙福的信徒,他们定意等候神,让圣灵充满。某人告诉我,有一位女士只参加过一次聚会,就出去宣告说:“我找到神了,我不要再去戏院了——神是我的。”又有一位女孩正准备要结婚,有人便劝她不要来,因为她们总认为这时候的她,头脑充满的一定都是别的事情,但她还是来了。因为神开口对她说话,以致以后她没有一次不来聚会。

我们整整作了二个小时的谈话和祷告,十分蒙福。这群人准备联合许多人一起每个礼拜等候圣灵浇灌俄国信徒。其中有一位对我说,“我们等了你二十年啦!神在二十年前,就差这一位使者告诉我们:‘基督是为我们死的’。以后一两位来传同样的话——但神现在又差来另一个启示——基督就在你们里面。惭愧的是,我们已做了快二十年的婴孩了,幸而现在不再是‘我’了。我们心中好快乐,是言语无法形容的。”

二月十日 礼拜四

午餐时,和某夫人作个别谈话,靠着神解决了她个人的困难。二点半时和一小组的德国籍夫人谈论她们的工作,和圣灵能力的需求。这五个人很与我同心,我要她们彼此不断的联络,一同等候圣灵浇灌在德国人群中——而这班人以前是从来没有这个需要的。如今神不但叫醒她们,让她们看见这需要的重要,以及神对这件事的呼召和结果,同时也让她们知道在神的国里,这种收获是不小的。

小组刚走,又有一组女士来谈了约贰一个半钟头之久,同样我们仍是绕在圣灵的问题上面。她们均同心求神启示应当如何去做,并让她们带上圣灵的兵器。这时我与另一女士走入别室,她告诉我圣灵给她的见证——她的脸充满喜乐的光辉。

晚上在英美学校又听见许多人蒙福的消息——真是好感谢神!

每当看见神如此地感动此地各处的信徒,心中的喜乐便无法抑止。圣灵的工作在这里如同生命的波浪。愿一切的荣耀都归与神!

二月十一日 礼拜五

早晨十点的时候,一位女士跑来告诉我神是如何地使她蒙福。在我来到以先,神就已对她说:“等候直到你们得着。”(我发现有好几个人均被神都如此启示过,而这些人在这之前,并没有受过任何教导——可看出这完全是圣灵预备她们的!)

下午赴教堂参加聚会,讲林前十三章。主的同在简直把在场的人全给融化了——他们过后告诉我,他们当时觉得除了在主脚前哭泣外,什么也不能作。

晚间赴尼哥拉里男爵处用餐。然后再一次对拥挤的德国人讲道,我讲的是圣灵的工作。一位女士说,她是第一次听人讲到神赐圣灵在人里面工作。又有一位说,这真是“福音”,神来到我们中间——神渴想我们、吸引我们,听见的人有福了!这不是我们挣扎得来的,或是尽我们所能才得到的,对他们而言,这真是神新的启示。

二月十二日 礼拜六

从到莫斯科时起,神的生命满溢在我身上。在这末了的几天,更需要超然的生命才能带我过去,因为太多可爱的人们都尽量的抓住这种难得的机会找我交通祷告。

二月十三日 礼拜日

九时半赴一个小聚会,虽然参加的不过是一小群人,但已有人在那里哭泣了。神说了话,他们同心立定要开始这种小型的祷告聚会。

十一时再赴另一个家庭聚会。我讲论的题目是“最大的乃是爱”,人们深受感动。我们当场屈膝跪下,有许多人开声祷告,有时还有几个人同时开口。多数人在深深的破碎中祷告,致使整个聚会无法结束,我站起来走动的时候,祷告声一个接一个的继续不断,一时似乎无法停止。

我在那里午餐,和年轻的利文王子作个别的谈话,这位王子在海军服役,是一个真实奉献给神及寻求圣灵充满的人。餐毕,我回家休息半小时后,再赴德国学校的少年妇女查经班讲道。

有满屋子恳切的人们等着我,我叫翻译员对她们讲论“瓦器”的意义,以后这些女孩子便自动献出一笔款子作为感谢祭,交与力次蒙的宣道团。

晚上聚会,主大大地释放了我,我讲的是“神的火”,神的信息经由我倾注下来,连火也降下来了。神用祂显现的荣耀遮盖我们,法兰西先生用很美妙的祷告结束了整个聚会,此后我便被整个包围了,人们挤向我,要求会见。我本预定礼拜一收拾行李,看情况是没办法了,时间在个别会见中溜了过去。这班人的确是被融化了,我必须一个个分别会见。会后一小时人们才完全散尽,神是实实在在工作了。

抵家后身体十分疲倦,但感谢神,从早上九时半以来,一直让我有力量传讲,正如神自己说的——“我是全能的神!”

二月十四、十五日 礼拜一、二

四个礼拜前的今天,我来到了圣彼得堡,这是一段多么奇妙的旅程啊!神冲破——如同众水冲来一样,使人心皆得滋润。一个能奉差遣传升天基督的人,是何等的有福啊!从莫斯科回来后,圣灵的潮水一天比一天高涨,彷佛一直要高涨到神降下奇妙的火为止。果然,这股火已于昨夜降临在教会中了。

十一时正,公主来见,她不断地赞美神向她的启示。

六时半赴美大使那里晚餐,这是最后一次和他们一起的交通和祷告。八时驱车回到众人约定的地点辞别,许多人告诉我她们怎样蒙了福。我们同心跪下感谢信实的神,祂所做的是何等的美!我告诉他们这一切全是神的工作,我所做的,只是将凡事交托与祂,因为我本来就是“无有”,如今更证明出事实的确如此,一切都“不知道”的跟随神、顺服神是安全的。因为在许多人身上已经证明,神赐给人们饥渴的心,然后神自己又如何完全的满足他们。

临别前,我再一次告诉他们,神要我来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我以后的事会如何。当时我只顺服祂的呼召,在一切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来到。结果呢,天气对我脆弱的身体并无影响(我发现祂是一座墙);整个旅途的艰辛也都一一面对了(我发现我此刻一点都不疲倦);到底在这个地方将会遇到什么样的人(结果是国家愈冷,人心愈热)。神真的是值得让我们信靠的。

一位女士说:“我谢谢你,因为你没有违背‘天上的异象’。”

上了火车,渐渐离开站台上一群欢乐的人们——最后的话是,感谢神!衷心感谢!

是的,因祂向蒙恩的人所显的恩典是何等的大,“但愿祂在教会中得荣耀,直到永远!”

回程赴伦敦

我不能不告诉你一点回程的事,主不会把我丢在半途不管的,祂既带我出来,也必平安带我归回,沿途中,有一位苏俄女士伴我回英国。

主今晨给我一节圣经:“你出来必不致急忙,也不致逃跑,因为主必在你前头行去,以色列的神作你的后卫。”为什么会有后半句,当时我并不知道。

二月十七日 礼拜四

我必须告诉你们,主的应许是真的!祂是奇妙的!我们礼拜三住进华沙人开设的旅馆,侍者来要我们的护照,少顷便回来说,我的护照出了问题。

在俄国这是极其严重的,因为护照就是你的一切。在离开圣彼得堡时,应先得到官员的盖章准许,也许我的朋友忘了或是根本不知道,以致没有处理这件事。于是我便等候波兰总督女儿的来到。五时她来了之后,我告诉她这一切,她立刻写了一张字条给日亭官长。七时这个官员来了说,他要打电报将此事通知边境的官员们。

十一时,离开华沙,四时到了边境,再度进入皇帝御用的私室。那里的宪兵很有礼貌的验过护照,随后便放行。

就这样,主带我们快快乐乐的过了边境,由此可见华沙的来电很有效力!

“要与我一同赞美神为大!让我们一同高举祂的圣名。”

宾路易师母在莫斯科时,曾写信给她丈夫。信中这 样说道:

“你和我都不把‘不必出代价’的东西拿来奉献给神是不是?求主将祂差遣我来这里的一切任务,能在这几天内全部完成。当我离开这里时,便不会感觉离开得太快了。”

到伦敦后又写信给祷告的同伴们——

亲爱的朋友们和忠心的代祷者:

这里寄上旅俄的报告,让我们同心的来赞美感谢神一切奇妙的作为。这份工作的意义,只有到永世的时候你们才会知道。在这段时期以前,大部份的工作必然保守成为主的秘密。工作者纯粹是神自己,神会借着一些破碎的器皿来做成——一切荣耀都是祂的。我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神作而已,我只要‘不违背’祂的引导就是。愿这事更加满满的鼓励我们前进——‘开到水深之处’

在神恩惠手中的

紫茜宾路易

以下是利文公主致宾路易师母函,她以后成为俄国宝贵的殉道者。她的福音工作果效极大。

亲爱的宾师母:

多谢你慈爱的信很可惜你不能来这里休息一下,但既知道这不是父的旨意,所以你直接回英国是对的。主一步一步的启示我们,我们必须遵行祂的旨意,并实在看我们自己是死的。亲爱的姊妹,我很了解你,也很感谢神,在我们还未到所爱的主那里去之前,能在地上先遇见了你,那真是快乐啊!

在升天基督里你所爱的

伊利文

篇幅有限,在此不能尽录俄国的许多来信。可以想见的是,俄国当地的工作并非是主的仆人在就存留,仆人一离去就消灭。圣灵借着宾师母在俄国神儿女中的工作,一直在静默中很明显的进展着。主引领他们更深的认识神自己,并在肢体间彼此有新的联络,同时也翻译宾师母的著作或来信、彼此传读等等。据说宾师母来俄的几个月中,主所启示他们的比过去二十年还多。

旅俄的事,在这里不能不补述一些。借马车给宾师母的两位姊妹,均有很高的社会地位,她们和俄皇是亲戚,这两位自从听到神呼召借车即刻顺服后,从那时起神便叫这两位俄国姊妹,与“从英国来的小使徒”的工作有很深的联系,这件事大概只有宾师母可以述说得完全。总之,以后宾师母到欧洲时,都是由这位姊妹陪伴去的,这位姊妹人称之为乌可夫小姐,宾师母来信中常以“随行旅伴”称呼她。在伦敦的时候,就承担起照顾宾氏脆弱身体的责任,也为宾师母安排一切旅程事务。尽心看护侍候的程度如同对待母亲一般。她姐姐就“专为”这位使者和她所传的信息祷告。

一八九七年八月,她在瑞典朋友处休息,以恢复体力,其间没有特别的茶会,只偶而从事一些翻译的工作。在这段短暂的“假日”中,从神所赐的友谊而得的帮助,对于神的同工有极大的影响。

6 旅行布道的生涯

一八九七年七月二十七日 巴黎

在往巴黎途中,备受乌可夫小姐和其使女的优遇。她们待我实在太好了,我想到保罗的话:“我知道怎样处卑贱,也知道怎样处丰富。”后半句正好应验在我身上。我虽不能十分确定将来如何,但我宁愿要前半句,因其更能叫人兴奋。但无论如何,在一切的事上“我都得了秘诀”,就是“不让这些事摸着我。”我的天父若知道这些“丰盛”的事会占据我的里面,就不会如此对待我了。我以前常希奇这是什么意思!祂为什么如此行呢?——后来才明白原来祂是要证明,卑贱和丰富在祂里面都是一样的。一个人在灵里可以经过这两种境况而皆不被占据。

俄国女士的异象

赴瑞士休息了一个月后,八月底,宾路易师母和旅伴返抵英国。

九月在兰格弯及罗斯萨举行盛大聚会,聚会中有些弟兄姊妹们专程从俄罗斯赶来。尼哥拉里男爵特地到里斯士德的宾氏家中拜访,两人有美好的交通,以后多年的文字工作更由此逐渐成长。神给这班属灵又好似婴孩的俄国女士们的“异象”是十分希奇的。她们宣告说:她们看见神借着这位在俄国大大使她们蒙福的人,要她们负起普世的使命,于是她们花费许多的时间和心思,并在居留于伦敦的期间,买了一批将来所需要的“器具”,送到宾师母住处。宾师母将一间房间挪出做为“书房”,让她们把书桌、书柜放置在里面,同时还有档贮藏柜、打字机,各种样式和尺寸的信纸和信封等(这些都奉献作为事工之用,从那时直到今日!)宾师母在书信中均提及这些事情,她称她们为“亲爱的腓立比人”——读者不难从圣经中寻出这可爱名字的由来!

一八九七年十月二十四日 里斯士德

在俄国友人回到圣彼得堡后,宾师母立刻写了封信给她们:

亲爱的腓立比人:

愿主将祂最丰富的祝福倾倒下来给你们,因你们用爱心对待祂所找到最不配的小小瓦器。直在我心中,“我样样都有,并且有余,我已经充足,因为受了你们的馈送,当作极美的香气,为神所收纳所喜悦的祭物。我的神必照祂荣耀的丰富,在基督耶稣里,使你们一切所需用的都充足。”

在伦敦我们有很好的聚集,主大有能力的在我们中间,祂将路加十六章的“管家”转成十分新鲜的信息赐给我。神特别指出在未将“真实的钱财”给我们管理以前,就将属地之物交给我们看管了,正如同是“别人的”一样(就是神的),神在那里观看我们如何处理。若是我们在这最小的事上忠心——指这属地之物——神便看见将来我们在运用属天的奥秘财宝时,也会忠心了。这是何等严肃的事啊!在现今的机会工作里对神忠心,以后神才赐下那更大的。这对我的影响很大,便决心求告神,求神救我脱离自己的生命和环境,并且比以前更深的拯救我。“我是不得已的我若甘心作这事,就有赏赐,若不甘心,责任却已托付我了。”

礼拜二我将在大会中对多位牧师及师母讲道,请你们多多为我祷告。

这二位姊妹在一八九七年访问伦敦后,便商量在圣彼得堡要展开更多的工作。宾路易师母的来信如下:

一八九七年十一月十一日写于里斯士德

谢谢你写给我的信,知道你们安抵家中,心中不再担心。愿主使你们在那可称颂旨意里的道路上得以亨通。祂既如此清楚的将你一生道路的图样拿在手中,必会一步一步的将祂的心意启示出来。

然而,我现在是如此强烈的感觉到,要求你们满足我的需要——就是我要你们现在就仰望神,求神指示你们如何成为神祝福别人的通路。我一次又一次的感谢神,因祂把这个为我代求的使命给了你们。现在呢?亲爱的,你们要与我一同有份在神的里面。看啊,田野已经发白,可以收获了!神在我们身上的旨意是什么?一心一意为着别人若是天父不愿你翻译‘进入神生命的道路’的那本小册子,就请你们不要将正月以前的时间因为我而白白浪费。

附上今日莫斯科来的一封信,这封信或许可以鼓励你们!我自己深受感动,因神的信实使我更加卑微。在莫斯科三日,我对此的感觉是如此的肯定。我们只会想到有一个人能在莫斯科接受‘进入神生命的道路’的真理,然而神知道有一个人在那里。这是极大的喜乐,因为以往我所到之处,神绝没有一处是不伸手感动人的。

亲爱的,我对俄国一直深有负担,而你们是神拣选的器皿,也是将这信息带到俄国的人。愿你们谨慎你们的职份,不必多费时间来看顾使者(指宾师母自己)。主清楚的告诉我,我们必须现在就停止思想地上的事,将我们的注意力全部转向人灵魂的需要。你们曾作为神的“通路”,预备了工作的用具,如今神要带你们进入比这更好的旨意里。

若是圣灵按照抓着你们,神必能启示你们在我来以先翻译“进入神生命的道路”一书。若是那样,我就只需略为谈谈,便可和另一位一同离去。若你们愿意,不推辞说“我是谁要我去?·”神必抓着你们的心思和你们的文笔。你们只须作一“通路”便可。时间不多了,让我们起来说,“能力和荣耀是属乎神的——我在这里——我因此不敢违背从天上来的异象。”

你们要谨慎使用时间,如同担负在你们身上的使命一样。并求主不让你们浪费时间在谈说一些属世的事务上。记住只要将属灵的学习传递开来,其它一切均将之忘记!时间对我们来说太宝贵了,要常求主保守你一生的时间,一点也不浪费,每一分钟尽量的利用,将属地的本分减至最低微,将浪费的时间减至最少。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是如何看见神将这些印出来的信息传遍世界!我们买的纸板箱,第一次是用来装运麦牧师定的大批书带回到澳洲!麦牧师来自墨尔本,相信无人比他更能胜任这项工作。刚好他下周要回去,其中带去的小画册要分送给全澳洲的教会,这一切不都有神的美意在里头吗?

另外附上的美洲来信更令人感动,他是写信来要书的,我要寄给这位可爱的灵魂一个小包裹以作为礼物。我清楚的看见我的职分——我必须向每一个敞开的门散播小书。当人们买不起时,我知道神要我用送的,至少尽我所能。你们看见么?这件事就是如此发展的,若你们没有尽上自己的职分,我就不能作这些事。现在我觉得这个责任一直放在我的肩上,而你们在这件事上是一同有份的。

我听说苏陶女士下个礼拜二要到中国去,愿主的旨意成就。虽然在时间上而言,我们的见面机会太短促了,但仍祈愿主的“器皿”都不空费,别忘了我们在天上还有时间交通。如今的责任是已经担负在我们肩上了,我已经预备为主的荣耀被消耗净尽,一直到最后的一滴。”

这信去后不久,两位姊妹便“看见”她们的职分,马上回信表示欢然接受!

苏陶女士离别去了中国后,使她深深感觉若有所失,因为这两位真实“向主虚空”的器皿中间,彼此一直深深的联系着。但神愈来愈深的使命始终催促着宾师母,“时间”本身就是项使命,神的儿女将来都要对这件事交账的。而同时神也借着印刷出来的信息,彷佛带着翅膀的鸽子飞到言词所不能达到的每一个地方。这时候有一些书陆续印了出来,包括一八九七年在中国内地会堂所讲“天上的战争”一书。二版之后,增编得更为详尽,并将书名改为“与撒但的争战和得胜之路”。

一八九七年正月,结束俄国的传道后,宾师母又回到英国,有时到各地领会,有时在家中写书、通信,或是做个人会谈。

一八九八年圣灵水流又到了俄国、芬兰、丹麦各处。此行的结果使得瑞、芬两国印行许多小书,而最先出版的是书名为“进入神生命”的一本小册子。

当时,在俄国进行的福音工作必须严守秘密,免得被人告发被政府知道。而宾师母的工作那时已开始被密探注意了。政府当时常以罚金、充公、监禁、充军加注于任何与俄皇宗派相背的人身上;甚至几个有名的公主,亦被称为“宗派之敌”,而被处以充军。后来由于那些热心控告的人们被俄皇申斥,整个才告一段落。随后,公主们比较敢公开的接待基督徒,并在家中设有读经祷告会,福音才得以传开。

就是在这些尊贵妇女的客厅中,宾师母得以有多次的讲道,有时则在皇宫的楼上,与公主、御者一同跪下,领主的晚餐。宾师母的房中尚有大女公爵的照片(俄皇之姑母),女公爵是在很饥渴的情况下听到“由死亡得生命”的信息,并说“我将你告诉我的一切写信告诉我的女儿,她就是希腊王后。”

八年后(一九?五年),俄皇下旨准许百姓信仰自由,这是俄国历史上的大事。许多男人和妇女们便都离开希腊教,成为传福音的基督徒,谁也没想到这是为了往后十年,在全国所发生的逼迫和殉道的事而预备的一段路程。

一八九八年正月十八日,经过双方不断的祷告,求信实的神拦阻一切不合神完全的目的和旨意之后,乌可夫小姐的妹妹苏菲雅来到伦敦陪伴宾师母同行往各处传道。

她的信写道:“我相信神要我来,去年的工作,若是再经过深造和建立,就要结出一百倍的果子,相信没有任何人能消灭或拦阻。”以下是旅行的记录:

“在华沙有一次晚上开会,神荣耀的作了工,真是比去年好太多了!

到了圣彼得堡,神在工作着,并做了件大事——我在永世里定要说出这个故事。”

芬兰之行

“礼拜一晚上赴芬兰,旅途十分困苦,连头等车厢都极为破旧,而且一路摇撼,状至可怖。同时蒸汽外泄熏人,几可把人蒸熟了。

礼拜二清晨抵达芬京,晚上在女青年会开会,那时我已困倦不堪。由于需要翻译人员,所以无法接近听众。第二天早晨,由于太疲倦了,所以很希望能有人来暂代我的工作。我会见过一位女士,她似乎很合适,但怕她丈夫不允,于是我请一位姊妹打电话给她丈夫,告诉他我如何需要他妻子的帮忙,结果他答应了。那真是一次很蒙福的聚会。整个大会坐满了人,翻译者与我搭配得很协调,所以我感觉好像是用英语讲道一样地自由,事实上这些聚会用的都是瑞文。礼拜四又有一次瑞语聚会,与会者同样都深受感动。这些聚会实在都值得如此长途跋涉以赴。礼拜四晚上在同一地点又有一个会议,还有芬兰人将其译为芬兰语呢!他完全明白我灵里所享有的全然自由,我深受感动。凡遇见主的人,里面的生命都同受一位圣灵的教导,并饥渴地要知道更多有关神生命之道,那种渴慕的心真是感人。英国既领受了一切的亮光和教训,她所应负起的责任是何其大啊!

在芬兰作短暂停留后,又返回圣彼得堡停留一个礼拜,然后就回英国。我已经安排好将一些小册子译成芬语,同时一份芬兰周报也同意将其刊登出来。”

要收的庄稼多

在俄国的服事结束后,旅程的安排原是直返家里。但到了伦敦,主却另有带领。从丹麦首都哥本哈根寄来了一封安排聚会的信函,对于那里似乎有神很清楚的呼召,所以原来的计划势必要更改,而返家的行程也就必须延缓了。

于是宾师母写了一封信给她的丈夫:

景况完全符合我个人所想望的。现今我岂敢稍有个人的想望,而不完全顺服神?深觉有福的是,我能肯定你必同意我们行在神的旨意中。愿你帮助我来顺服祂的引导。这是顺服的道路,为可爱的主的缘故,也因此我们才能爱人的灵魂。主为我们死了,如今我们为主工作,奉献自己,现在的牺牲若比起将来要显给我们的荣耀,那实在算不得什么。我们必要‘欢欢乐乐的带着禾捆回来’。

我愿意说,一切肉体的享受都非我所求,除了对人灵魂的关怀,以及当他们经历各各他而与主建立了美好的关系这深刻异象外,能支持我,并令我一直这样持守的,实无其它。

丹麦行程结束后,宾师母乃回到英国。她写了一封公开函给曾一起同心祷告的弟兄姊妹:

“花了一个多礼拜的时间,以一种特别方法证明确实是神的旨意后,我就离开‘应许之地’,和俄国朋友经柏林过波罗的海而到丹京。首先和基督徒领袖有两个钟头的时间讨论有关的问题。许多人热切地跟随所传的道。几天下来,由于已有多次的小型聚会,所以主日我就开了一堂唯一采用翻译的聚会。一位救世军女中尉替我翻译——她的翻译能力很强,快捷且翻得很好,其正确度几乎连我的声音也都给译出来了。每个与会的人都深受感动,同时有很多人都归向基督。

会后,由于过份疲乏,所以我想先行离开,因我们还有二天的旅程。但随即被请到楼上一小房间,那里已坐满了工作人员和三位路得会牧师。他们要我讲更多有关圣灵的事,于是我就从头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们,神如何以一个属神工人的装备来操练我,并让我经历圣灵能力的事。

第二天早上,有一小群心存感恩的人们来到车站,末了他们说道:‘丹麦有福了,从此有意想不到的事要发生了。这次聚会从头到尾都是出于神,神预备了当走的路。’神感动领袖们,就是预备将来祝福该国的器皿,神明显的预备了将来的器皿,无疑的,最近神将有大能的运行。因此我们这些默然等候受差遣预备作将来器皿的人,可以感谢神,并壮起胆来。”

7 十字架的信息

虽然在圣彼得堡的几个礼拜中,我们没有详述些什么,然而宾师母回来后所写的几封信函中,她述及了一些深为感人和所付代价的事。每一样属神深奥的真理,要传递给祂的子民之前,都是经由主仆亲身经历体认过,如此才能像保罗所说的:“在我身上作榜样。”

致苏陶女士:

“论到在俄国所亲爱的弟兄姐妹,没有一个舌头能述说出永世所要显露的事。神更新了那些具影响力之人的泉源(他们所仰赖的源头)。去年神的祝福已深入人心,而今年则又进入更深之处。

上个礼拜是为俄国全地争战的一个礼拜,当圣灵的大能像河水涌流而过的时候,器皿破碎了。所传讲的,无人抗拒——人们都由衷地领受了。那时神让我明白——比以前更明白,争战是驱逐空中属黑暗的权势,而奉主的名占领那地,如此圣灵才能自由运行,毫无拦阻的工作。

上礼拜我灵里的压力倍增,以致我精疲力尽。礼拜一,主对我说:‘背负一国的生产之难,岂是一日之事呢?’后来主的话又临到我说:‘被压太重,力不能胜,甚至连活命的指望都绝了——自己心里也断定是必死的,叫我们不靠自己,只靠叫死人复活的神。’

我看见自己现在就需要祂升天的生命,以使我从深渊中被带到得胜之地。其乃远超过一切执政的、有能的,如此生产之难才得度过。从敌人手中夺取地盘以后,天空就清朗了。当我站立起来,生命又回来了。在那个礼拜三晚上,人们的心就被破碎了,而礼拜四晚上真是个荣耀的日子。

此后我明白如何带上‘光明的兵器’。神差遣我们来到黑暗之地,我们奉主的名立定脚步得胜了。在生产之难中,我们也许被‘压下’,直到我们‘如同死了’一样,好叫基督复活的生命将我们高举到得胜之地——‘远超过一切’。生命的圣灵能在我们周围的人们心里动工。赞美神!”

以下是日记中的记述:

“三月三日返抵家门,我真是疲惫已极。十号我们在里斯士德有一‘安静日’,虽如此软弱,但神却显明祂同在的大能。次日,我觉得好多了,也能写一些东西了。

仇敌来了,但我却不能得胜,我很痛苦的被压下,被压得如此厉害——我真想退出战场了。但主启示我;祂已经让我休息,实在是我在这事上实行的太不够彻底了,所以又活出自己天然的生命来。起先神就不让我写作,现在呢?祂更不用我的写作了,因为身体的不适拦阻了我。当天然的脑力活动了,旧有的天然生命也跟着活跃了,这就是旧疾和软弱再度引发的原因——疲劳、咳嗽等等。

然后,主让我看到。我看见自己靠着基督乃得以‘脱去’旧有的肉体,因为天然的生命在肉体里是无益的。这时我毅然决然的置自己的‘肉体’于十字架前,这是以前所未有的情形。从那时起,赞美神,我的情况就好转了。

第二天,我就去诺登汉,在那里有几堂很蒙福的聚会。一位头发已斑白的圣徒来到我面前,很严肃的对我说,神已经将大责任放在我身上,将国度的奥秘交托我,并要我忠心,不要退缩。那时我真是畏惧,这好像是神的声音重新召我进入战场。我告诉主:我既然将我软弱的身躯和重担置于十字架前,我愿意再起来作祂的使者。我的身体得了自由,升天的生命又开始流露。第二天,我来到书桌前,头脑和身体都很清新。神又开始将祂的亮光倾倒下来。祂带领我进到约伯记里,并照亮内中的话语。前后足足有三个钟头的时间,祂给我的启示有多快,我就写得多快。我相信祂十分希望所赐下的亮光能够被付印出来。

在“约伯的故事”未完之前,神又启示了另一本书“十字架的信息”(以后增订为“各各他十字架的信息”)。

一八九八年元旦,主的话——,特别是17-19节临到祂的仆人。主在她心灵深处启示出“十字架信息”的光景时,她如同耶利米所说的:“主耶和华啊,我不知怎样说,因为我是年幼的。”但当十字架的利刃刺入剖开人心深处时,就会向神说:“是的,主。”然而这并非易事。惟有里面经历到“满溢了基督的苦难”,亦即为沉沦在罪中的灵魂伤痛过的人,才能出去成为神百姓的使者。只有借着自己在生活上“效法耶稣的死”,才能知道如何向那些坐在死荫里的人,彰显“耶稣的生”,你说是吗?

在接受了“由神而来的话语”以后,她就抛锚在神永远的信实里,直到她末了的日子。奇妙的是,她那软弱的身躯竟果真能担当绝大的难处。神说:“看哪,我今日使你成为铁柱。”她回应说:“在神没有难成的事。”

在返回英国的三个月中,面对面的交战,不仅使她得拯救,而且全人也更新了,所以她甚至以耗尽自己的体力而在所不惜。星期五以前,波涛汹涌袭来,但神在这事上有祂的美意。因唯有这样的预备,祂的“导管”才能传扬这信息。假若我们要传说我们所知道的,见证我们所看见的,我们就必须先饮于祂的杯,并受祂所受的洗。虽然经过这几个月可怕的争战,但至终仍胜过了仇敌在其身上的一切攻击。

关于此宾师母写道:

“星期五真是最蒙福的一天了!神从来没有给我这样的信息——整天都是各各他。在两个礼拜之前,我经历到‘各各他’,从那时起,这信息开始向我展开。‘为耶稣被交于死地’的景象一再的重现。星期五聚会以前的十天,可说是我在一切属灵经历中最可怕的一段日子了。

三月二十八日神给我‘十字架的道理’,从那时起,地狱似乎被震动了。祂的恩手帮助我,将祂所给我看的一切都写出来。我照着所听见的一五一十的写出来,前后足足花了一个礼拜。以前我以为自己看见了祂的死,但那只是看到外表——所看到的不过是公堂审判和其被弃绝而已,但现在乃是透视到祂的内心。这是喝‘祂的杯’,我以前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在极其黑暗的时候,祂给我诗二十二篇。我感觉得到那时地狱的一切恶者对祂的愤怒,他们似乎都在那里讥笑,是借着站在十字架周围人们的声音来讥笑的:祂信靠的神是无用的——神若喜悦祂,何以竟离弃祂!

如果这是祂的道路,我的心乃得了安息。此后,祂肯定的应许来了,建立在十字架经历里的“各各他信息”,要带着十字架的能力传遍地极,‘由死亡得生命’的人要出来寻找罪人。

若别人也能如同我一样,借着此书真实地看到十字架,那真是蒙福。这书对我而言是很神圣的,我整个生命似乎都在里面了,同时也饱受了流泪谷的洗。这本书比我所写的其它任何书都更‘出乎神’,这是祂在我身上花了六年很深的工夫的结果。虽然一切的经历都已记载在这书里,然而现在仍然‘常常被交在死地’。这本书对我的意义乃是,常常带着各各他的印记。”

最后,宾师母引用“十字架信息”末了的话。神教训她很多救赎的爱和能力,神在三十年中丰丰富富的应验了祂的应许。而祂也就是用这些经历来祝福一切寻求祂的人,直到地极。

“星期六,我回到里斯士德,以完成这信息。我觉得一切都必须暂时放在一边,好让这信息得以传扬出来。付上了这样的代价,神必使用它。除最后一章以外,其它都已完稿,这是为了要等我真的经历到‘喝祂的杯’。星期二祂就带领我进到这光景里。

主日,我安静等候在主的面前,完成最后一章。当我跪着的时候,我看见羔羊在宝座上。最后一章似乎是在荣耀中赐下的,这样书总算完成了。以后就是校对、发行等事,争战已过,主帮助了我。在我上船到外国去之前,本书已印好送到我手中了。从主启示我这信息到我上船,这期间我有很痛苦的一段经历,然后又将信息写出来、付印至发行,前后一共只有六个礼拜的时间!”

以下是再到哥本哈根、瑞京、芬京为神所用的点点滴滴。

五月二十四日礼拜二 哥本哈根

今早尚未梳理好,便听到客厅有声音,原来是一位女士满怀喜乐的前来欢迎。上次二个月短期来访丹京时,她告诉我许多神奇妙的作为。很令我高兴的是,她已将两本小书译好,同时也已印好了。那书叫“荣耀的奥秘”,她已经送给她哥哥某伯爵。神已使用这位伯爵来作传福音的工作。当他在阅读这本小书时,神光照了他,这次她很希望他也能来参加聚会。

下午三点是第一堂聚会,这是信徒们的聚集,神很恩待我们。晚上有一堂更大的聚会,圣灵的同在和能力在我们中间,且在人们心灵深处动工。看到圣灵在这些人的身上所动的奇妙善工,真是非笔墨所能形容。聚会后,有一些人来要求次日早晨在我住的旅馆有个核心同工的聚集,于是就这样决定了。

五月二十五日 礼拜三

上午十一点,十二个人来了,我们共坐一圆桌。一位女士说:“你这次是为我而来的。”她只听过“与基督同死”,所以整个冬天她都只在经历这事。别人说她灵性“退后”了,但她似乎不能领会,不过她肯定的相信她是在神的手中。接着“进入神生命”的书借来了,她看见神的作为:她正立在一件大事工的起头点。很显然的,她是一位降伏了的人。这一批人是要被神所操练、对付的,所以我就不再那么拘束了,首先我们先查考“约旦河”这转折点和“天开了”之事,最后乃引到真正的“各各他”(十字架处)、坟墓、复活和宝座。我们一谈就是两个钟头,但这段时间却很宝贵。三个月前,他们还没有预备好要接受这些事,但神验中了几个人,并借着所印制出来的信开导他们。神实在预备了他们,现在主有一些核心同工与祂一同前进了。他们就成为落在地里的麦子,在丹麦结出许多子粒来。

下午一点钟的时候,他们告辞离去。三点钟我们又有一堂更大的聚会,与会的人都融入很深的敬拜和领受中,很明显地有神更深入的作为在其中。聚完会,他们给我一杯茶,并用车载我出去走走。晚上八点又有一堂聚集,那聚会实在很蒙神的祝福。大家的注意力是那样地专一,一直到十一点人才散去。

五月二十六日 礼拜四

今天是皇太子和新婚太子妃回宫的日子,按例是公定假日。有许多人去观看新人回宫的行列,因此我有了一些闲暇时间,就利用来回了一些紧急信件。那些“核心同工”也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前来聚集,便在下午四点半有一堂聚会。有人由皇宫招待会回来,更渴想利用闲暇多多学习属天的生命和认识天上的王。因此这堂我们讲论到的即是属灵生命的实际步骤,直到六点多才结束。

晚上七点半又有另一堂布道性的聚集。这次仍由以前那位救世军女中尉替我翻译。我到那里的时候,看见了一群渴盼的脸庞!三个月下来,改变已经很明显了。记得三个月前,那些人的脸上根本没有一点生气,对他们而言,一切都很生疏,但现在他们脸上所流露的却是如此地饥渴爱慕。他们知道所需要的是什么,并且很渴盼要来聆听。有一位男士在以前的聚会中都只是频频点头,而这次呢?很明显的,他全人被破碎了,其它许多人也都是如此。神的话语活泼有功效,并自由的运行着。

五月二十七日 礼拜五

在一些人的送别下,过海入了瑞境。先在女青年会开了一个会,晚上搭九点半的火车往瑞京。站台上同样来了一批送行人,有的是方才聚完会的人,这些人在刚才的聚会中都很受感动。有人问我下次什么时候会再来?我要他们去问神,因为是神在安排一切!面对这里,我有一份沉重的负担!

五月二十九日礼拜日 瑞士京城

下午一点,我们第一次在女青年会聚首。许多人对查理英悟先生曾经的来访均深表感恩。她们已清楚明白并领受了圣灵,反倒是我觉得有些退缩,因为这样快就跟着聚会,我怕不但没有帮助她们,反而拦阻了她们。但神既这样清楚的安排这段行程,我相信,神必引导我。以后我果真明白了神为何这么带领。在所有的信息上,我一直强调圣灵来是为了要使基督显明在我们身上。圣灵占有我们,使我们在祂的引导下得与基督联合,并在我们身上显出祂的生命,这些都是很自然的流露。

晚上的聚集虽然宣布是为女青年会设的,但也有其它人来。每一个角落都坐满了男男女女,甚至还有人站着呢!神的大能运行在我们当中,我讲到神的器皿,并神如何预备他们为祂自己所用。会毕,还另有个小聚会。很多人明显的被神的灵所摸着。

五月三十日 礼拜一

女青年会是在户外聚会,亲王、王妃和他们孩子均在场,首先会长对会众讲了一些话,我听不懂她所讲的,但我坐在那里时,主给了我新鲜的信息。过后我问她讲了些什么?原来正是主刚刚对我讲的!

后来,亲王盛情地把车子让给我们坐,他自己则以步代车。

五月三十一日 礼拜二

今天晚上,在亲王家客厅聚会。他带领诗歌及祷告。我传讲“十字架的呼召”,和“人若赚得全世界,赔上自己的生命,有什么益处呢?”神极深的摸着了人心。后来又有一些问题解答,那真是个蒙福的聚会。

六月一日 礼拜三

下午一点有聚会,晚上在女青年会又有聚会,每一次的聚会都愈来愈深的感受到灵里的自由和圣灵的工作。

六月二日 礼拜四

最后一次的聚会是在下午一点钟,那是一切聚会的最高潮!有许多人更深的破碎了自己——从他们的脸上可清楚的看出。神赐给他们圣灵,而圣灵又启示、引导他们进入十字架的真道,同时祂也启示基督的生命:若要多结果子,就要与祂同死,那是必经之路。这事如此清楚,而神的同在又是如此显明,大家都看见这真道是如何满足了人的需要。

我所带的小书,本想留一部份给芬兰的弟兄姊妹,但没想到第一次聚会时就给拿光了。一些年老的主仆欢然说道:“这是瑞士所需要的——我们早等候着十字架的信息。”

“十字架的信息”将立刻译成瑞文。感谢神!,虽然我战兢地传讲出这个信息,然而它却迎合了每一个人的需要。哦!十字架,十字架,十字架是神的能力!“我若被举起,就要吸引。”哦!当我们知道人们心里的饥渴时,只有十字架能满足他们的需要。圣灵能将十字架最深的奥秘显明给最卑微的信徒!我们不要隐藏神十字架的秘密,因为那绝非出于人的智慧所能理解,我们若靠着神的能力来传讲这信息,则这信息的大能要彰显在众人当中。

回旅馆后赶紧收拾行李搭船前往芬京。码头上有大群人专程来送行,甚至亲王和王妃也都亲临了。哦!我这身为万王之王的使者是何等有福!下午六点起程,此行我内心最深的感谢是神如此的恩待和看顾这瓦器。

旅程二日,神给我们忙碌后所需的安静和休息。天气很好,前面有更重要的工作——在芬兰——等着我们。

六月四日礼拜六 芬京

由于寓所一时难找,我们就被安顿在一家私人医院中。尚未吃饭以前就有一位在大学教英文的教师来访。他以前曾写信要求准许将我的书由他译成瑞文,所以他立刻来见我。他真是蒙神所教导的人。他是多年前在美国信主的,神一步步地引导他,他知道自己有“与基督同死”的一切亮光,但是却没有这生命。

他告诉我他信仰的历程。当他在前往美国的船上时,神唤醒了他。到了美国以后,他到一位传道人那里,这位传道人就把基督介绍给他,他内心接受了,但那恶者却从中拦阻。因为当那传道人说:“现在你必须相信。”他的注意力随即转向自己,要信吗?他想:“我如何相信呢?”——于是就这样堕入了多年的黑暗和不信中。他的心本已接受福音,并且也已经相信,但是当别人告诉他“必须相信”时,他反而堕落了。十多年的时间过去了,他一直挣扎着要相信,但却不知道仰望基督已成就的善工。我常遇到这样的事,就是当你渐渐将人们的注意力转移到变成对自己的相信时,那里就立刻有黑云,人们立即会感觉,他们“不能”。

神的儿女乃是这样,当他们接受了主既成的事工,就住在其中,而人心也就在不知不觉中相信了。这是神奇妙的计划,祂将人从自己和自己的罪中吸引出来,置他们于钉十字架处的基督成为注意力的焦点,那是在己身之外。以后主进到人的内里且在其中作工。

长谈之后,这位先生告辞了。我们刚吃完饭,圣彼得堡的尼哥拉里男爵来访,他是搭自己的游艇来芬京的。他邀请我们到游艇上——他的浮海之家,这游艇完全是为主工作之用的。他载着神的使者到各岛屿去,就是那些无人传道之处,他常自己去那些地方传道。天依然明亮,虽然已是晚上十一点二十分了,但还能在天光中读圣经。(芬兰的夏季白昼极长,半夜的日出景象极为希奇。)

六月五日 礼拜日

下午一点半聚会,但早上十一点人们已候坐在那里了。天气很热,人的心神很难安静下来,而且又需用翻译,所以实在不敢奢望他们会有什么领受。但神却是施行奇事的神,祂掌管着整个聚会,当人们稍微安静了下来,我就开始讲论圣灵的工作,在我摸到“各各他”时,我很希奇地看见全聚会摇动了,好像泉源被打开一样。很明显的,全会众都倾耳聆听,与我同站讲台的一位女士也如此告诉我,这使我深深体会到,掌管会众之心的锁钥乃在主手中,我以前从未如此明显的看见。

晚上,在另一处有一堂大聚会,这次是要翻译成瑞语。那里只有一个人能替我翻译,但当时他却不在那里。他们另外找到一个年少的女孩,她说她能胜任,但我的心却不禁往下沉。我如何能同这样年少的女孩讲属灵深奥的事?而这次聚会又是在大会堂。这真是个试炼,我的小翻译员很畏缩,看样子她几乎要哭出来了,但我不断地鼓励她。后来我们一同站起来,主也赐下了信息。以后我听说祂实在对人说了话。我年幼的助手很希奇的得了力量,且忘记了自己——主大大地得了荣耀!

六月六日 礼拜一

在游艇上与男爵有一段长时间的安静谈论。回来后我内心满了喜乐,因为正式当翻译的那位女士来了。她也很快乐,因为礼拜天她的病情还很严重,而今晚她忽然觉得好多了,所以才能够前来。礼拜一晚上的翻译,神真是用大能和捆锁的释放印证了这项工作。

在翻译这件事上,神教导了我一个功课——祂乃是借着瓦器行事,像那位年幼的翻译者,她的心是对的,但究因年幼,不能尽懂我所要说的,而我也无法尽说我所想要说的。而年长者在经历上已学到了一些属灵深奥的事,所以很快能明白我所说的,愿神全然使用我们!

七时半赴芬语聚会,我的讲题是“在圣灵里的生活”。

六月七日 礼拜二

大会已进入最后一天。正午我的讲道翻成两种语言,先是瑞语后是芬语。神记念此事,很奇妙的,祂在这样长的翻译中抓住了人心。祂用三个人来传讲,人们很安静,这中间信息都没有中断,人们听到十字架的信息都深受感动。而这个信息似乎愈讲亮光愈多。这古旧的故事真是愈来愈新鲜,并且永远是新的。

晚上最后一堂讲道,也是采用两种翻译。

六月八日 礼拜三

今天早晨和四十几位代表们开会,他们均来自全国各地,可见这会议意义之重大了。我的讲题是“得人”,这回也是用两种语言翻译。

大会结束后,有三天的进修会。我们定意公开,使一切愿意寻求更深认识神的人都能前来。每天我们都看见同样的一批人前来,而亮光在他们身上也愈照愈深透。

六月九日 礼拜四

早晨有一堂聚会,但聚会的地方很热,因为外面很吵,窗户都不敢打开,我传讲的是“生命之道”。聚会将结束时,我的翻译者突然倒了下去,我只好请人领祷。等她复原以后·我告诉会众,明天由此处接续下去。

六月十二日 礼拜日

如同其它日子一样,今日有两次瑞语聚会,都很激励人心。最后一次大聚会,神遇见了祂的儿女们。多人因领受新的亮光和更认识神而大大赞美祂。

后来,我们取道海路回程,中途被邀请到一景致幽美的地方休息。经过芬京的酷热和喧闹后,主看顾祂的瓦器。这是天父特别慈爱的恩手,祂知道我们的本体,并顾念我们不过是尘土。

六月二十四日返回伦敦,第四次欧陆行程到此为止。

有根有基

宾路易先生以后也到芬京、圣彼得堡、莫斯科,他是由尼哥拉里男爵伴同前往的。在莫斯科他看到了在监牢里如何传福音,他乃在那里多方祷告。在俄国监狱传福音的工作是由贝博士和尼哥拉里男爵以及其它一些人一同担任,那是得政府特许的。后来囚犯分散到西伯利亚等各地监狱,但他们乃是带着“生命之道”一同出去的。

在一九一二年摩弗先生去世时,宾师母在“得胜者”刊物上写道:

“我第一次来到神面前是因领受了摩弗先生的十字架信息,这十字架对信徒有更深的意义,但那时的领受只有一点亮光而已。我就对他说:‘我如何能常传十字架的信息呢?要知道那里面只有几节经文,我岂能重复再重复的使用它?’那夜他与我谈论到清晨,他一再解释、教导和勉励我不可偏离神所照亮的这份信息。”

当我从爱登堡(摩弗先生处)到利物浦讲道时,一路上一直求神指引我如何传讲任何不偏离十字架的讲题。很希奇的,那些日子我传讲了许多有助于基督徒灵命成长的题目,而且我发现自己所传讲的每一篇道,都是以十字架为中心。

那时我就看见,属灵生命的各方面都必须是有根基的,而其根基就是——各各他(钉十字架的地方),亦即一切属灵的真理都是从十字架上照射出来的。”

8 更深的道路

一八九八年十二月,宾师母健康情形很差,必须完全停止工作。主叫祂的仆人清楚知道,这是祂要她暂时停下来聆听祂的声音,并等候祂启示将来道路的时候。年初她在一位朋友家休息,受到很好的款待,但身体却复原得很慢。她“进入幔内”,为失丧的灵

魂沉浸于苦难中。她发出的通讯上说道:“使我体会到一点点有关补满基督身体患难的意义”,“一切的受苦在神的国里都是有意义的!我对罪的认识有了以前未曾有过的亮光。为了别人的罪而陷在苦苦争战的过程中,神每天都向我说话。这段日子真是我生命中最奇妙的经历。在祂的恩典中,神向我启示了祂自己是怎样的一位神。神给我的一切亮光都是在苦难中赐下的,现在也是这样。神同时也向我启示了祂的圣洁,这是令人不敢轻忽的一点。”

致宾路易先生函:

一八九九年二月四日

“我在海边独自安静,十分快乐。有一天早晨,从歌书领受了宝贵的启示,但当我进到室内要将它写下来时,神却让我(我想神是故意如此的)疲惫万分,连拿起笔来和放下笔都觉得乏力不堪。神不要我们强使头脑记住内心所领受的启示。我只好让它过去,耐心的忍受这种身体乏力的情形,并“使其安息”。虽然这和我心中所想望的完全相反,但祂所作的实在尽都美好,这真是一大试炼,里面有这样宝贵的启示,然而却必须安静躺下,并且满足于此。不得用心思将其写在纸上给别人看!但一切既是这样清楚,我只有顺服。”

二月二十日 祷告信

在基督里的亲爱朋友们:

回顾一八九八年主奇妙的作为,我的心真是充满了感谢,那是有份与祂一同受苦的一年,这纯粹是由属灵的立场来说的,而其中的景况实非言语所能形容,我只能说那是使我深入地活在祂十字架信息的实际里。这是祂自己的手在引领我,祂的声音也在我经过深水的时候鼓舞我和黑暗的权势争战。

在新年那天,主告诉我,这是“对主严守安息之年”(,祂并提醒我,祂对以色列人所说的话,“只是第七年,要叫地歇息,不耕不种。”“因此耶和华的豁免年,已经宣告了。”我只好以安静的心来休息。我根本就忘记了——而神却没有忘记——我在约但河那边的迦南地上活动和不停的工作已恰好六年了。

神收回了能力,我无法继续前行,休息是无可避免的了。这就是我的“豁免年”,祂启示我,必须和一切感觉得到的“连系”分开。

代祷必须只在圣灵里,因圣灵能指示我为哪些人、事祷告。当祂要我坐在祂脚前领受祂信息的时候,我就不必浪费宝贵的时间去将祷告事项写成通讯簿。祂让我看见,若是我要写出祂所给我的启示,我就必须完全从其它事务中退出来与祂同在一起,就好像摩西和神在山上,而把帐幕的事完全放下。

‘你要替百姓到神面前,小事他们自己可以审判’

尼哥拉里男爵听到她病了,就写一封信给宾路易先生:“我为夫人的病痛感到难过我们也许会为时间的损失感到懮愁,但在神的眼光中,时间绝不是损失,因为那是祂命定的。”

二月二十二日,宾师母的身体大部份都复原了,于是再转到圣彼得堡休养,以避免在英国常会有不可避免的拜访,神既定为“豁免”之年,所以理当停止公开的工作。

几个月后,她在信上写道:

“来到圣彼得堡没多久,主就将歌书向我展开,那是我前所未见的。我整个月都在祂的面光中写这信息,那真有说不出的平安,这信息令我魂中满溢着欢乐。”

一八九九年三月七日,她从圣彼得堡写了一封信给宾先生;“神将亮光倾倒在歌书上,我的笔就不停的写。我现在知道我为何被送到这里,因为这里十分安静,我可以完全致力于写作。亮光是这样满溢,生命‘涌流’出来是如此的强烈,我很难放下这笔。这是我用快乐心情所写出的第一本书。”

三月十五日

这段时间没有聚会,每天写作完就驾车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复活节前,一切看来似乎都很好,但却骤然被剧烈肺炎所袭击。那天下午在雾中驾车出外,结果引起潜伏性的肺炎。身体似乎仅剩一丝力量,很快地,竟濒于死亡的边缘,后来的十天十夜,有四位属神的俄国妇人为着这在极度危险中的生命,迫切地向神祷告。当她们的信心动摇时,仇敌似乎就得胜了;但当她们守住信心——把圣经摊开在面前,仇敌就被驱退了。直到复活节前一天晚上,她们在灵里十分清楚,这场仗已经胜利在握了。”

四月二十六日 致宾先生函

“在重病起初,我并没有惧怕,因我的工作尚未完成。神是这事件的掌管者。祂乃是要预备人作更好的事奉。第一个礼拜病情甚危有一夜我知道我已渐失知觉,当我的灵就要滑走时,我说道‘我不愿死!’我的知觉就又回复了。后来神带我进入更深更深的安息。照肉体的安舒来说,立刻痊愈是顶好的!但我看见我必须将时间问题完全放下——否则就没有完全降伏了。这事一步都不能逾越祂旨意的限度,并且祂要按祂最好的方法来成就事情。”

三个多礼拜之久,信心的争战毫不松弛,到了复活节前夕,祷告蒙应许后,病体开始重新得力。经过卧床六个礼拜之后,体温第一次恢复正常,随即定了火车床位,两个礼拜后回到家里。

“那靠着良人从旷野上来的是谁?”主的声音从歌书中浮现。第二天,写作的能力恢复了;那是当她重新默想歌书第八章时恢复的。她在日记上写道:“从今以后,我的金句是:‘靠着良人’,这是前所未有的。”

五月六日整理好歌书的信息并付印。因七月在开西有大聚会,那时正好可派上用场。

以后每年宾路易师母都参加开西大会。神曾借她来传讲神的话,而祝福也如泉涌而来。后来很多人都要求她公开讲道,但主并没有这样的带领。现在(一八九九年),她第一次应委员会的请求成为“妇女会”中的讲员之一。

以下是宾师母所写的:

“神把我放在软弱和无能的景况中,直到我第一次传讲信息的时候。那时神将祂的生命倾倒进来,我忽然得了释放,好像从一条长长的隧道中出来一样。一切软弱都不见了。我又像从前一样,这是神应许给开西聚会的。但祂只在我站起来讲道时才行这神迹。第一次的信息有如天上的声音,大而有力的紧扣人心,‘你们原不是来到那人手所能摸的山乃是来到锡安山,是耶稣流血之地。’

这是她从死亡边缘起来后,第一次在公众场合露面。许多老友都热烈的欢迎她。

“信仰生活报”开西号,短短的记载这事:

“宾师母所讲的道很能帮助人,而且满有从苦难中学得的温柔,这温柔也是曾与神面对面之人所共有的。她第一次的信息是引用。会后听众的祷告如泉涌一般,简短有力。人心、意志、生命都重新转向,就是向着那将一切福分倾倒下来给我们的神。

翌日,她继续传讲至20节,“祂不改变的旨意”和“锚”——我们无法有稳定的长进和稳定的步伐,除非我们的魂是抛“锚”在“不改变的旨意”上,就是神永不改变的话语上,并相信“在幔子内”永活的先锋。如此的抛锚、安息并安居的魂就能承受任何神所允许的震动,而且站立得住。当我们认定神“不改变的旨意”时,那乃是神“乐意启示”的旨意,好叫我们成为应许之子。

另外又有其它真理的传讲,神的大能充足有力的照亮了祂自己的话语。

本年开西大会主席纽教授是慕迪圣经学校的副监督。因他提出请求而得与宾师母有几次的会见,而这次的接触也使他成为北美洲第一个连系的环锁。论到他,宾师母写道:“他是个预备好了的灵魂,很乐意聆听。”他带回去的不只是教会更多的需要——传基督十字架更深的真理(天上的异象),且带了一批书籍和小册子分给学生及所接触为主工作的人们。

开西大会之后,神清楚引导宾师母再次从很需要她的公开工作中退出,而到外国去。因为主吩咐她休息,“严格遵守且如同对工作一样忠心。”她写道:“那时我看见,神的使者若想在公开工作中保有从神那里来的深水溪流,就必须很儆醒而敏锐的听神所说‘止步’的声音,一如听神说‘前进’的声音一样。同时我也学到了跟随神的灵,向着人的声音时则耳聋和眼瞎,如此才能被引进比以前更丰富更完满的工作里。”

此后宾师母和丈夫赴海岛避暑,秋天时则到瑞士和俄国朋友在一起。圣诞节时就回到英国。

加拿大和美国之行

开西大会之后,立刻有呼召要去加拿大和美国。宾先生夫妇就搭船前往加拿大。在为主作工了一段时日后,即退到阵后休息,直到十月。

一九??年八月十六日 尼加拉瀑布

“我们的假期过得很快乐。每一处都显明神一路的带领,由此也可担保前面的路途将是顺利的。

主日上午十一时,船上有礼拜,我就请准在下午再开一堂聚会。宾先生领会,舱中的客人有些是来看我们的。一位主领主日下午聚会的先生读圣经,从伦敦来的一位牧师讲道,他讲得很好。后来,由我们接下去讲。对于这次聚会,我们深深觉得神也用我们在乘客中为主作工。我还和一些妇女作了一次很友善的谈话,后来发现一位瑞士妇女会说英语,就请她四点钟来喝茶,并邀请所有外国人一同前来。

大约有三十位左右的瑞士人和挪威人聚集。此次的讲道乃是翻译的,一些妇女听得都哭了。以后我们还有很多相处的时间,每个人都很平易近人。我无法形容人们何以敞开地将他们的困难告诉我,而书籍也很容易就分送出去,这是我最喜乐的一个礼拜天。

穿着雨衣行经加拿大瀑布之下。我以为此行并没有太大意义,但在更衣室和管理的女子谈话,就看出那真是好机会,为了这个人的得救,我即使多走几次也是值得的。我问她能否辨认出基督徒,她说可以。我告诉她:真的基督徒是拥有天上的生命,不是挣扎的想把旧生命带到天上去,神的方法是把天上的生命赏赐给我们,且要把我们带回天上去。后来,这女子接受了,并说她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信息,如此我便得了前来此地的报酬了。

在纽约乡下,有四天“安静”的时间,宾师母住在某位夫人家中,此次大约有五十人聚会。每天早上七点三刻祷告,白天有几次聚会。其间有个人谈道和引见,这对个人灵性的帮助很大。主的同在,在为主工作的人们身上有了深而强烈的工作。最后一天,每一个人都遇见了大能的主。宾师母写道:

“我以前曾见神在一群人中对付几个人,但从未看到神对付了每一个人。我们每一个人都无法忘记这次经历。但这两天中,我也遇见了前所未有的极大争战——我几乎要逃跑了!”

“虽然争战是凶猛的,但为何要逃离战场呢?我不应逃走或投降的,因为基督是我大能的盾牌。”

“这几句话带我走了过去。主进到我们中间,且带来了异象。四天中每天都有四次聚集,而且都很圆满的被带领过来。”

以后到芝加哥去,赴“为主工作者”十日聚会的闭幕聚会。那是在慕迪圣经学校由叨雷博士主持的,以后又有特别聚会,都是由宾师母全权负责。

一九??年十一月一日 寄自芝加哥

“我住在慕迪圣经学校。施藏小姐是妇女部主任,她也曾受到‘十字架信息’的帮助。她待我极好。第一晚我旁听了‘为主工作者’的整个聚会,自然也听到他们宣布我明早的讲道。但我实在不好意思重述他的宣布。(按:当夜叨雷博士宣布时,好像没有看见宾师母也在场。他宣布时说:她是世界闻名的一个最有恩赐的讲道者。)

十时在慕迪教堂讲道,这是很大的一个聚会。我讲到“火要试验各人的工作”,以及主所描述聪明和愚拙的工头。下午二时,纽教授来安排我们的时间。美国人的工作效率实在太快了,下午七点就印好时间表,并且分发给在场的听众。

礼拜四起,我在讲堂讲道,我讲到的是约伯。当我描述约伯先前如何,以后‘我’和‘自己的好’又是如何时,神的灵紧扣着人心。一位坐在前排的人被神击碎了。主对我说:‘再挖得深些’,所以下午我讲到‘人必须舍弃自己并背起他的十字架’。礼拜六,我们讲到“一粒麦子”为了结出更多的果子,而舍弃自己的生命。这是个很蒙福的聚会,会场相当拥挤。

每天早上我都和学生们一同祷告读经。而且也和一些主的工人恳切的谈话。礼拜日下午的聚会仍在讲堂,人多得直站到门口,也有人站在走廊上,虽然这是一个很辛苦的聚会,但神紧紧地抓着每个人的心。

一个日本学生原本在所派定他的地区传道,一听到我来的消息后,就连夜赶路回来。我所写的书他都读过。他原本定意要到英国会见我,于是我们就见面畅谈了一番。十时半的大会一结束,我立刻赶搭火车回纽约。在这五天当中,每天从早上七时开始一直到晚上,中间没有一刻休息,但神的能力大大的充满在其中。此次聚会几乎集合了全世界各地为主工作的人们。

在娜菲时,曾对四百九十七位女神学生讲道。但我的时间是这样有限,而那里的需要却又是如此的大!

慕迪夫人送我到黑门山神学院向四百位学生讲道。我讲到保罗,会后许多人严肃的说:‘主啊,我不敢违背天上来的异象。’这是何等的美好。

当然我们也拜访了慕迪先生的坟地。想到他在地上的见证,那真是他配得的尊敬——’一个真正得人的传道人——同时我们也想到将来他‘得冠冕的日子’那种的荣耀情景。

回纽约休息几天后,我又在福音帐幕(宣信牧师处)讲道。主给我一个很尖锐的信息:

‘扫罗何以失去他的冠冕’,要传讲这信息之前,我几乎病了——一个陌生人竟可以跟一群陌生人讲这样的话吗?但我还是顺服了,至终神也印证了这道。会后我在那里吃午饭,因所传讲的信息很严肃,回家后甚觉疲倦。主日又到那里讲道,听说礼拜三那堂严厉的讲道解决了一些事情。原来有些人正面临严重关头,后来从中得了帮助,所以都很感谢我能忠心的传讲这信息。

一九??年十月二十六日 纽约

在女青年会讲道,神的大能明显地与我们同在。礼拜二早上,我的信息是“我们的神是烈火祂坐下炼净”。下午传讲“那眼睛如火焰的说:‘我知道我知道:’”和祂呼召得胜。礼拜三所传讲的是,“神所喜悦的祭是破碎的灵”,使整个聚会达至最高峰。礼拜四早上,讲题是“神禁止我以别的夸口,只夸我主基督的十字架”。主紧抓住每个人的心,因此聚会一完,大家都还坐在那里不想散开。礼拜四下午,会堂里里外外都坐满了人,主大大的与我同工。那时生命信息涌出的是歌罗西书三章的“从天上到厨房”。啊!这真是何等不一样的一个礼拜,我能够毫无惧怕的传讲真理,而大家对这些日子也都永难忘怀。其中有人抗拒主已有七年之久,聚完会后心也都融化了,很少人在离开时是未遇见神的。有一天下午,我问道:“你们要基督的十字架,还是要世界呢?”众人异口同声的答道:“十字架,十字架!”

十月二十日在纽约城女青年会的美丽大会堂有一次大聚会。神很奇妙的为我开了门,即使我对美国再熟悉,也不可能计划得比这样的聚会更好;能作如此短暂却有效的访问,一切实在都是神在亲手带领。我带来一大箱的书,却不足以应付。后来我先后写了两封信再去各要一大箱来。

十月三十一日乘海洋号返英。这次赴美的全部行程中,“根基”两个字一直回荡在我耳际。我一再被提醒,聪明的工人是要“挖得深”,这是美国基督徒的需要。因为要吸引一大群人来是容易的,而要感动他们也不是难事,但要挖透表面的泥土,那才是这里真正的需要。愿神预备祂的器皿,当他们蒙差遣,带着祂的信息出去的时候,乃是个聪明且是已奠下了好根基的工人。这样,当洪水来袭,撞着这房子时,他们要发现“因为根基立在盘石上”,房子并不倒塌。

释放信息

“隐藏者”这本书是在俄国诞生的,而“约伯的故事”则是一九?一到一九?二年在瑞士卧病期间写成的。自从二年前在俄国发病以后,肺部更是虚弱异常。后来迁居瑞士,希望能有益病体,并继续接受医药治疗。“约伯的故事”如同“歌”一样,乃是在神恩典的引领下写成的、同样都有奇妙的释放感和来自天上的启示,有如“出炉的金子”,光辉灿烂。

“与主面对面”这本书是在一九??年五月写成的。在“信心生活”报上登了广告,头四个月就销售了二千本。宾师母生性不喜在公众场合露面,她的书也从不登广告,所以只流传在听过她讲道的人当中。后来神向她指出,这样的退缩并没有完全得胜,而且也限制了神的工作。于是她被引领到新的降伏点。有一天,主的话临到她说:让他们张大你居所的幔子”,她喊着说:“主啊,他们要登广告呀!”主说:“由他们吧!”后来宾师母写信给朋友:

“我每天翻开‘信心生活’报,都会再次听到祂的话说,由他们吧!我以前是很畏缩的,但现在心灵深处却有平安。我晓得我无权因自己神经过敏而扣留祂给我的信息,致使信息不被广传给人们知道。这次神大大的得胜,且让我在这事上得以安息。现在书可能达到“也许我永远不可能遇到的人手里,以及那些从未听过我讲道的人们手里。

经过一段时间,内心深处有了一番检讨后,神让祂的仆人知道,这事是在祂旨意之中,乃是神为她开通的一道门,为要将十字架的信息传到更远更广的范围,也就是她没有讲到的地方。一九?三年八月在瑞士休养期间,她为基督徒报写了一篇文章,题目是“主的引导”。在写给朋友的信中,她描述了里面挣扎的情形:

“为这篇文章,我经历了深水的磨练,这完全是为了顺服神。虽有客西马尼园的痛苦,直到主启示我——这是自己反常的神经过敏。我乃是因带着这份性情而受苦,但仍作了许多公开的工作。然而及至我写这篇文章时,受苦的心可谓达到最高峰,几乎倾覆了我。靠着我自己,我也许永远也不敢答应此事,然而,神告诉我,祂不能再用我作什么,除非我愿意放下我这最后的保留。祂指示我,因我的这点保留,致使祂的事工大受局限。以前我以为是在‘帮助祂’,所以总拒绝别人为我登载报导——我从未想到这样是限制了神的工作。

这就是写‘主的引导’这篇文章时的情形。很少人知道,我是如何被煎熬过来的。但愿当读者在阅读我心中的历史时,神就将我隐藏在祂自己里面,使人人都归荣耀给神。

短期赴美那段时间,也是神的恩手在安排引领,为要使已托付给祂仆人的信息更加广传。有关信息的书在美国印出来以后,每一册的需要量都很大。几个礼拜下来,索书的信件像浪潮般地涌来。关于此事,宾师母写道:“主在各方面祝福他们。许多美国报纸都转载了一些信息,许多信件如雪片般涌来。神真是垂听了我们的祷告——愿荣耀归与神。”

一九?一年六月,宾师母第一次参加一年一度的苏格兰大会,她要对妇女们讲道——一些保守派的委员反对妇女在一般场合讲道,也就是对有男有女的聚会场合,然而大会的主持人摩弗牧师却很希望能摒除此限制。

但神自有祂的方法来达成祂的旨意。有一天,大会安排好了的讲道牧师没有来,而宾师母也正要开始带领妇女们聚会,这时一位朋友进来对她说:“请你到大会堂来讲道,因为讲员没有来。”

此时,拒绝请求的试探很强烈。但只经一会儿的犹疑,意志便降服了,于是接受这呼召,带领着众姊妹们进到大会堂中。

在帐幕里有长老会的神学家、神学博士和各公会的牧师们,这种场面往往会令人不自在,但此时,众人却都强烈的感受到神的同在,如同一位老人所说:“主啊!我乃站在你面前。”当宾师母传讲十字架的信息时,有一位牧师说道:“这正是今天教会所需要的信息。”以后的几年间,她每次都来聚会,而她的使命也不再受限制了。

一九?二年的大会,宾师母正为新书“约伯的故事”受最后的试炼。有六个多月之久,“为了写这本书,生活上的每一时刻,包括睡觉、吃饭、休息、行走等都在祂的安排之列。一切都为了要配合本书的写作。”经过这样一段时间的磨炼和顺服神的带领,很自然地,她乃以约伯记为此次大会的讲题。神的同在和能力大大的充满在其中。第三天许多牧师都来参加“妇女的聚会”,以分享这福气——因为“主的灵在哪里,哪里就有自由”。午餐是和一些讲员及牧师共进,他们不断地发问,想从中学习这样的启示向“婴孩”显现的秘诀。一位神学博士针对宾师母自谦不是神学家的话说:“你已经有了最好的神学——圣灵来的神学!”虽然宾师母常说她从摩弗先生处得到许多帮助和鼓励。但摩弗先生却说:他自己也从宾师母那里多得益处。当摩弗先生在伦敦领会后,他写信给宾师母说,他有新的能力传讲各各他的信息,且从罪的“捆绑”中得拯救。

“挖凿表土的工作尚未完成,而耕耘又是何等艰难的一项工作!你是知道如何运用‘有利齿的器具去打谷’的我要他们回去独自跪在神面前对付。

我告诉你这些事,乃因我是你在这工作上所生的儿子。你看见我所没有看见的,且相信我所认为不可能的。当一切似乎都在黑暗朦昧中时,你都鼓舞帮助了我。在此我想请求你一件事,就是不要停止为我代祷。

我很难形容你的教训对我的影响,我发现现今很少人能这样传讲信息。”

事实上,“十字架的信息”在当时是很少被传讲的。但只有十字架能“破坏隐藏罪恶的能力”,并且罪人唯有借着与基督同死,才能对付罪和世界。信徒“与基督同钉死”,才能有份于基督。也唯有借此,他方能顺服主一切的吩咐,且“背起十字架跟随主”,如此就能活出羔羊的样式。这几乎是已被遗忘了的真理,神就交与宾路易师母以口和笔来传讲。这真理一再被传讲,直到神的教会渗透了这道,甚至远及未曾听过她名字的地方。

在早年,宾师母真是为这信息“经历了十字架”。神的灵也为她开设了渗透之门,于是她就传讲这信息。除了她所特别“受托的”此一信息以外,其它任何信息她都拒绝传讲,不管人们是批评或欢迎。当她看到神也将传讲这信息的责任临到他人身上,而且同样有神的恩膏在这信息上时,她就满怀喜乐。一九?一年摩弗先生说:“主日大聚会的时候,我试着传讲‘十字架的信息’,同时也看见这信息紧扣人心但我仍无法传扬出最深处的信息,虽然我对亮光、景象的领受很清楚,但我里面的经历却不够深;亮光和本身的经历(异象和里面的看见)必须同有领受,如此信息才能传讲得完全。”

一九?三年也就是“十字架的信息”出版后七年,又有一些关于代赎的书出版,这些都是宾师母后几年写的。这些特别的信息都是神所赐的,祂的恩手也印证了这些信息——在看不见的领域中已经发生了效果:释放人心,使人能宣告说:“我里面看见了”。以前人们看神的话语,那只不过是“话”而已,直到圣灵来了,祂运行的能力就光照出其话语的真实。

一九?三年,十字架的信息好像一阵大能的风,从天上扫遍整个开西聚会。在宾师母所写的韦尔斯简短属灵复兴史中,回顾了一八九八至一九?二年间特别的祷告运动,当时全世界被复兴的祷告所包围。这次的祷告运动中,特别重新传讲了十字架,同时圣灵也大有能力的浇灌下来:

“一九?三年初,神的使者们已被引导重新再传各各他的信息。这事可由各方的文字记录看到。无论是年会、公开聚会、特别集会等,‘直接传讲十字架’的题目乃一再被强调。

这种亮光对一九?三年的开西聚会有非常重要的意义。那时天上的窗户开了,圣灵如泉涌的水流,扫过全会场的五千名男女。各各他的十字架有新鲜和活泼的能力显明出来,几乎所有神的仆人都由神领受了这信息,且愿同心传扬‘十字架的道理是神的大能’——救人脱离罪的捆绑和结果。‘与基督同钉’是得救的秘决,而其结果也自然得胜。”又有一位牧师在“信心生活”报上报导“回到加略的运动”中说道:

“在我们中间有两大真理被阐扬出来——其一是基督为我们死了。其二是我们已与祂同死。许多基督徒都忽略了第二点乃是基督工作的目标,同时那也是我们得安息和能力的秘诀。”

宾师母写信给俄国朋友:

“开西大会很奇妙,神答应了七年的祷告,大家同心一致传十字架。迈耳(Fib Meyer)先生大有能力!他所有的信息,都只读处圣经而已,但其释放的信息却大有能力。我每天照常在妇女聚会中讲道(牧师们则都安静的来坐满后面的座位)。主日下午也安排了一次聚会,人很拥挤,尚有几百个人进不去,但神却赐下圣灵在整个会场当中。同时神也差派赴会的仆人到韦尔斯各地传讲十字架的信息,水流终于“汇渠成河!”

9 复兴的征兆

一九?一年末,主很明显的指出前往印度的路。一位素不相识的女士写信给宾路易师母说;“神指示我,你该到印度去。”信中还表明她愿与宾氏同往印度,且要尽力在各方面帮助她。这封信使她的内心再度受到极大的磨练,经过悉心寻求明白这事是否真出于神之后,她一切的疑虑都消除了。一九?三年初,宾师母到了南印度、孟买、万加罗、马得拉斯及昆诺,并其它地方传扬主的信息。

以下是刊登在“信心生活报”上宾师母的信函。

一九?三年三月三日 昆诺

“致忠心在祷告上扶持我的人:我因无其它方法可与你们交通,但我又必须让你们知道主如何垂听你们的祷告并恩待我。

在马得拉斯炙热天气中全时间工作后,现在我在这美丽的地方休息着。在工作方面,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写才好,因为英国基督教的报纸发表得太过详细了,以致我在工作上反而受到许多拦阻。然而主每次均与我们同在,很明显的,圣灵不断地在人心里动工。

在马得拉斯时,聚会是安排在市区中心的大会堂。和大会主席经过祷告、商量后,乃决定由我来安排在市区各地的聚会时间。此地的欧人和讲英语的聚会,最近曾蒙叨雷博士的造就。但我的心仍被吸引要到印度的基督徒当中,我觉得印度应能被她自己的人所复兴。

我大半的时间用在对当地的传道人、教师和同工的特别聚会讲道,由翻译者译成印度的天莫语。

这里的危险乃是那些挂名的基督徒,他们并没有内里真正的改变。所以本地教会需要圣灵的大能,使印度教会由死里复活。唯有拥有了基督丰盛的生命,才能使每位基督徒成为影响他人生命的活水泉源。

有一家基督徒开的印刷厂(路底斯博士主持的),除了主要工作人员是基督徒以外,其它大多数是非基督徒。我向他们传讲‘称为各各他的地方’。讲了二十分钟,那情景真是叫我永难忘怀——他们是那么地专注,而福音又是那样荣耀的被传扬,拯救人脱离罪的重担和权势,并脱离死亡的恐惧。那莫大的能力和其中的美妙向我大大的显明,以前我也从未那样清楚的领受保罗所说的‘十字架的道理是神的大能’,这道紧扣那些外邦人的心。

后来路博士对我说:‘啊!这是十字架的大能力!你看到这道是如何抓住了他们吗?’另外一些关于对这家印刷厂的工作,我心里实在还有很多话要说呢!”

宾师母在印度时,有许多已印成书的信息都译成印度天莫语和其它方言印出。在孟买的讲道也印成了小书。一位学者曾译过一些慕安得烈博士的书,他也请求准允翻译一些宾师母的书,后来在三种天莫方言报纸上都登载出来了。当时能帮助印度基督徒的文字很少,所以这次的使命比“开一些会”的意义还要深远得多了。几年前,偶然有本“进入神生命的道路”一书传到那里,大家就轮流着传阅,“直到这书成为一片一片的破碎片”。有很多人因此得福,所以这本书可以说是打开了马得拉斯的福音之门。

“进入神生命的道路”和其它一些小册子先作者而来。但当人们愿意更追求认识神时,那就需要有人在圣灵里竭力以温柔和爱心来“教训和督责”,否则真理常会被误引到极端去。神的真理常被人以肉体和理性来领受,并以“人的智慧”来宣讲,以致“字句叫人死”,而“由死亡得生命”的道竟致带着“死”气。唯有传“圣灵所赐的话语”,听众的信心才能在“神的大能”中立稳,而不是凭着“人的智慧”。

“圣灵所起首的”,不能以“肉身成全”(或以天然意志力成全),唯有靠着住在里面的圣灵在生命中作成。

一九?三年三月二十九日 印度

“看到某处的工作情形,并和那里的人有些交谈后,我知道“人”在那里传讲各各他荣耀的拯救之信息,已经使这道暗昧不明,同时也把人引到轨道之外去了。

我深深觉得,“实验”的方法已经埋没了神的能力,并拦阻了圣灵向人的启示——使人知道信心的根基乃建立在基督的工作上。我会见的每一个人都是在一片混淆中,而且心中并没有盼望,因为人传自己的经验替代了基督已成就的事工。我只能呼求神,使人高举基督,而不是死的自己。

我把所会见的人都交在主的手里,并以“你的教训”在这些陷在混淆中的人们身上筛过。我查考圣经,儆醒祷告,要看清这错误究竟是在哪里。神渐渐更清楚的指示我传经验而不传基督的危险,其所传的“死”并非圣灵使人与基督同死,而是人自己去“实验”死,那是超过我书中所传讲的。我甚感惧怕,唯恐像蛇引诱夏娃一样,使你们在基督里单纯的信心被破坏了。人有头脑,却无诚心,这是被蒙混的原因。当头脑被诱离开在基督里的单纯时,你的经验也许是出乎神,然而头脑却已无法清楚传出了。

亲爱的朋友,这封信是用我深深的叹息和许多眼泪所完成的。阻碍人亲近基督的人,是犯了何等严重的错呀!看到你们离弃所渴望的主,而转向神的仆人,那是最令我心碎的!神所释放的,你竟加上锁链和捆绑,但‘神的灵在哪里,哪里就有自由。’

愿神带领你们到宽阔之地,在那里遇见神。那么,你们就得以将从神领受的异象带往各处,而将自己埋入尘土中了。当你们里面不再充满“可怜的自己”时,就能吸引别人看见在你们身上所彰显的荣耀基督。这是神的方法,人们必能看出他们是遇见了基督。”

另一封信是写给印度一位作领袖的传道人:

“我们和圣经完全是在同一阵在线的——按正意分解真道。出于圣灵所传讲的信息,每个人的内心都能体察:这是从神而来的。

唉!人们只一味的在失望和混淆中寻求“死”的经历,都没有安息在基督已成就的事工上。基督给人的是快乐自由,以及真正由升天的基督那里所流入的生命。

论到“分别”,我深信神所要的“分别”乃是真正由主自己带出来的,并且是由祂显现的同在所产生的“分别”,那是自然的结果。但很可惜的是,许多人并没有认真的追求认识神,只一味的着重外在的形式。比如有人强调“打网球”是“不合于”基督徒的,因为那不是高举荣耀的主基督。主能使每一位降服在祂面前的人知道祂的旨意。愿主拦阻我们不再只单单着重生活上一些外在的仪式,而能真正传扬基督的丰盛生命。”

“小册子”的诞生

在印度时,宾师母也编辑了“十字架的道理”这本小册子。在此次长途旅行中,神的旨意主要是要这位十字架的使者带来圣经中的话语。以后这些信息都被印成好几百万份,且译成上百种的方言,使得这些活泼有力的福音真理得以传及世界各地。宾师母自己说道:

“神已呼召祂的百姓屈膝下跪,以响应圣灵在他们身上的感动——‘按神的旨意代求’,祈求全世界普遍的复兴。当然,为应验这祷告,我们渴望看到主的大能在祂的荣耀里降临,并成全祂所默示的祷告。

祈求全地复兴的祷告是这样地迫切,我们渴盼全能的主因这迫切的祷告,将祂神圣的计划显明给祂的仆人们知道。

信心在我里面逐渐增强,就是圣灵要借着祂的信息大有能力的工作,使大复兴临到全世界,这信息就是要重新传各各他的十字架,如同使徒保罗所传的一样。福音最重要的部份可以概括在保罗所说的‘耶稣基督,并祂钉十字架。’

但我们必须切记,保罗所传的,不止借十字架上的血与神和好,也传从罪的权势被拯救出来,那是借着信徒与主一同有份于祂的十字架。借着十字架,对信徒而言,‘世界已被钉死’,对世界而言,信徒也已被钉在十字架上。如此,信徒才会知道这奥秘里的荣耀和丰富,也就是‘基督在你们里面成为荣耀的盼望’。

在复兴未来到之先,十字架的道理必须重新被传开,教会也当预备在主显现的时候被提。

仇敌知道这事,所以它用尽各种方法来阻止十字架被传开,它知道时候不多了。许多人被鬼魔‘怪异的道理’所缠住,这‘怪异的道理’全都是殊途同归的——拒绝十字架。现在许多挂名的教会已不再传十字架的福音,有时甚至公然的抵挡。一位为主工作的人在大会上说道:‘应当宣讲十字架和祂的受苦,我们现在已很少听到这样的信息了。’的确,我们应当如此。

既然加略山的牺牲是为全人类的罪所献上的赎罪祭,在神的眼中,那是万国复兴的枢纽。至高全能的神绝不容恶者得逞。神必让祂的子民对各各他的福音有新的体认和见证,他们才足以对付撒但。神的儿子死而复活的福音要传遍全世界,圣灵也要为这福音作见证,如同当年的五旬节一样。

这样一个对全世界的计划,在一九?三年二月我来到印度马得拉斯的时候,神向我显明了。这计划是毫无错误的被神带领着,而且在孕育和预备上也都有神的旨意为印记。

限于篇幅,我无法详述神久已预备好的路底斯博士所主持的基督徒印刷厂。这印刷厂有一套八座联合的印刷机,那是有人在很奇妙的情况下送给路博士的。这八联机是美国宾州一位绅士所发明的,他是为印刷自己营销广大的成药广告用的。这种机器能将一本十六页的二寸宽、三寸长的小册子一次印成。每日可印十万册之多,而一年就可印二千八百万册了。这位绅士不许别人复制这种机器,但他却送了一套给路博士。起初路博士还不知道这机器的用途呢!

这机器到印度时,路博士才想起可以印制圣经经文的小册子,于是神的话就这样借着这上百万份的小册子而广布于整个印度。以后他自己又在机器上附加一部机器,使之能同时印九十八种文字。

一九??三年二月,路博士在一连串相关联的事情发生后,在一本小册子上写道:神的旨意已清楚显明,祂赏赐这套机器为的是要印各各他的福音。这宝贝的信息主要是讲到,人能从过犯和罪的权势中得释放,并且有升天的主住在我们里面。这机器是特别为将这信息传遍全世界之用的。

我们是否全心相信:‘十字架的道理为神的大能。’,这‘大能’在希腊原文并不是‘潜在的能力’,而是‘正在运行中的能力’。十字架的道理是神的大能,它运行在一切相信的人身上。神乃借此道理彰显祂那无所不能的大能,叫这死的世界重新得力,而神的大能乃得以彰显出来。

主既如此预备,将各各他的信息印成小册子传遍全世界,我们绝不能有丝毫的怀疑,因为凡祂所差遣前往的,“事就这样成了”。‘十字架的道理’必不致落空,必定在祂的恩手中大大兴旺。阿们!”

主啊!愿这信息传遍全世界,使钉十字架又升天的主,看见祂劳苦的功效,就心满意足了。

路博士也讲到印刷厂的事:

“这印刷厂在奇妙中发展出来,但当时神对这印刷厂的旨意我仍未完全明白。多年来,我始终紧紧地把神放在我的心中,将祂的计划执行出来。我常自问:‘就是这样吗?’我也常花很多时间来祷告,以寻求明白神的旨意。有一天在印刷厂,天还没有亮时,我得着了父的应许,相信那是来自圣灵的恩赐。我里面满了赞美,不禁脱口而出的说道:‘祂来了!安慰者来了!’

但这过后,所有对印刷厂的懮虑全都来了,我没有快乐,反而有被压下和情绪更加下沉的感觉,甚至无法祷告,印刷厂终致成了我很大的重担,在新年守圣餐时,我跪下来求神帮助我。那时我似乎看见了自己在十字架上丑恶可怕的形状。我不禁喊道:‘主啊,我是个卑劣的罪人。你要我跟随你到十字架上去看你受苦的情形吗?主啊,可怜我!’

多日来我一直想挣脱这可怕的印象。我不断思忖,这是什么意思?我俯伏在地,在惧怕中度日,甚至到了失望的地步。‘这就是圣灵充满的结果吗?我所想望的属天亮光,如今在哪里呢?’一天下午,黑暗的势力极为凶猛,令我不知所措。我不止看见十字架下自己的恶状,而且印刷厂似乎也在咒诅之下。地狱在印刷厂所的周围吼叫,我几乎无法再忍受了。但就在这紧要关头,我前赴宾师母的特别聚会。第一次读经,她所传的是如此不按照人的方法,所以立刻引起我的兴趣,继而又吸引我的注意。这事乃引发我去读她所写的一本小册子,我很喜欢这书,它完全脱离人的理论,恳切而直接的把人引到十字架前。这书深深地感动了我。后来我又读了另一本她写的‘基督的钉十字架,已活画在我们面前’,从中我看到保罗不止借十字架与神和好,也借十字架钉死了自己。他在说道:‘因这十字架,就我而论,世界已经钉在十字架上;就世界而论,我已经钉在十字架上。’

我看见‘十字架的道理实在是神的大能’。不止对不信的人如此,对神的儿女更是如此。亮光显明出来了,它有如黎明之光。一天早上,我正思想新年所见的可怕景象时,神的灵向我耳语道:‘这就是你自己的情形。’然后一阵深深的平安充满我心。

有一天我赴早上的读经聚会,那信息是‘我已经与基督同钉十字架;现在活着的,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里面活着;并且我如今在肉身活着,是因信神的儿子而活,祂是爱我,为我舍己。’

在主的脚前我破碎了,里面不断涌出祷告和赞美,‘主啊!你知道我正渴慕寻求被圣灵充满。’

‘你知道圣灵是启示十字架的吗?你必须先与基督同钉十字架,祂才能在你生命的空处充满祂一切的丰富。’

够了,一切都清楚了,‘主啊,你要我做什么?’

现在亮光像溪水涌流。在祂的亮光中,我乃得见光。我清楚看见,从我幼年起到负责印刷厂为止,神的恩手一直都在掌管着每一件事,而一切完全是为了成就祂永世的计划。

日期满足的时候终于来到了,因为我得着前所未有的加略信息亮光,我清楚明白这机器乃是为了印刷十字架的小册子。神预备这些小册子,为要分发传遍到万族万邦,宣告神儿子的死有医治的大能。

宾师母既是神兴起传讲十字架信息的人。她若能将奇妙十架的道理之有关经文都编排出来,则这本小册子对世人必大有裨益。后来宾师母也同意了,于是把此事带到神面前,求神保守这些信息得以顺利交付印刷。

现在时候到了,印刷厂果真印出了这些信息!这不是人的计划,而是神用了一些人做成的;他们根本不晓得这计划的内容——不晓得起头,也不晓得结尾——但被神凑合起来成就了这事。当我们回头来看这一串链子上的每一个环时,我们只能说:‘这是主所作的,在我们眼中看为希奇。’”

路博士致宾师母的信函:

“神深奥智慧的诠释者啊!你曾把神对我的计划指示我,从今以后我不再替代神来计划了!我知道我不必作什么,只要保守自己在祂的计划中就够了,与祂同步前行,不管祂引导我到哪里。

你带着全能者的宝剑来此,这印刷厂为主的缘故,已成为你的用人了!”

神喜欢用小小的东西来成就大事——一根杖、一枝羊角、一块驴腮骨、以利亚脱落的外衣、几块溪中拾起的光滑石子。所以,这也不足为奇,神必能用这一座小小的印刷厂和一本本小册子。

这印刷厂的故事传出去以后,有位耶路撒冷的犹太传道人被主感动,就将小册子译成斯拉夫地区犹太人使用的希伯来文和德文。第一种翻译本竟是古时属神百姓的语文,“先是犹太人!”这实非人所能预料和计划的。其它语文译本也由各国纷纷涌到路博士那里等候印书。英国圣经公会要了十万本天莫文小册子。救世军和其它在外邦工作的团体也很快的看出这本小册子的价值。所以不久,小册子就已印成了上百的文字和方言。

由于篇幅所限,我们无法详述神借此小册子所施行的奇妙作为。“十字架的道理”竟是进入西藏的第一本福音信息。英国对这本小册子的要求量之多也是出人意外的。有许多军官及工作团体都在各殖民地分发,还有许多传道人及福音工作者每天也都使用这本小册子。

这小册子乃是领人进到得胜的生活里。有一位传道人来信说:“又有一个无望的囚犯当我到囚室与他一同跪下来读小册子中的几节经文时,那古老的各各他信息之能力完全没有改变,这囚犯因此被引导归向了基督。”

在韦尔斯大复兴中,人们看见了天上的异象——各各他的启示,结果他们的生活整个都改变了。在马得拉斯印好小册子之后,神的灵很奇妙的浇灌在韦尔斯地方。愿神帮助祂儿女更多寻求认识各各他各方面功效的更深意义,好使他们披上圣灵,进到神对全世界的旨意中。

苏格尔大学陈伯先生给宾师母的信上写道:

“你们传的‘各各他十字架’是神的大能,这宝贝是你痛苦经历的结晶。何等奇妙,你的痛苦竟成为神伟大能力的彰显。你的书清楚详尽地借由圣灵而将圣经上的话印证在我们心中,并教训我们,这是‘神的方法’,它和人的常理完全相反,当人陷在绝对的失望中时,圣灵乃引导我们进入复活的得胜。天然能力破碎时,重生的生命往往会陷在失望中,但你的书却能帮助这般人明白,这种失望是要叫人向着“天然的好”和“自己”死。而神的能力方得以使人由死里复活,进入无法测度之荣耀能力、平安和释放的生命中。”

兰德诺大会

在圣灵的引导下来到兰德诺聚会。这聚会是因其在前往印度前,宾师母曾于一八九六年和十几个人聚集时,求神给韦尔斯有更深造就灵命的大聚会,从那时起,他们就一直在主前为这事祷告。这聚会以后乃成为灌溉韦尔斯的生命“运河”。这是一九?四年——五年在韦尔斯造成大复兴的因素。

起因是一九?二年,宾师母在南韦尔斯访问了一位各地信徒都爱戴的“神人”。这位神的仆人乃是为大会长期祷告,使大会得以成型的人。一九?三年八月的第一次大会时,宾师母是其中的讲员之一。另外还包括荷登、霍布金、英悟、迈耳及主席海得。

“大会有来自圣灵和神预备的印证。韦尔斯将成为复兴的摇篮。”

又是十字架的信息!传递圣灵在信徒实际生活上的工作,除去已知的一些罪。一切为神工作的人都必须清楚接受圣灵,亦即与主同死而得拯救脱离罪。这信息在人心里显明了神的丰盛,而圣灵亦如当年的五旬节,沛然地赐下大能。

一九?四年八月有第二次大会。见证中显明:一九?三年的大会成就了何等深的工作。许多人都看见韦尔斯在最近的将来已有复兴的希望。许多奉献的器皿也都预备好了。

一九?三——?四年之间,地下的水流更安静、也更深远了。有时会涌出地面,直到洪流的闸被打开。神的灵倾倒在这地,有如潮水的浪涛翻涌一般。

有六位韦尔斯牧师在第一次兰德诺大会中领受了圣灵充满的生命,后来他们同心约定每月要有一次聚集,为的是要在神面前一起有安静的追求。在一九?四年的大会中,他们又有通宵祷告会。他们“重新献上自己为神所用,并同心祈求神兴起担负复兴之工的领导者!”后来他们各自回到自己的教会,但有新的热忱和新的信息随着各人。不久,各处的复兴之火燃烧了起来,有大批的人因此得救。甚至有人说:“韦尔斯被火烧着了。”

宾师母在写给“信心生活报”的信上说道:“在韦尔斯上面我看见一片云如手掌那样大。”接着她说道:“我们祈求复兴,让我们感谢神吧!这‘如手掌般的云’现在已增大了。”

神用古时候的复兴扫过韦尔斯南部山区地带,宾师母乃将复兴的景况,每礼拜都登一篇在“信心生活报”上。神的大能首先运行在韦尔斯全地,然后又借着其它许多的“运河”,在四围复兴那些沉睡的教会,结果有大批的人因此得救进入神的国。

有人以为大复兴是因为“韦尔斯的诗歌很动人”,但事实上,主也在印度、中国、韩国、日本以及欧洲各地的基督徒中彰显出同样的融化力。最明显的例子是,宾路易师母本人成了主的“运河”。比如一九?五年五月,宾师母在德国与弟兄姊妹们一起开会,当她传讲各各他是犹太人和外邦人联合之地方的信息时,神的灵大有能力的降下。在基督里是没有分别的,因为基督是不能分开的。神的同在可以强烈的感觉得到,有一位同工站起来用德文说了一些话,一位弟兄则站起来和另外一位握手,因为以前他们之间有过嫌隙。整个聚会带出许多人的悔改认罪。第二次聚会,各各他得胜的能力又在会中成就拯救人脱离罪的捆绑、贪爱世界、纷争的灵、恶者的权势及寻求自己喜悦的生活。神在二百五十位左右的同工中动了善工,几乎没有一个人是未被神摸着的。以后有祷告、见证,无论老少,神在他们身上都有奇妙的作为。

宾师母在“信心生活报”上写道:

“神能工作,不管你是哪一国或哪一类的人。在大会中我们看见圣灵亲自作“融化”人的工作,用的是神的话,而不是人的话。感谢神,这次圣灵的工作完全以一连串神的话语,而不用其它任何方法来感化人。无疑的,神在这个礼拜所作的,乃是在预备教会复兴的工人。我们只有祈求所有降伏的人都成为‘炭火’撒遍这地。

有三年之久的时间,宾师母每个礼拜都写一篇报道登载在“信心生活报”上。首先是记录大复兴的景况,以后则用神的话语勉励、提醒人心。后来这记录渐成为基督肢体灵命更深增长的记录。

有两年半的时间,宾师母把信息都刊登在“基督徒报”上,一九?八年“基督徒报”以“危险的日子”为题,连续刊登了一连串的信息。宾师母又根据世界各地的来信,针对“五旬节运动”,劝勉信徒们能在许多危险之处“慎思明辨”。对于一切超自然显现之事,一再提醒他们:“一切的灵都要试验是否出乎神。”

宾师母在序言上这样写道:

“撒但装作光明的天使,它的战术是如此的阴险,而且它仿效圣灵的工作是如此相似,不管里面的信心有多深,无可否认的,假冒的权势已渗入这“运动”中了。许多忠心的仆人们也因害怕,不敢去接触那些“也许”是出乎神的事,也不敢公开起来指正。无论如何,这“运动”所及的各地方,不断有新的报告源源而来。而所看见的几乎绝无例外,即使基督徒中有结党与纷争。有些会被神的灵真正“复兴”的地方,却不幸也是如此。

这些防备仇敌的信息,后来继续刊登在“得胜报”上,其中很多都是论及撒但的诡计与假冒?迈尔博士从南非来信指出:“这篇文章对那些深觉困惑的人有极大的帮助。守望的人应当吹角警告百姓。”

撒但对圣徒的争战,可以总括于上所说的“诡计”二个字上。在全世界大复兴的头两年中,仇敌的工作渐渐混入神的工作中。但神的百姓都没有预备提防,因为他们不了解“撒但”就在他们中间做引诱的工作。因为不知“它的恶谋”,于是以为一切超自然的事情都是出乎神。宾师母指出,这真是末时的一场争战,然而这在神的话语中,却早已清楚指出了。

很希奇的是,神在几年前已借圣经向宾师母指明信徒与黑暗势力的争战,而这也是她对付灵魂时所得到的认知。一八九七年的某一天,伦敦中国内地会在等候神的时候,她一连多次讲到有关属灵争战的道理。后来这些信息编成一本书,名为“属天的争战”,以后更增编为“与撒但争战和得胜之道”一书。

该书于一九?六年出版,其中一部份是说明韦尔斯大复兴的属灵背景,以及复兴停止的原因,其笔录如下:

“回头过去十年,以及韦尔斯大复兴的日子,我们看见黑暗之子如何暗暗的运行在人们当中,为要使他们不信圣经就是神的话语,且叫人不传十字架完全的能力。

但教会几乎完全无能为力,其中所充满的尽是结党、世俗、放纵肉体等,直到圣灵在韦尔斯有五旬节的能力降临。全世界各处的教会才或多或少的苏醒了。现在一切有圣灵充满之生命的人都会发现,他们原是与天空属恶者的势力争战。圣灵一切的作为,恶者都有它敌对的行动。事实上,人若愈‘属灵’,他对灵界则愈敞开。对圣灵如此,对恶势力也是如此。圣徒寻求“经历”,却没有十字架和继续钉死自己,如此恶者就会把一切他所想望的给他。啊!这是何等可怕,因为这乃是给欺骗的灵留了地步。

一位牧师写道:“在我的经历中,我发现一切怀疑、惧怕、激动、缺乏爱心、高抬自己——特别是自认为因已降伏了神,神就必要借我做大事来自夸等,那可能引来假冒的灵,以致被欺骗了。”“超然的经历,起先是纯洁的、是出乎神的。但后来源头渐渐变了,而受骗的信徒仍不知道,这是仇敌最阴险的工作。”

在前面我们已提过“韦尔斯大复兴”一书,其中详载复兴的故事。“圣徒的争战”一书则是由宾路易师母及韦尔斯大复兴的主要同工尹文罗拔士二人共同写成的,乃是为此争战作见证。

罗拔士在大复兴中因整个月的劳苦,而且每天都在拥挤而通风不良的教会中服事,最后终于不支倒下。他恢复得很慢,而在这一段长期疗养的后期,他的心思甚至几乎渐渐向仇敌敞开,因这些,仇敌就借着与复兴运动中超然经历的相同方式向他显现。自从宾师母从神得着工作的大能以后,她已经学会了十字架的道路,同时她也看见一些人骤然进入超然境界中的危险。因为他们不知道与基督的死联合是躲避恶者诡针和袭击的安全所在。

这时她写信给她属灵朋友迈尔博士,信上说道:

“自从我得奇妙经历后的这许多年中,圣灵帮助我对基督徒讲解十字架的信息。由于多年与神同行,因此从神那里领受了更深的启示,也更认识堕落的被造之物的深处本相,唯有十字架能将我们从一切诡计中分开。我知道只有认识十字架,才能从灵性破灭中被拯救出来。”

随后,罗拔士弟兄在大复兴期间,由于神所赐的知识及经历,而得以认识仇敌的诡针。他把这些都写在“圣徒的争战”一书上,以供神的教会使用。因着神的恩典和大能,这本书拯救了许多神的儿女脱离神和人的大仇敌之诡计和欺骗。若能认清这仇敌,就能抵御并靠我主耶稣基督的名打败它。

10 得胜报的出版

“得胜报”的成立是在芬兰的“工作假期”结束的时侯。宾师母常为此发出代祷和赞美,以后一九?八年“十字架道理”双月刊出版后,又为了教会属灵的更深需要而出版了篇幅更宽大的“得胜报”,以呼召信徒为基督做“得胜”的见证。

“我们现在更清楚地看见‘十字架道理’这本小册子是神为了大复兴而预先几个月赐下的,这是圣灵第一次在兰德诺大会降下。这年以后,就开始了人们所熟知的韦尔斯大复兴。以后在一九?六年基督教会又遭逢“黑暗权势的逼迫”,全世界追求“天上”产业的信徒们,都遭遇到最阴险的攻击。孤单的小群信徒不知世界别处所发生的事,撒但对这些人特别喜欢以假冒圣灵的样式在工作中攻击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各各他的得胜向许多人启示了出来。在最黑暗的几个月当中,仍继续如此。各各他的信息引证出得胜的秘诀。如今呢?感谢神,仇敌虽然好像迷惑了不少人,但这时却有神最清楚的指示,祂用祂的手,在十字架的旗下,重新联合那些分散的人。在名叫‘各各他的地方’有一个安静的转变,这本宝贵的小书,成为信徒手中特别的兵器,因为他们‘举起了十字架的大旗。’

“先知以赛亚写道:‘当仇敌像急流的河水冲来。耶和华的灵必举起大旗抵挡它。’除了十字架的旗帜外,还有什么是圣灵要举起的呢?这不是木头的十字架,不是没有基督的十字架——乃是神儿子在十字架上的死,不止救赎了罪,也打败撒但,并拯救被撒但所掳的人,脱离它的势力。”

出刊一年后,“十字架道理”小册子的篇幅也逐渐增多,许多参加分发这本小册的人都得祝福。信徒由于不时地传十字架的信息,使得他们更新了灵里的祷告,并在生活中得胜。

一九?九年正月“得胜报”出版时,编辑为此写了序言:

“主一步一步引导我们前进,叫我们清楚看见这份报是为了供应神儿女灵里的需要。它宣告了‘神的爱子’在十字架上所成就长阔高深的爱,足以应付堕落人类的需要。今天信徒唯一的需要就是传讲基督的十字架。因为我们不只要知道羔羊宝血的能力,并且要在祂复活和升天的能力中得胜。如此才能与祂一同坐在宝座上,并承受一切,与祂同为后嗣,一同作王。”

这份小报出人意外地受到欢迎。创刊号在第一周内随即送完,并赶印了第二版。

“很快的,主证实了这份信心的投资是值得的。在编辑第一期时,我们就知道这份小小的报纸是要将神生命流露出去,因为神的灵倾倒生命和能力在这份工作中。——真的,‘水涨起来成为可洑的河。’这条小舟就在这种状况中下水了,当它出现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替它打锣鼓吹,但人的内心却直喊欢迎。出刊不久即有许多人来信说,他们已得到祝福,并恳切的希望这个得胜的信息能见证出去。

黑暗的势力也仍是警觉的。当每期出刊时,它都随时准备抵挡。相信每一个明白那属地狱仇敌的首领是如何抵抗各各他信息的人,对此都能深深了解。但是我们靠神的恩典,居然出了十二期。因此我们只有以感谢呼喊道:‘以便以谢。’”

这份报在一九?九年正月扩大篇幅,从十六页增到二十页,直到一九一四年八月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时为止。由它每年每月均增加不少读者来看,可显出它足能供应那些“竭力进入完全地步”之众肢体。

一九一四年十二月宾师母写道:

“撒但对这份报刊的攻势正在展开,让我们看见这更需要一切属灵的力量。时候已到,即使手边有十分重要的工作也均要放下,集中来应付这场战争。这个特别的使命还需要和别的未蒙呼召作这见证的人分离。好叫他们专心于自己的工作而不被影响,同时这见证也不致被他们的工作所影响。这不是小事,神的灵已启示我,并且我对开西妇女聚会的工作也告结束。”

一九?九年,她写了一封辞呈寄往开西。这种顺服的代价是非常重大的,神的灵深深的分开了她的灵和魂,使她深深看见,魂常会在不知不觉中倚靠圣灵所给及圣灵所膏的工作,而使人在其中得到喂养而忘了倚靠神。

一九一一年,神让她同样看清楚,她应该退出兰德诺大会。她在赴该地的前一天,相信神的灵必解明引导她的旨意,因此而写了一封告辞的信。神的灵赐下了十字架和争战的信息,也同她作见证。在光中她看见那些从仇敌“压力”下被拯救出来的人们的需要。神为祂的子民启示了一件奇妙的真理,若是不向神的教会传,不止教会遭到永远的损失,也表明这是对神所交付的不忠。这真理需要一段长时间将之解释出来,在日常的讲道或小的聚会中,是无法忠忠心心地将此真理传清楚的,所以这步骤是必须采取的。这封信是在顺服圣灵之下写的,外面看来,好像无此需要,然而宾师母终于将告辞信递交给议会,随即就与他们告别了。随后她便到那些需要争战信息的信徒那里去。

神召回在某些方面已完成其工作的工人们,同时也关闭了工作的门,然后另开一扇门使他们继续行其路程。一九一二年的密罗大会专讲“争战”的信息,一共举行了三次,人数每年均大量增加,人们在听明白这信息后,都知道如何在现时代中应用。

在这段忙碌的年岁中,每月均有为基督工人而召开的聚会,工人从各工场来谈论神深奥的事,和拦阻他们使命的困难点和阻碍处。

这种公开的大会——在宾师母心中已酝酿有好些年了。但这次大会完全没有议会或委员会的帮助,只单单的仰望神供给属灵和经济上的需要,会中均有圣灵真正的自由引导,对工人每天碰到的工作问题提供实时的亮光。

一九一二年第一次密罗大会,宾师母宣布这次大会的目的和根由:

“大多数的基督徒来到大会当中,是为了寻求得胜的生命,但因为没有将真理应用于个人生活中的难处,因此没有进入一种稳定的得胜中。在密罗地方特别安排的大会,就是为帮助这样的信徒而开的。会中不止对他们讲论基督在各各他已成之功胜过罪恶与撒但,并有份于圣灵能力的基本真理,同时这些信徒也能在此地遇见其它能帮助他们的主仆,借着这些主仆的帮助,能引领他们进入得胜的生活。

我们常常在“得胜报”中提及此项大会状况,在此我们仍要重新述说:当时我们真是深深觉得,若神没有给我们使命去起头或领导一种“运动”,就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因为徒有这种意念是有害的。他们过分前进的心意常令基督的肢体彼此分离。我们深深相信,今天最大的需要是建立基督的身体,使身体长大成人,预备好等主的显现。

我们出版“得胜报”的目的是十分简单的,只不过是对神的话持有使命而已,同时也把我们在深深受苦中所学习到的,以及在亮光中所看见的真理表明出来。我们知道这是出乎神,而不是为了迎合每一位信徒的需要。但那些得到能力的人都见证说,他们的生命被拯救进入另一个阶段。

密罗大会主要谈论神所有儿女在现今时代工作时所需的真理,也为叫那些在捆绑中的人进入得胜的历程。”(摘自一九一二年六月得胜报)

“就许多方面而言,这次的大会是突出的,它不像通常的大会。神用伟大的目标把人们联合起来,完全没有“空费”时间。与会的人都严肃的预备着,并且从大会开始到末了一直如此。神的灵大而可畏地临到讲员、听众和真理上。在属灵生命中,我们必须承认难免会为一些枝节辩论,但这次却没有。我按照已宣布的题目讲完道,然后让大家自由发问,并互相讨论问题。整个看来,这里就好像是一群‘灵里的大医生’,在主持‘灵性的大会诊’,专治灵魂的疑难杂症。每个人只要有机会就发出生命的话语,告诉那些失败的人‘要有崭新的信心,来持定得胜的道路,那么胜利就是你的。切记在祂的里面,我们均能一路得胜。”

大会最初目的是提供给那些在迷惘和困难中的主仆一些亮光。特别是依据圣经和圣灵来讲明什么是假冒的引导和错误的活动。同时使他们穿上神全副军装,更新他们的信心、希望和勇气。会中每个人均恳切地自醒、自觉,为要在神的工作中有更大的效用。”

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密罗大会结束后,宾师母亦特别写了篇感言:

“本次的大会比前两次更加进步,圣灵的引导是创始也是成终的,使整个大会进行得完美合一。虽然没有按照预定的秩序,但也没有人肯割断祂引导的路线,连那些用祷告来看守这次聚会进行的人们都喜欢得不得了。这使每个参与者的属灵生命更成熟了,并明白与圣灵同行是何等美好!”

之后,世界大战于八月发生,使得一切基督徒的工作均难于进行,因此密罗大会也于一九一四年停止。

由于每月之“得胜报”大多是出自宾氏的文稿,所以一当她出国访问期间,刊物便无法进行,加上神在特会中大大地使用她,使得她必须全心投入而无法多有时间写稿,但她仍持守“主的引导”,借着得胜报把信息送到世界的各个角落,正如早期她写书及出版小册子所做的。

在这些文字工作极其繁重的年间,便有无数海外的邀请被回绝了。

一九一三年宾师母曾应海外邀请,到芬兰、瑞典度“工作的假日”。一九一三年八月九日的通讯(发自芬兰)中有这样的记载:

“十五年前第一次到芬兰就认识的福赛利斯女士,当时还很稚嫩的她,今年春天从‘圣徒的争战’那本书中得着亮光,而使她在工作中大大争胜,否则她几乎要因身体的软弱而放弃神的工作了,目前她是全芬兰妇女联合会会长。看到这样的例子真令人振奋。

下午一点有祷告会,到三点半才结束,五点回到会堂中回答同工的问题。这是当时应付同工需要的最好方法了。

何等奇妙,能够从聚会中看见每个人均得到他们需要的亮光。并且许多人的脸一天一天的改变了,同时都被圣灵充满,有些人也看见‘与圣灵同行’的意义,聚会中也讲到邪灵如何欺骗人的工作。黑暗和懮愁都过去了,灵也得到释放,为主工作的人均很感谢的说:‘啊!这是何等美好的释放,这让我们知道,人是绝不能倚靠自己的。’

总之,这是一段奇妙的时刻,一切都得到释放。喜乐和感谢的潮流已经涌起,整个聚会对真理、心灵都是敞开的,我自己也在各方面得到完全的释放。

八月十二日召开了最后一次聚会。芬兰人素常是沉静、害羞和保守的,现在竟让我们看见了神迹。我讲了半个钟头后,便邀请他们出来做见证,结果各处都有人站了起来,每个人不但讲他们的经历,还带出他们的经历,然后,又为全教会和整个世界祷告。同时他们也学会为每个见证祷告,说“阿们”。

八月十五日到达芬京,在大聚会中我讲罗马书八章属灵的生命,和以弗所书六章的争战。在讲道中大得释放。接着和芬兰同工以及尼哥拉里男爵作重要的谈话。后者是我十五年前就认识的人,这期间有七年未曾见面。他对我“生命”中的精力大为注意,并且说我比十五年前还要健康年轻。在最后一次聚会中,很多人有更好的反应,感谢主使这次的工作如期完成。”

八月二十三日宾师母来到瑞京,在那儿多半是休息、写作和祷告。

一九一四年八月世界大战爆发,同年年底“得胜报”停刊。停刊的原因不是因为没有读者或是没有供给,相反的,它的发行量有增无减,但神的引导如同对它先前的引导一样,是那样清楚地使得它不得不停刊。神的引导是人有时无法明白的,但经过以后事实证明,在那段艰难的战争岁月中,环境也会使出版事业成为不可能的。

回顾六年劳苦的编辑工作,宾师母在一九一四年十二月“停刊号”中写道:

“这报是六年前神清楚命令起首的,按人来看,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因它既没有照‘通常’的步骤,预先发表这刊物的发行,同时也没有任何印刷所肯担任发行这份报刊的责任。它是在一位朋友——印刷业的人,深深考虑过后写信告诉编者说:若由财政和发行来看这份刊物,它必定失败无疑。

因此我们回顾这段历史时,可以清楚看见这中间没有别的,只有神的手能将祂命定的带领完成。祂掌握了这份报刊的舵。在圣灵的引导下,那些分散在世界各地受过痛苦试炼的神的儿女,因着这份报刊而得到深处的供应。这份对祂的需要除了神自己以外,无人能知。这份报刊是经过非常特别的方法才得以到达偏僻地区,并达到世界各地孤单的信徒手中,他们如同从神那里直接得到信息一样。神借着它将许多被打碎的人扶持了起来。

那些寻求与神的灵同工的人,每当神给了他一件属灵的工作时,都常会因这份工作带来的兴旺而被引诱去作超越圣灵界限的事。这种危险是何等的大啊!因此,在认知‘这种危险’之后,对于保守‘得胜报’不偏离其使命是很有价值的。一次又一次的让人看到,“得胜报”的工作似乎是很容易就被卷入二十世纪机械化的网罗中的。有好多次人们要奉献大笔金钱作为‘资本’,将之发展成为一份定期刊物以应付属灵深处的需要,因为有些人看见这份刊物的能力。有些同工也想组织与这刊物有关的祷告团体。这些提议和任何其它别的建议,我们靠神的恩典都转身放弃了。我们没有从神领受命令,来照寻常方法发展这份刊物,而使它成为一个组织的‘工作’;也没有因之成立类似‘教导学校’的机构。我们只将神的真理供应给属神的子民,并且保守它在这单纯的见证中,直到末了。

“得胜报”起头所刊载的不都是照平常的方法,所刊的也不是平常的内容,其中没有任何‘头脑’想出来的东西——亦即没有一点心思的产物,即连属灵心思的产物也将之舍去!这里充满的是从神话语中活出来的经历所得到的真理而已。编辑这份报刊以及奉献一切给这份报纸的,全都是那些“没有拿钱、没有得到任何代价的人”。

11 安歇之年

在四年大战中,使人只能多为“现在”祷告,人们既忘记了过去也忘记了将来。过去六年之久,宾师母一直在书桌上工作(编写“得胜报”),她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一九一五年五月,宾师母由外地休息回里斯士德,想再继续文字方面的工作,可是身体却出现不安的状况,就马上去给医生检查。没想到一诊视才知道停歇了十年的肺病又复发了。医生说,幸而“得胜报”停得合时,因她必须立即离开冷而潮湿的英国,同时这病需要足足两年的休养,否则她的生命将更快结束。

在给伦敦特会的信中她写道:

“在过去的二十年岁月中,常有类似这样的诊断出现。但每一次都有神的目的,祂要我离开到别的地方休息,为的是要进入更深的里面,也是为更深的预备自己,去执行祂旨意中新的启示。神常在合宜的时候更新我,并赐给我康健和能力。如今祂的信息又在我心中响亮了——‘从死里复活’、‘看啊!我要活到永远’、‘胜过这世界的是你们的信心’。

主若愿意,我希望常常能写一些信息给你们。我相信你们在祷告上会大有能力,个人在生活上也要求多多的得胜,你们每月仍要在大会堂聚集。

我为我所爱的每一个人祷告,并与你们一同仰望祂的到来。”

一九一五年十一月,写给她属灵儿女的一封信:

“礼拜一早上起来的时候,这句话一直在我心里:‘耶稣来就不再有死荫幽谷了。’感谢神说‘不再有!’我相信若要保守属天的灵,我们的心就要唱天上的歌。若是心思空白,一下子就会被世界事物所充满。假若我们要在这些日子中作“天上的国民”,我们的心思必须充满天上的事。

保罗懂得这事,他吩咐腓立比人若要神的平安保守他们的心怀意念,就要思念凡是真实的、可敬的、公义的、清洁的、可爱的、有美名的。在神里面亲爱的朋友们,你们要小心对付一切反对神的事,关闭你们的心思。若常思念天上的美事,你就能成为属天的人了。

最后论到战事,回顾过去几个月来,我们看到神的预言何等奇妙的应验了!神是在宝座上的,没有人或任何国家能拦阻祂的手作工,你们应当挺身昂首,因为你们得赎的日子近了。

一九一五年十二月

“你们为人应当怎样圣洁,怎样敬虔。”不是“你的地位如何?你的工作如何?”而是你的“为人”如何?你们自己在言行和生活上如何?我们天天盼望这事的人,让我们切记天上国民的印记,主所要的是“为人”如何——你们要谨慎个人的品行和生命,因为这些事是用来“表明”(约壹:18)祂的。

感谢你们的祷告,显然的,我是好多了。我乃是因主的话而“活着”,被主铸造成为“复活”的兵器。我相信祂必使我“持定永生”,让我们更多的知道祂复活的大能,并求祂的能力保守我们高升在这充满死亡的世界之上。生命——永活的生命是属于我们的

一九一六年元月

“祷告不可灰心。”)求神教导你们祷告,知道自己要祷告些什么,使你们和祂的旨意站在同一条在线。祈求神叫这场可怕的战争早早完成神许可的旨意——祷告到神行完这事,并求神教导你们顺从祂的观点。不是现在的,而是属灵的观点,不是天然的,而是从异象的观点来祷告。

“祷告不可灰心。”我们这些等候主再来的人,彷佛就像潜入海底的人一样,我们藏在基督里面,只有一个属灵的“管子”通到上面,好让属灵的“空气”能进来。如果海水打破了潜水箱,或是任何人打断了管子就会令我们窒息。主真是我们的“潜水箱”,空中压力是如此的大,只有靠着不断的祷告,才能舒一口气,因为祷告能叫人的灵向神敞开。

当我们住在祂里面时,祂便遮盖我们,这世界的压力就像可怕的海水,我们要借着祷告,使灵能向属灵的空气敞开,使我们能在这可怕的日子里独自存活。

我要请你们特别为这个月在法国出版的“圣徒的争战”一书祷告。在法国和瑞士有牧师以这本书为课本,有一位在瑞士的著名传道人发起祷告团体来抵挡黑暗的军队;在法国也有人起来组织这样的团体。在英国极需要同样的智慧和持续的祷告争战。请祷告神,愿祂叫醒知道这种祷告的人,在圣灵引导下继续进行积极的祷告。”

一九一六年三月

“在法国和瑞士有牧师以‘撒但与圣徒的争战’一书为课本,组成祷告团体,用祷告抵抗黑暗的军队。请为他们祷告。英国也很需要祷告的争战。愿神叫醒人在圣灵领导下进行。”

一九一六年四月

“一天早晨神给我出埃及记十七章的经文:‘那时亚玛力人来,摩西说,我手里要拿着神的杖,站在山顶上。’(8-9节)拿神的杖做什么呢?每次临到严重关头,摩西就到神那里去,然后当他再站立出来时,便伸出神的杖,证明神管理全宇宙的权力。

但是权柄并不在摩西,他每一次举起杖,都是先和神商量过的。在他和法老争战时,他曾进去见过法老许多次。当事情在进展时,他呼求神;在与神多次交涉后,就出来‘挥杖’。然后,这‘杖’伸出以审判埃及的王;也为了神救赎的子民,杖伸出在红海开路。现在战争来了!摩西上山观看,伸出手中的杖。这杖必须一直伸出到战争胜利为止。

现在请读:‘权柄制伏列国!’‘他(得胜者)必用“铁杖”辖管,好像我领受的。’连基督自己也得领受权柄去管理!这是很特别的话语,但清楚描绘出人如何与基督一同掌权。

在这紧要的时刻,这信息指示我们当住在神的山上举杖,这是祷告的另一个词——不是多量的祷告,而是有与神交通的祷告。祷告后我们的态度当如何?让我们先来查摩西生活史中的两条线:他呼求神的次数以及他祷告得答应,并用信心伸出得胜的杖的次数。他呼求神用信心伸出手中的杖,而使祷告得着答应。

当你们看见四周所发生的事时,要先回到神前再出去面对,在神和需要之间常常往来。愿神教导你们如何得着‘胜过仇敌一切的能力’,和你们在属灵的生命里,学习如何‘管理万国’。

愿神与你们同在,保守你们生活在诗的境况中,以知道如何一生真实的活在这种‘四面埋伏着许多艰难危险’的日子里。”

一九一六五月

“在祈求全国转向神的重担下,主给我出埃及记三十二章,特别是10至14节,以及。我看见当时以色列是一个不能转向神的国家,但因摩西的代求而蒙拯救。由于代求者‘绝不放弃祷告’的态度,而救了整个国家。我看见摩西向神呼求说:‘为什么使埃及人议论说。’(12节)及‘埃及人必听见这事。’如此神的名必受亏损!我想到英国的圣徒在神面前的景况,神会因英国所犯的罪,而忘了英国的圣徒么?不!像摩西在山上一样,愿神的代求者为英国向祂呼求,求主在祂审判英国时以怜悯为怀,存留她为着向外邦做见证。

我要对你们各人说,要转向全能者。不要依靠地上的任何帮助、亮光或救援。要单单依靠神,祂是能帮助你们的。要全心依靠祂、信托祂,祂必不叫你们失败。要在黑暗的日子中离开世人,在神的里面隐藏,神是你们的避难所、力量及永远的膀臂。

我接到一封论及‘神医’的信。我请主的代祷者,不要分散了为全世界祷告的时间,而专为个人祷告。我趁这机会作一点个人见证,从中,让我看见我的信心是站在神圣的事上。但我也很清楚,继续的‘软弱’是主要我在幔子内以代祷来事奉祂。我看见这如同在外面工作一样有效。我的灵从编辑出版工作中被释放,而能不住地祷告。在这里‘圣徒的争战’真理是很有效力的。

今天需要的无疑是一种‘复兴的祷告’,如同‘修补围墙’,堵住‘破口’一样,有了这些个破洞,仇敌自会借此冲进教会加以侵扰。”

在第二期给编者的“信”中,我们可瞥见神在这段时期对她的引领:

一九一八年元月

“在神里亲爱的朋友:

在此先表达我的歉意,因为一整年过去了,我未能再出另外的不定期刊物。这里有许多从各地来的信函问其原因,我在此稍做回答,其中一个拦阻是缺乏办事人员,一个能熟练分送‘得胜报’的办事员。现在在一些神重用仆人们的安排下,要出另一份特刊名为‘基督徒报’,因此我能够再借着刊物与你们交通,也能够与世界各地广大的神的儿女们分享信息。

我深深感谢神,六年之久,我们尽上全力发行的‘得胜报’所撒下的种子,现在仍在结丰满的果子。一九一七年元月,不定期刊物发行计达六千份。许多人来信感谢神过去几年所供应的信息,也因关闭的杂志复刊而高兴。显然由于它有一段时期的停刊而获得更深的回响。许多人在来信中写道,有些真理起初他们看是朦胧难以领会,但后来经过一再重读终于领悟了。

多谢你们为我的健康祷告,这些祷告神正在应允。更新的能力已经来到,神光照我的生命胜过死亡,主将罗马书五章至八章整个向我开启。去年冬天在南方海边休养时,‘死亡的权势’重重压在我的身上,几乎不能抓住神‘医治’的能力了。我深深知道神要借此启示我一些过去所未曾知道的事情。果然有一天圣灵将罗马书五章至八章的经文,像揭开一层层蒙着的幔子一样地显现。从那时起,死亡停止掌权且被丰厚的生命给取代了,每一处我所能查觉‘死亡’在掌权的地方,都以神的话语当作兵器来对付,‘生命的掌权’得胜了。现在因神的灵所启示的,祂必使我所认识的真理成为事实。所以我在里斯士德过冬,希望在神的旨意中能全时间工作,直到主来。

最近主带领我接续别人去编‘以色列之友’和‘末了的日子’季刊,这是于一八八?年开始为以色列人祷告的团体所编的,它们在世界各地都有祷告小组。我很高兴能为犹太人的祷告工作效力。

下面是那些生活在神里面,和为神生活而实际得到属灵教训益处的人的见证:

‘若说我的见证值得注意,那是因我在一个回教地方传道的缘故。神借着我在那儿大大得胜,胜过灵界恶势力的众军,无论是在天上的或在地上的都胜过了。从那日我学到十分简单,并且大声的拒绝恶者在我这被救赎的灵魂体上留地步的祷告,这使我重新从罪的势力中得着释放,并重新信托所提到的在基督里生命圣灵的律。我经历了这些应许——有时我站在手术间,在不可忍受的热度下,有五个钟头之久施用麻醉药;有时头脑受刺激到几乎发狂,就跑到贮藏室忙碌工作着;也常常于烈日下疲累的走往大医院,看见满屋的病人,就又重新得力去分发福音单张。’”

除了编辑“以色列之友”外,她于一九一七年又出版了一本有关末后日子之十字架的信息;一九一九年的春天她又写了一本小册子谈论关于妇女讲道的事。在一份不定期刊物中,她论及了那篇文章:

“我愿意告诉你们,我写这本小册子,是为了更清楚表明主的心意。主要我写的东西从没有一次像这次这么清楚的。我确实知道这本小册子的发行,必有祂的旨意。”

当时宾路易师母以及巴特约瑟芬姊妹和其它被主使用之姊妹,均被摆在主的军队中,奉祂的名接受祂的呼召勇往前进。她们不止要面对当世代的女人不能讲道的偏见,也要调整自己在这方面的偏差。神让我们看见宾师母接受使命的初期,必须胜过她自己里面的畏缩,而在工作场中露面。一九一九年她写出早年神对她在服事上的对付:

“我看见神给了我一个特别的使命,要我去传十字架的信息,当时这种信息在讲台上几乎已没有人讲了。我也看见神替我开了奇妙的门,叫我去传讲,而这门是无人能关闭的,但引来了大众的反对,反对的唯一原因是由于我是一名妇女。人们都承认这个十字架的信息是无可争议的,圣灵的印证也是无可否认的,同时这个信息的结果也不会有人弃绝的。但这一切却不能除去一个事实——我是妇女的事实。因此许多地方把门关得紧紧的,只因为我是一名妇女。于是我心中大声呼叫说:‘为什么神不将这重要的信息交给一个能有公开讲道权柄的人去传讲,使其不致受到限制呢?”我对这事的感觉是那样的深,以致我多年呼求神,兴起一位弟兄来,将祂交托我的交给他。为着这事我曾多次流泪,带着痛苦的心进入一切明显而敞开的门。直到最后我看见并能对主说‘我看见没有人能。’原因不清楚,但我只得放下,神却将这信息托付给我,就是出任何代价我也必须前进。

我不止存着恳切的心去请问那些复兴布道家们,也留心看神的手有没有抓住他们来传各各他完满的信息。在我努力传这个信息时,我也儆醒的查看其中有没有被隐藏的器皿,如此我可以将这份重担卸给他,他就能在神定规的时候起来传给教会,好让我退到一边。

在圣经书信中所写关于此信息我知道得太清楚了,特别是使徒保罗所写的三个地方。但当我与神同行,并寻找祂的旨意和引导时,我的心安定了。若我们明白这三段经文原来正确的意义,就知道这些经文与圣灵在十九世纪中所作的是完全相合的。

我们都普遍承认这是个接近‘外邦人日子末期’的时代,也临近应验约珥预言边缘的时刻。为着坚固主使女们的地位,并使她们被圣灵所用,宣讲神奇妙的作为,我必须把所看见的宣讲出来,这是神的目的,同时也已经在我的身上证明了。我再也不向主说,‘你为什么让我生为女人呢?’我的灵安息了。我看见过去为什么当我尽一切努力在祷告,想使那个一直放在我身上的使命退下时,却丝毫没有动静。原来主早就给了我祂灵的引导,并明显的祝福。”

“女子被选召去传道,必须先明白神给她的经文,如此才能和里面的声音相合。我们被圣灵引导,也必须被圣经引导才行。”因灵里有这样的负担,于是宾师母写了一本小册子名叫“圣经允许妇女有讲道的权利”。这小册子与她的“十字架信息”相配合,指出基督的身体既在十字架上舍去,为我们的罪做成赎价,那么,不只犹太人和外邦人,甚至连为奴的、自主的及男人、女人都与基督同死了。每一位都从这里头走了出来,成为“新造”的基督身体。而主耶稣是这身体的元首。

“在家里她是女人、妻子、母亲和姊妹,但在教会及神的工作上,她是与神的性情有份的,同样也是万军之主的使者,是属天教会中的一个肢体。”

有一位绅士相当反对妇女上台讲道,他来到大会中想禁止这类事情,没想到神从头到尾用大能借着祂的使女向他说话。会后他去找她谈话,承认说:“我若非亲眼看见,就不能相信神会这样的用一个女人。”她回答说:“神从来不用女人,也不用男人,神只用新造的人。”

12 重新受命

大战之后,教会和世界的情形同样极堪懮虑。这些年间的变化更证明传神信息者所见的异象——“危险的日子”已经来到。“灵魂学在各个人心中响亮了起来”,人民极度疯狂地探讨着它,其旋风像一阵波浪似地袭击着他们。许多哀痛者为着寻求与死去的心爱之人在不可见的境域中交通,而为撒但开了大门。

宾师母深深觉得离道反教的浪潮行将来到,是“得胜报”再行出刊的时候了。其中主题大都以劝勉神儿女在“自由中站住”,并告知基督已释放了他们,使他们不再被奴仆的“轭”所辖制。而撒但常假冒神的事,甚至用复兴基督徒的工作方式出现。

一九二?年正月“得胜报”再次复刊,并改成季刊,同时以赠阅方式提供给需要的人。结果刊物份数迅速增加到五位数字以上。神印证了这些方法,虽然在大战之后,经济受到极大的压迫,但奇迹的是,它每期的账款都能如期给付,使得这份刊物得以继续发行。

作者在第二期的内容中写道:

“我承认在发行‘得胜报’六年之后,仍没有完全认识其中所带来的见证反应是如何地深远和广阔,直到我们恢复纸上交通时,这一切竟如同在一九一四年年终时一样,明显地证明出这份工作是出乎神。没有人能经过这么多年的试炼后,仍能站立得住。这当中还有一位美国加州的主工人来信写道:‘我从得胜报中得到很大的释放,它使我能重新得力来抵挡罪。’同样的来信从世界各地涌到,许多人为了能够重新在十字架的能力和羔羊的血上作见证而感谢。”

新发行的第一期中刊载:

“十字架的旗帜必须一直被高举,同时基督的身体也必须摆脱一切的拦阻,以预备主的再来。为此我们应同心‘打那美好的仗’,以活泼的心灵来拦阻撒但,使它的计谋不致得逞。

‘对于那些背道和不法之事,我们当做些什么?’答案只有一种,当传讲主的死,直等到祂来。也就是一直传讲羔羊的血和十字架的救赎,直到主再次显现。让我们将真理的信息送出,以反对恶者的谎言。福音的使者们当用口和笔传扬各各他的信息。”

司温维大会

为了顺服这个异象,需要召开一次为“得胜报”的特会,于是在一九二?年的四月举办了为期四天的司温维大会,刚好接续大战前的密罗大会。“得胜报”特会的宣言说出了同工心中的目标和负担:“现今世界的情形正像当时保罗传信息的光景。虽然目前英国尚没有公开背道的事情,但仇敌已在那里起首尽其前所未有的努力。因此,凡持守各各他福音的人们,当常常聚集来相互谈论当前的困境,在主前坚固彼此的手。好在这个恶劣的争战日子中仍站立得住。所以我们必须有效地传讲十字架的信息,使这个信息在使者们的生命中有力的运行。只有那些活出‘十字架’信息的人才能显其果效,一个光用头脑来认识此真理的人只能传出‘人智慧的教训’,却叫神大能的信息变得没有功效。”

这种十字架信息的特会就当时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它平均每个月在伦敦召开一次。三月三日所召开的聚会人潮汹涌,很多人找不到座位,大多数的人均在这次聚会中奇妙的遇见神。大会是以“讨论”的性质召开,每次订有一个题目,都以十字架和个人的关系为主。因此每一次聚会之前都会请众人为每天的题目一同思索、祷告及经文查考;预备好在聚会中能有与圣灵完美的交通。”

以前从神所留下的聚会“样式”,在这次聚会中也都加以应用。会中没有任何讲员的安排,每次皆先由宾师母讲述神的话语做为信息的基础,再由其它人接上,完全是以十字架的信息为主,从代赎、成圣,到魂、灵的分开,以及成熟信徒之属灵争战等,每一方面都阐释出救赎之真谛,无论就客观的立论或生活主观之经历说明,均有着罕见的“平衡真理”,一切仪式减至最低。大会中的任何人,无论男女均可将当时圣灵赐下的话语供应出来。

宾师母在特刊上写着:

“每次均有二百五十位神的仆人聚集在一起,其中多数是战场上最前线的工人,大伙儿均殷切地连手起来抵挡恶势力,把真理陈明在得胜报上。回顾一周来的聚集,使得大家对于升天掌权,以及十字架上之救赎有了更丰盛的看见。有些教会中渗杂有撒但的超自然工作(指诡异的事),并且由于这些事而产生工作上的纷扰,引发出神儿女之间的分裂。我们可明显断定那是出于撒但的一种‘假冒’。牧人要在这问题上盼望得着亮光,好使他们的心刚强壮胆,对救赎的十字架信息能以忠心。

我们一天过一天地更清楚看见十字架完满的启示,所有‘肉体的’彰显和工作都被消除,使得神圣灵的纯粹工作成为可能。神的同在融化了每一个人,使人在敬畏中自然肃静。每天下午七时半在大会堂举行的赞美感恩聚会,使得各种不同灵命和不同知识程度的弟兄姊妹,都在十字架的根基上同心于灵里聚集。”

在这个著名的特会中,有一次聚会是特别让与会者留下印象的,那是以为题的一次。“一粒麦子不落在地里死了,仍旧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结出许多子粒来。”宾师母以焚烧般的精神倾倒出神的信息,这是她“百倍果效”的使命根基,她也愿意别人同见这个异象。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听的人专心到浑然忘我,只听见圣灵的声音,呼召生命进入更高的层次,并去作自己梦想不到,甚至人认为不可能的工作。圣灵充满他们所在的屋子,将各人浸在从神而来的生命水流里。宾师母讲完之后,会众有一段长时间的静默。之后有一位老牧师站起身来祷告,向神述说他们一直说不出的心中渴望:求主叫他们愿意接受十字架的道路,借着神的生命如酒灌满在人的器皿中,使人在工作中经历到由“死亡得着生命”,并结出丰盛的果子。

这次大会的结果十分完满,与会者也各以本地为中心召开同样的聚会,许多传道人开始有负担传讲加略山十字架的福音。我们从“得胜报”编者的私人函件中,可以看见神的圣灵为这次十字架的信息所作的见证。

“在中记载,有一班唯一不跪拜掌握世界权柄的龙所附在的‘超人’,也就是那些名字被记在‘被杀羔羊生命册’上者,始终持守着对神钉十字架羔羊的信心之人。由此让我们看出借着祂,我们乃有永生。在迦特大会,神托付我们的工作乃是,为祂宝血所买来的人预备并添加能力,使他们在现今危险的日子里得以站立得稳。现今十字架的见证,与主再来的联系是这样的深,实过于我们所已认识的。这不止是要护卫已信的人,同时也将拯救那些未信的人。这十字架要成为预备的兵器,使那些唯一能站着的人们,得以在全地都受到谎言者牢笼及吞灭时,仍站立得住。

在此亮光中,我们为十字架真理所召开的大会是十分必要的。在伦敦每个月都有聚会,祝福一次比一次增加,最近三个月更是多而又多。三月三日的聚会,连门口都挤满了人。有些陌生人也在这里遇见了神。还有一位少女患了严重的血漏,医生已宣布药石罔效,但她却看到罗马书六章的亮光,于是病就完全痊愈了。愿一切荣耀都归与神。”

各地均有报导说:“圣灵将那些‘不知道别的,只知道耶稣基督和祂的钉十字架’的人联合成为有力的军队。

“无疑地,这是神运行在世界各地的权能,并借着圣灵高举十字架的旗帜。设于美国的世界性祷告工作负责人来信写道:‘十字架的题目正广泛地受到注视。’他说,他收到洛杉矶的一份报告,说当地有一个全天候的祷告聚会,甚至连某些有名的布道家也参与了,每一篇信息都讲到十字架与代求的关系。显然地,美国信徒正因应了十字架的信息,而且祷告求神不让魔鬼拦阻,或使人偏离十字架的信息,或因一些无知的朋友所引起的拦阻。

“争战的祷告正在教会中推展,比如戈登瓦特牧师说,他在北波斯则有七年的时间一直在传操练‘圣徒争战’的真理,现在这些真理正满足了他所到之处最深的需要。在美国也有类似‘开西’的聚会——传讲争战的祷告,使许多人眼开了且得到莫大的鼓舞。瓦特牧师说:‘在各处的基督徒多因这信息得了释放。’

“‘圣徒争战’的真理满足了各地最深的需要。他们开始知道祷告的争战能成就何等的大事。实在,圣灵高举了得胜的旗帜以对付敌人。”??

“关于‘得胜报’的见证,我特别要感谢圣灵的带领,因祂用所刊登的真理装备了福音的执事,使他们在现今的艰难中,仍能单独为加略山福音作见证。他们写信来要求我们为他们的争战祷告。另有一些人说,他们进入了我们所传基督耶稣荣耀福音的新境界,这信息也已在他们的教会中产生了果效。

当我接到这些信函时,我就更迫切屈膝为那些受到重大压力的基督执事们祷告。为要使他们认识得胜真理的各层面,一如我们读者中许多人所熟悉并已得到的福音。有许多被认为‘新神学派’的人,其实他们心里并非如此。许多人都有个人深切的需要,他们需要更有力量去传道,但从来没有听过各各他的信息。我们应当为这些基督的仆人祷告,尽我们所能的帮助他们。”

早年的司温维大会,有几次是正当工业危机时召开的。但因迫切的“祷告争战”,以抵御黑暗的权势,后来事实证明各各他大大地得胜了。特别是一九二一年的大会,宾师母后来在七月的“得胜报”上说道:

“‘我们经过水、火,但你却带我们到宽阔之地。’这就是来赴大会之人的经历。得胜者大会日期定为四月十八至二十五日,但此时英国正逢战争结束以来最严重的危机——大会前一个礼拜,联盟总罢工的日期已定为四月十五日。若此次大罢工真的发生了,则旅行根本就不太可能,而大会也就无法进行了。

伦敦和各地的‘祷告争战小组’也面临了最严重的关头。他们的信心能在这试炼中站立得住且得胜么?为这大会的祷告已经有几个月了,而此大会乃是世界性的,是要让‘在天空中执政的、掌权的’看见:基督十字架的能力和得胜。

现在已进入渴望已久的大会前几天,但黑暗的光景,却一如以色列人在红海边上一样。我们不敢取消大会,因为那会消灭我们的信心,但情形似乎不太可能进行了。

那些负责安排此事的人,他们永不会忘记;这一次生死关头的礼拜里,那围绕他们的浓厚乌云。司温维来电询问:大会如照常进行,请来电。回复的是:‘希望大会按照预定计划进行’。祷告会立时更迫切的祷告。这真像神在埃及与恶者的争战——法老阻止神的子民得着自由。

十四号深夜,信心的挑战来了。‘主啊,如果这是你应允要开的大会,求神给我们凭据,那就是得完完全全推翻敌对者的阴谋。’

事就这样成了!原来就在那个时候,工联会的人和国会议员开会。出乎意料之外的,双方很快地达成了协议!结果礼拜五根本没有看到什么罢工。路上的障碍清除了,神的子民终得向前迈进。”

这次的祷告争战,“站在主那边”的人得胜了。一九二一年的大会,大家有如上了“神的山”。谁能清楚描述神明显同在时的一切情形呢?“得胜报”登载的“奇妙的七日回忆录”上写道:“不尽是因所讲的道,也不是因讲道的人,而是那足以融化人心的空气。圣灵似乎在那里鉴察每一个人的心,以及生命的极深处,好叫每一个人都谦卑俯伏在祂的脚前。有人已注意到这里拥有有福的确据,也就是那希奇合一的爱普遍地存在整个大会中。”

“这次大会是个例子,要叫人看见,神只把一班人带到‘同心合意’的地步,就能做成一切的事了。整个礼拜中,没有一次不是同心的声调。而除了大会的主题以外,也没有人分组去讨论别的真理,因那可能是一种隐藏的危险。既没有‘我属保罗,我属亚波罗’的心,于是圣灵就引导与会的每一个人,同心来到神的宝座前。礼拜四晚上的聚会可谓达到最高峰。有些一开始就参加韦尔斯大复兴的人说:‘韦尔斯所带出的能力远不如这里的聚会!’

“从这次大会中,我们看见合一的重要。宾师母切切的呼吁:合一乃是蒙祝福的重要秘诀。当时有人提出不同的需要如预言、成圣、神医及其它题目,但这一切都必须暂时放在一边,为要使我们能来到合一的地方——基督的十字架——且集中注意力于其上。宾师母说,虽然‘得胜者’这个字是出于圣经,但圣经上并没有得胜者的教训,我们只是传讲加略山的十字架,它包括了得胜的意义,就是更多胜过罪、世界、环境、黑暗的权势,以打败撒但。”

有人问“得胜报”为何不讲解预言或其它的真理,她回答说:

“属灵工作的使命乃是为整个基督的身体,即向信徒解释我们所能取用的无穷宝贝——透过主奇妙的‘死’、‘复活’、‘升到荣耀里’。我们要保守自己不致卷入争辩解释先知教训(预言)的漩涡中。对基本救恩无关的辩驳,不过是在拦阻那辩驳的人所欲达到的目的而已,今天我们所需要的乃是高过一切的基督身体的合一。因主就快要再来了。

十字架是亮光的中心,也是合一的中心。一个信徒在实际生活中,让十字架能力进入工作有多深,真理的圣灵所启示的真理也将有多深。在属肉体的罪中所显现旧亚当堕落生命,须确实的置之死地,则真理的圣灵必能将神测不透的真理在人的里面启示出来。”

关于肉体疾病的争战,这几年并未稍减。早在一九二二年司温维大会的前一个月,另一个严厉的试炼临到了。四月份的“得胜报”中,宾师母一篇‘编者致读者的信’中提到主奇妙的爱及大能:

“主内亲爱的朋友们:

感谢神让我能在纸上与你们谈话,不久以前,我以为永远无法再写了。但永活奇妙的主已经再度使我这被危险所袭击的身体日渐康复了。

我仍期望主恩引领我参加司温维大会。记得正月曾告诉你们,我觉得肉身精力似已耗尽了,而这样的损坏,也只有神的恩典才能带领我度过此冬。三月九日病情达到危险的高峰,我的肺出血已有几天之久了。我必须立刻面对处理的是,这事是表明我的使命已完成了呢?或这是信心的新呼召呢?等我清楚明白后,我就知道当走哪一条路了。那时我不是住在家里,而是住在密罗漠的茅屋中,一切外援都断绝了。我应否立刻回家受‘看顾’?还是继续住下以证明‘神是全能的神’呢?那时我看见,第一条并不是信心的路,我‘原是没有别的路了’,只有信靠永活的神。有半个钟头之久的时间,我面对的问题是,我是否准备立刻被接到天家去?在‘异象山上’,我看到你们在平原上争战。我是否不再以生命的话语来使你们得力,以及与你们一同有分于信心的得胜呢?论到我自己,我完全安心且已预备好,因为‘离开世界与基督同在是好得无比’。但主应许给我的是那样多,所以我必须在离世之前完成才是。后来我再度看到异象。仰望着主的面,我告诉祂,若祂愿意,我愿回到工作岗位,祂答应了。

许多人也都到宝座前为我祈求。第四天,神的手抚摸了我身上垂危的部位,突然出血的现象都没有了。我只需要休息,并等候试炼后的重新得力而已。从那时起,我一步一步的康复了。

这一期‘得胜报’所刊登的是在诸般软弱中预备好的。原谅我讲了一些个人的事,但我与全世界各地的读者,实在是同为一体。多年来,我们乃是同喜共懮的,你们的成长挣扎已成为我的一部份;再加上因你们在主里深处的事上有进步,我的喜乐也更加增了。”

在七月“致读者信”中,她写道:“你们的祷告应验了。七日之久,我没有任何动摇,‘一切应做的事”一点也没有被忽略。愿你们将荣耀归与祂,祂有无穷尽的恩惠。”

这次大会的与会者中,有五分之一是福音的执事。宾路易师母很高兴能与老朋友迈尔博士有两天的同工。每年司温维大会结束,许多赴会的牧师都见证说,他们的服事“完全被更新了”,而这些神的仆人也带来了基督身体的合一。正如一位大会讲员事后所写的——

“宾师母在司温维及各处的讲道都是根据圣经,每次听她讲道都得到明确的祝福,她给了我们最完全的根基教导。我们也了解到我们需要经历加略山的事实。我们在基督里与祂同死的联合,乃是进入祂生命里的唯一道路。”

死荫之下的果实

但在此间,她的另一半正在经历个人严厉的试炼,受到许多的苦楚,他的身体日渐衰弱。他在大战期间曾为里斯士德城尽心竭力的奋战。据说,因巧妙的掌管该城的财富,而为百姓节省了几千镑以上的金钱。但因长期沉重责任的压力,一九二一年他就在医生的嘱咐下休息了三个月。一九二四年由于身体的需要,他从该城的财政工作中退休,专心调养身体。后来他们迁到伦敦近郊的新居,而里斯士德的“老屋”则被称为“得胜者”之“家”。

一九二四年春天,宾师母有一连串的特会及祷告工作,克里斯会堂被开放给她们使用,在这儿基督徒可以不受任何拦阻及宗派的局限,得以自由的服事神。

当时每月的“得胜报”聚会已在克里斯会堂举行,但大战期间在西尼学院的聚会则都是用站着,所以显然必须换个场地。祷告的结果是,克里斯会堂交由宾路易师母使用一年,以此“察验”是否为神的旨意。于是这会堂立刻成为一个“祷告中心”,作为“动员祷告的军队”,或是为特别聚会及其它事工祷告之用。

几个月后,神引领的手在这件事上显明了出来,宾氏夫妇在搬离里斯士德的家后,文字工作显然必须被分散开来,因为这工作有许多年一直是在他们家中进行,而克里斯会堂有十二个房间,足以提供得胜报作书房及秘书的工作场地之用,而且房屋的上层有一处安静的地方,那儿可供宾路易师母作短暂几天的停留。在这城里工作时,她可以参加特会、从事编辑及大量的通讯工作,所以一九二四年七月,这个属于世界性的工作——“得胜书房”乃迁移到此。

她的丈夫原本希望住在气候较为温和的地方,而且得以放下职责,专心调养身体;然而长久下来,他的身体一直未见好转。八个月后,即一九二五年三月二十四日,宾路易先生蒙主恩召返回天家。他的一生乃是神赐给宾师母的宝贵礼物。四月份的“得胜报”是在“死荫之下”预备的,但由于沉稳而安静的倚靠神,所以并没有一点死亡的阴霾,相反的,编者的信上还刊载了复活得胜的盼望:

祂已从坟墓起来,大大得胜,胜过众仇敌,

祂是从黑暗权势中起来的得胜者!

而且祂永远活着,与众圣徒同掌权!

祂起来!祂起来!哈利路亚,基督起来了!

“‘得胜报’’胜过死亡的‘权势’,这句话对我是满有能力的。虽然‘死亡的权势’四围环绕着我们,但祂是得胜者。‘死亡’不能辖制祂,我们进入‘祂的死’有多深,我们胜过在亚当里的死也有多深。而且也将一同有份于祂的得胜,同时祂的得胜也必立时流入生命之中。三月十四日礼拜天的早晨,当我醒来时,灵里响起了复活的诗章,就是前面我提到的。它有如钟声一般,但当时我并未完全明白全部的意思,只知道主告诉我祂是胜过死亡的得胜者,祂要我们与祂联合,与祂一同有份于祂的得胜。我看见基督是完全胜过了死亡,甚至在被钉十字架之前也是如此,祂自愿与我们在亚当里暂时伏在死的权势下。当祂向死去的拉撒路大声喊说,‘出来’!他就从死中出来,这是何等的荣耀。神向我道出了胜过死亡的得胜!整个过程显然是神恩待了祂最脆弱的儿女。早在二月初,我得知丈夫按人看是没有盼望了,但因我曾多次面对‘死亡’的经历,所以我不能把他们的说法视为裁决,除非我从主那里得到清楚的答案。所以我只有更多为他祷告,一直到后来主清楚的指示我,这是祂要接他去的时候了,于是于三月二十七日他就安息主怀。没有‘死亡的权势’,而是神的时候到了,主必再来,‘死已被生命吞灭’。此时我更深信,主要把我们带到一个地方,在那儿我们能胜过死亡,虽然这不一定是指着我们肉体的死而言。赞美神,事实上,凡在‘基督里’的信徒都是没有死亡的,因为死亡已被得胜吞灭了。我很愿意告诉你们,神的教会都要感谢这位已回天家的耶稣基督。因为除非有这位‘一同承受’生命之恩者全力的支持,圣灵就无法使我服事神。虽然我丈夫回天家的事已与你们有些交通,但在服事上的压力仍然持续了四年之久·许多事因着迫切的祷告而奇妙地被带了过来。”

在懮伤的日子,她于私人的信函中仍然写道:

“我为神倾出来的必须更超过以前的日子。”“我很坦白说,这几个月来,为神所交付给我的工作而争战的尖锐化程度,那是我以往深深受苦的经历中所未曾有过的。仇敌争战的压迫已临及大门口了,它用一切可利用的机会,要迫我缴械。三十年之久,我奉献给神,完全让神使用。为了服事祂,一切都筛过,而且是筛到根基。仇敌要压迫,使我不能‘前进’。但是感谢神,因着你们的代祷,我就以信心进入旷野的交战。虽经历了火,但靠着祂的恩典,我还能‘独自’前行,且得以与主同说,‘其实我不是独自一人,因为有父与我同在。’

十一月末再赴丹京,后转赴瑞京,在波尼斯基家作客,有两天在客厅聚会,对重要事工有些交通;还有与以前曾交通过的人见面交通。然后再往司托克隆参加很早就已答应了的聚会,在聚会中传讲神的信息。一年中选在这个时候旅行实在是信心的冒险。但常有许多的祷告护卫着她,拯救的神每一步都筑篱保护。跟着聚会而来的是满溢的祝福。主席说:“神的祝福真是超过我们所求所想。”瑞士是国外首先,也是最后一个从这位十字架的使者得到主话语的国家。

13 更深模成羔羊的形状

紧随羔羊的榜样

一切伟大属灵的经历,若不是继续不断地将肉体交给圣灵治死,就难免有危险。在观察了全世界教会情形之后,宾师母知道了“与祂一同受苦”,并如保罗所说的,“为教会,要在我肉身上补满基督患难的缺欠。”的意义。由于长年与神亲密地同行和饱受苦难,她了解到保罗所说:“按祂旨意被召的人,因为祂预先所知道的人,就预先定下效法祂儿子的模样。”它似乎是指在受苦上的相似,这一节与有关。但并不是律法与恩典上赎罪的苦难,而是指有分于基督为祂教会所受生产之“苦”。不是一次受苦,而是与基督一同继续受苦,直到“基督成形”在他们里面,并且把他们在神里面领到丰盛的生命中。这苦难是必须经过外面的环境,或神所许可如保罗身上所遭遇的熬炼。若非经过这一阶段,则信心必有不够完全之处。

由于与世界各地神仆人的通信和接触,宾师母有一独特的看见,就是那些对“基督所存纯一清洁的心”有被“引诱”的危险。于是她便进到更深祷告的职事里。她带着温柔、同情、了解和懮伤的灵,为基督身体的肢体,就是“我们这末世的人”代求。

一九二七年初,她写道:

“若不是预尝到那灾难的滋味,我们就会逐渐进到黑暗的阴影里,这是必然的结局。神正在震动一切可被震动的;照我们所知,没有一个属灵的领袖、一个属灵事上的教师,或是一个在属神军队中进步的基督徒是不被真正试炼过的。不止在环境中,连灵命中的每一根基都是被试验出来的。神的手“震动”一下,叫“一切不被震动”的能以存留。有时根基都被拆光了,因为许多所谓个人认识的真理,并不是直接来自神的话,而是根基于人的说法上。

我深深觉得,“得胜者报”的信息在十字架经历方面,比一切更为人所需要。若没有“祷告的争战”,一切就没有功效。因为基督的死若不是继续不停的在我们全人身上应用,则“老亚当”的生命必定会再跳出来行动。人因不完全认识十字架和十字架必须继续的应用,致使教会产生许多的错误。与基督同钉十字架必须继续的应用,以免教会产生许多的错误;与基督同钉十字架的信息是那恶者最痛恨的,也是最惧怕的,因为这是信徒唯一逃避恶者权势的路。“肉体”(包括魂的生命)乃是撒但的工场。堕落以后的亚当所传给我们的生命,永远需要更深在十字架上受对付的。”

一九二六年至二七年,宾师母三次挨近死亡之门。然而,因着众弟兄姊妹的代祷,以及她自己不屈的信心和勇气,而神迹似的被带了回来。连医生都承认不了解这是怎么回事。因为宾师母“自有她的律法!”这三次袭击后,她的灵虽仍高昂,但身体却比以往软弱。为避免来回家中路程的奔波,她就住到克里斯会堂的楼上,将她这残年的精力集中保留在事奉神的上面。这段期间,她的时间表不但没有缩减,反而增加了一些特会,除了在克里斯会堂以外,还有毕士特、利物浦,及其它中心的月会。她仍继续在各处开会,很少删减工作。

一九二七年,举行了第八届司温维大会。那是个荣耀的日子——也是最快乐的一次聚会,宾师母的第三次肺炎虽才痊愈三个礼拜,但她仍在一切主要的聚会中讲道。在詹尼、戈登、瓦特及其它人的支持下,最后一天以“为工作赐下的能力”传讲了一整篇完完全全的信息。一九二七年七月写给“得胜报”的读者最后一封信,从中我们可以看见主在这最后一次司温维大会中所赐下“极重无比的荣耀”。

“自一九二六年司温维大会以后,经历了三次接踵而至的肺炎袭击,但因多方的代祷,我的体力大部份都已恢复,内心真有说不出的感谢。

限于篇幅,我无法详述生命的战争是何等剧烈。但我能免于一死,而继续事奉神的教会,这是多么希奇的神迹!这是祂恩慈的赏赐。有人问说,为什么试炼拖得这么久呢?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在“与基督的受苦一同有份”是多么喜乐的事,我整个经历是为了“祂的身体——教会”的缘故。感谢神,祂使我仍能站在司温维的岗位,没有病痛、疾病,也没有复发。

大会那里的空气像水晶般的清澄,爱和喜乐的灵满溢其间,我想没有一个人能忘记这幅情景。即使是在最吃力和受苦的期间,居然仍有五天的时间,全人沐浴在从神而来的生命潮流里。

论到这项大会,实在看见神的恩手从头到末了的引领、掌管。整个大会没有一点牵绊。很多牧师们从来都未见过这样的聚会。而在圣灵里的合一,更把人引到了深入的交通里。这样的交通吞灭了宗派的名称、国籍,而赞美的聚会更证明了此事。大家都不住地赞美神的恩典。”

最后一段路程

摩西四十日之久为神的子民代祷,回到营中,“他的面发光,自己并不知道”。一九二七年七月司温维大会中,实证不止一个人看见宾师母面上呈现出特有的喜乐荣光。这光是从她里面发出,从她脸上照耀出来。回伦敦一个礼拜后,她又于七月二十九日赴兰君诺泉大会当讲员。这是该会二十五周年特会。

有位朋友收到一张宾师母在兰君诺泉所摄的照片,这人在最后那礼拜与宾师母多有属灵上的交通,他写道:“这礼拜的特色是:拥有里面的平安和外面的安静。我们不止一次看见,当主要将勇敢有功的人召回祂面前的时候,祂所给予的最后一段时期乃是,不被困扰、内心安静,好像旅途的风波全已过去,而进入安静港口已经在望了。”在最后的一礼拜中,她似乎满了甘甜。她里面似乎很快乐。在说到自己生活的步调时,她说:“哦!这是神所赐的生命。”我相信这是从上头所赐的恩典,使她在最后一个礼拜的服事中,满了内里的安慰和外在的喜乐。

整个礼拜,她一直都在那里事奉神。显然地,那是由于里面拥有一种强烈的喜乐。她的所有信息都是那么清楚、有能力。我说的能力不是指肉体上的力量,因为至少有两次以上,她几乎要倒下去了。这能力乃是以真理震撼人心的力量。

我记得非常清楚,有一天她很忙碌,从天亮起就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后来她问我何以晓得。我说:“当然罗!早餐后我听你在向波特圣经班的学生讲话,十点你赶去开一个会议,十一点领一个聚会。晚饭后,坐车到六千哩外的林各。现在我又看见你已经起来喝茶。所以我当然知道!”晚上她又去开会传讲信息——她的头低垂,倚在两手之间,为时很久。

她最后一次公开讲道是在兰君诺泉聚会的周末,当时是这样的:

宾师母到了兰君诺泉,我们看到她是何等弱不禁风。很多认识她的人都深恐她无法再担负任何工作了。但她在兰君诺泉的讲道真是出奇的好!她赴第一次聚会时,连从旅馆走到聚会的地方都不能,所以只得坐车子来,缓缓下车后再走到会堂里。她的样子简直像什么都不能作了,但当她站上讲台,面对会众时,却似乎得了力量。更令人惊奇的是,她的声音竟是如此响亮,全场一千二百人,个个都听得一清二楚。

那天下午的信息更是令人感动。她讲到基督身体的分裂,她一再强调属基督的肢体要彼此体恤。她说,一切的分裂都是肇因于缺乏同情和爱心。应当在爱里彼此包容,因为试炼的日子就将临到地上了。当她说到教会将面临逼迫时,我们似乎从她口中听见了预言,她的话叫我们谦单俯伏在神面前。

神何等奇妙的加给她力量啊!她虽然身体衰弱,但整个礼拜中却都大有能力,此次聚会,她一共领了十次的讲道。在她的教训中,她借着圣经上的亮光,在神奇妙的恩手中完成了使命。直到今天,仍有许多人为她所传讲的独特信息——许多信息都是第一次听到的——而感谢赞美神。

大会结束后,接下来的主日,她到我们教会讲道。那时我正站在门口,我看见她坐在汽车里,好像一位残废而无法担任工作的人。车停了,她休息了两分钟才下车。因为她必须使自己先吸一口气!现在我看见她在走廊上,居然能行走了。但我所见到的她比以前更衰弱了。她坐在会堂角落的座位上,把毛衣拉得紧紧的。我真希望她能再到祷告室去休息一会,免得无法带领整个聚会。但在会前的安静时间,她就坐在那儿,并且当我带领会众唱诗唱到“在羔羊宝血里有能力”时,我看见她深受感动。后来她站了起来,照常用特有的姿势脱去大衣,走上讲台。

她一开始便讲到:“许多人以为宝血是以某种‘能力’临到他们。感谢神,要知道宝血本身就是能力!”由此将主耶稣基督的宝血阐明出来,传讲时满有奇妙的能力,因此全会众都被吸引住了。她说,基督的宝血在新约里永远是引人向神的。我们“靠着宝血得以近前来”,指引我们到神面前的乃是宝血,我们得赎是靠宝血,我们进入至圣所也是靠着宝血。同时基督的宝血也是为了洁净,而这洁净的主要目的是因着神的要求。基督宝血的功效不是为着属地属人的需要,而是为着属天属神的要求,宝血洁净了罪,十字架拯救人脱离罪的能力在信徒身上彰显。基督的十字架是对付‘肉体’的旧天性——亚当的生命。神并没有“洁净肉体”,祂只定规肉体必要“死”。

对陌生人而言,末了的一段话似乎显得夸张了一些。但对于有幸认识祂仆人私人生活的人们就会知道,这是她倒出生命的最后一滴,也是她多年来不顾自己软弱和受苦,不断地倒出自己、没有自己的来事奉神的最高峰。可能没有任何其它妇女像她那样为了全世界的灵魂而倾倒爱的了。许多人并没有亲眼见过她,但都从她得了帮助,知道如何有个人的得胜及有效地服事神。——我们所谓:“要与她同工”,意即在她的指导下主动的服事神,与这位神的使者成为“同工”。没有任何代价对领袖而言是太大的,所以他们才能够甘心地为别人劳苦、倾倒自己在主的工作上;因此成为她的同工乃是我们的特权。她恳切希望会众能知道这信息是神给“他们自己”的。因为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听见她的声音了。她讲了一个多钟头,但最后一刻钟时,她的声音却愈来愈小,直到几乎听不见了,她才停止。但当她祷告的时候,她的灵又高昂起来,强壮一如平常。

当走下讲台时,她几乎要倒下来了。但休息了一会儿,她又走到教堂的祷告室中,在那里我们已经预备了给她加添心力。当我们问到她为什么在如此软弱中还讲这么长的道时,她回答道:“我必须传完我的信息。”我们永难忘怀她这次的来访。对我来说,这好像是一个新的开始,我相信神必垂听她为教会的祷告:“死是在我们身上发动,生却在你们身上发动。”正如有一位朋友对我说的:“你们特里斯教会承受了最后一滴的献祭!”

死亡被得胜所吞灭

八月九日礼拜二,宾师母从韦尔斯回到伦敦。那些迎接她回家的人都看出她是病了。但不是像以前那样,而是更严重了。这礼拜过去,她愈显衰弱了。但她仍然每天处理信函,直到礼拜六。后来医生说她的心过于操劳了,而且有肺炎的迹象。

一九二七年八月十五日礼拜一,神呼召祂所爱的仆人直接到祂面前,“不再从那里出去”了,好像本仁约翰一样,她进入爱“河”(指临死时)的时候,黑暗的权势近前来,想困扰她。她要我们反复的唱“有一泉源充满宝血”的诗歌,唱了一小时以后,我们当中有人建议换一首诗歌。但她说:“不!不要更改神正在使用的兵器!”这位临死的战士还知道如何拣选兵器。这是在所说的,“羔羊的血”——毁灭掌死权的,她最后一次应用,结果仍是得胜了。一位有幸陪伴在她身旁,直到她进入荣耀里的人,记下了她进入荣耀中的景况:

“礼拜一,下午四点,她陷入沉睡的状态中。呼吸有些辛苦,但看起来又十分自然,身体逐渐衰弱。到了晚上九时,她便安然地止息了。她脱出这衰弱疲倦的身躯,而进到父神的怀抱中。

当她进到荣耀里的时候,我们在她身旁的人都没有流泪。因为在那房里,主的同在是感觉得到的,是超过“信心”的境域——一如‘眼见’那样真实。我们乃同证‘借着死,基督败坏了掌死权的’,因为死亡的王在那里一无所有,‘死’被得胜所吞灭。”

八月十八日在克里斯会堂举行追思礼拜。虽然八月是人们“出城”度假的时候,但当天会堂却坐满了人,有许多人是特别从远地赶来纪念她的。聚会是由推迪门牧师主持,他引用来见证基督十字架的大能,以及宾师母一生为宣讲基督的十字架所倾倒出来的。他说到:

“她所领受的都是从圣经而来,这圣经也是属于我们的。她得力的源头也是我们的源头。虽然她曾在死亡的阴影下存活,但现在却与基督同在,也在基督的生命里得了释放的荣耀及彰显。‘感谢神,祂使我们能靠主耶稣基督夸胜。’她实在与主一同夸胜了。她是一位真正的得胜者——一位依靠羔羊宝血的得胜者。她为神所点燃的是何等的火炬!有如此大的能力,乃是因神大能的火焰显在这孱弱的瓦器里,这火焰现在就在神面前,且要一直发光到永远。

耶稣要再回来,祂必快回来!当忠心,‘忠心直到主来!’”

然后,这朽坏的“地上帐棚”安葬在里格特墓地——她丈夫的墓旁。在安葬时,我们唱着古老的诗歌“今有一泉血流盈满”,末了一节几乎可说是宾路易师母本人的见证:

我今因信领受,

祂所赐我永生。

因基督所成救赎,

我要大声夸胜。

她不是死了,像她那样的“生命”,是永不会死的。她所结的果子在世界各地依然存留。因她是活的种子,是种在世界各地属神儿女的心中——这些都是从仇敌权势中得拯救之大军。她的一生正如保罗所说的:“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从今以后,有公义的冠冕为我存留。”这冠冕将由她所爱的主用祂钉痕的手亲自颁授给她。

--C39-灵命深处──宾路易师母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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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艾梅

(AmyCarmichael 1868~1951)

早年的岁月

贾艾梅(Amy Carmichael)于一八六七年十二月十六日,生于爱尔兰北部一条小村庄。艾梅家境富裕,父亲是爱尔兰纺织厂的东主。父母均是虔诚的基督徒,属于长老会会友。教会大部分的经济支持都来自贾家。

艾梅是家中七个孩子中的长女,父母对他们管教得非常严格,子女要绝对顺从父母的话,否则会受到严厉的责罚。父母非常疼爱子女,要他们受最好的教育。他们请来家庭教师在家中教导子女,艾梅直到十二岁才被父母送到寄宿学校读书。艾梅在校读书三年后,在一次聚会中向主耶稣敞开心怀,决志信主。

艾梅十八岁时,父亲贾大卫的生意出现问题,家中经济出现重大的困难,孩子们再不能上昂贵的寄宿学校,子女们只能留在家中学习。不久,父亲因感染肺炎离世,艾梅变成家中的帮手,协助母亲照顾年幼的弟兄姊妹。

灵命复兴

一八八六年,艾梅被友人邀请到苏格兰去,他们特别到格拉斯哥,出席那里举行的其士域培灵大会(Keswick Convention)。艾梅渴慕主话,追求灵命进深,此次参加其土域培灵大会对艾梅的一生起了常重大的影响。她在大会中学习到长进的秘诀,乃是“向世界死”。甚么叫做“向世界死呢”?在她眼中,时装、华丽的衣服装饰品、奢侈品均是属于世界的,因此她决心过简朴的生活,拼弃一切属世的欢娱。

一八八七年,艾梅参加其士域培灵大会,这次的讲员是中国内地会的戴德生先生。在大会中,戴先生提到“每一小时,世界上都会有四千人死去,他们没有基督,没有盼望地跨进死亡的门坎。”这些话深深藏在艾梅的心坎里。她逼切为着这些失丧灵魂祷告,更觉得普世的福音需要是如此迫切。艾梅一再参加其士域培灵大会,每逢听到未得之民的情况,她会非常挂心,像听到异教徒在呼求拯救一般;她实在无法忍受自己坐在一旁,甚么事情也不能做。

福音工作

艾梅在家的日子,因为目睹贫穷的孩子,于是招聚他们一起,教导他们认识圣经,鼓励他们恒常读经祷告。又帮助在磨坊工作,称为“披肩女郎”的女孩子认识耶稣。虽然披肩女郎信了主,但传统的英国教会容不下这类出身低下阶层的人。艾梅为此祷告,最后买了一块地,建了一间简单的聚会点。他们的工作发展很快,经济上的开支也不断增长,钱从哪里来呢?艾梅放弃当时惯用的卖物筹集金钱方法,她相信神的工作,神必然会供应一切需用的金钱。她相信神是不吝啬赐福的神,只要事情出于神,必然会有美好的预备。

一九八九年,艾梅和母亲被友邀请到英国的曼彻斯特。艾梅在贫民窟工作,带领工厂女工信主。当地的环境非常恶劣,治安也不靖,但艾梅却甘之如饴,视之为宣教工场上的训练。可惜后来因为健康的问题而被迫停止。

威尔逊先生的女儿

威尔逊先生是其士域培灵大会的创办人之一,艾梅在其士域培灵大会中认识了他。二人的年龄差距甚远(威尔逊六十岁,艾梅二十岁),但二人一见如故。原来威尔逊先生是一位孤独的鳏夫,唯一的女儿约在艾梅年龄时死去。他遇见艾梅后,就把她看为逝去的女儿。威尔逊在征询艾梅母亲同意后,艾梅就搬到他的湖区大宅中居住。艾梅的来临使到湖区大宅增添了不少生气。

宣教的呼召

一八九二年一月十三日,艾梅忽然清楚地听到神的呼召说:“往普天下去”;这声音重复了多次,艾梅知道这是从神而来的呼召,要她往普天下去传福音。事实上,自从艾梅在其士域培灵大会上听闻异教徒的情况,为此事祷告已有四年了。不过在艾梅的心底ǎ她仍有很多挣扎。威尔逊先生对她视如己出,对她倚赖日深,她岂能置他于不顾呢?她能一走了之,不协助母亲照顾年幼的弟妹吗?她个人的健康不佳,她能到远方异教徒居住之地吗?艾梅心ê苊盾,于是写信与母亲分享。

母亲这样回复她的信:“这些年间,神把你借给我,只有祂才知道你对我多么重要,你是我的力量、安慰和喜乐。在忧伤中,你是我的支持和安慰;在孤单中,你是我的同伴;在喜乐时,你与我一同欢欣。亲爱的,神要你离开我的身边,我岂能对祂说‘不’呢?亲爱的艾梅,你不是属于我的,你是属于祂的,我甘心乐意把你交托给祂!”

威尔逊先生与贾太一样心爱艾梅,不舍得与她分离,但他们都相信艾梅是神的女儿,祂必然会看顾保守,故都支持艾梅的宣教决定!

踏上征途

不单母亲和威尔逊先生支持艾梅到异地宣教去,其士域大会亦答应在经济上支持她,使贾艾梅成为其士域大会的宣教士。然而直到此刻,艾梅仍不知道要往那里去。艾梅原想申请加入戴德生先生的中国内地会,后来因为健康的问题不获差会接纳,只好回到威尔逊先生家里。

在艾梅领受宣教呼召一年后,她忽然觉得神要她到日本宣教。在日本,她不认识任何人。威尔逊先生认识一位在日本的宣教士,于是替艾梅写信去查询,但对方的回复尚未来到,艾梅已踏上征途。

一八九三年五月,艾梅终于踏上日本的松江,展开她的宣教生涯,亦真实地接触到:语言的障碍、食物、衣服、异教徒对福音冷淡的反应、孤单感等挑战。艾梅从同工和自己身上首次觉察到,宣教士不会因为离开原来的地方就会变成圣人,他们与一般人无异,有着人一切的软弱和限制。

艾梅传福音的心非常迫切,因此尽管她还未掌握到日文,但透过日本同工帮忙翻译,她到处传福音去,并且带领了一些日人信主。可惜因为身体不济,患了一种所谓“日本头痛病”,需要长时间休息。于是在日本事奉了一年多的艾梅,被迫暂时离开日本,到中国休息去。

锡兰之旅

艾梅在中国上海内地会的总部休息了一个星期,身体健康好转了一点,眼见差会同工们忙碌的事奉,自己却终日无所事事,于是在神面前寻求事奉的出路。她觉得神呼召她到锡兰去,立时就踏上开往锡兰的船去,连差她出去的其士域大会也没有知会一声。她这仓猝行动使到英国的亲人大为担忧,威尔逊先生立刻发电报去查询,问她是否离开日本的工场,改投别的差会,又问她为何有此行动而事前不先知会差她出去的差会。艾梅至此方知自己行动鲁莽,大大伤害了爱她的人的心。其实她单纯地以为既是神的旨意带领她往锡兰,必会叫所有人都明白。

医生认为艾梅的健康情况不容许再回日本去,于是她安心留在锡兰事奉。过了不久,接到威尔逊先生中风的消息,立时赶回英伦去。威尔逊先生非常高兴艾梅回来,身体迅速痊愈,但艾梅只在英国逗留了十个月。一八九五年十月,艾梅再次踏上征途,展开她在印度五十五年的宣教生涯,从此再没有回过家去。

印度之旅

艾梅加入Church of England Zenana Missionary Society 到印度宣教去。她先到印度南部的班加罗尔,这里的天气较佳,但学习泰米尔语很艰难。目睹其它宣教士不善用时间去传福音,反而浪费时间去做一些在她眼中看为无关重要的事,令她感到甚不是味儿。艾梅自己过着简朴的生活,尽量找机会与当地人融合,使她在当地的宣教士同工中间如同鹤立鸡群,显得格格不入。没多久,她认识了另一位宣教士获加威廉。他是一位信仰保守、生活严谨、着重传道的宣教士。他成立二一队巡回布道队,全心为主抢救异教徒的灵魂。他邀请艾梅加入,艾梅欣然应允。

印度之母

一九零一年,当布道队来到多纳华(Dohavar),一名女童从印度庙里逃到他们那里寻求庇护。在印度的社会里,许多人因着不同原因,把年幼女儿嫁给印度教庙里的神(其实是让女儿成为庙妓,供到庙里的男人发泄情欲)。艾梅对于这情况感到非常愤怒,她决心拯救这些女孩。她派人到印度各处寻找这些女孩子,亦有贫穷的寡妇把女儿送到她那里去。为了照顾这些软弱无助的小女孩,艾梅和她的同工成立了育婴院。艾梅在印度宣教的角色转变了,由一位游行布道者变成看顾小女孩的母亲,印度人称她为埃玛(意即母亲);这项事工改变了她的一生,也是她一生宣教事工的转折点。

拯救女孩的工作渐渐发展成为多纳华团契,工作的需要越来越大,后来还加入男孩子。随着孩子的增多,同工开办了多间育婴院、幼儿院,还有医院、办公室、同工的居处。庞大的工作需要大量的人力支持,神感动世界各地的白人宣教士加入,也有印度妇女,甚至得着印度政府的支持,取消这种“嫁给神”的陋习。不少人赞赏艾梅的工作,她还因此获得印度政府颁发的奖章,但她在印度五十五年的岁月中,遭遇到不少困难和痛苦,实在一点也不容易度过。

至于金钱方面,艾梅依循她一向的做法,只把需要告诉神,不向人募捐。团契经历过不少银根短缺的时候,然而神总在重要关头,适时供应他们的需要。艾梅特别写了一本书,记载神如何奇妙地供应他们的经济需要。

困难重重

多纳华团契的工作引来不少攻击,当地的印度教徒否认庙妓这回事,纷纷指责艾梅说谎。有些妇女把小女儿交给多纳华团契后又取回,艾梅不肯把小女孩交回,有时为此对簿公堂,被人控以拐骗妇女的罪名。

当地的宣教团体亦不满艾梅,甚至发动了一个“赶贾艾梅离开印度”的运动。他们视她为眼中钉,因为她坚决拒绝雇用挂名基督徒,甚至写了一本名为“事情的真相”的书,揭露印度宣教工作所谓的卓越成就,带了多人信主,其实许多都是挂名基督徒;此事引起了许多人不快。艾梅和多纳华团契中人尽量印度化,穿印纱龙,当地宣教士觉得这种行为不配合宣教士身分,他们亦怀疑艾梅所指的小女孩作庙妓一事。

压力重重

艾梅的工作极为繁重,身体经常患病,但她却不肯放下工作回国休息。即使至亲的人如威尔逊先生和母亲的离世,她都不肯回国奔丧,因她有极强的使命感,她常说:“宁愿烧尽,不愿死(rather burn out than rust out)”她认为休息是浪费时间,只待身体支持不了,才到印度北部休息一会。

属灵争战

多纳华团契的工作虽然发展迅速,但亦经历重重困难,承受不少来自敌对势力的攻击。不少来到多纳华的孩童是身患重病或营养不良,同工们细心照顾不时,亦未必能挽回他们的性命,使同工们十分难过。另一重大打击是团契多位领袖和得力同工骤然逝世,不单叫人心碎,还防碍工作的发展。另一类叫人伤心的事情是当中有同工犯罪,被迫离开团契的事奉。这一切打击,常叫多纳华团契同工灰心失望,沮丧不已。

艾梅本身多年来过着刻苦的生活,担负着过量的工作,导致百病缠身,身心灵都极为疲累,几乎连宣教的热诚也失去,然而艾梅靠着那加给她力量的主,毅然熬过去。不但如此,她还不住祷告,祈求神除去印度教和回教的营垒,叫福音能临到他们身上。

最后一击

一九三一年,多纳华团契经过千辛万苦,终于在一个回教徒聚居的小镇租了一所房子。团契预备在那里开一所药房,然后让它成为福音的据点,于是派两位姊妹进驻那里。艾梅特别到那里视察环境,却不小心掉在工人所掘的洞里。这一跌,导致艾梅折断了腿、关节移了位、弄伤了脊骨。同工立刻把她送到医院就医,但艾梅再无法完全康复。因为行动不便,再加上百病缠身,艾梅的余生只能在卧房内度过。直到一九五一年一月十八日,主才把这位疼累不堪的女儿接去,息了她在地上的劳苦。

著作等身

艾梅一生勤于写作,总共出版了三十多本书。自踏上日本宣教工场开始,她以优美的文笔,把她在宣教工场上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她勤于写信,与支持者分享个人的挣扎和在宣教工场上的心路历程。她卧病在床二十年,虽然未能到处视事,却写作不缀,透过热诚的文字和感情丰富的诗,她牧养了数以百计的孩子和同工。艾梅以坦诚的心,记下她的所见所闻,她丰富的感情,感动了许多人的心,造就了数之不尽的信徒;华人教会深爱的一本小书《若》,就是艾梅的著作。启示录这样评价那些在基督里死了的人:‘“从今以后在主里面而死的人有福了!”圣灵说:“是的,他们息了自己的劳苦,做工的果效也随着他们。”’

(熊黄惠玲,本文取材自Amy Carmichael: Her Life & Legacy byElisabeth Elliot , MARC, 1987.)

一个弃绝给神的生命

“耶稣将祂的生命给了她,现在轮到她了”

艾梅生于一八六八年北爱尔兰,祖先是来自苏格兰西南部忠诚的长老会信徒,为保卫信仰而渡海定居北爱尔兰,艾梅的父亲经营磨坊生意,父母亲慈爱兼有严格的管教,所以她有一个敬虔而快乐的童年,自幼喜爱动物,家中有丰富的藏书,“天路历程”是艾梅最爱读的,她非常爱诗,也试着写诗。

初蒙救恩

一八八零年夏天,艾梅离开家成为寄宿生,十七岁时在一个聚会中,一首简单的圣诗“耶稣爱我我知道,因为圣书告诉我……”,诗歌的第一句就像成千的天使唱向她的心。“耶稣爱我”,是的,但我接受了那爱吗?她从未邀请耶稣进入她心中,这是她的第二次机会。十字架上祂所受的痛苦似乎压碎了她。是的,她要向耶稣打开心门。突然间,她的锁炼全都脱落了,她现在明白了约翰韦斯利所着重的基督徒的重生是什么了,她的灵魂飞上了高天,她被提升到以往的年月似乎都成空了。她像一个朝圣者进入沙漠,远离了人的爱,因为她已找到了神。

天上的异象

一八八四年学年结束后,父亲来接她回家,回到爱尔兰,艾梅并未忘记她接受耶稣作她救主的决定。但如何事奉祂呢?一次她和母亲在茶铺,注意到一个小女孩将脸贴在橱窗的玻璃上,当她们离开时,艾梅看到了其它的,小女孩的衣服又薄又脏,还光着脚,在这阴冷潮湿的地上光着脚是多么冷,又饿,多么穷,多么可怜!晚上,在她温暖的房间,艾梅求神告诉她该怎么作来帮助这样的小女孩。

又一个周日上午聚会后,她和两个弟弟在路上帮忙一位老妇人扛重物,遇见教堂出来的人惊异的望着他们。艾梅很尴尬,老妇人是肮脏的,穿着破旧。艾梅心想:“这些体面人可别想我们贾家是与这样的可怜人来往的。”突然,神的话像雷声,一个声音隆隆作响:“若有人用金、银、宝石、草木、禾??在这根基上建造,各人的工程必然显露。因那日子要将他表明出来,有火发现,这火要试验个人的工程怎样,人在那根基上所建造的工程,若存得住,他就要得赏赐。”。艾梅麻木的反应着,但是谁在说?当天下午在房间内,她一遍一遍的问自己,几个钟头后,她明白她确曾听到了声音。这事只有一个意义:“……这火要试验个人的工程怎样……。”那么她的工程如何呢?今天她被要求作一件善行,而她却用自己的困窘羞辱了那件善行。啊!神!让我用金子服事你。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经历,但她立刻开始奉献她的金子。

儿童工作

首先,艾梅邀请邻居的孩子,在礼拜天的下午到家里来,用玩游戏、说故事款待他们,圣经故事就在欢乐中编进去了,她有六个弟妹,有许多招呼年幼孩子的经验,所以当孩子们热烈响应是毫不奇怪的。她的弟妹们也参加,艾梅心中清楚这些邻童是蒙了恩典,但尚有其它的孩子更需要耶稣。她怎能忘记在茶铺橱窗外,那单纯又衣衫褴褛的孩子那搜寻的目光?艾梅也志愿和牧师在周六晚间访问贫民区,也开始接近那些在马路上游荡的孩子,并邀请他们来聚会。神话语的盛宴总是夹在活动中供应着。消息传开后,愈来愈多的孩子加入,艾梅知道她的能力来自耶稣。她更加努力作工,很快的成立了男孩子的“守望会”,这些孩子们宣誓固定读经、祷告。每星期六早上聚集,彼此交换一周来的成功或失败。女孩子们的祷告会人数增加极迅速,甚至移至大学里聚会了。

艾梅在一八八六年被朋友邀赴英格兰的开西聚会,盼望能够受到圣灵的洗。那天的讲台并没有对她有任何影响,但在结束祷告时,犹大书一二十四节“那能保守你们不失脚”这经文跳入艾梅心中,是的,“叫你们无瑕无疵,欢欢喜喜站在他荣耀之前的,我们的救主独一的神。”啊,是的!“愿荣耀、威严、能力、权柄,因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归与祂,从万古以前,并现今,直到永永远远,阿们!”艾梅稍稍晕眩的走出了聚会,稍后,那经文又再度临到她。

回到家乡,她拒绝了母亲带她去采购衣物,这些物品是精致的虚荣。她心中充满了保罗对提摩太所说:“愿女人廉耻,自守,以正派衣裳为妆饰,不以编发、黄金、珍珠和贵价的衣裳为妆饰,只要有善行。……”艾梅明白在开西聚会有一些重要的改变发生在她身上,使她成为生活在、呼吸在神话语中,而被领向一个门徒的新生活。

一八八七年开西聚会在艾梅家乡举行,邀请了知名的戴德生,戴氏于一八六零年间赴中国大陆宣教,成立中国内地会,深入中国大陆传教,传教士都穿着当地服装,操当地语言。在一八八五年剑桥大学的“剑桥七杰”自愿投入中国的事工,在英国社会曾引起了极大的注意。戴德生站起来大声疾呼全世界有十六亿五千万人未得救,每天有五万人的灵魂沉沦,每一天五万人。在开西聚会,艾梅证实了她以前所听说的:“所有教条式的拦阻都要避免,目标是圣洁,自我必须被降低,克服最小的罪,挪开苦毒及仇恨,每一时刻与主同在,仰望神的能力胜过每一软弱。”

开西聚会决定派出宣教士,艾梅十分兴奋,她有这个荣誉吗?神的话语临到她:“我的恩典够你用的;因为我的能力,是在人的软弱上显得完全。”诗一二一篇八节:“你出你入,耶和华要保护你,从今时直到永远。”艾梅自问如果神呼召我前去,我难道不愿意吗?向未得救的异教徒传福音影响到她在本地的服事吗?

欢迎所----服事女工

艾梅因关心本地工厂女工,开始有服事她们的聚会,这时女工大量涌来,原先所借的教室已不敷使用,艾梅发动女工为此事祷告。奇迹似的,一位有地位的妇人捐赠了五百英镑作为建铁皮聚会所的费用,艾梅又说服一位富有的工厂老板捐献了所需的土地,完成后,有些人称为“锡会幕”。艾梅称之为“欢迎所”。一周内的每一天都有活动,周日有圣经课程及日光乐队,周一诗班练唱,周二夜课,周三姊妹会,……每个月的第一个星期三是传福音聚会。超过五百人的聚会及活动,艾梅需要许多助手及金钱。女工们也出售自己的手艺品来帮助募款。欢迎所在英伦三岛的基督徒中负有盛名,艾梅甚至被邀至曼彻斯特,为那儿的女工开办欢迎所。

一八九一年九月,“神能将各样的恩惠,多多的加给你们;使你们凡事常常充足,能多行各样善事。”艾梅深深的被这章节影响了,她将这话纪录下来,一旦神向她显明祂的计划,她打算立刻投入神的工作。然而,那一年的开西聚会她祈求神把她从不断的内心的压力中释放出来。一八九二年一月艾梅住在格兰吉陪伴罗拔·威尔森先生︵开西聚会的创办人之一︶已有两年了,她看来似乎是平静的,但尚未有喜乐。她耐心等候。一月十三日晚间,发生了。艾梅写下几点留下的理由,然后回到房间向神询问,求祂的旨意,像她听见母亲说话一样的清楚,她听见了神:“去吧!”事情就是这样了。撒但真是给了她足够的理由不去服从神,但艾梅杀了这魔鬼----吼叫的狮子。

在日本的服事

同年经过威尔森先生的帮助,艾梅被开西聚会差派,预备前往中国宣教,但可惜在身体检查这一关,她未能通过。整整一年后,一八九三年一月十三日,艾梅突然想到她的目的地是日本,同年三月三日,她登上了往亚洲的船,船在海上遇见大风暴,艾梅惊奇:“我怎么都不觉得害怕?”她有完全的安息。

在船上,艾梅与船长的谈话,使他恢复了信仰,并将他带到基督耶稣的面前。他说:“你不只是活在你的信仰中,我还看见基督在你里面。”四月二十五日艾梅抵达日本,很快的,她从接待的传教士家中搬出去到日本民众住宅区,以便工作。同年夏天邻居中有一人,听说是被六个“狐狸精”附身,严重到已快死亡。艾梅请她的翻译带她去,坚持之下,那家人让她们一试,那老人被绑在木头上,神的话临到了艾梅:“奉我的名赶鬼!”话像刻在石头上,艾梅觉得无此能力,她要翻译传译:“奉主耶稣基督的名,我们赶出这狐狸的灵!”一经宣告,老人扭动,开始愤怒,咒诅及尖叫,挣扎着要脱绑,像要杀死这些闯入者。他的家人吓坏了,就尽速送她们出去,艾梅觉得屈辱,她作了什么?她羞辱了她的救主吗?但突然间她的勇气倍增,平静的问那人妻子说:“我们回家去向我们的主耶稣祷告,那位活神,我们的神会胜利的,狐狸的邪灵离开后,请通知我们。”一个钟头后,一个男人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来了,他说老人已经好了,狐狸的灵已走了,哈利路亚!当她们再去拜访,老人完全平静自持了,并送给艾梅一把石榴花。

因着在家乡的经历,艾梅决定接触本地的工厂女工,她走在贫民区中,邀请女工们来参加聚会,她们辛苦工作,从清晨五点到黄昏六点,每十天休息一天。十分惊异的,竟然来了八十位女工,她们非常饥渴的要一些不同的东西,艾梅给了她们基督。

八月,艾梅上山参加了一个宣教士奉献委身圣职的聚会,她需要这样的聚会。曾经有过不止一个男士向她表示过,但她并未感觉需要一个丈夫。在山上,她藏进一个洞内,祷告了许多个钟头,撒但一直耳语:“现在还好,将来怎么办?”“你会觉得很寂寞。”她转向神呼求:“主啊!我该怎么办?我要如何走向终点?”神说:“没有一个信我的会被撇弃。”“我必不撇下你们为孤儿。”

新奉献过的艾梅决心要传福音,她的饮食与衣着都日本化,并与她的翻译挨家挨户去敲门。有一次一个佛教徒问她:“你如何让我们看见你住在基督里?”这是一个挑战,艾梅变得愈来愈认同而像一个日本人了,她坐三等车旅行,住他们的旅舍,睡大通铺,这些生活型态都使她放弃了许多隐私。

每一次出门,都热切祷告神指引她。十一月她决定去拜访附近山区的村庄。第一次探险,她使一个丝织女工信主,十二月艾梅又多拯救了两个人,二周后四个人信主,一八九四年一月去山上,一次艾梅就使八个人信主。到此时,三木所有的宣教士都与她一同祷告。很明显的,她每去一次山村,信主的人数就成倍增加。但这奇迹似的扩展很快的终止了。

得病回英国

这时艾梅得了一种剧烈的头疼症,躺在床上一星期之久,有时眼睛看不见。听说这病名叫“日本头”,唯一治愈的方法就是离开日本。但艾梅不打算放弃。五月,艾梅听说另一城市的宣教士病了,需要帮助,她立刻坐船赶去帮忙。抵达后,艾梅病倒了,发觉到在她周围的是湿毛巾,悲悯的脸,模糊的意识,……这终止了她在日本的服事。回到三木她准备去中国,离开前,她参加了几个因她信主之人的水洗礼,当时她仍有欲裂的头痛。

七月,她买了去中国的来回船票,在上海的医生建议她转往中国东北去养病,但艾梅有一个兴奋的欲望想去锡兰,并且发现去锡兰的费用低过去东北,八月十七日她抵达锡兰首府科伦坡,短暂的停留,威尔森先生中风的消息传来,艾梅就辞别她的福音伙伴及朋友,飞回伦敦,转往格兰吉探望安慰威尔森先生。这年冬天,艾梅也在沉思自己的前途:在日本的失败由于两大缺失,不够健康的身体及不能操当地的语言。但在科伦坡的短暂逗留给了她新希望。一封从印度班加罗省的来信更激起她的兴趣。艾梅的母亲,家人及威尔森先生似乎都较能接受艾梅前往印度之事,所以虽然没有明显的呼召,她就决定前往。

星团----印度的服事

五月,艾梅在伦敦英国国教的宣教会有一次面试,七月份国教通知开西聚会差派艾梅为驻印度班加罗省的宣教士。十月她再度告别家人航向东方。初抵印度,她经历了一些社会文化背景不同的震惊,并经过与其它宣教士的相交,更加了解人们需要认识耶稣,她每天花六小时学习当地语言,一向独立的艾梅在一八九七年七月开始一个妇女福音团队,一八九八年,三十岁那年,艾梅有了三个奉献的姊妹。其中一位名叫邦娜美,是一位基督徒的媳妇,也是一个年轻的寡母。她们的服事并未要求报酬,她们是充满活力的活跃着。当地人称她们为“星团”。在宾那维里这个地方,她们经常是在一百度的高温气候下传福音,在路途中,住宿在野外,露营是宜人的,只是要注意毒蛇、蝎子等。星团的姊妹也除下她们配戴的所有首饰,在印度社会中,这些首饰象征着她们丈夫或父亲的财富及地位。这种牺牲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神拣选何等圣洁的妇女来参与艾梅的工作。大部份的印度人反而更尊敬她们,因为她们尊重圣洁。话传开后,连小偷也知道她们一无所有了,这是真神保护的手。

一八九八年初,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在宾那维里屋外呼救,她从未见过艾梅,但上过附近的教会学校,读了圣经而成为一个信徒,在印度,一个人信耶稣后就不容于家人,这女孩的亲族包围房子,要求把她交还。艾梅及她的辅导华克乐先生拒绝了,并愿意提供庇护。下一步,华克乐先生寻求正式法律途径。非常幸运,这女孩达到法定成年年龄十六岁,可以合法独立了。这女孩被一个基督徒诗人命名“胜利之珠”。但忿愤的亲人们却放火烧了这女孩去的教会学校。同一年,另一女孩也来寻求庇护,再度的艾梅和华克乐先生的家人挺住面对那女孩亲族抗议风暴,她成了“生命之珠”。

一八九九年,有些人信主了,包括男人及男孩子们受了水礼。大部份的女孩们被送往另一地的教会学校,二十公里远的距离足够挡住那些要报复的亲人们了。写作的推动力使得艾梅记录下这些事迹,写成手稿,但出版社要求她修改一些结局,她就把稿搁置一边了。

真正的试验来了,艾梅看着这小女孩,问她:“你几岁?”“十一岁”,艾梅不能收留她,但告诉她可以来上课,艾胡丽就来上课,听说她的父亲自亲人中承受了极大的压力,要阻止艾胡丽,但他尽量忍耐,特别是艾胡丽的堂兄因为也要来上课并信耶稣,就被绑在阁楼上受折磨。艾梅曾听见艾胡丽的祷告:“主阿!求你不要使我回到黑暗,求你让我活在光中。”艾梅也认真的为她祷告。有一天这父亲很沮丧的来了,告诉他的女儿不可再来。艾胡丽要被拉回黑暗吗?不!当这父亲伸手去抓她时,他的手臂无力的垂下来,“怎么了?”他叫:“我的手臂好像麻痹了?”艾梅告诉他:“这是 神已拣选这孩子归给祂自己。”艾胡丽从此可以留下来与艾梅同住。

华克乐先生被邀去帮助在杜尼法的多纳男子神学院,多纳是在低地的一个乡村,远离大路及铁道。艾梅、星团、艾胡丽都随着华克乐先生一家搬去了。那儿有一所一八二四年建的教堂。从多纳,艾梅及星团可向散居在附近许多小村落的人传福音,大部份的村落都在步行两小时的范围之内。一九零一年初,在多纳,五个来自宾那维里的男孩子受了水礼,其中有一个是艾胡丽的亲戚,但在一个星期中,这五个男孩都生了致命的疾病,两个死亡,艾胡丽的亲戚是其中之一。

一九零一年三月,离开一年后,艾梅及华克乐先生再访宾那维里,一天一个信主的妇人带了一个七岁的女孩来,手上有被烧伤的疤,只因她自庙中逃跑。宾娜的命运是要被训练歌舞蹈,以娱乐他们的假神,继而娱乐那些支持庙里的男人。庙妓!可怜的宾娜逃回家中投奔母亲,却被推出来给那些追捕的人,艾梅知道这次她们没有法律的保护,因为宾娜太小了。当追捕者,一群老庙妓聚集而来,反而是宾娜挺身而出,她喊着:“我不跟她们去。”这群人消散了,艾梅发现印度人迫切要遮掩他们的邪恶,所以可能不会诉诸当局。艾梅就带着宾娜回去多纳。同时,艾胡丽和她曾经被绑在阁楼上的堂兄达森一起受了水礼,也一起去了多纳。

多纳孤儿院

一九零一年七月标示出艾梅服事的一个重大事件。宾娜告诉艾梅及华克乐先生一件他们从不知道的事实,就是:“利用女孩子作庙妓是印度现存最邪恶的习俗。”应该予以揭发及铲除,但现在艾梅要尽力抢救更多的女孩子,并提供庇护。庙妓的管道是如此的隐密,许多传道人都不相信这事的存在,甚至华克乐先生也审慎的寻求证据,数年后,他才相信。甚至男婴也被留在庙中或转卖出去。

一次艾梅和星团出外传福音,睡在谷仓中,隔着墙板,听见和尚与一个父亲在议价买他的女儿,艾梅向一个医生宣教士求援,他有狮子般的勇气,他们救了那女孩,在宾娜投向艾梅三个月后,她们又增加了四个女孩,全都称艾梅“阿妈”。愈来愈多孩子被送来,星团的成员也增加到了五名。艾梅得决定多纳是否一个适合作孤儿院的地方,这似乎是她现在的呼召,她终于记起小时候在家乡茶铺窗口见到的那小女孩,光着脚,衣不蔽体在寒雨中发抖,艾梅想起她作的诗:“当我长大有了钱,知道我要做什么,我要盖又大又美的地方,给像你这样的小女孩……”,艾梅怎能忘了她的诺言?她现在三十三岁,的确长大了,也该盖地方给小女孩们了,在老教堂附近他们找到一座破烂的平房,有巨大的羊齿植物,也有山羊,猴子在活动,另有四座小屋散在这块地上。

一九零三年十二月十六日,艾梅三十六岁,她向神迫切祈求庙童的灵魂。因在异象中,她见到每一个小小的莲花苞都是婴儿纯洁的脸,举向亮光之处。一九零四年三月从北边来的一个传道人抱着一个刚生下来才十三天的女婴:“我在夜间遇见一群庙里的女人,带着她们的牺牲品︵受害者︶正走向庙里,我祷告,神就命我冲进她们中间,神把这个婴孩给了我。”艾梅喘了口气:“这是个庙婴了。”

星团也增加到了七名,邦娜美是艾梅对孩子的最大帮手。到了一九零四年六月,艾梅在多纳有十七名孩子,其中六名是庙里的命运救出来的。十一月艾梅的母亲从英国来到,带给艾梅最需要的安慰及指导,因为艾梅没有任何医生及护士的帮助。印度妇女,甚至基督徒也不肯用自己的奶来喂养,艾梅及母亲只有用羊奶加其它配方来尝试哺育这些婴儿。但这个成长中的家庭的确需要医疗的援助。孩子们是在一个月增加一人的比率上升,现在总共已有五十人了。艾梅对她以前天真的期望觉得好笑,因为她的宣教工作不在传福音,而在修剪上千的小手指甲及小脚趾甲。

她又开始迫切的祷告,祈求更多的土地及建筑,可以扩建一两间新的育婴室,一间教室,一间办公室给工人们,一台打字机也是主要的项目。在南边尼雅有一栋平房可以用,艾梅差她最信任的邦娜美带着较体弱的孩子们搬过去,现在两地共有七十个孩子了。一九零七年,六个孩子受洗后,华克乐先生坚持要艾梅去奥他卡蒙休息避暑。艾梅也带了十二个孩子一起去,在奥他卡蒙艾梅读到了支持她的话:“这神圣的工作不需要不冷不热的、自私的、松懈的灵魂,但需要那些心灵比钢铁更精炼过,意志比钻石更纯净及硬度更高。”

扩大工作

一九零七年是满有祝福的一年,一位富妇捐赠了一大笔钱,使她们可以加盖更多的育婴房,邦娜美和她所管理的孩子们都可以搬回来了,因为也有了第一位注册护士梅宝,她是第一位加入他们行列的欧洲人。偶尔,多纳也有真的教师自愿来一段时期,但她们始终没有正规的教学工人。同时,她们也为孩子们的灵魂争战。

救援慕答娜

一九零九年三月十日,十二岁的慕答娜和她富有的母亲一起来到多纳村,她的父亲去世后遗留给她一大笔土地,使她的处境十分危险,因为她的叔叔想要控制她,母亲又活在罪恶中也不能留住她。慕答娜大胆的告诉艾梅:“自八岁起我就听说多纳村,我要长大成为良善,你愿意保护我吗?”艾梅坦诚的说:“我恐怕不能做到,这事牵涉法律。”“可是我听说你的神垂听祷告!”“那么留下来我们祷告吧!”慕答娜的叔叔和多纳村的基督徒之间的冷嘲热讽进行了数周,同时那叔父强迫了慕答娜的母亲换到他那一边的阵线,现在她母亲要求女儿去和叔父同住。他也曾雇用流氓威胁过艾梅,但未伤害她。忙碌的艾梅只有暂时放下她的写作来帮助慕答娜。英国在当地的最高当局表示同情,但爱莫能助,因那叔父有合法的监护权。艾梅旅行了许多城市寻求一个有力的律师,终于有一个刚自英国来的基督徒律师,求他救这个孩子,她对这惊异的律师说:“我们一起祷告好吗?”然后他们跪了下来。奇迹似的,律师接受了这个案并与对方商议︵谈判︶妥了一个协议,慕答娜可以留在多纳村,条件是在她成年以前必须遵守她在种姓制度中的阶级规定,并且不可受洗,慕答娜欢呼:“我的祷告得到答应了。”但是她的叔父并未放弃继续争取监护权,终于被他找到一个愿意的法官。一九一一年三月二十七日法庭判决慕答娜必须在一周内交还给她的叔父,艾梅负责偿付所有的诉讼费用,以前所有协议都被判为作废。

梅宝,她从英国来到多纳拜访她的姐姐,艾梅来找她:“你愿不愿意冒坐牢的风险来救慕答娜?”她很惊讶,但答应了。当夜,慕答娜就失踪了。当局非常愤怒,警探及密探开始日夜监视艾梅及华克乐先生,特别是华克乐先生带妻子去英国时。终于,他们也开始监视梅宝,在她回到英国后,一个印度人在她房子四周出现,明显的要找慕答娜。当然,慕答娜不在那儿,梅宝只在整个逃亡计划中占了第一步而已,她把慕答娜改妆成为一个回教男孩,又送她到一辆在等着的车上,自那儿慕答娜被一些愿意伸援手的人辗转的送到了锡兰,甚至锡兰也不是终点。艾梅找到了一个传道人汉弟伯,虽然几乎是不认得他,却向他全盘托出:“你愿意帮助慕答娜走下一步吗?”“接下一步的人在那儿?”“祷告,神就会告诉你。”汉弟伯叹息:“好吧,我就去锡兰。”隔了好几年,艾梅才再听到慕答娜的命运。

艾梅并未因着慕女的失踪而受控告,并非慕答娜的叔父不想告她,而是苦无证据,又怕被反告是绑架者,但艾梅仍需负担法庭的费用,她并没有这么大的款项,她会去坐牢吗?这时英国当地官方对她很生气。有一天,出版商自英国寄来一张支票,金额正是法庭所定的数目,出版商坚称并不知道艾梅的法律纠纷,只是有一股冲动要寄钱给她。

一九一五年艾梅得知汉弟伯将慕答娜带往中国贵州的南宁市,将慕答娜留给罗医师夫妇,所以慕答娜一直是很安全的与这基督徒家庭在一起。然后,艾梅与艾胡丽根据她们的异梦及心愿,为艾胡丽的堂兄达森向慕答娜提亲,终于在一九一七年,慕答娜二十岁那年,在锡兰举行了婚礼,为整个逃亡划下了最后一个句点。新婚夫妇也回到了多纳村,慕答娜改了名字,再见到慕答娜,对艾梅是何等的一个祝福。

一九一二年八月,一个五岁,名叫鲁拉的孩子濒于死亡,她的呼吸每一刻都更辛苦,使得艾梅不忍再看,她走到外面,祈求神停止鲁拉的痛苦,接走她。梅宝来轻呼她,回到室内看见这孩子微笑着伸出手臂向着别人所看不见的某个人,孩子在欢喜中拍掌,然后去世了。艾梅震惊了,她亲眼目睹了一个基督徒离世进入神的荣耀。这个奇迹帮助艾梅度过了那个悲痛的八月,因为她的属灵导师华克乐先生因食物中毒而死在另一地的乡村中。没有他的智慧及力量的支持,多纳村将会很困难继续下去的。许多的支持与安慰都马上来到,教导孩子及管理经营都有人接手,因为现在多纳村有远超过一百个基督徒的身体和心灵都需要喂养,接下来的一九一三年,邦娜美因癌症病得很重,送往大城市的救世军医院动手术。同时,艾梅的母亲在七月十四日去世的消息传来,也令她惊吓。邦娜美受病痛折磨两年之久,终于在一九一五年八月神取去了她。艾胡丽患肾脏炎,她似乎是已是在天堂门口了。艾梅承受不住这许多的打击而生气的向神求问为什么?奇迹似的,艾胡丽的健康情况改善了。

寻求圣洁

艾梅组织了七位姊妹作为她属灵的伙伴,她们每星期六聚集在树林中讨论神、圣洁及祷告。在祷告中,艾梅如觉得有分心的,她会停止祷告,要求恢复爱,“你要尽心、尽性、尽意爱主你的神”,这是诫命中的第一,且是最大的。艾梅就这样持续的寻求圣洁。

开展新强界----设立医院

多纳村的大家庭发展到他们在一九一七年夏天,开始寻找要购买一块山腰地,丛林茂密,有河流及瀑布及美丽的空地,可供建筑小屋。地主说:“一百镑就卖给你这块三十七亩天堂地。”这么贵,也是这么便宜。让我们来祷告吧!主啊!若是你的旨意,请赐我们一个印证。当晚,他们回到多纳村,爱尔兰一个律师寄来一位老朋友遗赠给艾梅的遗产,数目正是一百英镑。一九一八年一月,第一个男婴送了进来,此时,已有超过二十间的育婴房了。同时新购的土地也已破土动工了。

强盗“红狼”

在印度有一个声名狼藉的强盗,自称“红狼”,英国报纸称他为“侠盗罗宾汉”,因为他劫富济贫,一跃而过宽阔溪流,没有手铐或监狱能够拘禁他。艾梅向神祈求能够见到他。

一九二一年十月十二日,一个人在路上拦住了艾梅,“我是红狼”“你找我作什么?”“我有一股冲动要见你。”红狼供称,多年前刚开始时,他被诬陷,因害怕而逃跑了,以致让控告他的人更加毁谤他,逼使他作了错误的选择而转向罪恶之路。虽然接济贫穷的人,但只能舒缓良心的控告,仍是极度的不快乐。逃亡期间,他的妻子死了,留下三个孩子,一听到孩子,艾梅就明白神驱使他们相见的原因,她提议孩子们到多纳村来居住,并劝告红狼向警方自首,脱离这种无意义的生活。他拒绝投降,但把三个孩子送来多纳村。五天后,他被逮捕了,并被严重的打伤,艾梅时常到监狱医院来探望,用福音劝慰他,给他圣经,也为他的灵魂祷告,后来红狼在监狱中受洗了。

有一天消息传来,红狼逃狱了,艾梅自责未为他有足够的迫切祷告,经过数月的努力安排,艾梅秘密的会见了红狼,红狼认为一切都太迟了,他若回去,一定会死在狱中,艾梅悲伤的要求他要信守双手清洁而死,不伤无辜,他答应了。

一九二三年九月二十日,红狼在一个村庄里被官方设下陷阱而捕捉到,听说在愤怒中,警方欧打红狼,并开枪射穿他的头部,打死了他。住在村庄的一个妇女告诉艾梅红狼是双手清洁而死的,因为他并没有开枪杀人拒捕,虽然他可以这么做。接下来的数周艾梅的思绪受到很大的搅扰,因为警方宣称红狼并没有得救,十二月二十五日在房间里,艾梅突然被光波笼罩,神洗净她的黑暗及怀疑,艾梅见到了红狼确是与“以马内利”救主同在了。

红狼的故事写成了书,有许多人因为红狼的悔改而被感动归向基督。

由于艾梅接受了英国皇家的表彰,引起大量的捐献涌进了多纳村,他们不断的增建育婴房,已达到三十间了。以前没有男婴,现在数十个了。艾梅有二十七位助手,其中十三位来自英国和爱尔兰,也有新的宿舍供应他们,也有一辆汽车。艾梅对于她在多纳的工作,感觉有合法保护的必要,经过两年的筹划,她成立了多纳基金会。各宣教团体对这个消息都用接受的态度,将所有的财产捐献出来。基金会一直收到土地及建筑物。一九二五年七月,艾梅购买了六十英亩土地,同年她也开始着手准备长久渴望的“祈祷屋”。屋的设计,艾梅只要看见十字架是基督的形像。

一九二六年,多纳村已有七十个男孩,他们需要有一个强力的领导者,事实上整个多纳基金会都需要一个新的领袖。艾梅此时已五十九岁,非常想建一所医院,但医生从那儿来呢?艾梅祷告着,哥菲里医生和他的弟弟莫里都是医生,他们都曾路过多纳前往中国。在多纳数个月的停留,使艾梅觉得与他们灵里契合,也是男孩们理想的领导者。但艾梅忍痛并向神供认不该自私,因为他们兄弟的工作是在中国。谁知一星期后,电报传来哥菲里医生因肺部不够健康而须先行休养。哥菲里因此已向宣教机构请辞而来到多纳。一九二六年十二月十五日,艾梅生日的前一天,哥菲里在踌躇许久之后,请求加入多纳基金会工作。弟弟莫里驻杭州宣教,但因中国一九二七年内战,他只得飞来多纳,但声明一旦停战,他就得回去。一九二八年一月,艾梅购买了建医院的土地。看来艾梅的计划都是反映神的呼召而无法抵御的。到了七月,莫里也来申请加入多纳了。

哥菲里管理男孩小区,莫里就负责监督医院的工程,这需要他们所有的款项,甚至连孩子们都去采草莓出售或作别的来帮助筹款。医院终于开工了,但需要数年时间才能完成。祈祷屋已经竣工,男孩小区也在兴建中,过去这几年算是收获丰盛的。基金会甚至向北发展至卡拉加都印度人的基地,向南到伊瓦弟,回教徒的本营。长久以来,朋友们要求艾梅将多纳村的故事写出来,是的,都记录下来在她的十八本书及数千封信里了。她开始编写“每日吗哪”供应基金会里的成员,也写下了如何进入“内室”中祷告的原则。艾梅更一直寻求一个合适的印度人来继续领导基金会。邦娜美去世后,艾胡丽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人选了,但在一九三九年初,艾胡丽的健康衰退了,五月份她也回去天家了。

 跑完了当跑的路

已有许久的日子,艾梅因为脚伤无法再在多纳村内行走,但在她的记忆里,沿着她的走廊到附近的客人小屋,旁边有织作坊,女生宿舍、医务所、女生教室、厨房,许多间的育婴房、工作间以及祈祷屋。当然,她可能无法完成医院、游泳池、游戏场或其它男孩小区建设。从南到北,小区长六百码,东西距离更远,建地超过一百英亩,都是在这三十年间完成的。虽然印度近年来,因向英国争取独立,以及印度教徒与回教徒间彼此间的残杀,并涉入第二次世界大战,整个社会动荡不安;但多纳村呈现了一个沙漠中的绿洲典范,小区内的和平宁静,为神国作了美好的见证。

无论是平时、战时,艾梅总不间断她的文字事工,尽辅导、联络、责备、牧养、执行多达十多项的职责,她一生写出以印度为主题的书共有三十册之多。

一九三一年,在卡拉加都艾梅去视察一栋施工中的房子,在黄昏的光线中,她不慎跌下一个新挖的坑中,伤了脚踝骨,严重到缠绵病榻二十年,其中有十年之久,她甚至未步出房门,未见天空。艾梅并未丝毫减少她对神的爱,懈怠她对神的忠心。艾梅坚持无墓碑,无棺木,像神在异梦中所告诉她的:“我会在你睡眠中来接你。”一九五一年一月十八日,神安静的实现了祂的诺言。(完)

《贾艾梅~爱心的使女》

贾艾梅(Amy Carmichael)于一八六七年出生于北爱尔兰的米尔斯勒村,父母亲都是敬虔的长老会信徒,贾艾梅在七个兄弟姊妹中排行长女。十五岁听见福音蒙恩得救,十七岁那年,在她生命里有一奇特的见证。一主日礼拜后回家途中,她看见一穷老妇提着沉重的包袱迎面走来,她和弟弟主动过去帮忙,但同样回途的会友见他们穿着那么整洁美丽的衣裳,却为穿着破烂的老妇提包袱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们,使他们深感羞愧。就在那时,她忽然似乎听见主说:“唯有用金银宝石所建造的,才能存得住。”)是的,我们一生所作,不要只求讨人喜悦,乃要求讨主喜悦。从那天开始,她全心投入服事,忠心教主日学、上夜间圣经学校、参与女青年会(Y.W.C.A.)的服事,甚至向父亲所经营的面粉工厂女工传福音。

一八八六年她参加格拉斯哥“卡西克圣会”生命奋兴大会,在会中奉献自己,从“那能保守你们不失脚、叫你们无瑕无疵、欢欢喜喜站在他荣耀之前的我们的救主─独一的神”得到保证,并且很清楚听见主对她说:“你要去!”于是,她决意响应主的呼召成为海外宣教师。先在威尔逊牧师(Robert Wilson)的门下受训,随即于一八九三年前往日本宣教,一年三个月后,因患日本脑炎病倒,不得已返国医病。以后又听见主对她说:“你要去!”便于一八九五年(二十七岁)只身前往印度宣教,在那里服事主,直到八十三岁(一九五一年)离世,这五十多年来她未曾回去英国,换句话说,至死她的脚从未离开过宣教地-“印度”。

在印度,她先开始参加“瑟纳拿宣教会”,从事妇女教学工作,成为巡回宣教士,熟悉当地“塔密尔语”。有一天,一少女“庙妓”普丽娜逃到贾艾梅那里恳求保护,因为当时有成千上万的“庙妓”,美其名是为“献身给神明”,其实是“卖身雏妓”,让来拜神的香客玩弄,受尽痛苦。于是,贾艾梅在 神面前立志一生要以拯救这些可怜的“庙妓”为己任。

以后她离开瑟纳拿宣教会,自行成立独立的“杜尼法团契”(Dohnavur Fellowship),不但拯救女童,也拯救男童,因为她这样的行为,所以遭受到“庙宇”黑势力的激烈攻击,甚至险些丧命。但是因着她爱心的磁力,无论印度国内或国外,有许多医生、护士、老师、褓母……,陆陆续续加入这“爱心的团契”。所以她不但开设学校、医院,也自耕农场。一九Ο六年在杜尼法团契里的孩童有七十人,到一九五二年已增至九百多位,至今这些事工仍在继续。

贾艾梅六十三岁时因跌倒骨折,就很少出门,但在将近二十年卧病期间,她却写了三十六本书,大半是关于灵修方面的书籍,帮助了更多的人。其中被翻译成中文最出名的小册,就是《若》(If)这本书,书中她教导杜尼法团契的同工要如何以基督的爱彼此相爱,“若伤害弟兄,你就毫不知什么是加略山的爱!”

本文取材自 http://www.ctts.org.tw/

“若”的作者﹕贾爱梅

贾爱梅是从爱尔兰到印度的宣教士。她救助异教恶风下被迫在庙里卖淫的孩子,成立著名的 Dohnavur Fellowship.至死没有离开印度。 她着有35本书,因她对神对灵魂之爱,文笔如疾风烈火利剑。这本“若”是她自问有无亏欠人时, 一句一句的“若--”出来,好像有人出声对心灵的耳朵说出来一样。 书中有几度讲到骄傲,自私或懦弱方面,当更深的掘下去, 便发现其根源在于缺乏爱。

这本已二十多次印刷的中文版“若”是译者苏恩佩(“死亡别狂傲”的作者)最心爱的书之一。 每次重念都像第一次念一般的心灵颤动, 呼吸屏住,因为她的讯息触着灵魂最深处的那一根弦--对神超越的爱的反应。

作者认为这本“若”不是为每一个人写的,而是特别为那些接受主的呼召去牧养祂的羊群的。

“若”

爱尔兰的传教士贾艾梅女士幼年蒙召,来到日本、中国、和印度传福音。她原是体面人家的女儿,有一次在日本去探问一名卧病的老妇人。眼看着饥渴的心灵就快转向救主了,这位日本老妇人忽然注意到宣教士手上的毛皮手套,因此不能再集中精神了。为了这件事,贾艾梅回到家中,脱下英国衣裳,立志终身再也不让如此芝麻小事耽误了神国的大事。她在印度南边传福音有53年之久,一生只为回应一个呼召而活。她写了许多书,其中一本书名就叫《若(If)》,感动许多人。【证道出版社,苏恩佩翻译,1969】其中有一段写到:

1.若我不敢说真话,恐怕因而失去别人对我的好感,或恐怕别人会说,“你不了解”,或怕损害我一向仁慈为怀的好声誉;若我把个人的声誉看得比对方最大的好处更重,那我就还是丝毫不懂加略山的爱。

2.若我满足于随便的医治了一个创伤,说着,“平安,平安了,”而实在没有平安;若我忘记那句强烈的话,“爱里不容许有虚假,”而把真理的利刃缘弄钝,不说应讲的话,只讲叫人舒服的话,那我就还是丝毫不懂加略山的爱。 

3.若我不大了解祂的怜悯,(主转过来看彼得);若我不大了解祂对那真正谦卑痛悔者满抱着希望的勇气,(祂对他说:喂我的小羊)那我就还是丝毫不懂加略山的爱。

4.若我会感到深深的受伤,当别人把一些我毫不知情的罪过推在我身上,而忘了我的完全无罪的救主走在这条路上一直走到底,那我就还是丝毫不懂加略山的爱。

5.若人的称赞叫我得意,人的责备叫我颓丧;若我不能在被误解中安息而不为自己辩解;若我喜欢被爱多于付出爱,被服事多于服事, 那我就还是丝毫不懂加略山的爱。

6.若我会写一封无情的信,说一句无情的话,让一个无情的思想侵入而不感觉羞惭与伤痛,那我还是丝毫不懂加略山的爱。

贾艾梅的诗

你怎没有伤痕?(Hast Thou No Scar?)

贾艾梅大概写了有两百多首诗。在这些诗中,最能代表她的作品则非“你怎能没有伤痕”莫属。满被争战伤痕而死,这原是艾梅自己的祷告。年印度马德拉斯省省长打了一封电报给她,恭喜她已名列于皇家生日纪念名单之内,而且鉴于她给印度人民的贡献将要颁发一项奖章给她。她收到电报非常惶恐,就写了一封信回省长说:“我不知道这样问阁下会不会以为太唐突,我可以不受这份殊荣吗?我丝毫不觉得我做了什么。不过,最令我困惑的乃是你们这样地厚待我,给我的感受会跟我的主祂所受到被人藐貌、弃绝的待遇,大大地不同。”她是唯恐脚踪有一点和主所踏过的不一样。

这首诗有三节,当倪柝声弟兄翻译的时候,就顺着原诗的灵感又写了四节。他翻译这首诗时,可能中国的政权业已易手了,而这首诗正成为当时教会真实追随羔羊者的写。

(一) 你怎没有伤痕?没有伤痕在你肋旁?

你名反倒远播四方,你光反倒照射辉煌,

你怎没有伤痕?

(二) 你怎没有伤痕?我是受迫挂在树上,

四围尽是残忍、狂妄,我是受尽一切创伤,

你怎没有伤痕?

(三) 怎能你无伤痕?仆人该与主人同样!

本该与我同受创伤,而你却是完整无恙!

怎能你无伤痕?

(四) 怎能你无伤痕?他们为我受人捆绑,

枷锁、监禁,并且流放,或是舍身,喂狮广场,

怎能你无伤痕?

(五) 你是没有伤痕!我受摧残,饮人锋??,

他们忍受忌恨、刀棒,你却平安,不缺宁康,

你却没有伤痕!

(六) 你却没有伤痕!是否你向世俗依傍,

你怕自己利益失丧,远远跟随,不甚明朗,

所以没有伤痕?

(七) 你怎没有伤痕?没有疲倦,只有安享?

能否有人忠心,受赏?能否有人跟随羔羊,

而他没有伤痕?

下面介绍几首她所写的诗。下面一首是祷告诗,恳求投入福音的争战。

我神乃是祭坛烈焰(O God of BurningAltar Fire)

(一)我神乃是祭坛烈焰,焚毁一切杂质爱火,

使我内心之火净炼,赢得灵魂迁入祂国。

(二)哦,主,在你满了火热,求你挑旺我火喷吐,

不叫燔祭留下灰壳,不像加略全舍的主。

(三)你既已经投下火种,岂不愿它遍地着起,

求你垂听我的恳请:刀兵一生,得人归你。

我们虽不见万物都服你(We See not yetAll Things)

(一)我们虽不见万物都服你,但我们可以见那荣耀比,

因见你已赢得尊荣冠冕。哈利路亚!哈利路亚!

(二)看哪!死荫汇集正要窜逃,荣耀晨光驱逐黑夜笼罩,

全胜荣耀已经凯归四绕!哈利路亚!哈利路亚!

(三)我们因此得胜,刚强壮胆,虽然长夜漫漫,你正迍邅,

因你我们抬头,发出歌赞。哈利路亚!哈利路亚!

一旦眼目转向加略(To Calvary Let ourEyes be Turned)

(一)一旦眼目转向加略,我心镕于十架大爱,

在彼曾有可畏时刻,柔爱克过魔权、罪恶。

(二)我要永远注视我主,你外所得变色如土,

这是我的祷告,主啊!保守我眼常在十架。

最后这一首是她末了的祷告诗。

去吸引我攀登你的圣山(Make us ThyMountaineers)

(一)主,吸引我攀登你的圣山,常赐新鲜盼望,没有流连,

  一路望见那看不见的主,愈挫愈奋勇,一峰高一峰。

(二)越过今生,最终隘口在望,我要一生攀登,进入安息;

在彼光中,我要面见我王、我的元帅,那是好得无比!

--C40-贾艾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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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香的没药(全书完整)

盖恩夫人自传

译者言

大概是在一九三二年,读过一次盖恩夫人的自传,那时并不觉得怎样,可是在后来愈过愈想要再读一次,因为在里面觉得,如果要作一个最爱神的人,彻底的行神的旨意,要有完全的奉献,并盼望有一个绝对无己的生命,就非全心倾向十字架不可。神也让我知道,十字架是讨神喜悦唯一的道路,所以我的心,一直爱慕她的生命‑‑‑一个曾经经过十字架的生命。

后来有一位弟兄对我说:"除了圣经之外,我再也没有看见第二本比盖恩夫人的自传更属灵的书。"这句话给我一个很深刻的印象,后来一直想要买这书,可是它已经成了稀罕的古董,是最不容易购置的(从前那本已经失去)。为着要得这本书,曾跑过了不少的旧书铺子,也托过不少的人代购,结果只能找到褐番先生替她写的传记,而找不到她自己写的自传。现在看见人的办法完了。就将这事交托神,问神要。经过了不少的祷告和多日的儆醒,好容易在去年三四月间,在一位西国弟兄家里,看到一本馨香的没药(这是盖恩夫人自传节译本)。看了之后,心里十分喜乐,就有意将它完全译成汉文。一面托一位弟兄用打字机打成数份,一面按该书出版的地址,写信去买了十本。后来就开始翻译,直到现在蒙主的恩典,已经译成汉文问世了。

此书的内容,比原本简略一些,但其中的精华,仍然存在。神藉这书,曾祝福了不少爱他的人,兴起了多人倾向十架。盖恩夫人的经历,是少有人能经历的,也少有人肯经历。她的一生,是一部痛苦逼迫的史记。她所忍受的一切,都是因为爱神的缘故。不止仇敌害她,朋友藐视她,甚至属灵的人,爱神的人,也因为不懂他的缘故(曲高和寡),离弃她。有时候连她自己也和神站在一边,反对自己,定自己为有罪。其实她的爱神,是自古罕有的,她的施舍,是人所难能的,她的圣洁是"宁可拣选地狱,而不愿犯罪的。"(她并不是因怕罪的刑罚而恨罪,乃是恨罪本身,这真是表明她有神的那种圣洁)。她的良心洁净到一个地步,就是自己所行合法的事,人看为美好的事,帮助人救济人的事,若是也于自己,或出于天然的,她都定罪。她的思想,言语,行为。若是出于自己,就拒绝。若出于神,就说是神作的,归荣耀于神。她学习到除神之外,没有拣选。除神之外,无所爱慕。她向己有绝对的死,向神有完全的活。在她里面已经没有惧怕。在她里面也没有自爱。她虽然出身于贵族,但世界没有一件事太卑微,是她所不肯行的。可是她对于不合真理的却一点都不肯调和,也不能妥协。

她已经被神带到绝对无己的地步,己的生命,已被神对付到一个粉碎的地步。拆毁到一块石头也不留在石头上了。现在在她里面,完全是出于神的了。所以她一点也无疑地说:"现在活着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里面活着。"她的意志与神的旨意,有完全的联合,好像主耶稣当初在世时一样。一行出来,就是神的旨意,因为她已经把"自己"失去在神的里面,好像一滴水失去在大海里一般。

她被人迫害,侮辱,藐视,冤枉,辱骂,监禁,种种的苦害,都是逆来顺受。并不怨天尤人,反而说这是神许可的,是神用的杖,不但不恨仇敌,反而满心的爱他们,替他们祷告。

她被神剥夺,不止属世的东西都失去,甚至属灵美好的恩赐也都失去了,并且她曾经历了主在十字架上被神弃绝的经历。虽然极其痛苦,可是结果得着了一个最宝贝的东西‑就是神自己,充满了神的自己,她能说,从前多年的苦楚,若比起现在在神里面一刻的快乐,好像鸿毛之比泰山了。

她的心极其单纯,像小孩子一样。只有一个爱神的心,此心极其坚强,正是"海枯石烂,此心不渝。"要她下地狱恐怕还容易,而不能叫她不爱神。她和神的交通,是连续不断的,就是梦中继续着为着神的缘故,甘心忍受最苦的十字架。只要是神所许可的,任何的十字架,她都能受,不仅不退避,反而能欢迎。

她一生的经历,几乎都是十字架,各样的十字架都经历过。因为她爱神,所以也渴慕神所给的十字架(不受十字架而想爱神是不可能的)。神也照她的心愿,用又苦又重的十字架来炼净她。

她是经过神雕刻最深的人,也是被神修理得最洁净的人。她真是神恩典的神迹,神奇爱的标本。难怪有人说她生命的经历,或许要超过使徒的经历。在她的身上,或许已经应验了的话了,"要作比这更大的事。"哦,何等的奇妙!只要人肯将自己一点不留地献上,绝对顺服神的旨意,就要在他或她身上,活出基督来,但愿一切的荣耀归给神!阿们。

祷告

哦,亲爱的父,我将这本小书奉献在你的面前。求你吹气在这书上,叫每一个读者得到你的祝福。求你在我们的里面,创造出一个爱你的心,肯倾向卑微羞辱的十字架。哦,阿爸父,唯有十字架的道路,是你所拣选最好的的道路,也是进入荣耀唯一的道路。父啊,不让我们因苦难而灰心。兴起人来,兴起不顾一切而爱你的人来。给我们能力,叫我们肯舍弃从前所不肯舍弃的东西,能放下从前所不能放下的东西。父啊,让我们有绝对的顺服,完全的奉献,失去我们的"自己"在你的里面。真愿意你在我们里面作王,完全掌权,再也不让我们和你相争,和你讲理。哦,父神,求你使我们能忍受无理的批评,不恭的待遇,同时又能爱那些不可爱的人。父啊,我们承认凭着自己,这些一点都做不到,求你赐恩典给我们,好叫你能因着我们得荣耀。奉你儿子我主耶稣的名。阿们。

一九三八年七月二日俞成华写于上海

引语

几年前有人对我说:"盖恩夫人的属灵经历,可说是空前的丰富的,并无一人能比上她。"

因此我就再三再四地要想找得一本她的自传,或是芬乃伦先生替她的写的传记,可是结果都成为泡影。我求主说:"主啊!你若以为我已经预备好,可以接受盖恩夫人自传的时候,就求你赐给我一本。"

再过了几年,在一八九八年四月九日那一天,我正在富来牧师的家里,他忽然将盖恩夫人的自传给我看。哦,我的心是何等喜乐!我就顶宝贵地将它打开,看了不到十几页,心里面觉得该将这书节录出来以供忙碌的人阅读,我相信这心原是出于神的(诗三十七篇四节)。

就在那一天的晚上,未睡之先,我求主说::主阿!求你赐恩,当我明天醒起的时候,给我一句话,来表明你的旨意(以赛亚五十章四节)。"果然,到清早醒时,神就将歌二章十六节的话赐给我:良人属我,我也属他,他在百合花牧放群羊。"我就知道他要我节录这"谷中的百合花"(歌二章一节)的自传。这花曾在二百多年前开花放香。

此后我就为着印发这书的事求神。不久就有人介绍奈浦印刷所给我。我即写信给他们,虽然我和他们素无来往,他们却很乐意帮忙替我办理印刷的事务。所以既有神的话,又有圣灵的引导和环境的安排,工作也就成了。赞美主!

盖恩夫人是一个罗马教徒(即今称天主教。)因着她监督的教会的请求,她就在监狱写就她的自传。

她的传记是一部很长的痛苦和羞辱的历史。她的夫家,以及教会中的贵人,政治家,平民,大家都联合起来逼迫她,侮辱她。所有的原因不外乎下列几点:因为她爱神,她圣洁,她舍己助人,她有医病和辨别诸灵的恩赐,她教导人舍去祈祷册和神有更亲密的交通,以及她被圣灵所感而写的著作。

然而借着那赐她恩典和能力的神,借着使她作巾帼伟人的神,她作了一个得胜者中的得胜者(罗八章三十七节),耶利米一章十八,十九两节的话可为她作一个简短的写照:"看哪,我今日使你成为坚城,铁柱,铜墙,与全地,和犹大的君王,首领,祭司,并与地上的众民反对。他们要攻击你,却不能胜你,因为我与你同在,要拯救你,这是耶和华说的。"

"她虽然死了却是说话。"

一八九八年六月六日毛罗

第一章

因为你想在我从前所写的自传里,删去好些紧要的东西,所以我现在很愿意,再从实地写出来,使你满意。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在实际上能诚诚实实地,描写出神的恩惠,并我和忘恩,‑‑但觉得不可能。(译者注:也许有的读者看见"不可能"这句话要希奇,但是让我‑‑译者‑‑告诉你们,这是一件事实,因为神的恩爱,是远超过我们所能想的‑‑弗三章二十节。一个真认识神恩典的人,就知道用人的话,来述说他,是不可能的。另一面,神又是那毫无黑暗的光,人在他面前一照,立刻就要显出我们是污秽不堪,并且越亲近神,就越认识自己的本相,好像越近极亮的光,就越看出前所未曾看见的灰尘。盖恩夫人的亲近神,是自古以来所仅见的一个,难怪她对于自己的不堪和忘恩,是不能述说的了。神的恩太大,人的忘恩又太多,相形之下,怎能用笔墨述说呢!)如果详细地述说我的罪,是你所不喜欢的。但是无论如何,还得尽量地述说,让你来取舍罢!但愿你能因此得着属灵的造就,也愿神藉此使你成圣。

这一条道路,是使人大失所望的,就是神最大的工程是建造在人的"没有"的根基上。在他建造之先,必须拆毁。当他想要建造他的圣殿在我们里面的时候,他就要彻底地拆毁那些用人的技术所建造的虚浮华丽的房子,而从这些破瓦颓垣中间重新竖起一切出于神的。

神的智慧,是那些聪明绝顶,才智过人的人,所不能知道的。要得着神的真智慧,除非你能真的向一切事物死,实在地向他们失去自己,同时又进入神的里面,只在他的里面活着。哦!谁会知道他的道路呢!谁能明白他所拣选的仆人所有要经历的对付呢!

基督确切地对我们说过:"你们的义,若不胜于文士和法利赛人的义,断不能进天国"(太五章二十节)。基督是最柔和又最谦卑的完全人,向那些"自义"的人,显出他的义怒和严厉,并且明明的羞辱他们。至于那些可怜的罪人他却以慈悲,怜悯,和仁爱待他们,并且说:"我来是寻找拯救罪人"的。

哦!你这爱的泉源哪!你出重价所成功的救恩,是何等的珍贵呢!甚至你喜爱罪人胜于义人(就是那些自称为义的人)。可怜的罪人,充满了罪恶和败坏,这种情形,何等的可怕!他已经绝望,因此无法自洁,但在灰心丧胆的当儿投入在你医治的泉源里就要洗得比雪更白,这是何等的福音!可是那些自称为义的人,依靠他们所作的善工,想藉行善而得救,看天堂当作他们行善的赏赐,他们心中却满了恨恶人的苦毒,又关闭了怜悯的门。哦!这等人那里还需要救主呢?他们已经背负着自己的功绩,耀武扬威!但那些可怜的罪人,无依无靠地,借着信和爱投入他们爱主的怀里,他就要白白的赐给他们所应许的永生。

你要说这样的说法离题太远了,可是这正是引到我所要说的,并且叫你看见神要在一个人里面完成他的工作时,他就要完全拆毁他借着自义所建立的房屋。神在这世上所要建造的,就是要拆毁人本身所正要建造的。他要用好像拆毁的方法,来建造属他的教会。他所建立的新时代(新约时代)是何等的奇妙!他将立法者(就是他自己)好像囚犯定为死罪,并且死在羞辱的十字架上。哦!如果我们懂得"自义"与神的计划是何等的相反,我们就该有无限的自卑,也就该绝对的不自信不自靠了。

你若领会了我刚才对你所说的一切,你就不难懂得神对付我(就是被造中的最小的)的计划了。神乐意用一个最不堪的人来彰显他的恩典,叫我们知道我们得着恩典不是因我们的功绩,乃是因他的旨意。他要拆毁那高傲的,再由拆毁中重新建造。他要用那些软弱的,叫强壮的羞愧,他要用那些被人藐视的来服侍他。这真是神的智慧!这一切你都能从我的传记中看出。

第二章

我生在一六四八四月。我的父母都是很虔诚的基督人。我的祖宗中也有很多是圣人。父亲是特别爱主的。我出世之后就害剧病,家人多以为我是没有存活希望的,所以对于受浸就迟延了好久。我的身体一直软弱到两岁半时,就是他们将我送到乌斯林修道院的时候,才好一些。

在那里住了几个月,回来之后,因为母亲不喜欢女孩子,就将我交给使女们看管。如果没有全能神保护,我就要因她们的忽略而受极大的苦了。因为我幼小的时候过于活泼之故,我就遇见了不少意外的危险。我常常跌入一个放柴的地窖里,虽然很深,却没有一次受伤。

当我四岁时,有一位蒙巴孙的女公爵来到本奈汀的修道院里。她和我父亲很相善,就得了我父亲的允许,带我到她的修道院去做她的伴侣。

在那里我常常犯规,有时犯很大的过错。可是那里的人都有好榜样给我看。也没有人使我跌倒,我因此很喜欢效法她们。我很爱听人谈论神的事情,也喜欢到礼拜堂里去,也愿意穿宗教式的衣服。

那时我的心非常热切,巴不得能为着主的缘故作一个殉道者。我对于祈祷很感兴味。这种热忱又新鲜,又可爱的经历使我深深地相信,这就是神爱我的凭据。因此我就非常的勇敢,很恳切地寻求,要作一殉道者,好叫我能早日到神的面前。但是这件事究竟有否隐藏的假冒?我岂非在那里偷偷地想不受殉道者的苦,而得殉道者的功?有一天那些和我同住的姊妹们,就戏弄我,要看看我到底对于殉道的心有多热,她们叫我跪在一块布上,她们向我举起一把大刀,这就是她们预备来试验我的工具。那时我就喊着说:"住手,我还没有得到父亲的允许就死是不对的!"

后来我心里受了大大的责备,因为这样呼喊是想要逃避。此后我一直很久不平安,也不能受人的安慰。

因为我常常害病,就回家了。到了家中母亲又将我交给一个使女看管,因为她实在太相信那使女了。

这是一件最可悲的事,就是许多做母亲的,虽然追求敬虔,按着追求来说,她们的孩子,理应享受顶美好而周到的看护,可是在事实上却忽略了他们。

她们要享受祈祷的甘甜,就一天到晚在礼拜堂里。她们把孩子们留在家里,缺乏良好的管教,以致沉沦。我们最能荣耀神的事,就是不得罪他,我们的奉献,若成了犯罪机会,这算得什么呢?我们应该照神的办法事奉神,绝对不是照我们所想的。

我的父亲是极钟爱我的,知道我已往的教育不良,又将我送到乌斯林修道院去。那时我将近七岁了。在那里我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姊姊,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姊姊。我的父亲就把我放在他的女儿看管之下,她是一位很有度量,极其敬虔的女人,是青年人最合适的导师。她也很爱我。这真是神特别眷顾我之处,也是我得救的第一步,如果我能继续在她的看管之下,必定学习好多最美好的德行。

我的父亲常常差人来叫我回家。有一次回去的时候,英国的女王正在我家里。那时我将八岁了。我的父亲对女王的侍者说:"你若要找一些娱乐的话,就可以用一些问题问我的女儿。"后来他问我几个难题,因为答得很适当的缘故,他就带我到女王面前去说:"陛下也当有些娱乐。"后来她(女王)听了我活泼的回答,非常喜欢,就请我父亲要带我到王宫去作尊贵的童女,陪伴公主。但是我的父亲不答应。哦!这是神使他拒绝的,好叫我的得救不致受打击。像我这样软弱的人怎能挡得住王宫里面的试探呢?

不久我又回到乌斯林,继续受我姊姊爱的看护。可惜后来因为我的姊姊不住在院里的缘故,我就不得不和其余的人住在一块,因此就染了许多恶习,说谎,发脾气,有时候甚至一天到晚对于神想也不想。幸而神一直看顾我,我的姊姊也帮助我,使我从坏的习惯中回头。

在花园的尽头,和院子相接的地方,有一所礼拜堂,是献给"圣婴耶稣的"的。我常常到那里去祷告,每天早晨将早饭带到那里,供在神像后。(译者注:拜耶稣的父,是不合圣经的,也是犯拜偶像的罪,见出埃及二十章四,五节。盖恩夫人这样作是因为没有知识,并非她不爱主,其实是因爱主才有这个奉献。)他们洗扫礼拜堂的时候,看见我放在那里的饭,就猜这必定是我做的,因为他们看见我常常到那里去,虽然这是一种最幼稚的奉献,神却恩待我,喜欢我所行的。

后来身体强壮了好多,但是还常害病,我的病有时候很急又很奇突的。在九岁的时候有一次,流血过多,他们都想我要死了。

在这次剧病之先,还有一位姊姊(即同母异父的姊姊)心里有些妒忌,盼望我常在她的跟前让她来看管我。虽然她的性情很好,但是她却没有领导的才干。起初的时候,她顶宠爱我,但是她一切的宠爱都不能给我一个深刻的印象。那位(同父异母的)姊姊给我的印象也要胜过她的宠爱和威吓。她看我爱她不如爱那位姊姊,就转爱为恶了。她不愿我和那位姊姊说话,若是说了,不是叫别人打我,就是她自己打我,后来我忍不住这种虐待,也就真的对那位姊姊(同父异母的)冷淡,不来往了。但是我虽然如此,她却不减少爱我的心,她还以为总是我怕挨打的缘故,不以为我实在向她冷淡了。

我将十岁的时候,父亲又把我带回家去。只住了不多时候,就有一位在圣多米尼的修女,本和我父亲是最相熟,要求我的父亲叫我到她的修道院里去。她喜欢我,但是因为她很忙碌,实在没有工夫自己看顾我。不久我染了水痘的病,在三个礼拜之内,我受了最苦的待遇,但是我的父亲还以为我的待遇是再好没有了。那里的姊妹们对于天花非常地害怕,她们想我是染了天花,所以连近都不敢挨近我。我在卧病这么久的日子中,除了按时送饭给我又立刻出去的一位姊妹之外,几乎再不见一人。我找着了一本圣经,不久就将历史的一部分读完了。但是因为待遇太不好的缘故,我实在难过。那些女伴们,常常逼迫我,使我难受,甚至对我的饮食也很忽略。因此我的身体一天瘦似一天了。

第三章

八个月之后,我的父亲,又带我回家,母亲就叫我在她的身边。可是她爱我的弟弟过于爱我。就是在我生病的时候,若是弟弟要什么东西,母亲就从我手里夺去给他。他常常使我受苦,有一次他叫我骑在马车顶上,后来把我推下去,跌在地上,受了很重的伤。有的时候,他就打我,但是他无论向我行什么,无论有多少错,总是有最圆满的话替他解释。这就叫我的脾气也变坏了,我(同母异父的)姊姊一面宠爱我的弟弟,一面逼迫我,因此她就得了母亲的心。我也就在此再一次的堕落到说谎,发脾气的地步了。虽然我有许多的过犯,但是对于穷人倒很肯施舍,对于祷告也勤奋,喜欢读好的书籍,也爱听人谈到神的事情。

我不愿意听见有人说:"我们不能抵挡恩典"这句话,因为我有够多的经历,告诉我是能的。我曾将我的心关起来,不叫它听见那呼唤我向着神的微声。我从最小的时候,就经历了不少的苦情。那位看顾我的使女,当她替我梳头的时候,常常打我,她甚至只用打的办法使我的头转动。这一切的事,我的父亲绝对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他必定不让我如此,因他极其爱我。我也顶爱他,同时也顶怕他,所以我不敢在他面前说什么。母亲常在父亲面前控告我,不满意我,但是父亲总是回答说:"一天有十二小时,她会慢慢地聪明起来的。"

我父亲在我十一岁的时候,就预备要在复活节接纳我和乌斯林院子里的人一同聚会。为着这件事,我(同父异母的)姊姊特别看顾我,叫我在交通的聚会前,有最好的预备。现在我想我要最热忱地事奉神了。到了复活节,我就被接纳,和他们有交通,心里非常喜乐。那位(同母异父的)姊姊是第二班的领首,她就要我下一次到她那里去聚会,但是她的样子,很不敬虔。我也不觉得有第一次交通的聚会那种热切的喜乐。

我现在长得很高,但只有十二岁。母亲也比以前欢喜我了。她把我装饰起来,带我去看朋友,也常带我到远处去。她因着神给我的美丽,就分外的夸张。那时有几个人向我求婚,但因为我年纪太轻的缘故,父亲连听都不听。我自己就顶喜欢关上门,独自看书。

在我的身上有一次最大的转机,叫我能完全事奉神的,就是因为有一天,有一位表兄要到中国去传道,路过我们的家。那时恰巧我不在家里,因为我偶然和一位朋友到外面散步去了。等我回来,他已经走了。家里的人,就谈到他是如何圣洁,爱神,并将他所说的话,都告诉我了。我非常受感动,甚至哭了一天一夜,心里十分难过。

此后我就尽我的责任,做我该做的事。我的生活,有很明显的改变,连一点都不敢失败。神也真恩待我,使我在很多的事上得胜,虽然还有一些脾气,但是我若稍微对人有些不客气,我就向他们认罪,请他们饶恕,就是对家里的仆人们,也是如此,这样就使我不发怒,也不骄傲。

怒气实在是骄傲的女儿,一个真真谦卑的人,就不该让任何事件使他发怒气。在人的里面,骄傲是最后死去的,在人外表的行为上,脾气是最后死去的。一个人,若真实地向"己"死,就没有怒气了。

有的人,充满了恩典的膏油和安息,进入了亮光和爱的道路,就想他们属灵的生命,已经登峰造极,岂知他们错了。其实在他们里面,还有怒气的冲动,他们所以不发出来,是因为恩典的甘甜,有一种奥秘的能力,将怒气压住了。如果一放松,立刻就要犯罪。有人的想,他们顶温柔,其实是因为没有东西去刺激他们的缘故。一种没有证实过的温柔,不过是假冒。那些人,当没有事情发生的时候,真像圣人。若有什么事刺激的话,立刻就要犯非常的罪了。他们想他们的脾气已经死了,其实不过睡在那里,没有什么激动它罢了。

我一直在主的面前追求,关上门,在那里一面读书,一面祷告。我读过圣弗兰塞斯的工作,也看过张叨夫人的传记。在这传里,我学习了什么叫作悟性的祷告。我很恳切地求神赐我祷告的恩赐。张叨夫人传里所有的东西,我都觉得可爱,也愿意都拿来实行在自己的身上。有一天,读到"为着要照'将我放在你的心上作印记'这句话行,她就用一条烧红的铁条,将耶稣的圣名,刻在她的心上。"我就觉得很痛苦,因为不能照她那样作。但是我想出一个变通的办法,就将主的名,用笔写在一张纸上,用钉子和丝带,扣在我的皮肤上,这样有很久的时候。

第四章

我的父亲回家不久,就害了很重的病。我的母亲,身体也不好。只有我一个人陪伴着父亲,我真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当仆人不在跟前的时候,我就做最卑贱的事(指仆婢所做的事),但是不让父亲看见。我这样作,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要治死这个"己",二是因为要照主的话行,‑‑"我来不是受人的服事,乃是来服事人。"‑‑有时候,他要我读圣经给他听,我读的时候,因心受感动的那一种敬虔的情形,叫我的父亲很希奇。

我有一位堂姊姊和我们住在一块儿,对于德性上的事,她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她的遭遇,实在和她的出身与品德一点也不配(意即她的出身高贵,品德又好,而遭遇反而很苦)。她所干的事情,常常是带着热切的爱。但是我的母亲有些嫉妒她,恐怕我太爱她了。所以当她生病的时候,就乘机送她回家。我的心因此受了一次大打击,但是恩典却在我里面起首作工了。

我母亲的行为,虽然这样,但是她却是一位有好品德的妇人。神应许她这样行,是为着造就我。她是一位最肯施舍的人,不但肯将多余的给人,就是家里不能省的东西,也肯给人。凡求她的,没有一次不给的,有时候,甚至将最后的一分钱,也给了人。虽然她有一个大的家庭需要供给,但是她的信心永不失败。

母亲最注意的一件事,就是要我住在家里,因为这是女子的一件美德。这一种习惯,在结婚之后,对于我有极大的帮助。

我的堂姊姊离开之后,在短期内,我仍继续有好的德性与敬虔。神赐给我恩典,叫我能宽恕那些因妒忌而诽谤我的人。有机会的时候,还替他们说好话。神也给我能力能隐藏,忍耐,也许是继续"悟性的祷告"的果效。

一年之后,我们到乡间去了。那时父亲带着一位亲戚和我们同去。他是多才多艺的青年人,很想和我结婚。可是父亲不愿我嫁给一个亲族。这位青年是很敬虔的,每日早晨必到童女马利亚前礼拜。我也跟着他去,因为这事是费时间的,我就不再祷告了。这是叫恶进来的第一道门。

我对神冷淡了,我以前的脾气又活了,又加上了一个虚荣心。因为自爱的心进来,爱神的心就出去了。哦!我的神哪,如果人知道祷告的价值,与同你说话的利益,谁都要尽力去做了!这是坚固的营垒,仇敌所不能破的。它可以攻击,可以在墙外吼叫,但是它总不能伤害我们,只要我们肯忠心就好了。

让那些贫苦的人来,愚笨的人来,没有知识的也来,不知道理性的小孩子也来,又蠢又笨又硬心的人都来学习祷告吧!这样必定得智慧,因为这是众善的泉源。不必到人那里去求帮助,因为他软弱无能,不能给你什么。请你来祷告,将你的难处告诉神,求他的恩典,并爱他。

我离开祷告就是弃绝那活水的泉源。好像一个葡萄园,篱笆已经拆毁,谁都能进来掠劫。我曾在神里面已经得着的东西,现在反倒到人中间去寻找了。他离开我,是因为我先离开他。他让我沉在深坑里,是他旨意所许可的,好叫我觉得借着祈祷亲近他的需要。我现在是最不幸的时候,因为对神愈来愈远了。

我的年纪一天一天长大,天性也跟着长大了。所以我的脾气也比以前更坏了。我常常说谎,心又充满了虚荣。常常花很多的时间,对着镜子看自己,因为这是我特别喜爱的一件事。神将一个极美丽的外表赐给我,是要我藉此更爱他,可是我不但不爱他,反而将此作为虚荣的原由以自恃。我只看见我身上一切的美丽,而没有看见包在里面的是一个腐臭的灵魂。我的虚浮到了一个地步,甚至心里猜疑说,不知从古到今,世界有没有一个人能比我更美丽!我外面的举止行动,矫饰得很文雅合度,这更使我能欺世而盗名。

因为我这样地高看自己的美丽,就叫我看不起别的女人。我的眼睛看自己,无处不是美的,看别人,无论她是谁,总能找到一些缺点。我对于过错不是隐藏,就是原谅,甚至看为完全没错。我对人对己所有一切的意念,都是虚假的。我很爱看小说,特别是那些浪漫史记,常常看得通宵达旦。为着要满足小说欲的缘故,巴不得早一点看完。但是我越看越想看,这一个欲,永远都填不满。这些小说真是败坏青年人的奇巧发明,如果没有别的害处,至少也将宝贵的光阴虚掷了,岂不可惜?

哦!我的神哪!你真是满了丰盛的怜悯,还肯在我的心里叩门。当我看见我败坏的情形的时候,我的心何等地伤痛呢!哦!我的光景和从前享受你同在的时候何等的不同!我虽然懮伤痛悔,多多流泪,但是眼泪于我无补,伤心于我无救。我虽用力挣扎,要想脱离我的败坏,但是当我越用力挣扎,反而沉得越深。每一次的奋斗,不过更显出我的无能,更使我受痛苦罢了。

哦!因为这一次的大失败,叫我对于罪人,能表何等的同情呢!这真教训了我,使我知道为什么从堕落和败坏中出来的人是这样的少。魔鬼所最反对的,就是祈祷和实行祷告的人,因为他知道,祷告是掳掠他的工具。他肯让我们做其它的工作,但是你若祷告,‑进入祷告的生命里,他就要替你预备出人意外的十字架,凡世界所能想得出来的逼迫和藐视,都要临到这生命(祈祷的生命)了。

我很爱听人到神的事情。听这类的话,我永不疲倦。当我父亲谈到神的事的时候,我真快乐得神不守舍。如果我父母在明天早晨去敬神,我就在那晚,或者整夜不睡,或者叫人一早就唤醒我。我的父亲在有一个时期,常常谈论神的事,这常使我快活得真够销魂。我虽然不好,我却很爱穷人,极肯施舍。也许有多人要希奇,因为这是何等矛盾的事呢?

第五章

后来我们到了巴黎,在那里我的虚荣心就更加增了,差不多一切见闻都使我在虚荣上进步。现在我的父亲将我许配给那位从前向我求婚而未曾应许的青年了,原因是怕我和一位富有的青年私奔出国,虽然父亲做这事是他自己和母亲所不愿意的。他们将我许给他,是没有得我的同意的,他们要我签订婚约的时候,我还一点都不知道。但是我心里却是很喜欢,因为我一结婚,必得自由,就能脱离母亲的虐待了。

在巴黎的时候,我没有见过我的未婚夫。直到结婚前三天才会面,自我订婚后,多人议论说,要知道神的旨意。哦,神哪!我爱你的旨意,你肯宽容我,你的慈爱何等的广大,你允许我自由勇敢来到你面前,和你交通好像知己朋友一般!

因着我们的结婚,全村的人除我之外,没有一个不喜乐的。我呢,不会吃又不会笑,心里沉闷得很,也不知道什么缘故。但是这是神给我预尝我所要遇见的,那时我记忆中充满了从前要做修女的意念。那些到我面前来恭喜祝贺我的人,都因着我痛哭嘲笑我。我回答说,我本盼望做修女,却为什么结婚了呢?临到我身上的是什么命运呢?我一进我丈夫的家,就看到这地方要作为我哀哭的场所了。他们家庭的生活,和我娘家绝对不同。我的婆婆是一个寡妇,她不管别的,只是爱钱如命,而我娘家的生活,是很优越阔绰的。

我结婚的时候不过十五岁多一点,后来使我更惊奇的,就是我在父家所学习的一切风度,非失去不可。因为在父家的时候,无论说话行事,都有上流社会人的风度,而在这里我是他们所不齿的人,他们总是反对我,找我的错处。如果我要讲德性,他们就争辩,使我羞辱,使我闭口不言。我的婆婆从早到晚一直辱骂我,有意在凡事上反对我。为着要使我更难受,她就要我做最下等的仆役。她一切的事业就是刺激我,也唆使她的儿子照样待我。他们将那些最下等的人抬高在我之上。我的母亲是很要面子的,她若知道必难忍受,所以我没有将我的事情告诉母亲。但是别人却告诉了她,她就责备我,说我不知道保守自己的家门,好像无灵性的人一样。我虽然不敢告诉母亲我实在的情形,可是我心里的愁闷和痛苦,几乎叫我预备死了。有一件事,特别叫他们发怒的,就是我记念那些以前向我求婚的人的可爱,文雅,和他们的不同。这一切都使我的情形更悲惨,我的担子更沉重。婆婆常因着我的家庭责骂我,不住的说我父母的坏话,我也不常归家,若是去了回来,我就要忍受更苦毒的话了。

我的母亲也埋怨我,说我不常回去看她,不爱她,出嫁的女儿,好像泼出的水一样,太爱夫家了。哦,神哪!我受两面的磨难!

我的丈夫勉强我一天到晚在婆婆的房间里,绝不许我到自己的房间去,以致我连片刻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她在每一个人面前说我的坏话,使他们恨恶我,并且在很文雅的人面前用最粗俗的法子侮辱我。但是她却并没有得着她所盼望的结果,因为他们看见我这么忍耐,反而更看重我。为着要加重我的痛苦,他们就差一个使女和我在一起,她是绝对听他们的话的。她待我好像管理员待他的下人一般,用奇怪的方法恶待我。多半我都是逆来顺受。但是有时候我的回答稍为急一点,就要成为我的十字架,要受又长又严厉的辱骂了。如果我出外一次的话,这些跟着我的人,就得将我每一件事都报告出来,因此我吃的是愁苦的饭,喝的是眼泪的杯了。在吃饭的时候,他们常常使我非常难堪,同时我又不能不流泪,因为我有两重的难处:一是因为受不住他们所说的冷嘲热讽,二是因为我又禁不住掉泪。我心里的痛苦既没有人可以给我申诉,又没有人能安慰我,帮助我,使我能忍受得住,当我稍微在母亲面前吐露一点的时候,我就得预备着背新的十字架了。所以我索性定了规,什么苦难都不告诉人。我的丈夫实在是有热情爱我,他所以苦待我,并非他天性有那样残酷,实在因为他的脾气急躁,加之婆婆的挑唆和刺激,就有不能自约的冲动了。

这些沉重的十架,倒使我回头倾向神。我为着我已往所犯的罪,甚觉痛心。但是赞美神,自从我结婚之后,我没有故意犯一次罪。现在一切的小说也不看了,无益的书一概丢弃了。这些东西不过是欺人,使人堕落的工具。我重新在神面前学习祷告,并且努力追求,再也不想得罪神。慢慢的,我觉得神的爱充满了我的心,将其余的东西驱逐出去了。可是我还有最难堪的虚荣和自恃心,这就是使我最懮伤,最觉难除的罪。

十字架一天一天加重,我的婆婆在公众,在私下,总是以恶言恶语论断我。不仅如此,只要我有一些最小的事发生,她就大发烈怒。我们处在一起从无一次能够相安超过两礼拜的。

本来很活泼的我,现在被磨炼到像一只被剪羊毛时的羊羔一般。他们的年龄比我大(丈夫比我大二十二岁)他们有这一个资格,我就没有一点办法来劝他们。我无论说什么,他们总是反对,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有一天只有我一个人,因为我太懮伤失望的缘故,预备割去自己的舌头,这样,就可以不致于以言语激动他们了。但是,神指出了我的愚昧,并且禁止了我。

婚后,我过的简直是奴隶的生活,没有一点自由。我的丈夫,常患风痛病。这病给我不少的十字架。这病一年要发作两次,每次总要六个礼拜,很厉害,不但不能出房门,连起床都不能。我虽然年轻,但是懂得很当心地看护他。他有一个缺点,就是一听见人说我坏话,就发脾气。然而他还是有理性的,也是实在爱我的。我害病的时候,他为我有难以慰藉的焦急,这是神恩待我。

在婚后第一年的时候,因我不能利用我的痛苦,所以它们于我毫无益处,有的时候,为着要得婆婆和丈夫原谅,我也说谎,有的时候,发脾气。哦我的神哪!你开了我的眼睛,叫我看见在你里面所受的苦,决不是徒然的。但是,照人的看法,谁能知道呢!后来我清清楚楚地看见,并且也很喜乐地知道,这一种无理受苦,是我所需要的。因为如果我在这里被人称赞像在娘家一样,我就要长出不可思议的骄傲了。我有一种女人的通病,就是不愿意听见人称赞别的女人的美丽,而不找出她的缺点。

生第一个孩子之前,他们特别看顾我,所以我的十字架减轻了。实在说来,那时候我害病,身体最软弱,这一种情形也够叫最不关心的人发生怜悯的。他们盼望有人能继承他们的产业,所以望子之心,非常迫切。他们很怕我伤害自己,我发烧的温度很高,使身体大受亏损,甚至在床上转动的力气都没有。后来身体稍微强健了一些,可是乳房上长了一个疖子,烂了两个洞,叫我疼痛难当,又常常很剧烈地头痛。但是,这些身体的上的痛苦和家庭里的痛苦比起来,真好像鸿毛之比泰山了。

这些疾病虽然都能致死,但是我一点也不怕,因为我极其厌世。

因着害病,反而使我长得更美丽,虚荣心也跟着增长。我喜爱受人恭维,在街上时,因为受虚荣心的驱使会将面罩除去,手套脱下,为的要使人看见我的美丽,真是再愚蠢也没有了!我这样失败之后,回家时,虽然哭得很伤心,但是机会来到,我又会照样失败。

有一次,我的丈夫,大受亏损(译者注:大概是物质上的损失),这又叫我背了不少十字架。并不是因为我舍不得所失去的,而是因为我又成了他们的笑柄。如果我要述说我所受的苦,就得另写一本书了。

若不是你‑‑属灵的指导者‑‑吩咐我写这本自传,对于他们待我的一切,我绝对愿意闭口不言。

现在我头发的装饰很适度(不作时髦的装饰),不擦什么脂粉,为着要克制虚荣心,也很少去照镜子。所读的书只限于属灵的书籍,例如多马甘佩斯传,弗兰塞斯传等。当使女替我梳头的时候,我就对着她们高声的读。我不让虚荣心再有机会起来,任凭她们怎样梳,我一点也不管。哦,多少时候,我上礼拜堂去,并不是去敬拜神,是为着出风头。有的女人,因为妒忌我,说我擦了脂粉,并且告诉教父们叫他们来责备我,其实我是无罪的。有时,我说话为要赞扬自己,藐视别人。但是每一次犯了这一种过错之后。心里总是自责,将所有过错,一一都写出来,每礼拜比较一次,看我有否进步。因为我倚靠自己的努力,深想改良这"自己",结果都是"立志为善由得我,只是行出来由不得我"。

有一次我的丈夫出外很久,我的十字架和苦楚也实在太大,我就立意要往我丈夫那里去。我的婆婆尽力阻止,不许我去。但是有一次,我的父亲来干涉了这件事,她只得许我去。到了丈夫那里,就看出他因着困苦和烦恼,改变了许多。他觉得他的事业办不了,又不能自由办。所以他隐居在浪葵味旅馆里,差不多想要找死,那旅馆的主母,待我有非常的情份,起初的时候,因为我这样彰明昭著的来找他,他很怕自己不能隐藏,所以发脾气,要我回去,但是因着爱和长久分离的缘故,他就温柔下来,叫我和他同住了八天,在这八天之内,他不许我越出房门一步,一直等到第九天,才许我和他到花园去散一散步。

我在这旅馆里,所得良好的待遇,是述说不尽的,差不多每一个当差,都尽心服侍我,赞扬我,想法子使我快乐,照外表看起来,再好也没有了,可是我的丈夫却是愁眉不展,终日懮闷,以致我仍不断地背负十字架。有时候他甚至威吓我,要把我吃的饭摔到窗子外去,但我陪着笑脸说:"我的胃口很好,你要害我么?"这就使他发笑,我也陪着他一同笑,才使他安静下来,挽回了他怒气。从前我虽用尽了方法,总不能叫他不懮愁,他的懮愁实在过于对我的爱,但是神恩待我,叫我能忍耐,在他发怒的时候使我一声不作。哦,恩典有这样的助力,魔鬼只得羞愧退避了!

我的心爱神,不愿意使他不喜悦,但是不能除去的虚荣使我非常难过。因为里面难过和外面压着的种种十字架,就使我精神萎顿而害病了。我不愿意妨碍旅馆里的人,所以就移到外面去住。病症很沉重,医生们都束手无策。他们请了一位神甫(原文祭司)在半夜向我行圣礼,预计我在数小时内,就要去世。那位神甫是一位敬虔的人,看见我心里向神的这种情形,很满意,并且说我是一位圣人,虽死犹生。他们看见我要死,都为我着急。我自己倒漠然视之,一点也不怕,我的丈夫,因为看我没有希望,心里伤痛更甚,谁也不能使他得安慰。但我忽然好了,似神迹一般。这一次的害病,变成了我最大的一个祝福,不止叫我在疼痛的中间学习了伟大的忍耐,而且使我认识世界的虚空,脱离了"自己",还给我新的勇气来受苦。在我的心里,充满了神爱的能力,使我有一个志愿:专一讨他的喜欢,并向他忠心。病虽然好了,可是每天还有些微热,这样继续了六个月之久。别人以为我总要死在这个病里,岂知没有。

第六章

我的身体,经过了长时间的软弱,慢慢地恢复了健康。正当那时,亲爱的母亲,平平安安地去世了。

我一面做日常的事情,一面学习祷告,每天两次。我时刻留心,叫我的灵降伏在神的面前。我常去探望穷人,若是他们有病痛,或难处,我就帮助他们。

有一位被逐(充军)的妇人,来到我父亲的家里,住了好久。她是一位真实敬虔,和神有交通的人。因为我爱神,又肯施舍,也就很看重我。她告诉我说,我有各样的美德,但是可惜不知道她所经历的一种单纯的祈祷。她所行的教训我,比她所说的还多。我看她对于与神同在,有极大的享受。我也借着"反省"的法子来学习这种祷告,可是得不着什么益处。这是因为我靠自己的努力想得着的缘故。岂知要得这个,就得放下自己一切的努力。我父亲的侄子,有一天从中国回来了,因为我想起他第一次经过我家的时候,所给我的好处,我一见了他,真叫我喜出望外。前面所说的那妇人,看见他也十分喜乐,他们真是一见如故。立刻就谈起属灵的话来了。这一种超越的奇遇,实使我喜得销魂。我很羡慕他那种不断的祷告,我也努力去仿效,不住地思念神,祷告赞美神,但是我所有的苦功,都不能叫我得着。后来神将这不断的祷告赐给我,才知道只有在"单纯"的情形中祷告,方能得着。这位堂兄,尽力地帮助我,使我更亲近神。在这败坏罪恶的世界里,他认识了我的清洁,也知道我恨恶罪恶,不愿享受罪中之乐。(那时我只十八岁。)他特别的在属灵的事上造就我,我也将我的难处,一一地告诉他,当灰心绝望,以为生命绝对更新是不可能的事时,他就劝我坚持下去。他将更单纯的祈祷法指示我,可惜我还没有预备好去接受。

他借着祷告帮助我,比他对我说的话更多,他离开不久的时候,我爱的神,就向我赐恩。哦,亲爱的主,你知道我一心要爱你,讨你的喜悦,你知道我的眼泪,我所经过的,我所忍受的痛苦,但是主,我得着了什么呢!(意即虽然有以上种种的事实,但于属灵的造就上无补。)哦主!什么感动了你的心,使你在倾刻之间,就赐给我多年劳苦所寻求而未得的?你真是恩待我,当你看见我(用自己的力量)摇橹甚苦的时候,你就从天上赐一阵阵风,立刻使我渡过这挣扎的苦海。

有一次,神差派一位属灵人,经过我父亲所住的地方,他本来要走另一条又短又便的路,但是有一个奥秘的能力,使他改变了道路(我的得胜是出于神的计划)。他一到我父亲所在的村庄,他就来见我的父亲,彼此见面,非常喜乐。那时正是我将要生产第二孩子的时候,也正是我父亲害病厉害的时候,家人因我行将生产的缘故,就没有将我父亲的病告诉我。直等到有别人告诉了我,我就不顾性命地起来,往我父亲那里去。这就使我害了一场大病。可是父亲的病却好了许多。我对父亲说起,我有一个坚强的心,要爱神。他因为极其爱我,同时又想不出好法子帮助我,就尽力地劝我去见那位属灵人。

后来我就和一位亲戚一同去找他,他是一位不大愿意和女人说话的人,他一见我们很觉忸怩不安。他经过了五年退修的生活,一旦出来,第一个去见他的就是一位女性‑‑我。他很惊异,好些时候说不出话来,可是我却一点也不顾忌地,把我对于祷告的难处,一一地告诉了他。他才回答说:"这是因为你到外面去寻找在你里面的东西。到你的心里去寻找神,你就要寻见。"

他说了这些话,就走了,他的话像箭似的,刺穿了我的心,这个心,深深地受了创伤,却是不愿意得医治,因为喜乐太大了。这些话发现了我心里的宝藏,我一直没有享受,实在是不知道的缘故。哦,我的主,你是住在我心里的,只要我往里面去找你,就要看见你的同在。哦,"无上的好"呀,我曾往东往西去找你,以致辛苦万分,又像一个坐在盛席上面闹饥荒的人一般。哦,何等的愚昧!现在我知道了,你是我心里的王,在我心里独掌王权,行你神圣的美旨。

我的心十分改变了,我知道他在心里。从那时起,我就经历神的同在了。这并不是用思想意志想象他的同在,乃是实实在在有一个东西,很甘甜地,占据了我的心。歌一章三节的话:"你的膏油馨香,你的名如同倒出来的香膏,所以众童女都爱你"现在成功了我的经历。在我的心中,有一种膏油,医治了我一切的创伤,使我整夜整夜不能睡着。哦,我的神啊!因为你的爱好像甜蜜的膏油,流入了我的心,并且似火一般地烧尽了一切剩下的"自己"。我这一次的大改变,不只别人难相信,连我自己希奇。从那以后,我一切的过犯和"勉强"好像火中的糠秕一样,一起烧得净尽。

现在我很盼望这位神的器皿(指那位属灵人),能够作我的指导者,因此就很诚挚地去请求他。他说:"我要祷告神,你也去为此事祷告。"当他祷告的时候,就有话启示他说:"她所求的你不要怕,因她是我的配偶"。这话大大的感动了我。此后他就答应了我的请求。

现在没有一件事像祷告那样容易了。几个钟头的祷告,好像瞬间的事,觉得太短了,除祷告之外,我几乎不愿做别的事,爱的热度,不让祷告有一刻的间断。这是一种充满喜乐的祷告。既没有忙乱的想象,也没有勉强的回想。不是思想的祷告,乃是意志的祷告。在这种祷告里,用不着什么动作和话语,却不断地尝到神的伟大和圣洁,我全人的力量,被摄引到一种很深沉的"记念"里去了。在这时我不看见别的,只见基督。

极大的能力(意志)集中在爱的里面。将记忆与悟性一并吸收去了。这并不是说它们(记忆与悟性)不存在,乃是说它们的动作看不出了。好像太阳升起,星光消灭一般,并不是星光真的消灭,乃是因为太阳的光太强了。

我所得着的祷告,是一种远胜过一切的异象、异梦和启示的祷告,因为这些东西,不是完全可靠的,有受仇敌欺骗的可能。异象一类的东西,不过是恩赐而已,我们不该停止在恩赐里,该以赐恩者作为我们的目标。

撒但能够装作光明的天使(林后十一章十八节),欺骗那些追求异象的人。这些东西,会叫人自高自大,阻挡人以谦卑温柔的心事奉神。

异梦和异象,不过是一种属灵的感觉。人若太注意它们,追求享受它们的甘甜,不知不觉地会堕落。仇敌是最诡诈的,它能利用这些东西,使人喜乐,有感觉,发生自爱心,虚荣心,高举恩赐,阻挡以"向一切死的的态度"去跟随主。

哦,你这成了肉身的道阿!你的静默成了不可言喻的雄辩。你永不错也永不误。你的生命成了我们的生命,你的魂变了我们的魂。你的话语远超过一切人所能说的。你的能力,发生了何等的果效,能够借着我们流入到别人里面,好像种子能结成丰富永生的果子一般。

第七章

我将我奇妙的改变写给那位帮助我的人,他看见了之后,就充满喜乐与惊奇。我因着喜欢受苦的缘故,就经历了何等的苦呢!一切最合法的享受,娱乐,和喜好都得除净,我拒绝了一切美味的食物,吃我所厌恶的东西。结果就胜过了我本来很精细的口味。使我在饮食上,绝对没有己的拣选。

当我替人洗臭烂的疮伤时,常觉难受,但是后来就是最使人难堪的臭烂,也不至于厌恶了,我什么都能做,因为不是我做,乃是我的主做。

有一次那位帮助我的人问我怎样爱神。我说:"超过人间最有情感的人爱他的爱人。"爱神的心,有这样坚强,并且继续不断地充满了我的心,叫我甚至于不能思念别的事物,我也看准了,没有一个美好的思念,能和思念神相比的。

那位属灵人,是一位最好的宣道师,他常在我所去的教堂里讲道,但神既是这样地吸引了我,甚至我不能张开双眼,也听不见他所讲的道。哦,我的神,你的话自己在我的心里打印,并且发生果效,用不着人的解释,从此之后,我的情形一直这样。(虽然所经过属灵的阶层不同)祈祷的灵,在我的里面,深深地使我安定,甚至连发声祷告,都不能了。

现在我离开了一切的朋友,向一切的游戏,娱乐,跳舞,无益的散步,宴会,等等作永远的告别了。有二年之久我连头发也不怎么去理它。我的丈夫赞成这回事。我现在唯一的快乐就是偷偷地找出一些时间,单独和我唯一的爱(主)同在。其余的快乐对我好像苦痛一般。我一直享受主的同在,这同在是一种不断的"注入",并不是头脑的用力,乃是在意志里。这就使我享受主"自己"并尝到不可言喻的甘甜。虽还不能说绝对的联合,(这是我后来所经历的)。却已有了意志上的联合。这就使我借着喜乐的经历,明白人的被造。实在是为着享受他的神的。

意志与神联合,就能使人顺服神,行神一切所喜欢的,也能使自己的意志渐渐地死。同时己的天性,以及己各样运动的能力,因着充满了爱的缘故,也被吸引,渐渐地与中心(神)联合,并且失去在中心里。

这一种的失去,叫作"能力的除灭。"其实能力还是存在的,但对我们好像除灭一样。除灭的程度是与爱的充满的热度相等的。这能克服意志一切的动作,并使它顺服神,如果你是驯良的,愿意得着洁净的,愿意倒空一切与神旨意相反的东西,你就要看见渐渐地脱离了自己的情感,在神的旨意之外,没有拣选。这并非意志的动作所能所到的,就是有不断退回(到神)的动作,也是不行的。因为这种动作虽好,却是己的动作,不能使你的意志与神的旨意有绝对的联合。

如果人的意志绝对顺服神,肯自动的吃苦,专一地要神的旨意得成,让自己(意志)全然被(借着神爱的运行)消灭,那么它就要消灭,只是要完成在神的旨意里面,并叫它得着洁净,使它不狭窄,不假冒,不自私。

这件事与另外两个能力相似,‑‑一个是信心,一个是盼望。信心能够很强有力地把住悟性,使悟性拒绝一切的理由,一切的亮光,和一切的解释。无论是异象,启示,异梦都与信心不同,并且这些反而会阻止人"失去在神里面"。虽然这些东西也能使人"失去在神里面",但不过是一时的,不是真实的"失去"。因为真实的完全失去在神里面,就不再见自己了。

"盼望"渐渐地吸取了一切在"记忆"中各种微小的活动,最后一切的能力因此得以集中,并失去在纯洁的爱里,爱是借着意志来吞尽能力,因为意志是一切能力之王,好像爱为一切品德之后一般,因为爱是联络全德的。

这联合叫作中心的联合,因为借着意志与爱一切重新得以联络于中心的神(即我们最终的目的)。"神就是爱,住在爱里面的,就是住在神里面。"

哦,我的神,我的意志和你的旨意联合,享受这又甘甜又有能力不可名状的同在,我就不得不顺服你,让你严厉地对付我最隐微的过失。

我继续地治死并约束我的官觉。要完全胜过官觉,就得拒绝它们,不让它们放松一点,到完全得胜为止。那些单注意外面的约束而同时又让官觉去享受所谓合法的,需要的东西,就要看见他们永不能得胜。外面的对付,无论多么严肃,总不能胜过官觉毁灭它们的能力。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坚决地拒绝一切它们所喜好,所倾向的东西,使它们到了一个被钉死的地步,常给一些滋养料他吃,不过延长了他的痛苦与死期。

治死官觉,是同样的道理,如果它们的能力,悟性,意志,没有除净,就要"苟延残喘"到底。保罗对于这情形,与这情形的结局,讲得顶清楚。他说:"身上常常带着主耶稣的死"(林后四章十节)但是他怕我们停止在这里,所以他再说:"我们已经死了,我们的生命与基督一同藏在神里面。"后者的情形和前者的情形是截然不同的。

达到这一种情形的人,就毋需再去治死。因为治死的工作已经完成,一切都变成新的了。有的人,借着不断的努力,治死了身上的官觉,但是他们还继续地作下去,实是错误,因为到这时,他们应该不再注意它们(官觉)。对它们应该漠不相关,无论甜的苦,好的坏的,一样地接受。应该注意到更紧要的事,‑就是治死心思与己意。起初时候,就当放下一切己的活动,这必需要藉恳切的祷告,才办得到,好像治死官觉,需要很深的回忆一样。回忆(即心思退回,安静地集中在神里面)是胜过官觉的主要方法。因这能使官觉与我们分开,也能断绝官觉得力的原因。

哦,我的主当你越加增我的爱和忍耐的时候,我就越肯忍受最苦的十字架。因爱能使十字架容易背。哦,你们可怜的人哪!为什么因无谓的烦恼而疲乏呢!进到你的心里去找神罢!你的难处就要立刻得着解决,因为十字架加增时,喜乐也要加增。

因着神的爱,使人渴慕治死(旧人),为着要治死就发明了许多办法,一种治死的办法的苦味才过去,另一种就又被发现了,我也被引导去追求。神的爱在我的心里,神的光顶明显地照亮我的心,顶详细地查审它的隐秘,以致极微小的缺点,也都显明了。如果我要说什么,光就使我看见我的错,如果我不说什么,也叫我看见我的过,无论在动作,治死,悔改,施舍,退修,等等事情上觉得我有错,当我走一步路,我找出我的错,当我为着自己说一句话,我找出我的骄傲。如果我对自己说:"哎哟,我再不说话了。"我就看出"己"还在。纯洁的爱一直使我知道我是可责备的,这责备是一种"求全责备",是一点也不能遗漏的。这并不是因为我是特别注意自己,我却是一直等候神。他也时刻看顾我,引导我,使我什么都忘记了。我不能自审,如果要自审,就我自己的意见立刻不见了。我只看见里面充满着一位主,什么"己"的意见都看不明了。我的平安是不能言喻的。我因着信,被神充满,但是我并不理想这件事。

切不可想神的爱会让我有过犯而不受谴责的。哦,主,你是何等严重的谴责那些最忠心,最可爱,最爱你的儿女们呢!神定意要洁净的人,他所受的谴责,不是由于外面的。从外面来的,就是要矫正最小的过犯,也不成的,反而会使他心里更自得,神所用以矫正他子民的法子,必须使你觉得,不然你就不能知道他的可畏。这是一种里面的火,一种奥秘的火,由神而来,烧去一切的过犯使你极其痛苦,一直到洁净为止。好像矫正脱节的骨头一样,痛得难堪直至复原而止。这一种的痛苦是非常难受的。受的人为要除去过犯,宁愿任何的痛苦都可加在他身上,只求神得着满足好了,就是被撕碎都可以,但是人不愿受这种火烧的苦。有时候的人会跑到别人那里找安慰,但是这是破坏神的计划。一件事最紧要的,就是要知道所受的苦究有何往。因为一个人属灵生命的长进完全赖此。我们应当在这痛苦,黑暗,悲哀的当儿,与神合作,忍受这极度的痛苦,切不要想法子去减少,或加增。只要忍耐地接受,也不要做什么我们能做的事,来满足神。这样继续地忍受。是极其困难的是需要最大的坚忍,与勇敢,我知道有的人不进步的缘故,就是因为不肯忍耐,要找法子安慰自己。

第八章

无论是丈夫,或是婆婆,任凭他们怎样苦待我,侮辱我,我都能安安静静地忍受,这事并不为难,因为我里面充满了神,就外面的苦好像不觉得一样。但是有的时候(就是里面没有什么的时候),因为他们种种的虐待,也要落下泪来。为着要使我谦卑在他们的面前,我肯替他们做最下等的贱役。但这一些都不能得他们的心。当他们向我发怒的时候,虽找不出我有甚么错处,我还去求他们的赦免。就是对那个使女,我也如此。有时候她真是傲慢得很,她待我的情形,是我所不愿意待最下等奴隶的。

有一天她正在替我理发,她一面很粗暴地拉我,一面说些侮辱我的话。我就说:"我现在对你说话,并不是为我自己的缘故,因我并不觉得什么痛苦。只是为着你的缘故,我告诉你,万一别人看见你的行为,必定于你有损。况且我是你的主母,你这样待我,必定是神所不喜悦的。"她听了这话,立刻跑出去,好像疯子一般,跑到我丈夫跟前,说她要走,因为受不住的我的虐待,还说因为她服事他(丈夫)的缘故,所以我怀恨了她。我的丈夫听了大怒,来势汹汹好像狮子一般。我想他必定来打我,我就安安静静等候着的他的杖。我想他非毒打我一顿不可,所以就紧紧地亲近神,使我一点也不感到什么痛苦,可是他虽举起他的杖,却没有在我身上打。因为他是有常识的人。但是他将杖向我一掷,杖就跌在我的脚边,却没有碰着我。他说了几句狠狠的话,就走了,我退回到主的里面,所以有很深的安静,为着他的爱,乐意受一切的苦。

但是他一看见那使女回进来了,他又更加发怒。我只靠近神,他若许可,任何的苦我都预备忍受。丈夫就命令我向她认罪,我立刻就认,这才使他息怒。后来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那时神就指示我,要我送一些礼物给这使女,我也照样做。我虽觉得希奇,但究竟不能改变她的硬心。她在多人的面前说我的坏话,但这反而使人轻看她,而尊敬我。有几次她跑到街上在大声喊着说:"我的主母太使我难受了。"后来许多人围着问:"究竟你的主母如何恶待你。"她回答说:"她一天到晚不和我说一句话。"这些就笑着说,"那么她并没有多大的恶待你阿!"

我的丈夫有时候因我敬神的缘故就幽默地说:"你爱神这么多,我怕你不爱我了。"但是我尽力在凡事上讨他的喜悦,神使我的心非常纯洁,就是一个坏的思想也没有。有时候丈夫对我说:"我们看得顶清楚,你没有一刻没有神的同在。"

世界看见我脱离了它,它也就逼迫我,嘲笑我,以我为它的娱乐品,也是它剧场中的丑角。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女子,要和世界争战而得胜,如何能呢!婆婆与世界联合起来,责备我不做事。岂知在她心中是顶恨恶我做事呀!我好似一个孤单失丧者,最少和人来往。加拉太二章二十节:"我已经与基督同钉十字架,现在活着的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里面活着,并且我如今在肉身活着,是因信神的儿子而活。他是爱我,为我舍已。"正是我现在的经历,他的心成了我的心。他的生命成了我的生命。他的运行满有能力,甘甜和奥秘,我实在没法倾吐出来,当我因事往乡间去的时候,所经历的都是不可言喻的交通呢!

我对于祷告是贪得无厌,四点钟起来祷告。我所去的礼拜堂很远,马车也不能到,因为须经过高山峻岭。但这一切都算不得什么,因我渴慕遇见神。神也真恩待我。将他的自己赐给这不堪的我,有时也向我行很明显的神迹。有的人看我的生活和别的女人太不同,就以我为一个傻子。有时候他们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有精神病吧?但是又不怎么明显。"因为我在人们中间,总不能说什么,我只和我的主交通,其余的事都不理。

我从前所提起的那位属灵人,介绍我认识一位古兰桥师姑。她是本奈丁修院里的住持(修院住持)。是一位神所大用的使女,很帮助了我。

我的丈夫,婆婆,和神甫(听忏悔之神甫)都命令我停止祷告,也不要学习敬虔,但是我不能,虽在人中间,主很有能力地抓住我的心(在里面的谈话和外面绝对不同)。我用尽了方法使他不表显出来,可是这位伟大的主自己要彰显出来,就是在我的脸上也能看得出来,这就使丈夫顶难受。我曾想法子使他们不注意我,但是也不能,因为里面交通密切的缘故,有是连吃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常常害病,生活也没有什么趣味,但是我唯一的安慰,就是学习祷告,和同古兰桥师姑谈话。我的神甫挑唆我的丈夫和婆婆,阻止我祷告。他们从早到晚一直看守我,我也不敢离开婆婆的房间,或是丈夫的身边。当他们打牌的时候,我的脸若稍为一转向着火炉,他们就注意看我是否照常工作,还是闭着眼睛祷告,倘若闭了眼睛,他们就立刻和我发怒。丈夫若要出外去,他就禁止我不许我在他出去的时候祷告,有时候,他出去,一刻儿就回来,要看我是否又在那里祷告,如果是的话,他又要发怒了。

在我的里面,神很热切地吸引我去与他交通,但在外面,又没有这一种的自由,这真是再苦没有了。但是,哦,我的神哪,他们起来反抗我,禁止我爱你,其实反而使我更爱你。他们尽力地奋斗,要停止我与你的交通,但是你却吸引我到一种不可言喻的安静中,他们越用力要分开你和我,你越使我和你的联合更紧密。爱的火焰的已经烧着了。所有使它消灭的能力,不过助它烧得更旺而已!

有时候,为了顺服,和他一同玩玩纸牌,可是我的主吸引我的力量,胜过我在礼拜堂里的时候。要我内心烧着的爱火,几乎叫我不能包容。这火满有人所谓"爱的热",但不及这火猛烈。这火越热越安静,越要灭它,它越有力量。所以祈祷的灵,因着他们的禁止,反而增加,我爱人并不想得人的爱。因为这不是出于我的头脑的,乃是出于内心的深处的。我从来不盼望得什么报酬,得什么恩赐和恩典。我的主是我唯一的报酬,唯一的"心爱",甚至一切属主的东西我也不想,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爱"与"受苦"。哦,愚人所学得的反而胜过博士们所学的,因为我所学的就是钉十字架的基督,使我爱神的十字架。我这一切的经历,都是在意志里的。意念与悟性,是被吸引,而和意志联合才得着享受的。我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因我从来没有读过也没有听见过这种经历。我很怕这是一种迷惑,是错的,因我不知道神在人里面运行的情形。我所读的只有弗朗西斯传,甘彼斯传,属灵的争战,还有圣经。至于那些描写里面属灵情形的书籍我从来没有看见过。

一切的娱乐对于我都是淡而无味的,我奇怪我怎么能喜好这些东西呢?虽然我有时对神不忠心,可是除神之外我找不出娱乐的东西。那些殉道者,就是为基督舍命的人。我一点也不希罕。我想他们最快乐,必定为着"为基督受苦"的权利而矜夸。我真是宝贝这十字架,因此我最大难处,就是缺乏十字架。我的心渴慕它!

我爱慕十字架的心,一天增加一天,虽然到后来,不像从前那么有感觉上的喜乐,但是爱它(十字架)的心还是一样(注:她爱十字架虽然不如从前有感觉上的喜乐,但是她爱十字架的心从未减少一点)。它(十字架)按着我里面改变的情形,也改变了它对付我的方式,加增了它的分量,真的,它永是我忠实的朋友,我渴慕十字架的心甚切,所以我尽力使我尝试各种十字架最严酷的滋味。但这不过叫我更愿意受苦。哦,唯有神能够预备合适的十字架给那些跟随主受苦的人和效法主的死的人!当我爱祷告的心越加增,我愿受苦的心也越强,各种十字架的重量也如雷电似的击打在我的身上。

用心的祷告,有一种奇妙的效能,能使人生发强有力的信心。有了无限的信心,对于依靠他,爱他的旨意和他一切的安排,都有绝对的信仰,起初我是胆怯的,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在这种光景中,就觉得马太十一章三十节的话的实在了,"我的轭是容易的,我的担子是轻省的。"

自从我将自己完全奉献给神,让他支配一切之后,我就有一种秘密的心愿在他的面前:就是无论怎么样,我对神说:"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你(神)命令我而我还不愿意献上呢?哦,如果有,就不让我过去"。在我心里,十字架与谦卑已极尽它们的能事了,但这并不能使我退缩。我已经将自己献上,好像一个自愿的祭物。我的主也收纳了我的奉献,因为他用他属天的安排,不住的给我机会来试炼我。

我差不多不能听人谈到神,一听见总是喜得销魂。(译者注:主的名不好听见,一听见心里就要充满不可言喻的喜乐,口里也自然地像保罗一般发出感谢的话了。)有一件事叫我奇怪的,就是我不能作出声的祷告,当我一开口的时候,神的爱就很有力地抓住我,我就被一种深沉的安静与不可言喻的平安包围了。我再要试一试,但是无用。神使我在里面有一种不发声而不住的祷告。这好像基督自己在我里面祷告一般。这是圣灵用神的话来替我们祷告,这种祷告是善良,纯全,合乎神的旨意的(罗马八章二十六,二十七节)。

家庭的十字架一直继续着,他们不许我去看古兰桥师姑,也不许我写信给她,他们特别反对我事奉神、行圣礼。现在所留下的娱乐只有探望贫苦的病人与替他们做一些事情。

现在我祈祷的时间,成为我极度的痛苦,虽然我勉强自己去祷告,但我一点的安慰都没有。若是不祷告又觉得渴慕着他,我受的苦是不能说的。想法子来减轻我的苦痛或不注意他,但又没有用。我的干枯和空虚一直地加增。从前带领我进步如急流的生命能力,现在不知往那里去了。我的情欲,(未曾根本治死的东西)又活了。这就使我有新的争战,因我又回到虚浮的自恃和自爱的里面去了。当我充满神的爱的时候,骄傲和虚荣的倾向,好像已经十分治死,但是现在又发现了。所以就有更严重的对付。我常为我的美貌悲哀,不住地求神使它变丑,除去这个障碍,我真愿意耳聋眼瞎,口哑,好使我有一颗专一爱神的心。

我在我们所行的路途上,好像将残的灯发出新的亮光。啊,我路上的陷坑是何等的多呢!我因着不儆醒的缘故,甚至犯了不少不忠的罪,但是,我主,你对付这些是何等的严厉!就是一眼的斜视,你也定罪。为着这些过犯,我流了不知多少的眼泪。这本不是我本心所愿,是因软弱所致!虽然我是该受谴责的,但你却常常使我觉得你向我所赐的爱。

哦,罪人哪,你有什么理由埋怨你的神呢?你若回头,他是何等的愿意收留你呢!

我到巴黎去的时候,那些修道士看见我这样年轻就觉得很希奇,那些听到我里面情形过的人都说神赐这么大的恩典给我,我该何等地感谢呢!如果我真知道自己的情形的话,也必惊奇。我若再不忠心的话,就要成为最忘恩的人了。有人对我说,他们从来没有听见一个女子,有像我那样被神吸引得这么近的,也没有看见有这样清洁的良心的。哦,我的神哪,我知道我所以能够如此,都是因为你不住的看顾我!我深深地相信先知的话说:"若不是耶和华看守城池,看守的人就枉然警醒"(诗一百二十七篇一节)。哦,我的爱,你是我忠心的看守者,你保守了我的心,使仇敌无法侵入,使我一点过犯都没有,阻止一切要犯的过错。但是,亲爱的主,如果你一不看顾,稍微让我一下,我就何等的软弱呢!仇敌胜过我是何等的容易呢!哦,让别人的得胜归功于他们的忠心。至于我,我要永远归功于父亲的看顾。哦,我亲爱的拯救主,我一切都欠你,永作你的债户,这就给我无限的喜乐。

在巴黎的时候,我又有一次放松了自己,原因是为着太忙。里面觉得又枯干又痛苦。主的手向我隐藏,亲爱的主也不见了。我又跌到过犯里去了。里面总觉得我的颈项太暴露一点,虽然还没有别人那样暴露。为着我疏忽的缘故,我痛哭流泪,心里懮伤。我寻找我心所爱的,却找不到。我四处询问他的信息,但是没有一人能告诉我。我就喊着说:"我心所最爱的啊,你若是亲近我,这些祸灾就不会临到我。求你告诉我,你在何处喂羊?晌午你在何处使羊安息?"我就是这样的问他。其实,一切都是静默无声的,因为我不能说话,我的心会说话,是毋需用声音发表的,却是我"爱"所懂得的。哦!这是神圣的言语,唯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懂得,请不要想这是废话,是幻想,断乎不是。这是道在人的深处,安静地表现他自己。他说话永不止息,他运行也永不止息。如果人有一次尝到主运行,绝对顺服他的引导,他就要充满了爱慕和敬畏主的心。

我看见我的纯洁几乎被作买卖的人玷污了,所以急乎办完事,离开巴黎,到乡间去。我因过犯所受的痛苦,真是说不出的。这好像不是出于意识的,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情感的,乃是一种毁灭的火不住地在里面燃烧,直等到洁净为止。这火使我的心失去主的同在,在这情形之下,我不能亲近他,同时又不能在他之外得什么安息,我就不知道怎样行才好,好像飞出方舟的鸽子,到处寻找,但找不到一块立足之地,只得再回一方舟,可是方舟的窗子关了,只能绕着飞行,没有安息。

我到公园里去散步,是为着满足虚荣心,又想在那里出风头。哦,我的主,你就用奇妙的法子,使我认识我的肉体。你并不谴责我,还是让我去有份这娱乐,可是你紧紧地握住我,叫我看见我的过犯和你的不喜悦。后来被请去参加圣哥劳的宴会,因为软弱,就去了,所有的节目虽都很庄严悦目,别人都觉得顶快乐,但是我却充满了苦味。在那里不能享受什么,反而特别难受,甚至在我的表情上显出来了。哦,为此我流了多少的眼泪。我"爱"的同在离开我三个多月之久。我所见的不过是一位发怒的神。

这一次的经历,和那次与丈夫一同到叨兰旅途上的经历,正像将要被宰杀的牛马一般。在未杀之前,人用红花绿草将它们装饰得极其美丽,在城中示夸。岂知这是它们最末了的荣光。我也就在不久的时候染了天花,毁坏了面容。

有一天和一个仆人到礼拜堂去,正在路上行走的时候,遇见一个极贫苦的人。我就往前去,想要施舍一些钱给他。他谢了我,但并不受,只是对我讲说一些奇妙的属神的话。他将我的心指示我看,说出我爱神的情形,我的施舍,我爱美的心,并我一切的过犯,又说主要我绝对圣洁,得着最高级的完全,他说的时候,我的心十分赞成,我很安静地尊敬地听他,他的话刺入我的心如同利箭一样。我一到礼拜堂,就昏倒在地,但从此之后也不再见那人了。

第九章

此后我丈夫的身体强壮了些,他有意要去奥连再到叨兰。在这次的旅途上,我的虚荣心还有一次最后的发现,因那时有多人来看望我,称赞我的美丽。哦,人所恋慕愚妄和虚空的美丽,我看得是何等的清楚呢!我真是恨恶情欲,虽然情欲不是由我发出的,但是我很盼望能从此得拯救。我的天然与神的恩典一直争战,使我受了不少的若。

最叫我受试探的,是他们称赞我的品德,又加上我的年轻美丽。岂知一切的品德都是出乎神,我自己是一点也没有,我所有的不过是软弱而已。

罪的可恶是因着人的情感而断定的,妻子只要有一点的不忠,在丈夫看来要远胜于普通家人的大罪。

这一次的旅行,我们遇到了危险。这事叫谁都要寒心,但我却退回在神的里面,很有力量,虽然无法避过危险,我却丝毫没有畏惧。这就是当我们经过一条小路的时候,路的下面被河水冲空了,河岸被侵蚀而塌陷了,我们的车一行到那里,已经来不及避让。车夫只得扶着车的一面,他们都吓得魂不附体,我却因神的保守很安静,如果主许可,在此丧命,心里也是喜乐的!

回来之后,我再一次去见古兰桥师姑,她劝我追求我从前所追求的,也劝我不使颈项太露出。从此之后,我虽然孤独,但总不再使颈项露出。

我求神将我使他不喜悦的能力除去,所以祷告说:"主啊,难道你不够能力来除去我的"二心"叫我专一的向着你吗?"因为我的虚荣心有时还要彰显出来,可是我一回头向着神,他立刻伸出手接纳我,并给我他情爱的表记,这就使我更痛恨我的过犯。虽然虚荣还藏在心里,但是我爱神的心却愿意拣选他的鞭杖胜于他的宠爱,拣选他的好处过于我的好处。有了过犯巴不得他用公义来待我。

如果你肯留意读我的传记,就要看见在神的一边满了怜悯,慈爱和良善,在我这边,只有软弱,罪恶与不忠,如果在我身上有一点东西是好的话,哦,我的神的哪,这都是你的!在我除了软弱和不配之外,一点也不能夸什么。是你使我与你有永远婚姻上的联合,但我所带来的妆奁,除软弱,罪恶,可怜之外别无长物。哦,我的爱,我喜乐,因为我一切都欠了你。你使我的心看见了你的恩典的丰富,你爱的宝库。你之于我正像一位万乘之尊的君王和一个奴婢结婚。你忘记了她是奴婢,给她一切宝贝的装饰,使你喜悦,你又赦免她一切的过犯,恶性,愚笨,粗鲁‑‑这正是你对我的情形。我的贫穷已变为富足,我的软弱已得着能力。如果有人知道,犯罪之后,神因着恩典所带来给你的混乱情形(不堪设想的情形),你就要何等的愿意接受神一切公义的对付呢。

我到家之后,丈夫又害风痛病,小女儿和大儿子都害了天花,女儿几乎要死,儿子的面容极其丑陋。我知道自己必定也要染天花了。古兰桥师姑劝我离开他们,父亲要接我和第二个儿子回娘家,但是婆婆不许。她叫丈夫去请医生,医生和她商量,然后对我说,在家固然要传染,离开也无法幸免。她虽无辜,却将我们牺牲,她若知道以后的事,也必不如此行。为此事全城都震惊,大家都求着要我离开。他们都以为我自己不愿离开,岂知是婆婆不许。我也决意除了神的安排之外,没有自己的拣选。婆婆虽然阻止,我若要离开也办得到,但我不愿拂她的意思。哦,我的主,你的旨意,在我一切的苦恼中是我的生命。

我继续着我牺牲给神的态度,安静地等候他,接受他所喜欢而命定的,好像一个人明明知道一面是必定死亡,一面又有极容易的救法,但是对于前者不能逃避,后者却不能得着。我为着次子心里更加焦急。但是婆婆单爱我的大儿子,其余的人都不在她心上。若是早知道次子会因染天花而死,她也就不至于如此了。神借着人天然的倾向,来成功他自己的美意,当我看见人行为的无理,腐败,就好像站在上面往下看一般,他们是神所用的公义和怜悯的器皿,他的公义是满有怜悯!

后来我病了,告诉丈夫说,我出天花了。他说:这不过是幻想。这件事古兰桥师姑知道了,她因我所受的待遇,很受感动,劝我将自己奉献给神。后来我就发大寒大热并发痛,可是家人还不信我害病。再过了几小时,他们才看出我病的危险,因为我的肺发炎了。婆婆所信的那位医生不在家,又没有别的医生,没有人来看我的病。我正在生死关头,丈夫又不在家,只有婆婆一人,她除她所信的医生之外,不许别的医生来看我。但是她又不去请她所信的医生,(虽然不过一天的路程)我也一点不开口求拯救。我完全退回到神的里面,享受里面极大的平安,因着神恩典的保守,虽然在这极苦恼的病痛中,但已忘记了自己。

主的保护真是奇妙,主所喜欢的,他就做。在那时有一位高明的医生‑‑从前曾看过我的病‑‑正经过我们家时候,就问到我的情形。他一听见我病得很重,就立刻下车进来看我,我的鼻子黑了,他以为肉已死,非烂下来不可。

我的眼睛好像煤炭一般,但是我并不惊慌,因为那时任何的牺牲都能够,并且很喜欢。我的脸曾多次使我对神不忠心,神现在报复它,是应该的。

我所特别注意的就是这个,如果一个人能够一点不留地步地倾向神,是何等有益呢!虽然在外面看来,他有时离开我们,为的要试验我们信心,其实当我们实在需要他的时候,他永不失信。

我的眼睛非常肿痛,差不多有三礼拜之久,痛得不能睡,我也想,眼睛必定瞎了。眼睛里面满了天花,闭不得,也开不成,因为太痛。虽然很有失明的可能,但是完全好了。我的喉咙,上颚。牙床也满了天花,咽东西就疼痛难当。我的周身好似麻风一般。凡见了我的,都说从未看过这样可怕的样子,但是我的心,十分满意,这满意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我的情形,真是:"虽南面之王,不与易也。"

没有一个不想我的悲痛是不能安慰的。也有许多人来安慰我,向我表示同情,但我静静地躺着,私心自喜,乐不可喻,我在最深的寂静里,赞美神。因为那常使我骄傲,使人发生情欲的陷井,已经拆毁了,我从来不为着所受的痛苦和所失去的美丽怨叹,反而很喜乐,十分感谢神,因为我得着里面的自由,可是别人却以此为大罪。

我的小儿子是和我同日得病的,很可怜,因为没有人好好当心他,就去世了。这一个打击,深入了我的心。幸而我牺牲的能力甚强,虽然这儿子是所宠爱的,听见他死,我也不流一滴眼泪。他葬的那一天,医生说,我的小女儿也在危险中,在一霎时间,我所有的孩子都被剥夺净尽了(小女又活了些年日)。

大儿子好了些的时候,来到我的房间。不料他那美丽洁白面容,竟成为麻面斑斑的丑形了,相见之后,不觉为好奇心所驱使,拿起镜子,看看自己的面容到底怎样,在惊骇之中,真叫我知道神所命定的牺牲,都是真实的。

婆婆的反对使我经过了好多严重的十字架,毁坏了我儿子的面容,但我的心却因神得坚固,也因着受了多次的苦难,得了能力。我好像屡次放在坛上的祭牲,献给那因爱我而为我先牺牲的主。

他们将香膏送给我擦脸,好使犯过天花的脸面复原,我也曾见过多人用此得到奇妙的果效,心里也想试用一下。但是主的爱并不许可,有声音在里面对我说,"如果我要你美丽,我就必早让你过去了。"我就不得不放下一切的药膏,反而当痘子还呈红色的时候,曝露在空气中,行走在大街上,以致面容更丑陋,好使谦卑胜过骄傲。丈夫老是躺在床上,从前他因着看见我的美丽而快乐,现在不再如此了,那些在他面前说我坏话的人也更有胆量和机会反对我了。哦,我的神哪,只有你对我是永不改变的,你加增我外面的十字架,你也加倍的给了我里面的恩典。

第十章

服事我的使女,一天一天地骄傲起来。她看见她的辱骂不能使我难受,就想禁止我与神交通,要给我以极大的烦恼。哦,神的基督啊,我一生最大的满足就是接受你,尊敬你!她若知道我去接受你与你交通,她就跑去通知婆婆和丈夫,他们就要整天地痛骂我。如果我说一句话为着自己辩护,这就够使他们反对一切的祈祷与敬虔。如果闭口不言,他们仍然用言语激怒辱骂。如果我害病他们就趁此机会到我床边来争吵,说我的祷告与交通,使我害病。哦!我亲爱的主,好像除此之外,他们找不到我害病的理由似的。

我没有什么安息,除非安息在你的旨意里,哦,我的神!无论如何难,我要顺服你的命令。人们不住在留心我言语与动作,为的是要找出错处。他们终日不住地责骂我。为着一件事可以说了又说,甚至在婢仆之前羞辱我。多少次,吃的饭是带着眼泪呢!假若我回答他们什么话,他们就以为我真犯了什么罪,如果不说什么,又狠狠地骂个不休,若我知道了不说,他们就以我为犯罪。若说了,又以为我捏造,有时候一直继续有数天之久,连一刻的休息都不给我。有时候婢女说我假病,想休息。但是我一言不答。神充满我,不让我为自己辩什么,有时候我自己说:"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告诉我我心中的事,这是何等的释放啊!"但是主不许可。

有时候,恰巧有几天没有遇见外面的十字架,但在里面就发生一种觉得的难受,与刑罚,比最大的试炼还苦。这才叫我懂得脱来赛所说:"让我受苦或让我死"这句话了。没有十字架的时候,心里顶苦,就渴慕它回来,但是它一回来,又重,又奇,几乎无法承当。

虽我极爱父亲,父亲也很爱我。但我所受的一切苦楚永不向他吐露一句。但是有一位爱我的亲戚,却将我的苦楚告诉了父亲。所以不久我去父亲那里,他就严厉地谴责我,因为我不为着受苦说话。我就回答说:"如果我将丈夫的话说出来,反而多事,我也得不着什么好处。你们不知道,我也就不该让你们知道,叫你们看出丈夫的不好。多说,就多起争辩。安静,倒能使争辩止息。"父亲又说,我应当照神的引导行事,再不说别的了。

他们总是对我说我父亲和我亲戚的坏话,以及我所敬重的人的坏话。我觉得这是我受不住的,不得不回答他们,但是我觉得昏了,我的回答反而激动他们的怒气。

他们无论怎样说话反对我,在我里面的"爱"不许我为着自己说什么。除第一年之外,我总不对丈夫提及婆婆与使女向我所行的,那时还没有够多神的力量,来忍受这个。丈夫和婆婆都是易受刺激的,所以他们常常争吵,他们都告诉我。但我总不把他们的话告诉那一边,在这种情形之下,按人情来说,我很可以利用机会。但我从来没有帮助谁怨恨谁。我不住地使他们和好。我总是对两边替他们说好话,常使他们和睦,我也明明知道他们若和睦,联合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得出代价了。因为他们一和睦,立刻就要联合阵线,来攻击我了。

如果我能有单独祷告的自由,一切的十字架也就算不得什么了。但是我非在他们面前不可,非服从不可,丈夫老是看他的表,如果我独自在那里有半小时或一小时之久,他就要生气,因他不许我有时间祷告。有时候我对他说:"总要给我一些时候消遣消遣。"他肯给我别的消遣,但不肯将祈祷作我的消遣。因为缺乏经历,就使我吃许多的苦。多次的受苦,是因我给他们机会的缘故。我岂不应当看我被他们辖制,是出于神的旨意吗?岂不是应该满意这环境,利用这机会祈祷吗?但是我老是盼望另有一个时间和地方来祷告,以致丈夫不喜悦。在起初时总胜不过来,后来才知道在我的里面(心里的殿)祷告神,也就不必出去另寻祷告的时间和地点了。

后来我们下到乡间,在那里又犯了一些过犯。就是我太倾向里面的吸引,失去了节制,我想现在总可以尽量地行我所喜欢的事了,因为丈夫忙于建造房子。他一直忙于和工人说话,但我一离开他,他就不喜悦,所以我就在墙角坐着,手里做一点针线活,但是因为里面的吸引力,我就不能做什么,所以手上的工作常常跌在地上,这样有时候过了数小时之久,眼睛也不能开,也不知道究竟里面经过些什么情形,但我无所爱慕,也无所惧怕。随处找得到我的中心,因无处不见神。

那时我们还没有建造礼拜堂,其余的礼拜堂都很远。若没有丈夫的许可,我就不能去。除礼拜天或假期之外,他总不愿意我去礼拜堂祈祷的。早晨若要去祈祷,不能坐车,只得步行,来去约有五六里远。那时我身体又软弱,但是神常向我行奇事,大概我早晨去祷告时,丈夫总是睡着,一直等人回来才醒。当出去的时候常是黑云密布。和我同去的使女常对我说:"不去吧,恐怕下大雨。"我就回答说:"神会帮助我们。"我总是到礼拜堂,没有淋湿,但在堂内就看见外面大雨,当我回来时雨又停了,一到家又大了。

在我里面常有一种强有力的感动,要我去祷告,使女就对我说:"主母,你会空跑一趟,必定没有礼拜。"但是我满了信心,一到那里就看见他们预备开始了。当我心里想要知道古兰桥师姑的消息,或想写信给她的时候,常在我里面有一种要我到大门口去的倾向。果然,一到门口,就看见邮差手持她给我的信。若非如此,她的信就永不能落在我的手中。

有一天他们以为我去看望父亲,但我却在古兰桥姑那里去。后来被他们知道了,我就经过了不少不能言喻的十字架。他们向我所发的暴怒真是不可思议的,我就是要写一封信给她(古兰桥),也非常之难。因为我很恨恶说谎,所以我禁止工人不说。婆婆和丈夫常常辱骂古兰桥师姑,但心里却实在敬重她的。

现在使我心里最伤心的,就是他们主使我的儿子来反对我,藐视我。看他的光景真叫我心里作痛。当我在房里和朋友谈话时,他们就差他来私下探听,听了之后,就去告诉他们。因他想这样作,能使他们喜欢他,就造出好些假话来。我因失去这个儿子,心里十分难受。如果我找出他说了谎,他就说"祖母说'你更会说谎'。"但我回答说:"所以我知道这是一件最坏的事,不愿意你也说谎。"他常说很没礼貌的话,也知道婆婆和丈夫对我的情形,所以他们不在跟前时,如果我找出他的错来,他就说,因他们不在,我要作主母了,说时还满了犯上侮辱的态度。但是他们都喜欢他如此。有一天他到我父亲那里去,也照样说我的坏话。但是这一次他得不到赞成,反而叫父亲难过得流泪。他老人家就来到我家,盼望改正这孩子的脾气。他们答应改正他,但从来没有实行过。我心里懮伤惧怕,这样的家庭教育将如何结局。我将这事告诉古兰桥师姑,她说:"你既无法矫正他,该将这事放在主的面前,让主来作,或许神要藉这孩子作你的十字架。"

还有一个难的十字架,这就是服事丈夫。我若不在他跟前,他就烦恼,若在他跟前,他又不快乐。我做什么事,他也不喜欢。当他心里高兴时,我拿一点什么他所喜欢的东西给他,婆婆就从我手中夺去,她自己拿去给他。这就叫他十分感谢婆婆,而向我发怒,以我是一个不会使他喜欢的人。我也就静默地忍受。我用尽了方法使婆婆喜欢,但似乎永远不可能。哦,我的神哪,如果我的生命不是为你,这是何等的苦恼愁闷呢!但是你已经使一切变作甘甜的了。

第十一章

自从害天花之后,约有九个月的时候,唐伯神甫带一封一莫德神甫写的信给我,是介绍康伯神甫来见我。虽然我的心里不大愿意再结新交,但又怕得罪他们,所以就简短地和他谈了谈。可是谈了之后,我们俩都觉得该再有一次回会面,(神已经用着我救了三个人。)因为他很想再见我一次,所以就到我们的乡间来找我。

神替我开了路,使我能和他谈话。他来到我家里时,丈夫特别喜爱他,但他不久病了,在花园里休养。丈夫要我去看望他,问他究竟害什么病,他对我说,他看见我的脸上现出很明显的神的同在,所以极盼望再见我的面,神就在此使我得将属灵里面的道路指示他。神藉这无用的器皿,给了他很多的恩典。当他回去的时候,已经成为另一人了。

不住的祷告,已经不知不觉地成了我的习惯,神的同在,在我的里面比我的自己还多。这一种感觉,是极有能力的,浸透似的,好像不能抵挡的。"爱"将我一切属己的自由,都夺去了。有时候,却经历枯干,觉得失去同在的痛苦,这痛苦比享受同在时更锐利,当"爱"充满我的时候,我忘记了一切的痛苦和烦扰,好像从来没有过痛苦一般,也好像永远不会再有痛苦了。失去同在时,我老是想这总是因我犯了什么罪,以致心里非常难受。如果我早知道这是属灵的经历,所必经之路,我就不至于这样难受了。因为我爱神的旨意极其坚强,所以处凡事皆泰然。我祈祷的性质,是极爱神命令的,是绝对依赖神的,所以无论是危险,雷电,死亡,诸灵,都不能使我怕了。这样的祷告,使我不顾一切己的好处,己的名誉,因为一切都被爱神的意念吞灭了。

在家的时候,无论有什么东西被打碎,总是埋怨我的,起先我说实话,告诉他们东西不是我打碎的。但是他们总以为我说谎,所以后来,就不说了。他们常将这些事告诉凡到家里的客人。如果我有机会,和他们个人接触时,也将实情告诉他们,感谢神,我的心很安静的在我的里面,一点不理他们说好说歹,世界一切的非难,一切的意见,都置之度外。因我知道我是无罪,所以只思念神,亲近神。

有时候因为不忠心的缘故,为自己来辩白,反而觉得里外加增了新的十字架。但是我很羡慕十字架,若没有十字架,我就最苦了。如果十字架离开我,我就想,怕是我错用了十字架。也许是我不忠心的缘故,所以将十字架挪去了。当十字架离开我的时候,才知道十字架的宝贵,哦,可爱的十字架,我最忠实的朋友!我的"爱",求你任你的意思来责打我,但求你不让十字架离开我。当我羡慕十字架的心热烈的时候,它也就带着它的重量,回来了,我真不知道如何调和这二件事,因为一面,我是很热诚地要十字架,一面又生出那么多的困难与痛苦来接受它。

神将十字架给人,是按着人的力量,神常常给新的或意料之外的十字架。当我背负它们的时候,我的心就退到神里面去,在此想到我所切望要得的东西,若得不着,反而比得着更有益。因为得着会叫"自爱"的心长大。神若不夺去人所切望的东西,就永远不能有绝对向己死的经历。"自爱"这件东西,是最狡猾最危险的,它能在任何的东西上面依附着。

对于施舍,我本是很起劲的。我对穷人非常地表同情,极愿意供给他们一切的需用。每次看见别人的缺乏,总是责备自己太享受,所以我就将我一切所有的拿出来帮助他们。就是桌上最好的东西,都分给他们。别人拒绝他们,所以他们都到我这里来了。哦,我的爱主,我所有的,都是你的,我不过是一个管家,我应当将一切的东西,照着你的旨意来布施。我也找到了一个方法,就是叫我施舍的时候,不被人知道,因我托一个人私下地替我做这件事。我又使少女(特别是有姿色的)知道如何能够生活,不致被诱引而堕落。神也用着我,使我将她们从不正当的生活中间救拔出来。我又常常看望病人,替他们铺床,我自制药膏,敷他们的伤,或是埋葬他们的死人。我又供给那些商人和工人使他们不致失业。对于我同类的困苦,我的心极表同情。我知道自从我结婚之后到现在,主赐我所行的施舍,是少有人能得到的。

神的恩赐与己的爱混合在一起,为着要分开它们,神就给我经过很重的里面的试验。于是我就起首经历一种不能承当的重担。在从前的时候我对于敬虔的事觉得失败。啊,我一直被我所不喜欢的东西胜过了。我的心与一切感觉上的快乐分开了。(译者注:大概是灵和魂分开的经历。)我做事,好像没做一般,如果我吃什么,好像天然的口味完全失去似的。

我一双眼睛,因害天花受了很重的伤,或许要失明。眼鼻之间常生疖子,非常疼痛,有时几乎整个头也肿了,睡也不能安枕,一点声音,就会使我痛苦,但他们还在我房间里大闹。虽然痛苦,但这是我宝贝的时候,因为我能单独无阻地亲近神,这是神听了我爱受苦的祷告。我爱受苦的心很大,身上一切的苦痛,还不够满足我,不过像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哦,钉死的救主呀!唯有你才能使十字架有效地治死自己。让别人去享受快乐和荣耀,但我只愿为基督而受苦,与他联合。一切出于天然的都经过死。我的官觉,口味,意志,都死了。好让我完全在他里面活着。

我告假到巴黎去诊眼睛,但心里更愿意去见伯叨德先生。他有很深属灵的经历,也是古兰桥师姑所介绍作我顾问的。我先去与父亲话别,他特别向我表示父亲的爱,谁料这竟成为我们最末次的会见呢!

巴黎再也不是我所怕的地方了。它的热闹,反而使我更亲近神。它的声音,反而加增了我里面的祷告。

在离巴黎三十多里地的一个修道院里我住了十天。那院里的住持修女对我有非常的友谊。在那里我和神的联合觉得更深切了。

有一天在早晨四点钟,刚醒过来的时候,里面有一种很强的印象说,父亲死了。虽然我的心很安静,但因爱父亲的缘故,总不免难过,身体也顶软弱。每天所遇见的烦恼虽然多,但是我的意志服在神的旨意之下,绝对和他联合。哦,我的神哪,我若有一个意志的话,这意志就是和你联合,好像一对音乐会中的笛,声调绝对和谐一般。这一种联合,使我得着绝对的平安。虽然我意志的动作已经失去,但是我还看见,在我所经过各种的情形中,不免有己的存在。要在各样的环境里,在一切的事情上,绝对没有己的倾向,没有己的愿望,绝对失去自己在神的里面,无论暂时也好,永远也好,一点不照己的想法,只照神看为好的而行,是要付何等的代价呢?有多少人想他们已经失去他们的意志了,而实在还远是很呢!如果遇见更重的试炼时,就要看见己的意志还潜伏在那里。世界有谁不是为自己呢‑‑己的兴趣,己的尊荣,己的娱乐,己的便利,己的自由等等。你想你已经失去这些了,但是当这些东西由你身上被夺的时候,你就立刻看见你还是贴在这些东西上面呢!如果在一个世代里,有三个人,能绝对向万物死,绝对向神活,这就要成为恩典中的奇迹了。那天下午,我对修院里的住持说,我觉得父亲已经去世了。我连话也说出来,因为我里面极其难过,而外面又非常软弱。不久就有一人同丈夫那里差来,对我说父亲病了。但我说,他已去世。我一点疑惑都没有。我就立刻差人到巴黎去雇车,我在路中等,这样好快一点去。在晚间九点就去了。他们对我说此行甚危险,既无婢女,又无熟人同去。住持修女也说或许有生命的危险,况且路既不平,马车又不能行。我说看望父亲是我的责任,不能顾自己的危险,所以我就将自己交给神,和不认识的人同行,什么都不顾了。我极其软弱,甚至坐都坐不稳,有时还得下车步行,因路危险,车不能行。

在半夜的时候,我们经过一个广大的深林,那地是盗贼出没之处,没有人不怕的。但我的心倾向神,就没有闲空去想到这些。哦,一个绝对倾向神的人,还有什么怕和不愉快的事吗!

当我到父家时,为着天气太热,父亲已经埋葬了。全家都在那悲哀服孝。我因在一天一晚内,行了一百八十里路,身体本来软弱,又没有什么休息,所以就病了。

早晨二点的时候,丈夫来到我的房间里,喊着说,女儿死了。啊,她是我独生的女儿,是十分可爱的,她的灵性,与身体,都蒙神极大的恩典,谁都会爱她。她极爱神,喜欢亲近神,常看见她一人对神祷告。当我祷告时,她就和我一同祷告,如果我没有带她一同祷告,她知道了时就喊着说:"妈妈,你祷告,我没祷告。"当她看见我眼睛闭着时,她就轻轻地说:"母亲,你睡觉么?不,对着耶稣祷告呵!"她也就跪下来祷告了。她曾被她祖母打过几次,因为她说"除了主耶稣之外,不要别人作她的丈夫。"虽然挨打,但没法使她不说这个,她很天真,能忍耐,能尽职,也顶美丽。她的父亲极宠爱她,但是我爱她的品性,过于她的美貌。她是我的安慰,她的爱我,正像我儿子的反对我一样,她是因着流血过多而死的。

现在留下的只有一个叫我懮愁的儿子了。他也害病几乎要死,但因着古兰桥师姑的祷告就好了。除神之外,古师姑是我唯一的安慰了。对于父亲和孩子的死,我也不过分地哭,他们俩都死在一六七二年的六月。十字架没有放松我,现在所经过的还不过是影儿呢!自从我和主订了婚之后,我所求主作的妆奁的,就是十字架,鞭打,逼迫,羞辱,卑微,无己,贫穷。这些因他丰富的恩典和智慧,都赐给我了。

有一天里面和外面的十字架特别地加重,我就进入内室,要发泄我的愁情。忽然我的心里,想到了伯叨德先生,里面好像说"我所受的苦也许他知道,"顶希奇,他本不大写信给我,也不容易写信给我的。但正在那一天,他写一封信给我,讲到十字架的苦。哦,这再能安慰我也没有了!有时候因为十字架太重的缘故,我就举目四望,看有没有人能给我一些安慰我。但总归没有。就是望着天,也得不着什么。但是"爱"紧紧在扶持人,就让这些苦恼的光景自生自灭,不求助于其人的安慰了。

第十二章

我去看望一位贵族的妇女,因她特别喜爱帮助人,她的心渐渐地被神摸着了。有一次,她请我去看戏,我拒绝她。她一定要知道,我为什么不看戏,当我告诉了她之后,在她里面有一个很深的印象,叫她从此之后,再也不去看戏了。

有一次再与她见面时,还有一位女客同在。这人读过多本教父的书,所以很喜欢谈论神的事。她所讲的,很有一些学问。我一言都不发,极其安静。这女客第二天又来找我说:"你的安静有能力,这能力刺入我的心,以致听别人说话都觉得无味。"后来我们就敞开了心,彼此谈话。神也就将他的恩典,很强的印在她心里。她就一直饥渴地要他,甚至除了他之外不说别的话了。神要完全得着她,所以给她很难的十字架,同时也将丰富的恩典倒在她的心里。此后神就成为她唯一的主人了。她的丈夫死了,同时又失去大部分的财产。她就迁到离我们约二十四里之地去居住,她得了我丈夫的许可,请我和她同住一礼拜,安慰她。神就给她一切所需要的。她觉得十分希奇,因我所讲说的东西,超过我天然的能力。但是这是神因她的缘故,给我的恩赐。借着我给她恩典,似水流一般,注入了她的心。因他乐意用这个最不配,最卑微的器皿,从此之后她的心成了圣灵的殿,她和我也合而为一了。

丈夫和我一同出外去,在行路时,使我得学习"退回"和谦卑的功课。在此次的行程上,我们差不多都要沉没在河里了。大家极其害怕,都由车子里跳出来,车子也就沉没在河里了。但我一直退回到里面去,对于危险,连想都不想,虽然不想能逃出这危险,但神自己拯救了我脱离危险。

我丈夫的病一天重似一天,他就定意去圣路安,除我之外,不愿别人和他同去。他说:"如果没有人说你不好,我就舒服,你也能快乐了。"这一次出去,犯了不少的罪,就是自爱,自求,并经历了用不着主看顾的事情,因此与主在里面甜密的交通,从前只要跟随好了,但现在觉得主已隐藏了,所以我的光景好像人在深夜迷路一般。丈夫由圣路安回来,路过圣伊田,他因为大儿子常常犯病,屡次濒危,他很盼望再有儿子,他求神,神允准了,我就生了第两个儿子。有数礼拜之久,别人因我太软弱之故,连和我说话都不敢。我也就在静中退回在神里,神重新充满了我,使我有不断的喜乐,我刚经历了里面的艰难,软弱,和主的隐藏,现在好似新生一样,这时我真是享福,岂知此后我就要多年被剥夺,因为古兰桥姑死了,她是除神之外唯一使我得安慰的人。她在我未离圣路安时,已去世了。她的死使我的心受了很重的伤。如果当她将死的那一刻,我在她身旁的话,我还能得着她最后的赠言,但是神既如此定规,我也就永远失去她的帮助了,这就加增我不少的痛苦。

现在我的兄弟公然反对我,他在奥连结婚时,丈夫因为要显出对他的殷勤,就不顾路途的劳顿,身体的软弱,赶去恭贺他们,但是一到了他家,他不但不感激,反而和丈夫大闹起来,一点理由都没有,并且双方都向我出气。

我回来时,兄弟极其藐视我,可是我的心因神安息,虽然路途的危险,比前更甚,车子屡次颠簸,我并不顾自己的危险,反而能顾到丈夫,安慰他说:"放心,车子侧在我一边,你可无虑。"在我里面,极平安,什么都不能摇动我,兄弟和我们很少来往,后来他们的生活,甚为艰难,兄弟也悔改归向神了,但是还是反对我。因神允许他们这样待我,神让他和别的信徒逼迫我,他们想这样作是不错,是荣耀神。

后来有一件极为难的事情发生,这事使我背了不少十字架,好像专一是为着我而来的。这事是这样:有一个人,极恨我的丈夫,就勾结我的兄弟,用了法王兄弟的名字,假造文书说,兄弟和我二人,合欠他二十万块钱,兄弟得着了假造的保证可不必还,所以要我一人还钱。这事一发生,丈夫就气极了,气得连话都不会说,又不肯我的分诉,以致减短了他在世的年日,他最发怒的时候,就说给他一些东西,和我分开,他不干涉这事。传审的时候到了,我祷告神,里面觉得很有力量,要我到法庭去。我就很机巧的将他们一切的假冒,伪造的证据,一一都举出来,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能够如此,审判官就惊奇得很,劝我再向别的审判官看出每一点的假冒。他们气极了,好像是我使他们有损失一般,这偌大的案件,就此了结了。

后来有七年之久什么都被剥夺了,好像尼布甲尼撒王从宝座下来,变作野兽一般光景,非常悲痛,但这是神智慧的安排,对我很有益处。我所遭遇的黑暗,软弱,虚空,远超过以前一切的试炼,神所给的"最好"并非人所最爱的,如果人懂得这上点,就永无怨言了。它是藉死亡给生命的。因为我们喜欢与否,只要顺服好了。如果人真能这样绝对地依赖他的灵,就凡临到我们的都是可爱的。如果人真能忠心地将一切卸给神,让他来工作,不理你自己愿不愿意,时刻让神来指引,就是被他打碎也不怨也不盼望更好的,你就不久要经历永远的真理,虽然在起首的时候,你或许不清楚神指引的方法。

但是人总是喜欢指使神,而不肯受神的指使的。总是要告诉神你所要走的路,而不肯让神来领你的路,因此就有多人蒙神的呼召,去享受神的自己(不止他的恩赐),结果是旷费了一生,跑来跑去,得一点的安慰,也就以此为满足,实在可惜得很。

我有一个永远的战争,一直使我难受:就是有两个等强的能力,在我里面争权柄,一面盼望神的喜悦,另一面,又看见了心的邪污和己的发展。哦,为此流了多少的眼泪,使我何等的凄凉,我喊着说:"是不是从神那里得到了这么多的恩典,还要失去呢?是不是顶热切的爱过了他,还要永远失去他呢?是不是他所赐给我的好处,反使我忘恩负义呢?他的真实反使我不忠呢?我的心本来已经倒空了一切属地属物的东西,充满了神的爱和同在,现在是不是要再失去神的能力,又充满了无定的,虚空的受造之物呢?"

我现在不能像从前那样的祷告了。心好像关闭着,得不到安慰,但也不发怨言。在地上也没有一个人能听我诉说苦情,我觉得万物都弃绝我,没有依靠没有安息,从前能行的品德,现在不能了,我就叹着说:"唉!从前心热如火的,现在难道变冰不成?"若想法子来安慰自己,结果反而苦得更厉害,我喝的是眼泪,吃的是愁苦,我觉得这一种的痛苦,是我没法使人懂得的,除非他自己有经历,在我的里面有一位执掌刑罚者不住的向我施刑,就是在礼拜堂里,也不觉得平安,听道也没有心,也不能帮助我,也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

第十三章

丈夫离世的日子不远了,可是他的脾气仍一点没有改变。一个脾气还没有发过,第二脾气又来了。他在病中,忍受极大的苦痛,他能将痛苦交给神,求神利用这病造就他,但是他的怒气反而向我加增。因为有多人在他面前说我的坏话。他们所说的不过使他更烦恼。那位常使我受苦的婢女有时候却可怜我,她一看见我到自己房里去的时候,就来对我说:"来,到我主人那里去,免得你的婆婆说你坏话。"

丈夫在未去世之先,在乡间已建立了一所小礼拜堂,那时使我得了一些与主交通的机会。他们将礼拜堂奉献给神,当他们庆祝的时候,我在里面也被主引到他那里去了。这样继续与主交通,一直到他们庆祝完了。差不多有五小时之久,我的主也在我里面,重新将我献给他自己,我好象一所主的圣殿,今日,永远都归他。我在我的里面说:"但愿这殿永不被玷污,但愿赞美永远献给神。"这祷告好像已蒙神的悦纳,但是忽然间这种光景就没有了,就是想要把它回忆一下也不成,一点的安慰也不留下了。

在乡间的礼拜堂前面建造了一处休息的地方,有时候我到就近的森林中去祷告,有时候也到岩洞里去祷告,神一直保守我,没有被毒蛇猛兽所害,有一次因为不小心,祷告的时候,跪在一条毒蛇的身上。那里蛇很多,但是它们逃走了,并没害我。又有一次,我一个人在树林里祷告,遇见了一只野牛,它一见我,并不伤我,反而惊走了。如果我要一件一件地述说神的保护,你会看见他的保护真是顶奇妙,我所遇见的奇事很多,我只得希奇神是一直赐恩给一个没有报答的人,如果在我们身上有什么忠心和忍耐,这不过是他所赐的。假若他不赐恩,我就要立刻变成一个弱中的弱者。如果我们的困苦给使我显出我的本相,就神的恩典,也能显出神的自己,我们是绝对需要倚靠他的。

结婚之后,经过了十二年零四个月的十字架。只有一个十字架还没有尝过,这就是贫穷(因她是贵族)。我心里却很盼望经历这一个十字架。神没有使我经历这个,是因为要给我更重的十字架,就是我从来所没有遇见过的十字架。如果你注意我所写的传记,你就会看见我的十字架,是一直加增的,挪去了这一个,是为着给寻一个更重的。其中最使我难堪的,就是有人说我已经犯了至于死的罪。因我在这世界,没有一人可以让我倾心吐意的,没有一人能帮助我灵性的事,没有听我认罪的神甫,没有指导的人,没有朋友,也没有顾问,我已经失去了一切,一个人都没有。在这极困苦的境况中,只有神能帮助我。但是神也似乎远离了我。

丈夫的病,一天重似一天,他知道离世的时候不远了,实在也愿意离世。因为他的痛苦真是难当。除病之外,又加上一件,就是没有胃口了,他所吃的,不够维持他的生命。只有我一人,有胆量勉强他吃一点,那时医生劝他到乡间去休息。在乡间的时候似乎好了一些,可是又生了一些其它的病,幸而他的病痛加多时,忍耐也就增加了。有一件事使我难受的,就是婆婆尽力阻止我亲近他,并且说一些话使他厌恶我。我真是怕丈夫会因此而死。当婆婆不在跟前的时候,我就去跪在面前,对他说:"如果我有什么事得罪你,就请你饶恕我。如果有,必定不是故意的。"那时他刚从睡梦里醒过来,听见我的话,心里很受感动,就对我说:"我应当向你求饶恕,你向我求,我实在不配。"从此之后,他不但很喜欢看见我,并且对我说他死之后,应该如何行,叫我不要依靠现在所依靠的人们。虽然他又开了一次刀,但是有八天之久,顶安静,也顶忍耐,最后当我去请巴黎最出名的医师的时候,医生刚到,丈夫就与世长辞了。

他受了圣礼之后,就去世,他那一种的死,实在叫人得着造就,他临死时很勇敢,真是一个基督徒的死,他因为爱我的缘故,在他断气的时候,没有要我在他跟前。在临死前二十个小时内,他已不省人事,他死的日子,正是抹大拉马利亚忌日的前一晚,哦,我的神,这就是你使我看见我完全属你,所以每逢在抹大拉马利亚的忌日,我就和我主更新我们的婚约。主啊,我也觉得在那一天是我该更新并且很严重的更新此约,他死的那一天,就是一六七六年,七月二十一日所以第二天我就和主更新婚约,并许他矢志贞忠,此后心里充满了新的喜乐。

当我听见丈夫死去的时候,我就对神说:"我的神哪,你已将我捆绑的绳索割断了,我要将感谢为祭献给你。"此后我的内外就极其静寂,并且非常枯干,婆婆说了一些很好的话,大家都喜欢听她,可是他们就不喜悦我的静寂,他们以此为无情。

我实在已经累极了。因为第两个女儿生了不久,丈夫未死之前,又陪了二十昼夜。差不多有一年的工夫才恢复健康。我的身心都累极了,我很受一种特别的压,甚至关于神,一句话都不能说,受压很重,连话也不能说了。

丈夫虽已去世,十字架却继续缠着,我仍旧受家庭的捆绑,因我还有两个孩子。神真有智慧,如果只有一个大儿子,我就将他送到学校里去,自己就到修道院去。如果这样的话,我就破坏了神的计划。

我愿意给人知道我尊重丈夫的心,所以我以自己的钱,办理极庄严隆重的丧事。他给我的遗产,都花费去了。婆婆对我看为美好的事,她都反对,这时没有一个人帮助我,兄弟一点也不帮助我。我对于生意中事,本是完全外行,但是神给我够多的聪明,样样都办妥了,顶小的事也没有遗漏,连我自己也觉得希奇,因这些事我从来没有学过,我却能懂得各种的文约,布置办理各样的事务,并无一人前来助我。丈夫有很多的契据在他手中,我就一一列入清单(财产目录),再一一地分送给财产的主人,。若非神的能力,这是一件极难的事,因我丈夫害病甚久,各样事务极其混乱。因此,人就称我为多能妇人。

其中有一件最紧要的事,就是有一班人为一件事诉讼多年。这本不关我丈夫的事,但因我丈夫办事谨慎并且有知识的缘故,就托他解决案子。丈夫也因为与其中几个人有交情,就答应了他们,这事很复杂,案件共有二十起,关系人有二十两个,因为各人意见不同,同时又出了一些新的事件,就无法清理,我的丈夫已经请了律师检查他们的档,但在事情还没有头绪之前,去世了。既然如此,我就当然将他们的案子及档一起交还当事人,但是他们不肯接受,并且要求我办理,使他们不至于吃亏,这真是笑话,叫我如何能够办这又大又难的事呢!实在没有法子。但是,我倚靠神答应了他们,我就用三十天的工夫,将自己关在房子里,除吃饭与晚餐之外,就不出外,后来因判这案子,我所作的事四处传扬。岂知这全是神替我作的!因为我作完之后,自己一点都不知道,所以听到他们讲论的时候,好像听"天方夜谭"似的。

现在我已是一个寡妇,十字架也因此而加增,家庭的纷扰也更多。那个婢女在我家里已积聚了不少的财产,此外,因她服事我丈夫的缘故,我再赏给她一笔很大的养老金,但是她骄傲起来了,又饮上了酒,有了酒癖,她的年纪又长,身体又弱,我本想将她的过错隐藏起来,却是不能。我曾请她的神甫来,用方法规劝她不饮酒,岂知她不但不听劝,反而向我发气,我的婆婆本来不喜欢她饮酒,也常常对我说她,但现在却反替她说话来责骂我。当有客人来家时,她就尽力喊叫说,我羞辱她,使她灰心,叫她受罪。神给我无限的忍耐,我以温柔来待她一切的怒气和辱骂,并向她显明我的爱心,如果有别的使女来帮我忙的时候,她就尽力地阻止,赶她回去,并发怒言说我因为她服事丈夫的缘故恨她。她不高兴帮我的时候,一切都得自己作。她若来帮助,她所帮的就是吵闹和责骂。哦,我的主,我知道一切临到我身上的,都是出于你,若没有你的许可,她怎么能有这种无礼的举动呢!她好像一个绝对不知错的人,反而觉得她什么都是对的。这一切都是神所许可使我受苦,她们这样作,还以为是服事神。

在我住的地方有一个人,他的教训是有些靠不住的,但是他在教会里却很被人尊重,这也就使我在他面前谦卑,他知道我是恨恶异端的,也知道我在那地方的信誉,他就尽力地将他的意见对我说,我也用最清楚的话答他,叫他无话可答。这就使他喜欢和我交往,他在我面前请教有二年之久,因着他的学问,礼貌,和殷勤,我就不疑有他,并很盼望他能得救。但我弄错了。后来我就不和他来往,但他就与他的同党煽起强有力的逼迫加在我身上。

他们想出一种方法使他们知道谁是属于他们的,谁是反对他们的。他们分传单,要藉此将我压下,说的话真是无奇不有,但这并不怎样使我难受,反而使我喜欢,因我得到了新的释放,叫我不再和人来往太亲密。

现在我无力施舍了,那人就有所借口,他说我从前如此行,是为他的缘故,现在和他绝交,所以不施舍了。他甚至在众人面前公然讲道,反对我说我从前是别人的模范,而现在是一钱不值的人。他讲时虽然我也在场,说的话只能使我低下头的,也能叫一切听见的人愤恨的。但我倒不觉难受,因我实在是配受更坏的批评的人,如果人认识我的真情,就该将我踏在他们的脚底下才对。我的名誉就被他破坏无余。我好像被定罪的囚犯连举目都不敢,我看别人一点错都没有,但看自己一点品德都没有,别人有品德,我就敬重他。若听见有人称赞我,这就好像打我一般。我说:"他们并不知道我堕落的光景,也不知道我里面的困苦。"若有人责骂我,我就觉得骂得顶对。我若要在外面行义,心里就责我是假冒为善,因为外面公义,心里并不如此。哦,神所给的十字架是何等的好呢!自己造出的十字架是无价值的。

第十四章

神将我对于人一切的同情心都剥夺去了,好像衣服被剥去一般,虽然他曾赐恩给我,叫我能向人表同情,我也不知道为此当用什么话感谢他才够,但是现在我的神好像远离我,不喜悦我,所留给我的,只有懮愁和"失去同在"。我的名誉一天一天失去,我心很敏感地觉得这个,但又不许为自己悲伤,或说什么话,为自己辩护。

对于外面的善工,我已失去了能力,我已不能去看望穷人,也不能到礼拜堂去,连祈祷都不能了。我对神冷淡了,我的错处更明显了,无论在我自己的眼中,无论在别人的眼中,都看见了。正在内外枯干荒凉的当儿,有些出名的人向我求婚,但是如果一个万乘之尊的君王向我求婚,我也要满有喜乐地拒绝他。哦,我的神哪,虽然我处在里外荒凉的绝境中,但是要你知道,亲爱的主,我已属你,也定意永远只属你。如果,亲爱的,你不肯接纳我的话,至少我要在此得着"我已向你忠心"的安慰。

我的身体已经软弱极了,有几礼拜之久一点东西都不能吃,只要喝一汤就要使我昏厥过去。我的声音也没有了,就是耳朵放在我的嘴唇上他们也难辨别我的言语。我也自以为没救了,但是我并不是不喜欢死,因我深深知道多活在世一天就多犯一天的罪,一切的好,就是去行神要我行的善事,现在看起来是满了罪恶和过犯。(译者注:这并非神使她行恶,乃是在神圣洁的光照之下,就是神要她作的善事,经过了她‑‑人‑‑也觉得是罪恶,哦,这是认识神圣洁的人的话语,何等的宝贵。) 我一切的祷告,忏悔,施舍,善事,好像都反对我,加增我的罪。无论从神方面,从己方面,从人方面看来都定我的罪。因此我举目四望,究竟我的拯救将从何而来?我知道除了那能创造天地之神之外别无拯救。当我看见自己一无良善之后,我就私下自喜地知道,得救的根基不是在我里面所能找得到的。我越看见自己的败坏的时候,就越加增我倚靠神的心,我也不顾他反对我,因他所作的都是公义的。但我看见,在我里面所找不到的,在基督耶稣里一切都有。哦,神圣的耶稣,我是那以色列家迷失的羊,你来正是为着要救我的‑罪人。

第一个引领我亲近神的那位先生‑‑就是我屡次提起的那一位,‑‑当然里面最困苦的时候,写了一封信来,叫我此后不要再写信给他,因他不赞成我,以为我所作的是大大使神不喜悦的。有一位神甫名叫耶秀,本来顶器重我,但是现在也写给我一些同样的话。我就谢谢他们的好意,并且请他们为我祷告。我对于人的诽谤,已看作无关紧要的一回事了。就是最大的圣徒说我坏话,也不能叫我难受。使我最感觉痛苦的就是使神不喜悦,就是在我里面有一种强有力的倾向,就是倾向各样过犯的倾向。(译者注:说这些话的人,是何等的爱神,同时又何等的有神的性情,并且认识肉体是何等的彻底!)

有一天我因事要到一个城市里去,在那里有婆婆的一个亲戚住着,我从前进那位亲戚家时,她招待得非常殷勤,陪我走了好多地方,使我快乐,现在就十分的藐视我,她说她这样待我是为她的亲戚(指婆婆)报仇。我看出这种情形之后,虽然尽力使她高兴,却是无效,所以我就定规解释给她听。我就对她说,人在那里谣传说我恶待婆婆,其实我是尽量地尊敬她的。如果这谣传是实在的,就我很愿意住出去,因为我不愿使她受痛苦,她冷冷地回答说:"任凭你的意思行好了。她没有说什么,不过定意要和你分居就是了。"这就使我心里得着了一些释放。我暗暗地想法子住开。

我正处在两难之间,一面我怕这是躲避十字架,另一面若我与她同住反而要使她受痛苦,我就该离开她,她的脾气仍然如旧。有一次我到乡间去休息一下,她就怨我离开了她。我回来了,她又不喜欢看见我,也不愿和我说话。当我先开口和她说话时,她把头转一个向,一言也不答。我在乡间时,常送马车来接她到乡间去玩玩,她就将空车送回,并不答一言。如果我不送车去接她,她又大声发怨言,我使她喜悦的一切方法,结果都使她讨厌。这是神许她的。她脾气虽坏,心却是好的。我也常常感激她。有一天是圣诞节,我对她说:我的母亲,今天是和平之君的生日,我奉他的名愿意平安临到你。"因我是爱她而说此的,所以我想这话感动了她。

第十五章

治死自己‑‑魂的生命‑‑是一条卑微的道路,因这能将人一切倚靠都除去,在此所有杂质,渣滓,以及一切自私的东西都除净了,好像金子被炼净一般。从前的时候满了自己的见解和主张,现在就顺服像孩子一样,再也不自作主张了。从前有一点小事情就要和神相争,现在什么都不争了,顶天然地顺服神,一点也不勉强,一点也不作难了。一切的坏脾气都消灭了,本来很爱虚荣,现在却爱贫穷,微小,谦卑了。从前是看自己别人高,现在却看别人都比我强了,想不到现在能以无限的爱来爱我的邻舍,并有极大的宽容,正如狼变成羊一般。

当我忍受各样困苦及试炼的时候,我并不去游山玩水,来解我的懮愁。别人去,我却一直住在家里,我以认识耶稣基督为至宝,其余什么都不要了。所以我唯一娱乐的场所,就是我自己的房间,就是有一次皇后从我眼前过去,也不去看她。本来极盼望能瞻仰她的御容,实在只要眼一张开就能见她,但并没有看她。我从前极爱听人的歌唱,有一次,和一位世界著名的音乐家同住了四天,但我从未要她唱过一次曲。这事就使她非常惊奇,因她明明知道我本来晓得她能唱超越的音乐。但我又犯了不忠心的罪,就是有一次我问别人要知道他们怎样谴责我,后来我碰见一个人将什么都告诉我。虽然我没有什么表示,同时反而能叫我更治死自己,但是我却看见我的问他们是出于天然和自爱的心。

在最近的七年间,特别是后来的五年,有一件事最使我伤心的,就是在我里面有一种蠢笨的幻想,以致心思不能安息,甚至在礼拜堂里面,也不能闭着眼睛。我好像一个葡萄园,四围的篱笆都被拆掉了,所有的门都敞开了,所以在礼拜堂里一切来来去去的人们,以及他们的行动都映入了我的眼帘。从前那吸引我往里面去的能力,现在推我到外面去了。

逼迫很重,困难很大,十字架也继续地压着我。虽然我怕我再也不能爱他了。因为我已从快乐的境地中堕落,但是心里仍然盼望行神所喜悦的事,虽然我自己好像定死罪的囚犯,但仍然想很满意地服事他。有时候想到从前快乐的的光景,就偷偷地盼望它能再一次的恢复。但这样一想我就立刻被摔到无底坑里去了。在那里连叹一声气都不能。我也断定我的光景是不忠心的人所该得的。哦,我的神哪,我好像永远被你丢弃,也被人弃绝。但是后来是慢慢地不觉得怎样难受了。我变成为麻木的人一般,不止是麻木,并且是又冷又硬了。这个冷好似死的冷一样。哦,我的神啊,自从我要向己死,要全在你里活,活在你的爱里,岂知结果却是这样。

我有一个仆人,他盼望做一种特别的修道士,为此我就写信给莫舍神甫。他回信我该写信给康伯神甫,因他是在汤农地方作那种修道士的总管。所以我就写信给康伯神甫,也趁此机会,将我的困苦和不进步,与神分离等等情形告诉他,请他替我祷告。他回我一封信,真有从天上来的亮光,虽然我将各种不堪的情形告诉了他,他却说这是出于恩典,以致我难以置信。

当我心里忽然想到格尼凡的时候,很觉得害怕。难道我要去这一个背道的地方吧?(住在格尼凡的人,多半是信改正教克罗文主义的。)难道我要离开本地教会,到不敬虔之处去吗?我愿意牺牲千万个生命,也不愿离弃他的。就在那时接到一封康伯神的信,述说他近来的情形。他的经历和我的有些相像,此时我心里才平安。我觉得我的里面很能和他联合,因他对神的恩典有极大的忠心,此后在梦中看见一女人从天上显现对我说,神要我去格尼凡。

在一六八零年,抹大拉的马利亚生日前十天,我写一封信给康伯神甫问他有否在马利亚生日前收到我的信并为我祷告,顶希奇他在前一天收到了,第二天当他为我祷告的时候,他三次在他里面听见有话对他说:"你们俩要住在一处。"这话在他里面极有能力,因为他从来没有这个经历,所以他十分惊奇。在一六八零年,七月二十二日,因是抹大拉马利亚生日,我已经得着脱离魂生命的拯救。当我收到康伯神甫第一封信的时候,这工作在我里面已经起首。但是好像拉撒路虽然从坟墓里出来,有了新生命,可是细麻布尚未解开。至于那一天我已完全得着了释放。复活的生命充满了我,觉得已经被高攀在一切天然之上,我现在再一次地遇见了他,并且带着不可言喻的庄严与圣洁而来。哦,我的神哪,从前什么都被剥夺,现在再一次在你里面得着了,新的恩典是无法形容的。现在我所得着的平安完全是圣洁的,不能以言语形容的,从前我所得着的平安不过是恩赐(神的恩赐),现在所得着平安是神自己(平安的神)。

我就盼望我能享受这个快乐一些时候,岂知这个大快乐,一直不改变地使我享受。如果有人要拿我从前所经历过的一切苦楚和现在所得的快乐比一比的话,我告诉你,从前多年的苦楚还值不得现在一天的快乐呢!喜欢行善的自由并不顶广阔,后来就更广阔了,有一天有一个机会去见伯叨德先生,我对他说,我的光景有非常的改变,他正在那里注意别的东西,就回答说"不。"我也信他,因为恩典会教训我,使我接受别人的批评过于自己的看法,同时我也不觉得怎样,因我对于所有的情形都是漠然置之,只要有神的恩典就够了。我觉得有一种特别的祝福在我里面加增。各样的善事都能作,而同时又不利己,也不必预先打算什么。如果有属己的思想射进来的时候,就能立刻拒绝,我的思想非常安定。头里面也没什么搅扰。因为心里的清明,与心的纯洁,我就希奇。

康伯神甫写信对我说,神对我有很大的计划,我说:"无论是公义,无论是怜悯,对于我没有什么两样。"这时在我心的深处,仍旧记念格尼凡,但不说什么,不过等候神来指示我他有能力的旨意。他若要我作什么,他就必定给我能力,并且叫我心里也很满足,只要他的旨意给我知道,我立刻就能执行,因我时刻预备好等着他来发命令,甚至丧命也可以。一切的十字架都没有了,我又重新看顾病人,医人的伤。神也给我能力治好医生所不能治的病。

哦!我真是无处不喜乐,看见我的神和我有无限量的联合。四福音所说的话在我的经历上是何等的真实。"无论何人因我的缘故失去生命的必得着生命,无论何人要得着生命的,必失去生命。"当我失去一切出于人的和出于神的帮助时,表面上看来,好像离神更远,因为连神的东西都失去了。岂知就因此使我不得不最快乐地进入纯洁的神自己里面去。虽然失去一切的恩赐和一切的帮助,但是得着了赐恩者。虽然在我的里面失去了知觉神的同在,但是,哦,我的神,在你里面得着了你,在你里面永不能失去,因为你是永不改变的神。哦,可怜的众人哪,你们找着了一点点神的恩赐,就以为最满意了,一天到晚就以此为享受。如果你们不再进前去追求,是何等的可怜呢!因为没有得到神的自己,就没有真实的平安,这都是喜欢恩赐的损失啊!哦,有多少的人一生都如此呢,还以为这是最高的人生呢。有一人蒙神的恩召向己死,里面受了各种的痛,天天拒绝自己向己死,而还没有进入神的自己呢!虽然说死过,虽然说完全失去自己,但是总喜欢留下一点,(特别是出于神的美好的恩赐。)因此就不能绝对失去自己,以致神的计划不能向他们尽量地施行,所以他们永远不能享受在神里面一切的丰满,这一个损失是今生所不能完全懂得。

哦,我的主啊!还有什么快乐是我所没有享受过的呢!无论是孤单的时候,无论是和众人同在的时候,我是何等的安谧呢!哦,我的神,你对我好像对付你仆人约伯一样,我所失去的,你加倍地赐给我,并且拯救我脱离一切的十字架!你又赐给我能力叫人人都满足。从前使我难受的婆婆,现在能对人说,我是她心所最满意的一人。她懊悔以前的一切,对我满了赞美了,我的名再一次被称赞,里外有绝对的平安。我的心好像新耶路撒冷,预备好的等候新郎。在此不再有懮愁和叹息了,对于任何事物毫无倾向,与神的美旨紧紧地联合,自己的意志好像完全失去了。

我这一种的情形愈过愈强,直到现在,我不能受彼恶此,凡遇到我的,什么都能使我满意。既无回忆,也无注意,除非有人问说,"你喜欢这还是那?"我在这时就希奇,因我看见在我里面无所喜好也无所拣选。我的心已经完全进入神的里面,他如何,我也如何,好像一滴的水进入大海,就与海水同化一般,哦,合一的联合,是神借着耶稣基督所要求人的,是神所该得的。在神里面失去他自己的人,与神的联合,是何等的强呢!

第十六章

为着一件事,必须上巴黎去。到了之后就到一个礼拜堂去,这堂很幽暗,我走到第一个听忏悔之神甫那里,我不认识他,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我在那里做了一个短短的祷告,并没有向神甫说什么。但是他对我说:"我不知道你是谁,是闺女,妇人,还是寡妇,但是我劝你应当行神的所指示你所当作的事。"我听了很希奇,就回答说:"神甫,我是一个寡妇,并有几个孩子,除教养孩子之外,神还要我作什么呢?"他说,"我不知道,但是你知道。如果神要你行他的旨意,就世界没有一样事情能拦阻他的旨意。也许要你放下你的儿女。去行他所命令你的。"这真叫我很希奇,因为我从来没有对他说格尼凡的事,我也定意,主若需要我,我就舍弃万事降服他。

我和我的家人很平安的住在一处,有一天,有一位朋友来到我家里,他本住在离我有一百多里地之处。他盼望到暹罗去传道,也已经有愿在身,但在他里面一种的感觉要他来看我。所以他来了,就将他的心事告诉我。我也觉得该将我要去格尼凡的事告诉他。所以就将我的梦告诉他,并且说:"你必须去暹罗,同时神差你来我这里,是要叫你在我的事情上帮助我。"他为此在神的面前对付了三天,又来对我说,我必须去格尼凡,但最好先去看格尼凡的监督,如果他赞成,这就是神要你去的凭据,不然就将这事放在一边。我也赞成他的意见。他就自动的替我去安那斯,见格尼凡的监督,看他们的意见如何。但是他的年纪已大,路又远,所以我就和他商量如何去法,正当这里来了两个行路的客人,对我们说格尼凡监督现在正在巴黎,这真是神特别的安排。他就到巴黎去见他,我自己也找到了机会和他谈了一会。

我就告诉他,我要到乡间去,打算用我的财物,建造一所房子,专为着完全奉献给主的人用。监督很赞成我所要作的,同时对我说:"在甲斯将要建一所新堂,并且是神的旨意。"我回答说:"我不去甲斯,只要去格尼凡。"他说可以经过甲斯,再去格尼凡。后来我到巴黎的新教堂里去见一位修院住持,她和我一谈,十分喜乐,并愿意和我共同进行我所要办的事,她是神所用的一位婢女所以叫我心里更有把握。我想神一面能利用她的品德,一面又能用着我的财物,因为当我看自己的时候,我就不能想神能用我。但当我在神里面看的时候,就叫我看见自己越没有什么,神的计划就越能使用在我身上。我看见在我里面,没有什么特别,又想要成功特别的计划,必须要有特别的启示。所以这就使我疑惧,怕会受欺骗。因在这时,我还不顶清楚如何一步一步的随从神环境的引导,就是最大最清楚的亮光,这并不是我怕什么别的难处。因我对神的心是完全的。乃是因为怕太急躁,太热心,以致没有好好地行他的旨意,因此我就去和马丁神甫商量,他没有肯定的话回答我,只说多祷告,后来看明是神的旨意时,再写信通知我。伯叨德就来对我说,我所要办的事是出于神的,因他觉得要将他自己奉献给神,神需要我来帮助他。我就回到家里安排了一下。本来顶爱我的孩子们,住在一处,心顶满意,但是一切都交给神,来行他的旨意。

我从巴黎回来的时候,我将自己完全交给神手里。我定意不照自己的意思来成这事,也不阻止这事,只随着神所引导的来做。我作一些古怪的梦,预示我将来有十字架,逼迫与苦难。

有一次在梦中看见一只兽在我的旁边,好像是死的。我想这兽就是人对我的忌恨,好像死去了一些时候的。我就将它拿起,它就挣扎着要咬我。我立刻将它摔在一边,但是我的指头上,已满了尖处如针的刺了。我就来到一位熟识的人那里,请她将刺拔出来,但是她反而将刺更推到肉里面去,她就走了。后来来了一位满有爱心与美誉的神甫。(他的面容至今犹能想象得起来,虽然没有见过他,却信在未死之先必得见他。)他用钳子,钳住了这兽,那时,在我手上的刺了就自然地掉出来了。后来我就走进一个地方,这是我从前所走不进的地方。在我所到的一所荒废的礼拜堂的路上,污泥几乎满腰。但是我走地了这路,一点都不沾染。在后来的记载中,能够很容易地看出,这梦所指的是什么。

我在这里述说到梦,也许是叫你希奇的,其实我是出于忠心,因为我已经应许凡到我心里来的意念,一样都不灭去,件件都述说出来,梦是神所用的,藉此将他的意思启示给忠心的人,作他们将来要遇见的事的预兆,所以在圣经上常提及奥秘的梦。这梦的特点是:

(一)使你确实知道梦是奥秘的,但到了时候必成为事实。

(二)虽然其余的梦都会忘记,但这一个是难得忘记的。

(三)每一次想到这梦的时候,就叫你对这梦的实现更有把握。

(四)当你从梦中醒起来的时候,大概叫你觉得一种神的膏油或味道在这梦里。

我从信主的人中间,收到不少的信。有的离我很远,他们彼此相隔也很远,但是都是同样说我该出去为主工作,并有人提到至少格尼凡的事,有的告诉我该预备好去接受十字架与逼迫,有的就说,我该去作瞎子的眼睛,瘸腿的脚,残废人的手。

在我家里的神甫就怕我会受欺。但是马丁神甫却写信给我说经过了多次祷告之后,他知道神需要我格尼凡去,并将一切都献上给神。我回答说这大概是神要我将我的财产献上作为建设那里房子之用。他说神不是要我属世的东西乃是要我的自己。同时,康伯神甫又来了一封信说,他确实知道神要我去格尼凡。他们两位神甫相隔有千多里之遥,而所说的相同。岂能是偶然的!

当我心里十分有把握这是神的旨意的时候,我的心里就作痛,因我要离弃我的孩子们了。我的心里也就疑惑起来了。哦,我的神,如果我倚赖自己或别人,就像倚靠芦苇一样,怕不能行你的旨意了。但是我只投靠你,我定规去,不管人如何非难我,因为我们根本不懂神的仆人如何受对付,不懂如何听从神的命令。我也十分相信,子女一切的教育,神必定会负责看顾。

当神要我舍去一切来事奉他的时候,家庭的捆绑反而更有力量,好像分不开似的。因为婆婆待我实在太好了,恐怕亲生的母亲都不能过之。我只要稍为有一点病,她就要难过。她说,她极尊重我的品德。我相信她的改变是有原因的,就是有三个人曾向我求婚,他们的家境等等都比我好,但是我都拒绝了。为此事她责备过我,可是我并不回答一言。因此她就怕她对我那种无礼的待遇,会使我萌出再嫁的念头,藉此脱离她的虐待,若是这样她知道孩子们必定要受苦,所以现在她在凡事上极力地优待我

我害病很厉害,婆婆在我床边一直陪着我。她的眼泪证明她的心实在爱我。我很受感动,爱她犹如亲生的母亲一般。她已经衰老,我怎能离开她呢?那个使女本来一直是作崇的,但现在特别和我要好,到处称赞我,服侍我分外的殷勤。她也求我饶恕她在已往使我受苦的过错。后来她与我分别之后,就因懮郁而死。

在修道院里有一个修女,同屋的人都以为她疯了,她们将她关锁起来。凡去看她的人,都以她为疯子。但我晓得她是一位敬虔的人。我就去看她,觉得她是在那里寻求清洁,灵性的清洁。我对住持修女说,不该将她关锁,同时也不该让人去看她,只让我来看顾她,后来我找到她最痛心的一件事,就是别人以她为疯子。我就劝她该忍受这个,因为主耶稣也被人看为疯子呢。这一来就叫她顶安静,因为神要洁净她,所以使她与一切所爱的东西都分开了。最后,就是她经历了各种苦难之后,住持修女就写了一封信给我,说我看得不错,因为她现在已经不像疯子并且实在是洁净了。这就是我有辨别诸灵的恩赐的起头。

一六八零年的冬季,是这些年来最长又最冷的,年成也没有丰收。这正是我施舍的机会到了,婆婆也愿意与我一同作施舍的事。我们在家里分送出去的面包,每礼拜有九十六打,还有私下送给那些穷人的比这个数目多得多。主真是祝福了我们,虽然这样的施舍,我的家并不因此受损失。丈夫未死之前,婆婆曾对他说,我们家必要因我太会施舍的缘故被拆毁。因此丈夫就吩咐我,凡我一切所用的,都得记在帐上。他的意思是要知道究竟施出去的有多少。这真是使我为难,因我结婚已十一年未尝如此行过。更难的就是真怕真需要的穷人得不着帮助。但我服从了丈夫,施舍却仍然照常,一点都不减少,而同时所费的却不多。这就叫我十分惊异,真是神在这件事上显出的神迹。

世上有多少的耗费,如果能用得合适的话,就有多少的贫人能得着温饱呢!并且施舍的,也不至于短少,因神会更多的赏赐给他们。

丈夫死了之后,我正在大试炼中过生活。(试炼是在丈夫死前三年起,一直继续到死后四年止。)有一天,(这时我正在乡间)我的佣人来对我说:"在路上有一位兵士快要死了。"我就要他将那位兵士带到家里来,在我家住了十四天之久。"他害的是痢疾,看见的人是会作呕。家里的人,虽然乐意帮助他,可是谁都不敢接近他,所以只得我自己去看护。当我去洁净他所用的器皿的时候,那一种臭味,几乎使我昏过去,因为一生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恶臭。我常常用一刻多钟之久的时间去当心地洗刷。有时候好像心都要提上来似的,气味实在难闻,可是我从来没有停止去看护他过。虽然有时候我也曾接受别的患疮病人在我家里住,但从未见过这样可怕的。这人接受圣礼之后就去世了。

最使我心里作难的,就是放不下儿女们。特别是小儿子,我爱他是有特别的理由的。因为他一直倾向善的一方面,他的一切都合我所盼望于他的。所以我想若将他交托别人来教养,就一个最大的危险。我愿意将女儿带在身边,虽然她常常害病,但是她已快快的复原了。但主和我联合的关系,我与主的结合,使我弃绝一切来跟随他。主若喜欢,就任何的地方都能去。虽然在未去之先常有疑惧,但既去之后,就永不疑惑他的旨意了。福音书里曾应许舍去一切而爱主的人说"今世百倍,并且还要受逼迫。"我岂不是得着百倍的吗?我的主,你已完全得着了我,在患难中你使我坚固不摇动,在四围的风潮中使我有完全的安静。你也使我在囚牢里有宽大,自由,与说不出的喜乐,时候若没有到,我并不想脱离这囚牢。因我爱这锁链,什么东西,对于我都没有两样。我没有自己的意志,只为神的爱与神的旨意,因神充满了我。

至于和新天主教人(NewCatholics)同工,也没什么不可,虽然没有什么顶大的兴味,我却愿意和他们来往。我正渴望能将得救的人加进去。神也在我未离开此地之先救了几家人,其中有一家共有十一个人。康伯神甫也写信劝我利用这机会救人,但是没有对我说要否和新天主教人来往。愿神管理一切的事情。

有一天正在那里思念我所要做的事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的信心太小,心里很怕,以为自己错了。同时又有一位在主里的人说,我的计划是出于急躁的,这就使我更惧怕。我正有些灰心,我打开圣经一看,看见下面的话:"你这虫雅各和你们以色列人,不要怕,耶和华说:我必帮助你,你的救赎主,就是以色列的圣者"(赛:四十一章十四节)。又看到"雅各啊,创造你的耶和华,以色列啊,造成你的那位,现在如此说:你不要害怕,因为我救赎了你,我曾题你的名召你,你是属我的。你从水中经过,我必与你同在,你趟过江河,水必不漫过你,你从火中行过必不被烧,火焰也不烧在你身上"(赛:四十三章一、二节)我已经有顶大的胆量能去了,但还不知道要不要和新天主教人住在一起,所以我必须要去与盖纳姊妹相商,因她是巴黎新天主教人中顶有高位之人。但我又不能去,因为若去见她,就要妨害我的行程。故此她虽然不愿,只得定意来见我。

过了四天,她并不将她的意思告诉我。末了她对我说,她不愿与我同去。我听了之后,心里很希奇,因为我心里本想神能用她的品德来弥补我的缺点。并且她所说的理由全是出于人的意思,一点没有神的恩典。她这样说叫我有些疑惧。我将自己退回到神里面,有了新的勇气,就对她说:"我本来不是因你而去的,所以现在虽然你不去我仍得去。"这话就使她希奇,因为她想她不去,我也一定不会去的。

第十七章

我到了巴黎,进入新天主教人中间。在那里神用神迹将我隐藏起来。他们请证人写好关约。当证人读关约的时候,我心里觉得厌恶,叫我不能签字。这就叫证人希奇,更使他希奇的,就是盖纳姊妹也来了,对他说毋需立关约的话。我借着神的帮助,样样事情都办得很好,写的信都有是出于神灵的感动,这是我以前所没有的经历。

我带着一个女儿,两个婢女动身,趁船出去。虽然有时候也乘骡车,但没乘马车,所以若有人要到马车中去找我,就找不到了。我现在去米兰候船。

在船里的时候,我的女儿一直在那里用灯心草纸作十字架。她就作了三百多个十字架,堆在我的头上和四围,我也让她这么作,因为这并非无意识的。在我的里面,也确实的觉得我去必定要遇见顶多的十字架。盖纳姊妹看见别人不能禁止她不将十字架堆在我身上,就说:"这孩子所作的恐怕是有意思的呢!"后来转过来对她说:"我的小宝贝,请将十字架给一些我好么?"她回答说:"不,这都为着妈妈的。"但是因着她求讨的缘故,说给她一个,后来再继续地堆在我的身上。此后她要了些花,将花编成一个花圈,放在我的头上,说:"十字架之后,就要得着冠冕,"这一切我都暗暗地羡慕着。我将自己奉献给神,放在神纯洁的爱里,好像一个祭物,愿意为神舍命。

在我未去之先,有一位朋友告诉我一个异像是关于我的,他说,他看见了我的心的四围都是荆棘,主在中间非常喜欢,荆棘似乎要将我的心刺碎,可是事实反叫主更美丽,主也更欢喜。

在一个偏僻的地方(这是在新奈的一个小城离巴黎约四十八里)我遇见一位神甫,这就是神藉他引导我爱神的那一位。他很赞成我为着神的缘故,放下一切,但是与新天主教人来往,是不合宜的。所以他说,他和我所受的引导,是二不相合的。他又警告我说,要当心,不要将实行里面道路的事给人知道,不然就必受逼迫。但是神既然看受苦为最好,就是我们要想隐藏,也是无用的。所以我们一直定意依靠神。

在巴黎我将所有的钱,都给了新天主教的人,连一分钱都不留下,乐意贫穷,像主耶稣一样。我从家里带来一共九千元钱,六千元是借给他们的,后来还给我的小孩们用,三千元是送给在那里的姊妹用的。我为自己一点都不留下,也不觉得什么。我反而因贫穷,叫我在主里更富足。我没有箱子,也没有钱囊,不过只有一点点布衣而已。但那逼迫我的人却说,我带来的东西很好,并且随意浪费,分给康伯神甫的朋友们,岂知这些全是捏造的话。我一分钱都没有了。但到安那斯的时候,有一个苦人向我求讨,我只得从我的袖子上将钮扣摘下来给他。还有一次,我就将手上的结婚戒指(就是与主结婚的戒指)给了穷人。

在米兰时,我与盖纳姊妹分手了。我带着小女和几位不相识的姊妹同行,行程很长,夜晚不能安睡,身体非常的累。小女只有五岁,每晚不过睡三个小时,却也没害病。若在平时,只要有这一半的疲乏,我就要害病了,而这一次特别蒙主保守。在车上我和主有深密的交通,且是别人所看不出的。在极危险时,我显出喜乐来,以致大家都得着安慰,我唱着喜乐的歌,因我已脱离了这个世界。神保护了我们好像日间的云柱,夜间的火柱一般。在赖红与谦裴之间,我们经过了一极危险的地方,因为我们的车子破了,人都被抛出来,只要早一点遇险,就我们都无活命了。

在一六八一年抹大拉马利亚生日的前一天,我们到了安那斯,第二天格尼凡的主教在勿兰塞斯的墓旁给我们行圣礼。

在那里我和我的主更新了我们的婚约,因为年年此日我必如此行。

就在那天,离开了安那斯。第二天到了格尼凡,在一所法国人的住宅里祈祷。和神交通时,心里很喜乐,神与我的联合,有特别的能力。当晚我们到了甲斯,进入我们所住的屋子,屋内正是"家徒四壁",应用的东西都没有。但是格尼凡的主教,还以为设施很完备。后来我们住在姊妹们的家里,她们很好,将自己的床供给我们用。

有一件使我最痛心的事,就是看见我的女儿瘦得骨瘦如柴了。我很盼望能将她带到汤浓乌斯林人中间去。我看见她,忍不住在暗中哭泣。我告诉他们这意思,但他们尽力拦阻。虽然看见我的女儿只有皮和骨了,但是他们的心却像铁石一般。因此我写了一封信给康伯神甫,求他来看我们并商量这件事。等了几日音信全无,我也就退回到神的旨意里去了。

主怜悯了我们,格尼凡的主教写信去请康伯神甫快来安慰我们。我一见康伯,觉得有一种里面的恩典‑‑我称他为"交通"。这一种"交通"是我和别人从来没有过的经历,在他的里面流出一种恩典的能力,到我的深处,从我的里面也有同样的东西流入他里面。这好像恩典的热潮流来流去,并且流入神无限的大海里去。这是一种纯洁神圣的合一,是神的一种功用。在我们里面彼此加增。这一种联合,能免去一切的软弱,一切属己的喜好。这能使人在背十字架与受苦时喜乐。不止自己背十字架时喜乐,并且看见别人背十字架时也能喜乐。这种联合,毋需身子的同在,只要二人都与神联合,就够了。我和别人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也从来没有听见过相同的经历。但是我一点不疑惑这必定是出于神的,因为这经历能吸引人深深地进入神的里面。能除去一切痛苦,能给最深的平安。

他劝我带女儿到汤浓去,在那里使她得养息。后来我将如何不喜欢新天主教里面的事,告诉了他,他说最好住在这里,可是和他们不要有什么关约,直等到神的安排启示之后,再作商量。

我每晚半夜总是醒过来,醒的时候就说:"我的神啊,我来为的是要照你的旨意行。"这时的交通,是最纯洁,最透彻,这样最有能力的恩典的交通,是我前所未曾经历过的。我从半夜祷告起,到早晨四点止,一直与神有最甘甜的交通。第二晚也照样做。

第二天康伯神甫来对我说,他确实知道我是一块石头,神要用它作建造大厦的根基的,至于怎样的建筑,谁都不知道。神要在今生用我,或在新耶路撒冷时用我,只有神知道。这石块有是硬的,退避的,无知觉的,在他的手下,能忍受各样的艰难。

我带我的女儿到汤浓乌斯林人的中间,女儿特别喜欢康伯。她说:"他是一位好神甫,是由神那里来的。"在这里我遇见一位格尼凡的隐士,人称他为安斯伦(极圣洁的人)。神当他十二岁的时候,就用神迹召他到此地。他到十九岁时,就在圣奥古斯丁作隐士。他和他一位朋友住在一所小茅舍的里面,除与礼拜的人见面外就不见他人。在这茅舍里,他已经住了十二年之久,他不吃别的东西,只吃一点用盐调和的豆羹,有时也吃一点油,一礼拜内吃三次面包与水。他永不喝酒。在二十四小时内,大概只吃一次东西。他穿的是毛衣,并睡在地上。他的生活是一直继续祷告,并且极其谦卑,神藉他行了不少明显的神迹。

这隐士知道神在康伯与我的身上有计划,神也指示他看见有奇异的十字架在那里等着康伯和我。我们俩是神所定规用以助人灵魂的。

到了汤浓,又找不到一个合式的地方安排女儿的生活。此时我的感觉很像亚伯拉罕献儿子以撒一般。康伯说:"亚伯拉罕的女儿,我欢迎你来。"如果要将女儿留在汤浓,难处就是在那里很少有人能懂法语,同时膳食又不便,因为他们与我们平素吃的不一样。这时我又可怜女儿起来了。觉得她身体所受一切的亏,都是我的缘故。我害了她,我在这里的经历又很像夏甲在旷野不忍见儿子渴死,就将儿子放在一边似的。四围都是黑暗,但这是神的定规,为的是要洁净我,使我脱离血肉的联结。后来我从汤浓回来了,他们也将饮食换作她平素所爱吃的东西了,因此她恢复了康健。

第十八章

当法国人知道我已经出国的事,他们普遍的反对我。其中反对最厉害的,就是那些灵学家。莫舍神甫写一封信给我说:"一切有知识的人以及宗教家都联合起来反对你,盖纳姊妹也改变态度反对你。"

在此吃也不好,睡也不好。吃的东西已经发臭,并且出虫,原因是天气炎热和东西不新鲜。从前我所恨恶吃的东西,如今成为唯一养身的粮食了。但是无论什么,对我并不为难。为着神所失去的在神的里面样样都有,忍受一切的心,使那些本来以为失去了的,现在又恢复了,且有无限量的进步。甚至我自己也看得奇怪,因为世界没有一件事是我所不能行的,不配行的。(意即任何卑贱苦恼的事都肯行。)那些看见我的人,都说我有硕大无比的容量,但是我知道人的容量本是非常微小的。因为在神里面我得了一种容量是从来没有过的。我现在经历使徒受圣灵之后的情形,我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有,一样东西都不缺。

我到了甲斯之后,格尼凡的主教来看我。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败坏和对主的不忠心,心里面十分受激动,连话都说不出来。他倾心吐意,在我面前承认种种的不堪。当我对他说的时候,他懂得我所说的,也知道我说的是真理,因为圣灵感动我叫我说出真理来。他说他有意请康伯神甫作我的顾问,因为康伯是一位神所光照的人,他认识里面的道路,又有安慰人的恩赐。为此我实在喜出望外。他这样行,叫我看出他的权柄,借着爱和生命,与神的恩典联合起来,使我有新的得着。

因为看护女儿,我身体极累,就害了一场大病,身体极其痛苦。医生诊断为极危险的病,而同时同屋和姊妹却一点都不理我。女管家又极其鄙吝,甚至我们的饮食都不能裹腹。此时我又囊中不名一文,因为我没有为自己留下什么。从法国寄给我的钱,虽然数目很大,可是都被他们收去了。因此我在他们中间,极其穷困。(我实在为他们已经舍去一切。)因为我病得非常利害,他们就写信去请康伯来。康伯的心满了怜悯,趁夜走了七十二里路到这里,他样做为的是要效法基督。

他一进我房里,我的痛立刻止住。他按手在我头上祷告之后,我立刻得了医治。虽然我的医生不愿意说这是神迹。但是他却十分希奇(因他们反对宗教观念)。这里的姊妹们,要我回到女儿那里去。这次康伯与我一同回去,在船上起了大浪,甚至船要倾覆。我晕了船。但是神恩待我们,那些水手和乘客都敬重康伯,以他为圣人。最后到了汤浓,在那里休息了十二天。在此我再一次和立约:愿意永远贞洁,贫穷,顺服,只要我信是神的旨意,就绝对顺服。我知道我爱主的心已是十分贞洁,因为没有留下一点,没有分开一点,也不是为着利益而爱主的。我也看见我十分贫穷,因为我所有的,无论里外已经剥夺干净。我也看见我已十分肯顺服主的旨意,尊敬耶稣基督,专一地爱他。当我们失去自己的时候,就进入到主里面了。我们的意志,与主的旨意也就合而为一,像主的祷告一样(约:十七章二十一节。)这意志很奇妙,因为主的旨意成了我的意志,这是最大的神迹。就是在神里面所行的神迹。这就是主在人的里面行他的旨意,只要意志稍微一动,就要看见外面的事情成就了。

既然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还要受这么多的压迫呢?为什么还不得释放呢?这是因为"要得自由"那种意志是出于人,出于肉体的(约:一章三节),并不是出于神的,并且是因为违反神的。

我总是在半夜起来,因为这是我醒的时候,如果用警钟催我,反倒不能按时醒过来。我看见主正用为父的爱来看顾我。当我身体上不适,需要休息的时候,他就不叫我醒过来,但是我在睡梦也是觉得充满了他。

主使多人知道,他已经预备了我,作属灵伟人‑‑就是那些单纯如小孩子的人‑‑的母亲。可是多人不甚了解这件事。按我所知道主要我作的,就是那些主要借着我得着的人,我就像他们的母亲一样。他们应该爱我像女儿爱母亲一样,不过比之更强更深。主会使我将我当给的东西给他们,带领他们行在主要他们行的道路上。

如果是出于我自己,我就不必再写下去,因为真懂得神引导的人太少。我也从来没有读过这一类的书。

我经过了试炼之后,并没有我所怕的那一种的失败,反而叫我看见我洁净了。神在里面又纯洁,又广大。我的思想变作绝对的清洁,天真,且是已经溶化在神的里面,没有丝毫自私的动机。心里的机能与官觉,蒙了很奇妙的洁净。因为没有一点利己的思想的缘故,很使我自己惊奇。从前有许多起伏不平的幻想,现在没有了。我再也没有疑难也没有不快的回忆。我的意志,对于自己的喜好,已经死了。无论对于天然的事,或属灵的事,已经没有人的倾向,只有一个讨神喜悦的倾向。这一种无边际的伟大,天天在我里面加增着。

我的祈祷极其开放,又极其单纯。我能脱离自己,被送到高天去。这一种灵的高升,不是谁都能的,乃是要等到人向自己死。那时人才能出自己而进入神里面。灵倾向神的能力非常浩大,当灵像流光似的高升的时候,若无神奇的阻力,它那一种动力,能够吸引身体到任何地方。但是神给我们一个属地的身体,使之平衡。这被造与神合一的灵,如果没有拦阻,就要觉得倾向神的能力的伟大。这时神使身体把握不住他的灵,所以灵就很热烈地随着神去了。

但是当灵的纯洁程度不足以进入神的时候,就慢慢的回到自己里去了,身体再一次把握他,他就回到地上。最完全的圣徒能达到这种程度,可是有人绝对没有经历过,也有人有了,只是在临终时又失去。人向自己死才能进入神,愈进入愈将自己融合在神里面,神也愈吸引人进入他。为着别人的缘故,不是为着我自己,神就乐意叫我知道这个经历。真的,他吸引我一步一步地进入他里面,一直等到我完全失去在他里面。这好像河水流入大海一样,初进入的时候,还能分辨河与海,到进入愈深远的时候,二者合一,无法再分了。所以当我进入神里面深的时候,我就出了自己,同时得着神所有的一切。

对于这种人,主好像说:"这喜乐也没有人能夺去"的(约十六章二十二节)。在这里有极深的平安,又有不住的祈祷,没有什么能拦阻人祷告神,爱神。这就应验了这话:"我身睡卧我心却醒。"(歌五章二节)就是睡眠也不能拦阻他的祷告,哦,这真有说不出的快乐!

在这里人所得着一切可喜乐的异像,奇梦,狂喜等等,反而成为达到这经历的拦阻。因为人要得着这个,必须失去那些。可是人常舍不得失去那些,觉得心痛。这就证实了有经历圣徒的话:"在爱己"的事上失去一切的,就要在"无己"的里面得着一切。哦!一粒麦子落在地里死了,要得着百倍,何等地快乐!这人才能从神的手里,没有拣选,无论好歹都一样地接受,因为他接受东西,绝无自私的情感,一切的好歹,都可自来自去,一律任其自然。

在汤农和乌斯林人住些时后,想从格尼凡回来,因为没有别的办法,只得骑马。可是我不知道如何骑。只得冒险骑上。我刚骑上的时候,来了一个工匠,对我皱起眉头一看,又向马猛力一拍,马即跳了起来。我即跌在地上,伤了一块面骨,损了二只牙齿。别人想我已跌死,但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把我扶持起来。等了一会,我再骑一只马,并有一人在旁边扶着我前行。

为着各种的关系,我在该斯很平安,人也极尊敬我。他们在巴黎听见我得着神的医治,就起了不少的纷扰。有好多出名的人,为要得圣洁,写信给我。有一位年轻的妇人,送我四百块钱为房租之用,并说:若有需要,只需写信给她,就会如数寄来。他们在巴黎会谈起要将我的奉献和我得神医治的神迹,作一种刊物问世。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事受了拦阻,但是这一次的旅行,使我得到极多的赞美,可是也成为后来定罪的借口。

第十九章

为着在该斯种种的关系,就不想立刻回去。但过了一月之后,第一件事,他们提议的,就是要将我所有的产业给儿女,而同时每年给我相当的年俸。这提议或许要使人不快,但是我却不然。为这事没有什么朋友可以商量,所以我只得单独去作。

现在我得着机会,使我能像耶稣:像他的贫穷,像他的困苦,像他的被剥夺。他们写了约,我也签了字,可是签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几句于我不利的话,就是,我的儿女如果去世,产业就要都归亲属,我则一无所得。还有几句其它不利的话。现在我所有的钱够在这里供给我,若住别处就不够了。但是我心中比得着我产业的人还要喜乐,因为这样能叫我像主。我心里并不为此难过,也永远不懊悔。能为主舍去一切,是何等的甘美!因爱贫穷就得着极大的平安。

自从马跌上来以后,魔鬼就起首明明的向我显出它敌对的行为。有一晚,我看见一个极可怕的脸,从蓝色的暗光中映出来。我不知道这脸是否是光所组成的,因为流动得极快,不能分辨。但是我一点不怕,极其安静,它也不再如此显现了。当我半夜起来祷告的时候,在我房间里作出极可怕的声音,当我躺下去,声音更可怕。我的床常常被摇动,有一刻钟之久。纸糊的窗子,好像都裂开了。但到早晨起来一看,窗子都关得好好的,可是我并不怕,我有时起来将蜡烛点着,在房间四围照,特别是窗子那里,就是出声最大的地方。它因为看见我毫无畏惧,也就忽然地离开了,再也不直接这样地攻击我了,但是它激动人来反对我。它这样作,可以收效更多,因人以加苦害与我为一件美事。

有一位姊妹,本是我带来的,容貌甚美丽,和一位教士来往甚密,那教士知道我不愿他常来此,就挑唆那姊妹,叫她恨我。那时教会正有一个退修会,教士就乘此机会,常来看她。格尼凡的主教,请了康伯作我们的顾问。这一次的退修会也是他提议的,所以我就要她服侍康伯。她虽不愿意,究竟是答应了。我告诉她内心祷告的方法,要她练习。主在她身上作了工,祝福了她,她已将全心奉献给主。可说这一次的退修会,完全得着了她,因此对于那位教士,就疏远了。这件事就使那教士向康伯和我怀恨在心。这也是我后来受逼迫的一个原因。我房间里骚扰的声音‑停止,这件事立刻就起头。(从此可知有许多人来的逼迫实在是出于撒但的。)这教士背后说很多毁谤我的话,可是我不以为然。另有一位修士,为了康伯做事认真,心里很恨康伯。他和教士勾结在一起,逼我离开所住的房子,让他们来管理。

我看见顶多的十字架,同时又有神的话来到我心里:"他因那摆在前面的喜乐,就轻视羞辱。忍受了十字架的苦难。"(来十二章二节)我将脸伏地很诚挚的愿意接受从神来的击打。哦,你没有留下你的儿子!除你儿子之外,你虽然找不到配合你心意的人,但你在他的里面,还能找到一些心倾向你的人。

在该斯,有一次我在梦中看见康伯,绑在一个极大的十字架上,并且衣服也被人剥去。他的周围有多人围着他。这使我心慌意乱,觉得大祸已临头,我看他好像更受痛苦。而我多蒙耻辱。这事果然应验了。

那教士得着了一个人,就是管理我们房子的女管家。那时我身体极软弱,虽然顶当心,但总是无力。本来我带来有两个女仆,可是现在因为修道院内需要她们,就让她们去了。想不到有时候在我自己不能做事的当儿,他们也让女仆来帮我的忙。我让他们收我的进款,他们也已经将我这半年的年俸都收去了。可是现在一个也不来帮我的忙了。他们以我是一个看守院子的人,不让一人来帮助我。因为院子很大,我多次拿着扫帚晕过去,因此就不得不休息。我求他们请几个有力的乡下女子来洗扫院子,最后他们答应了,却要我洗圣衣。这是我从来没有做过的事,若去洗,就洗得顶不好。所以我叫了我的一个女仆来帮忙,可是姊妹们一看见就把她从我房间里拉了出去说,她该作她自己的事,为这事我默默无声,一点不和她们说好说歹。

那教士去见格尼凡的主教,(在那时他仍然很器重我,)在他面前尽力提议,一面要我做修院的住持,一面要我拒受每年的年俸。他要主教赞成他的提议,并且付之实行。一切难处,他一人来负担。

教士向我所要施行的方法,现在付之实行:他停止我写信给别人,也不把别人写给我的信给我看,他不让我为自己说什么,也不让我朋友知道我所受的待遇。康伯就要来了。所以我想康伯会使这人柔和一些。

他们对我提起修院住持的事,我说这事于我绝对不可能,因为我要办的事并非在此。同时作一个正式的住持,非得有二年学习不可,况且我还得看神如何引导我。那时老住持很尖锐的回答我说:"你要离开,请你立刻就去。"可是我并不辞去,还是照往常一样。但是骤云密布,风雨将作了,老住持后来倒和缓了一些,她对我说,她盼望和我一同去格尼凡,要我答应带她同去。她假装很看重我,我让她知道我不喜欢新天主教会人所做的。我愿意他们做事正直,不愿意有诡诈的阴谋。她说,那教士告诉她各种的阴谋是应该的,因为这样才能使远方的人知道我们的好处,藉此能够由巴黎得着经济上的帮助。我说,如果我们的行为在神面前是正当的,他必定会看顾我们,会行神迹来供给我们。我很重地说,如果人要以诡诈的方法来得别人的供给,供给的门就要因此关闭。只有神是供给者,所以何必用诡诈来得供给呢?

在康伯最后一次,来到该斯退修的时候,老住持对他说,可否有一天和我同去格尼凡。他说:"主已经叫我知道你永远不能到格尼凡去造就。"她听了之后,心里怀恨,可是不久她便去世了。当她心里怀恨时,她就去见那教士,他们就想方法强逼我,或听从他们的建议作住持,或要我辞去。

他们要想害康伯,那教士就选择了一节圣经要他讲,就是"王女的里面极其荣耀"(诗四十五篇十三节)。教士和他的朋友听了之后说:"他所讲的满了错误,并且是反对我的"(指教士)。他提起七点错误,并添上了一些康伯所没有讲过的话,写给在罗马的一位朋友,请求罗马神圣会(Sacred Congregation)的人来检查。可是检查的结果,使他大失所望,因为他们断定康伯所讲的是对的。康伯虽然受了教士种种的羞辱和不良的待遇,他却很温和谦卑到他那里去对他说,他要去安那斯了,如果要写什么信给格尼凡的主教,可以替他带去。他叫康伯等着,让他去写信。这好人很忍耐地等了三点钟之久,又被他抢去一封信,就是我托康伯带到安斯伦的信。我听到康伯还在教堂里,就差人去对他说:"究竟教士所要带的信,写好没有?因为太阳快要平西,你要在路上过夜了。"差人回来报告说,没有信要带。岂知教士已经差他的仆人骑马飞快的在康伯之前到了安那斯了。这是因为他想法要康伯慢一些去,好让他先打发人去,通知主教。

后来康伯也去了,可是到安那斯知道主教对他已经有了成见。下面是他们的谈话:

主教:"你应该叫这妇人(指我)在该斯修道院内作主持。"

康伯:"你已经知道她是执事,她在巴黎和在此地的时候,都告诉了你,所以我不信她肯答应这要求:并且她不能常在此地,因为要到格尼凡去。她现在不过是寄宿的,姊妹们若愿意,她就可多住些日子,不然立刻就会走的。"

主教:"这些我都知道,但是她顶肯听你的话,你若命令她,她必定肯。"

康伯:"这个应当谨慎。她是外国人,同时她的俸金只够养活她个人。现在院宇尚未完全造成,我也怕永远造不成。你要她来作住持,难道要用她的生活费来建造院宇吗?如果院宇始建造不成,她将何以生活呢?"

主教:"你这些理由,毫无意思,你若不愿照我的意思作,我就要将你降级。"

主教的话使康伯好奇怪,因为这类的事,并不该叫他降级,这是完全恫吓的话。所以他回答说:"我已经预备好了,不但降级,就是死,我也不能作违背良心的事。"说了这话,他退去了。

康伯写了一封挂号信给我,述说这事。我没有别的路可走,只得退避在院宇里。那时我接到一封信说:我女儿所托寄的修女病了,盼望我去她那里。我将这信给同住的姊妹们看说:我现在要去,不过此地的人若不逼迫,并且对于康伯也相安无事的话,就等到修女病好的再回来,岂知这样的一说,他们更加逼迫,并写信到巴黎去毁谤我,停止我一切的通讯。

到了汤农的第二天,康伯就动身到奥斯谷去。在未去之先,他来辞别说,或许要从奥斯谷去罗马。将不再回来。他因看见我在他乡,四围的人都逼迫我,又没有帮助的人,心甚懮伤。我回答说:"神甫,我并不觉得难受。人是该为神用的,该听他的命令。借着他的恩典,我很可以在没有一个人帮助我的时候过日子,只要是神的旨意,就是从此一直受逼迫,或是永远不能再见你,我心也极满足。"他说,因我有这样的心志,此去心甚平安。

到了乌斯林,我遇见一位敬虔年老的神甫,他已经过了二十年顶孤单的生活,来对我提起一个关于我的异象,他先在异象中看见一个女人,在一条飘在湖中的船上,格尼凡的主教和几个神甫尽力地要使船沉下,想溺死那女人。这样继续有两小时之外,后来看见那女人好像溺死了,不见了。可是过一下又看见了。女人尽力地逃避,然主教却不住的追她。女人极其安静,但总没有逃出主教追逐危险,他(指神甫)因此就说主教必定继续地逼迫我。

第二十章

康伯不在,逼迫加多。格尼凡的主教和他的家人收没了二十二封别人写给我的信,并且一一都打开了。其中有一封是律师写的,是要人立刻签字的,所以他们只得另外加上一个信封寄给我,主教写信给慕司神甫,叫他反对我,因此慕司作了他的心腹。他就将他们说我的话,远近都宣扬开了。他们以为我回巴黎后,要靠朋友之力,取消我所捐上的款子。他们错了,因我不爱别的,只爱耶稣基督的贫穷。

我在院里,康伯早已远离。他们却捏造了不少故事说我和康伯的事。这些都是绝对虚假的,因为康伯离有六百多里之遥啊!

有时我对这些事置之不问。我也不希奇没有信,因为人给我所有的信都被没收了。我和小女儿住在这里,因着神的大恩典,反觉得非常甘甜。

我在房间里,除神的灵之外别无帮助。有时候,我的孩子们(大概指着属灵的孩子)来敲门,他要我请他们进来,他指示给我看他们(儿女们)所以使他喜悦的,并不是他们的行为,乃是他们的顺服,他们只要一知道神的旨意,就肯顺服。就是在最小的事上,也顶顺服,不愿行自己所喜好的,我对神的旨意好像树叶子随风意思吹动一般,神总不肯让那些全心依赖他的人被欺。

我的梦中,看见主用二滴水来指示我,关于人在神前所行的道路,一滴水是美丽无比,又光亮又纯洁,还有一滴虽然透光却在里面有一丝一丝的杂质。这二滴水叫人喝了都能止渴。但是前者的味又新鲜又美好,而后者并不好吃。这意思就是,前者是表明人走简单纯洁信心的道路,绝无自爱自怜的杂质,搀在里面,这个最使主喜悦。后者是满有恩赐与情感的道路,有多人在此路上行走,康伯也行在其中,但神指示我,叫我引导他进入更纯洁完全的道路。我对姐妹们谈到信心的道路,康伯也在场。信心的道路能给神更多的荣耀,给人更多的益处,远胜于恩赐情感等等,因这些不过叫我们自己活着。我这么一说,反而叫他们灰心,并且看见他们有些难受,我也就不说了。但是康伯是一位极其谦卑的人,他请将我的意思清楚地告诉他,可是他并不懂得我所说的,后来他来到该斯退修时,我有一天夜间祷告,主就指示我说,我要作他(康伯)属灵的母亲,他要作我的儿子。我告诉他叫他记忆从前的景况。他说,主和他有一次非常的接触,他几乎悔恨到人都昏过去了。

这一次给他一个里面的更新,祷告时里面极热,满有喜乐,并有一种有能力的情感,主就这样的带领他进入我所说的信心的道路上去了。

在一六八二年复活节之后,主教亲自来到汤浓,他逼着我要我回该斯去,并接受住持之职。我就将不能去的理由告诉他。因他是主教,我就请求他,不该顾到别的事,当专一以神的事为念。他听了我这些话之后,心里像有些难决定的样子,就对我说:"既然无法劝你前去,你总得对院宇帮一些忙。"我立刻答应他必定帮忙,也应许当我收到养老金的时候,就送四百元给他们,并盼望来还要继续地帮助他们。

我的心完全退在神里,虽在狂风大浪中,却有一极大的满足。有许多人在我面前毁谤康伯不好,我却愈敬重他。我对他们说:"或许此后我没有机会再见康伯,但我却当替他说公平的话。我不去该斯,绝对不是康伯的缘故,因我知道这不是我该作的事,"他们说,"对于这些事谁能像主教那样知道得清楚呢?"并且他说我是被欺的,我这种态度是不对的。虽然如此我不觉难受,因我并不为着自己寻求什么,一切都是为为神。所以这样的人,除神旨意之外,还要作什么呢?外面的生活,虽极平常,里面却完全在神的旨意里。各样事情愈纷扰没有办法的时候,里面反而愈安静。在我里面没有杂质,没有自己的寻求,没有人的倾向。虽然四面受攻击,里面却坚定如盘石。只有神的命令,没有己的主张。无论是高是低,或大或小,甘甜或痛苦,富有或贫穷,生或死,或其它一切,都不能动摇在我里面的平安。

哦!人如果能勇敢地退回到神里,让他作洁净的工作,肯不自爱自怜,那么他灵程的进步,要有何等的的迅速呢!但是有多少人肯失去"己"呢?多少人在他们的灵程上一遇见风浪,立刻就抛锚,不敢前进了,这就给了"自爱"与"己的倾向"长大的机会。人若肯不看自己的情形,有勇敢前进的心,不给"自爱"一点机会,("自爱"是根深蒂固的在人里面。它的王位是不容易推翻的。)他就必定大进步。可惜人一看见自己有进步的时候,就巴不得要人知道他,并也盼望人得着他同样的进步。他对人的估价,总是太低,对自己的估价总是过高的,因此他与属肉体的人谈话的时候,心里就觉得伤痛。如果人实在已经向己死,他宁可在神的旨意中与顶坏的人谈话胜过在己的拣选里,与最好的人谈话。若不是神的引导,谈话往往不但无益,反而有损。

究竟这人为什么有这样完全的满足呢?若是神不要他知道。他就不知道,也不想要知道。在此,人就能享受神的满足,这种满足是又伟大又不受环境的影响的。他情愿在神旨意中卑微。遭别人的反对,胜过籍着自己的拣选而得神宝座。

在此就有使徒生命的开始。但是人都得着了吗?按我所知道的,得着的人极少。人在满有亮光,恩赐的时候,别人都羡慕他,因为有圣洁生命的表露,至于那些已经进入纯洁无我的生命里的人,反而不能引起人的注意,好像主当初在世时一样。

第二十一章

有人告诉我,那教士已经得了那姑娘的心,她是我所爱的,也是我一心要她得完全造就的人。我曾为她出了不少的代价,现在失去了她,比死去一个自己的孩子还伤痛。有人向我提议拦阻他们的办法,但是人的方法,总叫我心里厌恶。那时就有一句话来到我心里,"若不是耶和华建造房屋,建造的人就枉然劳力"(诗一百二十七篇一节)。

真的,神后来亲自用美妙的办法,拦阻她顺从那满有诡诈的人。当我和她同住的时候,她好像有些动摇惧怕。哦,只有神无限的善良,能保守她,用不着我们来帮忙。若无他,我们必定失败。我不久离开了她,可是她能站立得稳了。

因为格尼凡的主教,那教士和该斯的姊妹挑唆的缘故,新天主教人,就激动一切敬虔的人来反对我,几乎每天都有新的侮辱临到我,为这自己并不觉得怎么样,如果有所觉得的,也是为着康伯的缘故,康伯虽远在罗马,他们还是不住的毁谤他。在起初我想我为他来辩讲是应当的,因为我绝对不是为着自己,后来主指示我,叫我不再为他辩讲,好叫他经历更深的"灭绝",也能使他藉此多得荣耀。

他们天天捏造谎言,只要他们能想象得出的故事,没有不说的。他们有时来到我这里,想找我的话柄,但是神保守了我,以致他们没有办法,不过看见他们自己是存心害人而已。我从人一方面没有一点安慰,甚至看顾我小女的修女也对我不客气了。和我同住的姑娘想要回家,就讨厌我,整天向我发怨言,并且责骂我,她的话叫我觉得我是一文不值的人,但我只得忍受。

我自己的兄弟(慕司神甫),写信给我说,我是悖逆主教的,住在他的教区内,不过使他受痛苦,康伯在罗马却倍受人的敬重,所讲的道理,被人称赞。

在一六八二年七月,我的姊姊(乌斯林人)带了一位女工来找我,想帮我女儿学功课。可是儿女常要和她争闹。我虽然劝她们,又不行。不能使她们相安。在这里就叫我看见,人得着成圣,并不是因为有伟大的恩赐,乃是因为肯向一切东西死。人以为自己已经达到属灵完全的造诣,可是等到试炼来的时候,才知道离完全还远得很哩!哦,的确如此,我们可以有神的恩赐,而同时又充满了自己。

引入神生命里的道路是何等的窄!人应该怎样的微小,才能经过这条路呢!哦,除向己死之外,别无他法。但是当你已经走过了这路,你要看见,这路又何等的大呢!大卫说:"他又领我到宽阔之处"(诗十八篇十九节)。他之所以能到那里,是因为先有卑微与降低。

康伯教父到了,就来看我,说我必须回去。那时什么都是顶黑暗,看来神也不能在这里用我。格尼凡的主教写信给慕司教父,同时也写信给我,要我回去。在复活前,我的眼睛疼痛得很。在眼鼻之间,生子一个疖子,肿了三次,也许是不良的环境所致罢!因为这疖子,头也发肿,但是在里面却有不可言喻的喜乐。一件事最使我希奇,就是有好多人虽然不认识我,却是爱我。但是还有一班人无故的恨我。现在我的女儿病了,几乎要死,她的养母又病了,这就加增了不少的痛苦。但是我将一切事都都交给神,心仍安居在静寂的安息里。

女儿害了天花,他们请了一位医生说这病已经没有希望。康伯来了,替她祷告,又为她祝福,此后她就顶奇妙的好了。新天主教人的逼迫一天一天地加增在我身上,然而我却尽力地向他们行善。康伯因为我女儿的缘故,立了许多规则。以致她的养母对她的情感冷淡了。她养母是有神恩典的,可是胜不过她的天然。我因神的引导,将她的过错直接告诉她,神也用真理的光照亮她,可是她总是以冷淡的态度对我。养母和我的姊姊一直争辩。女儿那时仅六岁半,她想出一个法子,使她们俩都喜欢,就是她一面在养母面前补课,一面又在姊姊和我面前受教。姊姊的性情很容易改变,(因她没有恩典,)教导人实在不合适。我看她的行动,真是使人难过,但是自从我学习了在凡事上爱神,神也给我恩典,能忍受人的过错,使别人喜欢。这种怜悯人的心肠,是我从来没有过的。

我很可以迁就那些缺乏恩典的人,若是我不肯,就该受主的谴责。但是对于那些已经得着丰盛恩典的人,就不愿意他们终日坐着空谈。这是我所不能忍耐的。虽然有人说讨论属灵的事是有益处的,不错,对于有的人固然有益,但不是对每一个人都有益的。若是出于人的意思,有时怕还有害处,因为凡出于人的都是败坏的。如果是出于圣灵,虽然话语是一样,结果却完全两样。如果是为着顺服神,我愿意终日和最坏的人在一起,若是出于己的倾向与选择,虽然与最属灵的人同在也不愿意。

全心奉献给神的人是以神的安排和命令为生活上一切的原则。如果人肯忠心地将一切交在神手中,就要看见他没有准备,也没有缺乏,因为神是他的信托。他只要行神所喜欢的,神也必给他机会行。神只爱自己的命令,与自己的旨意,就是有理由,有亮光的人的意见也不是他所喜欢的。因为神要保守他们圣洁,隐藏,专一地为着他自己。(译者注:神不要人有什么彰显,神要人圣洁,顺服神的旨意。)

这样的人(完全奉献者),怎么又能有过错呢?如果他们不能时时忠心,就会有过错。对于一件事若是盼望过奢,或想过于忠心,就要流入不可避免也是不能预料的过犯中,难道神弃绝那忠心信靠他的人吗?决不。如果人能够退回在神里面,神必立刻行神迹使他不致跌倒。人总是顺服神的普通的旨意,而不肯时刻顺服。所以一出了神的旨意就立刻失败,他们在神旨意之外多久,他们的失败也必继续多久,若一回头,什么就都好了。

如果人能每时每刻绝对地忠心,不让神的命令轻易地忽略过去,他就必不至于失败。好像一根脱节的骨头,若脱出神所安放的所在,必受继续不断的痛苦,直至重新放好为止。所以许多的苦楚,实在是出于和神的旨意脱节,不肯时刻以神的旨意为满足之故。人若懂得这个秘诀,他必定十分满意,可惜人总不能以已经有的一切为满意,总是想寻求他所没有的。人若进入神的亮光中,就要看见他好像在乐园里一般。乐园就是信徒以神的命令为无上的满足。

除了那些将自己人意志失去在神旨意里的人之外,人总是有些欲望的。有的盼望为主的缘故作一个殉道者,有的渴望他的邻舍能得救,有的盼望能看见神的荣耀,这些盼望都是再好也没有了。但是那些安息在神的旨意里的人,虽然没有这些盼望,却有无限量的满足,并且更能荣耀神。记得主耶稣赶出卖牛羊鸽子的人的时候,他说:"我为你的殿,心里焦急如同火烧"(约贰一章十七节)。这就是在那个时候在神旨意里所说出来的话。因为多少次他进入殿里并没这样说过。他曾说:"我的时候还没有到,"难道这是偶然间说出来的话吗?

第二十二章

康伯神甫已经从罗马回来,备受称赞,无论生活与工作都有美好的见证。我们见面的时候,就和他谈到我所受的苦难与神的看顾。就是极小的事,神也不断地看顾。曾有一次有人请我写一些稿子,过了半个月没有给他们回音,因为稿子留在家里。他们就责备我。但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托住我,使我满有平安和依靠。不久接到一封由家里一位神甫来的信说,他要来看我,并要将我所写的稿子带来。又有一次我写了一封信到巴黎要他们寄一个包裹给女儿,但是那包裹在湖上失去了,我对此并不觉得有什么损失。带包裹的人找了一个整月,但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岂知三个月之后,包裹送来了。这包裹落在一个苦力手中,他也不知道是谁送到他家的。后来有人送来给我,并且包裹也没被人打开过。还有一次我差人去拿笔款子,就是作我一年的费用的。那替我换钱的人将钱放在两只袋子里,又将袋子驮在马背上。后来他忘记了驮在马上的钱,又将马交在一个小孩子的手中。钱已经在格尼凡的街上掉下了。正在那时候,我从我坐的轿子跳下来,第一件东西我看见的就是我的钱。虽然在街上的行人非常拥挤,却没有一人看见。这一类的事很多,为着节省篇幅起见就多说了。但这已足够表明神的看顾了。

格尼凡的主教仍然逼迫我。我因为身体软弱乏力,很盼望康伯神甫能给我一些退休的时间,这样才能让我整天在主的爱里过日子。不久我看出主要兴起我来,作一位属灵的母亲,为着造就信徒,主给我的恩典,是不能用言语形容的。对这事我不能向康伯隐藏,好像我已进入他心的深处一般。主也指示我说:康伯是他从千万人中间所拣选的一位仆人,要带领他经过"全向己死"的经历,并要以我作一个器皿来帮助他经过这十字架的道路,这样好使我们在主里合而为一。现在我的灵命,虽更长进,但是他将来必超过我,神知道,我若能看见我的儿女在荣耀里,都胜过我,这是何等的喜乐呢!当我在休息的时候,里面觉得要写一些稿子,但又不愿意,后来病了才写,要写又不知写什么,因为头脑里一点意思都没有。但这是出于神的意思,满有恩典,甚至无法容纳。我就将这事告诉康伯,他说他早有意思要我写。因为我身体软弱就未便启口。我说我的软弱,是因我不顺服的缘故,我若写,软弱必去,他后来就请我写,当我提笔写的时候,不知道第一个字该写什么,但一开始写,就像急流似地一泻千里了。因此身体不再软弱,那时我就写了一篇信心道路的经历,内容分作急流,常流,缓流三种,以此来比较三等信徒。

神带领康伯的路与前不同,从前的道路,是满有亮光,知识,热心,信心,感觉,现在是贫穷,低微,被轻视,信心的道路。他觉得很难顺服,这也叫我受一些苦楚。

主一天过一天更深地得着我,使我一天到晚一句话都不说:因主要完全改变我,绝对在他里面。他完全管住了我的心,使我一点己的行动都没有,绝对依着他的旨意行动。但这并不叫我与姊妹们或别人隔绝,可是他们所做无益的事,也不能使我发生趣味,反而因这些无益的事,叫我请假退修,让主完全得着我,使我和他有不能言喻的联合。

我很切望康伯能得着完全的造就,能使我看见他绝对向己死。但愿经过火热水深的十字架,以达到最后的祝福。每一次当我知道他不忠心的时候,我就觉得难过,因为不肯向己死。但当我告诉主的时候,主就用恩典来鼓励我。

我的姊姊带一个使女到这里来,神要在她身上,完成他的旨意。我知道没有一个主要我造就的人不给我十字架的。所以我在她的身上自然也不能例外。神有特别的恩典赐给她,她去世时已成为圣徒了。主带她到我这里来,是特为要她看见恩赐的成圣(就是拆毁自己,失去恩赐),与人的称赞的成圣不同。

她有一次害病很厉害,我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吩咐她的病离开她。话说了,病也好了。这就使我学得如何运用并顺服神的话,因耶稣基督也在我里面运用并顺服神的话。

有一天午饭后,我受了里面的感动,对她说:"起来不要再病。"她立刻起来痊愈了。在那里的修女们,看见她非常的惊奇,因为她的病已经差不多快要死了,现在竟然能行动如好人,就说这必定是神经病。

在此我就学到神是何等尊重人的自由意志。神愿意人与他合作。当我就:"病好了,"或说"病去了,"如果病人信而接受,病即立刻痊愈,不然就没有用处。我正经历主当日医治患血漏病的女人,主说:"有人摸我。"门徒说:"主啊,人多挤你,还说有人摸你吗?"但主说:"有能力从我身上出去,"(路八章四十五,四十六节。)主基督也使这能力借着他的话从我身上流出去。但是当这能力出去的时候,没有遇见信的人,我就觉得这能力停在它原来的地方。这就使我觉得痛。医治的能力是非常的柔嫩的,虽然它极有能力在死物的身上,但人的阻挡,就要使它裹足不前。

有一位良善的修女,受大试探,极其痛苦,她就去求一位姊姊帮助她,因她想那位姊姊是属灵的必能助她。岂知事实适得其反,因此就很灰心。那位姊姊很轻看她拒绝她,并且说:"你若这样,就不要到我这里来。"我一面安慰她,一面主就借着我释放了她。那位恶待她的姊姊,也来到我这里,扬扬得意地说:"我恨恶被试探的人,我能保险自己不受试探,因我没有一点坏的思念。"我说:"姊姊,我为着友谊的关系,我愿意你受比她更利害的试探。"她很骄傲地回答说:"你如果求神要我受试探险,我就要祷告反对你,我相信,神什么时候听你,他也必照样听我。"我说:"如果我所求的是为着我自己神就不听我。若是神的旨意,我的祷告必立刻得着答应!"就在那一天晚上,她大受试探,一直有二礼拜之久,她很可以在这种光景中承认自己的软弱,缺乏神的恩典,但是她反而恨我,说她的苦痛,是我的缘故。只是后来她也看出究竟她所受的苦,是为什么缘故。我害了极重的病,在梦中几次看见慕司神甫逼迫我。我的主给我预先知道,并且在我受逼迫时,康伯将要弃绝我,后来这件事也证实了。康伯弃绝我并非出于他自己的意思,乃是不得已的缘故,因他自己先受了逼迫。在复活节前,他开了布道会,人从数千里远的地方,来听他讲道,为的是得造就。但我听见他病了,几乎要死,因此求主使他康健。主答应了我的祷告,他不久就强健了。

我害剧病有六个月之久,主在这期间中,教导我学习在言语之外,与属主的人谈话。我觉得一种话语,是我以先所不知道的,当康伯来看我的时候,我已经病得不能说话,但在我的里面有一种向神的"安静"对着他。神在这里指示我人可以学习天使的话语。我就渐渐地学习在没有声音的安静中和他谈话,我们在神里面彼此懂得。我们的话语完全是神的,也是人所不能说的。我们和心用说不出的话语,彼此在恩典里交通。

我们的光景好像在另一个新的天地中,这一种属神的情形,是我没法形容的。神的圣洁,神的甘甜,透过了我们,我们在极深沉的安静中,虽然没有一句话,但有继续不断的交通。他(康伯)借着经历也学会了运用天上的话语,使人与它(天上的话)合一,并知道在今生人所达到的圣洁程度有何等的高尚。神赐我用这方法和别的信徒交通,但其中有一个特点:就是我在神圣的静寂中,能将非常的力量与恩典给人,而没有从他们中间得到什么。至于康伯,我能给他,他也能给我,恩典在极神圣的纯洁中成为交流。

在病中神的爱与神的自己占有了我的一切,我已完全失去在神的里面,已经看不见自己了。借着极深的谦卑,我的心已进入神的海,好像再不出来似的。

"现在活着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里面活着,"这话在我里面,已成为真的事情,"狐狸有洞,天空的飞鸟有窝,人子却没有枕头的地方"(太八章二十节),这是我差不多完全经历了。我没有一定的住处,没有朋友可投靠,朋友们都明明地拒绝我,以我为可耻的,亲戚都以我为仇人,尽力地逼迫我,别人都轻视我,向我发怒。正如诗所说:"因我为你的缘故,受了辱骂,满面羞愧,我的弟兄看我为外路人,我的同胞看我为外邦人"(诗六十九篇七节八节)。

主指示我全世界没有一人帮助我,都要发怒反对我,但是在极深沉的安静中他的话对我说,我必得无限量属灵的子孙,是借着十字架生出来的。我将凡事交在他手中,让他照他所喜悦的待我,我也只要以行他的旨意为我的喜乐。他也指示我魔鬼将要兴起极大的逼迫,反对祷告,然而神却要利用这反对来建立祷告。他又指示我,他要引我到旷野在那里要得着供给。飞到旷野的翅膀,就是将我的全人安放在神的旨意里并爱他的旨意。我想我现在已在旷野,已与世界隔绝,主所指示我的一切,已有一部分应验了。

在这一次的病中,我屡次濒危,因为疼痛之故,时常抽筋。康伯替我行了临终前的圣礼。我对于死,心里十分满意。康伯也以为我必死。因为在神里面,这种纯洁属灵的联合,不是死所能分开的。康伯跪在我床前祷告时,看我眼睛已经失神,看我已经无救。但神即在此时感动他,要他举起双手,并大声喊说:"死不能握住她!"这一说,在屋子里的都听见了,这样神就再一次的使我苏醒过来,可是身体却一直顶软弱。主又给我了他爱的新纪念。多少次,当我濒危的时候,他就借着他的仆人,叫我再活过来呢!他们觉得湖上的空气于我身体不合宜,就想要我迁移。

主将建立医院的意思放在康伯里面,叫他建造一所医院,专为贫民治疗之用,同时又请妇女们组织一个委员会,专为供给那些贫病的家属需用的。我极愿意帮助,我们虽然没有另外的来源,但靠着神就开始办这事业,造成之后,我们就将医院献给主耶稣。第一张病床,是由我年俸的钱所置备的,这钱是主的,主也极乐意我做这个,过了不久,病床就有十二张了。又有三位很虔敬的人,自动地来服事病人,并不要什么薪金。因藉神的恩典行善事,并不怎么花费。可是因此我们又遭遇到新的逼迫。格尼凡的主教看见我行这些小事,得了人的爱,就满心恨我,并且公然反对我,不愿意我住在他管辖的范围内,甚至逼迫那些帮助我的女人。

我的姊妹不愿再住我家,他们就乘机将她和使女(这使女就是在最近一次病中,使我最受苦一位)送到别处去了。

我还在害病的时候乌斯林人与维塞尔主教,很诚挚地请干纳神甫寻找一位热心敬虔品学皆优的人作顾问,及主管教堂薪俸等事,干纳神甫就属意于康伯,但是他在未与主教十分说定之先,就写信问康伯,究竟是否愿意,康伯说没有另外的意见,极愿意顺服干纳神甫请求。康伯也将这事详细地告诉我。因此他和我也就完全分离了,我心里觉得喜乐,因为主引导他服事一位熟识他的主教,自然总能得到相当的优待。

第二十三章

后来离开了乌斯林人,他们在湖边替我找到一所房子,在那里只有一所空房子,除在灶间有一个烟筒外,连烟筒都是没有的,我带着我的女儿去居住,将大一点的一间房间给女儿的女佣住,我就住在一个洞一般似的阁楼上,上面铺着草,上下需要梯子。在那里除床之外,别无他物。我就买了一些草椅,和一些荷兰的瓦器及木器。我在那洞似的房间里心里十分满意,因这一种情形和主当初的情形,再像也没有了。在我看来木盘子较比银盘子强多了。我在那聚藏了一些食物,预备长久在那里,可是魔鬼就不让我长住在这甜密平安的所在。在那里所忍受的逼迫是难以笔述的,魔鬼使人从窗子上投石,落在我的脚上,他们在夜里进来,毁坏我的小花园,拆去树木,样样都糟蹋了,好像被强盗劫过一般,有时候他们在我门口整夜咒骂我,闹得好像要破门而入一般。

我在该斯虽然做施舍的事,但是我所受的逼迫并不减少。他们将权柄交给一个人,叫他勉强康伯住在汤农,意思是要阻挡康伯在我受逼迫时来帮助我,但是结果我们却阻挡了这事,我真不懂神的意思,为何他不久就将我从此移出去,在这洞里虽然忍受了不少咒骂,但我却享受了甘甜而切实的满足,我想我在此洞内胜于世上任何的君王,我所在地方,真像鸟的窠,主也极喜欢我的住处能像他的,但是魔鬼激动了那些逼迫我的人,因此他们差人来要我离开这里。靠着主的恩力,在此所行一切善事,却被他们定为大罪。他们肯容忍大罪人,却不能容忍我。

后来康伯伴我到土林,再从此到佛西珥。

为着要避免敌人的谣言,我带着一位有品德的神学教授与我同去(他曾教过十四年神学,)同时又带一个男工,他们替我雇了一辆车,我和我的女儿及女佣一同坐上。但是神乐意让谣言临到我身上,这一切的预备都没有用。仇敌立刻写信到巴黎去,说我单独与康伯游来游去,从这里到那里,并造出各样又恶又无证据的谎言。我们忍耐着接受,不为自己辩一句,也不发一句怨言。

差不多要到土林的时候,格尼凡的主教就就写信来反对我们了。康伯回到佛西珥去,我留在土林,和一位侯爵夫人同住。但我在此从家庭,从监督,以及一班的人所受的是何等的十字架呢!

婆婆死了,大儿子来找我,这就加增我不少苦难,我们听了他说将各样的对象,已经卖去,并不与我商量,看我好像完全没有一般。他们又以为这严冬的时候,是无需我回家料理的。

那位侯爵夫人本来的很盼望和我同住,但是为了我种种的十字架,也冷冷地看我了。我真是愚笨像小孩子一样,神也以此保守我,虽然如此,他却感动我,使我能说预言。无论有谁需要帮助,或有事解决,他就给我能力(虽然凭着自己,软弱如孩子一样)。主使我将关于她和她的女儿与她家的人一一都说出来,后来都应验了。

后来她看见基督在我里面,就更与我亲近。但是自爱与怕事关了她的心门。我也看见她属灵的情形,比前更进步,因她知道从前是没有试炼的,现在借着经验证实了我对她所说的话,为着家庭的事,她就离开土林到她自己的地方去了。她求我与她同去,但我因为女儿教育的事,不能应允她。同时在此除她之外,又别无认识的人,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当我住在土林时,主给我很大的恩典,因为看见我一天过一天像他,愈过愈认识别人的情形,不会错,又不能被欺。我曾将几个人属灵的情形告诉康伯。他看他们很长进,而我的估计没有像他说的那种长进。他就向我发怒,埋怨我说我骄傲。他这样待我,我并不觉得难过,他不能领会我那种特别坚决的顺服。他怀疑我从主前所得的恩典,因为他不懂得我的"要这样"或"要那样",绝对不是出于我的意思。如果是出于我的,就他所说的是对了。无论是避免十字架,无论是虚伪的掩饰,我都不能作。虽然什么都是坏的,我也只能将主所指示我的告诉他。对于这一点,主已给我不能动摇的忠心,一直到底。任何的十字架,都不能使我一刻失败。他因为有偏见,就反对我,虽然他想将事情隐藏起来,可是无论他离我如何远,我却都知道,因他反对力量的多寡,与我灵里的直觉是一样的。如果他什么时候起首不反对,就在什么时候我的灵里也没有痛了,就是他也有同样的感觉,他多次对我说:"我何时对神的情形正当,对你的情形也就正当,何时对神出事也就对你出了事。"因此他就看见神接纳他到他的怀里时,总是在他与我灵里联合的时候。好像除这一种联合之外,神不接纳他似的。

有一夜主在梦中指示我,主要使他所赐给我的女佣得洁净,要叫她真正进入向己死的经历,我就定意为着她来受苦,像我为康伯受苦一样。因为她自爱的心更强,抵挡神的力量更比康伯多,所以她当除去的东西也就更多。魔鬼本不能害我们,但是若我们有什么可爱的东西为这败坏的自己有所存留的时候,它就得到的地步。神赐给我辨别诸灵的恩赐,叫我能接受一切从神来的,同时又能拒绝一切不是出于他的。这并不是借着片面的观察和推想,乃是以灵里面有一种辨别的原则,这原则是他的恩赐所独有的。

人常常想他们有辨别的能力,岂知道不过是人天然的一种好恶之心而已,主却在我的里面已经毁坏一切天然的厌恶,人必须要洁净,绝对地依靠他,就能在他里面经历这一些。女佣的里面蒙洁净时,我的痛苦也除去。她愈洁净,我愈少感痛苦,这二者适成为正比例。当她什么都改变时,我的痛苦也止住了。因为外面的逼迫无论如何残酷,若与里面为人灵魂的痛苦相比较就不足介意了。

格尼凡的主教为我写了不少的信给人。他想那些人必定会将他的信给我看,而同时又在信里写着不要给我看的话。但那些接到他信的人,彼此看了他的信之后,心里很气,因为他写了不少又重复又羞人的话。他们把信都有送给我看,并告诉我要当心他。我将信藏了二年,后来完全烧毁,并没有因此伤害主教。他害我最厉害的一件事,就是他与候爵夫人的兄弟所同谋的,他用他的力量,使我有臭名。他利用能帮助他的几位修士长,以达向我攻击的目的。虽然别人不与我住在一起,却因他的宣传,就都晓得了我。如果他对于宫庭里的情形更熟识的话,他所作的必定有更大的力量,因为他有几封写给皇帝的信,是反对公主的,到皇帝死后,就落到公主的手。她一看到这些信,她并不注意他反对我的话,反而极其尊敬我,并请我去看她。我也因此服侍了她,她对我说,我在她的权下,必受她完全的保护。

有一件事使神甚喜乐,因他使用我叫许多人悔改。但是因着他们的反对与不忠,以致我受了不少的苦。并有一人大大的诽谤我,他虽然悔改,却又回到从前的罪恶里。但是神有恩典,使他再一次复兴。

当我还不知道究竟要留我的女儿在土林或别处的时候,忽然康伯从佛西珥来了。他说我必须立即回巴黎,一刻都不能迟延。他是晚上来的,要我明晨动身,听闻之后,十分惊惧,因那地方的人是恨恶我的,我住的那一家,是轻视我的。

现在只得去巴黎,既没有向导,又没有同伴,康伯也决定不和我同去,因为格尼凡的主教写信说,我上次来土林是为着追随康伯的。但是帕落文神甫‑‑一位有好品格的人也是深知康伯的德性的人‑‑对康伯说,如无人与我同去,路上很危险,因为一路多山很不便,请康伯伴我到古利奈后再回土林好了。后来我就去巴黎,神若愿意给我吃苦,就任何的十字架都愿背负。

我要经过古利奈的原因,是因为想要和一位姊妹同住几天,她是一名出名的神的使女。我到了那里的时候。康伯和那位姊妹,都留我在那里,叫神在那里因我得荣耀。康伯回去了,那姊妹请我去住在一位寡妇家里,我将我的女儿送到修道院去,在那里有很多的人来看我。神有一种恩赐给我,我觉得有使徒的情形,叫我能分辨那些来和我谈话的人,以致我所给他们的都使他们希奇,因为他们所得的正是他们所需要的。哦,我的神哪,这都是你作的啊!

从早晨六点起,至晚上八点止,我一直讲主。人从各处来,有近的,有远处来的,有的是修士,神甫,有的是世人,有童女,妇人,寡妇。神使我能不加思索地叫他们都得着奇妙的满意。他们各人里面的情形没有一样能在我面前隐藏。我对那些存心来批评的人,不能说一句话。如果想要说也不能,因为神不许我说什么,因此有人说:"这些来看这妇人的人都是蠢人,因她不能说话。"有的人看我好像一个蠢笨的人一样。这些人去过之后就有一个人来对我说:"可惜我来得太迟,不能早些告诉你,因为现在来听你谈话的人,是故意要来拿你的话柄的人。"我回答说:"我不能对他们说一句话。"在这种被人赞扬的当儿,我们的主使我知道一件事,就是在圣灵的纯洁里,献上自己,帮助人的人必须受最严酷的逼迫。有一句话深深印进在我里面。就是:"要服事我们的邻舍的,就得有断头台上的牺牲。"那些说:"奉主名来的应当赞美"的人,就要说:"除掉他,钉他在十字架!"我有位朋友,来对我说:"众人都很称赞你。"我说:"你会听见那些今天祝福我的人,不久就要咒诅我。"主给我知道,要我在凡事上像他,如果主要他的仆人去钉十字架,他会用他们的邻舍去钉他们。凡有使徒经历的人,他们必定有极端的苦难。我并不是说那些自以为是使徒的人,没有神的呼召,没有使徒恩典的人,乃是说那些绝对顺服神的人,为着神的缘故,全心愿意为神吃任何的苦,而不愿苟且减轻苦难的人。

第二十四章

主借着我在一班顶好的基督徒中间,作了不少的工,好像人培养树林一般。有的人虽然没有和他们有多大的接触,没有权柄管理他们,可是对于他们的光景,我却都知道。

使我的心最得安慰的,不是在这小城里,能遇见这么多敬虔的人。他们有属天的雄心,他们是全心爱神的人。有几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也是很殷勤地跟着他们工作,顶安静顶爱与神交通。这些小姑娘们都是贫苦的人,他们就两个两个地放在一处,叫能读书的读给不能读的人听。有一个为人洗衣的贫苦妇人,有一个小孩子,又有个瘫痪的丈夫。他丈夫脾气很坏,虽然没有一点力气能做事,可是他能打妻子的力气还是留着。这妇人凡事温柔地忍受着,同时她又要供给五个孩子和丈夫。她有一种特别的祈祷和恩赐,她虽然顶吃苦,又顶贫穷,但是她能保守她安静的心一直与神同在。还有一位店员,和一位铸造锁的人,也极其爱神。他们三人是属灵的朋友。有时这二位先生念一些经给那妇人听,她那一种属灵的领悟力量,很使读的人惊奇。

有一次,有修士去叫这妇人来威吓她,要她停止祈祷说:祷告只有修士可以作的。她说:"基督命令人人都该祷告,并没说作修士的人,或作祭司的人才能。若没有祷告,我的十字架和贫穷,就不能忍受。从前我没有祈祷的时候,生活非常的痛苦,自从有了祷告,我才能尽心爱神。所以除去祷告,就是失去我的拯救,这是我所不能行的。"她说了这些话之后,别人以为能够使听见的人谅解她,岂知反使他们更恼怒。他们说,她若不停止祷告,她的罪就不能得着赦免。她说:基督是一切被造之人的主,他要如何待人,就如何待我罢。后来他们就留下了她的罪(天主教主张,圣品之人,有赦罪之权)。结果他们因反对平信徒祷告,就将一切关于祈祷的书籍,在公共的场所完全烧尽。他们很得意扬扬,可是全城就大闹起来,因为修道院的神甫,肆意行了侮辱的事。所以城里的绅士们就到格尼凡主教处告状,说新来的传教的人种种不名誉的事,并说康伯比这班人先来。现在他们几乎将康伯所作一切善工,都拆毁了。主教也不得已来到这城,站在讲台上说:"这事于他无关,是这些神甫做事热心过度所致。修士们却说:"他们所作的是受上司的命令而行的。"

但是在别处,主却利用另一班修士们,去建立祈祷的事。他们到的地方,所带的祈祷书籍,要百倍多于他们的弟兄所焚烧去的。

有一天我身体有一些不舒服,来了一位弟兄。他是为着捐钱来的,也有一些医病的本事。因为听到我有病,就来看望我,并给我一些药。我们后来就谈到神的事情上面来,使他爱神的心又挑旺起来。他承认因他事务太忙,所以对神的心冷淡了。主给他不少恩典,也作了我的真儿子。

我还未到古利奈之先,我有一位朋友作了一梦,梦见主给我有数不过来的孩子,一律穿着一样的衣服,个个都是忠直天真的。她想这必定是我要来医院看小孩子们。但是我一听见她的话,就知道主要在这里给我一班属灵的孩子,得着丰满属灵的果子。我刚才所说的一位医生,将他心里的事,像孩子那样直白地告诉了我。主也借着我,给他一切他所需要的。

他带了一班修士,到我这里来。主就将他们个个都吸引过来了,同时还有一班正在那里大施淫威的修士。这真叫我称奇叫绝,因为主喜欢倒下他的灵,在这些人身上,来补前次的缺憾。

这一班人,不但不被逼迫动摇,反而更坚固。但是有一位修士,修女的主人,和一位总管,虽然不知道我,却是公然地反对我。他们看见许多人求问一个妇人,就叫他们很生气。哦!无论看什么事,若单凭事实看,而不在主里面看,人就会轻视主的恩(因这恩赐,是在一卑微人的里面)。也就不能尊重主,高举主的恩典。

那位医生后来再来看我,并因从我所得的好处谢谢我,同时他请了总管同来(他们是同住在一屋的),主藉我的谈话,把总管吸住了,他就完全改变过来。后来他用自己的钱买了不少的书(就是修士们所要烧毁的书)。

再这一班学习的人中,有一位比较长进的人,对于他的职业发生厌烦,甚至他不能读书,不能祈祷,也不能做他日常当做的事情。他的朋友将他带到我这里来。主给我知道他的病和疗治的方法,我告诉了他方法,他就起头用心来祈祷主,他就很奇妙地改变过来。他还未离开这房子,他的痛苦已经解除了。此后他就快快乐乐地能读经,能祈祷,也能好好地做事了。叫他最觉得希奇的,就是他有一顶显明祈祷的恩赐。后来他一个一个地将那里的修士都有带了来,他们也各按各人器皿的大小,都有得着了恩典。在修士中从来没有能比这一次兴旺的。

修士院里的主人与总管,很稀奇修士们的改变。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一天,他们将这事告诉一位收税的人,收税的人说:"这是神借着你们所反对的那位女人所作的。"他们听了觉得惊异,他们自己也谦卑,顺服,实行祈祷,就是照着主藉我所写的一本简易祈祷法(注:此书已由译者译成汉文,由福音书房出版)。他们由此小书得益很多,总管对我说:"我现在已成为一新人。从前因为思想迟钝的缘故,以致不能祈祷,现在就极容易,满结果子,并知道神的同在。"主人也说:"我能说我已经为修士四十年了,可是从来不知道祈祷,也未曾尝到神的滋味。自从我读了这简易祈祷之后,我已尝到了神了。"

神藉我带领了不少的人归他,他们也是我的真儿子。有三位出名的修士也得救了。他也用我拯救不少的修女,世人,祭司,修士等等。主又给我一个属灵的女儿,主也用她救了不少的人。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沉在一种奇怪的死里,但是主给了她生命和平安。后来她又病了,医生说会死,但是我里面有把握,她必能活,因神还要用她救人。

在修道院里有一位姊妹,患了八年懮郁症,别人都信她有病。她的学监给她服些相反的药,以致病更加重了。有一天晚上八点钟,有一个人来请我说,她用刀自杀,幸而刀已从她手里跌下了。同时有一人要她来见我。主就赐我知道她的病原,就是主要她与他有亲密的交通,可惜在修道院里的人,在已往的八年中,要她反对主。她一见我之后,她就立刻得着平安,如在乐园一般。她一切的痛苦懮愁,也立时消除,永不再复发。她是一位在院子里最有度量的人,自从她改变之后,邻里都称赞她。主赐给她祷告的恩赐,并向她有不断的同在。她也肯顺服主。院子里还有一个妇人,病了二十二年,后来也得着拯救,成为一个敬虔的妇人。这样一来,就叫我与这院子的女主人,做了亲密的朋友,因为她常常看见那妇人的痛苦,现在有了这奇妙的改变,就叫她十分希奇。我也藉此与这院子里其它的人,结了朋友的缘。

后来我有一个朋友,因为人称赞我的缘故,就生嫉妒。这是神所应许的,因为神要用痛苦软弱临到她,使她成为更圣洁的器皿。同时又有几位神甫(听认罪之神甫)也因我而不安说:她来到我们的地界里,帮助人是不该的。但那些认罪的人却十分的爱我。在神甫中间,我很容易地分出两种人,一种是因神而帮助人的灵魂的,还有一种是为自己而帮助人的。前者看见神赐恩给他们的认罪者就大大快乐,并不注意神所用的器皿。后者却激动城里的人来反对我。有一次有两个修士来到我这里,其中一个是很有学问的,又是一个大布道家。他们研究了一些难题,以后各自来到我的住处问我。主使我回答他们,好像这些问题是我毕生所深究的一般。我照主所感动的回答了之后,他们非常佩服,极其满意,并受了神爱的感动。

我写稿子很快,我的手几乎赶不上里面的圣灵的启示。我一夜所写的,别人五天还抄不了。在白天我几乎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因为有数不过来的人拥挤着来见我,我在接待来人之外,还在一天半的时间中,将歌释义写了一本。

我所写关于士师记的,已失去了一大部分。为着要完成这书,我就再写一次来补足已失去的。写好之后,那些失去的却找到了。将前后所写的批注一一相比较时,能够完全相同,这件事,就使那些有知识和学问的人惊奇得很。

有一位议院的顾问,是神的仆人。在我桌子上看见我从前所写的一张关于祈祷的稿子,他要我借给他。他又借给他的朋友们看,因他想能帮助他们。后来大家都想要一份,他就将这稿子拿来去复印。他们要我再写一个序言,写了就去复印。因这书出版就生不少的事。人也以此为逼迫我的借口,这一位顾问是我一个最知己的朋友,也是极敬虔的人。这书出了五版,主也用他祝福别人,那些爱主的修士买了一千五百本。

第二十五章

有一位又贫苦又诚实的姑娘,是作苦工度日的,里面却是蒙了主的恩典。有一天她带着愁容来到我处,对我说:"哦,我的母亲,我看你好像羔羊在一群凶暴的狼中。我又看见有一大队的人,其中有男,有女,有幼,有贫,有富,以及各色各样的人,拿着刀枪等等的利器向着你,要杀你。你就任凭他们,并不抵抗,也不以为奇。我看看有没有一个人能起来帮助你,结果连一个都没有。"果然几天之后,那些恨我的人就来向我挑战,他们并不认识我,却是恨我,用书面公然反对我。他们说我是行邪术的人,是用法术吸引人的,出于我的都是恶魔。如果我施舍了钱给贫人,他们就说我是铸造伪币的。还有不少这一类的话。

因为风潮一天增一天,奥蒙纳的主教就劝我去美西珥,直至风潮过去。并且他说我若能去,必受欢迎,因那里是他的本乡。我为这事写信给康伯神甫去请示,他就满口答应,并盼望我能去佛西珥一次,因为在佛西珥的主教很诚挚地要我去。但是因为人的缘故,恐给敌人有机可乘,我就决定不去。

普鲁奈的侯爵夫人,自从她与我分离之后,她借着自己的经历得了不少的亮光,她现在正遭遇一部分我所预料的事。她是我最知己的朋友,我和她灵里的合一,是已经不能再加了。她为着我会应许她的缘故,极力盼望我能到她那里去。这件事我也难决定,因怕有人想我是到康伯那里去的。但是,我的神,你用你神秘的手,除净了我余剩的自爱。

在我将离古利奈的时候,那姑娘(就是我刚才提起的好姑娘)哭着来到我处说:"你要离开我,并要向我隐藏了。但是你所去的地方,魔鬼必先去。你还未到它就要激动全城的人反对人,并要尽量地害你。"我之所以要隐藏我的行踪是因为惊怕那些爱我的朋友们,因友谊而替我作又美好又多的见证。

我有一次乘船,同行的有我的使女,还有一位年轻的妇女(她是主藉我的手拯救的)还有一位奥蒙纳的主教和一位圣品中的人与我们同行。在船程上,我们遭遇了不少意外的危险,和奇妙的保证。但是别人惊吓时候,我反更有平安,以致奥蒙纳的主教觉得希奇。因为当船碰在岩石上裂开的时候,他就极期惊惧而我则声色不动,若无事然,非常安静。

当我离开古利奈的时候,有一位神的仆人,是我一位知交的朋友,写一封信给我,介绍马尔太是地方的一位武士。他是一位敬虔的人,也是主所用的,他在马尔太是主的光荣,他真有圣洁的生命。我以前曾对他说他该住在马尔太,因神要在那里用他,藉他将敬虔的生活分给同作武士的人。所以他就去马尔太,在那里得着高贵的地位,我的朋友们送他一本祈祷书(我所写的)。在他那里有一位神甫,反对属灵的道路,看见这书就大大批评,并激动许多人,其中还有圣西兰的学生七十二人。后来我在十点钟时到了美西珥,到了下午,那地大乱,为的是反对我。其中有人将这事告诉当地的主教,说是这小书的缘故,以致有这样的扰乱,所以必须将我赶走才行。他们将书给了主教,但是主教看了极喜欢。他就请了马尔伐先生和拉考拉神甫询问扰乱的原因。这事使我发笑,因我看见那女子的预言,这样早就应验了。马尔伐先生和那神甫,将他们所想的告诉了主教,后来主教为着这一次的扰乱和对我的侮辱道歉,并且请我住在美西珥,保证我无事。他又问我现在所住的地方,好来亲自拜望我。

在美西珥,神用着我帮助了几个人。其中有一位是圣品中人,他至今还未和我见面。有一位教堂里祝了福,看见我走出时,就跟着我一直到我的居所,对我说主感动他对我说话。他就将里面的情形告诉我,主藉我给他的一切属灵的需要。此后他充满了喜乐,感谢的心也增多了。

我不知究竟要从美西珥再往那里去,再住下去呢,还是回古利奈去(我的女儿在古利奈修道院里)?康伯神甫写信给我,不要我去巴黎。有一天早晨里面觉得总要去一地方,我就坐了一顶轿子,往普鲁奈侯爵夫人处去。我觉得这是我现在的最体面的地方,我想能路过尼斯到她那里。但是当我到了尼斯,轿子因山的阻挡,没法再往前去。我真不知如何行才是。我觉得孤单,又被人弃绝,同时又不清楚神要我做什么。我心中的混乱,与十字架一天增一天。我好像无家可归的浪子一般。

我的天性是喜爱生活有节度的,现在竟然漂流他乡,觉得十分为难。正在进退两难之间,忽然有一人来告诉我说,明天有一只小船要开往其拿亚,只有一天路程,可让我在沙伏拿上岸,再由那里可乘轿到普鲁奈候爵夫人处的。我就答应去乘船。那天来了极大的风浪,水手又是极恶的人,不过这些破天荒的大浪,使我心顶满意。我心里顶快乐地想,这些波涛或许能给我作坟墓。那些与我同船的人,只知道我一切都不怕,却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我亲爱的啊,我求你在岛上赐给我一个小小的岩穴,作我栖身之处,好叫我作一遁世之人。但是你替我预备了囚牢,并不是无人烟的荒岛。无情的风浪现在将我们摇摆得非常厉害。我们的船被风带回去了。本来一天能到其拿亚,现在竟经过了十一天,并且船到沙伏拿的时候,也无法登陆,因此只得任其漂到其拿亚。我们到那里时,正是复活节的前一周。

我在此忍受居民的侮辱,因为最近此地遭遇战争的毁坏,他们就对法国人抱恨。因为其拿亚的总裁出城的时候,将一切车子都带走了,所以我就没有办法,只得再住几天。生活费非常昂贵,一人在此的旅馆费要数倍于巴黎最好的旅馆费。我在天上所存储的固然用不尽,但在身边却没有好多了。后来我请他们雇一辆车子,拉车的驴子又是跷足的,花了不少钱,并且只能到佛西珥,(两天的路程)。他们不肯去普鲁奈,因他们不知道侯爵夫人的所在。这需要自己有极深的死,因为佛西珥是我不愿去的地方。但是在一个生活费极昂贵的地方,同时又近复活节了,我就不选择什么,让他们将我带到佛西珥罢了。

因此我就预备去我所不愿到的地方。赶驴的人是一个极鲁莽凶恶的人,绝对不讲理性的,他一见坐车的都是女人,就对我们十分无理。

我们经过了一处森林稠密的地方,那里是强盗出没之处。赶驴的人,心里很怕说,如果我们遇见强盗,我们就无生望,因他们的刀下,从不留情。他刚刚说完了话,就遇见了四位拿着兵器的人,他们上前来拦住车子。驴夫怕极了。我对他们微笑着,作一个揖,心里并不害怕。我这样向他们敬礼之后,神就使他们的心改变了。他们彼此一推,恭恭敬敬地向我回了一个礼,就走了。哦,我的爱,我的心因你受了感动,我也清清楚楚知道你用你的右手加在他们身上,使他们不杀我,因你还留着我在世来成功你的计划。驴夫不替我们找旅馆,只带我们到磨坊店去。那里一个女人都没有,只有一间房子,有几张床是磨坊匠和驴夫睡的。他们也要我们睡在那里,我对驴夫说,我们不是那一等的女人,能睡在那里,我们必须去找旅馆。但是他不理我。我只得走出,那时已是夜间十点钟了。我们带着几件衣服,在人生地疏的黑暗中走了五里路,经过了盗匪出没之处,才到了一所旅舍。驴夫随在我们后面,一面走,一面骂,我就快快乐乐地忍受,可是这并不是说我不觉得。我们进了旅馆,馆主甚客气接待我们,尽力想法子使我们安息。他们也告诉我说,我们所经过之处,实在是危险地方,第二天又再走到车子所在的地方,因驴夫不肯将车子送来,那时他又再一次谩骂我们。最坏的就是他将我们卖给驿车,所以后来就只好坐驿车代步了。

不久到了亚力山大城,是西班牙边境的一个城,车夫就带我们到站去。驿站的主母,一知道我们是女人,就绝对不让我们进站。这使我们十分惊奇,因她想我们是不规矩的妇人。车夫却一定要我们进去,以致双方大起争执。后来来了不少卫戌兵。我请车夫将我们安放地别的房子,但他不肯。后来我告诉驿站主母说,我们是尊贵敬虔的人,她就出来看我们。十分希奇,她的心也和那班强盗一样立刻改变,让我们进去。

她一边带我们进去,一面对我们说:"进到房子里去,好叫我的儿子不知道,因为他若知道,必要杀你们。"与我们同在的一个女子,吓得面如死灰。她只要一听见有人来开门,就怕是来杀她们了。她们带着惧怕(生死关头的惧怕)。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我们才知道驿站的小主人已经起了誓,若有女人来住,他必定杀死她们,因为在几天之前,出了一件事,就是有一个不好的女人,住在这里,谋死了一个男人,以致他出了很重的罚金。所以他惧怕同样的女人再来住宿。他这样作,不是没有理由的。

第二十六章

经过了不少的艰难的困苦,总算到了佛西珥,进了一所旅舍,待遇非常不好。我到的时候康伯教父气忿忿地来见我,他说人人都想我到此地来是找他的,这件事于他的名誉大有妨害。他的名誉本来在此地很好。其实我的来此,岂是心之所愿呢?也是因为不得已的缘故。但是我对他说如果你要我离开,我可以立刻离开,无论如何受苦,如何花费,如何疲乏和饥饿都行。他回答说,他不知佛西珥的主教对于我来此有何意思。他因我没有接受他的意见,他就不想再来见我了。

我好像一个被地所弃绝的人。地虽然大,而我却找不到栖身之所,因为人都厌弃我。那一晚我整夜不能睡,我不知道将怎样才行。仇敌逼迫我,朋友以我为羞耻。

后来旅舍里的人,知道我是康伯神甫的友人,他们就加意厚待我了,因为他们以他为圣人。主教知道我已到此,他就差他的侄女来请我到他侄女那里去,但这不过是客套而已。后来,他听到我并不是来到佛西珥,而到普鲁奈去的,他就要人好好的看待我。到复活节后,他到他侄女家来看我,虽然他不大懂法语,像我不大懂意语一样,可是我们谈话的结果,使他非常满意。从前他如何随意待我,现在却加意厚待我,等到第二次见面之后,我就得着了他。

他对我有非常的友谊,看我好像他的亲姊妹一样。他现在唯一的快乐,就是每天能找半点钟的工夫,来听我讲说神的事情。他写信给美西珥的主教,为着他在我受逼迫的时候保护了我表示感谢。他也写信给古利奈的主教,述说他如何爱我。他的思想好像专一地设法要留我在他的教区之内,所以他最不愿意听见我要去普鲁奈候爵夫人处的话,他写信去要她来我这里住,他也请康伯去劝她来我处。候爵夫人和她的女儿本来可以与康伯同来,可是夫人病了。主教做事很敏捷,用不久时间,找了一些虔敬的人与女子们组织了一个会。但是这并非神的旨意,不过要我经历更深的十字架而已。

因为这一次旅行,使我的身体十分疲乏。我从古利奈带来的女子也病了,她有一位兄弟很想让她写一张遗嘱,不料她的病已经转危为安了。但是还盼望她写遗嘱。这件事在佛西珥闹了很大的笑话。他要她回去,她却不肯。他和兵营里的几位官长做了朋友,告诉他们不少可笑的故事,以致说我这一次的来,是为着追随康伯的。这事害了康伯,因我的缘故受逼迫,主教心里很难过,但是没有办法,因为他爱神的缘故,所以他爱我的心也一天增一天了。

康伯是他认罪的神甫,所以他很器重康伯。神用他救了不少的军官与士兵,件件事情带着十字架的彩色。可见神藉此得人,他底下的修士,也有不少进以完全的地步。我们他们彼此的言语,虽不懂得,可是主能使我们在他的事上,彼此懂得。有一次,一位修道院长,是读过神学的(我是不懂神学的),他来问我不少难题,主却感动我回答他,使他又满意又惊奇。

慕司神甫要请康伯神到巴黎去讲道。于是写信给其奈尔神甫说:"在巴黎没有一位能讲道的来帮助我们的礼拜堂。康伯那样的人留在一个小地方,实在可惜。如果他能前来巴黎。运用他的恩赐,岂非两全其美?他若不能来,我实在不能担此重任。"这样的话并没有一点掩饰。但是其奈尔神甫听了他的朋友佛西珥主教的话,就反对这事。

其奈尔神甫怕得罪佛西珥主教之故,所以没有应允慕司神甫的请求。我的病情加重了,此地的空气使我一直咳嗽发热,以致人说我不会好了。主教为我之故,十分挂心,请了几位医生,据说,此地空气不良。监督为我很伤心,流泪说:"我不愿你近我而死,宁可离我而活。在格尼凡人都逼迫你,弃绝你,在这里,我很喜欢接待你,但又不能留你。"他写信给慕司神甫说,等天气转好,来春就走,因我要走他真是十分难过,他看我在他的地方,犹如神的使者一般。

我在那里写启示录的释义,知道神忠心的仆人,都要受逼迫。

佛西珥主教的朋友其奈尔神甫去世了。慕司神甫一知道此事,就写信到主教那里去,再问起康伯可否来巴黎之事。他一听见我因病当回巴黎,他就请康伯伴我回去。康伯没有认清他们的恶毒,答应了。他因为有事,就比我先十二天就走,预备在山路上等我,这也是我最需要人卫护的地方。我动身时,天气顶好。主教看我们离开,心里极难受。我怜悯他,他用自己的钱请二人送我到推林。

既然决定康伯神甫伴我回巴黎,慕司神甫就报告说:"我是不得已的,因为这样才能使康伯回巴黎来。"他又假意怜恤我,他们说我该受慕司的管理。他写信给人,满了称赞康伯的话,写信给我,话语也很温和。他要康伯将他的姊姊带来,好在她的病中帮助她,但这一切不过籍此来掩蔽他的恶心而已。

虽然路顶难走,但我在未离之先,不得不去看一次普鲁奈侯爵夫人。她一见我,真是喜出望外。她说,我对她说过的话,已经一一应验在她身上了。我们在那里制造些药膏,我也传授她一些秘方。康伯和我都劝她设立一个医院,不久好就真的设立起来了,可是后来被我的仇人利用了。

当我立意回法国的时候,主给我知道前面有更重的十字架要我背负。康伯也得到同样的灵感,他劝我行在神旨中,将自己献上,作新的活祭。他写着说:"如果神要我们在这大城里作一台戏给世人和天使观看,这岂不是一件荣耀神的事吗?"于是我就动身,主若喜欢,我已经将自己献上,预备接受一切新的责打。在此我不得不将我的事,告诉我知己的朋友们。他们尽力劝我不去巴黎,但我没有办法,因为这是我的道路。我应该奉献自己给那为我牺牲的主。

在张伯利我们遇见了慕司神甫。虽然在外面他很显出友谊的样子,但是很容易看出他的心与口并不合一。他已有黑暗的恶计,预备害我们。我并不敢讲说他的存心,但我该服从主的命令,因为命令是不许我减少一点的,也不是写出来的,。

我一到巴黎,已经知道他要害我与康伯的恶计。这恶计全是慕司一人计划的。当面他很恭维我,背后却要害我。他和他的同党,要我回蒙人琪,‑‑我的本乡‑‑去教养我的儿女们,这样就可以安置我和我的工作。他们因着嫉妒,仇恨的缘故,就用种种的逼迫加诸康伯身上。康伯是我的顾问,又不听他们的话,因他不愿意勉强我作他们要我作的事,所以也因此受逼迫。

我在一六八年抹大拉马利亚生日的前一天,到巴黎。康伯到此不久,就有多人跟随他,赞扬他。在此我就看出慕司有些嫉妒,但想不到这事会弄得那样糟的。差不多大半巴黎的排拿排人(这是天主教中特别一派的人)与慕司一起都反对他。但愿因为康伯的敬虔和他工作美好的果子,就叫一切毁谤的话不能发生多大效力。

慕司和帕落文‑‑就是那里教会的出名者‑‑他们都晓得我曾去过美西珥的,就想这是一个毁谤我最好的凭据。他们假造了一封信,这信是由一位美西珥人写给巴黎的红衣主教,在信内说了不少的丑事。慕司神甫想引我入他的网罗,带了一班人来,要我在众人面前说,我和康伯在美西珥的事。他说:"美西珥的主教有信来说,你和康伯在美西珥行了丑事,并有不少的见证。"我就笑笑回答他说:"这样的诬告,实在太巧。但是有一件事,须要查清楚,就是康伯神甫究竟有否去过美西珥。按我所知道的,康伯一生还未去过美西珥一次。当我在那里时,康伯正在佛西珥工作。"他就半信半疑地说:"有不少的见证人说,是真的呢!"后来他去问康伯有否去过美西珥。他回答说,从来没有去过。他们也因此失望了。他们后来说不是在美西珥,乃是在西塞尔。

他们用各种的方法,来威吓我害我,又控告我传异端邪道,生活极坏,又逼我离开法国,避免将来不良的结局。但是他们种种的方法,都失败了。到了末后慕司神甫将假面具揭去,就在教堂里当着康伯的面对我说:"你必须逃避,因你的罪已像朱红一样。"可是我一点都不被他的话所动,仍然安静如常说:"就是我有这些罪,我也不至于如何受责,何必逃避呢?若是没有罪,我的逃避,反而叫人不信我是无罪的,所以不必逃。"

康伯也受到同样的威吓与逼迫,并且诬告到王那里,以致他在彼斯底坐了监牢。在他受审的时候,虽然他是十分清白的,但是他的仇人使王相信他是教会中的一个危险的份子。结果他就被囚在彼斯底的树林里,后来他的仇人听见那里的主人待他很好,就把他迁到一个更苦的地方去。神要按着各人的行为,报应各人。我籍着灵里的交通,知道他很满意,并且完全退避在神的里面。

慕司此后就更努力想法要我离开。如果我能到蒙了琪去什么事都没有了,不然就必多事。他想作我的顾问,但我怎能同意呢?他无论到那里,就说我的坏话,并且照样写信给他的弟兄们。弟兄们写给我说不少辱骂的话,说我若不要他作我的顾问,我就要不得了,至今信还留着,有的劝我必定要接受他作顾问,有的劝我可以假意接受他,骗骗他好了,但是我连欺骗的思想都极恨恶的。我在礼拜堂里听见人喊着反对我,有些神甫说要将我赶出教会。但我一点不留地将一切都交给神,预备着忍受极大的苦痛。只要这是出于神的旨意好了。

虽然有许多事是康伯和我一同被告的,但我并未为着康伯或自己恳求他们什么。因我喜欢凡事依靠神并不依赖人,我不愿意人说别的话,只说使亚伯拉罕富足的是神(创十四章二十三节。)失去一切而得着神是我最大的"上算",失去神而得着一切,是我最痛苦的损失。虽然在各方面人大大的反对我,神却用着我拯救不少人的来归向他,我愈受害的时候,神愈多赐给我属灵的儿女,神也赐大恩典给他们。

人千万不要因为听见了神儿女仇人的言语,就以此论断神的儿女,也不要因为他们被毁谤,遭逼迫而批评他们。当知道主耶稣也是一直受苦到死的,只有在永世里,才知道谁是神的真朋友。神只喜欢基督,和有基督性格的人。

主教已经吩咐我不要离开巴黎,但是仇人想出各样法子,要我离开,因为这可使康伯和我显出罪状来。他们总找不出法子,将我交在官长的手中。他们若告我有罪,必须在其它的审判官前告我。可是这里的审判官必能找出人的无罪,那么作假见证的人就得冒着受罪的险了。他们一直继续捏造事实说我犯了什么罪,可是官长对我说,他并没有听到,因他怕我离开他所管辖的地方。他们想出法子,使王相信我是一个传异端的人,又是和母林诺司通信的人(其实我并不知道世上又什么母林诺司其人,直等到我读了某杂志后知道的)。他们说我写了一本很危险的书,应该将我放在院子里锁起来,好叫我不再聚会。为着要使人信这事,就叫人假造书信,照着我的笔迹仿造。信中意思是:"她有伟大的计划,同时又怕不能实行,因为康伯已经被囚。所以,现在她不在自己家中聚会,却在别人家中聚会。"这假信他们呈给王看,王就下令将我也送到监里去。

我若不害病,这命令在二月前就要实行。我前胸作痛,咳嗽很厉害。这痛使我神魂颠倒,别人想我必定去世,所以一连受了二次圣礼。我有一位朋友,她是认识慕司神甫的(但是好象并不知道康伯的被囚是因慕司之故),她送我一张裁判康伯的保证书,此书和仇人的话绝对不同,和王所相信的相反。

当我在病中极端痛苦的时候,慕司来到我处,假意很爱我,并告诉我康伯很好,就可以从监里出来。他也很喜欢他能早日出来,只要有保证书好了。我就叫人将保证书送给他,他拿去之后,就藏了起来说已经失去了。住在推林的法国大使,差人来问我要那张证书,我就要他到慕司处去拿。差人去拿的时候他说:"她没有给我。因她神经昏乱所以有这样幻想。"差人回来将这话告诉了我,但和我同在的人都见证说实在给了他,但一切都口说无凭,永远不能从他手中拿回来了。他欺侮我,也叫别人欺侮我,那时我的软弱好像站在死的门口一般。

他们告诉我说,一等我病好的时候,就要送入监狱。慕司使弟兄们都相信我与他不对,他们写信说我疯了,应当用绳子捆绑,又说我是极骄傲的人因为不肯听慕司的劝告。这些就是我在病中的筵席。我既受仇敌的逼迫,又遭朋友的弃绝‑‑朋友听到捏造的故事就以我为可耻的人,‑‑仇敌们则尽量地逼害我,但我在这环境中默默无声,将一切交给神。他们说我行邪术,亵渎神,......各种恶行,凡能说的都说了。当我病好了一些,能坐轿到礼拜堂的时候,他们要我和该农交谈(岂知这是慕司和该农的恶计,这时我住在该农家里)。我对他所说的都是直白的话,他听也顶赞成。可是二天之后,人就说我说了不少的坏话,诬告了不少的人,他们就藉此驱逐了好些他们所不喜欢的人。其中有一个人被逐的原因,是因他说我所写的一本小书是好的。最希奇的,就是他们并不怎样反对那本书,因为自我坐监以来。书已经再版了一次,卖书的广告巴黎全城都有,甚至主教的住址内也有。至于他们看到别人的书有错,他们最多只批评书的错,而从不加害于写书的人,而对于我则说书是好的,又被卖,又被传开,但我却因书而坐监。

那些人被逐的那一天,我接到一个封着的命令说,我该回到圣安多尼郊外的圣玛利修道院去。我看了之后,顶安静。以致送命令来的使者十分惊奇。他一面看见那班人的被逐,又看见我的情形,他忍不住流泪了。本来他应该立刻带我去的,可是他很相信我,一直到晚上才要我走。有些朋友望我,看到我那种愉快的情形,他们也奇怪了。我那时每晚发热,非常软弱,就是站也站不住,因这十四天之先,他们都以为我是要去世的人。我想望他们能将我的女儿和女仆留着助我,我很关心我的女儿,我会努力要她作一无过的人,除去自己的意见。那时她尚不满十二岁。

第二十七章

一六八八年正月二十九日,我被押到圣玛利修道院去了。他们不许我带女仆,也不许我女儿来看望我,将我关锁在一间房子里。使我最痛心的就是我的女儿离开我了。他们不许她来,也不许别人告诉我她的情形。那里的人因为早听到他们的谣言,就看我如毒蛇,猛虎一般。在那里看守我的是一位他们所特选的修女待我极其凶恶。

他们问我谁是我认罪的神甫,我说是某人,那人一听见甚至吓得不敢承认了。但是我能够说出许多人来,和我一同在他的认罪所中的。他们却说我说谎,我所认识的人说有认识我,也有的人说我各样的坏话。那看守我的修女,要讨我仇人的喜欢,就待我如待疯人一般,她给我吃的苦只有神知道。

佳降先生(官长)和一位沙蓬的医生,来审问了四次。主给我恩典,使我所回答他们的话,远超过有学问的人(路二十一章十四,十五节)。他们说:如果我能解释我所写的简易祈祷法像现在这样清楚有理的话,我就不至于坐监了。最后一次的审问是为着一封假信。我告诉他们说这信的笔迹绝对不像我。他们说这不过是抄来的一张,原信还留在家。我说拿来给我看,可是他们不许。我说我从来没有写过这样的信,我也不认识那收信的人。可是他们并不注意我所说的话。他们念了那信,官长对我说:"你看写这信的人是该坐监的。"我说:"先生,如果这信是我写的,我就是该坐监的。"我就指出他的假来,但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我仍然坐在那里二月之久,待遇一天苦一天。本来我还盼望他们能够看出我的无罪,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存心不愿证明我是无罪的,反而要我显出有罪的凭据来。(译者注:这是表明人的存心的败坏。)

有一次官长单独到我这里来,对我说再不必提起那假信了,因为这算不得什么。我说:"算不得什么吗?假造一封信,叫人作国家的仇人还不算什么吗?"他回答说:"我们会去查造假信的人。"我说:"假造的人并非别人,就是司古文纳。"后来他说:"我写关于圣经的稿子在哪里呢?"我说:"待我出监时可以交上。但是现在我不愿告诉你放在谁的家里。"

我身虽被囚,心里却非常快活,身受缧绁,心却十分自由。约瑟坐监的那天,可以作我的记念。我已离地像在天上。一切由人来的恩典都断绝,并且接着再享受新的苦难。我不得不将我重新献上,来喝完最后最苦的那一杯。

我对于那些逼害我的人,并不抱怨,虽然我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们的存心与他们所行的不对。但"若不是从上头赐给的,人就没有能力办我"(约十九章十一节)。这也是主和圣徒所经历的一件事。

如果是受神的打击,就不可恨他所用的打手。

过了几天官长来对我说,我可以自由在房子里来往。那时他们正努力想将我的女儿许配给一个人。若是这样,我女儿一生的命运,就断送了,因为他们要将我的女儿和一位没有基督的人结婚。我将这事交给神,信他不会应许这事成功。

他们告诉我,若我允许我女儿配给那人,我就能立刻出监,但是我始终拒绝。他们就威吓我,要永远监禁我,并要将我绞死。无论如何压迫,如何威吓,我始终拒绝!

不久的时候,官长和医生又来了,对修女长说,必须将我牢牢的锁起来。她说我所住的房间已经非常的小,旁边有一洞整天有太阳,现在是七月天气,怕会热死呢。可是他们听了并不注意。她又问说为什么缘故我必须这样关锁起来呢?他们说我在最近一月里在这院子内又犯了不少的罪,诽谤修女们。她却说不但没有这事,而且修女们得着不少的造就,他们都敬重我称羡我的忍耐与镇静。她的话一点都有不能感动他们。她也因为他们的谎言,忍不住哭了。

后来他们差人来,要我说出我在最近一月中所行羞辱的事。我问是什么事,他们说不出。我说神若愿意就让又长又多的苦难落在我身上好了。这事是从假信的事继续的演下去的。神是这一切事的见证。

医生说我要神作我的见证的话,就是亵渎神。我说全世界没有谁能禁止我和神说话。此后我被他们关得更严紧,甚至气都要闭住了。我发大热,几乎要死而没有一人来助我。

在古时律法时代,属主的殉道者,因着信靠一位又真又活的神而受苦,使徒时代的殉道者,也因为传基督与他的钉十字架而流血,现在也有属圣灵的殉道者,为着依靠他,为着信他在人里面的掌权,为着信人该绝对顺从神的旨意而殉道的。

属于圣灵的殉道者,是被人讥笑辱骂的。魔鬼并不反对人相信圣灵,却直接反对圣灵在人里面的掌权,不愿他在人里面有属天的运行。哦!爱的圣灵哪,让我永远顺服你的旨意,好像树叶子是顺着风飞动一样。愿你像狂风吹去一切拦住的东西!你也照样打碎一切反对你主权的东西。

我将他们逼迫我的事情叙述出来,是出于不得已的。我不是因为恨他们所以才这样作,因为实在爱他们,也为他们祈祷,我只让神来替我说话,救我脱离他们的手,有让我自己来作什么。

一六八八年八月二十二日,是我该得释放的日子,但是主给我知道日子还远,还不要我就得拯救。他们不过设更新的罗网要害我,并要叫慕司神甫的功绩给王知道。那时正是我四十岁的生日,我睡醒的时候,神叫我知道主耶稣被卖时的痛苦,并且看见犹太人害主的计谋。我知道除神之外,没有谁能拯救我从监里出来。我心里满足,因他总有一天要伸出他的手将我救出。至于他如何救我,这我不想知道,也是我所不能知道的。所以我将这些事完全交在主自己的手中。有人将我的事,告诉了曼太农夫人,她知道了极感兴趣。最后她使我得了释放,过了几天,我有第一次的机会,会见芬奈伦先生。

自出监后,就在美拉面夫人的家中休息。这家就是我的女儿和尼哥拉结婚的地方。后来我再迁到女儿家去住,因为我女儿太年轻之故,就和她同住了二年半。就是在女儿家里,仇敌也假造了不少的故事来害我。我盼望暗暗地避到蒙他琪的修道院里去,可是又被人知道了,朋友和仇敌共同拦阻我。

我女儿结婚的家是芬奈伦的朋友,所以我常见他到这家来,因此他和我就有多次机会谈到属灵生命的事。在谈话的时候,他很反对我的经历。我以极诚挚的态度对付他,结果得着了他。那时因为母林诺司的事纷扰的缘故,以致最明显的事实起了纷争,奥秘派所用的言词,也发生了大辩论。但是我尽量用最清楚的话语解释给芬奈伦听,这样解决了他一切原有的困难。结果就任何人都不能了解我的意见像他了解我那样清楚的。可是这却潜伏了他将来受苦的因素,这事可以从他回答莫克司主教的话中看出来。

为着想要休息,我就住在一间小房子里。在那里常有机会和家人,和朋友们见面。有几位圣西珥的女子对曼太农夫人说,他们因着我的话格外亲近神。曼夫人就鼓励我继续和他们有来往。有些人本来是她所不喜悦的,现在改变了,她就更觉得应该鼓励我,也因此加意厚待我,敬重我。她这样敬重我,信仰我,直到三年之久,可是后来却又引起了最严酷的逼迫加在我身上。因我在这些女子中间能自由出入,这些女子对我的信仰,过于她们里面有权位的人,这就使逼迫我的人心更不安。为着我以前种种的事情,那里的指导者怀疑我。他们请加德司的主教(就是圣西珥的上司)告诉曼太农夫人说,我使他们里面的伦常都乱了,因为女子们都听我的话,不听她们的上司了。因此我不再去圣西珥了。

我又病了,医生用尽了各样法子,结果没有一点用处。他们就劝我到鲍篷的水边去。我的仆人受人的欺,将毒药给我吃。若无人拯救我,我就必定死了。这病真使我极其痛苦。仆人逃走了,此后永远没再见他。到了鲍篷,这里有一种水像火酒一样,遇火就能燃烧,可是这水也没有用。此后一直病了七年多。

神要我这样将自己献上为祭,我也乐意地预备接受从神来任何的痛苦。因为要为自己说什么话,就好像打空气一般,一点用处都没有。主若愿意要他的仆人受苦,他就能让有最了品德的人来逼迫我。教会中最好的人能受欺,并且顶热心来逼迫人,因他想他所为的是正当的。哦,

被恶人逼迫算不得什么,属主而有品德的人逼迫,总使你更伤心!

在这时我第一次会见莫克司的主教。我将我的自传给他。他读了之后,承认说在我的自传里,能看出丰盛圣灵的膏油,是别的书籍所没有的。他用三天的工夫去念,他念的时候一直觉得神的同在。

后来我请他将我的传记仔细查读一次。他果然花了四五个月去读他。结果他发现了不少问题,我也一一地答他,可惜他没有经历过"里面的道路"。我也没办法替他解释一切的难处。

我以全心求我的神将我摔得粉碎,绝对不留情地打碎,不让我因着他使我作的善事偷一点点的荣耀,因我不过是一个极可怜的"没有"。神是全能者,他乐意在"没有"的人身上,运用他的能力,彰显的权能。

我起初写的自传是极短,在里面不过写些我的过错与罪,少说到神的恩典。这个已经烧毁了。现在再写一本,在这书里对天我遭遇中比较特别的事,大概都记上了。将君王的秘密,宣布出来是犯罪,但是将主的恩典告诉人,彰显他的怜悯是好的。

反对我的声浪愈来愈大,曼太农夫人也受迷惑反对我。我托波未莱的公爵差人去请她,指定出几个人来查究我所写的书与我的传记,并且愿意下监直到这事剖白为止。但是她没有答应。同时我有一位最知己的朋友富德先生去世了,我心极痛。他是神的一位真仆人。

现在我定意不给人反对的机会。我写信给朋友们说最后的"再会"因为我不知道我的病能否痊愈。现在已经发了四十多天热了。

我写了一封信,给某伯爵夫人。这是我的话:"如果女人们爱世界的虚华,爱脂粉饰,有的甚至因赌博奢侈破家荡产,倒没有一人起来说话。我叫她们拒绝并丢掉这些不良的嗜好,人就要起来反对,好像是我败坏了她们一般。若她们从敬虔的地位堕落到奢侈的地步,人反而相安无事。公爵夫人哪,你曾奉献给神,觉得必须离开宫庭,看宫庭好如礁石一般。现在你要回家去照顾教育儿女,就是你从前所疏忽的。我请你将你所能记忆的事实都收集起来,如果我是有罪的,他们很可能告我,我也应该受处分。"

我送给她两本书,和一本自着的圣经注释。我要使她们易于检查,并能节省时间,就插入了不少圣徒的话来表明我所写的和圣徒(公认为可靠的人)一样。我叫人抄成数本,差人送给三位检查的委员。这书名为"称义"是我五十天写成的。内容是清清楚楚,但是莫克司主教不让人读它。

经过检查之后,他们竟然找不出一点错。但是越是找不出错的时候,他们越想法了说我是有罪的。我呈请莫克司的主教说他所辖管的地方,无论何处都可去查问,好叫他更知道我的事情。他就要我去莫克司的圣玛利。那时正是严冬,在路上有一次陷在雪中有四小时之久。我和使女坐在雪中等死,虽然浸在雪中,极其寒冷,但是心中十分安静。这种遭遇正是试验人是否完全依赖神的好机会。我的使女和我很安静地退回神里面。若在此过夜,必冻死,但最后有一辆车子来了,赶车的人尽力将我们从雪中拉起来了。

主教很自豪地想我能这样冒险顺服他,按时到场,觉得很希奇。可是后来他却说,这是假冒为善。

有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天然在我里面几乎掌权,但是神的爱和恩典能将最苦的事化为甘甜。他那看不见的手扶持了我,不然在这多次审查之下,我已站不住了。有时我说:"你的波浪洪涛漫过我身"(诗四十二篇七节)。有时也说:"他张弓将我当箭靶子,他把箭袋中的箭,射入我的肺腑"(哀歌三章十二,十三节)。人人都想恶待我是对的,且是服事神。但此时我总懂得这是主曾受过的苦痛,因他曾列在罪犯之中(可十五章二十八节)。主也被当时的祭司长,文士,律法师定为有罪,他们如此行,还以为是事奉神。那些因行神的旨意而受苦的人有福了,因为这苦有些和主的苦相似。

到了莫克司后有六星期之久,一直发热。病还没有好,主教就强逼签字说:我不信"基督道成肉身"。我回答说:"靠着神的恩典,我知道如何受苦,就是苦到死都可以,却不知道怎样签这不信的字。"

主教有一次拿一张信条来要我签字,签过之后应许给我一张证书。我签了字,可是他拒绝给我证书。过些时他又想法要我签一封他所写的信,要我承认信中的错误是我自己写的,若不签。就得受相当的苦(后来果然受了)。但是我始终不肯将我的名放在虚构事实的纸上。过了六个月他给我一张证明书:但是曼太农夫人对于他所给的证书并不认可。他就来要收回,再给一纸。我不肯,以致他发怒。因我知道他们要将事情弄得最糟!所以我就定意带了那些可信靠的使女们隐居在巴黎与世隔绝。这样住了五个月,天天读经,祈祷,作工,但是到了一六九五年十二月二十七日,我又被拘去了。那时我正病得顶厉害。他们要把我带到维新纳去。我被古来氏先生拘到他自己的看守所三天,因为王不愿将我再下在监狱里只要关在修道院里够了。他们就造也更不堪入耳的谣言来迷惑王。他们将我说得完全败坏,以致王失去了他的聪颖,而准许他们的请求,将我拘到维新纳去了。

在这十年的长期苦难逼迫中,我也不必多说了,因为我曾经历过各种的监狱,多年的放逐,许多的十字架,以及一切能想象得出的苦楚。其中有的事因为是太丑,宁可因为爱的缘故,秘而不宣。

我忍受了又长又苦的逼迫,又痛又酷的病患,灵里又觉得枯干沉闷,在这种情景中只能说:"我的神。我的神,你为什么离弃我!"全世界的人都反对我,我也和神站在一边反对我。

或许有人看了这书之后要希奇,因我还没有将最大最苦的十字架写在里面。但是我想这已经够了,为的是要显明神在我身上十字架的运用。我想我也应该写一些事实来彰显人的虚伪,证明我不过是一位无辜受苦的人。

当我在维新纳被囚时,度日极平安。我唱喜乐的歌,服事我的女佣都学会了。有时我们就一同歌唱。哦,我的神,囚牢的石头好像宝石一般,我看它们的价值,胜过世界灿烂的荣华。我的心已充满了那种喜乐,就是神赐给爱他的人在极苦的时候的喜乐。当我在彼欺底的时候,就是苦头到了极端的时候,我对神说:"哦,我的神,如果你愿意作一台新的戏,给天使我世人看的话,就愿你的旨意成全!"

她的传完了,此后她安安静静的再活了七年多,她所写的不过是为着顺服她主的命令。她于一七一七年六月九日卒于贝乐斯,享寿七十岁。

当盖恩夫人在维新纳监狱里的时候,她写了一首顶美丽的歌,大意译在下面。

我是一只笼中的小鸟,

远离了佳美的田野,

山林和花草,

因着你被囚,

我心何等快乐。

所以我终日歌唱,

向你吐露真情,

你用慈绳爱索,

捆绑了我浪漫的翅膀,

又俯首细听,

我在幽静中的歌声,

哦,亲爱的主,

你的激励何其深沉,

使我甘作囚奴,

不愿高飞远遁。

谁能识透,

此铁窗生涯,

因着神旨,

竟会变成祝福和恩惠?

亲爱的主,

我尊重敬爱你所定的道路,

但愿万有,举起心口,

向你赞美,直至永古。

--C41-馨香的没药(全书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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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守道见证四则

一、蒙恩以前

“但我断不以别的夸口,只夸我们主耶稣基督的十字架;因这十字架,就我而论,世界已经钉在十字架上;就世界而论,我已经钉在十字架上。”

在我没有蒙恩以前,我是天生喜欢和世界接近的人。看电影是我的嗜好,也可以说是我的性命。看报时,最注意的就是电影广告。路过戏院时,就不自主地被吸引过去看那些图画。每星期六常是消磨在电影院里。然而主耶稣基督的宝血洗净我以后,虽然我常听见看电影是罪,但我总是坚持说不是罪。

感谢主!坚持虽由得我,但是圣灵的微细声音,终究使我不能不降服。所以我就这样结论:看电影未必是罪,但信徒去看,不十分合适;我愿意以后不再看。可是总不敢公开表示我的决心,以防将来的失败。果然,足有两、三个月没有进戏院。可是肉体的意志在试探面前,无不屈服、投降。恰巧那时有一出宗教影片到上海,就是“挪亚的方舟”。人又送我们戏票。这样,我的肉体辩论说:看宗教片又岂是罪?我的旧人活动了!当开映的日子,我在良心责备之下,便硬凓颈项踏进电影院去度那旧日的生活。

赞美主!祂是良牧,祂看见祂的小羊有越规行动,就开始用杖来管教。从电影开幕到末了,祂的手不放松我;圣灵的责备和良心的控告,不断地在我里面作工,以致我并没有得凓电影的快乐,反倒因良心争战,难过了两小时。这次以后,我再也不敢违背主的旨意;看电影的恶习,从此钉死。主不喜信徒看电影,因为:“凡想要与世俗为友的,就是与神为敌了。”

二、基督在我里面活着

“凡从神生的,就不犯罪,因神的种存在他心里;他也不能犯罪,因为他是由神生的。”

“主阿!赦免我,因我又犯罪了!恩主阿!为甚么我又失败呢?到底怎样才能得胜呢?”这是我得救以后,三年中不断发出的哀声。当我初蒙恩的时候,我的心是何等的高兴,以为甚么都好了;可是过不多时,旧人又活动起来,罪的事实又一件一件地堆积凓。悔改、认罪、求恩、立志……都是我日常的生活。“但我是属乎肉体的,是已经卖给罪了。”

“因为立志为善由得我,只是行出来由不得我。故此,我所愿意的善,我反不作;我所不愿意的恶,我倒去作。”我尽力去想找,追求得胜;然我仍在罪中,我真是苦阿!

当我念到约翰壹书第三章,和罗马人书第六章,我希奇我自己的不得胜。不是我没有追求、没有祷告,或是没有努力约束自己,但是我为甚么仍犯罪呢?我含泪地挣扎在波浪式的生活中。感谢父神!祂知道我的心何等的痛苦,所以在三年后,祂使我遇见一位在基督里可爱的弟兄。我找得和他私下谈话的机会,就把我心中的忧闷倾倒出来。他因凓基督的爱,随即借了几本书给我看。

我回去后就把书都看了。内中有一本书如此记载:“主耶稣不愿意作我们帮扶者,祂要作我们的生命;祂不愿意我们为祂作甚么,祂要我们让祂在我们里面,作出自己的工作来,用我们好像一枝笔。如果我们的生命不仅是属乎基督,并且是基督,我们的生命就必定是得胜的,因祂不能失败。所以,第一,我们应无条件地完全顺服基督,承认祂是我们一切所有和一切所是的主人。第二,求神把基督作我们生命的那个丰满赐给我们。第三,相信神已经给我们;不是祂将要作,乃是祂已经作了。”

当我看完了以后,我就跪下祷告,求神查看我,使一切的拦阻都除去,以致主基督能作我的生命。同时,我接受基督为我的生命。当我祷告完了,我立那知道神已恩待了我,因为旧事已过,一切是“基督在我里面活凓”。弟兄们!撒但以后时常把控告、欺骗、污秽思想,抛在我的头脑中,然而主耶稣的宝血已经答应牠了。赞美主!

三、受浸

“爱父母过于爱我的,不配作我的门徒。”

因为我是生在一个基督徒家庭中,按公会的遗传,我就在婴孩的时候,被父母抱凓受了滴水礼。当我才蒙恩,我并不明白滴水礼和婴孩洗是圣经中所没有的。所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受洗归入基督的人。以后有人告诉我:基督徒必须受浸的,我竭力反对,因为我已是受滴水婴孩洗的。虽然我后来稍微明白一些,人讲“受浸”真理,我仍辩护说:“浸”和“洗”是绝对一样。我所以如此答复,其实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因为我虽然知道惟有受浸是合乎圣经的,并且我也愿意顺服。可是我的父亲却在宗派里当牧师,我不敢伤他的心。

一次我去探望一位弟兄,他被圣灵引导,和我谈起受浸真理。当时我一面辩论,一面又大大发怒;原因是我的心被圣灵所摸住了,而同时我的肉体又竭力反抗。这位弟兄见我这样,就不再谈下去了,并且独自倒在床上睡凓了。在那里我与主单独的时候,我就祷告主说:并不是我不肯,实在是太难;受浸,我迟早要顺服的,但是目前不是时候。那时,主温柔的声音临到我,说:“爱父母过于爱我的,不配作我的门徒。”

哦!我的心真是破碎了!我一生最怕的,就是主不要我作祂的奴隶。我真发急了,我就降服主说:“主阿!我顺服。”其时,那位弟兄还是睡凓,我就轻轻出去和另外一位爱主弟兄接洽受浸;他也许可,所以我决定在那天下午受浸。我又回去唤醒那位睡凓的弟兄,将我的顺服告诉他。他听了,十分快乐,因为这是超过他所想的。下午我就在弟兄姊妹面前受浸,与我的爱主同死、同埋、同复活。

受浸以后,我的心真是喜乐,主也加恩怜恤我,使我有同死、同埋、同复活的经历。哦!爱主阿!祢的奴隶向祢的命令何等轻看、反抗,祢的奴隶爱祢的心何等不贞。主阿!祢所要求的,岂不是超出一切的么?爱主阿!我愿意给祢了,因为祢是配得的。

四、离宗派

“人在最小的事上忠心,在大事上也忠心。”

当信徒奉献,决意跟随主以后,拦阻就立刻挡在顺服的道路上。本来我是最拥护宗派的;现在呢,对于宗派的不合乎圣经渐渐知道了。可是因为环境的缘故,我就决意作个心中离宗派者。至于把名字从宗派中拿出,实在环境不许可,必须等到年龄长大后再作。因此我一直度凓尼哥底母、和亚利马太约瑟的生活。但是作一个隐藏、远远跟随主的信徒,是何等为难呢!在主那里得不凓欢心;在宗派的人看来,以为我堕落了。因为不敢明显地表示,所以艰难常是临到;头脑中的计谋,也渐次使用完了。

感谢主!祂不忍祂的奴隶如此,祂就造出环境来带领我。那时,神在某地兴起一个归于主名下的聚会,恰巧神又把这责任压在我的身上。不久,神就藉凓祂自己的仆人指示我,跟随主是必须彻底的,背十字架是应该绝对的。当时我就在神前估计代价,因凓主的爱,我降服了。离宗派的事,神就加紧提醒我,好像试验我在神前是否降服。

我真苦阿!一方面,想到聚会的前途,又看见弟兄中已经有因我不顺服而渐退后,又觉得良心的催促;另一方面又挂虑到事情的艰难。我心中日夜争战,甚至连在课室中,我的思想也游荡出去了。因凓各方面的压迫,我的身体就更软弱了,我的手也抖了,饭也吃不下了。在这样情况下,我确愿顺服,但是伤父亲的心又是何等不忍呢!同时,我又想虽然我知道宗派是错的,可是我的理由还不够充足。于是我又和另外一个弟兄和一个姊妹谈,他们就劝我,既然理由觉得不充足,不如等到完全明白后再顺服,神也必定不会责备的。我得凓他们安慰以后,心中觉得平安些;我就在神面前开始追求。

頂希奇,神在兩日之中,竟然把我以前不明白之處,指示清潔我,使我知道宗派是罪惡。因為“異端”在原文是“宗派”,我該守住自己的名。於是我就求主預備環境,又加我力量去順服。讚美主!因為祂的命令是帶凓應許的;祂既然要祂的奴隸順服,祂必定開路。於是祂弱小的奴隸,竟平平安安過去了。當順服的時候,人責備我說:一個名字算甚麼?不必顧到小節。但是親愛的主安慰我說:“人在最小的事上忠心,在大事上也忠心。”天上來的異象和山上的樣式,是不能違背、或是改變的。“祂必興旺,我心衰微。”一切榮耀都歸主!

一九三四年復刊《基督徒報》

--C42-江守道见证四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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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博饶本《走天路的教会》

序言

《走天路的教会》,最初在一九三一年出版。读者们公认这本书是对基督教历史长久以来为人所忽视或误解的一面,作了首先开拓性的研究。此书面世后不到两个月,已故述慈教授(PROFESSOR A.RENDLE SHORT)就跟我提起,认为这是该书商所出版的书籍中最有价值的一本。

作者博饶本(EDMUND HAMER BROADBENT)(一八六一——一九四五),花了先后差个多五十年的工夫,遍游欧洲中部及东部,认识了不少的基督徒团体,都是脱离当地所认为正统的教会组织的,因此有时他也受到相当大的迫害。他与这些信徒来往相交多年,引起了要追溯他们历史渊源的念头,于是展开了广泛的探讨,《走天路的教会》就是他研究多年的成果。他在此书的绪言、目录、和注释中,逻列了他所引用的资料来源,其中有已出版的,也有从没有发表过的。在《福音季刊》(THE EV ANGELICAL QUARTERLY)的书评中,评述者说:“在绪言中所列出来的书目,为人提供了最具启发性的研究途径。”接着的几年,也有其它的人在这方面作了进一步的探讨——例如维杜恩(LEONARD VERDUIN)研究重浸派所著的“THE REFORMERS ANDTHEIR STEPCHILDREN”(1964)——,可是仍以此书开了倡导的先河。

有人批评,这本书把一部份立场不明朗的团体也包括在内,例如仁士曼爵士(SIRSTEVEN RUNCMAN)在“THE MEDIEVAL MANICHEE”(1974)所论及的。但是作者一开始已经说明,有关这些信徒团体的资料,泰半是来自与他们敌对的人所拥有的文献,而他们在提及这些信徒们的信仰和生活的时候,免不了会加以恶意的渲染。我们也要记得,这些信徒,出于自愿也好,或出于被迫也好,是与当时的文化主流疏离的,就不免会在态度和行为上与常人迥异。作者虽然胸襟宽大,却也给自己划定了界线,没有把杜科波派(DUKHOBORS)包括在那走天路的行列中。

书中所提及的各处信徒的聚会,不但在这走天路的行列中配占得一席位,也应该可以包括在继承使徒传统的系列中,因为他们罚通称为“佳音”,或“好信息”,或人所共知的“福音 ,其中却记载了人类历史上最黑暗的一出悲剧。

写福音书的四位历史著述者,有一个独特的名称,叫作“四位传福音的人”,也就是把好信息传扬出去的人。

这部历史所记载的,说到神如何借着神迹降生,与人成立了—种关系,甚至是在人被创造时也没有的一种关系;又说到祂如何牺牲受死,借着大能的复活,败坏了死权,除掉罪孽,彰显祂的荣耀——祂不但是造物的主宰,更是拯救世人的救赎主。

这段历史的根源和预备阶段,甚至有关它的实际预言,和它的真实性的证据,都写在圣经中旧约的书卷内,而其中以色列人的历史,与它相互交错不可分离,因而蕴涵着普世性的意义。

教会的历史,换句话说,就是那些因信接受基督并跟随他的人群的历史,这段历史仍正在发展中,尚没有终结。因这个原故,又因所涉及的范围太广,教会历史虽然极度重要,但能记述下来的,仅限于其中的一些部份,或某段时期而已。首先有人把他所看见的,或从可靠的记录中所获悉的,记叙下来,然后又有别人把他所知的,也接着记述下来;就是这样不断地接续下去,照着所走过的这漫长的天路,一个阶段接着另一个阶段地延续记载下来。

下面所写的,正是论及这些在开展中的史实;遍采前人的研究所得,加以整理,兼附作者本人的评论见解,汇编成书。作者在书中列明所引用的参考材料,是希望读者们也会参阅这些资料丰富的著述,更多分享这些作者们的辛勤研究的成果,参考这些精辟的论评。

本书的目的,是要为那些没有太多工夫去阅读或从事研究的人,提供—些《神的教会》的历史数据。这些教会,曾在不同的时代,和不同的地方,努力尝试在他们的聚会、组织、和见证中,持定圣经,相信这是神的话语,照着遵行,并认定神的话足以供应他们在任何环境下一切的所需。

这些教会一直都存在着;大部份的史料虽已遗失,但所留存下来的,数量也不少,本书所引用的,只能从其中选用一部份。

书中论到某些教会的经历时,除了必须要提及当时有关的历史背景外,本书对一般的历史,并没有提及。本书所记叙的主要对象,是那些专一遵行圣经教训的信徒们的教会;因此若不是涉及这些信徒们的聚会,一般人所知的所谓“基督教历史”,也没有包括在本书内。

书中提及—些属灵运动;虽然这些运动没有全面接受圣经为独一的指引的原则,但因为它们本身也能对奔走天路这方面有所启发,因此也列为本书的内容。

除了下面所详列出来的书籍以外,作者也尽量引用了一些方便参阅而内容丰富的参考书,例如《大英百科全书》,和哈斯丁斯(HASTINGS)的《宗教伦理百科全书》。

开始从事研究的人,可以先在这类标准的参考书中,找到研究的对象;参考书中通常会将一些具权威性的有关著作列明出来。参阅过这些有关的著述后,就能转而参考原作;多半时候,原作不易找到,那么就可以参考可靠的评述。本书所引用的参考书,多是人所熟知,而且也方便查阅的。作者宁愿舍弃渊博的巨著不用,转用其它较通俗的,好叫有志研究者,能更方便的获得更全面的数据。非英文的参考书,如有英文译本,则予以采用;否则将原作列明,让懂得该种语文的读者得以参阅。

(为方便读者查索,下文中所提及的参考书籍的作者姓名及书名全部照录,未加翻译。译者按。)

历史的开头部份,泰半资料采自《THE ANTE—NICENE CHRISTAN LIBRARY》,到了玛西安(MARCION)的时期,本书参考了AD·V·HARNACK所著的《MARCION DASEVANGELIUM VOM FREMDEN GOTT》;有关罗马帝国的史实,则参考BR.—GENL.G.F.YOUNGC.B.所写的《EAST AND WEST THR0UGH FIFTEEN CENTURIES》;关于奥古士丁(AUGUSTINE)的事迹,由J.C.PILKINGTON,M.A.所翻译及注释,并由PHILIP SCHAFF编纂的《A SELECT LIBRARY OF THE NICENE AND POST NICENE FATHERS OF THECHRISTIAN CHURCH》,成了主要参考材料。

DEAN MILMAN所著的《LATIN CHRISTIANITW》,为好几个时期都提供了数据。我们很感激GE0RG SCHEPSS把培利司里安(PRISCILLIAN)的真实历史和教训写了出来;他在一八八六年在武殊堡(WURZBNURG)大学,发现了这位西班牙籍宗教改革者的重要手稿,当时的经过,在《PRISCILLIANEIN NEUAUFGEFUNDENER LAT·SCHRIFTSTELLER DES 4JAHRHUNDERTS》一书中,详述出来;这份手稿,并经FRIEDRICHPARET加以研究及解释,书名:《PRISCILLIANUS EIN REFORMATOR DES VIERTEN JAHRHUNDERTSElNE KIRCHENGESCHICHTLICHE STUDIE ZUGLEICH EIN KOMMENTAR ZU DEN ERHALTENENSCHRIFTEN PRISCILLIANS》,本书引用了其中不少珍贵的注释。有关保罗派(PAULICIANS)的重要资料,都是来自亚美尼亚(ARMENIA)教会的中心EDSCHMIATZIN副主教KARAPET TER—MKRTTSCHIAN所作的《DIE PAULIKIANER IN BYNANTISCHEN KAISERREICHE.ETC. 》。论及这时期另一本无价的参考书,是F.C.CONYBEARE所编译的《THE KEY OF TRUTH A MANUELOF THE PAULCIAN CHURCH OF ARMENIA》,他在一八九一年在EDJMIATZIN神圣议会的图书馆中发现这份文献,他在著述中所加上的铨释,甚有价值;这份文献公开以后,挑起了对说明这些弟兄们的信仰和教训的文物发现有更多的希望。有关巴尔干半岛上的波各米勒(BOGOMILS)派弟兄们的资料,大部份来自J.DE ASBOTH(匈牙利国会议员)所著的《AN OFFICIAL TOUR THROUGH BOSNIA AND HERZEGOVINA》和著名的旅行家及古物收藏家A.J.EVANS(日后封为爵士)所写的《THROUGH BOSNIA ANDTERZEGOVINA ON FOOT,ETC. 》,也有部份资料出自WILLIAM MILER的《ESSAYS ON THE ORIENT》。至于谈及东方教会那一章,尤其是论到聂斯托利派(NESTORIAN),则有赖于下面三本参考书:J·LABOCRT的《LE CHRISTIANISME DANSL-EMPIRE PERSE SOUS LA DYNASTIE SASSANIDE》;J·W.ETHERIDGE的“THE SYRIAN CHURCHES》;和F.C.BURKITT,M.A.的《EARLYCHRISTIANITYOUTSIDE THE ROMAN EMPIRE》。悉劳西亚(SELECCIA)会议的一段记载,是根据《OSCARBRAUN的DAS BUCH DES SYNHADOS》;而有关聂斯托利(NESTORIUS)的事迹,则根据J.BETHUNE-BAKER所著的《NESTORIUS AND HIS TEACHINGS》和《THE BAZAAR OF HERACLIDES OF DAMASCUS》;这两本书对聂斯托利本人作出生动的描述,读者应该在可能范围内将这两本书全本过目。HAKLUKT SOCIETY所印行的《CATHAY AND THE WAYTHITHER》(作者COL.SIR HENRY YULE),详述聂斯托利派的信仰远扬中国的经过,很值得留意;这本参考书也提供了不少有关这方面的资料。

写到瓦勒度派(WALDENSES)和亚勒比根斯派(ALBICENES)的那部份所需的资料,大量出自G.S.FABER的《THE ANCIENT VALLENSES AND ALBIGENES》和S.R.MAITLAND的《FACTS AND DOCUMENTS ILLUSTRATIVE OF THE HISTORYDOCTRINE AND RITES OF THE ANCIENT ALBlGENES AND WALDENSES》,但最大部份的材料却采自DR·LUDWIGKELLER的著作,尤其是有关瓦勒度派的历史和教训那些方面;他身为国立文物馆主任,常有机会翻阅这些重要的文献,他藉此专心钻研所谓“异端份子”的事迹,把研究的成果公诸世人,消除了不少人对这些信徒的误解;本书所引用的著作,包括《DIE INFORMATION UND DIE ALTEREN REFORMPARTEIEN》,《EIN APOSTEL DER WIEDERTAUFER》,和其它的几本,其中尤以前者所蕴藏的材料最丰富,能读的人都该去读这本参考书。论及宗教改革的时候,以下几本着作给我不少帮助:J.A.FROUDE的《LIFE AND LETTERS OF ERASMUS》;J0HN RICHARD GREEN的《A SHORT HISTORY OF THEENGLISH PEOPLE》;GEORGE MACAULAY TREVELYAN的《ENOLAND IN THE AOE OF WYCLIFFE》;和LECHLER所翻译的《J0HN WYCLIFFE AND HIS ENGLISH PRECURSORS》。此外还有H.B.WORKMAN的《THE DAWN OF THE REF0RMATIN THEAGE OF HUS》;他所引用的资料来源极具权威性,甚有价值;KARL VOGEL由古捷克文翻译为德文的《DASNETZ DES GLAUBENS》(作者CHELTSCHIZKI),也供给了不少资料。有关摩利维亚(MORAVIAN)教会的描写,主要是根据摩利维亚出版社所发行的《HIST0RY OFTHE MORAVIAN CHURCH》(作者J.E.HUTTON);至于有关甘美纽斯那一部份,则根据两本由波希米亚文译为德文的书籍:D0RA PERINA所译的《DAS TESTAMENT DER STERBEBDENMUTTER》,和FRANZ SLAMENIK所译的《STIMMEDER TRAUER”。其中一本曾广泛引用过的参考书,是TH0S.M.LINDSAY所著的《A HISTORY OF THE REF0RMATION》·J.WARNS所作的《DIE TACFE.

GEDANKEN UBER DIEURCHMRSTLICHE TAUFE-IHREGESCHIChTE UND IHRE BEDEUTUNG FUR DIE GEGENWART》,贡献也很大,尤其是说到重浸派的历史这方面,和所引用的重要资料。提到奥大利国境内的重浸派那些要紧而又有意思的记载,多是取材于DR.J.BECK和JOH.LOSERTH所写的《FONTES RERUM AUSTRIACARUM》及其它著作;在本书有关的篇幅内,对这些引用的材料有详尽的报导。有关俄国境内的门诺派(MENNONITES)的记述,主要是根据P.M.FRIESEN的《GESCHICHTE DER ALT-EVANGELISCHEN MENNONITENbRUDERSCHAFTIN RUSSLAND》-FRIESEN是《MENNONITEN—BRUDERGEMEINDE》所委任的编史员,可以自由参阅他们所拥有的一切档档案;在这些史料方面,我也参考了JOH.DEKNATEL所写的《FUNDAbCENTE DER CHRISTLICHENLEHREU.S.W. 》。马贝克(PILGRIM MARBECK)所著的《VERMANUNG ETC. 》的摘要,现存只有两本,其中一本存放于大英博物馆。KARLECKE所写的《SCHWENCKFELD-LUTHER UND DER GEDANKE EINERAPOSTOLISCHENREFORMATION》,极有价值,本书也多次的引用它。在法国发生的史实描述,是取材J。H。MERLE D AUBIGEN所著,由H.WHITE所译的《HISTORY OF THE REFORMATION OF THESIXTEEN CENTURY》。至于有关法勒尔(PAREL)那段写实,却是以FRANCES BEVAN所写的《LIFE OF WILLIAM FAREL》为蓝本;这位作者曾写了好几本同样性质的书籍,颇堪注意。片外一本引用过的MERLEDAUGIGNE.的著作,是《THE REFORMATIONINEUROPEIN THE TIME OF CALVIN》。SAMUEL SMILES的《THE HUGUENOTS THEIR SETTLEMENTS CHURCHES ANDINDUSTRIES IN ENGLANDAND IRELAND》,为预格诺派(THE HUGUENOTS)提供了不少宝贵的数据。《UN MARTYR DU DESERT JACQUES ROGER》,是DANIELBENOIT所写的,论及南特勅令(EDICT OF NANTES)废除后的“沙漠中的众教会”。

回到英国的那一部份,我曾引用GEORGE OFF0R的《MENMGOIR OF WILLIAM TYNDALE》。至于提及英国的不奉国教者的那些报导,下面几本书都给了我不少的帮助:HERBERTS·SKEATS所著的《AHIASTORY OF THE FREECHURCHES OF ENGLAND》;C.SILVESTERHORNE的《A POPULAR HISTORY OF THE FREE CHURCHES》,RICHARD HOOKER的《THE LAWS OF ECCLESIASTICALPOLITY》;《JOURNAL OF GEORGE FOX》。提供了他一生最完整的数据。论到德国和附近国家的属灵运动,尤其是在宗教革命发生以后那段时期的历史,见载于下面三本参考书,颇为详尽:《GESCHICHTE DES CHRISTLICHEN LEBENS IN DER RHEINISCH-WESTPHALISCHEN KIRCHE》(作者MAX GOEBEL);《GESCHICHTE DES PIETISMUS UND DER MYSTIK IN DER REFORMIRTEN KIRCHE U.S.W.》(作者HEINR HEPPE);和《GESCHICHTEDER PIETISMUS IN DER RFORMIRTEN KIRCHE》(作者ALBRECHTRITSCHL)。《JOHN WESLEYS JOURNAL》内有他本人生平最详尽记载。本书提到克里威廉(WILLIAMCAREY)的事迹时,引用的材料,不少出自《THE LIFE OF WILIAM CAREYSHOEMAKER END MISSIONARY》(作者GEORG SMITH)。论到哈尔登(HALDANE)弟兄俩的部份,则得力于ALEXANDER HALDANE所作的《LIVES OF ROBERT AND JAMES HALDANE》。至于要参考关乎俄国和斯顿德教派(STUNDISTS)的历史材料,我主要是靠这两本书:P.M.FRIESEN的《GESCHICHTE ETC》 ,和J.WARNS的《RCSSLAND UND DAS EVANGELIUM》。论到德国浸礼宗的兴起经过,主要参考书是JOHN HUNT HOOK所著的《JOHANN GERHARD DNCKEN.HISLIFE AND WORK》。我又找到不少论及英国后期的各种运动的手稿,也参考过W.BLAIR NEATBY的《A HISTORY OF THE PLYMOUTH BRETHREN》。葛若弗斯(GROVES)太太,为亡夫的事迹编撰了《MEMOIR OF THE LATEANTHONYNORRIS GROVES CONTAINING EXTRACTS FROM HIS LETTERS AND JOURNALS》,记载他在新约教会样式的教会的建造上所作出的贡献和教导,我从这本参考书中引用了很多资料。《A NARRATIVE OF SOME OF THE LORDS DEALINGS WITH GEORGE MULLE》记载了穆勒有力的见证。W.H.BENNET的“ROBERT CLEAVER CDAPMAN OF BARNSTAPLE”详细报导了车曼(CHAPMAN0的生平,作者是他生前的密友。WILLIAM KELLY在所编纂的“COLLECTED WRITINGS OF J.N.DARBY”中,报导了达秘(DARBY)的教导。《NAZARNEES IN JUGOSLAVIA》是在美国的“拿撒勒教派”(NAZARENES)信徒所编印的,还有其它各种小册,都是论及这些信徒的工作。

《走天路的教会》所遭遇的难处和她的荣耀,就只能这样简略地描画出来,她那完整无遗的经历,却只能等到主的话成就的那一天方得以显明。那时“掩盖的事,没有不露出来的;隐藏的事,没有不被人知道的”。现今,虽然往往出于无知和误会,时有模糊不清的情况,但我们实在看见了这个走天路的教会,如何敌挡黑暗的权势,如何在地上为她的主作见证,又如何因着跟随祂的脚踪而受苦。这些信徒永远是走天路的,并没有在地上成立任何属地的组织,因为他们看见了天上的一座城。因为像基督的原故,他们也可以给称为“匠人所弃的石头”,并且因信,指望有一天当他的国度显现的时候,他们必与他在国度中一同得份。

译序

三年多前,在教会中和弟兄姊妹一同阅读这一本书,众人都在交通心得中大得帮助。那时,就有好几位弟兄有意把这书译成中文,只是因着一些条件上的限制,迟迟没有实行。去年秋天,我们感觉中国的教会在这方面的需要比前更迫切,就决心开始作翻译的准备,由内子把全书译成初稿,我亲自作校译,全书定稿以后,再由两位弟兄分别作全书的审阅。我们都有一个相同的心意,盼望主使用这书,使许多神的儿女从其中看见神所要得着的教会,能以越过人间的习惯而追求活进神的心意中,叫神得着满足,神的儿女也满蒙祝福。

这书虽是在三十年代写成,近几十年的历史资料并没有收集在其中,但这并没有影响这书的属灵价值,它的属灵意义仍旧是那样的强烈。这书与其说是一本教会历史,倒不如说它是透过神在历代的圣徒中所作的工,向神的儿女传递神关于教会在地上的见证的实意,这正是本书与一般的教会历史不同的地方。写作教会历史,很容易把神在人中间所作的眨低成为人的社会与文化发展的结果,新派的人固然是采取这种观点,就是称为信仰纯正的基督教学术工作者,也常常在不自觉中向这方面看齐。

使徒行传是教会见证的原则,书信是教会见证的真理基础,离开了神的话,教会见证的路是闭塞的。基督教的现况是偏离神的话的结果,从使徒行传的日子开始,已经出现了人的见解代替了神的话的事实,要使神的儿女偏离神的见证,但在历世历代中,神不停止的吸引人,兴起人,单纯的根据神的话去站立,作当代的神的见证人,他们没有只在口头上标榜神的话是权威,而是实在的活出神的话,以行动去见证神的话的权威。人偏离神的心意,使基督教变成了西方的文化。但是体贴神心意的基督徒,认识了神的定意,他们持定神的话,从各种的偏离中出来,回转到神的见证去,他们不承认教会历史发展的结果是可以接受的,因为教会的历史在某一方面说来,可以说是人偏离神的话的记录,并不能作为教会见证的正面参考的数据。主自己是中心,一切都得以正意分解出来的真理之道为根据。恢愎神所要的见证就是本书的主题。

为了本书的中译名,我们等候了许久也决定不下来,起初曾选定为“爱慕神的教会”,但这名的含意有点不明确;又想过用“爱慕神心意的教会”,可是又觉得在行动上的表达得不明显;有弟兄提议作“寄居的教会”,但这名也不够全面的表达本书的讯息,最后,我们看定了“走天路的教会”,也确定了以它为本书的中译名。我们十分盼望每一位阅读本书的人,都看见神在祂的儿女们身上的等候,因而使自己也投身进入这一群行走天路的人的行列中。

因为在已有的中文书籍中都没有统一的名字译名,为了使读者容易查阅书中的人物,我们编制了一个中文的中英文名字索引,是依照该名字第一次在本书的那一章出现而编制。在翻译本书的过程中,有不少弟兄姊妹们用祷告给我们作扶持,在爱心中给我们鼓励和关心,我们也在此致谢,深信主必纪念他们向着祂所作的一切,那些因阅读本书而生发对神的见证的想往的人,也就是他们在主面前所得的赏赐。

愿荣耀归给祂直到永永远远

王国显写于旧金山

一九八四年四月二十九日

―― 博饶本《走天路的教会》

--D1-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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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端(291~313)

公元二九——三一三年

新约圣经适合现况——旧约与新约——基督的教会和神的众教会——使徒行传为应用于现代提供了样式——本书记录后来事迹的方案——五旬节和众教会的建立——犹太会堂——犹太会堂与众教会——散居外地的犹太人传扬神的道——犹太人最早建立的教会——犹太人敌挡基督——犹太宗教、希腊哲学与罗马权势敌挡众教会——圣经的结束——以后的著作——革利免(CLEMENT)致哥林多人的书信——伊格那丢(IGNATIUS)——连上新约时期最后的环节——受浸和主的晚餐——教牧特权阶级的成长——俄利根(ORIGSEN)——居普良(CYPRIAN)——诺洼天(NOVATAN)——不同类型的教会——盂他尼主义者(MONTANSSTS)——神哲主义者(MARCIONITES)——初期教会的坚稳——迦达尔斯(CATHARS)——诺洼天主义者——多纳徒派(DONATISTS)——摩尼教派(MANICHAEANS)——给丢奈特(DIOGNETUS)的书信——罗马帝国逼迫教会——君士坦丁颁布宗教自由——教会胜了世界。

新约圣经是旧约圣经美好的完成,是律法和先知书自然发展的唯一结局。新约并没有废掉律法和先知,而是成全和替代,并使它更充实丰富。新约本身具备了完整的特性,它所显示的并不是一个新时代初步的开启而需要经常加以修改和加添、以期适应不断改变的世代。它本身就是一种启示,适合历世历代众人的需要。除了四福音所记载的有关基督耶稣的事迹之外,我们再无别的更佳途径去认识耶稣基督;同样地,除了新约书信所谈论关于耶稣基督的受死和复活所引发出来的结果和教训以外,亦没有其它更正确的教导。

旧约圣经记载以色列民族的形成和它的历史,而在基督显明之前,神就是借着以色列民族向世人启示自己。新约圣经是把基督的教会显明出来:教会是一切因信神的儿子得了重生、有份于圣灵和永生的人所组成的

这个身体——基督的全教会——是肉眼所看不见的,也不可能仅在某一个指定的地点活动,因为其中许多肢体早已离世与基督同在,其余的却散居在世界各地。既是如此,神就命定这个身体要借着在不同的地方与不同的时代的神的众教会显明出来,并要作见证。神的众教会,每一个都是由跟随主耶稣基督的人,各在自己居住的地方奉主的名聚会而组成的,主在这些聚会中应许与信徒同在,并用各种方式通过肢体显明圣灵的工作;林前12: 7)。

神的众教会,每一个都直接联于主,服从祂的权柄,直接向祂负责(启二、三)。从来没有提到一个教会可以控制另一个教会的说法,也没有说及任何教会应有组织的联合而存在。而是众教会只靠个别信徒彼此亲密的交通来联结

教会主要的任务是向普天下传福音,就是救恩的大喜信息。这是主在升天之前的命令,还应许赐下圣灵作传福音的能力

使徒时代的教会历史事迹,在使徒行传中给摘要地记录了下来,作为众教会永远的样式。教会的发展离开了这样式,就产生过惨痛的后果,而以往每次教会的复兴和恢复,都是回转到这样式和圣经的原则所带来的结果。

本书以下所记载的事迹,乃是搜集了不同作者的记录;这些记录,都显示出一个由一班决心遵照新约教训的信徒所组成的贯连不断的教会的连续。这些连续,不一定局限于某一地区,因为这样的教会往往会被分散,或甚至堕落变质了,而在别的地区,却又有持守真理的教会兴起。圣经将这个教会样式清楚地描写出来,使教会不难有所依循;就算对以往曾经有信徒走过这条路的事实毫不知情,或甚至不晓得在其它地方同时有人亦持守这样的心意,都全不碍事。读普通历史的记载,若留意到一些关涉到教会的史实时,那些史实会帮助我们更明白上面所描述的众教会。

本书也会提及一些属灵运动,这些运动虽未导致根据新约教会样式而建立的教会的产生,但却可以帮助我们更清楚认识其它产生这种样式教会的运动。

从五旬节开始,福音迅速传扬各地。在耶路撒冷参加节期而听到福音的人,把这信息带回去各处犹太人故居的地区。新约只将使徒保罗的传道行踪详尽地记录下来,事实上其它使徒亦曾周游四方传道,并在各地建立教会。凡信主的人,都成了基督的见证人。“那些分散的人,往各处去传道。”只要有人接受福音归信主,不论人数多寡,便都成立教会;这样的做法,使教会的事奉有了一定的永久性。又由于教会从开始就学习直接倚靠圣灵行事,尽忠于基督,因此不久就成为传扬生命之道的中心。圣经提到帖撒罗尼迦新成立的教会时,指出“主的道从你们那里已经传扬出来”。虽然每个教会本身都具独立性,不受任何组织或教会联合组织形式所管束,但各地教会彼此间的紧密联系一直在维持着,而且因为传道的弟兄们经常到访而不断的兴旺起来。聚会都在家中,或其它可以容纳多人的房子里,或在户外举行,所以无需特别形式的建筑物。这种所有肢体一同参加的聚会,活动自如;虽无组织,却仍是一个整体;只强调在基督里分享同一的生命和同一位圣灵的内住,不拘形式,使教会能经历逼迫而屹立不动,将救恩的信息向世人宣扬。

最初的时候,福音是由犹太人传给犹太人,经常利用当时犹太人的会堂传福音。会堂的制度,是犹太人在分散各地数百年来仍能保持民族意识与宗教统一的简单而有效的机构。会堂主要传讲旧约圣经。犹太人散居外地多年,没有被外邦所压服或同化,可见圣经与会堂维系力量之大。设立会堂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念诵圣经,讲解经文、和祈祷;其源始于上古时代,诗七十四篇记着说:“你的敌人在会中吼叫,……他们用火焚烧你的圣所。”。( “会”与“圣所”,原文与“会堂”一字相同。译者按。)据说犹太人被掳归回后,以斯拉进一步强化了会堂的组织。犹稣均在其中。他曾说:“无论在那里,有两三个人奉我的名聚会,那里就有我在他们中间。”。主也以圣经作为教会永不更改的引导;各处教会不至于消灭,原因亦在此。如果在某一地方教会遭破坏,在别的地方就会兴起另一个教会来。

散居外地的犹太人,在外邦人中热心宣扬真神。因着这些见证,许多人归向真神。在主后第三世纪,希伯来文的经卷给译成了希腊文,就是所谓“七十士译本”。希腊文是当时和以后多年来在不同语言的民族彼此间沟通的主要语言,所以在“七十士译本”圣经面世以后,外邦人也可以阅读旧约经卷;有了沟通的工具,犹太人就利用会堂的集会和商务上往来的机会去作那美好的工。主的兄弟雅各曾说:“因为从古以来,摩西的书在各城有人传讲,每逢安息日,在会堂里诵渎。”。希腊人和其它的人就给带进会堂去听律法书和先知的话。他们在罪的重担和异教之风的重压下,正感混乱不安,而哲学又不能满足他们,会堂就使他们认识这位唯一的真神。因为商业上的关系,犹太人接触到不同阶层的人物;他们就利用这些机会努力不懈的去传扬真神的道。有过这样的记载:有一位寻求真理的外邦人,决定不参加当时风行的一种哲学派别,因为他幸运地邂逅相遇到一个来自罗马的犹太布贩,那布贩以很简单的方法就使他认识了这位唯一的真神。

在会堂里,人们可以自由地事奉。耶稣经常在会堂里教训人。“耶稣……在安息日,照他平常的规矩,进了会堂,站起来要念圣经。”。巴拿巴和保罗周游传道时,来到彼西底的安提阿,在安息日进会堂坐下,“读完了律法和先知的书,管会堂的叫人过去,对他们说,二位兄台,若有甚么劝勉众人的话,请说。”

当救主基督来到地上,要应验以色列人的盼望和见证时,大批犹太人和信奉犹太教的虔诚人,都归信了祂,初期的教会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基督是亚伯拉罕所蒙的应许的后裔,是大卫最伟大的子孙,但当时的统治者妒恨祂,又见外邦人蒙恩,一同聚集,正如福音书听说的,心中就更嫉忌,拒绝不信他们这位君王和救主,逼迫主的门徒。他们没有救主,只好继续走他们那满了悲惨愁苦的路。救主原是神向人所显出的大爱和拯救的大能。

最初教会在犹太人当中建立起来的时候,犹太人是最先敌挡教会的人。但不久以后,教会纷纷在各地成立,而当外邦人也蒙恩归信基督时,教会就受到希腊哲学思想和罗马帝国权势的冲击。在主被钉的十字架上面,用希伯来文、希腊文、和罗马三种文字写上给祂的控罪(,就在这些文字所代表的思想和政权的领域内,教会开始受逼害,受苦,但后来却是在这些权势下首先得胜。

犹太教给教会的影响,并不止于有形的攻击;带来更长远影响的,却是把基督徒带回去律法之下。保罗在给加拉太教会的书信中,就大力抨击这种开倒车的论调,说:“人称义,不是因行律法,乃是因信耶稣基督。”从使徒行传和加拉太书的记载,可见教会最初遭遇的严重危机,就是把自己囿限于犹太教派的范围内,以致失去了向所有的人宣扬神借着基督所拖行的拯救大工的自由和能力。

希腊哲学所寻索的,不外是一些关乎神的哲理、自然的阐释、和行为的准则,尽量取材于各种宗教和各类思潮,不拘是来自希腊的或罗马的,甚至是非洲的或亚洲的,于是产生一种所谓神秘的直觉领会,各种哲学系统因之先后应时而生,引起一片激辩。诺斯底主义(GNOSTIC)的各种派别,多半是把不同来源的思想,冶为一炉,管它是异教、或犹太教、或基督教,一概兼收并蓄;他们所探索的,不外是那些隐藏在异教的外表形象下的所谓“奥秘”,常常标榜二元思想,主张两位神的并存:一为光明、一为黑暗;一善、一恶;又主张物质和一切属物质的东西,都是来自黑暗的权势,受这权势的管治。至于一切属精神领域的,却是源出于至高的神。这些哲理推测,形成了当时冲击初期教会的多种异端的理论基础。在新约圣经中,尤其是在保罗和约翰的书信里,早已对这些异端提出抨击。结果,教会为了保持信仰纯一,采取了反击,但这些反击手法带来给教会本身的影响,远甚于这些异端所引起的影响;主教的管治和权力,因此得以随着圣职人员制度而膨胀,很快就使教会严重地变了质。

罗马帝国亦逐步地介入对教会的逼害,至终要倾其全力去粉碎毁灭教会。

约在主后六十五年,使徒彼得殉道了。几年以后,使徒保罗亦遭受同样的际遇。在主后七十年,罗马帝国攻毁了耶路撒冷,这事实说明了一件事:为众教会,神并没有安排肉眼可见的领袖,或在地上的中心组织。接着,使徒约翰把约翰福音、书信、和启示录写下来,作为旧约与新约圣经的结束,其意义与其它在这以前所写成的书卷同等重要。

在新约圣经和同时期的作品,与后来出现而未包括在圣经正典内的著作,两者之间有显明的差异。后者虽然亦有使人击节赞赏的妙文,但其内容显然远比不上前者。它们虽然也阐释圣经、为真理辩证、指斥谬论、劝勉信徒,但是同时却也慢慢地偏离了自使徒时代便已明示并日渐明确的新约原则。

在使徒约翰尚在世的时候,革利免(CLEMENT)写信给哥林多人,书信的第一卷,写出了在使徒时代末期教会的光景。革利免是在罗马的教会的长老,见过使徒彼得和保罗,在书信中就提及他们殉道的事。书信开首这样说:“在罗马神的教会,写信给在哥林多神的教会。”在述及当时教会所经历的逼迫时,他用得胜者的平静口吻说:“受迫害的众妇女,忍受了无法形容的折磨,坚定地走完了她们信心的路程,虽然身躯软弱不堪,却接受了无比荣耀的赏赐。”作者也用满了谦卑的口气说:“我们写信给你们,不但是劝勉你们当尽的责任,也是提醒我们自己。”作者并多次引用旧约,提及其中的意义,亦引用不少新约经文。 他不断用主再来的盼望,来激励读书信的人,提醒他们,救恩之道不在乎自己的智慧或善行,而是因信得救;人因信称义,也绝不会叫人在善工上怠慢。但书信中所写的,已开始把圣职人员和普通信徒明显地划分清楚,这一点是深受旧约条例的影响所致。

使徒保罗对以弗所教会的众长老听说的话,提及他们是圣灵所立作全群的监督(参徒二十)。在这段记载里,可见“长老”和“监督”两种不同的称谓,实际上是指同一群人;在同一教会内可以有多位长老(亦即监督)。在革利免之后数年,伊格那丢(IGNATIUS)也写了书信;虽然他也认识好几位使徒,但他却高举监督的地位,主张给予他们的特权,远超革利免所主张的,也是新约圣经所未见提及过的。论及使徒行传二十章时,他说保罗从米利都打发人往以弗所去,请教会的监督和长老来,硬把同一的称谓分为两种不同的衔头,还说他们是从以弗所和附近的城市来的,抹杀了他们实际是来自同一个教会——以弗所教会的事实。

最后一位直接认识使徒的是波利卡普(POLYCARP),是士每拿的监督,后来在主后一五六年在当地殉道。他一直在使徒约翰门下受教,也和那些与主同行的人交往甚密。另一位是爱任纽(IRENAEUS)他是波利卡普的门生,也是直接连上基督的时代的一个人,他在主后一七七年被立为里昂的监督。

信徒相信了主耶稣基督以后便可受浸。这个教训早已在新约圣经里有例证可循,以后教会亦照着遵行。但明指婴儿受洗的事例,最早是见于特土良(TERTULLIAN)在主后一九七年的著作。其中他指斥当时的人开始为死人及婴儿施行洗礼的错误。引起这种陋习的原因,乃由于偏离了新约的教训里关乎受浸的教导,因为在第二世纪时已经出现“受浸使人重生”的错误观念。此外,当时又有人认为由神职人员执行纪念主的受死(亦即信徒擘饼饮杯纪念主)的仪式时会有奇迹发生。这个谬论,加上上述对受浸的误解,更加深了圣职人员和普通信徒间有高下之分的说法。主教(监督)负责管理一切教牧圣职人员,而在广阔地区内所有的主教,又听命于该教区的大主教;如此,不久便演变成一种人为的宗教性组织,替代了教会中圣灵的大能运行和圣经的指导原则。

这种演变是循序渐进的,许多人并未立时受影响。起初的时候,一处教会从未有意要辖管另一处教会;虽然人数较少的教会,间或会请人数较多的教会派遣“被选上的弟兄”在必要时去协助一下;而同一地区的监督们,有时亦会聚集开会商讨,但直至第二世纪末期所见到的情况,显示出唯有在必要时,为了方便商讨大家共同关心的要事,才会偶然召集开会。特土良说过:“宗教从来不勉强人接受信仰,只会任人自由决择,不能出于勉强,或施以压力。”

俄利根(ORIGEN)是当时最伟大的教师之一,也是教父中思想最属灵的一位。他曾为教会的属天性质作出辩证。他在一八五年生于亚力山大城,父母均为基督徒。他幼年时便经历过圣灵的工作。他父亲利欧尼达斯(LEONIDAS)蓉智而敬虔,是他研读圣经的启蒙老师,父子情深。当父亲因信仰而下狱时,他年仅十七岁。他爱父心切,要到狱中陪伴老父,幸亏母亲心生妙计,把他的衣服藏起来,以致他不能出门。他写信给在狱中的老父,鼓励他坚持信心。后来父亲殉道,家产全部给没收。年青的俄利根就肩负起供养母亲和六个弟弟的责任。他作教师的特殊恩赐,不久就使他声誉鹊起。他自律甚严,但对受逼迫的弟兄,则极为体贴,甚至与他们一同受苦。他曾逃到巴勒斯坦避居一段时期,在那里从事著作。他渊博的学问,吸引了不少主教(监督)来聆听他对经文的讲解。亚力山大城的监督底米特里斯(DEMETRIUS)获悉后,甚为震怒,指斥他没有资格教导主教,因为他本身只不过是个平信徒,于是召他返回亚力山大城。俄利根听命回去,但最后仍不免被逐出教会(主后二三一年)。他那特殊可爱的人格和渊博深邃的学问,吸引了不少人跟随他,并且在他去世以后,仍遵行他的教训。在罗马德修王逼害基督徒时,他被囚禁在推罗,受尽酷刑,五年后由于刑伤复发而身亡,时在二五四年。俄利根认为教会是所有在生命里经历过永生神大能的人所组合而成,这就是属灵的真正教会,与一般所谓教会组织有别。他思考敏锐,能深入探讨常人所不能领会的,所以有好些人认为他的主张是异端,其实他在阐释的时候常作审慎的分辩,他指出有些教训必须明确地说出来,一点也不能含糊,但另外一些教训,他要人慎思明辨,不要胡乱接受。关于后一类的教训,他说过:“将来必成的事,只有神确实知道,也只有在基督里因圣灵而能与神为友的人,才能领会。”他一生勤奋,全心专注于圣经的讲解,其中一本伟大的著作就是HEXAPLA。与俄别根的主张迥异的,乃是迦太基的监督居普良(CYPRlAN)。他生于主后二OO年左右;他常应用“大公教会”这名称(大公教会是指罗马天主教与东正教还没有分裂前的教会组织,译者按。),且认为一切在大公教会门外的人都不能得救。由此可见,雏形的“天主教会”,在他当时已形成,大公教会是在君士坦丁时代之前教会所采用的名称,而且排斥凡不肯加入大公教会的人。他批评诺洼天(NOVATIAN)的论著和一切拥戴诺洼天和与他表同情的人,并那些为致力于教会的纯洁的信徒,指斥他们“是反对大公教会的不合法组织”,又说凡支持诺洼天的信徒,不能加入大公教会,因为他们目的在“分裂大公教会所代表的一个身体”,又指责他们不敬拜马利亚,与大公教会的合一背道而驰,因此他们必须悔改回转。他又说:“虽然麦子当中掺杂了稗子,但我们不该退出教会,而必须努力作麦子,作大户人家里的金器银器。”如果有人质疑,他就叫人读他所写的小册子;而当提到诺洼天的主张时,他就说:“凡不在基督的教会里面的,就不是基督徒……。教会只有一个,……主教也只有一个。”

当教会数目日渐增加的时候,教会也慢慢的失去了起初的热心,渐渐跟从了世界的样式。这个趋势并非没有引起责难。当天主教形式的教会组织日渐发展,当中就兴起了一小部份提出改革的信徒,同时亦有教会离开了天主教形式的组织,也有一些在不同程度上或多或少坚持原来新约圣经教训的,他们自己也逐渐地发觉受其它教会所摒弃而被孤立起来。大公教会系统后来成为最有权势的宗派,至今存留下来大批有关他们的文献,至于涉及那些和大公教会不同看法的文献记载,则被删除掉,所以现在所仅知道的,都是搜集自那些抨击他们信仰的论著,所以很易叫人产生错觉,以为在第一至第三世纪期间,只有一个联合的大公教会和其它一些零星而无关重要的传异端的团体,事实恰好相反,当时就正如现今一样,有为数不少的各种不同见证的派别,各有其特点,而有些甚至是彼此相互排斥的。

在大公教会中力图改革而又恋栈不去的无数小团体中的人,统称为孟他尼主义者(MONTANISTS)。一种广泛而又有深远影响的属灵运动,多冠以某名人的名字,不免容易引起误会。虽然有时为了方便的缘故而沿用这名称,但在引用时总得要记着:不管那人物是一位如何伟大的领袖和倡导者,总不能与那影响深远且意义重大的宗教运动相比。

因为教会属世的倾向日深,宗教领袖们都以学问来替代了属灵的能力。许多信徒深受圣灵内住与运行大能所吸引,渴望得着灵性的复兴,回复当初使徒们的教导和实践。主后一五六年孟他尼(NONTANUS)在非利济亚(PHRYGIA)开始教导人;他和附从他的人对当时教会与世界同流合污,大表不满,其中还有人自命有圣灵特别的启示,尤以两位妇人彼莉思嘉(PRISCA)和马西米亚(MAXMILLIA)为甚。罗马皇帝马可奥利流(MARCUSAURELIUS)在一七七年逼迫信徒,引起更多信徒迫切等侯主再来,于是盂他尼主义崛起,希望设立聚会,带领人回复起初的敬虔,因等侯主再来而敬虔度日,迫切要让圣灵可以在教会内自由运行。虽然他们当中有人夸大所得的启示,但是他们究竟还是提倡和实行当时亟须的改革。一般来说,他们接受天主教会的组织方式,还尽可能保持彼此交通。当时的主教主张教会尽量收容皈依的人,但孟他尼主义者则认为皈依的信徒,必须有真正的生命经历。大公教系统规定加强主教对教会的管治,但主张孟他尼主义的人表示反对,坚持只有圣灵的权柄才是教会的依归,因此必须让圣灵自由运行。这些歧见,不久便引致在东方形成许多分离的教会。但盂他尼教派继续在西方的天主教圈子里活动,经过多年以后才被排斥,另一说是他们自行脱离大公教会。在迦太基(ARTHAGE)帕皮图亚(PERPETUA)和弗里西塔(FELICITAS)在主后二O七年殉道时,虽然信奉盂他尼主义,但他们仍保留着大公教教友的身份。(他们殉道那可歌可泣的史 实,令他们名留千古。)但在第三世纪初,非洲教会伟大的领袖、著名作家特土良接受孟他尼主张时便离开了天主教。他说过:“即使只有三个人,而且都是平信徒,那仍然是教会。”

另一种截然不同而又蔓延迅速、与大公教系统分庭抗礼的运动,称为玛西安主义(MARCIONITES)(亦称神哲主义,译者按)。特土良抨击这种主义说:“玛西安(MARCIN)宣扬的异端,已经充斥了全世界。”玛西安在公元八五年生于黑海的西诺彼,在本都省的教会中长大。本都正是使徒彼得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也是亚居拉的本乡。玛西安的主张是经年累月地发展出来的,但在他年六十岁时才发表出来,在罗马掀起一片激辩。

当他目睹世人犯罪日趋严重,深感不安。他感到在旧约圣经中神的启示,与新约所启示的,大不相同;又认为一方面是公义的审判和愤怒,另一方面却是慈爱和怜悯;一边是律法,另一边是福音;这两者间的表面冲突,他无法领会,又不晓得根据圣经和当日教会所领受的真理去加以调和,结果他就采纳了一种二元论去解释,认为世界并非至高真神所创造,而是出于一个较低级的神,就是犹太人的神。至于基督所显明的,就是这位救赎的真神,他原与世界无分无关,但因为出于爱心要拯救世人脱离痛苦的原故,亲自来到世间;世人不认识祂,结果祂被那自称为创造者的世界的主宰,和犹太人,并一切跟随这世界的王的人所迫害。玛西安因此教导人,真正的基督徒的责任,是对抗犹太教,反对一般的基督教;他认为基督教亦不过是出于犹太教。他不赞同诺斯底主义,不认为救恩是靠“奥秘”或知识而来的,而是因信基督而得着救恩。他的初衷是要改革基督教会,但结果附从他的人后来也和基督教会彼此敌对。

玛西安因为不能在圣经里找到支持他的主张的论据,结果摇身一变成为最激烈的圣经批评家。他把自己的主张应用到圣经里,而将其中与自己主张冲突的经文全部摒弃,只保留了他认为能支持他理论的部份,还以自己的观点加上解释,而不根据圣经的大要;甚至他认为必要时,可以加上自己的意思。如此,早期他虽然接受旧约,后来便全部拒绝,认为旧约不过是论及犹太人的神和犹太人的弥赛亚,而不是有关至高与救赎的真神和基督的启示。他认为当时门徒错认基督,以为他是犹太人的弥赛亚。他认为只有保罗获得真正福音的启示,所以只接受新约圣经内的保罗书信和路加福音,但后来他还是将其中与他私见砥触的部份任意删改。至于新约其它书卷,他说是出于信奉犹太教的人,旨在摧毁真正的福音,而且还将其中部份经文加以窜改,来迎合犹太教的信仰,正如他自己的手法一般。玛西安将这本给删减得七零八落的新约圣经,还加插上自己所写的一卷对照录(ANTITHESES),代替使徒行传。

玛西安狂热信奉自己的福音,声称这是奇迹中最大的奇迹,无可比拟的感人、充满活力,叫人惊奇。当人批评他的主张是异端时,他就自己着手另外建立教会,迅速发展。他们也行浸礼,守主餐,仪式远比大公教会的简单,也阻抑教牧阶级的特权和趋向世界潮流的倾向。根据他们对物质世界的理解,主张极端的禁欲;禁上婚娶;受浸的人都一定要发誓终生守童贞。他们认为耶稣并没有物质的肉身,只是一个形像,但他有感官的知觉,和我们的肉身一样。

如果将圣经断章取义,任何的错谬都可以找到论据。但是真理的根基是完整的圣经。玛西安所犯的错误,在于他只接受合乎自己心意的经文,而拒绝其它的部份。

教会偏离新约教会原来样式的倾向,很早便遭遇厉害的反对,结果教会内有少部分人结集起来对抗歪风,希望能挽狂澜于既倒。这些人一部分被逐出了大公教会,自己另立聚会;另一些人在不能再忍受下去的情况下自动离开,也另立聚会。这些分别出来的信徒,自然地加强了从起初便坚守原则的阵营。接着而来的几个世纪,常见提及这些坚守使徒信条的众教会;他们声称是直接继承使徒时代的见证。在君士坦丁时代的前后,人把他们称为迦达尔斯派(CATHARS)、或清教徒,但他们却从不这样自称。

亦有人称他们为诺洼天主义者。其实诺洼天并非创始者,只不过是当时他们的领导人。当教会遭遇逼迫时,产生了一个使教会常受困扰的问题,那就是:如果有人在信仰上后退,亦即在受浸以后又拜祭偶像,教会能否再收纳他们?诺洼天对这问题持很严厉的意见。按立诺洼天而后来殉道的罗马教会监督费卡安(FABIAN),有一个门生叫哥尼流(CORNELIUS),他主张可以再收纳这些软弱失败过的信徒。少数人不同意他的主张,于是另立诺洼天为监督;诺洼天欣然同意,结果他和拥护他的人同被罗马的大公教会开除(二五一年);后来诺洼天殉道,但跟随他的人,(有人称他们为迦达尔斯人,亦有称之为诺洼天主义者,名称不一而足),日渐增多,遍布各地,公开否定大公教会和他们的教条。

在北非的多纳徒派(DONATISTS),深受诺洼天的影响。他们主张节制自律,强调主持圣礼的人的品格,但大公教徒则只强调圣礼的本身。这一派教徒的名称,来自他们两位同称多纳徒(DONATUS)的领导人物;这一派早期的教徒,与大公教徒迥异;他们的人品清高,行为检点。在北非一带地方,成为各种不同派别的教会中人数最多的教会。

当教会演变成各种不同形式之际,另外又兴起一种新的诺斯底主义教徒,称为摩尼教(MANICHAEISM)(在中国称景教,译者按。)蔓延迅速,与基督教分庭抗礼。创立人摩尼,约在公元二二八年生于巴比伦;所主张的三元教,取材于波斯、基督教和佛教。他自称蒙召作挪亚、亚伯拉罕、琐罗亚斯德(Z0ROASTER)(波斯拜火教源始人,译者按)、佛祖和耶稣的接棒人,完成他们的善工。他周游列国,四处传教,足迹远及中国和印度,对当时几位波斯君王的影响至大,但最后被钉十字架处死。后人继续信奉他的主张,教徒遍布巴比伦和中亚区域的撒马尔罕(SAMARCAND),虽然遭受极厉害的逼迫,教徒还是布散到西方去。

在此各派争鸣、混乱不清的情况下,仍有持守正道的教师,耐心地把救恩之道教导人,循循善诱。其中有一位不名经传,在第二世纪时曾写信给一位名叫丢奈特(DIOGNETUS)的慕道者,指出基督徒敬拜神的方式、对神的专一信仰、和信徒彼此相爱,还解释为什么基督徒不跪拜希腊人的神像,也不信从犹太人的宗教,并说明这敬虔的新信仰到那时代才显出来的原因。

他说:“基督徒与世人的分别,不在乎国籍不同,也不在乎语言有别。他们各人按着命定在自己的地方居住,随从当地人的服式、饮食习惯和一般行为举止,但同时也活出一种美好、叫人印象深刻的生活样式。他们以作客的身份居住本土,与当地人分享一切,但又有如寄居作客者忍受一切。对他们来说,异邦尤如本土,而祖国又尤如异地。……他们在地上过活,却是天上的国民;他们遵守当地法纪,但生活行为所表现的,却远比法律的准绳更高超。……他们受人辱骂,却回报以祝福。”然后论及神的时候,他说:“神是全能的,是万物的创造主宰,……从天上差遣祂(真神的儿子:译者按)来,住在人中间。祂是真理,是那神圣不可言喻的真道。神把祂牢牢地放在世人的心里。神并非如人所想象的,差遣……天使或统治的君王来;……神是差遣万物所本的主宰来,天地都是借着祂造的,祂也划定海水的界限。——众星宿也听从祂的命令。”神差遣这位使者,……就如坐宝座为王的差遣儿子,而儿子也是坐宝座的;这被差遣来的,亦有如神自己,也是救主。”神差祂来,不是为了审判,虽然“神有一天会差祂来审判世人,祂显现的时候,谁能站得住呢?”神迟延未差救主再来,只因祂长久忍耐。祂的旨意永不改变,“祂的心意极其高深难测,唯独祂的儿子知道。”当祂把智慧的谋略隐藏起来时,我们就以为祂离弃了我们,其实是要显明我们凭自己不能进神的国,但到了指定的日子,“祂亲自背负我们的罪孽,赐下祂的儿子,为我们赎罪;圣者代替了罪人;无可指摘的代替了恶人;义的代替不义的;不可朽坏的代替可朽坏的;永存的代替必死的。因为除了他的公义以外,还有什么可以遮盖我们的罪呢?我们这些不虔不义的人,除了靠神的独生子以外,怎能称义呢?啊,何等甘美的替代!啊,何等奥秘的工作!啊,远超过所想所求的福气!众人的罪污被那位独一的义者所洗净,因一人的义竞令无数罪人得称为义!”

当教会与罗马帝国接触时,便马上爆发冲突。全盛的罗马帝国倾其全力企以征服教会。教会并没有反抗或反 群基督徒,其间虽经过有几段间歇的平静时期,但当每一次攻击和逼迫再爆发时,都变本加厉。凡承认主名的人,都给抄家,被捕下狱,而被处死的亦不计其数,其中还有不少要忍受各种难以言喻的酷刑。凡向政府告密的人都得重赏,而庇护信探的却和信探一样给定罪,一同被处死;给检查发现的圣经,全部烧毁。后来到了第四世纪初期,这一场在强盛的罗马大帝国与教会之间可歌可泣的争战中,看来似乎要使教会频于崩溃,但基督徒那种“虽至于死,也不顾惜自己的性命”的精神;他们虽未有反抗,但却不屈不挠。始终没有被征服

这个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事,意外地结束了这场历时长久而又残酷可怖的斗争。在当时罗马帝国内关所引发的权力倾轧中,君士坦丁(CONSTATINE)渐占上风,他于三一二年大获全胜,挥军进驻罗马城,马上颁布谕旨,停止对基督徒的迫害。跟着在一年之后,颁布所谓“米兰谕旨”准许人民宗教信仰自由。

这样,罗马帝国终于被跟随主耶稣的基督徒的至死不屈的忠心所征服了。他们那种坚忍毅力和包容忍让的表现,把罗马人的敌对仇恨化解了。罗马人对基督徒先是怜悯同情,后来转为敬佩钦羡。

当时异教并末受到迫害,但因为失去了国家的支持,就逐渐衰微了,而基督教信仰却大受欢迎;国家的法律禁止欺压弱少民族,反进一步的施行保护,因之帝国空前繁荣起来。众教会一旦从外面的压迫下得解脱,重获自由,便进人另一个新阶段。许多教会仍坚守起初的单纯,但不少却因内部组织深入的改变而受影响,改变发生了以后,教会的样式和使徒时代的新约教会,便大不相同了。以后更大规模地进行改易,其引致的后果就越发明显了。――博饶本《走天路的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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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教国的基督教(313~476)

公元三一三——四七六年 三OO——八五O年 三五O——三八五年

教会与政府联合——众教会坚拒与政府合一——多纳徒派被定罪——尼西亚会议(COUNCILOF NICAEA)——亚流主义(ARIANISM)恢愎得势——亚他那修(ATHANASIUS)——信条——圣经的正典——罗马世界与教会——西罗马帝国的分裂——奥古士丁(AUGUSTINE)——伯拉纠(PELAGIUS)——教会地位的变化——假教训:摩尼教派,亚流主义,伯拉纠主义,祭司圣职制度——寺院制度——仍以圣经为指导——差传工作——离开圣经差传的原则——爱尔兰和英格兰差人往欧洲大陆传道——英国和罗马的差传工作间的冲突——培利司里安(PRISCILUAN)

天主教的主教势力抬头,加上大主教教区的兴起,使天主教会和政府机构间更易于沟通。君士坦丁本人,除保留以前所拥有的异教大祭司的无上权威外,兼揽基督教众教会的统治大权,因此政府和教会很快便密切地联系起来。不久以后,国家大权更转而听命于在教会组织中那些执牛耳的人,使政令更利于施行。这样,本来是受迫害的,却摇身一变而成为迫害人的。

在接着的一段日子,那些忠于紧守神话语的教会——就是当年饱受国家教会逼迫及被指为是异端的——,都在他们的著述中不断地指出:他们绝对不同意在君士坦丁在位和西利维斯特(SYVESTER)任罗马大主教时教会和政府的联合。在不少其它教会与属世的权势联合的时候,这些忠心的教会并未受玷污;他们当时对真道的持守,可直追溯至新约教会使徒时代的榜样,相沿不绝。就是这个原因,逼迫又复起,但这一回的逼迫,并非来自信奉异教的罗马帝国,而是来自这个皈依基督的国家里掌握大权的教会组织。

当时北非的多纳徒教派人数众多,他们当中保留了不少天主教的组织形式,但为了与天主教的歧见争持不下,上诉于罗马君王。君士坦丁便下令召聚双方主教开会商议,结果裁定多纳徒教派不合。这些人便马上受到迫害和惩治,但这场冲突并未因此止息。两派一直互相争论,直到第七世纪回教徒入侵时期才告消弭。

天主教会第一次会议,由君士坦丁于主后三二五年在毕斯尼亚(BITHYNIA)的尼西亚(NICAEA)召开。主要讨论事项是有关亚历山大教会一位长老亚流(ARIUS)所提出的主张:他认为神的儿子是被造的,是首先被造而且也是最伟大的。但既然是被造的,就不能与父同等。当日会议有三百多位来自帝国不同地区的主教出席,每人随行都带同不少的侍从,会议开会仪式由君士坦丁本人主持,隆重其事。出席的主教中,有一部份人身上还带着在过去遭逼迫的日子里受酷刑而留下来的伤痕。会议结果,除两人附同亚流的主张外,其它众人认定亚流的见解错误,与教会从起初所教导的真理不符。尼西亚会议的议决案成了教规,确定了 神儿子的真正属天性和与父神同等地位的真理。

虽然这项议决正确无误,但要经由君王和主教们的共同努力,始得达成协议,还要由国家出面执行,这种程序无形中显示天主教会已离开了圣经的原则。尼西亚会议举行后两年,君士坦丁又改变看法,把放逐了出去的亚流迎回来。到了他儿子君士坦梯亚士(CONSTANTIUS)继位后,全国的主教职位,概由追随亚流的人出任,而政府亦转而向天主教会迫害,就像以前迫害亚流主义信徒一样。

当时身居高位而不趋炎附势,亦不为威武所屈的人中,有一位名叫亚他那修(ATHANASIUS)的人。他年青时曾出席尼西亚会议,后来成为亚历山大的主教。五十年来他虽然屡遭放逐,却始终如一坚持地为基督的神性力辩,不屈不挠。他虽屡受毁谤,又要逃难至旷野藏身,后来又回到城中,经历一切的艰苦,他却坚守所信的真道,毫不摇动。

亚流主义风行了三百年之久,且成为好几个国家的国教,尤以在北方新兴的国家为甚。意大利的林巴德族(LOMBARDS)是最后放弃亚流主义作为国教的民族。

天主教最初举行的那六次会议,(第六次是在主后六八O年召开),主要都是讨论“神性”问题,涉及父、子、圣灵三者的关系。在不断的争论中,教会拟就各信条教义,并加以颁布,希望从此止息争端,确立真理,传予后人以为明训。但值得注意的一点是:圣经并没有采用这种清除争论的方法。从圣经中我们可以清楚看见,光有字句,并不能传达真理,因为真理只能透过心灵去领会;真理亦不能透过人的传达去领受,必须每一个人直接去领会吸收,并按照自己内心向神的心意去取用,还须在日常生活的争战中不断持守,这才能使人在真理中站立得稳。

有人以为教会光有圣经,仍不足为准绳,最低限度还得加上早期教会的遗传,因为圣经的正典也不过是初期教会会议订明出来的规条教训。说到这一点,当然只能指新约圣经而言。以色列人独特的民族性和与众不同的经历,使他们更易领受从上而来的启示,明了受感于圣灵而写出来的经文,并且能以百折不回的能耐去保存这些经卷。至于新约圣经,其中的教训亦非经由教会会议决定出来的,因为圣灵早已明显地把这些教训启示出来,只不过是后来再经教会会议承认,以后又为众教会所接纳。这些启示和被人接纳的真理,无论在价值方面,或所显出来的能力而言,显然都凌驾于其它非正典的著作之上;此后,在每一次与圣经的正典比较之下,这些伪经次卷总是相形见拙。一再证明正典里真理的高超。

从君士坦丁在主后三一三年颁布容忍宗教自由的谕旨开始,教会就进入历史的第二阶段。这阶段意义重大,因为教会与政府的联合作了大规模的试验。究竟教会能否依靠与政治联合来挽救自身呢?

当时罗马帝国的势力已达全盛时代。除了对神的认识暂时撇开不提之外,人类文明当时亦已到达很高的地步,但世人的痛苦却极端沉重;富人穷奢极欲,而人民大部分沦为奴隶。在公众场所所见的各种不道德的残酷的竞技表演,成为大众化的娱乐,使人日趋堕落。纵然罗马帝国表面的国势,在与四邻为敌的当儿,仍能兴盛不衰,然而罗马内部的腐败邪恶,正威胁着整个国运,使帝国难逃灭亡的命运。

当教会和世界保持分离的时候,教会就能一直为基督向世人作出有力的见证,不断地吸引通道者进入教会中。但当人的权力冒出来代替圣灵的管理时,教会就开始软弱,加上突然与国家政权由接触而连上关系,于是便开始败坏,日走下坡。教会圣职人员居然为高官厚禄而明争暗斗,甚至和政府官吏一样厚颜地争权夺利。而在教会充斥着属世的风气下,愿意入教的人都得到物质上的好处;在这种情况下,教会渐渐失去当年受迫害时的纯真,日渐沦落,失去能力,无法去挽救日趋败坏的文明世界,也无力挽狂澜于既倒了。

意味着审判的乌云,在此时已在天际密集。在遥远的中国,因着人口向西迁移,引致匈奴(HUNS)大量外徙,横渡伏尔加河,迫近即今在苏联国土上的哥德人(GOTHS),把他们驱赶到罗马帝国的边界。当时帝国已分裂为东西两部:东部亦称拜占庭(BYZANTINE)帝国,定都君士坦丁堡;西部则称西罗马帝国。日耳曼(GERMANS)和条顿(TEUTONS)民族亦纷纷由祖居的森林地带向外移居,他们因蒙古游牧民族由东方迫近,又睨视罗马帝国的财富,加上已洞悉帝国的脆弱,于是哥德人起来,(其时已分为东哥德(OSTROGOTHS)

和西哥德(VISIGOTHS),与及日耳曼人(包括法兰克 (FRANKS),范鞑儿(VANDALS)、勃艮第(BURGUNDIANS)、绥威(SUEVI)、赫劳里(HERULI)等民族),势如洪水泛滥,涌入罗马国境;不到一年,大片幅员如西班牙和高卢(SAUL)等省份,先后落入外族手中。罗马人民平日过惯了太平盛世的日子,聚居在城市中养尊处优,但一旦遭外族犯境,边境的防军竟然迅速土崩瓦解,人民惨遭城陷家毁的命运,平时从来不注重军事训练而只重文明享受的罗马人,大遭屠杀,也有被掳去给异教蛮族为奴的。主后四一O年,罗马城被阿拉利克 (ALARIC)所领导的哥德人攻陷,这名城备受蹂躏浩劫,主后四七六年,西罗马帝国终于倾亡,它所管辖的大幅国土上,蛮族纷纷立国。东罗马帝国则仍苟延残喘,差不多一千年以后,君士坦丁堡才落入回教土耳其人的手中。

在这时期出现了一位伟人——奥古士丁(AUGUSTlNE)(三五四至四三O年),给后世留下不能磨灭的训诲。他著作甚丰。在这些著作中,尤其是在《忏悔录》一书中,他亲切地把自己生平娓娓道来,使读者感受如见其人一般。他生于努美地亚(NUMIDIA),在著述中他详述自己幼年生活的环境、思维和感想。他母亲慕尼卡(MONICA),为人敬虔。她为儿子的祷告、早年对儿子的期望、并后来儿子生活堕落时心里为他的忧伤、与及她对儿子至终得救的信心等等事迹,都在这些著作中跃现纸上。当时她因见异象而得以信心坚固,并得助于米兰(MILAN)主教安波罗斯(AMBROSE)的明智忠告。奥古士丁的父亲则较关心儿子的物质生活和属世享受。

奥古士丁虽然竭力要寻求亮光,本身却沉溺于放纵犯罪的生活中不能自拔。有一段时期,他以为在摩尼教中能寻得解脱,但不久便发现这派教义的弱点和自相矛盾的地方。他的思想深受安波罗斯影响,但内心始终没有平安。他年三十岁在米兰出任修辞学教师时,内心极其痛苦;他的自述如下:“我在一棵无花果树下,不知怎地全身仆倒在地上,眼泪如泉涌出来,……大声哀叹说:‘我还要等多久呢?要多久呢?明日复明日?干吗不就在现在呢?为甚么不能就在这一刻除去我的污秽不洁?’当时我一面说,一面从心底痛悔地狂泣着。突然,我听到从邻居的房子里传来男孩子也许是女孩的声音,(我一时也分辨不清是男孩还是 女孩的声音),那声音不断重复地说:‘拿起来读!拿起来读!’当时我脸上都变了色,脑海中竭力在思索孩子们在哪个游戏里唱歌时所说的这句话,但没法可以想起和这句话相似的句子。于是,我强忍着淌下来的泪水,站起来,心里开始领会这必定是从天上来的命令,要我把圣经翻开,翻到那儿就读那一节经文。……我把圣经牢牢地拿在手里,翻开了,把视线首先接触到的那一节经文,默默地读出来:‘不可荒宴醉酒,不可好色邪荡,不可争竞嫉妒,总要披戴主耶稣基督,不要为肉体安排,去放纵私欲。’我没有再念下去,也没有这个必要了;因为当我把这两节经文读完的时候,心里的感受就像有一线满了平安的亮光直射进心里一般,所有的疑惑不安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就是他悔改归主的经过,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喜乐。但那恒常为他代求的母亲,却全不感到意外。一年以后,他们母子两人返回非洲,不久他母亲亦安然去世。三八七年,米兰主教安波罗斯为他施浸;三九五年,他出任北非洲希坡(HIPPO)即今之波拿(BONA)教会的主教。后来他因西罗马帝国的沦亡而写成那本名著《神的城》(CITY OF GOD),该书的全名标志了该书的主旨:“世上最大的名城虽倾亡,神的城却永存。”但可惜他对神的城的看法,引出了其它错误的教训,造成了无法形容的遗毒,而他的盛名竟使这些谬误造成更深的祸害;他的看法,比其它作出同样谬论的人的见解更激烈,极力主张救恩纯然出于教会,人得救亦只能靠各种圣礼。这种谬论,把救恩从基督手中挪移到人的手中,又在罪人与基督之间强插进人为的制度,这实在刚好与救恩的福音背道而驰。基督说过:“到我这里来。”不论神父或教会,都无权从中干预。

奥古士丁为教会合一大发热心,不能容忍任何在形式上的分歧或教义上的差异,结果反而忽略了教会那属灵活泼而不能摧毁的合一性质,没有认识到所有分享神的生命的信徒,因得救重生而联于基督的身体这个事实,因此他无法领会神的众教会可以同时在不同的地方存在,个别教会可以直接与主及圣灵连系,同时亦与其它教会彼此有交通。事实上,各教会亦可能因人的软弱,在圣经真理的了解和实践上有各种程度上的不同的领会;对于这些事实,他也无法接受。

他既然认为教会是个地上的组织,为了要顾全它的完整性,便不惜采用各种外在及物质的方式,甚至用强迫的手段,来维持这个眼见外在的合一。他在和多纳徒教派争辩时,曾经这样说过:“人因教导受吸引来敬拜神,当然远比那些因惧怕刑罚或痛苦而被迫归信的好得多。但是,虽然前者远比后者优胜,却不等于就此可以放弃后者那批人。事实上,有不少人起初都是出于恐惧和痛苦才来亲就主。(我们有过这种事实的验证,而且这种事实天天在发生),以后他们才因受教导而慢慢改变,进而在行为上活出他们所学习的真道。虽然那因受主爱吸引而归信的会较理想,但事实上因惧怕而信主的人数更多。有谁比基督更爱我们呢?祂曾为羊舍命。但祂用话语呼召了彼得和其它使徒以后,当祂呼召保罗时,……祂不但开口拦阻他,还甚至用大能把他推倒在地上;为了要强迫这个正在不信的黑暗中疯狂迫害信徒的人来找寻心灵中的亮光,祂甚至不惜弄瞎他的眼睛。既然如此,教会为何不能用武力来使失丧的人归回呢?”

这样的教导,出自这么一位权威的口中,很快就促成罗马天主教会不惜采用高压迫害手段来引人入教的作风;这些手段的残忍程度,不下于昔日信奉异教的罗马帝国。就这样,一位充满强烈感情、对人温柔同情的人,一旦离开了圣经真理,尽管用心良苦,到头来就给牵连到这项影响广大、冷酷无情的迫害运动中去。

和奥古士丁始终格格不入的,有伯拉纠(PELAGIUS)。他出生于不列颠岛,五世纪初叶前往罗马,那时他年不过三十。他虽然身为平信徒,却被人公认为满有能力的圣经学者。他为人严谨正直:虽然奥古士丁后来成为他在教义争辩上的死对头,也不得不承认他为人严谨正直。以后耶柔米(JEROME)所发表诋毁他的报导,看来并不全然根据事实,倒是受当年彼此激辩、争持不下的影响因素居多。伯拉纠在罗马认识了色勒斯丢(CELESTINUS),后者成为拥戴他的教训的最活跃份子。伯拉纠提倡改革。当时不少自认基督徒的人,生活放荡不羁,他深以为憾,极为伤痛,因此竭力主张实行公义和圣洁的生活。

他过份强调公义和圣洁,反而令他只着重人意志上的自由,而忽略了圣灵恩惠的运行。他认为除非人效法亚当所为,否则不会受亚当犯罪的影响。他认为亚当就算没有犯罪,总归还是要死亡的;他又认定没有所谓原罪:每人所作的事,都基于自己的抉择,因此人可能绝对的公义。他又主张婴儿出生时,并没有带着罪,与天主教的见解,适得其反;他也主张为婴儿施洗,但否认这是令婴儿重生的方法,只下过是能使婴儿进入蒙恩的地位,得以进入天国,并因此可以得救重生、甚至成圣,和基督联合。奥古士丁为了反对这种论调,曾在聚会中宣读了一段引自一百五十年前居普良的著作中的教训,指出婴儿必须受洗,才能使罪得赦;他因此呼吁伯拉纠放弃这种基本上与教会教义和实践相砥触的见解。伯拉纠在祈祷时,从来不说“赦免我们的罪”,认为这句话与基督徒身份不相称,因为他认为基督徒无必要犯罪。假如我们犯罪,那只不过是出于自己的意志和拣选;所以如果祈祷时说这句话,就等于是假谦卑。

奥古士丁为了伯拉纠和色勒斯丢所持的见解,和自己所见大大冲突,而且影响所及渐渐扩大,于是耗费不少精力和时间去谋求对策,出版了不少著述,教会亦召开了不少次会议。东方天主教会宣称伯拉纠并没有犯错误,但西方天主教会因受奥古士丁的影响,直斥其非,当时西方天主教会,对神的旨意和人的意志两者间的关系的探讨,比东方天主教会较易接受一些肯定但武断的定义,这一点明显地也是深受奥古士丁的影响所致。当时天主教会向罗马教皇英诺森(INNOCBNT)请命,英诺森正乐得炫耀一下自己的权威,于是宣布把伯拉纠和他的追随者逐出教会。但不久以后,他的后继人佐息末(ZOZIMUS)教皇,又恢复他们的地位。后来西方教会主教们在迦太基开会,赢得了政府的支持,结果把伯拉纠及他的追随者驱逐出境,又没收他们的家产,此时教皇佐息末望风转舵,随而宣布他们的罪名。但其中有十八位意大利的主教,拒绝附从这项谕旨,其中有一位益格兰南(ECLANUM)的主教祖利安(JULIAN),以非常冷静的态度,有力地继续和奥古士丁辩论,指出借助武力,又利用教皇改变主意的时机,去消弭教义上的争论,决非善策。

伯拉纠所教导的,内容多属真实和有益的,可惜他的基本教义基本上与圣经真理有违,而且亦与人的天性不合。人根本上自知本性堕落败坏,被罪恶所捆绑,现实的生活更将此显明出来。我们分享了一人(就是首先的亚当)的生命和本质,也就分承了他的罪,和他一样受死亡的辖制,因此我们亦可以因着各人的拣选和信赖,真正联于另一人,就是末后的亚当——耶稣基督,而藉此分享他的永生和属天的性情。

最初三百年的教会历史,证明了一件事:没有任何一种属地的权势,可以摧毁教会;亦没有任何一种力量,可以从外面攻击教会而令她崩溃。不少目睹基督徒受苦的人,甚至亲自迫害基督徒的人,后来都归信基督。教会不断壮大,远胜过世人所给她的伤害。接踵而来的二百年,教会与政府联合。教会虽然掌握了强大帝国的实力,却不能把日趋灭亡的国家挽救回来。“教会”这名字的意思,正是“从世人中呼召出来”,分别出来,归于基督。因此当教会一旦放弃了这个地位的时候,她就失去了因顺服基督而得来的能力,换来归地的权势,而自取败坏。

基督教会不但要忍受外来暴力的残害,和属地权势的吸引,还要抗拒异端教训的侵蚀。自第三世纪至五世纪期间,兴起了以下四种异端,它们的本质对基本真理影响至大,直至现在不但不少教会仍深受其影响,且亦波及世人。

㈡摩尼教派对圣经的教训,和宇宙万物明明显出神是创造主宰这两点真理,一并加以抨击。但圣经开章明义说:“起初神创造天地”(创1:l)。又说:“神照着自己的形像造人”,显示人是在神所创造的一切中为首。神察看了一切被造之物以后,便说:“一切……都甚好”。摩尼教却把一切肉眼可见的属物质的创造,推说是出于一种黑暗邪恶的势力,认为只有属灵的一切,才是出于真神,这一点说法,直接攻击圣灵启示的根源,包括神的创造、人的堕落,和主的救赎,这一连串的事实,都是基本而又不能分割的真理。由于这一点对人肉身的错误认识,一方面产生了极端的禁欲主义,认定肉身邪恶,一无是处;另一方面,因为认为人的肉身尤如其它动物的身躯,只能作出卑劣的行为,就否定了人属灵的本质,也否定了人能被挽回,恢愎与神儿子的模样相像的可能性。

㈡圣灵荣耀的启示的极峰,就是指出耶稣基督是神在肉身中显现,成为人的样式,使人认识祂。又因着祂牺牲受死,为世人赎罪,使人与神和好。但亚流主义的主张,却否认基督的神性,认为基督不过也是被造的,虽然是首先的及最高的被造,却始终是被造之物。这样的见解,只有使人无从亲近神,无从认识耶稣作为救主,结果人就只剩下虚渺的祈望,指望有一天能改善自己,提高自己的品格。

㈢伯拉纠学说,否认圣经中论及世人都给圈在亚当的罪过中的启示。他认为亚当的罪的影响,只涉及他本人和他与神的关系,又认为人出生时原本都没有罪。这么一说,就把人急需一位救主的必要性大大削弱了,也拦阻了人真正的认识自己,令人以为可以靠自己得救。事实上,从圣经中可见:认识自己在人的堕落上有份,是与人在基督(末后的亚当)的救赎大功上可以有份的这个事实,有密切的关系。我们自然也强调个人的责任和自由意志,但不等于就不提及神的旨意和世人密切的关连,这两者必须相提并重。这样,既然世人都被定罪,也就同被圈在救恩里。

(四)祭司僧侣制度,引致一种歪风,就是认定人只能在教会内凭神甫所施的圣礼下才能得着救恩,这里所说的教会,当然是指罗马天主教而言。但在许多其它组织内,或多或少也有这种观念,以前如是,现在也如是。事实上,主和使徒们的教导是再清楚不过地坚定指出:罪人得救,全在乎他对神儿子的信靠,相信祂替死赎罪,而且从死里复活。若有教会或团体认为只有在他们那里才有救恩;若有人僭称拥有接纳人入天国或把人驱出天国的权柄;又如果自己认定某种圣礼方式才是得救之道;这一切一切谬论,都给人带来了说不尽的灾害,掩蔽了那向所有世人敞开的,通到基督救恩的真正途径;这途径原是只要人凭信心就可以进入的。

教会在属灵方面日渐衰败,远离新约圣经教会的样式,必然的趋向世俗化,随从世界的样式,纵容罪恶,结果不但引起了多次的改革,信徒另外建立教会,例如当年的孟他尼主义和多纳徒教派等;同时亦令不少追求圣洁和爱慕与神相交的信徒,相继自动的离开了天主教会,不再与他们有交往。当时欧洲各地正惨遭蛮族蹂躏,教会又失去了向世人应有的见证,这些爱主的信徒,不能维持每日与神正常的交通,亦无法与众教会的圣徒相交,结果他们只好远走旷野,过隐居的生活,期望能脱离日常生活中的各种困扰和引诱,借着安静默想,以求达到心灵内所渴求的与神面对面的相交。他们深受当时流行的“物质尽恶”这观念所影响,所以主张生活极度简单,实行禁欲,以期克服因肉身的限制而得不着属灵丰盛生命的种种拦阻。

第四世纪时,埃及的隐士安多尼(ANHONY)因离世独居而出了名,许多人纷纷效尤,还搬到他住的地方附近蜗居,学习他那种生活方式,还请求他为众人定下一些生活准则。隐居者人数日增,其中有些自律甚严,有一位西免施泰拉(SIMEONSTYLITES),就因在一根柱子的顶上独居了多年而名留后世。隐士的风气不久又引起另一种新运动:在埃及南部,帕科缪斯(PACHOMIUS)在四世纪初期创立了寺院,凡愿离世隐居的人,一起聚居,不再个人单独行动。这种寺院生活,在东西方教会蔓延开去,不久就成为当时社会生活里相当重要的一面。到了六世纪初叶,意大利努西亚(NURSIA)的本尼狄(BENEDICT),大力推行这种运动,而他给寺院生活所立下的规矩,比其它人所立的更具影响力。他指令僧侣们减少对克苦己身的注重,而把精力转移至主持各种宗教仪式和服务人群方面,尤重农事。七、八世纪期间,基督教得以传遍条顿族国家,主要原因之一,就是本尼狄派的寺院兴起。同时,爱尔兰的科伦宾(COLUMBAN)寺院,也差遣了传教士,取道爱安拿岛和苏格兰,进入欧洲北部及中部。

当罗马的主教们垄断了天主教会内的大权,且正在与属地的权势互相勾心斗角之际,那些属灵追求亲近神,亟欲过圣洁生活的人,就渐渐被寺院生活所吸引。可惜寺院究竟不是教会,与新约教会的样式相去太远,因此虽然这些人被迫离开属世的罗马天主教,加入寺院修道,但在那儿,他们仍然找不到真正的教会,反而多受了一重组织的捆绑,经历不到圣灵自由运行的工作。

各种不同的寺院僧侣组织的发展经过大致相同:起初修道者都自甘淡泊,克己禁欲,但慢慢地他们富裕起来,渐渐拥有势力以后,纪律性就松懈了,开始过放纵的生活,贪爱世界,渐渐成了歪风。有人就离开寺院,自立门户,决心绝对克己,自甘卑微,但不久也重蹈覆辙。从事这种改革的人中,有十世纪初期在克吕尼(CLUNY)地方的伯尔拿(BERZARD),和十一世纪中在西托薛(CITEAUX)的司提反哈定(STEPHENHARDING)。贝拿达早期在西托薛的雪司突西安(CISTERCIAN)寺院内修道,后来被按立为克雷华(CLAIRVAUX)寺院的主持。当时的君王和主教,都深受他的影响。但留存更长远的,是他所写的几首圣诗。

当时亦有不少妇女在女修道院内避世而居。在那一段黑暗混乱的时期,这些宗教组织,就成为那些软弱的人之避难所,也是在蛮族入侵下,学术和古籍得以保存的地方,圣经书卷也在此被人抄缮、翻译及念诵。但在修道院中,人变得终日无所事事,并且更落在教皇手中,被他利用,逼迫那些企图把神的众教会恢愎原来应有的样式的信徒。

新约教会渐渐由原来的样式,改变成为一种组织,面目全非,几乎叫人难以追溯到当日使徒时代的样式,情势看来似乎这种改变可能继续下去,直至不可收拾。当时想凭借主教和神甫以挽救教会从分裂的危险和异端中回转的努力,不但一败涂地,而且引起不少恶劣的后果。原来以为可以借着与政府联合,帮助那些受迫害的教会,但这些希望亦告幻灭。寺院制度的兴起,要替代教会的地位作为逃避世俗的避难所,结果也是不成功,寺院本身也受了世俗污染。但是,在那时还存留了一样东西,叫人藉此得以在灵里复苏的,这就是——圣经。圣灵借着圣经,大有能力地运行在人心内,攻破一切谬论,领人归回真道。同时真正的教会,一直维持聚会,以圣经为信心及信仰的依归,也是个人行为和教会秩序的准则。这些真正的教会,虽然是隐藏不露,不为人所见,亦未受重视,但所引出来的影响,至终结出了果子。

在当时的混乱世代,传福音的活动不但没有中止,反而日益蓬勃。传教士既热心,亦忠心耿耿。事实上,在十一世纪十字军兴起,激动起天主教国家的热心之前,基督教的见证,一直未有中断,而且更把那些蛮族征服者慢慢感化过来,将基督的真理,远扬各地。聂斯托利派(NESTORIAN)(即景教,译者按),教士的足迹,远及中国及西伯利亚,并且建立教会,遍布撒马尔罕至锡兰一带。从君士坦丁堡来的希腊教士,经过保加利亚,并深入俄罗斯国境;而从英国及罗马各地教会来的教士,则纷纷往中欧及北欧传道。在北非及西亚,信奉基督的人,比今日的还要多。

但是,最可惜的,是传教士们的工作也蒙上了各人信仰上的各种谬误的色彩。昔日纯粹传扬基督、建立教会的日子,已一去不复返了。教会中虽仍保留一部份真理,但也掺杂了对礼仪和律法的墨守成规。当君主皈依基督教时,在政教合一的原则下,大量人民被迫归依各种新国教,还要参加那些以罗马或君士坦丁堡为中心的庞大宗教组织;不像以往的情况,信徒在各城各乡自立教会,直接联于基督,不受任何中央组织的控制,正如使徒时代的情况一样。这种转变影响所及的范围,无远弗届,甚至祸及个人。罪人不再是给引到基督面前来,学习以圣经的教导为准则,而是被迫加入由外国传入的宗教公会组织,不然就是转向那些外国差会求助,结果在信徒中间圣灵恩赐的显明大受拦阻,而他们向本国同胞传福音的工作,也受到抑制。

此外,有一股传福音的活动,比以罗马为中心的传教活动更为纯全。这活动发源于爱尔兰,经苏格兰,开展至欧洲北部及中部。远自第三、四世纪,首先由商贾及军人,把福音传到爱尔兰;到了第六世纪,爱尔兰奉基督教为国教,传福音工作亦已由北海及波罗的海峡,传到康士坦思湖(即今瑞士北部,译者按)。

从爱尔兰来的修道土,要觅地避世而居,于是在爱尔兰及苏格兰之间的岛屿上,设立了寺院;其中有爱安拿岛(I0NA),众称“圣徒岛”,正是科伦巴(COLUMBA)隐居之地。传教士自这岛出发前刚往苏格兰。后来这些爱尔兰和苏格兰的僧侣,到英国各地传教,还横渡海峡,到欧洲大陆向异教徒传道。

他们传教的方式一般是这样:传教士到了某地,如果认为合宜,便动手建造村舍。村落中心是一座用木料盖造的简陋教堂,周围盖课室和僧侣们住宿的茅舍。僧侣们一身兼数职:盖房子、传道、教书。如果有需要的话,在这中心四周,也为学生们盖房子,使他们安心读书;以后,学生们的家人,也会陆续迁来聚居。整条村落用墙围起来,但居民的活动范围,往往展伸至墙外。僧侣们出外传教时,十二人成为一组,由一位主持率领,分往四方开辟福音工厂。留居村落的,便负起教学任务。当他们学会了当地的语言时,便着手翻译那份圣经,滕写下来,也编写诗歌教导学生们唱。憎侣们可自由决定成家立室,但大多数宁愿独身,方便工作。有人归信以后,传教士从他们当中挑选有才干有作为的青年加以训练,尤重手艺技术和语文学习;也教导圣经,教他们如何向人讲解,使他们能在同胞中层开传福音的工作。信主的人,通常要等到接受了一定程度的教导,且能表现坚稳的信心以后,才能受浸。传教士都避免抨击当地人民的异教信仰,宁愿专一宣扬真理;他们认为这样作,效果要远胜于给异教徒揭疮疤。他们承认圣经是信仰和生命的根源,亦传扬因信称义的真道。他们不过问政治,也不向政府求助。这些活动的基础和开展,虽然在某些方面与新约的教导和使徒时代的样式有异,但他们却能脱离罗马天主教会,自成一家,而且在某些重要的教义上,也与罗马天主教会所主张的,大不相同。

在公元五九六年,罗马教皇贵钩利一世(GREGORYI),差遣奥古士丁和四十位本尼狄派僧侣,前往根德(KENT),向英国的异教徒传教,成绩十分美满;但不久就和原来在该地旧有的传教团体发生冲突。教皇封立奥古士丁为坎特伯雷(CANTERBURY)大主教,全权统管全英国的主教,包括在该地原来的那一批,于是引起冲突;但这场冲突,因为加上了民族因素,更形复杂。不列颠人,凯尔特人(CELTS)和韦尔斯人,反对盎格鲁撒克逊人(ANGLO—SAXON)。罗马天主教会坚持该国境内只能容许罗马控制的系统存在,但不列颠派的教会,坚决反抗,到了十三世纪,这些份子才被吸收纳入罗拉德(LOLLARD)运动潮流中。

爱尔兰和苏格兰的传教士,在欧洲大陆的传教工作,开展得如火如荼之际,也遭遇到罗马天主教会的攻击。当时由一位来自英国的本尼狄派教士波尼法修(BONIFACE)发起攻击,主张强迫所有在英国传教的教士们服从罗马教皇,并指出最低限度表面上也要做到这一点,否则要被除灭。他受了罗马的指派,又取得政府的协助,开始进行他的阴谋,但在主后七五五年他为法勒斯人(FRIESIANS)所杀害;他所发动的行动,慢慢消灭了早期的传教团体,结果却反而更坚固了不少接踵而来的改革运动。

约在主后八三O年左右,出现了一本四福音合编,书名叫海利晏(HELIAND),(意思就是“救主”),是一本押头韵的史诗作品,用古撒克逊文字写成,显然是出于欧洲大陆上不列颠派传教士的手笔。书中内容,是把福音书的记载,以一种为当地居民易于接受的文体写成。其中完全没有提及对圣母马利亚和众圣徒的敬拜,也没有当时罗马天主教教义中的其它特色。

在四世纪中叶,兴起了一位改革者;他所提倡的改革运动,在西班牙影响至大,且及于路西坦尼亚(LUSITANIA)(即今葡萄牙)和法国的阿奎坦尼亚(AQUITANIA),甚至波及罗马。

培利司里安(PRISCILLIAN),是个有钱有地位的西班牙人,他满腹经纶,能言善辩,成就非凡。他也像其它同阶级的知识分子一般,无法接受旧社会的异教信仰,但亦未受基督教所吸引。他宁愿研读经典古籍,却雅不欲翻阅圣经,所以曾经尝试在当时流行的哲学思潮中,诸如新柏拉图主义(NEO-PLATONISM)和摩尼教义等寻求心灵的慰藉。后来他结果归信了基督,受浸以后,开始过奉献给神的生活,远离世俗,热心钻研圣经,爱慕神的话语,过严谨克己的生活,务使己身成为更合乎圣灵内住的居所,与基督更紧密地联合。他虽然身为平信徒,却常常讲道,殷勤教导人,不久更成立聚会地方,经常聚会,教导信徒在行为上活出信仰的实际,吸引了不少人加入,尤以知识分子为甚。后来他成为阿维勒(AVILA)的主教;但不久他遭受一部份西班牙天主教教士们的敌视,其中为首的是路西坦尼亚城的赫德修斯(HYDATIUS)。主后三八O年,在西泽奥古斯德(CAESARAUGUSTA)(即撒拉哥沙SARAGOSSA)举行的圣教会议中,控诉培利司里安奉行摩尼教和诺斯底主义等异端,但过程并不顺利,此次以无结果而告终。到了罗马皇帝马塞麦斯(MAXIMUS)的时候,他因谋杀了格拉齐安(GRATIAN)而纂位,极力拉拢西班牙天主教的教士们;因而到了三八四年,在勃迪加拉(BURDGALA)(即波尔多BORDEAUX)举行的圣教会议中,声名狼藉的益太古司(ITHACUS)主教,加入抨击、控告培利司里安和跟随他的人——(他们给人家起了个“培利司里安主义者”的名号)——指他们行法术和有伤风化的事,于是被控的人,给带去直里维斯(TREVES)(即直拉亚TRIER)受审,被教会定了罪名,交由地方政权执行处决(三八五年)。当时有几位著名的主教,如都尔TOURS的马丁和米兰的安波罗斯,群起极力抗议无效。培利司里安和其它六人被斩首示众,其中包括一位声誉出众的贵妇欧曹鲁思亚(EUCHROTIA),是一位已故著名诗人和演说家的遗孀。这是天主教会第一次公开迫害基督徒的事例,以后各地纷纷效尤。此事发生以后,马丁和安波罗斯拒绝与赫德修斯和其它有份参与迫害的主教们来往。到了马塞麦斯皇帝倒台以后,众人对这次迫害信徒的行动,都感到痛心疾首,而益太古司亦因此被免除了主教的职位。培利司里安和他的同工们的尸首,亦给运返西班牙安葬,且被奉为烈士。但无论如何,当时直里维斯圣教会议表示同意这事件的执行,等于是正式批准罗马教会迫害信徒。一百七十六年以后,伯勒格(BRAGA)会议更进一步肯定了天主教会处决这些所谓培利司里安主义者的事实,还指斥培利司里安和与他持定同样信仰的人奉行摩尼教和诺斯底主义异端,行为不当,作为史实记录在案,以后几百年相传下来,为一般人所公认。

虽然培利司里安著作颇丰,但一般人认为这些著作均已失传,因为当时天主教教会对烧毁他的作品,不遗余力。但在一八八六年,乔治雪比氏(GEORGSCHEPSS)在武殊堡(WURZGURG)大学的图书馆,发现了十一篇他的著作,“藏在一本珍贵的安色尔字体(UNCIAL)手稿内,……一直未被人发现。”这些作品都是用古拉丁文写成,是现存已知的最古老的拉丁文手稿。该份手稿共有十一篇短文,(其中部份残缺),头四篇详细记载当时他受审的经过,其它七篇就都是他本人的著述。从这些短文所见,相传下来有关培利司里安的评论,实在全不正确。他的为人事实上十分敬虔,教训亦无懈可击。他热心致力改革,而和他一起聚会的人,都是真诚忠心跟随基督的信徒。当时天主教会把他们或杀害,或放逐、或将他们的家业充公,还嫌不足,竟仍要不断诋毁中伤他们,使他们遗臭万年。

培利司里安的写作手法活泼生动,报导详尽,经常引用圣经支持他的论调,无疑地他熟念新旧约圣经,但他并不反对基督徒阅读其它经卷记载,因此有人诋毁他,指他把伪经也纳入圣经的正典内,其实他并没有这样作。他为自己和同工们辩护,解释为何在查经聚会中,平信徒和妇女们都可以参与交通分享;他也解释为何要反对与玩世不恭和恋慕世界的人一同守主的晚餐。对他来说,教会中一些对神学问题的争论,意义不大。他本人深识神的恩赐,用活泼的信心接受下来,所以从不辩论有关神是三位一体的真理,他认为只要认识在基督里可以藉圣灵得着那位唯一的真神,那就够了。他教导人说:救赎的目的,是叫我们归回转向神,因此人必须极力远离世界,否则与神的交通就会受阻;不错,教会负责向人宣扬忏悔之道,给人施浸,传讲神的话语和命令,但是信徒本身,每人都必须作出自己的决定,自己相信并接受。假如信徒和基督的交通断绝,信徒本人必须悔改,才能恢愎与主的交通。他指出:没有任何人是预定承受某种特殊的恩赐,每一位平信徒都可以接受圣灵,与圣品人所接受的无异。他评论摩尼教派的谬误;他那些根据圣经写出来的著作,亦与摩尼教谬论大相径庭。他又认为禁欲本身并不重要,只不过为了人可以与神及基督完全联合,人的肉身就必须接受节制,因为身体是圣灵内住的居所;如此,人才能在基督里享受安息,经历圣灵的大爱和引领,这实在是永不朽坏的无比福气。神已经把自己彰显出来,信祂的,必须是出自个人 信心的行动,包括把他自己整个生命和一切,都投靠在神里面;有了信心,好的行为就随之而来,因为信徒接受了新的生命以后,在他里面就有了行善的德性。圣经不仅是历史性的真理,同时也是得恩惠的途径。人的灵以圣经为食粮,所以人能从其中发掘出所蕴藏的启示、教导和对日常生活的指引。人要明白圣经中的比喻含意,无须先受任何技术训练,只要凭信心就成。旧约圣经指着弥赛亚所写的话,和新约圣经一切历史记载,都不是为了人的知识而写的,而是指出所有圣徒,(不是单指一部份圣徒),都必须全然成圣。

就是因为以上的教训,就引起了与罗马大主教会的冲突,尤其是在当时天主教教会里为首的正是那诡计多端、好弄权术的赫德修斯主教。那些教士们,认为平信徒所活出的圣洁生活,会构成对他们本身特殊地位的威胁;他们自称是“使徒的传人”,享有祭司职份的特权;而培利司里安极力主张信徒要圣洁,藉圣灵与神相交,不断叫生命更新;这种教训,会使教士们的特权地位大受动摇,而他们和平信徒间的分野就会消失,对他们本身大为不利,尤其是在圣礼的魔力被攻破以后,代之而兴的是因信而活活泼泼地得着救恩这事实。

这两批人中间的分裂,一发不可收拾,因为基本上大家对教会的见解截然不同。问题已不仅限于要压制不同见解的聚会,或反对一种脱离罗马天主教而独立的教士体系,而是主要的症结在于彼此在原则上的完全分歧。赫德修斯主教的政策,重在加强代表罗马教廷的大主教区的权力,目的在促成以罗马为中心的组织系统;但当时西班牙教会,并不欢迎这种组织制度,有部份名声不大的主教们,更极力反对,培利司里安那批人的主张,在原则上正好与这种以罗马为中心的制度背道而驰;他们专心研读圣经,在凡事上完全信赖圣经的指引,因此他们所致力的,是个别教会的独立;他们就是依照这原则去实行的。

培利司里安和他的同工们受害以后,追随他的信念的那些人的小圈子,迅速扩大,信徒日益加添。可是基督徒受迫害的事件迭起,都尔的马丁主教虽然协助抑制了这些迫害,但逼迫并不因此终止,反而变本加厉。一直在二百年以后,持守培利司里安教导的聚会,才逐渐星散。――博饶本《走天路的教会》

--D3-基督教国的基督教(313~4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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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派、波各米勒派(501~1473)

公元——一四七三年

教士权势增长——初期教会坚守信仰——初期教会历史文献被毁——小亚细亚的初期教会——亚美尼亚——使徒时代小亚细亚的早期教会——被敌对者诬为摩尼教派——保罗派(PAULICIAN)和桑历克(THONRAK)——新约教会的延续——康斯坦丁西拉(CONSTIAN SILVANUS)——西缅提多(SIMEON TITUS)——敬奉古物和崇拜圣像——反对崇拜圣像的君皇——大马色的约翰(JOHN OF DAMASCUS)——希腊天主教恢复圣像崇拜——法兰免福会议(COUNNILOF FRANKEURT)——突伦主教克劳底斯(CLAUDIUS BISHOP OF TURIN)——伊斯兰教(或称回教)——森伯(SEMBAT)——士求(SERGIUS)——小亚细亚众教会的领袖——提阿多拉(THEODORA)时期的迫害——《真理之钥》——卡备斯(CARBEAS)和屈梭卓(CHRYSOCHEIR)——圣经与可兰经——小亚细亚教会的特色——信徒由亚洲迁移至欧洲——保加利亚教会的后期历史——波各米勒派(BOG0MILS)——比索(BASIL)——对保罗派和波各米勒派的意见——波各米勒派传入波斯尼亚(BOSNIA)——古林宾(KULIN BAN)与罗马——波各米勒派与海外信徒的交往——敌人入侵波斯尼亚——回教徒进侵——波各米勒派受逼迫——土耳其人侵占波斯尼亚——在波斯尼亚的“神之友”(FRIENDS OF GOD)教派成为托勒斯山脉和亚尔卑所山脉间的一环——波各米勒派信徒的墓地

  跟随主的信徒,一直认定教会与政府的联合违反主的教训。但教会一旦掌握了左右政府的权力,就不惜向一切与自己的政策相左、或反抗教会命令的敌对者,施以高压手段,迫令他们归顺。许多人或是出于无奈,或是出于好奇,或是出于恐惧,都只好作出表面上的依顺,可是,有一群信徒始终不为利诱,亦不为势所迫,一直忠心跟随基督,坚守他的吩咐和使徒的教训;这些信徒就成了不断受迫害的对象。

君士坦丁时代以后,接着的几百年历史,暴露了东方和西方的天主教会教士的腐化;他们渐趋世俗,野心毕露,竭力要完全控制人的一切所有和人的良知,为此不惜诉诸武力,并用各样诡计以求达到目的。这段历史,给我们看到无数圣徒在不同地区受到这个极权的大公教会残害,他们走上满了苦难的路途,宁愿受迫害,也不肯否认基督,坚决不肯背弃主。

这些信徒的史实记录,已被迫害他们的人倾其全力,千方百计的加以毁灭,而他们的著述,也和作者本身同时遭到毁灭的命运。非但如此,那些定意造谣诋毁信徒来表示自己清白的人,更揑造出各种史料,歪曲事实。在这些史料中,信徒给形容为旁门左道之上,信奉异端邪说;其实事情正好相反,这些异端邪说正是信徒们所极力反对的。信徒又被诬称为“异教派”,还加上各种名号,都是他们本身所不能接受的。他们通常自称为基督徒、或弟兄,但其它的人故意给他们加上各种不同的称呼,目的是要扰人视听,使人以为他们代表许多不同的新奇教派,互不相干;还给他们冠以种种可耻不雅的名称,目的在使他们声名狼藉。因此,若要追溯这些信徒的过去历史,实非易事。他们的仇敌所写的资料,不能尽信;他们在酷刑下被迫供出来的供词,亦毫无历史价值。但尽管有这许多的困难,在不断的发掘考证下,积存下来可用并可信的数据仍然甚为可观。我们由此得知他们的为人,事迹,信仰和教训。这些记录才是可靠的指南,帮助我们去探讨他们的信心和生活。

在公元后最初三个世纪内,早已有不少的基督徒团体,对当时教会内部的道德堕落和贪恋世界的趋势,表示不满,并抗议教会日渐远离圣经的原则。结果复兴运动迭起。虽然有时各次运动之间彼此并无显著的关联,但推动这些运动的因素,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回复实践新约圣经真理的心志。打从最早的几个世纪以来,这些运动多在小亚细亚和亚美尼亚一带孕发,而从起初就坚守纯正信仰和敬虔生活的教会,也都在这些地区寻求庇护。

最早的时侯,福音由安提阿向北方传扬出去。使徒巴拿巴和保罗,并许多其它的使徒,都曾在小亚细亚一带传道并建立教会。从加拉太书、以弗所书、和歌罗西书的记载中,可见当时使徒的教训,给这些初期教会带来有力的启发和净化,亦可看见当时教会所必须反抗的一些对立论调的势力是如何利害。天主教系统中(亦可称为“大公教”,因它自认为唯一的总教会)的教士权势,虽然亦在当地迅速膨胀,但反对天主教的信徒,从没有终止过活动。第三世纪时,亚美尼亚国预期君士坦丁大帝必定施行政教合一,于是宣布采用基督教为国教;但持定新约圣经原则的教会,却仍能继续存留下去。

打从摩尼的时期开始,不少教会的信徒,为了与罗马天主教徒分别出来,称自己为基督徒,他们一直被人诬为摩尼教派;但这些信徒极力否认,更指出他们根本反对摩尼教派的主张。别人虽然不停地如此指斥信徒,但是反复的指斥,并不等于是事实,尤其是因为这些基督徒遗下的著述,都丝毫不带摩尼教派的色彩。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们并非奉行摩尼教。这些信徒不但不接受别人加在他们身上的各种名号,个别来说,他们叫自己是“基督徒”或“弟兄”,而整体来说,则是“主耶稣基督的圣洁的普世使徒教会”。当属世的教会——无论是希腊的、罗马的,或者是亚美尼亚的——离开圣经原则的趋势愈来愈明显的时候,这些基督徒就索性不称它们为教会,指出:它们与政府联合、因接受婴儿受洗而容纳了不信的人、接纳不信的人一同守主的晚餐、还有其它种种谬误;这一切的弊端使他们已老早失去教会的地位。基督徒的聚会给人称为保罗派(PAULICIAN)的原因不明;也有人因为在桑历克(THONRAK)曾有不少基督徒聚居,而以该地的地名称之。这些基督徒屡受迫害,有关他们的记载,亦曾受到有计划的破坏,因此能存留至今的文献,可算凤毛麟角。但是,这些幸存的数据,已足以证明在小亚细亚和亚美尼亚一带,及亚拉腊山四周和幼发拉底河以北的一大片广阔地区内,当时确实有受浸的信徒的教会存在,他们都是跟随主耶稣基督的信徒,遵守使徒从基督领受的教训和圣经内一切的教导。他们的见证,从起初就一直未曾中断过。

这些为数不少的基督徒聚会,都自称是使徒时期教会的真正继承者,虽然我们目前只拥有部份残缺的史科,但这—点事实,并不会因此而不能成立。(所谓继承者的意思,不一定是指父传子那种血统的关系,虽然有时或有此可能性。所谓“继承者”真正的意义,是指属灵特色的延续。)当年信奉异教的罗马帝国,和后来的国家天主教会,决心把基督徒和有关的史料,全部消灭,因此现存资料自然是残缺不全了。这些破坏,大部份已达到预期的效果。在许多地区内,在不同的时期中,这些破坏的行动显然已达到目的,因为这些圣徒和教会的珍贵见证,都已给全部毁灭,我们只能等到审判的日子,才可以获悉真相。然而,叫 我们感到意外的是,不少史料仍给保存下来。这许多一心遵守初期教会教训的基督徒,所以能存在的原因,不外是一如他们自己所提出来的解释,那就是因为他们坚守新约圣经的教训,绝不偏离。他们中间并没有任何组织的形式,也没有任何属地的控制中心;他们只承认每个聚会的独立性,因此不免引致各地教会间的一些分歧。又因为各时代在他们当中的杰出的领袖,各有不同的特殊作风,以致不同时代的教会,在属灵气质上或某些强调的教训上,亦各有差异。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是直接从圣经领受教导,而且继续使徒的遗风。我们既找不到驳斥他们的充份理由,又不能证明上述的事实有何谬误,那么我们就只能接受这些事实了。

留存下来的史料中,曾经记载一些周游各地专一传福音,并探望及坚固各地教会的信徒,他们都大有使徒之风,刚强、忍耐、谦卑、和满有百折不挠的勇气。其中有一位叫康斯坦丁,后来改名叫西拉(SILVANUS),在主后六五三年,有一名亚美尼亚人,曾被撒拉逊(SARACENS)人掳去囚禁后获释,返家途中,在康斯坦丁家中受到热情的接待。那名亚美尼亚人颇擅观察,从交谈中,深知康斯坦丁才识过人;既见他对两人一齐翻阅的圣经深感兴趣,为了表示谢意,这位眼光远大的过路客,在将要离开的时候,就把这份珍贵的礼物赠予家主,就是一本载有四福音和保罗书信的圣经。康斯坦丁专心研读这本圣经,孜孜不倦,至终使他里面的生命起了剧烈的变化。不久他就开始为他所领受的真理,到处作见证,改名叫西拉,就是使徒保罗同工的名字,又加入了当时的一处聚会,是拒绝敬拜圣像和源出于拜占庭教会的一切迷信的,因而引起当地掌权人土的愤怒。他当时在亚美尼亚的基波沙(KIBOSSA)居住,向周围各地的人民传道,三十年之久,引领不少人归信主,其中包括有原来信奉天主教的人,还有异教徒。他传道的脚踪,远及幼发拉底河平原一带,更越过托勒斯山脉,深入小亚细亚西部,影响至大,连拜占庭帝国的皇帝君士坦丁博各纳德司(CONSTANTINE POGONATUS)也注意到他的活动了。

六八四年,拜占庭皇帝下谕旨,攻击这些信徒的聚会,还指名道姓的抨击康斯坦丁,派出一名叫西缅 (SIMEON)的官员去执行死刑。当时为了要突出迫害康斯坦丁的事例,西缅特地吩咐给康斯坦丁几名较亲密的朋友,每人一些石头,命令他们用石子打他们所敬爱的老师;但这些人宁死也不肯这样作,还把石头统统扔在地上。但其中有一个青年人,素来是康斯坦丁所特别疼爱的,还收了他作干儿子,名鸣查德斯(GUSTUS);他把石子掷到康斯坦丁身上,把他打死,一时极得统治当局的称许和赞赏,把这件事大肆喧染比作大卫杀死歌利亚一般的轰动。然而当时殉难的情景,使那行刑官西缅大受感动。他后来和基波沙的信徒交谈,大为折服,深信这些信徒的信仰,果真是真理,他们的行为,也中规蹈矩。后来他回到君士坦丁堡,在宫廷中继续任职,但内心一直没有平安。经过三年内心的挣扎,结果决心放下一切,逃到基波沙,易名叫提多(TITUS),继续那位由他执行处死的殉道者的传道工作。但过了不久,他也参加了其它殉道者的行列,因为过了两年,查德斯运用他对信徒行踪内情所侦得的资料,向大主教告密,大主教随即报告给当时的皇帝犹斯底年二世(JUSTINAN II),引致大批的信徒被捕。为了要使这些“异端”教徒害怕而投顺,皇帝下令要把他们一齐焚毙,西缅也在其中。可是,殉道者的坚强不屈,使皇帝的毒计收不到预期的效果,信徒的信心和勇敢,反大得激励,如火挑旺起来;信徒越发热心,到处作见证。有更多的传道人和教师兴起,聚会人数也大增。他们勇敢地忍受了一切逼迫,未加以反抗。后来,当时天主教教会圈子内发生了别的事故,给信徒带来了一段喘息的日子。

教会历史初期,早就有了敬奉古物的陋习。君士坦丁大帝的母亲海伦娜(HELENA),曾从耶路撒冷带回来一些木片和废钉,据说木片是从十字架上剥下来的,而钉子是用来钉耶稣的;接着人就开始重视画像、雕像、图像之类,又盖造教堂,用以保存古物,或为了纪念殉道者。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地,把原来在简陋的房子或房间聚会的形式,就开始完全改变了:所有的人,不论情愿与否、真心相信与否,都一起挤在一些纪念童贞女或所谓圣人的圣堂内崇拜;堂内还摆满了各种雕像、圣像、或古物,这些东西也成了膜拜的对象;向神发出的祷告,转而改向了童贞女或圣人。渐渐地形成了对有关圣像、神甫、和宗教圣礼的迷信,其情形有如拜偶像的异教的翻版。但尽管在天主教会中正充斥着这种拜偶像和迷信之风,其中仍不乏深信救恩的指望全在基督的信徒,并坚持过敬虔的生活,这正是圣经中所载的基督启示的大能所致。可惜这些信徒在当时的宗教范围内,只属于少数份子,而且厕身在那些受蒙骗、拜偶像、任意犯罪和无知的教徒中,隐藏不露;他们所发的抗议,也无人理会。

那些被称为保罗派、或冠以其它称谓的团体,极力反对向偶像崇拜,因而受到厉害的逼迫。后来在托勒斯山脉一带,保罗派信徒聚居之地,里奥(LEO)出生了;他日后成为东罗马帝国(或称拜占庭帝国)的君王;人称他为爱索林的里奥(LEOTHE ISAURIAN)。他是所有拜占庭君王当中最好的、也是最成功的一位,他从撒拉逊手中,把君士坦丁堡抢救回来,又同时在国内励行明智的改革,巩固帝国的势力。他因见及当时的东、西罗马帝国腐败衰微的原因之一,是在于当时流行的偶像崇拜和迷信,他就以身作则,首先铲除这些邪恶的陋习。七二六年,他首次下令废除偶像崇拜,接而雷厉风行地执行破除偶像,并下令处决一切 拜偶像的人。这政策引起了反抗;这些反抗延续了一个多世纪,不久更兴起了一大群和他对敌的人,其中最能言善辩的,是那位大有学问的大马色的约翰(J0HN OF DAMASCUS)。

他曾说过下面的话:“……既然有人批评我们崇拜救主和马利亚的圣像、并其它圣人和基督仆人的图像是不合理的,那就请他们别要忘记一件事:起初神是照着祂自己的形像造人。……在旧约圣经中,形像的使用,并不常见。但到了神因怜悯的心肠,又为了要拯救我们,因而实实在在地成为人……住在地上,行神迹、受苦害、被钉十字架、从死里复活、又被接到天上去。既然这些事实实际上已发生过了,又为众目所睹,事实就给记载下来,为了要我们纪念这些事,也为了叫我们得教训,因为我们当时并未在场目睹这一切。但是因为有了这些记载,我们现在仍可以听得见,并且因着信,接受了主的祝福。但可惜不是人人都是识字的,也不都有时间读圣经,因此我们的列祖允许人用图像把这些轰轰烈烈的大事,描绘形容出来,作为简要明显的纪念品。毫无疑问的,当我们心中并未存着主的大爱的时候,只要目睹基督被钉的形像,我们就能马上联想起祂那救赎的大爱,我们就会因此俯伏敬拜。但我们并不是敬拜那物质的形像本身,而是形像所表明的事实。……但这一点是未见载于文字的遗传,就如向东方膜拜,向十字架跪拜,或许多其它相类的传统一样。”

差不多所有的神甫僧侣都群起反抗里奥。那位年老的君士坦丁大主教,就因反抗而被革职,由别人代替;罗马教皇贵钩利二世,和后继者贵钩利三世,也极力反抗。后来反对的人,在希腊另外选立一位君王,与里奥抗衡,但结果不敌。在意大利的天主教会,亦公开谴责里奥,表示反对。里奥因为积极破除偶像,给人起名为“反对崇拜偶像者”(IC0NOCLAST)。他儿子君士坦丁和孙子里奥四世,先后继位,比他更大力贯彻执行这种政策,不遗余力。但在里奥四世去世以后,皇后爱任依(IRENE)一反作风。但接着经过几代君王的统治,冲突一直未有停止,直至八四二年,反对偶像崇拜的提阿非罗皇帝(THEOPHILUS)驽崩,儿子迈可三世(MICHAELIII)尚年幼,由皇后提阿多拉(THEODORA)摄政,她本来深受神甫的影响,私下膜拜圣像,所以一旦当她掌握了政权,马上恢愎圣像崇拜,还在君土坦丁的圣苏菲亚(ST·SOPHIA)教堂内,隆重举行重光仪式;多年来给收藏起来的圣像,又重见天日。教会和国家的显要人物,亦纷纷去膜拜。

七九四年,查里曼(CHARLEMAGNE)大帝在法兰克福召开的会议中,圣像问题成为主要议案之一。当时政府官员和教会领袖都有出席,所以一切通过的议案,都算是正式立法的。当时教皇亦派代表出席。以前尼西亚第二次会议,曾批准圣像的崇拜,这项决定,事后亦得教皇同意,亦为东罗马帝国所接纳。但在法兰克福会议时,这项议决遭受否决。那些赞成膜拜圣像的狂热份子,不但称那些对立者为“反对崇拜圣像者”,甚至诬蔑他们是回教徒。可是,法兰克福会议的结果,一致同意废止圣像崇拜,包括对圣像的仰慕、供奉、尊崇,跪拜等等,或向圣像燃点香烛,或亲吻圣像等;就算圣像代表童贞女或圣婴,也不能跪拜。但议决中允许教堂内保留圣像作为装饰之用,或作纪念敬虔的人物或事迹之用。此次会议也推翻了以前只准用三种语文(即罗马拉丁文、希腊文和希伯来文)教导圣经的规定,强调“可以采用任何一种语言祷告”。至此,甚至教皇的代表要提出抗议,也没有用了。法兰克人与信奉异教的撒克逊人,连年争战,又有教士多年来向他们传道,因此法兰克人一般都不赞成崇拜圣像。

查里曼大帝第三个儿子路易,原是阿奎亭(AQUITAINE)的分封君王,后来继其父登上神圣罗马帝国的帝位。他一向心意西班牙人革考丢(CLAUDIUS)的教导。革考丢研究圣经,甚有心得,所著有关圣经的注释,十分著名。路易登基后,立刻就封立革考丢为突伦(TURIN)主教。这位新任主教爱慕并谙熟圣经,还立即趁着法兰克福会议所引出来的有利情势,推动对圣像崇拜的破除,把突伦市教堂内所有圣像统统拆除,他还索性称这些圣像为偶像,连十字架的形像也不幸免。当地教会人士多表拥护,因此这些行动未受阻挠。革考丢还公开指出,所谓彼得的使徒地位,已随他的离世而中止,而“天国钥匙的权能”,亦已传给整个主教集团(EPISCPAL ORDER),罗马大主教若有使徒生活的实际,才能享有使徒的权能。这样的说法,自然引起许多人的反对,其中著名的有尼米斯(NIMES)附近寺院的主持;但他虽然反对,却不得不承认,在阿尔卑斯山的另一边的主教们,都大多数同意突伦主教的说法。

就在此时,和圣像的争论有关的另一件大事,正在阿拉伯开始萌芽。五七一年,穆罕默德(NOHAMMED)生于麦加。当他死于六三二年时,他所创立的伊斯兰教,已遍传阿拉伯大部份地区。他自命为该教的先知。“伊斯兰”一字,意指“顺服神的旨意”;其教条声言:“除神以外,没有别神;而穆罕默德是神的先知。”回教绝对拒绝跪拜任何圣像或图像。回教的可兰经内,载有不少圣经曾提及的人物和事迹,但记述相当混乱。亚伯拉罕被誉为神的朋友;摩西代表神的律法:而耶稣是神的灵。这些人物均受回教徒敬重,但穆罕默德身为神的先知,凌驾其它以上。回教徒一手持剑,一手拿可兰经,为要传扬回教,不择手段;就是因为这股不可抗拒的传教狂热,穆罕默德死后不到一百年,他的门徒就把回教势力范围扩大,东至印度,西迄西班牙。人们在接触回教的时候,就只有两种选择:皈依回教或处死。这种传教方式,大大加强了回教的阵营。但无数基督徒,宁愿死也不肯否认主。特别在北非,教会众多,以前在信奉异教的罗马帝国时代,曾有不少信徒为了信仰殉道,现在碰上回教徒,该处信徒结果大部份都牺牲了。回教是偶像崇拜带来的审判,不管这种偶像是出于异教还是天王教。

反对崇拜圣像的运动,给小亚细亚受逼迫的弟兄们带来了一段喘息的日子。但到了八四二年,提阿多拉皇后掌权时,拥护崇拜圣像的人又大大得势;他们决定要把拿些所谓“持异端者”完全消灭。因为那些人坚信圣像和古物毫无意义,并且一直维持属灵的敬拜,深信所有圣徒都享有祭司的职份。

为了叫忠心的信徒在面对试炼的日子能站立得稳,一些充满能力的人曾劳苦作工,其中一个例子就是森伯(SEMBAT),他生于八世纪末期亚美尼亚的贵族家庭。他的传道工作甚为出色,因此在他死后多年,天主教还认为他是保罗派的创立人。

其它一位名叫士求(SERGIUS),(亚美尼亚文语音是“沙吉斯”)。他说过:“从八OO年至八三四年,我从东至西,由南到北,为了传福音,四处奔波三十四年,直至双膝发软。”他强烈的确信自己是蒙召传道,说话满带权能,常常帮助弟兄们止息他们中间的纷争,教导信徒要同心合一。他能存清洁的良心,向那些认识他的人,问他可曾欺压过任何人,可曾傲慢待人。他虽只是个木匠,但足迹遍及小亚细亚中部高原的各地。他因为被人劝服,细心研读圣经而明白真道,悔改信主。事情经过是这样的:有一位女信徒曾经问他为何不读那神圣的福音书卷。他就答说,那只是神甫才能读的,平信徒不能读。那位妇女便告诉他,神并不看重人的身份,祂只盼望万人得救,明白真道;神甫故弄玄虚,不叫别人在福音上有份,好让自己能享有读圣经的特权。士求听了她的话,拿起圣经细读,结果信了主,还多年为基督作了有力的见证。他所写的书信,在信徒中传阅,并备受敬重,他的事奉一直持续到他被逼害他的人用斧头把他斩为两段,气绝身亡时才止息。

这些敬虔的圣徒们所作的忠心事奉,使他们名留千古。士求是这些著名的圣徒中之佼佼者。其它包括康斯坦丁、西缅、真尼西柯(SENSSIOS)、约瑟、撒迦利亚、白奈斯(SAANES)森伯等。这些圣徒经过苦难以后,名字永留青史。他们满受使徒行传和新约书信的精神所感染,渴慕能把新约的传统精华,原封不动地持续下去。他们为了纪念使徒们曾经在那一带地方劳苦作工,建立起初的教会,特别喜欢采用圣经中的人物或教会的名字,蔚然成风。康斯坦丁改名为西拉;西缅自称提多;真尼西柯改称提摩太,而约瑟采用的名字是以巴弗提。这些名字,与敌对他们的人所给他们起的名号,显然大异其趣。他们称撒迦利亚是“为金钱受雇的牧羊者”;称白奈斯为“污秽之子”,那些“真正的基督徒”,(他们如此自称,是为了有别于“罗马天主教徒”。)又给作为聚会活动中心的教会起一些叫人永志难忘的名字:例如康斯坦丁和西缅工作的地方基波沙,成了他们的马其顿;真尼西柯作工的马拿挪列(MANANALIS)村,称为亚该亚;其它教会有名为腓立比、老底嘉、歌罗西等等。

这些圣徒在七世纪中叶至九世纪中叶期间,作工二百年之久。就在这个时期,有人写了一本书,书名《真理之钥》。作者可能是上述圣徒中的一位。书中生动地把他们的事工,记载下来。这段时期快要结束时,提阿多拉皇后正大事残害基督徒。接踵而来的争战,使信徒们纷纷逃往别地,不少南下至巴尔干半岛。当时教会内有纷争,外有攻击。真尼西柯就曾为了这些争端,给召去君士坦丁堡提出报告。当时同情圣徒的爱索林里奥皇帝,并未认为真尼西柯的见解有何不妥,最高主教日耳曼奈(GERMANUS)也同意他,结果他们打发真尼西柯回去原地,还带了皇论,命令保护保罗派的信徒。但是,当时的政府,并非一贯同情教会,对圣像崇拜的遏抑,亦未令政府放弃对教会的控制,而且政府的行动,常因政治因素而改变。因此,亚美尼亚利奥皇帝(LEO THE ARMENIAN),本身虽然反对崇拜圣像,但为了取悦希腊天主教会,下令准许人民攻击“保罗派”的信徒,大大削弱了那原该是他强大的后盾力量。

提阿多拉皇后摄政时期,她对基督徒施以有计划的残杀,滥用斩首、焚烧、溺毙等残酷刑罚。可是,这一切并未能动摇信徒坚定不移的信心。据说在八四二至八六七年间,因为提阿多拉皇后和教廷裁判官的狂热行为,当时死了十万多人。这个纪录,反而是格哥利马哲司推劳(GREGORY MAGISTROS)所揭露的。他是二百年后,在同一地区执行对同一类信徒迫害的负责官员。他记述说:“在我们以前,有许多将领和裁判官,把他们用刀剑杀害,毫不留情,不分老幼,一律处决。这样的处理,可谓十分恰当。还不止此,教廷裁判官还把狐狸形象的烙印烧红,烙在他们的额上,……还把他们的眼睛挖出来,对他们说:‘既然你们看不清属灵的事物,就让你们也看不见感觉性的东西好了。’”

上文所提的这本在第七至第九世纪期间以亚美尼亚文写成的《真理之钥》一书,把当时在桑历克的“保罗派”信徒的信仰和实际生活,都记载下来。虽然当时这许多分散各地的教会彼此间略有不同,但当时其它众教会的情形,由这些出自他们自己手笔的记载中,可见一班。无人知道这书的作者是谁,但他的文笔有力,文体流畅,而且充满深厚的感情和真诚。这本书,是为了给主耶稣基督的普世使徒教会内才生的婴孩,供应灵奶,好叫他们在信仰上得供养。作者说:主向人首要的要求,是悔改相信,然后才受浸,因此我们也理应如是,不可受别人虚谎的争论所影响;他们连不信的、无理取闹的、和未曾悔改的人,都一概于以洗礼。当婴儿出生以后,教会的长老就该教导为父母者,应如何以敬虔和信心,教养孩童,同时还要读经,祈祷,并给婴儿起个名字;如果有人要受浸,那必须是出于那人自己的心愿;施浸应该在河里面,或在户外有水的地方;受浸的信徒要双膝跪在水里,在众人面前承认他所信的,还要充满对主的爱慕而流泪;施浸的人,应有无可指责的品德;施浸时要祷告和读经。还有,选立长老的事,要十分谨慎,不要随便选立不配作长老的,一定先要查明他是否有完备的智慧、爱心(这是最主要的)、慎重、温柔、谦卑、公义、勇敢、节制、口才等。祷告和读经以后,在按手时,教会要先问那受按手的弟兄下面的问题:“我所喝的杯,你们能喝么?我所受的浸,你们能受么?”受按手的弟兄所该回答的话,可以表明他愿意承担的危难和责任,是何等的大;只有真诚爱主,为了跟随基督看守羊群而甘愿受苦的信徒,才会肯承当这样的后果。那回答是这样的:“我甘愿受鞭打,被囚,忍受痛苦、辱骂、十字架的苦难、击打、祸患和世界一切的试探,正如我们的救主和中保,并那普世使徒的圣教会所曾甘愿忍受的。我这主耶稣基督无用的仆人,照样以莫大的爱,立志情愿忍受这一切,直至最后一息。”接着诵读过许多经文之后,长老们就严肃诚恳地把他交托给主,并对主说:“我们谦卑地祈祷、切求、恳请主,……将你圣洁的恩惠,加给这位弟兄。他现在到祢面前来,为要得着祢圣洁权能的恩惠……求祢使他脱离一切恶念,全然圣洁,……求祢开启他的心灵,使他明白圣经。”论到圣像和古物,作者又说:“……至于默想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并非甚么其它圣人,或是已死的,或石像,或十字架,或甚么图像,)有人竞然拒绝向神的爱子思念和祈求,反而随从没有生命的对象,尤其是那些图像、石像、十字架、河流、树木、泉水,或其它虚妄的东西;他们承认并跪拜这些东西,烧香燃烛,还献上祭物,这一切都是与神的性情不相合的。”

这些在托勒斯山脉附近地区的教会,和在君土坦丁堡逼迫他们的人的冲突,影响当时的教会去特别强调圣经内某部份的真理。当时庞大并自称教会的天主教会,因为慢慢引入了对童贞女马利亚的崇拜,而掺杂了异端,又因为给婴儿施洗的习例,而把世界的样式,也带入了天主教会内;因此初期真正的教会,极力强调基督降生时的完全人性,要表明马利亚并不能称为神的母亲,虽然她是主肉身的母亲。教会又强调耶稣受浸的重要性,因为当耶稣受浸时,圣灵降在他身上,有声音从天上来,说:“这是我的爱子,我所喜悦的。”至于关乎基督的神性和人性的许多争论,经过了一切解释的努力,既然始终是个奥秘,他们就运用了某些帮助表明的字句,却让敌对者误会他们不相信耶稣在受浸前所保有的神性。事实上,他们似乎认为基督的神性,在他降生后到受浸的那段日子之间,并未发挥作用;他们认为主耶稣基督在三十岁时受浸那日子,才接受了权能,得着大祭司的位分和天国的权柄,然后他被召,获得作主的荣耀,才成为罪人的救主,为父神所充满,被立为天上,地上和地底下的一切活物的上宰,正如他自己在所说的:“天上地下所有的权柄,都赐给我了。”

这些教会,在真理上大部分都能遵照新约圣经的原则,虽然在不同的地方,在遵照的程度上,无异亦大有出入;敌对他们的人,管叫他们为摩尼教派、保罗派、或其它不同的称号。他们长时期坚忍地受苦,忍受加诸他们身上各种可怕的逼害,并未反击。在反对圣像崇拜的拜占庭帝国君王统治的时候,这些信徒虽有一段喘息的日子,但提阿多拉皇后所发动的厉害逼迫,结果使其中—部份的人,走头无路,愤而武装起来反抗。

当时宫廷的行刑官,在一次执行皇后的残酷命令时,把—个人用尖钉刺死。那个人的儿子卡备斯(CARBEAS),是在宫廷中任高级官职的;他获悉父亲惨遭杀害的噩耗后,怒火中烧,立刻宣称不再效忠拜占庭帝国,有五千多人跟随他反叛。他们随即在接近特利彼桑(TREBIZOND)的突法利司(TEPHRCE),设立总部,兴筑防御工事,又和回教撒拉逊人的卡立夫(CALIPH)(穆罕默德死后继承人的统称,译者按)结盟,四处袭击小亚细亚的希腊人的国家;借着回教人的帮助,他们击败了提阿多拉的儿子迈可皇帝的军队,攻陷的城镇,远及以弗所,并把这些城镇内的偶像全部毁坏。

卡备斯死后,由屈梭卓(CHRYSOCHEIR)继续领导,战火蔓延至小亚细亚的西部,甚至迫近君士坦丁堡。安基拉(ANCYRA)、以弗所、尼西亚,和尼高米底亚(NICOMEDIAG)等城市,先后落入他们手中。在攻陷以弗所城后,义军将其中的教堂用作马廐,并对里面陈列的圣像和古物,极尽抑眨轻蔑之能事,视教堂如偶像的庙宇一样。当时的君王巴书一世(BASIL I),只好求和,但屈梭卓提出希腊人全部撤离小亚细亚为条件,巴书不肯接纳这条件,无奈只好再串兵反抗,结果出乎意科之外,大败敌人,屈梭卓阵亡,全军溃败,拜占庭军队攻陷突法利司,其中居民四散逃难,以后避居到山上去,继续坚守他们的信仰。这些揭竿起义的保罗派信徒,一方面身受崇拜圣像的人最残暴的压制,另一方面却有不沾染偶像的回教徒向他们伸出救援之手,在此情形下,一时要决定那一方是较接近(或较远离)在基督里的神圣启示,实非易事。回教徒因为拒绝圣经,规范于出自人手的可兰经,自然就没有可能在真理上再进一步;对真理的探索,亦只能止于原来创教始祖所发明的限度。而当时的希腊和罗马教会,虽然离开了真理,但究竟还保有圣经,因此在他们当中,结果有人借着圣灵的大能,带来了复兴。

敌对者所写有关这些信徒的记载极尽谗骂污辱之能事,叫人不但难以接受,且觉其荒诞不合情理。如果就是根据这些记载而对信徒加以迫害,无疑是等于妄信一些全不可靠的证据。这些记载曾提及信徒们所行的善工,显然这些善工是他们所不得不承认且无法推翻的事实,尤其是因为记载中指控信徒是心怀不轨而行善工,那就更叫人深信这些善行的真实性。他们经常诬蔑信徒奉行摩尼教,可是信徒们不断加以否认,而且为了坚守与摩尼教教义相反的圣经教训,经常受苦,那就可见这些诬蔑全不可信。还有,信徒们保存了完整的,(或大部份完整的),纯全而未加修改的圣经原本,而且勤读钻研,更可以证明他们本身不可能是摩尼教派,因为只有拒绝接受全本圣经、或欢喜肆意窜改圣经的人,才能接受摩尼的主张。此外,敌对者还硬说信徒们的行为极度邪恶,却又不得不承认他们行为敬虔,品德清高,这样的报导,虽然互相矛盾,而且叫人难以相信信徒的好行为,只不过是假冒为善。这些诋毁信徒的记载,可说是汗牛充栋,而出自信徒手笔的记述,却寥寥可数,这样的情况,更叫人不得不推翻各种指斥信徒是摩尼教派或旁门左道的说法,而相信在这些受迫害的教会中,实在有一批属主的信徒,在当时以无比的信心和不屈不挠的勇敢,始终如一坚守耶稣基督的见证。

拜占庭帝国,把这些勇敢虔诚的信徒,驱赶到山上去,以致他们与世隔绝,至终迫于无奈而与回教徒结盟,这样的做法,可谓自毁帝国的天然防线,使帝国无法与威胁本身的回教势力抗衡,终而引致君士坦丁堡的陷落。

在八世纪中期,君士坦丁的儿子爱索林里奥,同情基督徒因拒绝崇拜圣物而招致的危机,于是把一部份信徒迁徙至君士坦丁堡和特拉斯(THRACE)居住。后来到了第十世纪,另外一位君王约翰占密实司(JOHNZIMISCES),又把一批信徒继续向西迁徙;他是亚美尼亚人,曾从俄罗斯人手中把保加利亚救出来,后来又把它拼入自己的帝国版图。西迁的信徒就这样来到保加利亚;保加利亚人远在九世纪时,因着来自拜占庭的教士区利罗(CYCIL)和麦托丢(METHODIUS)的传道工作,早就接纳了基督教;当地教会,属于希腊正教。

来自小亚细亚的信徒,很快就带引了不少人悔改归主,而且建立了教会。在那片广泛的地区里,人称他们为波各米勒派(BOGOMILS)。“波各米勒”是斯拉夫文,意思是“神之友”,由“波各”和“米勒”两词组成,意思是:他们是亲近神的,或指是蒙神悦纳的。

在这一大批已被人遗忘的信徒中,有几个名字给流传下来。其中一人叫比索(BASIL),在他一生的四十多年中(一O七O年至一一一一年),不辞劳苦传道教训人;他本人一直以行医维持生计,为那些好吃懒做、专靠宗教混饭吃的人,留下了好傍样。

比索传道多年,未受到骚扰;后来有一天他收到亚勒克修皇帝(EMPERORALEXIUS)的函件,信内表示钦佩之情,并说对他的教导,深感兴趣,甚至说自己愿意归信基督;来函中还附请柬,邀他前往君士坦丁堡,与皇帝私下会谈。比索依约前往,在皇宫内备受款待,然后与皇帝畅论信仰问题;比索面对这位显然心里切慕的问道者,正在侃侃陈词之际,忽然皇帝将他座位后的幔子拉开,露出藏身在幔子后面把两人的对话速记下来的官员,(后来这些对话记录,就成了起诉比索的证据),皇帝当时吩咐把客人上了锁链,关进监牢。比索在牢内关了多年,至一一一九年,因他拒绝宣布放弃信仰,就在君士坦丁堡的竞技场上,公开焚毙。皇帝的女儿,多才多艺的安娜干慕拿公主(ANNA COMMENA)当时亦在场,还心安理得地把当日的情景描述出来,报导了竞技场那大日子来临前的一切筹备工作,还描写比索给带到场上时的情形:说他是个“又瘦又高的人,长了稀疏的胡子”,当时火堆劈劈啪帕烧起来,比索把视线从火堆移开,然后四肢颤动地走近火堆;在这时候,一大群被“搜捕”的“神之友”,有的当场被火烧死,有的给判终生监禁。公主还出言取笑这些人出身寒微,毫无教养,又取笑他们垂下头,两唇间喃喃细语的怪模样。(在这个情景下,他们实在须要祷告呀!)公主认为他们的信念,十分恐怖,又对他们鄙视教会和轻看教会仪式的态度,表示震惊。当时计诱比索而拟成的档,事实上并没有多大的价值,因为公布文件的人在内写了些甚么话,从来未经过验证。

外人对于这些在小亚细亚和保加利亚的信徒聚会,议论纷纷,莫衷一是。虽然一般人指斥他们和他们所奉行的教义,认为邪恶得无以复加,但同时亦有人持相反的意见。最早期的作者,把这些事记载下来,当时所持的态度,似乎并不如历史学者那样不偏不倚,而是以天主教会支持者的口吻,所以他们指责这些所谓“持异端者”的生活可耻,行为反常,充满罪恶,又把一些道听途说的讲论,也转载过来,而且把摩尼自己的主张,和别人抨击他的文字,也加插进去。死于一一一八年后的犹他米(EUTHYMIUS),写过下面这些针对当时信徒的话:“他们吩咐听道的人,要守福音所载的命令,要顺服,要存怜悯的心,要爱弟兄。他们教导这些善事和有益于人的教训,藉此诱人入教,然后慢慢地毒害他们,至终领人往地狱去。一位保加利亚的长老柯斯慕司(COSMAS),在十世纪末期,曾形容这些波各米勒派信徒“比魔鬼更坏、更可怕”;又说他们不信旧约圣经,也不信四福音;又指责他们不尊崇圣母马利亚和十字架,侮辱教会礼仪和教会中在高位的,称东正教的教士为“瞎眼的法利赛人”,批评教会并未遵照神的诫命来守主餐,还说那饼并非神的身体,只是普通的饼而已。他认为这些信徒提倡苦行禁欲,是因为他们相信所有的物质都出自魔鬼。他说:“你会看见这些异端教徒,如羔羊一般安静平和,……假装虔诚禁食,以致自己脸色苍白;他们说话不多,也从不高声谈笑。”又说:“当别人看见他们谦卑的模样,以为他们是信奉真道的,就会趋前就教有关灵魂得救的事,他们就如快将攫食羊羔的狐狸一般,垂下头来,低声叹气,然后声音谦和地回答问题,装出一副满以为自己对属天的事十分在行的模样。”又有一位教父,名叫拿勒的贵格利(GREGORY OF NAREK),批评这些桑历克信徒思想过于自由,不服权柄;他倒没有指责他们生活不检点。他说:“这些人反对(天主)教会,但对一切事都采取积极的态度,还积极探讨问题的根由,从圣经中寻求纯净的道理和道德生活的完美准绳。”在第十世纪,又有一位学问渊博的作家,叫麦施查(MUSCHAG),对桑历克信徒的教训,印象深刻;认为一味指责他们,实非基督徒所应有的态度,事实上基督徒也不屑去这样作。他相信他们当中确实保留了真正的使徒时代基督教的样式;有一次,当他获悉他们受迫害的一个事例时,他还说:这些受害的信徒所遭遇的处境,实在叫人钦羡。

不管人称这些信徒为保罗派也好、或桑历克派,或保加利亚派、或波各米勒派、或是其它的称号都好,批评他们行为卑劣的指斥,其实并无任何支持的论据;敌对者所写有关他们教义的论著,亦不足为信。这些论著,一般还承认他们无论在生活行为、道德修养、或工作态度上,都远较别人强,也正因为如此,许多在国家教会内找不到心灵满足的人,就都深受吸引而加入他们的行列。

拜占庭帝国对基督徒大事迫害,把他们向西驱赶到雪比亚(SERBIA),但他们不为当地的东正教会所容,只好继续向西迁移,至波斯尼亚(BOSNIA),活跃在小亚细亚和半岛东部一带。一一四O年,在君士坦丁屈索马勒斯(CONST ANTINE CHRYSOMALUS)的著述中,亦发现有所谓波各米勒派的谬误,后来在君士坦丁堡一次宗教会议中受到谴责。以下就是他们所指斥的见解:教会施浸,并没有任何特殊灵验效用,未悔改的人,就算受了浸,也毫无意义;此外,虽然按手能叫人承受神的恩惠,但还须视乎各人信心的程度。一一四三年,君士坦丁堡会议,议决开除两名格柏多慈恩(CAPPADOCIAN)的主教,罪名是他们属于波各米勒派。接着的下一世纪,最高主教日耳马狄艾(GERMADIUS)诉说这些人的信仰,在君士坦丁堡迅速传扬,传入许多人的家里,有不少人归信;在保加利亚,他们的聚会继续维持下去。

“保罗派”的聚会,在腓力波甫利斯(PHILIPPOPOLIS)和保加利亚其它地区,一直存留到十七世纪,甚至遍布至多瑙河以北。东正教指斥他们是“地道的异端份子”,而他们却谴责东正教会拜偶像。当时有来自波斯尼亚的方济各会(FRANCISCAN)教士,在他们当中殷勤作工,并不理会因东正教僧侣们的愤忌而招致的危险。这些教士眼见保罗派信徒屡受东正教会所迫害,便利用此时机,慢慢劝导他们转去接受罗马天主教会的荫庇,结果使他们归顺罗马教会。但过了多年,他们中间仍保存一些习俗,特别喜欢在一起进食后聚会的惯例。可是他们结果还是逐渐被罗马教会所同化,把圣像安置在教堂内。近人称他们为保加利亚天主教徒,以别于一般信奉东正教或称为仆麦斯(POMAKS)的保加利亚人;后者是以前被迫改信回教的保加利亚人的后裔。

这些信徒的工作,最大的开展还是在波斯尼亚。十二世纪时,当地信徒数目,已属不少,后来还散居在西巴拉图(SPALATO)和德尔马舒亚(DALMATIA)等地,与罗马天主教会正面冲突起来。波斯尼亚的统治者,通称为宾(BAN),其中最出色的一位,名叫古林宾(KULIN BAN),一一八O年,罗马教会曾称他是教会的忠心附从者,但到了一一九九年,教会人士却承认他和妻子、家人,及一万多波斯尼亚信徒,已加入了当地的波各米勒派,或所谓柏太伦(PATARENE)的异端邪说,其实即是当时信徒的教会。后来赫司哥维那(HERZEGOVINA)皇子敏努斯拉夫(MINOSLAV)也参加了这些信徒聚会,连波斯尼亚的罗马天主教主教也不例外。就因为这些人的改变,整个地区顿时改观,不复奉行天主教,一时极其兴旺,至今传为美谈。他们当中并不设神甫,所有的信徒在一起,就表明了祭司的职份。每个教会有几位长老,用抽签方式选出;各教会就由长老、监督二位,又称祖父),及一些称为领袖和长老的服事弟兄所带领。聚会可在任何房子内举行。普通聚会的地方都很平凡,没有钟楼,也没有圣坛,只有一张铺了白布及上放圣经的桌子。弟兄们的奉献,一部份拨作帮助生病或贫苦的信徒之用,并供应出外向未信的人传福音的弟兄们应用。

罗马教皇英诺森三世(INNOCENT III),得匈牙利王的协助,向古林宾施加压力,结果在二一O三年,主教差帕特使到拔叙鲁布之(BJELOPOLJE)(亦即古林宾宫廷所在的“白色大平原”),与古林宾开会商议,波斯尼亚的权贵们亦同时出席。会议结果,波斯尼亚的领导人,同意顺从罗马天主教会,应允不再奉行邪教;同意在聚会的地方,摆设圣坛和十字架;又只许神甫主持弥撒和告解;一年两次举行圣礼,还同意遵守禁食和圣日的规矩,不许平信徒插手属灵的职事,只有教士才能主持圣事,也只有他们才得称为弟兄;他们身穿僧袍,以别于平信徒;选出的修道院院长,亦须经教皇同意;以后亦不再许可异教徒在波斯尼亚活动。在武力威胁下,古林宾和当时的统治阶级,签约表示同意遵守以上的一切条件。可是,当地人民置之不理,没有人遵守这条约。

波斯尼亚的弟兄们,和意大利、法兰西南部、波希米亚、莱茵河一带、和其它远在法兰第(FLANDERS)及英国的信徒,都有交往。后来教皇向亚勒比根斯派(ALBIGENSES)出兵讨伐,普鲁旺斯(PROVENCE)大受蹂躏,人民逃难至波斯尼亚。双方的长老们开会商讨教义问题,于是一时谣传波斯尼亚有一位“异教教皇”,并说在意大利、法兰西、和波希米亚等地一切的宗教运动,都与这“教皇”有关。其实这些都是凭空捏造出来的,因为当时并没有这么一位“教皇”存在。但由此可见波斯尼亚在当时的影响力之大。在古林宾统治时期,有一位意大利宗教法庭的裁判官,名叫雷尼劳撒干尼(RENIERO SACCONI),他自己本身正是被人称为所谓“异端份子”;他对这些人的信仰,自然比别人知道得更清楚。他称这些人为迦他利(CATHARI)教会,(意即生活圣洁)。这个名称,其实远在君士坦丁皇朝时便已采用。他又指出这些信徒,当时已遍布由黑海以至大西洋岸一大片的地区。

古林宾因降顺罗马而换来的和平,并未持久,因为他无法强迫人民去遵守那些条约。他死了以后,(一二一六年),教皇便指派了一位信奉罗马天主教的“宾”(统治者),还派出传教团去使波斯尼亚人民改变信仰。他因见以前普罗旺斯之役,大收奇效,于是决定动用武力,吩咐匈牙利皇帝出兵讨伐,波斯尼亚人群起反抗,废黜了那位罗马天主教统治者,另立了一位波各米勒派的信徒,名叫尼努斯拉夫(NINOSLAV)。战事延续多年,双方各有胜负。后来尼努斯拉夫慑于情势,改奉罗马天主教,但人民并未因此改变信仰。虽然国家备受蹂躏,但每当入侵的军队撤退以后,信徒照常聚会,勤奋的人民也很快的重建家园,恢愎繁荣。入侵者在各地兴建要塞,目的是为了“保护罗马天主教会和信仰”。教皇将该地拨归匈牙利统辖。后来匈牙利统治多年,但人民继续保持原有的信仰,教皇终于发动了一次“全地基督教势力”对该地的征讨,设立宗教法庭(一二九一年),多明俄会(DOMINCAN)和方济各会的教士,争相向这些忠于基督的教会,实施恐怖统治。

在此同时,欧洲正面临回教势力日渐增长的危机,而匈牙利正首当其冲。可惜天主教国家,仍未觉悟,仍旧继续逼迫那原该是他们与回教势力间的天然屏障的信徒。一三一五年,教皇致书波斯尼亚的统治者说:“我深知你忠于教会,因此命令你,要灭绝国内的异端份子,协助我所委派的裁判官费卞安。因为有为数不少的异端份子,由各地各方纷纷前往波斯尼亚定居,并散播可憎的谬论。这些人满怀魔鬼的诡计,用虚谎的谬论,毒害天主教徒。他们外表都装出纯仆的模样,还盗用基督徒的名号;他们说话缓慢,如蟹爬一般,行动谦卑,但暗中却要杀害人,就如披了羊皮的狼,把他们野兽般的凶残,掩盖起来,要蒙骗跟随基 督的驯良小羊。”

在左劳高(TVRTKO)执政时,在波斯尼亚,掀起了一次政治复兴的高潮。左劳高是第一位称帝的统治者,与古林宾齐名,同为波斯尼亚最著名的统治者,左劳高容纳波各米勒派信徒;他们有不少在军队中服役。当时国势兴盛,版图拓展不小。在左劳高执政后期,经过了一场哥数伏(KOSSOVO)战役(一三八九年)以后,雪比亚陷入土耳其人手中,使欧洲所受回教势力的威胁,顿时大增。但天主教并未因此中止对基督徒的迫害,教皇又再度怂恿匈牙利皇帝出兵,并许以从旁协助,对抗土耳其人和那些所谓“波斯尼亚的摩尼教派及亚流主义者”。左劳高死后,匈牙利皇帝西淇门(SIGISMUND)终于击溃波斯尼亚军队,并将俘获的一百二十六名权贵要人斩首,尸身从多博(DOBOJ)岩投下波斯拿(BOSNA)河中(一四O八年)。

波斯尼亚至此走投无路,只有投向土耳其人。其中一位主要大臣荷复贾(HRVOJA),警告匈牙利皇帝说:“我从来没有寻求任何庇护,因为皇上是我唯一的庇护;但如果情势维持不变,那我就只有别图生路。只要能提供保护的任何一方,我就会去投靠,不问后果了。波斯尼亚人现在正要向土耳其人伸手求助,而且已经在进行了。”不久,土耳其人和波斯尼亚的波各米勒派人,就首次连手,在距离多博数哩的乌索拉(USORA),击败匈牙利人,使他们伤亡惨重。

天主教势力和回教势力,在绵长的接触战线上彼此抗衡,相持不下。但每当教皇军队得胜,对波斯尼亚信徒的迫害便又告开始。因此,结果迫使四万多信徒,连同他们的领导人,越过边界,逃去赫司哥维那(一四五O年)避难,当地史提芬伏克咨(STEFANVUKTCHITCH)皇子予以庇护。一四五三年,君士坦丁堡落入穆罕默德二世手中,希腊、阿尔巴尼亚、和雪比亚,亦相告陷落,但天主教对付波斯尼亚波各米勒派信徒的阴谋和部署,并没有须臾停息。有时波斯尼亚的统治者投顺罗马,但该地人民始终不肯归服,结果不久,波斯尼亚的君王向教皇求救,以对抗土耳其人,但罗马提出的条件,是要杀害波各米勒派信徒,因此到了一四六三年,当后撤的土耳其人又卷土重来时,波斯尼亚人民拒绝联合起来对敌,宁受土耳其人统治,也不愿受宗教法庭审讯。结果不到一个星期,土耳其的苏丹攻占了的城镇和要塞,不下七十处。波斯尼亚地本富天险,但到头来不免仍被回教人所侵占。在那毁坏生命与长进,叫人麻木不仁的制度下,波斯尼亚景况萧条,达四百年之久。

这些居住在波斯尼亚的“神之友”,几乎没有遗下任何史料,因此后人必须加以发掘,才能把有关他们的信仰和实际生活公诸后世。这些人的信仰和生活,想必因时因地而异,但他们明显地同有一个心志,就是积极反抗当时基督教势力范围内的流毒,竭力持守圣经所载的初期教会的教导和典范。他们与亚美尼亚和小亚细亚地方历史较长的教会,与法兰西的亚勒比根斯派信徒,与意大利的瓦勒度派(WALDENSES)和其它信徒,及与波希米亚的胡司派信徒HUSSITES)等彼此间的关系,显示他们之间的信仰基础相同,实践一致;这一个事实,就把分散各地的信徒联系起来。四百年来,他们忍受苦难;那些可歌可泣的事迹,虽然没有全部记载下来,但相信已给后世留下了不少信心和勇敢的典范。他们对主那至死忠心的爱,实在是举世无双。这些信徒,成了把小亚细亚托勒斯山脉的初期教会,和意大利及法兰西的亚尔卑斯山脉一带的信徒联系起来的一环。在基督教世界内,这些信徒曾居住过的土地,早已因为当时他们所受长期的磨难而埋没了。

在那古老的波斯尼亚帝国遗址上,发现了不少散落各处的石碑,多是体积庞大的波各米勒墓石。这类石碑并未在世上任何其它地方发现过。这些石碑,有个别屹立的,亦有合成一大组的,有时数目不下几百之多。有人估计,这类石碑总数约有十五万,人称之为“麦拉么”(MRAMOR),意即大理石;或称为“史特石”(STETSHAK),意即“竖立之物”;或称为“比历克”(SILEK),意即指示牌或路标;或称“各密尔”(GOMIL),意即古墓或土墩。石碑上面仅有的一些铭文,都是用加拉各列文(GLAGOLITIC)写成的;碑上未见有十字架、或任何与基督教或回教有关的标志。假如偶然发现有些碑石,上有这类标志的话,那显然都是后人加上去的。大部份的碑石上,都没有铭刻任何文字。少数的石碑,上有铭文,亦不过是葬身该处的死者姓名;又有少数的碑石上,刻出当时人民的生活情况,有战士、猎人、动物、和一些装饰点缀用的图案。碑石以撒勒遮伏(SARAJEVO)附近最多,在通往落革铁刹(ROGATITZA)路上的要塞内,有为数甚多的一组石碑。最大的一块石碑,矗立在帕斯乐维兹山(PRSLOVATZ),离开哥托斯高(KOTORSKO)的遗址不远,是用整块凿出来的白石灰石制成的一副大石棺,下面还与一块更巨大的石雕旗帜相连,远看就像一幢完整的建筑物。

波斯尼亚信徒长期对抗希腊和罗马教会,但其中不少人后来归顺了土耳其人,(土耳其人曾经援救过他们,亦曾战败他们。)并改依回教。其中有人还在土耳其人中攀升到高官职位。现在居住在波斯尼亚的回教人的姓氏,还保留原来的样式,证明他们祖先如何逐渐向回教势力屈服。在该地的店子橱窗上,观光客不难发现一些冠以阿拉伯文或土耳其文的波斯尼亚或“南斯拉夫”的名字。在他们日常应用的语言中,“土耳其”和“回教”二词,截然不同;前者代表真正土耳其裔、或爱那多利安裔(ANATOLIAN)的回教徒,后者是指皈依回教的斯拉夫民族。―― 博饶本《走天路的教会》

--D4-保罗派、波各米勒派(501~14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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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主前4~主后1400)

公元前四年——公元一四OO年

东方的福音传播——叙利亚和波斯——波斯帝国众教会脱离罗马帝国天主教会——东方教会持守圣经原则比西方教会维持得更长久——巴伯宾阿给(PAPABEN AGGNI)把教会联合——琐罗亚斯德(Z0ROASTER)——舍普二世(SAPOR II)执政时期的逼迫——阿失勒赫(AFRAHAT)的讲章——悉劳西亚会议(SYNOD OF SELEUCIA)——逼迫复燃——聂斯托利(NESTORIUS)——“荷勒克拉斯(HERACLIDES)的市集”——容忍——西方主教大量涌入——权力逐渐集中——叙利亚教会散布亚洲——回教入侵——主教长由悉劳西亚移迁至巴格达(BAGDAD)——成吉思汗(GENGHIS KHAN)——在中亚细亚景教与回教之争——帖木真(TAMERLAANE)——方济各会和耶稣会教士在中国发现景教工作遗迹——十六世纪时期圣经部份译成中文——景教势力在亚洲大邻份地区泯减——失败原因

从东方来的博士,得星光指引,来到伯利恒,朝见那刚生下来作“犹太人之王”的婴孩,献上“黄金、乳香、没药为礼物”,然后“回本地去”(太三章),以后不免会向人传讲他们的见闻。五旬节的那天,在耶路撒冷聚集的人中,有“帕提亚人、玛代人、以拦人、和住在米所波大米……的人”,他们目睹当时的神迹奇事,和圣灵浇灌下来的情景,并且亲耳听见彼得见证说:“你们钉在十字架上的这位耶稣,神已经立他为主为基督了。”(徒三章)这些人在很早的时期就把福音传往东方的犹太会堂。

犹西比乌(EUSEBIUS)在记录第二世纪所发生的事迹时,指出当时许多信徒“因着圣经的话,大受感动,心中充满智慧和强烈的爱慕,要遵守我们牧主的命令,首先向那些有必需和受困迫的人,分享他们所领受的真道,然后远走外地,向未曾听见过信仰要道的人,传讲福音,盼望多人归信基督,并将福音书分送出去。这些人在遥远和未开化的地区,奠下了信仰的根基,选立了牧者,将所领来归信的人,托付给他们牧养,然后自己便离开,往别处继续传福音。”就是这样,教会陆续在各地纷纷建立起来,而这些传道人的脚踪亦愈走愈远,不但遍及罗马帝国广阔领土的每一角落,甚至进入强邻波斯帝国的领土,还远及波斯以外的地区。第三世纪时,另外一位作家记述说:“因着主和他的使徒所行的事工而兴起的一股力量,已经征服了人的感情,使许多不同种族、不同国家、各种形式的人,诚心诚意地接受了同一的信仰。据我们所知道的,在印度,在悉吕人(SERES)、波斯人、和玛代人当中;在阿拉伯、埃及、亚洲和叙利亚;在加拉太人、帕提亚人、弗吕家人当中;在亚该亚、马其顿、和埃比勒(EPIRUS)等地,都有这样的情况,并且远在日出或日落之地,及众海岛,也不例外。”

这些在叙利亚和波斯帝国境内迅速开展的众教会,并未受当时西方教会所感受的冲击所影响,原因是彼此语言不通,政治情况亦不同。当时在巴勒斯坦和庞每拉(PALNYRA)通行的语言是亚兰文,也是幼发拉底河平原一带商业贸易上通用的语言。同时,在罗马和波斯这两个大国间彼此的猜忌,亦成为彼此沟通的进一步障碍。

东方的教会,在持守教会的纯正和坚持圣经原则这两方面,远比西方教会持久,到了第三世纪,众教会仍保持分立,并没有任何统一的组织,国内亦未有划分教区,(有些教会在同一时间内会有几位长老);众教会并且十分活跃,不断地把见证继续传往新的地区去。

早在第四世纪,巴伯宾阿给(PAPABENAGGAI)提出将波斯境内众教会结成联盟的方案,并拟把叙利亚和米所波大米亚的众教会,亦包揽在内,由当地首都悉劳西亚——实士方(SELEUCIA-CTESIPHON)的主教统治。这方案引起激烈的反对,但支持方案的人继续大力鼓吹,终于在四九八年,东方的大主教制度成立,最高的主教称为主教长。

当时波斯的宗教,是由琐罗亚斯德(ZOROASTER)早在主前八世纪所传入的。那时他极力反对拜偶像和一切歪风,指出神只有一位,就是那位创天造地的主;祂全然良善,并且只有祂才配得敬拜。琐罗亚斯德在宗教的事情上,从来不勉强人,他相信自己所教导的真理,能使真道远扬;他以火和光代表神的作为,却借用黑暗和烧焦的木炭譬喻罪恶的权势;他相信神能成就一切善工,又用下面的话把行为的总纲概括出来:“要行善事,远避恶行”。主前六至三世纪期间,琐罗亚斯德学说,在波斯盛行一时,但后来慢慢衰落,直至本章所提的沙撒聂(SASSANID)王朝时期才又告复兴。

在君士坦丁宣告定基督教为罗马帝国的国教以后,波斯王就开始怀疑境内的基督徒,(他们被称为拿撒勒教派NAZARENES),认定他们是同情和倾向罗马帝国,而罗马帝国正是波斯帝国又恨又怕的死对头。在波斯王舍普二世(SAPOR II)统治的那一段长时期,这种猜疑演变成暴力的迫害,琐罗亚斯德派的憎侣们,浑忘了他们的先祖(就是那受星光指引到伯利恒的博士)的教训和见证,大力煽动这些迫害,四十年之久,基督徒备尝煎熬,遭杀害的基督徒达一万六千多人,凡承认主名的人,都遭受莫名的痛苦和莫大的损失。但他们以无比的坚忍与信心,经过了这些漫长可怕的试炼的日子,至终胜了一切,经历了由三三九至三七九年一段受苦的日子,后来教会终于重获宗教自由。

当年留存至今的著述中,有一本叫《波斯哲人》的书,是把阿夫勒赫(AFRAFAT)的讲章,收集成书面世。书中论及教义与实行,但居然对当时因西方教会争辩教义而举行的尼西亚会议,只字不提,亦未见提及亚流和亚他拿修两人的学说辩证,可见当时罗马帝国与外地彼此疏离的情形。书中第一篇讲章,论及信仰,内说:“什么是我们的信仰?信仰就是:相信神是万主之主,也是天地海洋及其中所有活物的创造者,并相信祂曾照自己的形像,造了亚当;又将律法传给摩西,将圣灵分赐先知,甚至差遣基督到地上;且相信人死后复活,相信浸礼的奥秘。这就是神的教会的信仰。还有,人要脱离下面的事,就如:对日子、安息日、月份、节期等的墨守,和各种迷惑、占卜,星相学、巫术等,且要禁戒奸淫、醉酒荒宴和世俗虚谈,因为这一切都是邪恶者攻击人的武器;不要用甜言蜜语奉承人,不可说僭妄亵渎的话,不可淫乱,不可作假见证,也不可欺骗人。一切出自信心的善行,都是建造在那真正的盘石上;那盘石就是基督,是一切建造的根基。”阿夫勒赫还批判了玛西安和摩尼的教训。他指出,有许多事是我们所不能明白的;他并且承认神是三而一的奥秘,但反对人提出质疑的问题。“诸天之上还有什么?谁能回答这问题呢?地底下又是什么?这问题亦无人能解答。穹苍在何处铺开?诸天悬于何处?大地以何为枕?深渊以何为界?我们这些属于亚当的人,凭自己的理性,根本无从领会这一切,但我们准知一件事:神只有一位,基督只有一位,圣灵亦只有一位,一信,一浸。再说下去,我们就无从探索;若勉强谈下去,就会显出我们的愚昧;若要进一步探索,我们就委实有心无力了。”阿夫勒赫研究预言的结果,使他相信波斯如要侵犯罗马帝国,就必定会失败。

当罗马帝国以基督教为国教的那段时期,波斯境内的基督徒大受逼迫,使两国关系趋于紧张。三九九年,波斯王耶士德格一世(YEZDEGZ I)登基,罗马皇帝差遣马卢达(MARUTA)主教前往斡旋,以求基督徒免受残害。马卢达主教的外交手腕果然不凡,他与当时首都的主教长以撒克(ISAAK)连手,征得波斯王同意,在悉劳西亚召开会议(四一O年),重组大部份因迫害遭受破坏的波斯教会。在此项会议中,有两位出席的官员,称以撒克为“基督教的元首”。

马卢达亲自带来西方主教们的联名函件,经翻译成波斯文,呈波斯王审阅后,获准在主教的集会中宣读。其中所提各项条件,立即获得全体的同意。当时波斯的信徒刚从大患难中出来,对任何能许以和平的方案,自然均欣然接受。根据会议记录,会议是在那得胜而伟大的耶士德格王执政第十一年中举行,其时基督的教会,巳恢复享受安泰平和的日子,王亦已颁予信徒有集会的自由,使他们不论或生或死,均能荣耀神,并将迫害的威胁和阴影,从他们身上挪去。他又曾下令,吩咐将所有曾受毁坏的教堂重建,粉刷一新,圣坛重新开放使用,使经历各种试炼、击打、捆绑的信徒,重获自由。会议记录又写着:在会议中,悉劳西亚主教长以撒克,那备受敬重的伟大教父,被选为东方教会众主教的元首,他在神面前,配得权柄统管全东方的众教会,为众民和神的教会,引进和平与安息。他的谦和与尊荣,远超东方众教会的各主教之上。……这次协议得以成功,亦有赖来自西方教会的和平使者马卢达主教,他亦满有智慧和尊荣,为东方和西方的阵营,带来和平与团结,他为了建造神的教会,不辞劳苦,使西方教会众主教所订立的律例和信条,得以在东方教会内施行,启发真理,并使神的子民得教诲。虽然两地信徒在肉身上彼此远隔一方,但因着罗马地众主教的关注,东方众教会亦大蒙眷爱。

当时教会已脱离了一切的逼迫,信徒大大喜乐,感谢神所施行的大工,并为王祈求,愿他长寿,甚至愿他长生不老。他们当日在会议中那荣耀的一刻的感受,据说尤如在心灵中亲自觐见基督荣耀的宝座。记录上还写着:“我们一共四十名主教,来自各地,现今聚集一起,留心聆听西方众主教们的来函。”函中指示每一城市只能设立一位主教,无须多设。(这一个声明,实在多余。)按立主教,必须由大主教教区所委出的三位、或三位以上的主教联合主持:函中又指定各宗教节期的日期,而君士坦丁时期举行的尼西亚会议所通过的信条,在会议中亦当场宣读,并即获全体出席者签署通过。以撒克说:“反对这些值得赞扬的律例和绝妙的信条的人,愿他受神所有子民的唾弃,并愿他以后不能再在基督的教会中立足。”记录中还说:“当时所有主教们均同声说阿们,同意他(以撒克)所宣告的。”接着马卢达说:“所有这些律例和信条,一一腾写下来,末了我们将一同签署,以立永约的方式,表示同意。”以撒克接下去说:“我领先在众人之前签名。”然后从各地来的主教跟着说:“我们亦欣然接受,同意以上所写的,并在末页一同签署。”档呈交皇上过目后,以撒克和马卢达又一次转向主教们说:“以前你们备受苦害,只能暗中行动,但现在皇上已为你们取得和平,他亦已乐意指派以撒克作全东方教会之首,在皇面前出入。自从马卢达主教为你们带来和平,皇上对他更是恩宠有加。”随后会议更订明选立以撒克和马卢达的继任人的规则,继任人选须经皇上同意。关乎元首的地位,会议记录上说:“不准有人结党反对元首。如果有人起来反对或背逆,其它的人必须立刻举报,并向皇上请示,由皇上裁定他的罪名。”以撒克和马卢达两人,又向主教们再一次保证这些有利于天主教教会的教条,各人表示欢迎,并同意开除反对的人的教籍,使他万劫不复,并交由皇上处以极刑。

会议中还定出许多其它教规,诸如僧侣们必须独身,终生不娶;因路远而不能出席会议的主教,亦须接受会议中所通过的规条。此外,有些从起头就反对以撒克的主教,则定以叛教罪名:在信徒家中的聚会,一律禁止;教区范围划分清楚;每教区内只准设立一个教会。

就是如此,东方和西方教会宣告合一,主教们分头住各地去,排除一切异己的主张,不再容许表示相反意见的团体存在。

可是,以上一切安排和部署,到以撒克死后,就无从实施,事情就落在皇帝手中;当时不少权贵参加了教会,引起教士们的疑忌,而皇帝始终仍是保留旧有信仰,深受部份神甫所影响。当时以撒克不复在人世,无人从中排解纠纷,结果其中一部份教士,持着权势,公然反抗皇帝,皇帝一时无法可施,索性就地处决了好几位反对他的教士,后来皇帝驾崩,先后继位的耶士德格二世和巴涵五世(BAHRAMV)的时期内,便爆发了对信徒广泛及厉害的迫害。是时,在西方发生了一些事,日后为叙利亚和波斯境内的教会,带来了深远的影响。

聂斯托利(NESTORIUS)是安提阿的传教士,生于叙利亚境内托勒斯山麓的小村。在四二八年,被拜占庭帝国提阿多修二世(THEODOSIUS II)封立为君士坦丁堡主教,聂斯托利能言善辩,精力过人,一时声名鹊起。他深受莫甫索斯亚(MOPSUESTIA)的提阿多(THEODO RE)的学说影响,反对当时日渐流行的崇拜圣母马利亚之风,极力指斥称马利亚为“神母”之不当。当时提阿多的学说,并未引起广泛的反对,但当聂斯托利提出同样见解,同样地对抗崇拜马利亚的歪风时,立刻就被人指责,申斥他否认基督的神性。亚力山大城和君土坦丁堡两地主教势力的争持,由来已久,加上亚力山大学派和安提阿学派彼此间的抗衡,使亚力山大的息利尔(CYRIL)主教得以乘机大力抨击聂斯托利。当时为此在以弗所召开大会,但大会落在息利尔的操纵之下,他不待其它同情聂斯托利的主教们抵达会场,就展开掹力抨击,引起激辩,当时皇帝为了息事宁人,一反起初与大会决议对立的态度,转而下令开除并放逐聂斯托利。聂斯托利后来在贫困与危难中,渡过余生。他并被迫放弃了在君上坦丁堡那种活跃并风头十足的生活,迁至埃及旷野中的一个小镇,受尽孤苦。

事实上他并未宣扬什么“聂斯托利”主义。名义上他是为了一点教义上的争端而被放逐,实际上却是他那同侪息利尔主教,因忌成恨,不能容他。后来不少同情聂斯托利的主教,也相继被黜,纷纷逃往波斯避难,结果大受当地教会欢迎。这些大量涌人波斯境的教士,兼备才能与经验,为当地教会带来不少的复兴,且成了福音更向外传播的新动力。从此,东方教会给人统称为“聂斯托利派”,(虽然他们本身对这称呼并未同意,甚至表示抗议。)原因是他们拥护聂斯托利的主张,(其实他本人亦没有持什么特别主张。)然而东方教会实际上并未接受这些见解。他们与拜占庭及罗马两地的教会,均截然不同,甚至立场亦各异。其中有人这样说过:“人称他们为聂斯托利派,委实没有什么根据,也太冤枉了,他们也未奉聂斯托利为鼻祖,甚至连他用以著述的拉丁文,也一窍不通。他们不过是支持与他相同的见解,相信在那位独一的神子、独一的基督内,有双重性格与双重位格同时存在的真理,因为他们本身也是这样的领会。因此,若说是他们随从聂斯托利的见解,那倒不如说是聂斯托利受他们的影响。”

聂斯托利在被流放期间,把自己的信仰,编着成书出版,以《荷勒克拉斯的市集》(THEBAZAAROF HERACLIDES)为题,对作者的姓名隐而不宣,避免该书遭受烧毁的可能,下面是录自该书的内文。论到基督的顺服,聂斯托利说:“祂取了奴仆的样式,自甘卑微,完全卸下了神的形像。祂并未得着尊荣与权能,也未受人敬拜。虽然祂本来是神子,但成了奴仆的样子,站在人子的地位上,全心顺服神的旨意,不照自己的意思,也放弃了自己的定意,完全遵照那就是“道”的神的心意。这正是“神的形像”的含意,好叫奴仆的样式不再有自己的意思和拣选,只有那原来形像的旨意,这就是神的本体要取了奴仆形像的原因。祂也没有逃避任何属于奴仆的卑微样式,反而把这一切全盘接受下来,好使”属神“的样式能充满其中,而且毫无保留地承受了一切出于奴仆的样式,因为唯有如此,祂才能除去那首先被造的人的罪愆,并且将那因罪而丧掉的本来形像,偿还给人。因此,他取了那招致罪恶并受罪所辖制与奴役的形像,而且蒙受了各种的羞辱,这原是合宜的,因为除了祂的本体以外,不可能有属神的、可敬的、或自主的本性。”……当人脱离了一切叫人不能顺服神的因由后,他就能真真正正地、毫无疑问地脱离了一切的罪。因此神子取了那犯罪的模样,并没有运用那不能犯罪的本性,免得有人以为祂没有犯罪,并非出于顺服,而是因着祂的本性,使祂不能犯罪。祂虽然有了属于我们本性的一切——就如怒气、要求、思想等,而且在祂慢慢长大的过程中,这一切性情也随之而生,但祂那顺服的心志,却愈过愈坚定。……而祂的顺服,不是显在一些叫人可以赢得尊荣、权能或名声的事情上,而是显在一些叫人感到可怜、难堪、可耻、和软弱无能的事上。这种情况下,最易叫那愿意顺服的心志受挫,因为这些事完全不能吸引人去顺服,反而会令人松懈,甚至逃避。而同时、祂亦未得着任何鼓舞,祂的顺服,纯粹出自祂内心对神的顺服的爱慕,因此祂实在是一无所有。虽然祂身处逆境,祂却从未在思念神的事上后退,撒但千方百计要使祂离开神,不纪念神的事。撒但又见祂毫不焦急,只一味顺服、遵从神的命令,并不急于施行神迹奇事,也似乎并非专以教导为事,因此更倾其全力要败坏祂。祂与人一同出入,处处受制于各种诫命律例,祂本可以背逆不听命令,但祂没有这样作,反而在人中间,事事显出祂的果断勇敢。祂并末取法任何与别人迥异的方式来支持自己,祂所取法的,也不过是与普通人所用的一般无异,这样就表明祂不被罪所玷污,原因不是祂有任何特别的帮助;祂也决不会因为没有这些帮助而致被罪玷染,因此祂或吃或喝,都遵照一切诫命去作,祂虽然疲惫乏累,汗流满脸,仍然坚定下移,一心依照神的旨意而活,没有任何事物能使祂离开神的旨意,因为祂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为祂所属所本的而活;为此,他保守了自己毫无玷污,因此祂能叫人靠着祂胜过一切。”论及基督受浸和受试探的事以后,聂斯托利接着说下去:“祂并没有用死亡的方式,来解决人的败坏,却是使人爱慕更美的事,并说明他。”祂又指出撒但要除减人,引诱他们置基督于死地,使人彻底沦亡,然后接着说:“祂为我们这些犯罪的人而死,祂要进入死地,就如人必须毁坏一样。祂并没有退后,却甘愿死亡,为要败坏死亡的权势。……为此祂以无比的大爱,全心顺服,不是为了要祂自己无可指摘,而是要担当我们的罪;不是为了祂要得胜,而是要使人人得救,因亚当一人的过犯,众人就都被定罪,照样,因基督一人的得胜,众人也都蒙赦免。”

当东方众教会在罗马帝国势力范围外蒙受“聂斯托利”的污名而被人诬为异端份子的时候,波斯的统治者知道这些教会不可能与君士坦丁堡或罗马的教会联合,于是乐于多给他们一点自由。这个自由的机会,加上由西方流放而来的教士们所引发的动力,使东方教会顿然生气勃勃,火热兴旺,将福音广传给四周的异教徒。同时,另外一股要把教会统一组织起来使归属一位元首统治的势力,亦正在增长中。所以,当教会正纷纷在远地各处建立起来的时候,主教管辖区亦随之形成。在新设的教会中,各有主教,但均与中央组织紧密联系。因此,当福音使者为了爱主和爱异教徒失丧灵魂而几经艰苦、长途跋涉将福音传扬出去的时候,圣灵显出拯救灵魂的大能,但同时渐渐形成的中央组织,亦在新建立的教会中慢慢显出控制的影响,使教会日渐离开圣经原则,以致教会一开始就有了软弱,至终自食其果。

因为信主的人日渐增加,主教管治区亦纷纷成立,远布密辅(MERV)、侯勒特(SERAT)(即今阿富汗西北,译者按),撒马尔罕(即今阿富汗以北,译者按)、和中国及其它各地。在马德里附近,和德勒芬哥(TRAVANCORE)的克泰荫(KATTAYAM)地方,曾发现了一些七、八世纪的上面刻着铭文的石碑;其中一个镌了下面的文字:“这一位曾在十字架上受苦被害的,祂是那位真正的基督、独一的神、永远纯全的指标。”在印度各地,亦有不少教会。在八世纪时,有一位名叫大卫的人,被委为统理中国几个主教管治区的大主教。在九世纪时,有一份主教名单,内列出印度、波斯、密辅、叙利亚、阿拉伯、侯勒特、撒马尔罕等地的主教姓名,其中还列出一些因路远而获准无需参加每四年一度大会的主教名字;他们只须每六年呈交报告,并要按时把收集到的奉献金,送去供给大主教管治区的需要。这些满腔热血的传教士,足迹遍及亚洲大陆、甘巴乐(KAMBALUK亦即彼艮PEKIN)、克殊格(KASHGAR)、和锡兰等地,各处均设教区,甚至深入鞑靼瑞(TARTARY)和阿剌伯;教区范围包括叙利亚、伊拉克和哥莱珊(KHORASAN)等地大部分居民,在某些地区甚至与里海毗邻,其中还有蒙古族人,他们把圣经翻译成几种文字。有一份第九或第十世纪的手稿,内载他们曾把新约译成一种印度与伊朗通用的文字。在中国西安府,发现了一块碑石,(即普通称为“景教碑”,译者按。)上有颇长的碑文,以叙利亚文及中文写成,日期当在唐太宗时代(七八O—七八三年);碑顶刻有十字架,并镌刻着:“自大秦传至中国的要义,立碑为志。”其上并记载了 一位名叫阿罗本(OLOPUN)的传教上,在六三五年自大秦国东来,带来圣经与圣像;又记着当时圣经如何译成中文,并获皇上钦准,得以公开传教;又记叙了当时教义如何传扬至各地,并在玄宗时期(七一三至七五五年),又来了一位佶和(KIHO)传教士,以后虽有佛教兴起,但教会仍得以复兴;碑文内提及圣像,可见当时传至中国的基督教,已从原来纯正的福音堕落了,信仰离开了圣经的原则,结果给后来兴起的回教预先铺好了路。此外,当时信徒人数日增,但聂斯托利派教徒(在中国称景教徒,译者按)的道德与见证,亦渐败落。八四五年左右,中国唐武宗拆毁了许多景教与佛教的教堂,强迫教徒恢复俗人平常生活,强调他们必须重新回到纳税人的行列中,重操在各人家中应尽的本份;外籍教徒则悉数遣返原地。

当回教势力席卷波斯地时,大量的迦勒底人(CHALDEAN),又称聂斯托利派教徒,或分散各地,或改信回教;此情形尤以阿拉伯及波斯南部为甚。后来社会秩序恢复正常以后,亚伯筛(ABBASIDE)成为卡立夫统治巴格达时,叙利亚的基督徒在宫廷内,或任御医,或任大学士,教授哲学、科学、及文学。七六二年,悉劳西亚被毁后,主教长移至新首都巴格达任职,此时成吉思汗(GENGHIS KHAN)崛起,东征西讨,所向披靡,蒙古人卒于一二五八年攻陷巴格达。但这些政治形势改变,并未给叙利亚教会很大的影响。那些蒙古异教徒,对宗教采取宽大态度,当时他们亟欲与西方连手对抗回教势力,还派出聂斯托利派信徒,负责与西方势力进行政治谈判,担任重要角色,其中有一位中国景教教徒,名叫洛合三世(YABH-ALAHA III),出身寒微,但很快擢升为叙利亚教会的主教长(一二八一——一三一七年)。

在七至十三世纪期间,东方的叙利亚教会,与西方的罗马及希腊教会,等量齐观。叙利亚教会势力所及,幅员广阔,人口甚多,向波斯与叙利亚的四方伸展,远达印度及中国。这些突厥语裔的民族,大部份的人,包括他们的统治阶层,都皈依了基督教;在亚洲的重要城市中,教堂与异教庙宇和回教寺院一样多。

在俄罗斯突厥族的高山上,在炎热的盐湖以悉究(ISSYKKUL)附近,发现了两处墓地。其中数以百计的墓石上,均刻有十字架;其上铭文表示葬身该处的都是聂斯托利派教徒,都是十三世纪中叶至十四世纪中叶时期的人物。从这些姓名所示,他们都是属鞑靼族人(TARTAR),正好是现今在该地区居住的大多数民族。铭文是叙利亚文和土耳其文。除了大多数是当地的聂斯托利派信徒外,亦有来自其它地方的,其中有—个中国妇人,一个蒙古人,一个印度人,和一个维吾尔族人(UIGUR),可见当时在中亚细亚各地的信徒,彼此均有交往。墓碑上还记着某人的学问;某人的恩赐;某人殷勤服事教会等等,姓名前多冠以“信徒”二字,笃爱及渴望之情,溢于文中。其中碑文之一二如下:“此为柏实(PASAK)之墓,一生为耶稣我主而活。”——“此为可爱少女茱丽亚(GULIA)之墓。”——“此为肃玛(ZUMA)之墓,身为教士会长,得享高寿,备受敬重,出身贵族,为纪峩哲(GIWARGIS)将军后人。愿我主以其灵联于诸圣父老在永世之灵”——“此为教会访客柏蒙谷(PAG-MANGK:)之墓,为人谦和笃信。”——“此为雪列哈(SHLIHA)之墓,生前注释及教授圣经,负盛名,嘉惠士林,声名响亮,乃父彼得,为尊严智慧之圣经注释家。愿我主使其灵魂与众义人及诸先祖同得安息,同享天上福乐。”——“此为隶克(TAKE)神甫之墓,极其热心服务教会。”

为了争取蒙古可汗的欢心,聂斯托利派教徒与回教教士间,彼此钩心斗角,结果回教徒渐占上风,叙利亚基督教势力日渐没落,十五世纪初期,帖木儿(TIMUR)亦即(TAMERLANE)王朝兴起,建都撒马尔罕;他虽身为回教徒,但在攻陷巴格达后,照样扫荡一空,亚洲大部分地区遭受这空前的浩劫,毁坏净尽,从此一蹶不振,亚洲西部的基督教亦迅速埋没。

在十三世纪以后,方济各会和耶稣会的教士,远涉万水千山,向东方传教,抵达中国境内,发现已有不少来自叙利亚的基督徒。方济各教士约翰蒙特可维诺(G0HN OF MONTE CORVING),于一三二八年死于中国。他曾经记述下面的经历:“我在主历一二九一年离开波斯的陶烈斯(TAURIS),前往印度,在该地逗留了十三个月,为约壹百名信徒施洗。……后来继续前往中国,也是鞑靼皇的国土,人称元世祖(GRAND CHAM)。我向他呈递我主教皇的函件,劝他改依天主教,信奉我们主耶稣基督。但他迷信偶像,积习难改。但他向教徒态度宽容宏豁,我得以住在宫中,达两年之久。其时有景教,自称基督徒,其教义却违背基督教真理。他们人多势众,不容任何其它的基督教派存在,其它的教派要建小教堂,或印行与景教信仰相砥的教义,亦遭禁止。”苏坦尼亚(SOLTANIA)大主教,于一三三O年,曾记述过有关蒙特可维诺的事迹说:“他为人正直,蒙神喜悦,受人爱戴。……如果当时没有那些假冒基督徒之名、实际却奉行异端邪说的景教徒诸多阻挠,他大概能把全国人民带领归信天主教。……他与景教教徒极力争辩,劝导他们信奉罗马神圣教会,又告诉他们,非如此不能得救。为此原故,那些景教‘分裂教会份子’,对他极度憎恨。”据说当时在中国信奉景教的人,约有三万,财雄势厚,教堂华丽庄严,其内摆设十字架及纪念神和圣人的各种圣像。“相信如果他们肯与少数教派的教士合作,又和国中其它善良的基督徒和平共处的话,他们很可能使全国人民,包括皇上在内,都皈依真道。”约翰蒙特可维诺本人,在论到他工作的方法时,曾诉说他的弟兄们久疏通信,而他甚为渴望能获悉来自欧洲的消息。他提及有一位周游四方行医的人,说:“他在此地各处故播谣言,诽谤罗马,我们教会和西方社会,有关这些事,我十分希望能获得可靠资料。……”他又去信要求多派人协助他,并说他已将新约和诗翻译成中文,又吩咐人“以最佳书法誊写出来,就是这样,借着抄写、诵读、和讲解各种方式,我为基督的律法作了公开的见证。”

当罗伯马礼逊(ROBERT MORRISON)被伦敦会差往中国从事翻译圣经的艰巨工作前,他在伦敦研习中文。有人将大英博物馆所收藏的一份中文手稿给他参考。手稿包括四福音合编、使徒行传、和保罗书信,还有一部份是拉丁文——中文字典,据说全部出于一位十六世纪的罗马天主教教士的手笔。在中国的编年史记载中,说及在元朝倾亡后,明朝开始(一三六八年)的时候,“有人从大西洋彼岸来首都,宣扬天主耶稣生于犹太地,亦即大秦(罗马)古国;又声称本国在史中早有记载,在世界被造之始就已存在,已有六千年历史;因此,这地无疑是历史圣地,世界文物的发源地,而且应该是天主创造人类的摇篮。这些叙述未免夸大其辞,不足为信。……”

除了在南印度马六巴(MALABAR)沿岸,及他们祖家附近乌律迈亚(URUMIAH)一带,还残留一些叙利亚基督徒以外,以前分布在亚洲各地的波斯和叙利亚教会,早已消散。

一直到三世纪,这些教会在处理教会事务上,都能保持以圣经为根据的纯正作风,他们亦未卷入当时西方教会在神学上的争论,因此,那些跟随使徒遗风的福音使者,被这些教会差遣出去,都能专心尽力传道,在亚洲、甚至在最远的角落,将福音传开,建立教会。四世纪时,罗马帝国内的基督徒所受的逼迫稍告缓和的时候,在波斯和东方的信徒,就进入火一般试炼的日子,那痛苦的经历,委实是前所未有的,但他们忍受了,并且靠着信心和忍耐,胜过了试炼。事实上,当时教会因巴伯宾阿给所发动的联盟而失去的元气,远比在逼迫试炼中所丧失的为大。这个联盟运动,就为五世纪初叶悉劳西亚会议铺路,引进了罗马天主教会的制度。但是,因为波斯帝国和亚洲其它地区的统治者,始终未有信奉基督教,所以这种天主教制度在东方要施行的时候,就不见要加以修改,以求适应,而因此政教合一,在东方成了不可能的事实;在君士坦丁时期教会因与政府联合而导致的腐化情形,亦因此而不可能在东方重演。为此之故,按理来说,东方教会的情况,应该不会更坏,可惜罗马教会一切组织制度,就如教区组织、僧侣、主教和大主教的制度等,带给教会的影响至大。东方教会舍弃了圣经内有关教会和长老的原则,反而抄袭了罗马教会的体制,结果众人为争夺主教或主教长的高位,不断引起结党分争,争权夺利,分化了教会的力量,以致虽然也有一些复兴,但对当时教会日走下坡的颓势,始终艇力挽回。教会中有权势的教士,只顾巩固自己的势力, 无心寻求圣灵在众人当中运行的明证,亦无心借着神的话,把人领回来一心归服主。

聂斯托利派,曾要把东方教会脱离西方主教的势力,如果他们在当时能使教会恢复依从圣经的样式,按理他们是可以给教会带来复兴的。但可惜的是,虽然他们曾一时激发起传道的火热,却未能挣脱教士的权势,亦未能破除人对圣礼有救恩效验的迷信。当时教会虽未与政府联合,然而受封立的主教长,依旧可以向政府求助去强施教令,所以亦未见政教分离之利;政府亦可以透过主教长去使教会就范。教会听命于悉劳西亚或巴格达,而不是持定元首基督,亦不学习仰望那位“在七个金灯台中间行走的”主;教徒亦只听命于主教,而不是倚靠那位把诸般恩惠厚赐与众人的圣灵,藉此成圣,并把福音广传。结果,崇拜圣像的风气就有了机会传开,大大削弱了在拜偶像的异教徒中为福音作见证的能力,以致无法抵挡回教势力的狂潮。这本是基督的真理可望发扬光大的地区,至终却完全落在回教的控制之下,时至今日,仍未能脱离它的掌握。――博饶本《走天路的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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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勒度派、亚勒比根斯派(260~1700)

一一OO——一二三O年 七O——一七OO年 一一六O——一三一八年一一OO——一五OO年

彼得波路(PIERRE DE BRUE YS)——执事亨里(SENRI THE DEACON)——拒绝宗派含意的名称——亚勒比根斯(ALBIGENES)——来自巴尔干半岛的弟兄——“完全人”——进占普鲁旺斯——宗教法庭成立——瓦勒度派(WALDNESES)——量尼派(LEONISTS)——名称——谷地的传统信仰——彼得瓦度(PETER WALDO)——“里昂(LYONS)的贫民”——传教活动日增——亚西西的弗朗西斯(FRANCES OF ASSISI)——修道士制度——教会扩展——弟兄们的信仰与实践——瓦勒度派谷地被袭——

在波斯尼亚和巴尔干半岛的一些弟兄们,取道意大利,迁移到法兰西南部,所到各处,都遇见和他们同一信仰的人。他们的教导立刻受到欢迎。罗马天主教的教士称他们为保加利亚派、或迦达尔派、或柏太伦派、或其它名称的教派,还沿用在小亚细亚和巴尔干半岛国家几百年来的习惯,硬指他们是属摩尼教派。

除了上述的团体外,在罗马教会内自成小圈的一些信徒们也自己聚会起来,这些现象都是一些属灵运动的结果;一些名义上是天主教徒的信徒,离开了他们习惯上所熟识的宗教礼仪,转去追随其它向他们讲解神的话的传道人。这些传道人,比较著名的有彼得波路(PIERRE DE BRUEYS),他满有才干,勤奋不懈、不顾危险,用了二十年的时间,走遍多芬尼(DAUPHINEY)、普鲁旺斯、兰各铎(LANGUEDC)、和格司恭尼(GASCONY)等地传道,劝导众人离开从小承受下来的迷信,返回圣经真理。后来他在圣基利斯(ST·GILLES)被焚殉道而死(一一二六年)。他根据圣经,指出人必须等到长成,能自由运用理智时才能受浸;又指出兴建教堂并无济于事,因为神接纳所有出于真心诚意的敬拜,与环境无关;又力指不应跪拜十字架,因为十字架是令我们的主受苦的刑具,所以我们应该对它极度厌恶才是;又说明饼和酒不能变成基督的身体和血,这些都不过是他的死的表记之物;他还指出人的祈祷和善行,并不能令死人得好处。

在克吕尼地方,一位担任执事的僧侣亨里(HENRI),追随波路左右。他仪表不凡,声音洪亮,口才出众,在传教时大力抨击当时的邪风恶俗。他讲解圣经,说服力甚强,满腔热诚,专心事主,因此吸引不少人悔改归信,其中不乏恶名昭彰的罪人。他们悔改归信以后,整个生命全然改变。反对他的神甫们,摄于他讲道的能力,又因为信服他的人很多,不是大为惊恐。亨里并未因与他情同手足的同工波路被害而畏缩,继续为主作见证。当时天主教会指帕克雷华修道院院长伯尔拿出面与亨里对抗。伯尔拿当时在欧洲,德高望重,只有他才有希望能驳倒亨里。伯尔拿发现教会极其荒凉,大批信徒背离教士,后来虽然亨里被迫暂时远走他方,避开他强大的对手,但伯尔拿的雄辩与努力,亦仅能对当时人心背向的趋势,起一点暂时阻遏作用。这个趋势亦非由于任何一个人所引起,而是所有信徒都受到影响的一种属灵趋向。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亨里幸免被捕,继续以无畏的精神作工,但至终落在教士们手中,被下在牢内。一一四七年在狱中去世,是病逝还是被处死,都不得而知。

当时的人,长期以来习惯给这些要回转到圣经的原则的信徒加上各种名称,就如甚么彼得波路派(PET ROBRUSSIANS)\或亨里派(HENRICIANS)等。其实这些名称,从来没有给这些人所承认。克雷华的伯尔拿对此甚感不满,认为他们应该接受以他们教派的创立人姓名为号的名称。他说:“如果你问谁是他们那教派的创立人,他们都说不出是谁。其实哪一门异端是没有自己的创始者的呢?摩尼是摩尼教的皇子与导师;沙彼理派(SABELLIANS)是沙彼理创立的;亚流主义的提倡者是亚流;犹努密派(EUNOMIANS)是犹努密创设的;聂斯托利派亦当然是聂斯托利开始的。照样,这一类的教派,都各有它们的鼻祖;教派的根源和名称,都是来自教派的鼻祖,但对于这些异端份子,(指随从亨里的信徒,译者按。)你们能称他们是甚么呢?委实提不出甚么合宜的名称。事实上,他们的主张,并非得自任何某一个人,也非经由某人来推动。……”结果伯尔拿所得的结论是:他们的主张,是出于鬼魔。

直到十二世纪中叶,教会大会在亚勒比(ALBI)附近的伦拔斯(LOMBERS)举行之前,还没有人听过亚勒比根斯这名号。当时在大会接受审讯的人所承认的信仰,事实上与一般罗马天主教徒所奉行的无异,但因为他们决志不肯为他们所供认的发誓,结果就被定罪。他们所承认的信仰,亦包括了奉行婴儿受洗,可见受当时宗教运动影响的信徒,在与天主教信仰的分歧上,亦有程度上不同的差别。当时的宗教情况相当混乱,各式各样的思潮不断地产生,结果引发出来的,有真理,也有谬误。有一些受盘问后被定罪的人,似乎是神秘主义者;又有一些虽然被控是摩尼教徒,但事实上和那教派全无关系。只是与一些奉行摩尼教的混在一起,无法辨别。

这些弟兄们,人多称他们为“善人”,并且都承认他们的生活行为,确实足为众人的模范,尤其是他们简朴虔敬的生活,与当时教士们的放纵萎靡的行径,成了强烈的对比。

一一六七年,在陀流(TOULOUSE)附近圣卡勒门(ST·FELIX DE CARAMAN),举行了一次这些教会的传道人会议,由来自君士坦丁堡一位长者主领聚会。他带来了有关他本地教会大有进展的好消息,并提及在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和德尔马殊亚等地的教会,亦相当兴旺。在一二O一年,另外由亚尔巴尼亚来了一位探访的长者,给法兰西南部的聚会带来了广泛的复兴。

在这些弟兄们当中,有一部份是专心周游四方传道;他们统称为“完全人”,是套用主在所说的:“你若愿意作完全人,可以变卖你所有的,分给穷人,就必有财宝在天上,你还要来跟从我。”他们身上不带分文,四海为家,切切实实遵照主的吩咐去行。但他们亦领会到,不是每个人都蒙召走这样的道路,其它大部分的信徒,虽然他们都承认自己和自己所有的,全都属乎基督,但他们各人仍留在家中,继续尽自己的本份去干活。

在法兰西南部的兰各铎和普罗旺斯,文化发达,远比其它国家先进。那地区的人,从来就反对罗马天主教僭夺权柄,亦从来对罗马教会的命令,置之不理。当时自行在天主教会外成立聚会的信徒相当多,而且人数日益增加,人称他们为亚勒比根斯派。这名称来自这些信徒聚居的亚勒比,但他们自己却从来没有采用过这个名称,而且过了许多年以后,别人才采用这名称来称呼他们。他们与邻近各国的弟兄们来往很密切——这些弟兄们,或称瓦勒度派教徒,或称里昂的贫民(POOR MEN OF LYONS),或称波各米勒派信徒,或其它名称的信徒——。当时教皇英诺森三世,指令统治普罗旺斯的陀流伯爵雷门六世(RAYMOND VI),和法兰西南部其它统治阶级和高级教士,要扫灭境内所有的异端份子。这命令如果执行起来,就等于是毁坏全国的人民,因此雷门故意拖延,敷衍着去应付。但不久他和教皇发生了龃龉,教皇于一二O九年宣布派遣十字军征伐,依照以往十字军冒死东征要从回教撒拉逊人手中夺回巴勒斯坦圣地时的规矩,所有参加这一场不费吹灰之力便一举攻克法兰西南部的战役的十字军,人人都可获赐各种特别恩惠,如免罪等。这些恩惠,加上掳掠战利品的指望,吸引了成千上万的人应征。十字军就在西勉蒙德服(SIM0N DE MONTFORT)的率领和高级教士监管下出征;蒙德服是个大有才能的军事领袖,富野心,性残酷,他带领十字军克服了这一片风景秀丽、农事发达的地土后,大肆蹂躏达二十年之久,结果人民历尽残害,满地疮痍。当军队招 降比雪尔(BEZIERS)的居民时,声言如果拒降,城中将片瓦不留,但其中的天主教徒和拒奉天主教为国教的信徒,一齐联合起来对抗,结果城陷后,藏伏城中数以千计的居民,无一幸免。又当十字军攻陷另一城市绵奈辅(LAMINERVE)以后,发现其中有一百四十名信徒,男女分别集中在两幢房子内祷告,静候他们的噩运。蒙德服吩咐人堆起一大堆木头,命令信徒改依天主教,否则就要推上木堆上;信徒们都回答说:他们不会接受任何教皇或主教的命令,只顺从基督和他的话语,结果人将木堆燃起火来,信徒们一点不迟疑地坚定的走进火焰中去。

在一二一O年,宗教法庭,(或称异端裁判所,译者按),就在这地点附近,邻近拿邦(NARBONNE)的地方成立,由多明俄会的创立人多明湼克(DOMINIC)监督。后来天主教大会在一二二九年于陀流举行时,宣布宗教法庭成为永久性的组织。当时又通过了提案,只准平信徒读拉丁文写成的诗,不能翻阅圣经其它的部份;又决议不准将圣经译为其它文字。宗教法庭的使命,可以说是完成了十字军所未能完成的任务。后来弟兄们纷纷逃往巴尔干半岛,亦有不少四散到邻近的地区。普罗旺斯经此浩劫后,文化荡然无存,而这些南部自立的省份,不久亦合并归大法国的版图内。

在皮特芒(PIEDM0NT)的阿尔卑斯山谷一带,几百年来都有自称弟兄们的信徒在此聚会。后人称他们为瓦勒度派信徒(WALDENESES,或作VAUDOIS),但他们却不承认这些称号。他们的根源,可追溯到使徒时代。他们就如那些所谓“迦达尔”信徒、或“保罗派”信徒,或其它名称的信徒一样,绝对不是甚么“改革宗”,因为他们无需改革,并非如罗马、希腊、或其它地方教会那样,腐化堕落,离开了新约教会的样式;他们自始至终,都或多或少保存了使徒时期教会的内容。自君士坦丁时期相沿下来,那些专心传讲福音,建立教会的信徒,一直没有中断过,也没有受当时的教会与政治联结的关系所影响。就是这个原因,在托勒斯山脉和亚尔卑斯山谷一带,得以存留为数不少的基督徒;他们熟谙圣经,而且没有沾染当时得势又自命为教会的天主教会拜偶像及其它的歪风恶俗。

在亚尔卑斯山谷地的信徒,在群山环抱中离世独居,全未受罗马天主教会的发展所影响,深信圣经是他们当时的信仰与教会秩序的准绳,也坚信圣经的权柄并未受时移世易的影响而减弱。他们所有的思想和行为,可说都是基于他们坚守原来的基督教会所该有的纯正的决心。他们对罗马天主教会的态度,比较上是相当宽容,可见他们并非属于“改革宗”,因为一般改革者为了要表明自己立场的正确,不免会把改革的对象尽量丑化,揭发对方丑恶的一面,但从这些信徒对退出罗马教会的人的态度,和日后他们与改革宗信徒的交往所见,证明他们绝不讳言那迫害他们的教会的长处。

死于一二五九年的宗教法庭裁判官雷尼里亚(REINERIUS)曾经这样说过:“据统计所示,古时异端教派,多至七十种,其中除了摩尼教派、亚流主义、伦卡利教派(RUNCARIANS)和影响德国至大的量尼派之外,其它教派均已全部消灭,感谢神恩。在这一切教派中,包括现存的和以前出现过的,对教会遗害最深的,莫过于量尼派,原因有三:㈠量尼派历史由来已久,有人说是在西利维斯特任教皇时期就已存在,亦有人说他们源出于使徒时代;㈡量尼派教徒分布较广,几乎各地都有他们的聚会;㈢其它教派恣意亵渎神,不免叫听道的人反感恐慌;但量尼派的教徒,外表敬虔,在人面前生活正直,笃信教义,敬畏神,只不过他们毁谤罗马教会和天主教的神甫,这一点缺德是许多信徒都乐意指证的。”后来有一位名叫皮里道夫(PILICHDORF)的作者,他本身也是反对这些信徒的,他说这些自称由西利维斯特教皇时代就开始存在的教徒,正是瓦勒度派信徒。

有人说:突伦主教革老丢,是皮特芒山区瓦勒度教派的创始人。他与这些信徒在信仰上,有不少相似之处,相信他们一定曾经彼此扶持,彼此激励。但称为瓦勒度派的信徒,历史更为悠久。突伦的圣乐署(ST·ROCH)修道院副院长马可奥吕利乐伦高(MARCO AURELIO RORENCO),在一六三O年受委编写瓦勒度教派的历史和主张。他说:瓦勒度教派的渊源,古老得没有人能说出他们始于何时。总之在第九及第十世纪时,他们已不算是新兴的教派;而且在第九世纪时,当时的人还认为他们不过是鼓吹和推动前人的一些学说;乐伦高还说:突伦主教革老丢可算是这些鼓吹推动者之一,因为他也反对崇拜十字架,反对敬拜圣人,也极力主张破除偶像。革老丢在他所著的加拉太书注释中,明言因信称义的真理,并且指证当时教会离开这真理所犯的错误。

居住谷地的弟兄们,从来就没有忘本,也深知自己这教派存在的由来而久。后来在十四世纪以后屡遭外人侵犯而须与强敌谈和时,他们亦经常强调这一点。当时和他们有过长时期交涉、统治赛华(SAVOY)的皇侯们,也证明他们从来可以坦言自己所持的纯一信仰,自父传子,没有任何掺杂,而且直追远古时代,甚至可以追溯到使徒时期。一五四四年,这些信徒对法国的法兰斯一世说过下面的话:“我们所奉行的信仰,并非如敌挡的人所诬告我们的所谓现代宗教,也非近年新兴的学说,而是我们的父执、长者、以至更远古的先人们所信奉的,也是诸圣者、诸殉道者、和众使徒所信的。”当他们在十六世纪与改革宗发生接触时,他们这样说:“先祖常向我们细述自使徒时代以来的历史,但我们仍同意你们的主张;事实上,我们从使徒时代开始,就一直持守这信仰。”后来瓦勒度派信徒在一六八九年重返谷地时,他们的领袖亨利亚诺(HENRI ARNOLD)指着他们说:“他们的信仰纯朴自然;他们的名声叫人起敬。这些特性,连敌对他们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宗教裁判官雷尼里亚,在向教皇提出研究这教派信仰的报告中,说:“他们实在是源出于无法追忆的远古时代。”亚诺还补充说:“这群可怜的信徒,在皮特芒山谷一带,已存在了四百多年;要证明这一点事实,并非难事。当时,那些著名的人物如路德(LUHER)、加尔文(CALVIN)等,均未出现,改革宗亦未萌芽。他们的教会亦从未经过任何的改革,因此他们得称为‘福音派’。瓦勒度派信徒,事实上是从意大利来的信徒的后人,他们在意大利接受了圣保罗所传的,就离乡别井,远走他方,就如启示录中所记载的妇人。他们来到这一带山地,把福音由父传子、子又传孙地一代一代的相传下来。所传的福音纯正真仆,就如当日保罗所传的一般。”

里昂的彼得华度,原是个事业成功的商人和银行家,但有一次在宴客时,目睹一位客人猝然去世,蓦地醒悟自己对救恩的需要。后来他研读圣经,愈读愈感兴趣,终于在一一六O年,雇文士把圣经部份翻成罗马方言。他读到圣亚勒克修的生平,其中记载他变卖所有家产,然后往圣地朝圣的事迹,深受感动;后来有一位研究圣经的学者,给他指出主在所说的话:“你若愿意作完全人,可以变卖你所有的,分给穷人,就必有财宝在天上,你还要来跟从我。”于是在一一七三年,他把产业给了妻子,把其余的全部变卖,分给穷人,接着花了一段日子专心研读圣经,然后出外传道(一一八O年), 并依照主的话去作:“主差遣他们两个两个的,在他面前往自己所要到的各城各地方去,就对他们说:‘要收的庄稼多,作工的人少,所以你们当求庄稼的主,打发工人出去收他的庄稼,你们去罢,我差你们出去,如同羊羔进人狼群,不要带钱囊,不要带口袋,不要带鞋,在路上也不要问人的安。’”后来其它信徒陆续参加,与他作伴,周游四方传道,这些信徒就是人所称“里昂的贫民”。一一七九年,他们向由教皇亚历大三世主持的勒特兰(LATERAN)会议请求承认,但受到奚落和拒绝,而且还遭皇上敕令予以驱逐出教(一一八四年)。他们分散到附近的国家,继续传道,效果甚宏,而“里昂的贫民”这个称呼,也就成了给这些跟随基督并坚守祂的教导的信徒许多称号中的一个。

又有另外一位裁判官,奥斯堡的大卫(DAVID OF AUGSBURG)说:“这些里昂的贫民和他们的同类愈艰险,就愈能装出敬虔的外貌。……从外表看来,他们的生活表现得谦卑庄重,但内心却充满骄傲。”他又说:他们自以为多有敬虔,却不知道“我们当中的敬虔人,比他们的更多、更好,也不像他们那样仅有敬虔的外貌;在这些异端份子身上,所有都是给假冒为善遮掩起来的恶毒。”有一本编年史中还提到,早在—一七七年,“彼得华度由里昂来到法兰西,在法兰克幅和诺伦堡(NUREMBURG)开始传道,但在努仁堡所举行的宗教会议,很早就获得教廷的警告,并受命要捉拿他们,烧死他们,因此这些信徒就转去波希米亚隐藏起来。”彼得华度和瓦勒度教徒往来密切,因此人称他为这教派的创始人;但亦有其它人称他们为华伦斯教徒(VALLENSES),是以他们所聚居的亚尔卑斯山谷地为名。不错,华度在他们中间,备受敬重,但他不可能是创设教派的人,因为他们的信仰和行为,都是以圣经为依归,而且是跟随更早时期奉行圣经的人的脚踪。外人以他们中间的名人的名字来称呼他们,不外又是仿效敌对他们的人的手法,又不肯承认他们是自称“基督徒”或“弟兄”。彼得华度往各处传道,至终来到波希米亚,劳苦作工多年,播下佳美的种子,结出来的果子,就是日后的胡司(HUSS)和以后时期所收获的属灵庄稼。华度在波希米亚死于一二一七年,追随他的人,成了瓦勒度派信徒传道活动的非常动力。以前这些信徒一直隐居在这些偏僻的谷地,不问世事,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就纷纷前往各地传道。

在罗马天主教教会内,有不少人的心灵,因着教会爱世界的歪风,深感痛苦,极力想寻求灵性的复兴。但他们又不愿意脱离天主教的体系,也不想加入当时教外其它寻求遵守圣经吩咐的信徒聚会。一二O九年,教皇英诺森三世派遣十字军征伐法兰西南部,同年冬天,二十五岁的亚西西的弗朗西斯,在一次早晨弥撒中,听见主在马太福音第十章打发十二个门徒出外传道时对他们所说的话,恍然领悟这正是他所渴望得着的更新,感觉他必须撇下一切,谦卑接受主差遣去传道。方济各会就是如此诞生了,不久即传遍世界。弗朗西斯传道感人,他的真挚、忠诚、和喜乐的天性,吸引了大批人来听道。一二一O年,他由一小群跟随者陪同下,往罗马请求教皇准许他们传教。教皇勉强在口头上批准了。后来志愿加入的人日多,其中有人又想同时维持自己的工作及事业,结果第三级教士(THIRDORDER)应运而生,(亦叫TERTIARIES)。这些会员,一面从事俗务,一面恪守教规,作为生活准则。这些准则,都是根据主耶稣吩咐使徒的教训。他们决志将讹诈人的东西退回;与仇敌和好;与世人无争;专心以祈祷和行善为事;励行禁食和彻夜祷告;向教会作十一奉献;不发誓;不随身带武器;不说粗言秽语;纪念先人。弗朗西斯灵里迫切寻求外教人和回教徒悔改归信,也巴不得他本国意大利人早日信主;有两次为了要向巴勒斯坦和摩洛哥的异教徒传道而几乎丧命。一二一九年,方济各会举行第二次大会时,派出许多教士往各国去,由德国以迄北非,甚至以后还到英国去。当时有五个教士奉差遣到摩洛哥,结果殉道。方济各会组织日益膨大,弗朗西斯无法再由自己一个人去管理,大权落在其它的人手中。这些人并不完全同意弗朗西斯的主张,修改了有关教徒要甘处贫穷的教规,使弗朗西斯甚感痛心。在他死了以后(一二二六年),很早就存在于各执一见的两派间的裂痕,更形尖锐。这两派,一主严谨,一主放宽;主张严谨的一派,又叫属灵派,渐渐失势,且受到迫害,其中有四位教士在马赛(MARSEILLES)被焚死(一三一八年),同年教皇正式宣布,凡认为基督和他的使徒是身无分文的,均属异端。

这些教士的新组织,就如多明俄会和方济各会,所持的心意,与旧有的修会一样,志在脱离当时充斥世界和教会的一切叫人无法容忍的罪恶,心灵内迫切追求亲近神。但旧有的修会,主要着重个人得救和成圣,新兴的修会则较着重帮助困苦的人。以上两种组织,虽然一时颇能引人向善,但因为都是以人的思想为基础,很快就败坏,且成为作恶的工具——积极抵挡那些以奉行圣经和传讲圣经来寻求复兴的信徒。

这些修士和日后的教士的景况,表明了一件事:属灵的运动,如果只限于罗马天主教会或其它类似组织的范围内,就注定失败,而且无可避免会沦落到一个地步,与他们原来想改革或振兴的情况相似。为了要免受迫害,他们就竟连属灵的生命也牺牲了。

亚西西的弗朗西斯和彼得华度,同样地受主的话语感动,同样地完全忠心的向主摆上自己,结果他们所摆出的见证和教导,同样地得着多人拥戴,同样地使人的生命完全改变,但是,两人却有一点不相同的,那就是:其一受罗马教会所容纳,而另外一个则不见容于罗马教会。两人在灵里向主的心也许相同,但两人所活出来的生活见证,却大有分别。方济各会后来结果为罗马教会所同化,成了罗马教会的帮凶,而华度和跟随他的人,却带领了不少人归回圣经真理,直接从“救恩的源头”支取新鲜活泼及取之不竭的生命供应。

一一六三年,教皇亚历山大三世在都尔召开教会会议,会中议决禁止教徒与瓦勒度派有任何交往,又申斥他们“奉行可咒可诅的异端,而这些异端早就在陀流地区流行。”在十二世纪末期前,在米兹(METZ)有一个瓦勒度派教会,信徒甚多,还有翻译好的圣经应用。在科伦COLUGNE)的教会,远在一一五O年前便存在;当年他们当中有些信徒被处死刑,裁判官当时还说:“他们不但从容就义,而且还满腔热切去面临死亡。” 一一九二年,西班牙皇帝阿勒芬所(ALFONSO)下论眨斥信徒,声称他是照前人先例去行。当时信徒遍布法兰西、意大利、奥地利、和其它许多国家。一二六O年,在柏梭(PASSA:)主教管区内,已有四十二个教区存在,其中一位神甫这样说过:“在伦巴第(LOMBARDY)、普罗旺斯、和其它地区,异端份子的学派比正式神学的教派更多,听从他们的人也不计其数;他们公开辩论,又在市集和户外地方召集圣徒严肃聚会,没有人敢拦阻他们,因为大家都慑于他们人多势众。”在一二一二年,史塔司堡(STRASSBURG)的多明俄会,逮捕了五百名属于瓦勒度派的信徒;这些信徒来自不同的阶层:有贵族、有教士;贫富不一,有男有女。这些下狱的信徒供认在瑞士、意大利、德国、波希米亚等地,有不少与他们信仰相同的信徒;其中有八十人,包括十二位教士和二十三名妇女,结果被焚死。带领他们的长老,名叫约翰,他临刑前说:“我们都是罪人,但不是因为我们的信仰问题,我们亦未犯任何诬告我们僭妄的罪。但是,我们满心相信 自己的罪必得赦免,却非出于人的帮助,也不是出于自己的行为。”这些给处死的信徒的财产,就由罗马教会和政府瓜分,当时政府对罗马教会亦唯命是从。一二六三年,教皇贵钩利九世颁下教令,吩咐“将所有异端份子,包括迦达尔斯、柏太伦、里昂的贫民、巴实给尼(PASSAGINI),约瑟彼尼窜(GOSEPINI)、亚诺廸司德(ARNOLDISTAE),士昆隆尼斯德(SPERONISTAE),和一切不论任何名称的教派,全部逐出教会。他们各派名称不同,但事实上暗中彼此勾结,臭味相投。”裁判官奥斯堡的大卫还承认以前“这些教派属于同一教派”,现在则在他们的仇敌面前,联成阵线。从这些来自不同来源的零碎报导中,可见这些原始教会在十二和十三世纪期间,遍布欧洲。在某些地区,人数颇多,势力亦大,因此享有相当自由;但在其它地方,却受到极残暴的迫害。这些教派虽然名称不同,所持意见亦可能各异,但基本上他们都是持定同一的信仰,而且彼此间经常有交通与联系。

这些称为瓦勒度派或其它名称的弟兄们,在教义上和行为上所显出的特色,表明他们并非是罗马和希腊教会酝酿改革的成果,为使他们回转到圣经原则而努力;相反地,他们的表现,显示他们本身并未受罗马和希腊教会的任何影响。反倒是一个古老传统的延续,就是坚守圣经和初期教会的样式。他们的存在,证明了自古以来,都有一些凭信心而活的信徒,满有属灵的能力和悟性,在教会中坚持使徒时代的样式,根本上与后来发展出来的国家教会,大不相同。

除了圣经以外,他们并没有其它特殊的信仰、或宗教、或教规。对他们来说,人的权威不管如何突出,都不许超过圣经的权柄。数百年来在各地,他们一致奉行同一的真理和实践。他们以福音书中基督自己的话语为最高的启示。如果偶或不能把他的话语和圣经其它教训协调起来,那么他们就会把两者都接受下来,都会依照他们在福音书中所能领会的明显意思去行。他们主要的目标,就是跟随基督,遵守祂的命令,效法祂的样式。他们相信基督的灵在人身上大有功效,然而功效的大小,就视乎人顺服祂话语和甘愿跟随祂的心愿有多少。只有基督才能叫人明白祂的话;人若爱祂,就必遵守祂的话。对于有关交通的建立,他们提出一些要紧的真理,但除此以外,对众人有疑惑或歧见的细则,他们都容许相当的自由。他们强调基督的灵内住在人里面的明证,认为最高真理必须先由心灵去领会,然后才转到思想方面。这并非指有新的启示而言,而是指着对基督的话有更清楚的领会。他们最爱引用的经文,是山上宝训,认为这些教训正是神儿女生活的准则。这些弟兄反对流血,反对死刑,反对在信仰的事上施武力,也反对向伤害自己的人提出法律控诉。但他们大多数赞成自卫,甚至武装自卫,因此居住谷地的信徒,在遇到侵犯时就起来自卫。他们绝不轻易发誓,不妄称神的名,也不随便借用属灵事物的称呼,但他们在某些情况下也会同意与人立誓。他们不同意罗马天主教所自诩的掌管救恩之门的权柄,亦不相信救恩要靠圣礼,只承认救恩是出于相信基督的信心,而这信心自然会显在爱心的行为上。他们相信在拣选的事上,神有绝对的权柄,配合人自由的意志。他们又相信教会内随时都有认识神的人,因此他们也引用安波罗斯、奥古斯丁、屈梭多模(CHRYSOSTOM)、克雷华的伯尔拿,和其它人等的著述,但并非全部接受这些内容,只是采用其中与那古老更纯正的圣经教训符合的主张。他们并不像其它教派那样热忠于神学问题的辩论,可是却随时准备拼死为真理辩护,极力强调实际的敬虔和安静的行善并事奉神等善行。

在处理教会的事务上,他们主张简化,绝对不是罗马教会所发展出来的那一套。但教会长老们对承担责任所采取的态度,十分严肃郑重。在选立长老和其它的安排上,全教会与其它的长老一齐参予其事。在守主的晚餐方面,两种方式都采用。所有的信徒一起守主的晚餐,纪念主的身体为他们摆上,激励他们也将自己摆上,为主破碎,倒空自己。有一个反对他们的作家,笔名叫雷玛(REIMER)(一二六O年),这样说过:“有些人对浸礼完全误解了,以为小孩子并不能靠水礼得救,因为他们相信主所说的那句话:‘信而受浸的必然得救。’而小孩子是还不会相信的。”

这些信徒坚守使徒的传统,为那些确实蒙恩召的人按手,指出在教皇西利维斯特接受政教合一时,罗马教会就已失去了继承使徒的地位,而这些信徒则仍保存了这地位,虽然有时因环境的关系,他们不能运用这个地位,但神仍然给他们所需要的恩典。

在这些信徒所作的见证上,那些称为“使徒”的信徒,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他们经常周游传道,探望各地的教会,而教会的长老和监督,则留在原地照顾教会。在所谓“完全人”和其它跟随基督的信徒中间,彼此有别;因为从福音书中所见,有人蒙召,变卖一切所有的跟随基督,但亦有人保留原来的身份,蒙召事奉祂。瓦勒度派的使徒身无长物,也没有自己的家;就算是有家人的,他也离开他们好专心服事主,完全舍己,甘愿忍受艰苦和危难,他们的行装极其简单,也不带分文,衣服也只有身上所穿的,他们所到之处,那地方的信徒就供给他们生活的所需。他们常是两个两个的出去,其中一个是长者,另外一个是较年轻的,就学习服侍长者。他们在所到的各处,备受尊重;各地教会都尽力以爱心接待他们。当时因情势险恶,他们多扮作商旅上路,年轻的一个便背起轻便的货色,或刀子,或缝针之类,到处兜售。他们从来不向人乞讨,其中不少使徒熟习医术,以便可以一面传道,一面给人医病,因此不少人称他们为“神之友”。教会要选立使徒服事主的时候,都先经过十分慎重的考虑,因为他们认为一个真正全心奉献的人的事奉,要比一百个并未清楚蒙召的人的工作,要有价值得多。

使徒们甘愿过贫困的生活,但教会主要的任务之一,就是照顾贫困的人,所以每当聚会用的家庭不敷应用而须要盖简陋的会所时,他们就多盖一些房子,接连会所,以便接待和照顾贫穷或年老的信徒。

这些教会为了供应信徒属灵生命的需要,鼓励各人经常读经,经常每天在家里聚会,保持彼此间紧密的交通,这一切都是他们十分注重的。

这些圣徒从不过问政治,使徒们或许常要出席仲裁的场合,但他们自己从来不但任裁判。

他们注重教育,就如注重灵性一样。他们当中负责讲道的信徒,许多都有大学的学位。教皇英诺森三世(一一九八——一二一六年),指出在瓦勒度派中,有学问的平信徒,取代了神职人员的地位;又说他们只听有神内住心中的人的传道;教皇这一席话,无形中为这些信徒作了双重的见证。

在瓦勒度派信徒居住的谷地一带的安宁,到了一三八O年就给粉碎了。那年教皇克力门三世(CLEMENT III),派遣一位当裁判的僧侣到该地对付异端份子。接着来的十三年间,大概有二百三十位信徒被烧死,家产被裁判官和当地政府瓜分,到了一四OO年,迫害范围扩大,许多信徒只好逃到较高的山地上去避难,结果大部份妇孺和许多男丁,在饥寒交迫下相继死亡。—四八六年,教皇英诺森三世下令授权喀利孟那(CREMONA)的副主教,灭绝所有异端份子,于是派出八万人进侵谷地。谷地中的农民只好起而反抗;他们熟谙该区山地的情况,占尽地利的优势,终于把入侵的军队击退。但双方的冲突,持续了一百年之久。

打从十三世纪开始,就出现了一些收容穷困或年老体弱的人的组织。受收容的人各尽所能的分工合作,但生活费用由一些富有的慈善家捐助。这些被收容的人无须许愿,亦无须出外乞讨,因此有别于一般的修道院。但是这些组织也是属宗教团体的,称为济贫院(WORKHOUSE),其中所收容的人,自称“基督的穷人” (CHRIST'SPAUPERS)。济贫院多附设疗养院,由一些女信徒护理病人,男信徒则为他们开设学校。他们自己喜欢称这些组织为“神的家”,后人却称他们男的叫伯赫人(BEGHARD),女的叫伯翰人(BEGHINE)。这些组织开始成立不久,人就怀疑他们有异端的倾向。事实上,在信徒受迫害的日子,不少弟兄曾在这些济贫院中藏身,因此渐渐被人认为是传播异端的团体,结果其中的一部份人被处死。十四世纪后期,由天主教会下令接收这些济贫院,将大部份移交给方济各会的第三级教士接管。――博饶本《走天路的教会》

--D6-瓦勒度派、亚勒比根斯派(260~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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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纪末期的教会(1300~1500)

一三OO——一五OO年

弟兄们给其它地方的影响——巴都亚的马尔西革流(MARSICLIO OFPADUA)——同业工会——建筑大教堂——市民和工会的抗议——科伦的华尔德(WALTER IN COLOGNE)——多马阿奎拿(THOMAS AQUINAS)和阿尔韦聿伯拉纠(ALVARUS PELAGlUS)——弟兄们的文献被毁——伊克哈尔特(ECKHART)——图勒尔(TAULER)——“九块石”——来自奥拔仑(OBERLAND)的“神之友”——逼迫复燃——记载众教会坚守信仰的史塔司堡文献——在塔尔(TEPL)发现的古卷——古时译成德文的新约圣经——狂热的盲从——君士坦丁堡的陷落——发明印刷术——新事物的发现——印刷圣经——柯列持(COLET),锐赤林(REUCHLIN)——伊拉斯母(ERASMUS)与希腊文新约圣经——和平改革的希望——罗马教会的反抗——施道比次(STAUPITZ)发现路德(LUTHER)

瓦勒度派使徒们和弟兄们的见证,影响所及的范围,远超出他们生活工作的圈子,在十四世纪的上半期,他们给别的地方带来的影响是空前的。

一三O二年,教皇波尼法修八世下令,宣告人人都必须服从教皇,否则灵魂不能得救,从这命令演译出来的结论就是:除了教皇以外,神没有在世上赐下别的权柄。巴维利亚(BAVARIA)的勒威格(LUDWIG)皇帝率先提出抗议,结果教皇在巴维利亚大部份地区施行褫夺教权的禁令。

这次冲突的主要起因,是因为巴都亚(PADUA)的马尔西革流(MARSIGLIO)的论著。教皇宣称他是前所未有最恶毒的异端份子,但巴维利亚皇帝却信任他,保护他。他出生于巴都亚(一二七O年),在巴黎大学攻读,成绩超卓。一三二四年,他发表了“和平的保卫者”(DEFENSORPACIS)一文;在文中,他根据圣经,明显指出国家与教会的关系。他说:今人以教会的牧师、主教、神甫和执事等,代表教会,这是与使徒的教导,大相违背。使徒所指的教会,就是全体信徒,因此保罗写信给哥林多的信徒,是“写信给在哥林多神的教会”。他又指出:人误用了这个名词,并不是出于疏忽,而是经过周密的考虑,认为有利于教士的特权,才故意加以歪曲;这样作,实在是给基督教带来了极坏的影响。故意歪曲教会的意义,再加上误用的经文,就产生了整个教士统治的体系,违背了圣经和基督的命令,僭夺了属灵和属世的最高裁判权威。事实上,主教和神甫所享有的权力,应该是来自基督教会的,而一切教师或牧者,都没有强迫人顺服或惩戒人的权力。那么,谁有权力选立主教、牧师等神职人员呢?以使徒而言,基督是一切权柄的源头;以使徒的后继者而言,选立的权柄是在于使徒;使徒离世以后,选立的权柄就归到全体信徒身上。使徒行传所记载有关拣选司提反和腓利的经过,就是个例子。在使徒时期,尚且是教会才有这个权柄,何况在使徒离世后,岂不是更应该只有教会才有选立的权柄?

在大城市中,基督教会迅速发展,多人参加了教会,尤其是各种工会或商会的会员。在意大利和法兰西,人称这些弟兄们为“织布者”,意思指他们多是手艺工人,连身任教师的也不过是织布者或制鞋匠,含行讥讽之意。这些行会势力颇大,在各国还有分会,分布极广,由葡萄牙以迄波希米亚,又由英格兰至西西里。工会各有精密的组织,彼此间的关系密切;组织不但是技术性的,也属宗教性的。在他们的活动中,读经和祷告都占了重要的地位。行会中势力最大的,首推石匠工会,会员包括各种建筑工人。这个工会的势力和重要性,由当时的无数大教堂、教堂、会堂和房屋建筑上的瑰丽雄伟,可以窥见一斑。这些华丽的建筑物,都是建于十二、十三和十四世纪,直到今天,这些建筑使欧洲别具风格,迷人之处,无与伦比。在建筑大教堂时,工地盖起临时房屋,供工人住宿;在这些房子内,工人聚集,听师傅读圣经,而当时在其它的地方,如果人拥有圣经,可以招致杀身之祸。有好些与建筑行业毫无关系的人,例如妇女、店员和其它人士,只须付一笔微不足道的会费,甚至一罐蜜糖或一瓶酒,就可以加入成为会员。有时这种会员人数比工人会员更多,他们也乐得在工会荫庇下逃过迫害,而且又有机会听神的话。当时手艺品的精美,可以说是归功于辛勤耐劳的工人们内心里火热的灵性。

当时帝国大城市内的人民和工会,都支持勒威格皇,与教皇极力争辩。结果在教皇所施的褫夺教权的禁令下,大受磨折。一三三二年,有几个城市联名上书直里维斯的副主教,宣称在地上所有君王中,勒威格皇是最真诚随从基督的教训而活的,在信仰和谦和的态度上,也足为众统治者的模范。他们又说:“无论何时,我们都乐意坚定效忠祂,虽死不辞;我们愿意真诚的跟随祂,信服祂,以祂为我们真正的君王和顺理成章的主宰,不管是苦难、或环境改变,都不能使我们与祂疏离。”他们往下说的时候,又举出太阳和月亮,比喻教会和政府两者间的正常关系,世人因要得着地上的荣耀,不惜破坏这个正常关系,使他们痛心疾首。他们不承认教皇拥有无上的权威;他们甘心作个“穷苦的基督徒”,祈望人不再伤害基督教的信仰。

几百年来,史塔司堡和科伦是弟兄们的主要集中地,神的教会在那里极其兴旺,也影响到信徒生活圈子外的人。有一本编年史指出,在一三二二年,有一位名叫华尔特(WALTHER)的弟兄,从买音慈(MAINZ)来到科伦。编年史中记着说:“华尔特是弟兄中为首的,是个危险的异端倡导者,多年来隐匿起来,还引诱多人跟从他的谬误;后来他在科伦附近被捕,经法庭判决用火烧毙。他内心充满魔鬼,才干过人,但常犯错误,巧言善辩,信仰败坏,不论威迫利诱,甚至酷刑,都不能令他供出其它的同党。这个罗拉德党人华尔特,来自荷兰,不懂拉丁文,用德文写了不少有关他那错谬信仰的著作,还暗暗地把这些著述分送给那些受他勾引误入迷途的人。他不肯悔改,又不肯放弃信仰,一味维护自己的荒谬言论,结果他被扔入火中,只剩下一堆灰烬。”

多马阿奎拿(THOMAS AQUINAS)的著作,大有助于申张教皇的权威。他辩说:既然天上地下所有的权柄都给了基督,而教皇是代表基督,因此教皇亦理所当然地拥有这些权柄。阿尔韦聿伯拉纠(ALVARUS PELAGIUS),是个西班牙籍的方济各会教士,也支持这个见解,他的著述亦备受推崇。他说:“人若以属灵的眼光看教皇,他就是神,不是人。他拥有无限的权力,可以自由决定是非善恶;若有人怀疑这宇宙间的大能,等于是自取灭亡。教会最大的仇敌,是那些异端份子;他们不肯顺从。这些异端教徒在意大利和德国为数不少,在普罗旺斯,他们是称为‘伯赫人’和‘伯翰人’。有人称他们为‘弟兄’,或‘生活贫困者’,或‘使徒’。”他又接下去说:“使徒和伯赫人,都居无定所,上路时不带分文,不求乞,但又不作工。在他们的情况来说,这是最坏的现象,因为他们以前是建筑工人、石匠等。”另外一个作家(一三一七年)说:当时的异端在神甫和僧侣中,散播迅速,整个阿尔塞斯(ALSACE) 都充满了异端。

当时的人要消灭这些所谓异端书籍,可说是不遗余力。一三七四年,史塔司堡出了告示,谴责这些散播异端的出版物和作者,命令凡拥有这类书籍的市民,都得在十四天内将全部收藏交出来,否则要处死。一三六九年,查埋士四世指派几个裁判官,把平民或教士所交出来的书籍逐本检查,当时一般人都不准翻阅任何以德文写成的评论圣经的书籍,因为教廷恐怕他们会受伯赫人和伯翰人的异端所迷惑。

一三O七年,萨克森(SAXONY)的多明俄会副会长,正是著名的伊克哈尔特(ECKHART)。他在巴黎大学时,就已被人公认为当代最有学问的学者。他言论激进,结果使他丢了显贵的职位。但过了一段销声匿迹的时期后,他再度在史塔司堡出现。他讲道时那撼人心弦的能力,很快就吸引了大批的听众跟随他。史塔司堡的伯赫人常常引用他的话,结果他也被指为异端份子,被迫迁往科伦,在该处传道多年,据说后来他在该地大主教面前以异端份子罪名受审判。后来案件转呈给教皇亲自处理,结果他被定罪,作品列为禁书。但他本人圣洁的生活和高尚的性格,继续留下深远的影响。苏所(SUSO)就是从他获悉平安的福音;还有,在科伦他认识了年轻的固勒尔(TAULER),也给他引导和影响。

在巴维利亚王勒威格与教皇的争辩中,著名的多明俄教士图勒尔博士,勇敢地为国王辩护。图勒尔不但在史塔司堡吸引了大批信徒跟随他,备受爱戴推崇,同时在其它许多国家中,他的传道工作亦早已享誉载道。一三三八年褫夺教权的禁令实施后,大部份的教士都离开了史塔司堡,但图勒尔仍留在城中不走。当时的人正处在水深火热中,使他有更多机会作工。他也走访其它落在同样难处中的地方,就如巴色(SASLE)和科伦。过了十年,史塔司堡的信徒备受折磨,图勒尔坚守本位,还与两位信徒合作,一同为这些备受痛苦惊吓的人服务。他们三人联名列出公开函件,为在禁令下煎熬的人民请命,指出基督既为众人死,教皇就没有权可以拦阻人进入救恩之门,这些人不过是不顺从他,只顺服那位真正的君王基督。函件公开以后,这三个人就被逐离开史塔司堡,他们移往邻近一间修道院继续写作,然后将这些公开信分发出去。以后图勒尔迁往科伦居住,在圣各陀勒(ST·GERTRUDE)教堂讲道,然后又有机会返回史塔司堡,最后死于该地,享年七十岁,死前患上痼疾,由他一位在修道院当修女的姊妹料理他。

在他的一生中,屡次被人指控为异端教徒;在自辩时,他说自己是属于“神之友”。他说:“这世界的王正在把野草杂种在玫瑰丛中,玫瑰都给挤住了不能生长,也有被杂草刺伤的。孩子们,你们必须逃避,或分别出来,不管是在修道院内还是在院外,都要分隔开来。神之友不过是要与世界之友有别,这一点事实,不能构成他们就是异端教徒的根据。”当人指斥他的教训是属伯赫派的时候,他就警告说:那些“在寒冷和沉睡中的人”,一心相信他们已经完成了“那神圣教会所命令”要履行的一切,可是,“当他们完成了这一切以后,心里仍旧没有平安,一定要等到天父永生的道临到他们,叫他们里面更新,使他们成为新造,那时才会得着真正的平安。可惜他们没有这样的等侯,反而自欺欺人说:”我们属于一个神圣体系,有神圣的交通、祈祷、读经。“于是自以为平安无事。这些瞎眼的人,以我们主耶稣基督的受苦和祂宝贵的血为寻常,也不为主结果子。孩子们,这是不行的,绝对不能如此。……当有人警告他们,指出他们身处的危机和他们所要面临的恐惧战兢时,他们就会反唇相讥说:“你们说话就像伯赫人一样。”他们竞如此反驳那些关心他们、要把正路指示他们的人。图勒尔又指斥那些教士自以为义,委实是“法利赛人”,是他们想毁坏“神之友”。耶稣会的会长(一五七六年)曾下令不许人阅读图勒尔的著述,而教皇西克斯都五世(SIXTUS)曾以这些禁书的索引为题发表讲章(一五九O年),图勒尔的著作中被天主教教会认为异端成份特别重的,统统给烧毁,其余的就全部给人加以修改。此外,有些书根本不是伊克哈尔特或图勒尔所写的,但都上在他们的帐上,因为当时对信徒普遍的迫害,许多书的真正作者都隐名埋姓。从目前保存下来的书籍中,我们可以见到图勒尔对弟兄们和基督教会的深切关怀。

有一本书名叫《图勒尔悔改的经过》,通常附在图勒尔的讲章后面,该书流传甚广,但显然并非出自图勒尔手笔。书中内容记叙一位著名的传教神甫,从一位虔诚的平信徒得着指引而悔改归主,这书与另外一本影响当时信徒颇深、书名叫《九块石》的书,颇有关联,后者据说是苏所著的,但这版本是来自卢文密思允(RULMAN MERSWIN)的一份手抄稿。密思允是个有钱的史塔司堡市民,也是图勒尔最亲密的朋友。苏所把抄稿内一段删除了,以免引起罗马天主教会人士的怀疑;这段内容,正好是当时弟兄们意见的写照,大意是如下:“我告诉你们,你们求神施恩给可怜的基督教会,这是对的,因为好几百年以来,基督教会从来未有如今天这么可怜和堕落。但我要告诉你们,你们说:那些可恶的犹太人和外邦人都是失丧的,那又不对了;我告诉你们:今天,一部份外邦人和犹太人得神的悦纳,还远胜于一些徒负基督徒的虚名而实际上违背基督真理的人。……犹太人和外邦人,不论在世上何处,他们的内心起码还有一点良善和敬畏鬼神的心;在他们的纯真和判别的理解力上,他们除了与生俱来的信仰外,并不知道别的,但当他们有机会获悉真正被神悦纳的信仰时,便会留心,而且乐意放下原来的认识,顺服神,甚至牺牲生命和财产,亦在所不计。我告诉你们,既然犹太人和外邦人能有如此真诚的表现,他们岂不该多得神的爱顾,胜于那些可恶的虚假的所谓基督徒吗?这些基督徒居然还受了水礼,行事却与神相违,明知故犯。”苏所还修改了另一段记载犹太人受迫害的原因,原文是说:他们受迫害,是因为基督徒的觊觎,但苏所把意思改为是出于犹太人的忌恨,这也正是一般读者较易接受的说法。

与图勒尔经常接触的许多敬畏神的人物中,最有趣的,莫如一位姓名已失传,外号叫作“来自奥拔仑的神之友”(FRIEND OF GOD FROM THE OBERLAND)。这人首先在一三四O年出现,当时他的身份是因逼迫而隐名埋姓的“使徒”中的一个,极具影响力,也大有权能,他能操意文与德文,曾往意大利与匈牙利探望弟兄。一三五O年左右,曾到访史塔司堡,两年后又重返该地探望,在该地邂逅卢文密思允,把《九块石》交他抄缮。一三五六年,巴色地震以后,他写了一封信给基督教会,指出唯有跟随基督,才可以胜过一切罪恶。此事以后,他和一些同道走到山上偏僻的地方住下,和各地的弟兄们以书信联络。“来自奥拔仑的神之友”,本来身居要职,但当他决心舍弃世界的时候,便放下自己一切所有的。他没有一下子就把钱财全部分给穷人,而是在一段时间内,把钱财当作是神所借贷的,将钱慢慢的酌量全部用在属神的事上。他一生独身不娶;他写信给卢文密思允在史塔司堡附近建立的“神之家”时,提到在山上数目不多的信徒,都是“纯朴良善、性情谦和的基督徒弟兄”,又说他们深信神快要行事,但在事情还隐而未显之前,他们要继续在山上住下来,但一旦事情显明,他们就要分散到基督教世界各个角落去。他请求信徒们为他们代祷,因为“神之友处境相当艰难。”谈论到信徒向世界死的功课时,他说:“我们的意思并非要人离开世界,转去修道,而是指人还要留在世界上,但心思和感觉却不要受朋友或地上荣华所吸引,因为如果是受吸引的话,他就只会求自己的事,求自己的荣耀,而不是求神的事,求神的荣耀。他必须放弃世界的荣华,并要在他一切所作的事上荣耀神,这正是神每天教导人的。若能如此,神在祂至圣的智慧中,必使他能明白。他有了这从上而来的智慧以后,在一个小时内他所能领会的教训,会远超过他往日在一整年中所知道的。”当密思允向他征询关乎使用钱财的态度时,他说:“把钱财周济穷人,不是比盖造修道院更好吗?”一三八年,有十三位“神之友”,在山上秘密集会,其中有一位来自米兰的弟兄;另一位来自日内瓦,原是个为基督的原故舍弃一切财产的富商;还有两位来自匈牙利。在聚会时,他们经过长时间的祷告后,就一起擘饼纪念主,接着大家交通到日后如果再遭遇逼迫时,信徒应该如何应付的问题。交通完了,就把大家的领受通知在各地躲藏的“神之友”,例如史塔司堡的密思允和其它弟兄。最后他们分散到各地去。据所知的,他们后来都因着为主作见证的原故而遇害。

勒威格皇帝死后,查理士四世(一三四八年)登基,带来了对基督徒聚会政策的恶化。登基的新皇深受教皇和他的同党所影响,教廷因此乘机发起全力粉碎所有异己者。十四世纪上半期,教会极其兴旺,许多平素与教会无关的人,都深受基督教训所吸引,但到了十四世纪下半期,火一般的试炼就临到基督教会。教廷派去国内各地的裁判官日益增加,而查埋士皇帝则尽量给予教皇各种方便,欧洲大部份地区的人民饱受苦害,焚毙信徒的事件不断发生。一三九一年,在宠麦雷尼亚(POMEANIA)和伯兰顿堡(BRANDENBURG)的法庭,公审了四百名控以异端罪名的人;一三九三年,有二百八十名信徒,给关在奥斯堡的监牢中;一三九五年,在土林质亚(TURINGIA)、波希米亚和摩利维亚(MORAVIA),有一千人据说“改信”天主教;同年,有三十六名信徒在买音慈被焚;一三九七年,在史太亚(STEIER)有一百名男女被烧死;两年后在诺伦堡又有六女一男被焚。瑞士城市的人也备受残害。就在此时,教皇波尼法修九世下令要用尽一切方法铲除异端遗害,他引述了一份报告,其中他所称为在德国的“亲爱的儿子裁判官”,形容那些自称为“贫苦弟兄”的伯赫人,罗拉德派(LOLLARDS),雪威司特利安派(SCHWESTRIONEN)信徒,并说这些异端邪说受禁制已达一百年之久,还说在好几个地方,这些死硬派教徒几乎每年都有人被判处烧死。一三九五年,裁判官彼得皮世道夫夸说他已能镇压这些异教徒。当时许多信徒纷纷逃往波希米亚和英格兰。英格兰的威克里夫 (MYCLIFF),和波希米亚的耶柔米(GEROME)与胡司的教训,正在这些国家内大受欢迎。

在史塔司堡存留了一份写于一四O四年的文献,虽是出于一位敌对基督徒的人的手笔,但文中引述了一位弟兄的话如下:“两百年来,我们的聚会相安无事,弟兄人数日增,在聚会时,出席的人数达七百余人。神为这些教会行了大事,但不久神的众仆人遭受到厉害的逼迫,到处被人驱逐、残害,直到如今。自从基督教会建立以来,真正信徒的数目,从未锐减得这么利害,甚至在某些国家,基督徒几乎绝迹。因为遭受逼迫的缘故,我们的弟兄有时被迫逃到海外,在某些地方曾经遇见其它弟兄,但因为言语不通,彼此无法交往,结果弟兄们只有返回原处。教会的情况兴衰不一,就如月球表面凹凸不平一般;有时圣徒人数加增,教会就兴旺;但有时又似乎衰落,甚至似乎完全消失。但如果在某一个地方教会消声匿迹的话,那我们准知道在别的地方,教会仍必存在;就算圣徒甚少,只要他们继续活著作美好的见证,他们就仍旧能维持属灵的交通,而让我们相信教会仍会再兴起,人数又必增加,力量也必更大。我们这聚会的创立者是基督,而我们教会的元首是神的儿子耶稣。”档中指责有些弟兄破坏教会的合一,主张基督徒虽有好行为,还得要单凭信心获得救恩;又责备他们恶意批评奥古斯丁和耶柔米。这些弟兄们没有预先写好的祷文;祷告时,先由他们中间的长者领头,祈祷长短任随己意。他们又能背诵用自己文字所译成的圣经,聚会时就用自己的语言背诵出来。文中又列举当时弟兄们所信奉的七点基督教的真理:㈠三而一的真神;㈡神创造万物,包括可见的,或不可见的一切;㈢神赐下摩西的律法;㈣神叫祂的儿子成为人;㈤祂为自己拣选了没有玷污的教会;㈥祂复活;㈦祂必再来审判活人和死人。

塔尔(TEPL),是在波麦华尔(POHMERWALD)丘陵地带附近的地方,久为受迫害的弟兄们藏身之处。在该地曾发现一本十四世纪残破的古卷,书中就出现上述七点真理,不过不是用拉丁文写的,是用德文。这书是弟兄们亲自抄缮的,显然是他们当中某一个人或好几个人所使用的。书中还将主日和其它日子所用的经文列明出来,从这些经文所见到的,他们并不遵守罗马天主教的节期,只有几个节期例外。书中又指出经常读经的重要性,又指出身为每家之主的父亲,就是他那一家的祭司。书中最主要的部份,是以德文翻出来的新约圣经;这个译本,与罗马教会所用的通俗拉丁文译本(VULGATE),大不相同,反而接近印刷术发明以后教会所采用路德所翻译的德文译本,这译者看来深受这份十四世纪的抄稿所影响;还有另外一个版本也是深受这古抄本所影响的,就是接着一个世纪重浸派(ANABATISTS)和门诺派(MENNONITES)信徒所通用的那一本。

当时信徒们处于动荡不定的局势,又面临种种的迫害,因此有不少人落在狂热盲从的情绪中。有些自称为“自由的灵”的弟兄姊妹,以为自己的感觉就是圣灵的引导,就作出一些极其荒谬愚蠢的事;有些本性善良的信徒,厉行绝对的禁欲;又有弟兄因屡受逼迫而离世独居,以至观点渐渐狭隘,误解平等,误以无知为美德,而反对求知。

十五世纪中叶,发生了一连串大事,使欧洲顿然改观。

一四五三年,突厥人(即土耳其人)攻占君士坦丁堡,知识分子纷纷逃往西方;他们饱受希腊文化的熏陶,带来了古希腊文学的珍贵典籍,都是在黑暗时期西方国家所早已淡忘的文化瑰宝。希腊文学的学者,不久便在意大利境内的大学讲授希腊文,正是开启这些文学宝藏的钥匙。研读希腊文之风,传到英国牛津大学,亦迅速传至其它大学,掀起了文学研究的热潮,结果带来了文艺复兴。希腊文新约圣经得以恢复原文并印刷面世,后果影响之大,远超过任何古典希腊文学研究所引发的发现。

同时,印刷术的发明,也助长了新知识的传播。早期印刷业就首先着手圣经的印刷。

此外,哥伦布(COLUMBUS)发现美洲新大陆;哥白尼(COPERNICUS)发现太阳系的运行。这些新事,大大扩展了人类思想活动的领域。

无数信徒读新约圣经的结果,发现基督的教训和完全腐化的基督教会之间的强烈对比。十五世纪末叶,印行的拉丁文圣经,共有九十八种完整的版本;至于抽印部份圣经的版本,数量更多。买音慈大主教重申禁止教会采用德文圣经,但十二年后,已经印刷面世的德文圣经版本,共有十二种版本之多,而荷兰文圣经版本,亦有四种版本;这些文字译成的圣经部份抽印版本,亦有不少。这些版本,都是以塔尔寺院内发现的新约古抄本为根据。

约翰柯列特(J0HNCOLET)是法罗棱斯(FLORNCE)的希腊文学者中之一,他后来在牛津大学讲授新约圣经;听他讲学的人,都承认他的灵命湛深。他摆脱了旧有的说法,将基督明显启示出来,又详细讲解保罗书信。有一个犹太人锐赫林(REUCHLIN),同时亦在德国致力于复兴希伯来文研究的工作,贡献良多。

全欧洲从事学术研究和印刷的人中,最著名的,首推伊拉斯谟(ERASMUS)。他生于鹿特丹(ROTTERDAM),幼年失怙,尝尽了生活的煎熬,但他富有天才,不久便为人所赏识,誉满士林,甚至受到宫廷人士所敬仰,自伦敦至罗马,无人不知道他。他最大的贡献,就是印行希腊文新约圣经,附拉丁文新译,再加上大量的批注及释义,印行以后,出了多次版本,光是在法国,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就出售了十万本。人人可以亲自读到那把救恩带来地上的话语,直接认识基督和使徒们,不免就看清了那长时期以来压制他们的宗教专政与腐败,与神在基督里给人的启示,大异其趣。在批注中,伊拉斯谟对照圣经教训和罗马教会所行的,使人们针对教士的批评日益尖锐。这些注释对罗马教会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在说到那些行乞的僧侣时,伊拉斯谟说:“这些假装贫苦的可怜人,事实上是基督教世界内的恶覇。”说到主教,他就指他们“毁坏福音,……随意订造律法,专横管治平信徒,以自己的尺度评判是非。……他们不是传讲福音,而是坐在该亚法和行邪术的西门的座位上,任意妄为。”说到教士,他指出“当时教士人数众多,一大群一大群,有的成了世俗人,有些只不过是平凡人,但其中真诚者甚少,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了。”至于教皇,他就说:“我目睹教皇犹流二世(GULIUS II),……在凯旋的行列前头昂首阔步,好像他就是庞培(POMPEY),或西泽大帝(CAESAR);圣彼得是以信德服人,不是靠刀枪、军队、或战术;圣彼得的后继者,若有圣彼得的精神,他也该可以像圣彼得一般,征服人心。”论到教堂的唱诗班,他说:“近代的教会音乐唱出来,听众根本听不清其中的字句,……一群该为自己的罪忧伤痛苦的人,却妄想在喉咙里含糊地发出一些音响,就能得神的悦纳。”

在介绍他所印行的希腊文新约圣经的序言内,伊拉斯谟论到基督和圣经,说:“就算我们能亲眼看见基督,其亲密认识的程度,总不能比从圣经里所领受的更大。圣经将这位向人说话、医治人,死在十字架上,后来又复活的基督,活现地启示在我们眼前。”“假如我们能看见基督的足印的话,我们岂不是会肃然起敬而下拜?但为何当我们看见在圣经中所启示的活生生的基督,反而不情愿高举尊崇祂?” “我亟望多人能读福音书和保罗书信,连最柔弱的妇女也不例外;我亟望圣经能译成各种文字,使人人都能读懂,能明白,不光是苏格兰人,或爱尔兰人,甚至撒拉逊和突厥人都要能读得明白。但要这个理想能实现之前,首先要使圣经的文字显浅易明。我何等渴望有那么一天,种田的人在犁田时能唱出部份经文自娱;织布的人能和着织梭的节拍低唱;而上路的人也以圣经故事来消磨时间。”

伊拉斯谟也是主张和平改革基督教的人士之一,而当时的情势亦极有利于和平的进行改革。残忍成性的犹流教皇之后的继位人,是巴奥十世,他出身著名的麦地西(MEDICI)家族,漠视宗教,但积极提倡文学与艺术,批准伊拉斯谟印行希腊文新约圣经;法国君主弗朗西斯一世(FRANCIS I),宁愿招致全欧洲的仇视,不肯向祖利安教皇屈膝而牺牲法国应享的自由;英国亨利八世(HENRY VIII) 热烈赞成宗教改革,还罗致了不少与他同道、大有才能之士,如柯列特,汤马土爵士(SIR THOMAS MOORE),瓦咸大主教(ARCHBISHOP OF WARHAM),菲沙尔博士(DR·FISHER)等;其它在日耳曼帝国和西班牙的统治阶级,也都拥护宗教改革。可惜组织愈庞大,就愈难接受改革,总不能接受批评,总会反对改革。当时亦从未有人对罗马教廷恢复遵守基督的教训和样式存着任何真正的期望。

改革如要实现,就必须要有一些新而有力的媒介,当时在教士们的范围内,就正静悄悄地进行了改革的准备,起初是由公认为改革运动领袖的施道比次(JOHANN VON STAUPITZ)所发现,他是奥古斯丁众修道院的牧师;有一次巡视众修道院时(一五O五年),在阿尔弗大学(ERFURT)发现年青教士马丁路德(MARTINR LUTHER),正为自己灵魂得救的问题,极度的受困恼,尽心克己去苦修。施道比次对他十分关怀,竭力帮助他;在获得他完全信任后,就劝勉他多读圣经,并介绍他读奥古斯丁和图勒尔的文章,又读神秘主义的论著。马丁路德听从了他的话,立刻就受到光照,而因信称义的真理,就成了他灵里实际的经历。――博饶本《走天路的教会》

--D7-中世纪末期的教会(1300~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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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拉德派、胡司派、同寅会(1350~1670)

一三五O年——一六七O年

威克里夫——农民革命——英国信徒受逼迫——所德(SAWTRE),百里(BADLEY)、和哥保咸 (COBHAM)——禁止读圣经——信徒聚会——胡司(HUSS)——悉士喀(ZIZKA)——他泊(TA OR)——胡司派的战争——饼酒同领派(UTRAQUISTS)——札谷伯克(JAKOUBEK)——尼古拉(NLAUS)——其尔士威司基(CHELTSCHIZKI)——“信仰之网”——洛其该那(ROKYCANA)、贵格里(GREGORY),根和尔德(KUNWALD)——里察诺(REICHENA:),劳达(LHOTA)——同寅会(THE UNITEDBRETHREN)——布拉格的路加(LUKAS OF PRAGUE)——德国宗教改革消息传至波希米亚——约翰奥古斯达(J0HN AUGUSTA)——施马加德战役(SMAKALDWAR)——逼迫和迁徙——乔治以色列(GEORGEISRAEL)和波兰——弟兄们返回波希米亚——波希米亚大宪章——“白山之战”——甘美纽斯(COMENIUS)

在欧洲大陆,当人们逐渐发现国家教会的流弊而进一步诘问基本教义的时候,在英国也发生了相类似的情形。那些指出改良宗教弊病的热心人,被称为罗拉德派(LOLLARDS),(意思就是“胡读者”)。运动初期,人们将政治和经济的弊端,与宗教问题混杂而谈。但最先受到攻击的是教士们的财富与腐败,但运动发展下去以后,人们就领会到教义才是基本的问题,因此教义成为冲突的中心。在英国的作风,不如欧洲大陆那样的猛烈攻击异端;但在亨利四世统治初期,即十五世纪初叶,罗拉德派势力迅速发展,以致亨利四世不得不下令将信徒处以焚烧的极刑,目的在于要讨好天主教。

在这场冲突中,牛津大学最著名的学者约翰威克里夫(JOHNWYCLIFF)崭露头角;他抨击天主教会的腐化,结果自己卷入当时正雷厉风行的政治斗争中。但那些利用他来巩固自己政治斗争地位的人,一旦看清了他所提出的原则所要带出来的后果,便渐渐的陆续离弃他,他也就成为一群寻求返回圣经真理和基督教训以求脱离当时宗教流毒的信徒的领袖。在他所发表的“神的国度”和其它的论文中,他指出“耶稣基督的福音,才是真正的宗教”,而且“只有圣经是真理”。他所称为“统治权”的理论,确立了每一个人与神的直接关系,和他所该负的责任。他指出所有的权柄都是出于神;所有在位掌权的人,既然从神那里接受了权柄,就必须在他运用权力的一切事上,要向神负责。这个说法,直接否定了一般人所相信的教皇和君王有绝对权威的论调,也否定了教士阶级在神与人之间作中保的地位;当时就引起了激烈的反对,尤其是在一三八一年,当威克里夫发表反对天主教的变体说(TRANSUBSTANTIATION)的时候,引起了教廷更大的震怒,因为这主张是直接攻击教士们在基督教的圈子内多年来所拥有的特殊势力。结果,在政治上支持他,和他在大学的同侪们,也放弃拥护他了。但威克里夫最伟大的贡献,是给英国人民打开了通往真正信仰的路;他所翻译的英文圣经,掀起了英国人在思想上的革新,而圣经的英文译本,也就成为有史以来伸张公义最有力的工具。威克里夫忙于著作,散发各种宣传单张,又组织周游各地传道的团体,使圣经的教训,迅速地传遍了英国。他给当时的人民影响甚大,敌对他的恶势力也无可奈何,只有将他由牛津赶逐到他后来隐居的乐特茅斯(LUTTERMORTH),他就在那儿继续教导人,劝勉人,影响所及,遍达全英国。

在那些日子,学者们在处理宗教问题上,都相信前人教父的主张、教会会议的决策、与及教皇的谕令等等,均具有和圣经同等权威的效力;他们认为圣经的权柄,并不高于上述其它的档。但慢慢地,当威克里夫更多熟识圣经真理以后,他就领会到,唯有圣经才具有绝对的权柄,其它的主张,如果是与圣经明训一致,那才会有权力。他认为基督徒的知识分为两方面:一面是基于自己的理解,一面是出于启示,两者之间并不彼此对立。但人的理解,又可说是天然的亮光,因着人的堕落而变得脆弱残缺,因此不能发挥任何的效用,而神在恩典中,向人赐下从圣经中启示而来的真知识,这就是信徒所领会的绝对权柄。威克里夫根据圣经有无上权威的这个真理而作见证,引起各方面反对他的人的攻击,因为这些人深知,如果他的理论受到拥护,后果影响将会甚大。他在《论圣经真理》一书中,清楚阐明圣经是神的话,神的意旨、也是父神的约,而神和祂自己的话,是合而为一的。基督是圣经的作者,圣经也就是祂的律法,而祂在律法中显明自己;所以不认识圣经,就是不认识基督。如果圣经包含太多细节,在某些情况下就不易应用,但目前的圣经,却是放诸四海而皆准的,其中并没有任何难以遵守的教训。圣经的果效,表明圣经是出于神,也带着神的权能;而教会一般的经历,也证明了圣经的丰富与功效。教会如能遵守基督纯全的律法,不掺杂人的任何传统,那么教会就能迅速的成长,可惜教会后来掺入了各种传统,以致不断的衰败。人类各种不同的智慧都会消逝,唯有圣灵在五旬节那天给使徒们的智慧,永远长存。圣经是绝对没有错误的,而教师们,甚至伟大如奥古斯丁,都可能犯错误。推崇人的传统、教条和法则,过于尊重圣经的教训,就无异于盲从附和。就算教条含意正确,又能间接引人向善,却也不能因此而证明它是正当无误,因为甚至其它教条和魔鬼自己,也有这种特性,否则神亦不会容许魔鬼有这样的权力。从教会历史所见到的,教会离开新约福音原则而掺杂人的传统的过程,起初那倾向十分轻微,几乎觉察不出来,但时日一久,教会腐败的现象就愈来愈明显。至于阐明圣经之道,我们不能靠神学博士的解释,只有圣灵才能使我们明白圣经的意思,就如基督向使徒解开圣经的奥秘一般。当然,如果有人假定他有圣灵的光照,认为只有他才能领会得到圣经真正的意思,那自然是很危险的;但事实上,我们亦只能靠圣灵的光照才能明白圣经。人若没有基督的启示,他就根本不能明白。还有,人必须要有虔诚、美善和谦卑的灵才行。要明白圣经,就必信靠圣经全部的启示,才能完整地领会整本圣经的大要;绝对要避免异端教派把圣经支离破碎、断章取义的作风。读经时,先取得经文中主要和实际的意思,然后才去深入探讨其中的喻意;用字要准确,保罗在运用文字上是十分谨慎的,连一个前置词或副词都不马虎。基督是真人,也是真神,从亘古以来便存在;祂成为人以后,以祂的位格,把神和人两个性质联合起来;祂是神与人当中唯一的中保,是人类的中心,也是我们唯一的元首,满了无比的荣耀。基督所完成的救恩,借着人的悔改成圣,成全在各人里面;悔改是转离罪恶,是以相信来享用基督赦罪之恩,这就是悔改的信心。信心是不可缺的,而且必须结果子。威克里夫是把信心与成圣连在一起的,认为信心不能脱离行为。他所领会的教会,并不是那看得见的天主教会,也不是那些神职制度的组织,而是基督的身体,是基督的新妇,包括了所有蒙拣选的信徒在内;在地上可见得到的,只有教会那暂时的显明和所经历的过程;教会的居所、源头和终点,都在那看不见的永世里。救恩并不须靠人与国家教会的关系,也无须教士担任中间的媒介:相信的人,可以自由直接领受在基督里的神的恩惠;而且每个信徒都有祭司的职份。威克里夫又认为教会的根基在于神的拣选;人对于自己在神的恩中所站的地位,不能有把握,只能靠领会,而敬虔的生活就是它的明证。

当教廷召他去见教皇时,他拒绝前往,说:“基督在地上的时候,是万人中最卑微的,他抛弃了所有属地的权势,由此我推论出来的见解是:教皇应该放下一切眼见暂时的权力,交还政府,也该吩咐教士们照样作,这就是我一点简单的忠告。”

他后来于一三八四年除夕,在乐特茅斯静悄悄地去世。

在威克里夫晚年时所爆发的农民革命(一三七七——一三八一年),使当时的属灵复兴受到阻碍,因为贵族和平民联合起来攻击神的教会,将暴动所引致的破坏与损失,归咎于他们所称的“威克里夫派”信徒;虽然这样的指控,并不合乎情理,但无可否认的,真正的基督教和被压迫的人得解脱是有密切的关系。基督在地上开始传道的时候便说过,祂是奉差遣“传福音给贫穷的人,……报告被掳的得释放,瞎眼的得看见,叫那受压制的得自由。”。这情景正是当时劳苦作工的人的写实,福音传到他们当中,使他们觉悟到“神是不偏待人”的,他们受穷奢极欲的统治者所压制,这个情况并不合神的旨意,因为这是不义的事。威克里夫在牛津那高贵学府所传讲的,学术性较重,对农民来说,反而不及约翰波尔(GOHNBULL)那带着粗旷语气的讲道那么受欢迎。波尔的出身是个农民,他那发自农民身处的苦境中的呼声,说:“我们那些所谓主人,凭什么要比我们高贵伟大?他们享有特殊的地位,究竟根据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奴役我们?既然大家都是源自同一的先祖亚当和夏娃,他们所花费享用的,又是来自我们所辛苦耕耘的,那他们凭什么能说自己比我们更优秀高贵?”他又说:“在亚当夏娃的日子,男耕女织,何来绅土?”后来农民革命被粉碎,政府重施苛政使农民就范,但经过了一段漫长痛苦的日子以后,农民渐渐获得自由,对这个转变最有力的推动,莫过于当时圣经对人的良知的影响。

圣经翻译成功,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大批的人接受了圣经作为信仰与行为的指标。当时信徒在不同的观点上,流行着各种不同的见解,但大致都接受圣经的权柄,痛斥国家教会变质和拜偶像。据说当时每两个人中,便有—个是罗拉德派、或威克里夫派信徒,而圣经“已成通俗化,一般的识字的男女都有机会读圣经,比教士们更热心去读。”

异端教徒要受焚处死的法律通过以后,首先殉道的是威廉所德(WILLIAMSAWTRE)(一四O一年),他是诺福克(NORFOLK)的教区牧师。后来英国下议院上书亨利四世,请求将教会盈余的收入,挪作其它用途,又请求修改对付罗拉德派教徒的法例,但英皇的答复却是下令将一位在伊夫斯咸(EVESHAM)当裁缝的多马百里(THOMAS BADLEY)烧死;百里被控反对天主教的变体说;他先在武尔彻斯特(WORCHESTER)的主教面前接受初审,再于圣保罗大教堂内,在坎待伯雷和约克郡(YORK)的两位大主教和许多教士权贵们的面前受审,至终在史勿夫非尔(SMITHFIELD)惨遭焚毙。

在罗拉德派中为首的是约翰古堡爵士(SIRJOHNOLDCASTLE),名字叫哥保咸(COBHAM),他是一位杰出的军人。他的城堡成了周游传道的信徒的避难所;信徒对那些重刑禁令置之不理,在城堡内照常聚会,亨利四世亦未加以干涉。但当亨利五世即位后,他立刻派兵包围城堡,城堡给攻破后,就将约翰爵士逮捕,但后来他由囚禁他的伦敦塔逃脱出来,可是其它好些信徒,包括三十九名罗拉德派的带领弟兄,都被捕并遭处决。过了几年,约翰爵士再次在韦尔斯(WALES)被捕,后来遭焚毙,是第一位为信仰殉道的英国贵族。

他死了以后,英国通过法令,禁止人读英文圣经,违命者不但全部财产充公,还要处死,罪名是奉行异端,反抗皇室,出卖国家。这样的人,不会受到任何的庇护,假如他继续顽强抗命,或在得赦以后又故态复萌的话,他就要首先以欺君之罪判受环首酷刑,然后再以异端的罪名被烧死。

当时的弟兄们,虽然是被迫躲藏起来,或是远走他方,却并没有全部被消灭,甚至有部份的聚会仍然如常进行,尤以在东英格利亚(EASTANGELIA)和伦敦的信徒最多。在亨利六世(一四二二年)登基后,在伯盖尔斯(BECCLES)附近,还有规模不小的教会,虽然聚会常会被迫停止,或必须改组以适应时势,但不少教会仍然存留了一段长时期。比方在白金汗郡(BUCKINGHAMSHIRE),有些教会与诺福克和塞福克(SUFOLK)及国内其它的地方的信徒,维持着彼此间的交通达六、七十年之久。伦敦主教在一五二三年写信给伊拉斯谟时说:“这儿谈不上什么新兴的异端邪说,但那拥有大批教徒的威克里夫派异端份子,却如虎添翼,大张声势。”

来自布拉格的耶柔米(JEROME),是在牛津攻读而受威克里夫影响甚深的外国学生之一。他回到本地以后,满心火热传讲他在英国所领受的真理,指责罗马教会已离开基督的教训,并指出人要返回福音寻求救恩;当时有许多人深受感动,其中有约翰胡司(JOHNHUSS),他是住在布拉格的神学博士和传道人,也是波希米亚皇后的忏悔神父。他那真诚的信心和卓越的才能,加上动人的口才和风度,使当时已深受瓦勒度派信仰所潜移默化的信徒,大受感动。长期以来,当地的条顿族和斯拉夫族(SLAV)彼此对立,在波希米亚,这两族人民就分别以日耳曼人和捷克人(CZECH)为代表。胡司用捷克文讲道及写作,结果他所引起的宗教运动,演变成政治浪潮,日耳曼人转而拥护罗马天主教,而捷克人则支持胡司的见解。最后,教皇经由布拉格大主教下令将胡司逐出教会,并公开烧毁威克里夫的作品。但波希米亚皇、贵族们,和当地大学及大部分人士,都支持胡司和他的主张。后来在康士坦斯(CONSTANCE)的湖上举行为期三年半的宗教会议(一四一四年),召集了一大群教廷上的要员,各国皇室和政府人员,还有来自各式行业的人士。会议期间,人人奢华宴乐,放纵情欲。当时有三个彼此对立的教皇。会议目的之一,就是要澄清局面,补救教会的分裂,结果三个教皇都被罢免,另行选立马丁五世(MARTIN V)为教皇。

当时会议另外的一个目的,是要批判与威克里夫和胡司的教训有关的教派信仰。胡司被邀出席,事前西淇门王保证说:只要他肯参加,他的安全决不成问题。凭着国王的这句话,胡司就依期前往康士坦斯,及时赶上大会启幕。他满心准备藉此机会好好地在这些权贵要员面前,把圣经真道阐明。不料会议负责人将国王的保证,置之不理,把胡司逮捕,关在湖中小岛一个恶臭不堪的地牢中。会议当局为了表示清白,马上颁布教令(一四一五年),声称“教会”无须对一个异端份子信守诺言,并力指此项决定乃得自圣灵的默示,不会失错。胡司受尽软硬兼施的恫吓,要他收回以前教导人的教训,就是指:得救是本乎恩,也因着信,不是出于守律法这等主张,还有就是说,人除了敬虔度日,就不能得神的喜悦,无须靠人任何的帮助,不管那人有何等崇高的地位或身份。胡司当时以谦逊温和,但又果敢有力的口气,坚定地回答说:只要人能引圣经的话,证明他的教导错误,他随时乐意收回这些教导;不然的话,他决不会撤回他从神的话语中所领会而教导人的;同时他亦拒绝承认他所没有表示过的意见,指出那不过是别人所附会的。当时给他的罪名,就是传讲“受瓦勒度派毒害”的道理,也是“威克里夫”的主张。这样的控诉,表明敌对胡司的人,也承认这些教派在真理认识上是合一的。当时经过一番严肃的仪式后,胡司被当众焚死。死前两个星期,他刚写了下面的一段话:“主说:‘人若因我辱骂你们,……你们就有福了。’因着主这句话,我心里满了安慰。……这句话何等宝贝,我不敢说自己能全然领会这句话;要能活出这个实际,实在不易,但这句话吩咐我们在苦难中要喜乐。……将这句话读出来,又加以解释,对我来说并不难,难处是能把这句话的实际活出来。甚至那‘伟大的战士’,虽然他明明知道三日后必会复活,但在祂吃过晚餐以后,祂心里忧伤。……为这个原故,所有为基督争战的信徒,都要学习仰望那作元首的,就是他们荣耀的主。他们一直争战到如今,经过水火,却没有被打倒,反而得着生命的冠冕。我也深信主也必将这荣耀的冠冕赐给我,也赐给你们每一个坚守真理及专一爱主耶稣的精兵。……呵,最神圣的基督!我虽如此软弱,还求祢吸引我跟随祢;因为若果没有祢的吸引,我们实在不能跟随祢。求主使我的灵刚强起来,使我能以顺服。如果我们的肉体软弱,求祢以恩典挽回我们。求祢来到我们当中,与我们同在,否则我们不能为祢的原故接受这残酷的死亡。使我心里没有惧怕,心存正确的信仰,坚定的指望,和完备的爱,好叫我能为祢的原故,满有忍耐和喜乐,摆上自己的生命。阿们。在施浸约翰日的前夕,写于牢内捆锁中。”

布拉格的耶柔米,不久亦惨遭焚毙。波希米亚的胡司派信徒的行动,就分为三种不同的表现:有继续反抗的;有试图妥协的,就是所谓饼酒同领派(UTRAQUlSTS),或称圣杯派(CALIXTINES);也有宁愿受苦的。

第一种信徒,由庄悉士喀(JANZIZKA)率领,激烈反抗,节节得利。在波希米亚内地一个陡斜的山下小市镇他泊(TABOR),成了当时这些信徒的军事与宗教中心。在镇内的市集上,今天还可以看见一些石案的遗迹,就是当年成千上万的信徒围聚守主的晚餐时所用的,他们一同擘饼饮杯。当时罗马教会只许教士领杯,绝对禁止普通信徒饮杯;这杯就成了他泊派信徒的表记。在他泊山麓有一个小池,直至如今仍叫约但,是许多信徒归信后受浸的地方。悉士喀不但率领贵族争战,也统领着全国。获得自由的农民都充满了不能自己的狂热;他们的农具都改为兵器;悉士喀又教他们把装运农产品的车辆,改为交通工具,或作能移动的防御设施之用。教皇当时号召十字军对付信徒,但全军溃败,胡司派信徒挥军直捣邻近各国,人肆破坏,双方军队各有暴行。教廷被迫与胡司派议和。在巴色会议中(一四三三年),通过了准许胡司派自由传讲神的道;准许他们擘饼饮杯纪念主;准许他们没收教士的财产;又通过了取缔许多压制信徒的教令。可是战事未有因此而停息,连年的战争,结果使民不聊生,满地疮痍,国家元气大伤。烈本(LIPAN)一役(一四三四年),他泊派大败,双方订立“巴色条约” ,引起波希米亚人内部的分裂,饼酒同领派较为温和,获得罗马天主教会所认可,教皇将它定为波希米亚的国家教会,该派领袖洛其该那(ROKYCANA)被封立为大主教,结果一切权力又回复到罗马教廷的手中。

在这一连串的冲突中,就算在胡司派最兴盛的时期,仍旧有一班为信仰与见证的原故甘愿受苦的信徒,他们不依赖武力去解决问题,宁愿效法以前瓦勒度派信徒的榜样,一心寻求圣经的引导,去处理教会的事和福音的见证,全心依靠神。

在这些信徒中,最突出的是札谷伯克(JAKOUBEK),是胡司在布拉格当教授时的同事。早在一四一O年,他在大学授课时,就已指出违背基督真理的罗马教会与真正的教会(亦即众圣徒的全体)两者间的强烈比照,并且劝勉信徒要回转到教会的原始样式。当时又有一个德国弟兄叫尼古拉(NIKOLAUS),因被控奉行异端,而从直历司顿(DRESDEN)被逐出境;他熟读圣经,也熟识教会历史,因此他能指出使徒当年的教训和初期教会的样式,与及后来教会如何渐入迷途。他给他泊派信徒的影响至深。当时在布拉格的信徒,热烈辩论基督徒可否动刀兵的问题。他泊派的信徒相信,为了自卫,动刀兵是在所不免的,虽然会引致伤害,在环境压力下,信徒有权利反击,甚至抢掠敌人的财产。不久,札谷伯克发现自己反对诉诸武力的立场,使他和他泊派信徒成了对立。当时反对用武力解决问题最有力的人,是彼得其尔士威司基(PETER CHELTSCHIZKI)。他认为无论如何不能用武力,甚至自卫的原故,也不该用武力。他虽同情他泊派的遭遇,但在反对他们的庄悉士喀诉诸武力的事上,也不遗余力。

虽然弟兄们的著述,往往因作者殉道而被毁,但亦有一部份著述逃脱了厄运。其中一本是其尔士威司基所写的,书名叫“信仰之网”,写于一四四O年;内文详述当时弟兄们的信仰,影响至大。作者说:“本书的目的无他,只因我们这些后来的人,愿意借着神的帮助,寻求恢复起初的样式。我们就像一群人,来到废墟,房子已给烧毁倒塌;我们尝试要找房子原来的根基,困难重重,因为瓦砾中已长满了其它的杂物;有人就误把这些后来加上去的东西作为根基,于是说:“这是根基。”又说:“这是原来应有的样子。”其它的人就以讹传讹,找到了这些长出来的新奇东西,就以为找到根基;不料所找到的,与真正的根基相去甚远,甚至刚好相反。这情况加添了寻索的困难。如果人人都说:“原先的根基已深埋瓦砾中。”那么人人就会开始发掘,专心找寻,结果便会开始在根基上作真正的建造,就如在圣殿被毁后尼希米和所罗巴伯的建造。这个属灵建筑倒塌已有多时,现在要回复以前的样式,可说是难上加难,因为除了耶稣基督以外,没有人能立别的根基,但现在许多人已远离了它,转向别神,另立根基。”又说:“我并没有说以前使徒传道的时候,所有听道的人都归信主,我是说:所有蒙神拣选的人,都归信了;在某些地方人数会较多,在别的地方,人数或会较少。在使徒的日子,信徒教会是依他们所居住的城镇乡村或地区为名,但他们都是同一信仰的信徒的教会。使徒把这些教会与不信的人分别出来,我的意思不是说:在实际上信徒可以分别在某指定的街道分开聚会,而是他们在信仰上彼此联络,在该区内的聚会中,与其它信徒就属灵的事,和神的话语上彼此有交通,又根据这个在信心和属灵的事上的联合,他们得称为信徒的教会。”他又指出“在巴色,在一四三三年,教皇的代表说过:早期教会固然有许多值得称许之处,可是当时教会又穷又简单,不及后来替代它的那现代教会既华美又荣耀,这个差别,就如圣殿代替了会幕。再者,许多早期教会所不认识的事,现在教会都领会过来了。”其尔士威司基给这句话的注脚是:“这首歌果然动听,可惜是个谎话。”

他说:那“伟大的祭司”(就是教皇),自称有赦罪的属天能力,那简直是羞辱基督。这能力是神给自己保留的。 “神曾指着自己作见证说:祂要借着为众人的罪舍身的基督,赦免人的罪,涂抹人的过犯。对于这一点,信心所作出来的见证指出:基督是神的羔羊,除去世人罪孽的,唯独祂有赦罪的权柄,因为祂是神,也是人。为了这原故,祂成为人的样式,为罪而死,在十字架上把自己献给神,为罪献上燔祭。如此,因着祂和祂所受的痛苦,神就以此为根据来赦免人的罪,所以只有祂有赦免世人的罪的能力和权柄。因此,那所谓“伟大的祭司”,将自己抬拘高过了神,窃取了基督的荣耀,如同翦贼的行径一般。他发明 这条通往罗马的朝圣路程,夸称人可以由此使罪污得洗清,结果,从各地来的酩酊大醉的人群,趋之若骛,而那众恶之父高高在上,把祝福分赐各人,使他们的罪得以赦免,免受审判;他自称能把人从地狱救出来,还说没理由要人到地狱去,于是在各地分发售卖赎罪券,保证人能从罪恶和痛苦中得解脱,甚至不必劳烦人到他那里去,只要人把钱送上去,就可以得赦罪。这个坐在官位上的,把原来该归给主的都抢过去了,还借取了他的主所该得的荣耀,靠出售赎罪券而金银满屋。这个当官的,既然能把我们从罪恶和审判中释放出来,使我们得以称义,成为圣洁,那么还有什么剩下来的,要基督为我们成全呢?是我们的罪堵住了 自己得救的路,假如那“伟大的祭司”赦免了一切,那么,可怜的主耶稣还要作什么呢?世人为何不向他 求救恩,反将他撇在一旁不理会呢?就是这样,那满了威严的“伟大的祭司”,夺去了祂的光彩,使祂在世人面前黯淡无光,而那“伟大的祭司”自己,则在世上名声显赫,远近驰名。结果那已经被钉死的主耶稣,就成了世人的笑柄,而那“伟大的祭司”则人人争相称誉,纷纷向他寻求救恩的门径。

属饼酒同领派(即温和派)的大主教洛其该那,在布拉格那著名的天恩(TYN)教会讲道,极力推崇其尔士威司基的教训,申斥罗马教会的不对。但他并没有照他所批评的而有所行动。可是听了他的教训的人,有不少决心把他们所学习到的原则实行出来。他们推举了颇负盛名的贵格里(GREGORY),(就是被称为“爱国者”的那一位),出来率领大家离开洛其该耶,在波希米亚东北部的根和尔德( KUNWALD)成立了自己的小区(一四五七年),当地有列铁时(LITITZ)城堡;许多人闻声涌至,其中有以前跟随其尔士威司基的,有属瓦勒度派教会的,也有来自布拉格的学生和其它的人。他们虽与温和派保持联系,但在许多方面努力恢复早期教会的样式,跟从圣经的教导。他们的牧师也属温和派,但他们亦有长老,又有沿用昔日瓦勒度派习惯的称呼称为“完全人”的,他们也放下一切家业跟随基督。可惜他们得享平安无事的日子并不长久。过了几年,根和尔德那小区被捣毁,温和派的人迫害他们,就如罗马天主教人士以前对待他们那么狠毒。贵格里下在牢中,备受酷刑;有一位叫雅各胡勒华(JACOB HULAVA)弟兄被烧死。弟兄们纷纷逃往山上和森林地区避难,人数却没有因此减少,反而日益增加,而迫害后来亦慢慢停息。

一四六三年在里察诺(REICHNEA:)山上,和一四六七年在劳达(LHOTA),都曾有弟兄们在该地聚居,其中还有不少有权有势的人士。他们聚会重新研究教会的原则,第一件事就是给参加聚会的信徒施浸,因为瓦勒度派信徒一般是受浸的,而来自其它地方的大部份信徒亦如是,不过因为逼迫的原故,给信徒施浸的事曾中止了一段日子。这些信徒同时正式宣布脱离罗马教会,他们自称为弟兄会教会(GEDNOTA BRATRSKA-CHURCH OF THE BROTHERHOOD),或称同寅会(UNITAS FRATRUM-THE UNITED BRETHREN)。他们并无意创立新的教派,或要将自己与其它许多地方无数的弟兄们教会分别出来,他们只希望因此激励自己,更明显摆出与罗马天主教体系分别出来的见证。当天聚会完了,在参加聚会的六十名信徒中,选出了九个人,再在这九位信徒中抽签,抽出来自根和尔德的马提亚(MATTHIAS),差他往奥地利接受瓦勒度派监督司提反 (STEPHEN)的按手,表明他们继续与瓦勒度派弟兄们的联系;他们并非认为这个按手的程序是必须的,只不过认为如此会较洽当,因为他们相信在西利维斯特教皇时代,罗马教会就丧失了使徒的传统。(这句话,是假设罗马教会以前也曾继承过使徒的传统)。如果当时还有教会保存了这个传统的话,那就该是属迦达尔斯派、保罗派、和瓦勒度派的信徒们。

接着他们把这个决定通知了洛其该亚大主教,他却在讲道时谴责他们。同寅会弟兄们回信说:他们并非要另立门户,只不过是一心想转回到起初基督徒的真正教会的样式,而瓦勒度派信徒一直保存了这个样式。当人指斥他们在分别出来以后,等于是把自己圈子以外的人定罪,使人无从得着救恩,他们就回答说:他们从来不认为真正的基督教能受限于一些指定的见解或形式里;他们认为在不属于同寅会的聚会中,也有真正的基督徒,而罗马教会却把一切不服从教皇的人拒于救恩门外,这实在是罪过。大主教的侄儿,也在弟兄们当中;他说:“无人能指责我们排斥那些效忠罗马教会的人。……这绝对不是我们的意思。……我们不排斥在印度和希腊的教会内神的选民,也不会排斥罗马教会中神的选民。”

这些信徒强调圣洁的生活,正如主和使徒们所教导的,也是圣经所指明的教会生活的原则。但他们容许信徒各人在操练自己良心上有绝对的自由。他们劝人生活尽量俭朴,弟兄中也不该有人因穷困而受苦,富裕的弟兄们随时乐意帮助穷苦的人。

同寅会信徒日渐增加后,情形就渐渐改变。加入为会员的人,多是有教育、有地位,也有财富的,领导的权力就由那些较简单的弟兄手中移到较有学问知识的弟兄手里。来自布拉格的路加(LUKAS),是他们当中最著名的弟兄,十分活跃,工作了四十年之久,直到离世的时候(一五二八年)。他著作丰富,给人印象深刻。事实上,当时弟兄们所写的书籍和出版之多,更甚于罗马天主教的人士;他们也写了不少圣诗和圣乐。同寅会不再反对弟兄们担任高级公职,也不反对人除自己生活所需外,从事正当买卖而获利,也不再禁止人发誓。他们又提倡教育,所开设的学校大受欢迎。教会能比以前更清楚的解释因信得救的真理。路加也制定了治理教会的组织方法,也引进了不少礼仪,使昔日的简单崇拜方式大大改观。当时有一部分弟兄并不表示同意,不肯跟从他,仍旧坚持保留原来的样式。

过了不久,教皇亚历山大六世(ALEXANDER VI)怂恿波希米亚皇帝对付同寅会,指称他们日渐增长的势力,威胁皇室的地位。教皇在一五O七年,下了圣雅各教令(EDICT OF ST,JAMES),命令所有的人民皈依罗马天主教,或加入温和派的教会,否则必须离境。弟兄们又再一次成为受迫害的对象,聚会被迫停止,书籍被烧毁,信徒纷纷下狱,或被放逐,或甚至惨遭残害。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几年,路加一直不屈不挠,安慰弟兄,激励信徒,直到他本人被捕下囚。但不久,弟兄们美好的见证,使迫害慢慢地消失;他们的仇敌有人甚至莫明其妙地突然去世,叫别的人不敢再继续他们的行径。后来波希米亚皇自己也死了。罗马天主教徒和温和派的教徒起了争执,转移了大家对弟兄们的注意,于是弟兄们得以再过一段安宁的日子。

在此同时,路德在威登堡(WTTERBURG)所干的一番大事的消息,由德国传来,弟兄们就立刻派出代表去和改革宗的信徒联络。路加当时已经恢复了自由;他听说有关路德和威登堡那些学生所作的事,认为有点过激,与他在同寅会的弟兄们中所教导的事事按规矩而行的作风,大不相同,因此在获悉消息后,还作了相当的保留;但弟兄们普遍都因意外地获得志同道合的人而兴高采烈。路德本人也不完全信任同寅会,但在一五二O年他写信给斯巴勒丁(SPALATIN)说:“直到如今,我所倡导的,与胡司所坚持的不谋而合;约翰施道比次事实上也不知不觉地提出同一的主张——总括一句说,我们都不自觉地成了胡司派的人。保罗和奥古斯丁也可以说是地地道道的胡司派。但我们居然不接受那位波希米亚博士作我们的领导人,我不禁感到又震惊,又可怜……”

同寅会另一位伟大的领袖是约翰奥古斯达(J0HNAUGUSTA) ,年三十二便被按立为主教,也被公认为是当时最有才华的领导人。主张与德国的“抗罗宗”(PROTESTANTS)新教徒紧密合作。一五二六年,波希米亚的古老皇室后继无人,皇位便落在信奉罗马天主教的哈柏斯堡(HAPSBURG)家族的费迪南德一世(FERDINAND I)手中;他把波希米亚拨入自己庞大的王国版图内。波希米亚的贵族有好些一贯与同寅会弟兄们友好,有些甚至是同寅会的份子。这些贵族曾在信徒遭遇患难逼迫的日子,让弟兄们躲藏在他们的城堡中,贡献甚大。奥古斯达曾经透过其中一位贵族康勒格拉札(KONRAD KJAJEK)(这三位贵族经手建造同寅会主要中心之一),与那位存心不良的新皇进行交涉。交涉成功以后,有一段时期同寅会继续兴旺。

一五四六年,在萨克森的选侯领导下,德国抗罗宗皇侯联盟,与波希米亚皇的兄弟查理士五世冲突起来,换句话说,也就是抗罗宗新教徒与罗马天主教势力的冲突。费迪南德一世号召波希米亚的贵族和人民支持他,而萨克森的选侯则请求同寅会为抗罗宗信仰助一臂之力。波希米亚的贵族中,好些有相当势力而且身为同寅会份子的,当时同寅会亦人多势众。他们在其中一位贵族的府邸中开会商议,结果议决援助抗罗宗。但在慕尔堡(MUHLBERG)一役中(一五四七年),抗罗宗信徒惨败,费迪南德凯旋班师回布拉格,立刻着手铲除同寅会的势力,有四个贵族在布拉格公开给处死,其它许多弟兄的财产给充公,聚会被迫停止。政府下令,如果有人拒绝加入罗马天主教或温和派教会,限于六个星期内离境。

接着人民就大批移居国外,长串的流亡车队,取道前往波兰;途经各地,深得当地居民的同情,免收关税便准予通行,还供应食物招待。但到了波兰以后,当地却拒绝收容,他们只好继续流亡。六个月以后,抵达东普鲁士(PRUSSIA)的哥匿士堡(KONIGSBERG),是属于路德派的。弟兄们中有一位铁匠,名乔治以色列(GEORGEISRAEL),在信心和体魄上,都精力充沛;他排除一切的障碍,为弟兄们争取到在奥斯曹洛(OSTROROG)安顿下来的权利,以后这城镇成为弟兄们活动的中心,不但是传福音的基地,也是联络各地抗罗宗的大本营,影响所及,遍达全国。

一五五六年,费迪南德登基为帝国君王,波希米亚的皇位便归给他的儿子玛西米良(MAXIMILIAN)。在他统治期间,同寅会弟兄们获准回归故土,重建家园,恢复聚会。他们当时在波希米亚根本未被根除,因此很快就在该地和摩利维亚重建起来,还加上在波兰新成立的聚会。约翰奥古斯达长期以来受到监禁与残害,至终加入了温和派教会,希望能藉此将温和派和同寅会联合起来。事实上,温和派信徒有不少加入了抗罗宗,而波希米亚和摩利维亚大部分在抗罗宗势力范围内。

在弟兄中为首的两位贵族,一为保度瓦的温索(WENZEL OF BUDOWA),一为薛乐天的查尔士(CHARLES OF ZEROTIN) 。他们都拥有不少产业,所居住的城堡气派豪华,有如皇宫。但他们为人敬虔,家人注重读经和祷告。当时国家兴盛,教育发达。一五七一年,一位波兰贵族来到弟兄们聚会的地方,感概地说:“永生的神呵!我心里充满何等的喜乐,因为我所看见和听见的,使我实实在在感觉如同身处以弗所或帖撒罗尼迦的教会,或其它使徒时期的教会中,亲耳听见,也亲眼看见,在使徒书信中所读到的一切。……” 一五七九至一五九三年间,圣经翻译成为捷克文,这本“喀力慈”(KRALITZ)圣经,就是现今捷克文圣经的蓝本,也成了捷克文学的基础。

联合弟兄会中的贵族,为了避免弟兄们随时会受到逼迫,一心要把这教派立为波希米亚国家教会。一六O三年,国皇鲁道夫二世(RUDOLPH II)向波希米亚国会请求金钱援助,好派兵远征土耳其。保度瓦温索便乘机提出条件,要求取缔圣雅各教令,恢复人民宗教自由。当时抗罗宗的贵族们纷纷支持,人民亦大力拥护。但国皇身处抗罗宗与耶稣会两派势力的夹缝中,一时举棋不定,答应了条件,以后又收回,反复了好几次,弄成僵局。温索于是号召贵族起来,招兵买马,誓言如不达目的,就必诉诸武力,结果国皇只有屈服,签署了波希米亚大宪章,颁布宗教完全自由,一时举国狂欢。政府成立“维护宗教委员会”,有二十四名委员,负责大宪章一切条文的实施。所有抗罗宗和同寅会的信徒,共同签署了波希米亚国家新教会的信仰声明。一六二八年,费迪南德二世登上波希米亚皇位,他受了耶稣会完全的支配,所以虽然在登基加冕时,他曾宣誓遵守大宪章,但登基后不久,就背誓食言。宫廷内两位主要大臣马天尼(MARTINIZ)和斯拉瓦达(SLAWATA),强迫禁止抗罗宗的信仰自由,引起两大宗教派别间的正面冲突的危机,结果后来因为争夺教会产业一场争执,冲突终于爆发。国皇下令没收了一座属抗罗宗的教堂,并加以毁坏。“维护宗教委员会”的人员便进迫布拉格皇宫,当时国皇正举行内阁会议,双方展开一场激辩后,马天尼和斯拉瓦达给人从离地面六十尺高的窗口抛出去,跌在粪堆上,才免一死。“维护宗教委员会”召集军兵发难,推翻了费迪南德,另立腓特烈(FREDERICK)作皇帝,他本身原是个有王权的选侯(ELECTOR PALATINE),是英皇詹姆土一世JAMES I)的女婿。耶稣会的教士被逐出境,罗马天主教徒守弥撒亦成为嘲笑辱骂的话题。这两派中间那场决定性的战役,史称“白山之战”,在布拉格城外山上展开一六二O年),结果“维护宗教委员会”大败。一六二一年六月二十一日,布拉格广场上,一面矗立着天恩教堂,一面是国会大厅;场内进行将二十七名抗罗宗的贵族斩首示众;保度瓦温索亦在其中殉道。行刑前予犯人获赦机会,条件是要接受罗马天主教,但他们都一一拒绝屈服。接着国内多处发生暴动,许多人扶老携幼,离开波希米亚和摩利维亚,总数多达三万六千个家庭,国内人口由三百万减至一百万,胡司派信仰,与波希米亚的独立运动,从此一蹶不振。

与此同时,欧洲大部份地区饱受“三十年战争”的蹂斓。

庄阿摩司甘美纽斯(JAN AMOS COMENIUS),(生于一五九二年),以改革教育名闻于后世,他是这个悲惨时期的英雄人物。他不赞成弟兄们牵涉到政治与战争中。当大祸临头时,他刚在摩利维亚福尔湼克(FULNECK)的弟兄教会作了三年牧养的工作;西班牙军队入城以后,肆意破坏,他只好逃难到薛乐天查尔士的城堡,成了当时聚在该地的弟兄们的领袖。他在此古堡中居住时,写了一本书,书名是《世界迷宫与心灵乐园》;书中以喻言体裁隐喻人不能在世上寻找到平安,只有内住在人心中的基督才能赐人真正的平安。甘美纽斯后来又再被迫从薛乐天逃出避难,把摩利维亚最后一批难民带走,财物尽失,途中妻儿均因饥饿致死。当难民离开国境时,他还不断激励各人的信心,相信神必能保守一些“隐藏的种子”,以后这些种子还会发芽生长,结出果子。

难民们最后终于在波兰利沙(LISSA)(亦即LESNO)找到暂居栖身的地方。甘美纽斯出任当地学校的监督,后来应邀前往英国(一六四一年),从事改组当地教育的工作。英国内战爆发后,他只好离开英国,前往瑞典及其它国家,一六五六年,瑞典人败于波兰人手中,波兰人把利沙城内“异端份子窝藏”的地方付之一炬,甘美纽斯又再一次丧失了一切所有,包括他写作多年并拟出版的文稿。一六四八年,威斯特发里亚和约(PEACE OF WEHTPLIA)签定,粉碎了重建波希米亚同寅会的最后一线希望,天主教徒和抗罗宗信徒都与他们为敌。在此山穷水尽的光景里,甘美纽斯继续努力写作,劝勉弟兄们和世人,这些忠告,就是来自这位在地上失去了一切,但在心灵里靠神享用安息的圣徒。

一六五O年在利沙的时候,他就写了“临危母亲的见证”。他劝勉摩利维亚教会的牧长们,如果不能在原地聚会,大可以接受其它福音派教会的邀请,去那儿继续传道,目的不是要取悦听道的人,也不是要助长分裂,而是要叫信徒的爱心如火挑旺起来,同心合意兴旺福音。他也劝导一些不是作牧长的其它“孤儿”,如果找到一些聚会是专心跟随基督的,又不勉强他们跟从人,而且又能在那儿找到耶稣福音的真道,那么就可以安心在那里聚会,也可以为那里的信徒祈求平安,一同在善良的事上追求长进,自己也要摆出美好的模范,用爱心和祷告带领信徒,好叫他们能逃避全能的神快要倾倒在基督教世界上的震怒。

他还说了下面劝勉的话:“亲爱的姊妹们,这些福音派教会,我不会忘记你们;我也不会忘记怀我们的母亲,就是罗马教会,我们是从她而出的,你曾经是养育我们的母亲,但现在已变成……吸血鬼,吮吸孩子们的血。在你这可怜的光景中,甚愿你能悔改,离开那亵渎神的巴比伦。……至于其它基督徒教会,我盼望众人能和平共处,为了在圣灵里的合一,在信心与爱心上互相联合。巴不得那众灵之父从起初所赐给我的灵,临到你们众人,使你们也像我一样,恳切祈求所有诚实称呼主名的人,能在基督教真理中彼此联络,合而为一。愿神把你带回到最基本和最重要的根基上,正如他所教导我的,好使你能认识所要追求的,也能分辨所该放下的,好使你们逃避那没有知识的热心;这种热心,并不能帮助教会成长,只会毁坏教会。又叫你们晓得何时需要火热,好使你们能欢欢喜喜地大发热心,将荣耀归给神,甚至将自己的生命献上。愿你们众人都能爱慕我们神的怜悯,耶稣的宝贵,和圣灵所赐人内心甘美可喜的各种恩赐。这一切都要借着在父神里面那真实的信、望、爱中的交通而得着的。真正的基督教的本质,就是在此。”

甘美纽斯所著的《反痛之声》,写于阿姆斯特丹(AMSTERDAM),时为一六六O年。此地亦为他生前最后居住的地方,十年后,他在此地去世。书中说:“我们知道:主耶和华医治受伤的人,叫死人复活,又把下到阴间的人拯救出来(撒上二章),那么就让我们顺服祂,让祂的旨意成全在我们身上。如果是祂的旨意要我们先受伤,先被害,先下到阴间,那就愿祂的旨意成就,而我们同时也深知,不论今世或永世,我们必得医治,必能复活,又必被提到天上。甚至我们的主,当祂要忍受那莫可言喻的痛苦、羞辱和忧伤的死亡的时候,也只能在下面的话里面找到安慰:一粒麦子若不落在地里死了,仍旧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结出许多子粒来。既然祂受伤,叫人得医治;祂死了,叫人得生命;祂下到阴间,要把天堂和救恩带出来,那么,我们这些麦子小粒,为什么不该依照神的旨意而受死?如果殉道者的血,和我们的血,是教会的种子,叫敬畏神的人多多增加,那就让我们一面流泪,一面撒下这些珍贵的种子,好叫将来欢欢喜喜的收割禾捆回来。神若不建造,祂就不会拆毁;祂使万物更新。神是全知的,我们必须全心信赖祂,让祂拆毁了,再照自己的心意建造起来。祂绝对不会盲目作事;在一切事情的背后,都有祂伟大的计划。一切被造的,都服在神的旨意中,那么,不管我们是不是明白祂的作为,我们也该顺服祂的旨意。祂在所作的事上,不须要我们作祂的谋士。”

甘美纽斯到了七十七岁高龄的时候,誉满全欧洲,被公认为刷新文人写作的精神与方法的先驱。此时,他写了《不可少的一件事》。书中以迷宫喻世界,并指出脱离迷宫的方法,在于撇弃一切不必要的,单单拣选那绝对需要而不可少的,那就是——基督。他说:“现今许多人要作师傅,因此形成各种各式的宗派。每个教会都认为只有自己才是真正的教会,或可以说:最低限度是那真正教会内最纯正的一群,于是与其它宗派互相排挤,彼此仇恨,无法和解,一味敌视对方。他们引用圣经塑造出不同的教条,又各自标榜教条,作为保障自己的保垒营房,用以抵挡外来的攻击。我不是说他们这样标榜信仰有什么不对之处——事实上在大多数的宗派内,他们确有真道——,但是他们这样作,不啻是在宗派间的仇恨上火上加油。只有在大家都肯放下成见,教会的创伤才能得到医治。”“在这些五花八门的教派的迷宫中,人人热中于争辩。……究竞争辩能有什么成效?这类学术性的争论,从来有没有产生美满的解决呢?没有!只有引起更多的争端。撤但是最善于诡辩的,从来不会在文字官司上败诉。”……“在属灵的事奉上,听见的多是人的话,少听见神的话。人人都喋喋不休,不然就是钻到学术研究的牛角尖,去抨击别人来消磨时间;很少人提及重生之道,论及人如何更多变成基督的形像,得与神的性情有分。说到钥匙带来的权柄,教会现在已失去维系信徒的能力。……各种圣礼,本来是表明在基督里的信徒合一,彼此相爱,和分享生命,但现在却成了信徒彼此冲突仇恨和结党分争的原因。……总而言之,基督教成了迷宫,信仰已给支解为数不清的零碎;如果有人表示不能接受其中某一宗派,就会给人指为异端份子。”……“那么,还有补救的方法吗?只有一件不可少的,那就是回转到基督那里,认定祂是唯一的元首,跟从祂的脚踪,撇下其它一切的途径,专心跟从祂直到路终,直到众人在真道上同归于一。既然天上的主是在圣经的根基上建造,我们也当放弃各人信仰的特点,以神的启示为依归。我们手拿圣经,就该大声喊着说:我相信神在这圣经内给我们的启示;我愿意顺服遵守祂的命令;我也盼望神所应许的。基督徒啊!你们要留心 听!生命是唯一的,但死亡却有各种方式;真理只有一个,而谬误却行多种的花样;基督只有一位,而敌基督何止千百。……因此,基督徒啊!你们要认识这位唯一不可少的。你们如果不回转到基督里,就要像敌基督一样的自取灭亡。你若是有智慧而又要存活的话,就必须跟随那生命的元首。”

“基督徒啊!你要因被提而欢乐。……请听天上的元首的呼唤:‘到我这里来!’让我们同声回答说:‘这正是我们所想望的;我们要来了。’”―― 博饶本《走天路的教会》

--D8-罗拉德派、胡司派、同寅会(1350~16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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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改革(1500~1550)

一五OO——一五五O年

要道问答手册——共同生命,弟兄会——路德——帖次勒(TETZEL)——威登堡的九十五条款——焚毁教皇谕令——在沃木斯(WORMS)举行帝国会议——瓦特堡(WARTBURG)——翻译圣经——伊拉斯谟力图折衷妥协——路德会的发展——路德会的改革与缺点——施道比次的规劝——路德在新约教会样式与国家教会体系间的抉择——罗耀拉(LOYOLA)与反宗教改革

各国的弟兄们,不论是在山谷地区的,或是在法兰西和意大利的瓦勒度派,或是在日耳曼境内的信徒,或是在波希米亚的同寅会,他们都使用同一本要道问答手册。可见这些分散在各地的弟兄们事实上是彼此有关联的。这手册是以意大利文、法文、德文、和波希米亚文等文字印行,还有各种不同的版本,都是在一四九八至一五三O年间问世。

与这些弟兄们有密切关联的,还有“共同生命弟兄会”(BRETHREN OFCOMMNILIFE)。该会在十五世纪至十六世纪初期,在荷兰及日耳曼西北部广设学校。创始人是荷兰的迪温特(DEVENTER)地方的耶赫格若特(GREHARD GROOTE)。他与锐斯布若克(JAN VAN RYSBROECK)商议后,成立了共同生命弟兄会,又在迪温特创办了第一所学校。格若特说明他的教育原则如下:“学习的根源与生命的镜子,必须先在基督的福音中去寻找。”他认为光有学问而没有敬虔,那并非是福气,简直是咒诅。迪温特这所学校教学的成绩优良,校长是著名的亚力山大纥居斯(ALEXANDER HERGIUS);学生人数有二千,后来写《效法基督》的恳普斯(THOMASA KEMPIS),和伊拉斯谟,都曾在这所学校求学。不久以后,其它的地方也纷纷设立学校。这些学校教授拉丁文,也兼授一些希腊文。学生学唱拉丁文的福音诗歌;学校也开办成人班,用本国文字的福音书作读本。学校靠滕写新约圣经抄稿赚点经费,后来又印刷圣经,也大量印行弟兄会和《神之友》的单张。就是这样,弟兄会为当时的社会提供了以圣经为基础的完善教育。

一五三八年,在乌音(ULM)出版了一本诗歌集,里面有弟兄们聚会用的赞美和敬拜的诗歌;歌集的名称相当长,注明是供“基督徒弟兄们天天应用及歌咏以荣耀神;弟兄们就是直至如今还被人认定是非基督徒与异教徒的毕加派(PICARDS)。”

使路德首先受光照的是圣经,再加上施道比次的指导,和图勒尔及其它弟兄们的著述所给他的启发,路德渐渐明白真道。他说他从这些著述中所获益的,比在大学时所吸收的还要多,他又认为没有比这些著述更接近福音的文字记载,也没有更完美的。路德不久便从事著作,孜孜不倦。他早期所写的单张(一五一七——二O年),都充满了弟兄会的作风,力指救恩非藉教会而得,是人直接到神面前,借着在基督里的信心和顺服祂的话的心意,而得着救恩。他坚持圣经的真理:得救是本子神的恩,也因着在耶稣基督里的信,不是靠自己的行为。路德讲道铿锵有力,大发热心,不但叫那些已经认识救恩的人重新燃起内心的希望,也叫其它还没有认识真理的人受到有力的启发。

一五一七年,一位销售教皇赦罪券的修士帖次勒(TETZEL)所表现的无耻和胡闹,使天主教骗人的勾当暴露无遗。他来到威登堡兜售赎罪券,路德眼见萨克森选候不肯采取行动,又得到施道比次从旁的鼓励,于是在教堂门口张贴了他那九十五条款,震撼了整个欧洲,使人醒悟到终于有人把当时许多人的感受说出来了,那就是:整个所谓教皇免罪的说法,简直是个骗局,根本没有圣经根据。这位卑微的教士路德,从此要面对庞大的教廷势力,并与之抗衡。他所写的《写给日耳曼贵族论基督徒的自由》,与《教会被掳去巴比伦》这两篇文章,使全欧洲大为震动。教皇下令把他驱逐出教,他却把教令在威登堡当众焚毁(一五二O年)。后来他被召往沃木斯(WORMS)受教廷审讯,他毫无畏惧应召前往,也没有人敢伤害他,但在他离开以后,因为受到生命威胁,朋友们便把他偷偷地带走,在瓦特堡(WARTBURG)藏起来,让人以为他是已经去世。在瓦特堡,他把新约圣经译成德文,接着又翻旧约圣经。当时人民普遍受到宗教问题厉害的冲击,也有更多的人有机会读圣经,结果整个基督教大为改观,因天主教会日益腐化贪婪,人心本来已极感灰暗绝望,现在心内又再一次重燃希望,都感到复兴终竞来临了,教会又再回到使徒时教会开始时的样式,人们重新领会基督,就如圣经所启示的,祂是罪人的救主,引领受苦的人到神那里。

可是,在此意见纷纭,情势变化的时候,冲突是在所不免。跟随路德和同情他的人,迅速增加,但罗马天主教的旧有体系,却并不会如此轻易的改变。当时有人希望与伊拉斯谟合作,共同寻找折衷的办法,保持和平。但教士们眼见本身的地位与特权面临崩溃,心有不甘,主张坚决的对抗,于是教廷决心又像以往一样用咒诅与杀害的手段来镇压新教运动,结果迫使路德一改先前的温和态度,变得像教皇一样顽强固执。

当时的政治竞争,使情势更形恶劣。压迫农民的政策,引发了农民战争(一五二四——五年),政府归咎于路德和他的同人,欧洲面临大战爆发的危机。伊拉斯谟当时说:“我希望路德……能安静片刻。……他所说的也许是没有错,但也得要等待合适的时机。”后来他写信给萨克森的乔治公爵(DUKE GEORGE)(一五二四),说:“起初路德发表意见时,人人鼓掌喝采,大人你也在其中。如今作他死对头的人,当时也是站在他的那一边。枢机主教们,甚至修士们,都给他打气。他可谓发动了轰轰烈烈的大事。当时他抨击一般老实人也看不过眼的陋习,和一群凶残贪婪的人分庭抗礼,而全世界的基督徒正在这群人的专制下叹息呻吟。当时有谁会梦想到这运动会如何发展下去呢?……路德本人也从没有想到自己会掀起这么大的风波。当他的条款论文公开以后,我就劝他不要再闹下去,……我担心会引起暴动,……我提醒他要适可而止。当时主教下教令,国皇下谕旨,不久就有人下牢,被鞭打,甚至遭焚毙。可是我一切的努力都归于徒然,运动遗害日深。……不错,我也目睹世人沉迷于各种礼仪中不能自拔;声名狈藉的教士,扼杀人们的良知;宗教变成一套诡辩,信仰变得一团槽,莫名其妙。此外还有一些甭提的神甫,主教、和教廷官员等。……我认为这是双方协议折衷的时机。……但拥护路德的人却执迷不悟,一点也不肯让步,天主教的人士只嗅到一片火药味的愤怒。……我当时深信,也着实希望,路德肯作一些让步,而教皇和君侯们也许可能同意讲和。愿基督的和平鸽子临到我们当中,否则就愿智慧女神的猫头鹰帮助我们。路德在病重的人身上用了一服辛辣性的药物,求神使这服药能奏效。”在一五二五年,伊拉斯谟又再写信说:“我认为路德是个好人,是神所兴起的,为要纠正这时代的腐败堕落;但这一切混乱究竟何时开始的呢?是源于神甫们的厚颜无耻,腐化败坏;宗教人士的嚣张跋扈;和修士们的专横暴虐。”他劝人可以取缔一切明显错误的习例,但可以保留其它无伤大雅的,尽量容忍,发挥理性的自由。他说:“修土们长期以来以赎罪券那勾当愚弄世人,一般宗教人士亦纵容他们,但现在事情终于爆发了,那么,那些对圣经美德失去了信心的人,现在该向父子圣灵三而一的神祈求,也要在生活上效法基督,不要干涉那些仍旧信任圣人的信徒。……任由人随己意去领会炼狱的事,不要和与己见不合的人争吵。……究竟是因行为称义哩?还是因信称义?这都是无关重要的问题,反正人人都相信,没有行为而光有信心,是不能得救的。”

当时的冲突十分激烈,这些温和的劝告当然不能产生任何功效;很少人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还可以谈容忍之道。路德在这种特殊情势下,也只得改变作风,这一点改变,也着实影响到当时众人的反应。路德自早期就是个虔诚笃信的天主教徒,在认识了施道比次以后,专心研究圣经,使他开始倾向弟兄们和神秘派的作风,但后来因与罗马教士们的冲突,使他和日耳曼君侯们拉上了关系。因着这个关系,加上他本人早期所接受的训练,使他慢慢生发了要组织路德会的心意;这个心意的发展过程的特征,就是逐渐离开弟兄会的主张,一面图谋恢复圣经真理,一面又取法罗马教会体系的特色,吸收溶入新成立的路德会内。比较上说,路德比旧有的信徒聚会更多强调保罗的教训,较少提及福音;他强调因信称义的真理,但不像以前圣徒那么注重效法基督的道理,这两者原应是并重的。他相信救恩纯粹出于神的恩典,人没有意志或拣选的自由,因此在传讲福音的时候,就忽略了好行为的重要性。至于他在罗马教会所取法的习俗,包括洗礼使人重生的说法,因此,路德会也给婴儿拖洗。路德一面在圣经教导上恢复因信耶稣基督的所是和所作而得救的真理,但另一面却拒绝接受新约圣经内有关教会的真理。教会原是从世界分别出来的,但教会要为耶稣基督的救恩福音作见证。路德又采法罗马天主教的教区制度,由圣品人负责所谓基督化世界的事务。当时欧洲好几位统治者支持他,所以路德也主张政教合一,以政治力量去对付异己。一五二九年,在斯拜尔(SPEYER)举行的国会会议中,宗教改革者向罗马天主教所委出的代表提出抗议,“抗罗宗”因而得名。后来在一五三一年,有五位拥护路德的国君和十一个自由城市联盟起来,成立施马加登同盟(LEAGUE OF SMALCALD),是为“抗罗宗的势力”。

因为路德后来的转变,施道比次曾经警告过他,说:“我看见许多把福音挂在嘴里的人,误会圣经的教训,纵容肉体去犯罪,愿神帮助我们,叫我们至终能依照福音的教训去行,这福音是我们耳熟能详的。巴不得你能接受我的恳求,因为我也曾经一度是传扬福音圣教训的先驱。”最后,当他宣告他不同意路德的做法而要与他分道扬麓的时候,他把有名无实的基督徒和真正的基督徒作了个比较,说:“现在人喜欢将信心和传福音的实际生活,分开当作两回事,似乎以为人可以在基督里有真正的信心,而在生活上无须像主。啊,仇敌是何等的诡诈!啊,多少人上了当!谁听愚人的话:‘信基督的人无须要有好行为。’但请听真理的呼喊:‘若有人服事我,就当跟从我。’魔鬼告诉属血气的基督徒说:人称义不在乎行为,保罗也是这样教导人的。这句话说错了。不错,保罗指斥那守律法的行为和守律法的表现,人是出于恐惧才去守律法,希望因此得救,但保罗却从没有指责好行为,还极力赞扬那出于信心与爱心所结的果子,那因顺服从天上来的命令而作的好行为。在他每封书信中,他都是这样说,而且教导人必须如此行。”

路德在教导人的时候,说:“请听保罗的教训说:福音书中指出基督来了,不是要赐下新命令叫我们遵守,而是基督将自己献上为世人赎罪。”可是,从前的教会除了指出基督赎罪以外,还说:真正的基督徒,在以信心接受了基督的生命以后,就会借着那内住的基督,爱慕并追求照着祂的样式和吩咐去行。

路德大刀阔斧的作风,在那些长久以来被人认为神圣不可侵犯的繁文与陋习中,打开了一条出路,好让人能进行宗教改革。他向无数罪人昭示基督是救主,并呼召人到基督面前来,无须假手神甫、圣人、教会、或圣礼,也无须靠自己的良善,只要照各人的本相和需要,用信基督而在祂里面找到完备的救恩,它是以神的儿子那完备的大工为根基的。可惜路德就停在这儿,没有照着神的话接下去实行,反而成立了路德会,虽然删去了一些陋习,但在其它许多方面,却仍旧是那旧制度的翻版;跟随他的人,就接受了他在路德会所塑造出来的样式,但另外有好些人,见他没有回到圣经的样式,大感失望,只好留在罗马天主教会内,而弟兄们心中起初所燃起的希望,便告熄灭;这些弟兄们,发现自己处身在基督教内两种体系的夹缝间,两面受敌,因为这两个体系都是主张用武力使人在良心上就范。

路德事实上是认识教会的属天样式,所以当他下决心放弃新约圣经所教导的真正信徒的独立聚会方式,而选择外在环境迫使他接受的国家教会制度的时候,他内心里着实经过了一番挣扎。这两种方式间势不两立的对立形势,就成了当时冲突的必然战场。在这些冲突中,突出了受浸和守主餐这两件事的重要性,因为真正的教会,是因着对这两件事上的领受,而标志出教会与世界的分别;但是,在国家教会内,反而要打消信徒与世人之间的分别,因此就有婴儿受洗和施圣餐的做法,目的在否定信徒接受洗礼和主餐就必须先有个人信心的必要。再者,国家教会规定,只有牧师才能主持圣礼,因此人人在信心与良知的事上,都必须听命于一种专制的权力,再加上教会与政府或国家的联合,使教会根本无法独立自由,而宗教也成为国家大事。这样的国家教会自然就包罗万有,而且必须包容各种不同的意见,可以接纳不信的人参加,容忍各种不义的事,甚至连圣品人也可以表示怀疑圣经。可是,教会本身如果有权治理这些事,就可以禁止给不信的人施洗,也可以拒绝不信的人与信徒一起吃主的晚餐,因为这些事正好与国家教会本身的性质的基础有关,分歧的基本原因,并不全在礼仪,而是在教会的本身。

从来没有人像路德那样有如许的能力与胆量,指出关于罪人得救是本乎恩这个真理;但在指出信徒在一切的事上应该回到圣经原则,和有关教会真理这方面,路德却没有作所该作的。他说过:“我说了千万遍,神绝对不勉强人服事他。”“任何人都不该被迫相信,也没有人能勉强别人。” 一五二六年,他又写了下面的话:“福音事奉的正确程序,不可能向随便一群人说明;唯有那些认真决心作基督徒,又口里承认福音,行为上又表明他真诚信心的人,他们就该按名登记起来,分别在其它的房子里聚会,祷告读经,施洗,主持圣礼及其它基督教的事务。有了这种程序,那些不按基督徒体统而行的人,就会显明出来,接受应有的责备,然后恢复事奉,或被革除,都要照着基督的法则而行。这些人可以像其它信徒一样奉献钱财,但要捐得乐意,并且把所奉献的分给穷人,都要照保罗所留下的榜样。这些聚会无须有太多或高深的歌诵,可以举行精简的洗礼和圣餐,但总要凭爱心,依照神的话去行。可是,我至今还未能成立这种聚会,因为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但假如有一天有这个需要,而我也必须如此作的话,我会很乐意作我的本份。目前我就专心在呼召及激励信徒的事上,传道帮助人,推广福音,直至有一天,基督徒诚心诚意听从神的话,他们自然就知道该怎样行,也知道该如何作下去。”其实路德深知“合适的人”,大有人在,那就是他所说的“属神的真诚、虔敬又圣洁的儿女”。可是,后来经过不少考虑和迟疑,他还是反对人家实施他所曾津津乐道的理想。路德却不像其它后继者那般认定路德会是人所设计出来最理想的宗派;他形容路德会不过是属“过渡的性质”,只是圣殿的“外院”,不是“至圣所”。他也不停地劝勉警诫人,说:“假如我们正视那些自称是福音派,又能侃侃而谈关乎基督的事的人,就知道他们实际上是没有什么的,多半都是自欺欺人。起初乐意接受我们的教导,与我们并肩的人;能坚持到如今的,仅十分之一。那些人很会说话,就像鹦鹉一样学人绕舌,里面却没有真正的经历,始终是原来的本相,从来没有尝过神的信实,也没有感觉过神的真实。他们满口福音,起初也果真能诚心去寻求真理,但过了一段日子以后,就没有了下文,因为他们只是任从己意而行,随从自己的私欲,事实上他们的景况大不如前,也比别人更没有节制,还自以为是。……因为今天的人,不论是小市民或是贵族,都比以前在罗马天主教体系下的时候,表现得更贪婪、更散漫放纵。”“主耶和华啊!如果我们是按正处理的话,今天要求洗礼的一千人中,可接受的大概不满一百。我们如果能这样严谨的去作,那么我们所犯的过失,就会比当日教皇倚恃那些该死的法令横行无忌的情况会好一点,而我们也就能成为真正的基督徒聚会,不至于像如今那样徒具虚名,我们也就能从那些并非真心相信、内无生命、外无见证的人当中分别出来。可是今天,这却成为无法实现的空想。”

当教会受到政府所支配以后,事情就成了定局。路德从来没有表示过他所建立的教会是照着圣经的样式。当墨兰顿(MELANCHTHON)称呼奉抗罗宗的国君为“教会主要的人物”时,路德却称他们是“权宜的主教”,他还不时因为未能实现他原来的理想而感到遗憾,痛失基督徒的自由和教会的自立性。

当路德公开焚毁教皇的教令而引发了宗教政革运动的时候,另外有人正准备自己去阻抑抗罗宗的发展,组织“反宗教改革运动”,为罗马天主教夺回不少深受改革影响的领域。

这个人就是罗耀拉(IGNATIUS LOYOLA),他出身西班牙贵族,生于一四九一年,先在费迪南德王朝任王室侍从,以后作了军人,以勇猛无畏著名;年三十时,因伤退位,终生不良于行,却因此扭转了他一生的命运。

在受伤后一段长时间的疗养期间,他读到神秘派的著作,心中迫切要脱离旧造的败坏,渴望作点大事,但并不是为地上君王在战场上耀武扬威,而是为神作耶稣基督的精兵。他祷告说:“求主启示我,教我如何能寻找到祢,我就要如驯犬一般跟从祢,只望能找到救恩之道。”经过了长时期的挣扎以后,他终于向神完全顺服,得着罪蒙赦免的确据,也从肉体私欲的辖制下得释放,心里满了安息。他在著名的蒙撒勒特(MONTSERRAT)修道院那里,在山巅如火焰的群山环抱下,澈夜不睡,经过了一整夜认罪忏悔后,他把兵器解下,放在童贞女马利亚的古老木像前,决心为她和基督奉献自己;又把原来的衣服脱下,换上朝圣者的粗布衣,接着就一跛一拐地走往隔壁的曼热撒(MANRESA)多米尼古修道院住下来。在修道院内,他不但经常作自我省察,沿用神秘派的习惯,还规定将自己观察所得的一切仔细记录下来,不管是默想心得、或异象、甚至是外在的姿态与位置等,都记录下来,设法归纳出凡有助于培养灵性的一切方式。在这段时候,他完成了日后产生重大影响的《属灵的操练》一书的大部分。

神秘派的信徒追求与神直接交通,不靠神甫或其它媒介。这一点事实,引起他们与神甫之间经常的冲突。起初教廷人士怀疑罗耀拉也有这样的主张,宗教裁判所和多明俄会,均曾多次判决将他囚禁,但每次他都说服了裁判官,证明自己并没有这个意思,结果获释。事实上,他起初虽然深受神秘派主张的影响,但后来他另行发明了一套制度,却正好与神秘派的主张背道而驰。他不主张人在寻求与基督直接交通的经历,反而把他的组织内的每一位成员,交由另一位作“听忏悔者”的人指导;会员要发誓向“听忏悔者”供认私生活中的一切秘密,绝对顺从他的指导。这套制度就如军队的组织一般,军人都要服从上级的命令,甚至最高级的将领,也拨归一些特派的人所管理。这些人专门负责监管各人的行为,和审定各人的行为动机。罗耀拉和他的同人,经过多年研究,到处传道,从事慈善活动,在这期间内还数度想要去耶路撒冷,但却没成功;又去觐见教皇,后来就形成一群以罗跃拉为核心的教徒,于一五三四年在巴黎正式成立“耶稣同伴会”(COMPANY OF JESUS),罗耀拉及其它六名人士,包括方济各沙勿略(FRANCISXAVIER)在内,宣誓自甘贫苦、坚守贞诚、专心传道。一五四O年,教皇正式承认这组织为“耶稣会社”(SOCIETY OF JESUS),后来加尔文及其它反对天主教的人,称他们为“耶稣会”(JESUIT)。会员都经过审慎的挑选,再加以长期特殊的训练,学习向长官绝对顺从。经过这么一番锻练,耶稣会的会员成了有力的武器,不但阻遏了宗教改革运动,还组成了“反宗教改革”的一股力量,夺回不少罗马教会所丧失了的地土。

耶稣会的工作,持守一贯,却能随机应变,势力便迅速膨胀,因着他们肆无忌惮的作风,树敌甚多,甚至在罗马教会内,也有人反对他们,而在其它的国家内,耶稣会不但干涉宗教,甚至干预内政,引起各国人士的反感。该会在发展的期间内充满了风暴,有时会完全控制了某一个国家的政策,但不久却被驱逐出境,受到禁制——但到了情势改善以后,他们又回到那儿活动。在日耳曼,科伦大主教选侯赫曼(HERMANN VON VIED)试图改革天主教,与改革宗和解,但结果受挫,原因是有一位受耶稣会影响的代表简尼修(CANISIUS)从中作梗。此外还有不少其它的事例,显明的因着耶稣会的活动,宗教改革运动不断地受阻,或是不能发挥作用,而罗马教会的势力,却反而加强。耶稣会的教士不辞劳苦,满腔热诚,把他们所信奉的宗教四处传扬,远及印度,中国,和美洲。――博饶本《走天路的教会》

--D9-宗教改革(1500~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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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浸派(1516~1566)

一五一六——一五六六年

“重没派”得名的由来——不是新宗派——迅速增长——立法禁制——胡伯迈尔(BALTHZERHUBMEYER)——撒特拉(M.SATTLER)——逼迫增强——黑森(HESSEN)的兰贵夫腓力(LANDGRAFPHILIP)——欧顿巴克(ODENBACH)提出抗议——慈运理(ZWINGLI)——瑞士信徒受迫害——格里布(GREBEL),曼斯(NANZ) ,巴拉洛(BALAUROCK)——克士挪(KIRSCHNER)——在奥地利的信徒受迫害——奥地利匈牙利重浸派的编年史——费迪南德的凶残——纥特(HUTER)——曼德尔(MANDL)和他的同工——共同生活——闽斯特(MUNSTER)——新锡安王国——闽斯特的人歪曲事实诬蔑信徒——人怎样待基督,也照样待祂的门徒——门诺西门(MENNO SIM0N)——马贝克(PILGRAMMARBECK)和他的著作——宗派主义——在西日耳曼的信徒受迫害——科伦的纥耳曼(HERMANN)大主教试图改革——士文克斐特(SCHWENCKFELD)

一五二四年左右,在日耳曼好些弟兄教会,行了一件事,是仿照弟兄们老早就作过的,也正是在一四六七年弟兄们在劳达所行过的,那就是:他们宣告自己的聚会独立,决定遵照圣经内有关教会的教训去行。当日在场的信徒,如果还没有受过浸入水中的水礼,就都受了浸。为此之故,人称他们为“重浸派”,他们却拒绝接受这个名称,因为这是人存恶意给他们起的称号,故意叫人联想到这是个新教派。以后这名称也给用在一些实行共产主义激烈的颠覆份子身上,事实上弟兄们和这些共产主义份子完全沾不上关系,但因为两者名称相同,便叫那些迫害弟兄的人更容易博得人的同情,以为他们是在镇压危险的颠覆份子。有关十六世纪重浸派的文献,也一如早期的信徒史料一般,遭受到毁灭的命运,反而是由那些迫害他们的仇敌把当时的事记载下来。但在宗教纠纷中写下来的数据,不免满纸谗骂攻击,因此翻查数据的人,就要格外审慎,才能探索出事实真相。

科伦大主教写给查理士五世有关“重浸派运动”的报告中,指出重浸派自称为“真正基督徒”,凡物公用,“二千多年以来,都是这样,有旧史料和国家法律记录为证。”在斯拜尔举行的国会会议休会的时候,曾宣称这“新的宗派重浸派”,早在好几百年前已被指为不合法,并“受法律所禁制”。由此可见,依照新约原则的浸礼,经过了十二个世纪之久,一直被认为是犯法的,犯法者均被处以死刑。

文艺复兴所带来各方面的复苏,使许多以往因逼迫而隐藏起来的信徒聚会,又再告出现。在里昂所发出的指控某弟兄的教廷论旨这样说:“瓦勒度派死灰复燃,滋生出不少新芽,我们必须加以严厉痛击,以警效尤。”在瑞士的山谷地带,也出现了不少信徒,彼此互称弟兄姊妹。他们自知非在自立门户或标奇立异,而是继续几百年来彼人诬为“异端派”的见证。这一点,可由他们的殉道者的记录里得以证明。

受迫害的信徒,在瑞士居住的,多徙至山上;在日耳曼的,则多接受各行业工会的庇护。在宗教改革期间,过去在日耳曼因受逼迫而隐藏起来的信徒,也纷纷重新出现,有恢复聚会的,有另立新聚会的,人数日渐增多,异常活跃,使身为国家教会教徒的罗马天主教人士及路德派人士,均为之侧目。有一个非信徒却同情基督教的人,曾经记叙说:在一五二六年间兴起了新教派,蔓延迅速,全国均受影响,信奉的人甚多,其中不少是真心爱神的。他们的教训,不离信心与爱心,还有十字架的道理;在患难中他们都能忍耐顺服,坚定不移,且经常彼此擘饼,表明彼此合一及相爱,互相劝勉。他们联络在一起,人数日益增加,以致世人担心他们会引起革命,可是事实上,尽管他们在各处都遭受专制暴虐的对待。他们却从来没有这样的念头。

这些弟兄们紧守神的话,不偏离左右,也不甘愿受任何人的辖制,却甘愿顺从在他们当中有圣灵充满而配作为带领人的长老和监督。这些作带领的,当中最著名的有胡伯迈尔BALTHAZAR HUBMEYER);他在弗里堡(FREIBERG)大学攻读时,成绩超卓,后来在英哥斯大(INGOLDSTADT)担任神学教授时,同时被委为热根斯堡(REGENSBURG)大教堂的牧师(一五二八年),许多人慕名前来聚会。三年之后,他迁到瓦勒司胡特(WALDSHUT),灵里经历了一度改变,接受了路德的主张,他也被人认为他是受了“自波希米亚来的异端”的影响,就是指在波希米亚的弟兄们聚会的信仰。一五二四年一月十一日,他发出请柬给弟兄们,邀请有志者带同圣经来他的住处一起聚会,目的是使大家因认识神的话而得帮助,好继续喂养基督的小羊;他又提醒信徒,打从使徒时代开始,蒙召传道的神的仆人就经常相聚,集思广益,以便处理有关信仰的种种问题。在请柬中,他提出好些问题,亲切而又诚恳地劝勉大家在神的话的光中好好思想,又保证他会尽力掏腰包请大家吃顿饭。他表明自己的主张,说:“神圣的普世基督教会,是圣徒的相交,是许多敬虔相信的人的团契;他们都同心合意尊荣一主、一神、一信、一浸。”他又说:“教会是普世任何地方所有基督徒的聚会。”“教会也是指相信基督的一群人,他们与世俗分别出来的彼此交接。”他解释说:“教会有二,二者事实上彼此包括对方:一为普世的,一为地方性的。……普世教会包括所有表明自己是基督徒的人,而地方教会是普世教会的一部份。”至于说到凡物公用,他说这是指到各人经常乐意帮助有缺欠的弟兄,因为各人所拥有的财物,并非属于自己的,那只不过是交付给各人的,而信徒就如神家里的管家。他又认为因为人犯了罪的原故,使用剑的权力,已移交给地上的政权,因此信徒应存敬畏神的心,顺服地上掌权的。重浸派的聚会经常在巴色举行;在该地,胡伯迈尔和他的同工,切切研究圣经,设法解答信徒提出的问题。

当时巴色成了属灵活动的重要中心,印刷业的人毫无忌惮地印行那些被指为异端的书籍,因此巴都亚的马尔西革流和约翰威克里夫所写的书,也给重新出版,散发至世界各地。与胡伯迈尔一起聚会研究圣经的人,其中满有恩赐及才能的,有卢百令(WILHELMREUBLIN),据说他讲解圣经,十分精辟,符合真理,吸引许多人听道,他本来是巴色地区的神甫。以前在基督圣体节举行巡礼时,他手拿圣经,不像别人那样举起盛载主餐的饼的圣器。他受浸以后,住在苏黎世(ZURICH)附近时,被逐出国境,后来在日耳曼和摩利维亚地方传道。在聚会时,常有海外来的弟兄参加,因着这些外来弟兄的探望,教会得以与其它外地教会保持联系。参加聚会的弟兄中,有来自英国的李察克若格斯(RICHARD CROCUS),他是个学者,学生们深受他的影响。此外还有许多是来自法兰西和荷兰的弟兄。

一五二七年,弟兄们在摩利维亚第一次召开大会,胡伯迈尔亦出席参加。大会是在利恩纥德伯爵(COUNTLEONHARD)和理真司坦(HANS VON LICHTENSTEIN)的保护下进行,前者当席接受胡伯迈尔给他施浸,而胡伯迈尔本人在大会举行前两年接受卢百令给他施浸。当日大会有一百一十人同时受浸,而在大会后,胡伯迈尔再给三百人施浸,包括他的妻子。他妻子是瓦勒司胡特一位市民的女儿。同年,在奥大利军队进迫下,胡伯迈尔与妻子被迫逃亡,财物尽失;逃抵苏黎世以后不久,即被慈运理(ZWINGLI)的同党发现,被捕下狱。

当时苏黎世和整个行政区,全部受慈运理所控制;慈运理早在路德发动在日耳曼的宗教改革前,就在瑞士进行改革。瑞士改革宗所持的主张,有某些地方与路德所见者不同,他们影响的范围,普及许多行政区,并且深入日耳曼的王国。

在苏黎世宗教会议上,胡伯迈尔和慈运理进行了一场辩理。胡伯迈尔因曾下狱,元气大伤,结果辩不过他有力的对手。他深恐会被交给国王惩治,一时胆怯之下,竟然撤回部份的主张,但后来马上为了自己惧怕人的软弱而痛悔,寻求神的赦免与恢复。离开苏黎世以后,他下到康士坦斯,然后转往奥斯堡,在那里为汗斯登克(HANSDENCK)施浸,以后在摩利维亚的尼哥斯堡(NIKOLSBURG)住下来,专心写作,出版了十六本书;在那里短暂居留的期间,该地有六千人受浸,教会人数增加至一万五千人。弟兄们并非都能在一切主张上意见相同。汉斯纥池(HANSHUT)是个非常热心的传道人,他来到尼哥斯堡,辩称信徒不应为祖国,或自卫的原故而动刀枪,也不应为了负担军费而纳税,他认为这都不合圣经原则,胡伯迈尔听了不服,起而反驳。一五二七年,费迪南德皇迫令当地政府把胡伯迈尔交出来,带到维也纳(VIENNA),吩咐人施加酷刑,并要加以处决。他的妻子鼓励他坚决站稳。在他被解到维也纳几个月后,他就被带去市集中心所架起的刑台上受处决;临刑前,他大声祷告说:“啊!满有怜悯的神!求祢使我在苦难中坚忍不动摇。我的父啊!感谢祢,今天使我得以脱离这愁苦的深谷。啊!神的羔羊,那除去世人罪孽的!我的神啊!我将我的灵魂交在祢手里。”当他身在火焰中时,他还大声喊叫说:“耶稣!耶稣!”三天以后,他那忠心爱主的妻子,被人用绳索将石头缠在颈项上,投于多瑙河(DANUBE)中淹死。

在宗教改革那段动荡不安的时代中,帮助带领教会的弟兄中,最具影响力的,首推汉斯登克。他生于巴维利亚,曾在巴色攻读学位,因此一定曾与伊拉斯谟和当时聚居该地的著名学者和印刷商人有过接触。后来他被委任为诺伦堡一间主要学校的校长,于是他迁往该地(一五二三年)。当时路德所发起的运动,在年青而满有才华的阿西安得(OSIANDER)领导下,已经风行了一年之久,登克当时年仅二十五岁,满心盼望这个新运动能为人重整道德,重申公义圣洁。但后来当他发现这个新运动并未达成预期的效果时,大失所望。在经过观察分析以后,他就断定那是因为路德的主张有所不及之处,因为路德只主张因信称义,完全撇开行为不谈;在废掉天主教教会许多陋习以后,又忽略了强调信徒必须舍己顺服,跟随基督。同时阿西安得在慢慢领会过来以后(一五五一年),得着的结论是:威登堡的教训,不错能叫人稳妥得救,却也会令人散漫松懈。他说:“任何一种教训,如果要求人遵守严格的道德标准,抑制自己天性中的私欲,这些教训定规不会受大多数人欢迎。可是,那些人又喜欢人家认为他们是基督徒,欢喜听那些伪善的人所说的:‘我们得称为义,完全是因为神以我们为义,所以就算自己是个坏人也不相干,因为这义原不是我们所有的,也不是发自我们的内心,不过是神算我们成圣称义而已。祸哉,那些认为罪人不能成为虔诚人的!’人一听这样的教训,就会暴跳如雷,巴不得要赶绝传讲这种道理的人,但又不能这样作,只好猛捧那些伪善的传道人,恭维他们,袒护他们,好让人能快活的过日子,无须理会真理,虽然这些真理是明显不过的。可见这些假圣徒和伪善的传道人,都是同一鼻孔出气。世人如何,这些神甫也如何。”登克老早亦已有见及此,但阿西安得却全不采取行动,还说登克的教训是“可怕的谬误”。阿西安得还向地方行政当局告发登克,于是登克被邀上堂与他那路德派的对手当面辩证;根据当时对方一个人的记录说:在辩论过程中,“登克的论据异常精湛有力,显然不是用舌战方式可以驳倒他。”结果当局规定他要就指定的七大要点,把自己的见解以书面陈明,但当登克依期交卷时,诺伦堡的牧师们又改变主意,看来似乎他们自觉没有把握驳倒登克,于是改称要将卷宗直接呈交市议会。后来当局勒令登克立即离开诺伦堡,要离城最低限度十哩以上,并且要他宣誓,如果不依照法令去行,就要下狱。当局所提出的理由,是登克散播异端邪说,还千方百计狡辩,不肯接受批评,无法使他改过自新。于是登克翌日即离家别井,开始飘泊生涯,以终余年。

在登克的“自白书”内,他承认自己天性败坏,但深知内心里还存着一股要敌挡罪、又渴望得生命与属灵祝福的意愿。人家告诉他,可以因信得生,但他深知这个信心,不光是仅仅相信他所听到的或阅读领会的那么简单。他天性本来不喜欢读圣经,结果还是这发乎自己良心的催促,迫使他去读圣经,他这才发现圣经所启示的基督,就与他在内心里所领会的是一样。他还体会到,光在表面上读读圣经,决不能明白真理,唯有圣灵能将真理启示在他的心灵和良知里面。

路德派的牧师所拟要将登克逐出境外的命令的文件中,声称登克“用心良苦”,还说“他的见解深得基督真理的精粹,本来也该可以获得宽容”,只是为了要顾全路德派教会的合一,他们只得采此下策,把他驱逐出境。话虽然是如此说,登克每到一个地方,总发现已经有人事前在该地故意诽谤中伤他,还把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加在他身上,以至别人都以为他是“危险人物”。他禁止自己以恶报恶,虽然那些攻击他的文章极尽护骂诽谤之能事,他所写出来的东西,却从来没有漫骂的口气。有一次,他受到特别恶毒、带挑衅性的抨击时,就说:“有人误会了我,肆意批评我,就算我心中柔和谦卑,也要几经艰难才能把怒气按捺下去。”又说:“我心里甚感痛苦,因为我没法与自己所称为弟兄的人和谐共处。他们所敬拜的神,就是我的神;他们所耸荣的父,也就是我的父。”“因此,神若允许,我决志尽可能不与我的弟兄为仇,也不以我的父为审判者,而是在要走的路上,尽量与我的仇敌和好。”

登克在圣加伦(ST·GALLEN)一个弟兄家受到款待,过了一段日子,那弟兄和当地政府冲突起来,他就只好离开,来到奥斯堡,因着朋友的介绍,找到安身之所。当时在奥斯堡的路德派与慈运理派之间,不但彼此分争,他们又各与天主教派常有冲突,而且当地信徒灵性普遍堕落,人民深受不良影响。登克心里怜悯这些六神无主的灵魂,就聚集了一群愿意以在基督救赎大工里的信心,天天跟随他的脚踪而活的信徒,一起聚会。当时登克还未加入外人所称为浸礼派或重浸派的信徒当中,不过他发现自己在奥斯堡所行的,正如弟兄们在别处地方所行的一样,也和他在圣加伦亲眼所见的相类。后来胡伯迈尔跟他会面以后,他就决心加入弟兄们当中,自己也受了浸。在登克还没有加入之前,在奥斯堡早已有许多受浸的信徒,教会日益壮大。多数信徒家境贫困,但亦有一些有财有势的,其中有兰振曼特尔(EITEHANSLLANGENMANTEL),热心爱主,许多人因读到他的著作而受到吸引。他出身当地望族,父亲曾十四度连任市长,并在国家政府内任要职。到了一五二七年,教会信徒人数多达一千一百名左右,在附近各国亦甚活跃,建立教会,也加强许多主要城市中的教会。

有熟悉这方面数据的人说过:“我们有理由相信当时许多信徒由于心灵里真正的需要,又见各宗派彼此指控对方为异端,深感不安,于是亟望脱离宗派范围,寻求安静接受教诲的地方,……在重浸派清心的信徒心里,就不断地浮现着这完美的理想,他们响往当年使徒们那美好的样式,周游四方传道,建立早期的教会,信徒在爱心中一起聚会,正如一个身子上许多的肢体一样。”

在此期间,教会写成了不少诗歌,表达信徒的敬拜和经历。

当逼迫的矛头转而针对登克的时候,他就离开奥斯堡,到史塔司堡避难;当地亦有许多受浸的信徒。

当时抗罗宗的领袖是两位才能过人的弟兄——加比多(CAPITO)和布塞珥(BUCER)。他们并没有肯定归属威登堡派还是苏黎世派,虽然他们比较接近慈运理和瑞士改革宗的作风。加比多希望能保持与这两个教派的联系,从而导致两者间较调协的关系;他在受浸的事上也没有定见,但维持与弟兄们的友好关系。当时有些思想过激的人物,弟兄们一时又未能摆脱他们,这些人给弟兄们带来了不长的影响,也拦阻了一些本来想要参加弟兄们聚会的信徒不敢前来。慈运理还主张排除异己,施以极刑去对付,结果使加比多也疏远他。登克来到史塔司堡的时候,大致情况就是这样。弟兄们人多势众,成了当地宗教最占优势的份子。登克不久就与加比多成了密友;登克敬虔的品德和优越的才能,不但吸引了人所称为浸礼派的信徒,也吸引了不少无所适从的弟兄,大家公推他为领袖,信赖他。布塞珥见状,不禁暗地着急,因为他相信任何敌派,如果没有政府的支持,一定不会有前途;于是联合慈运理,设法引起当地的市会恐慌起来,登克抵达以后不出数周,就接获离境的通知。同情他的人很多,都巴不得起而抗命,但登克依旧维持一贯作风,主张顺服掌权的,因此他决定离开,往别处去(一五二六年)。

登克在各地飘泊,历尽危艰。在沃木斯的信徒颇多,他在此地逗留了一段时间,与赫德琐(LUDWIGHETZER)合作翻译先知书,即在当地出版(一五二七年),三年内再版了十三次之多,第一版还翻印了五次,翌年又再印了六次;奥斯堡的版本在九个月内覆印了五次,不久以后,他在奥斯堡带领弟兄们的大会,各地弟兄均来出席。他公开反对那些主张对日益加剧的逼迫使用武力去对付。这次大会被称为“殉道者大会”,因为当日出席的弟兄,有许多都在日后殉道。登克后来到了巴色,因为多年飘泊和经常匮乏,健康濒临崩溃;他与昔日友人豪斯查恩(HAUSSCHEIN)重逢;豪斯查恩是改革宗信徒,人称厄科兰巴丢(OECOLAMPADIUS)。他为登克预备了一个安全而宁静的地方休养,后来他就在此安然去世。他死前不久说了下面的话:“我无家可归,深感痛苦;但使我最感痛心的事,是:我虽然大发热心,可是没有多大成果。神知道,我所最珍贵的成果,莫过于能目睹所有信徒——不论是受割礼的、或受浸的、或两样都不是——能同心合意,一齐高举我们主耶稣基督的父神,将荣耀归给祂。我绝对不同意那些以繁文耨节和今世俗务来缠累神的国度的人的做法,不管他们是谁。”当时甚少人能表现容忍的美德,他就说了下面的话:“在信心的事上,人人都有自由;信心要出于甘心情愿。”

有关信仰的争端,不一定都是出于某一方要维护真理,而另一方却坚持异端。引起争论的原因,往往都是因为某一方强调真理的某一面,而对方则强调同样的真理的另一面,双方都尽量引用支持自己见解的经文,而故意不提对方所认为重要的经节。就因为如此,有人就指出,任何道理都可以引用圣经证明,因此圣经被认为不是绝对可靠的指南。事实上,这一点特质,正相反地表现了圣经的完备;圣经并没有单方面的指出真理,而是将真理的每一面依次序指出来。比方圣经明显说出因信称义的道理,不须靠行为得救,可是圣经亦同时指出必须要有好行为,因为好行为是信心的后果和明证,这就是圣经真理的平衡性。又譬如:犯罪堕落的人,没有良善,亦不能行善,不会寻求神,救恩纯粹出于神对人的大爱和恩慈;但是在另一方面,人里面却有得救的可能性,良知会对从天上来的真光和话语作出反映,因而人会追求公义,厌恶罪恶。所以事实上,圣经所启示的一切伟大真理,都有它平衡的一面;要各方面兼顾,才能获得真理全面的知识。在这一点特质上,神的话就像神的创造一样,往往必须在相反方面的力量发动下,才能达到预期的目的。

一提及宗教改革,人就以为当时在欧洲的宗教界分为两大阵营:一面是抗罗宗(路德派或瑞士派),一面是罗马天主教,但大家都忽略了不属于这两大阵营的大部份基督徒。这些基督徒各自独立的聚会,不倚仗政府的庇护,一心要依照新约时期圣经的原则去行。他们人数颇多,甚至西方的国家教会都担心会受到威胁。这些重要的活动,在当时的历史记载中竞占不到给人一提的地位,原因是那些国家大教会,包括天主教及抗罗宗的,不惜滥用国家权力去给他们多方的压制,以至这些信徒不是被迫逃到海外,就是留下来苟廷残喘。有关他们的文献,又遭国家教会毁灭净尽,而官方所留下来的记录,则多方歪曲事实,极尽诬蔑诽谤之能事。

一五二七年,在撒特拉(MICHAELSATTLER)和其它几位弟兄领导下,教会在巴登(BADEN)召开大会,通过下列决议:㈠教会只接纳信主的人受浸;㈢教会内要实行律己节制;㈢主餐是为了纪念主的死;㈣教会信徒不得与世界相交:㈤教会牧者的责任是在作教导;㈥基督徒不得动刀枪,也不得诉诸法律;㈦基督徒不能发誓。撒特拉在各处殷勤作工。一五二七年春天,他由史塔司堡来到禹尔吞堡(WURTTEMBERG)传道;他在诺登堡(R0TTENBURG)被捕,因所传的信仰而被判死罪。根据法庭的判决,他先在城中各处被凌迟,然后解到城门口,那给宰割得支离破碎的身躯便给扔到火里,他的妻子和几位姊妹就给淹死,和撒特拉一同被捕的好些弟兄就给斩首,这是在诺登堡所发生的一连串逼害基督徒的行动的第一个事例。在奥斯堡的信徒聚会,也遭遇同样命运,信徒星散,第一位殉道的是汉斯路浦尔德(HANSLEUPOLD),他是教会的长老,在聚会时与其它八十七位弟兄一起被捕,斩首处死(一五二八年)。他在狱中所写的一首诗歌,后来编入弟兄们的诗集中。这些浸礼派信徒所写的诗歌,好些都是在狱中写成的,充份流露出他们为主所经历的苦难和对主的爱慕。这些诗歌迅速在受苦的圣徒中流传,使他们深受安慰与激励。两个星期以后,满有恩赐的兰振曼特尔(EITELHANSLANGENM0ANTEL),虽然平时与最有权势的家族过从甚密,亦不免一死,与其它四位弟兄一起被处决。大批信徒遭毒打,额上烙了十字架的记号,便被逐出城外。在沃木斯,信徒人数太多,一时不能赶除净尽,信徒继续秘密聚会。

黑森(HESSEN)的兰贵夫腓力(LANDGRAFPHILIP),是当时唯一例外的统治者,敢于抗拒签署当时查理士王由斯拜尔所发出的法令,不顾后果。法令规定全欧洲的君王与官长,“要将一切受浸或再浸的人,不论男女老幼,一律要用火烧或用刀剑处死;所施的死刑,则按个别情况而定,一律不必经过宗教裁判官的审讯”;还有,凡不将婴儿交来受洗的,同样定罪;如有人接待这种基督徒,或收藏他们,或不检举那些试图逃避法令的,一样要定罪。萨克森选候当时受了威登堡宗教人士的怂恿,强迫兰贵夫腓力将一些重浸派信徒放逐或下狱,但兰贵夫腓力的行动,只止于此,并没有进一步杀害他们。他坚守这个原则,认为在意见不一致的情况下,对错误的一方,只能以道理劝服,不应加以压力。他还说:他在那些所谓“狂热信徒”中所见到品行端正的人,比在路德派教会中所见的还多,因此在没有其它充分理由的情势下,良心不许他单凭信仰为根据而任意惩治人,或将人置之死地。

在巴勒登丘(PALATINATE),(即德国西南部,译者按),在海德尔堡(HEIDELBERG),亚尔西(ALZEY),和克鲁兹那克(KERUNNACH)等地区,还有不少弟兄。在一五二九年,有三百五十位弟兄遇害。在亚尔西的信徒所受的迫害,格外凶残,曾引起一位勇敢的福音派牧师欧顿巴克(JOHANN0DENBACH)直斥其非,申斥那些“被委负责审讯在亚尔西那些称为重浸派的可怜囚犯的法官”;内文如下:“你们这些可怜无知、不学无术的人,应该诚恳地切切求那位真正的审判者,求他赐下从上面来的智慧和恩典,帮助你们,使你们不致手沾无辜者的血,虽然是皇上和君侯们命令你们去执行审讯的。但这些可怜的囚犯,罪名不过是受浸;他们并没有犯罪得罪神,不该因此招受咒诅;他们也没有犯法,违抗政府或世人的定例,没有理由要他们偿命;因为无论受浸或重浸,都没有这么大的权力,能叫人得救或定罪。我们应该认清:受浸不过是个表记,表明我们承认自己是基督徒,向世界死,敌挡撒但;这些信徒所寻求的,不是眼前暂时的好处,而是永远的福份;他们不停地与肉体、罪恶和撒但争战,生活效法基督。在捆锁和酷刑下,你们当中能有谁还可以说得出受浸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如果说不出来,那你就该因此被判死刑吗?当然不该!我这样说,不是要支持重浸。如果要废止重浸,就只能用圣经的话,不能出动刽子手。因此,亲爱的朋友们,不要僭夺那该属于神的权柄,免得神的震怒临到你们,像所多玛和地上其它作恶的世人所遭遇的。你们审问过不少盗匪、杀人犯、恶棍之类,他们所得的判决不过是下狱,比这些人所受的仁慈得多了,而这些可怜的人却并没有偷窃、没有杀人、没有纵火、也没有卖国,更没有犯任何可耻的罪,只不过是触犯了一些定例,犯了一些小错误;他们却是以至诚单纯的心意,再受浸来荣耀神,并无意伤害别人,那么凭良心说,你们怎么可以认定他们就该斩首、或因而受咒诅呢?假如你们对待他们的态度,能像一个真正的基督徒法官那样;又假如你们懂得以圣经真道来教导他们的话,事情就不用藉刽子手来解决了,真理也就一定会得胜,而他们顶多不过是该受囚禁而已。同时,你们这些神甫就该好好地教导他们,把他们领回基督那里,就如牧人把迷路的羊背在肩膀上带回羊圈中;又使他们明白,从今以后你们这些神甫就会以恩慈和弟兄的爱安慰他们、扶持他们,并以甘美的福音教训使他们得以恢复。你们不要上当,糊里胡涂地就把这些可怜的人处死。在这件事上,按理你们应该感到惊骇汗颜才是,因为你们根本不知道是在那儿出了错,你们也不该对他们所说的掩耳不听。这些可怜的人说:“我们愿意从圣经里面得着更美好的教导;若有人用福音指引我们一条正途,比我们所走的路更好,我们甘愿听从。”然而你们竞犯了大错;想想你们该如何永远蒙羞!想想其它普通人看见这些可怜的人去服刑时会何等愤怒不平,何等不耻你们的所为!后人论到这些受害的人,不免会说:“看这些虔诚人!他们存着多大的容忍爱心、和敬畏神的心而去接受死刑;他们在与世界争战时显得何等英勇侠义!”啊!愿我们也能像他们一样,在神面前无愧!真的,他们并未被打倒;他们忍受了人的烈怒;他们是为神牺牲的殉道者。以后人人会说:你们作出残酷的判决,目的不在废止重浸派的错谬,而是要用暴力毁坏福音和神纯全的真理。……

这番大义凛然的陈词,终于使那些审判官拒绝纯粹为了信仰问题而作出判决。

慈运理所领导的伟大改革工作,主要是在日耳曼瑞土境内进行。在苏黎世和当地的行政区内,他都拥有很大的势力。一五二三年,他在苏黎世创设了国家教会制度,市议会掌握一切有关教会和信仰的事上的判决权力。不久,这个权力便转而针对弟兄们。当时有一个弟兄叫穆勒尔(MULLER),给带到议会堂上受审。他说:“不要强迫我的良心,因为信心是出乎神的怜悯,是白白赐下来的,任何人都不能加以干涉。神的奥秘原是隐藏的,就像埋在地里的宝藏一样;人若有主的灵作引导,就会找到这宝藏。所以我求你们这些神的仆人,不要干预我的信仰。”但审判官对他的恳求充耳不闻,因为这个新兴的国家教会,采用了旧天主教会的作风,认为国家教会有权用监禁甚至死亡的刑罚,去对付那些所谓“异端教徒”。

早期的时候,慈运理和弟兄们过从甚密,他也曾认真地考虑过受浸的问题,也说过婴儿受洗并没有圣经的根据。可是,当改革运动在他的领导下循着国家教会体制发展下去而需要依靠政府的势力去执行决策的时候,他就不得不逐渐疏远了这些弟兄们。

在苏黎世的弟兄们为数不少,且甚活跃;其中有三位弟兄最为突出,当中有一位是慈运理的密友,那就是肯略加里布(CONRADGREBEL),是市议会委员的儿子。他在巴黎和维也纳两所大学的时候就已经表现得很出色,后来回到苏黎世,参加了当地信徒的聚会。另外一位是腓力士曼斯(FELIX MANZ),是个著名的希伯来文学者,他母亲是个热心的基督徒,把她的家开放给弟兄们作聚会之用。第三位是个修士,在改革运动影响下,离开了罗马教会;他被称为“巴拉洛”(BLAUROCK) ,意思是“蓝衣者”,又常被人称为“强壮的乔治”,因为他身形高大,充满活力。

这三位弟兄诲人不倦,四处逐家传道,教导训诲众人;许多人接受了福音,在教会中受浸。在苏黎世,信徒经常公开施浸,亦经常聚会擘饼纪念主。他们称自己是神真正的儿女,远离世俗,而他们是把改革宗和罗马天主教会,都包括在世界范围内。当地市议会明令禁止他们的活动,于是双方公开辩论,但市议会握掌大权,结果下令所有还未把自己的儿女送来受洗的,必须在八天之内送来受洗,另一方面又严厉禁止弟兄们为信主的人施浸。格里布、曼斯、和巴拉洛却不屑去理会,反而加紧传道,成千上百的人都来听道,并且受浸。格里布和曼斯,为人温和,尽量以理服人,但巴拉洛则为人冲动,有时会闯入聚会内打岔,自己站起来讲道;众人都很爱戴他。弟兄们与执政当局间的冲突转趋白热化,许多弟兄受到严厉的处分。巴拉洛毫不犹疑地向慈运理直斥其非,说:“我的慈运理,你以前经常向罗马天主教人士辩说:凡不是出于神的话语的,都毫无价值;但你现在所说的,许多都不是根据神的话语,而你却辩说这是出于与神相交的启示。你以前用以反驳腓伯(FABER)主教和其它修士的那些满有能力的话语,现在都到哪儿去了。”但不久,这三位传道者和其它十五位信徒,(其中包括六名妇女),被判下狱,每天只获供应面饱清水,要睡在干草上,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其它施浸或受浸的弟兄们,都被淹毙(一五二六年)。被囚的弟兄后来用各种方法逃出,有许多人同情他们,可是无情的迫害愈趋激烈,在百伦(BERN)和圣加伦两地的行政区内,也像苏黎世一样,展开消灭教会的迫害行动。在百伦行政区,有三十四人被处决;有些弟兄逃到比力(BIEL),在那里有大群弟兄,但追捕他们的人也跟踪到那里。当晚上他们在树林内秘密聚会的时候,被人发现,惊散了聚会,结果他们要另外找地方聚会。在这个时候,格卫布染上瘟疫死亡(一五二六年),巴拉洛也再度被捕,给人绑起来在城内巡行一周,又被剥光了衣服,用棒痛打,“直至鲜血涌流”,然后被放逐离境。曼斯亦被捕,惨遭淹毙。

可是,这一切的事故,都不能遏止教会继续发展,传道者转向邻近的奥大利省泰罗(TYROL)作见证,在那儿很快就建立起教会。巴拉洛也是传道者中之一,周游泰罗全地,不畏艰险,因他的见证而归信的人甚多,尤其是克劳逊(KLAUSEN)和那儿附近的地区,信徒无数,都殷勤的向外传道;巴拉洛逃过几次围捕,但至终与他的同工汉信兰格直(HANSBNLANGEGGER)一起被捕,在克劳逊被烧死(一五二九年)。

同年,迈可克士挪(MICHAELKIRSCHNER)也在该城内当众被焚毙;他曾在音斯蒲如克(INNSBRUCK)为主作美好的见证。接着有弟兄兴起接续巴拉洛负起那艰险的使命,其中有雅各纥特(GACOBHUTER)。就在巴拉洛被焚的那一年,有一天纥特正与弟兄们擘饼纪念主,忽然有兵士走进来,把十四位弟兄姊妹抓起来,其它的人幸而逃脱,纥特亦在其中。纥特不顾危险,四处传道,调解冲突,劝勉受苦的弟兄,但当时逼迫十分利害,许多人逃到摩利维亚,在当地暂时得享自由,可是政府严密防守边界,防止信徒离境,又与威尼斯当局协议,禁止那些被追捕的男女越界逃入该地区。在奥大利全境。福音广遍传扬,建立起无数教会。但信徒经过长期英勇地忍受各种迫害后,仍不免要四散逃避,教会大受打击。在泰罗和哥士(GORZ),有一千人或被焚死、或遭斩首、或被淹毙。在撒尔司堡 (SALZBURG)一个牧师家中的聚会,也突然被人搜捕,有许多信徒遇害。其中有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女,年青貌美,众人都为她求情,但因为她拒绝放弃信仰,行刑官把她抬起来丢在饮马的水槽内,将她的头按到水面下直到她气绝,然后把尸首放火烧掉。林斯(LINZ)的施皮特迈亚(AMBROSIUSSPITTELMEYER)为主作见证,多结善果,后来也在诺伦堡殉道。忠心看守林斯教会的布兰胡伯(WOLFGANGBRAND-HUBER),和其它七十位信徒,在一五二八年被害。就是这样,在各地为主作见证的人前仆后继,传扬耶稣基督并祂钉十字架,切切实实跟随主的脚踪,而各地政府不停派兵搜捕这些所谓“异教徒”,无须经过审讯的程序,一律格杀勿论。

这些弟兄们虽然给称为“重浸派”,但他们满有勇敢受苦的心志,却不是因为受浸这个事实。他们与他们的救主直接相交,不容任何人或宗教仪式在他们的心灵与主之间发生阻隔。他们与神秘派信徒在一起,发现只要自己常在基督里,而基督也常在他们里面,他们就能分享他的得胜,胜过世界。他们与主相交,好使他们也能与那些与主相交的信徒彼此交通,且在教会内活出这个圣徒相交的实际。这些教会各有不同的起源,不同的经历,且因其中信徒品性各异而有所不同,但这些教会却都有同一的心志,要照着新约圣经所记载的初期教会的样式去行,因此他们拒绝婴儿受洗的歪风,这一点也是改革宗所拒绝的。他们又拒绝接受一切从世人而来的济助,而一般自称为基督徒的人,却认为如果没有世人的支持,他们就根本不能维持下去。但这一切都不过是整个事实的一部份,最主要的一点,还是他们接受圣经为神心意的完备启示,他们都以此为依归,并仰赖神帮助他们能照着圣经的教训去实行出来。他们拣选了这条道路,遭受到不少特别的试探;他们何时顺服肉体的私欲,或贪图政治势力的时候,何时就会严重地失败。但一般来说,他们大部份都能为神的信实作美好的见证。他们给基督教会所下的定义是这样:“教会是信徒的聚合,而信徒是由圣灵召聚,因基督教训而远离世俗,在属天的爱中彼此联络,真诚地向主献上属灵的祭。任何人进入了教会,成为神家里的人以后,就必须在神里面生活,与神同行。凡在教会以外的人,都不是在基督里面的。”他们拒绝给婴儿受洗,于是引起人们诘问:如果婴儿夭折就怎么办?他们的回答是:因为基督的原故,夭折的婴儿也必能分享永生。

奥大利——匈牙利的重浸派编年史中记载着:“基督徒信仰的根基,是各地使徒们所建立的,但因暴政和假师傅的教训,这信仰的根基受到严重的打击和侵蚀,使教会衰微,甚至几乎消失,不复存在,正如以利亚所诉说的:祭坛被毁、先知见杀,只剩下他一个人。但神却没有让祂的教会完全消失,否则下面这一条基督教信条就等于空话了——‘我信基督教会只有一个,圣徒的交通也只有一个。’就算有些时候教会并不显明,甚至找不到两三位信徒,然而主照祂的应许与教会同在,又因信徒忠心持守主的话,主并没有离弃他们,反而叫他们人数加增。但当信徒疏忽闲懒,忘记了主的良善信实的时候,神就撤回祂所赐下的各种恩赐,另外在别的地方兴起忠心的信徒,给他们各样的恩赐,他们就为主建造教会。因此,基督的国度,由使徒时代到如今,由一个国家转移到别的国家,现今就临到我们中间。”

记载中又写着:“在别的地方,教会有了好的开始,而当主的见证人为主摆上生命的时候,教会也已经走了一段美好的路程。可是罗马教会的专制暴虐,把这一切善工差不多全部扫光,只有毕加派和瓦勒度派信徒,还能持守一部份真理。在查理士五世登基初期,主重新差遣他的光到地上来,路德和慈运理将巴比伦的恶毒除掉,如同平地起响雷一般,可是,他们所建立起的替代品,并不见得更好,因为当他们取得权势以后,就信靠人多于仰赖神;因此,虽然他们有了好的开始,可是真理的亮光反而更暗淡了,就如人把旧锅子的破洞补了,后果却更不如前,他们使人更放肆犯罪,许多人跟随了这两个人——路德和慈运理,以为他们的教训正确,甚至因此有人为此舍命,还以为是打了美好的仗,因之就必得救了。”编年史中还记载了当时信徒和慈运理在苏黎世为受浸的道理所发生的冲突。慈运理本来说过:婴儿受洗的习俗,并没有圣经中神的话的根据,可是他后来又在讲台上说:成年人和信徒受浸是不对的,应该严禁;以后他还在苏黎世地区立法规定:凡受浸的人都要给淹毙。神的仆人所受到的迫害,叫许多信徒四散到各地去,其中有一部分到了奥大利传道。

在奥大利和邻近的国家的教会,迅速增长,十分兴旺;有关信徒被害的数字,和他们受苦的记录,叫人不忍卒读,可是传道人和长老的职事,不断有人接续下去。记录中说及“他们如何满了喜乐,从容就义。当有人给淹在水中快要断气的时候,其它轮侯受刑的信徒,一齐唱诗,欢喜快乐地等待行刑官来拉他们去受刑。他们坚守自己所信的真理,又因信神,得以坚立不动摇。”信徒们的不屈不挠,常引起众人的惊奇,这些人因此就去探索信徒得胜苦难的因由,结果许多人归信真道。但罗马天主教和改革宗的教派,却把这现象归咎于撒但的工作。信徒们自己却见证说:“他们饮用了从神的至圣所中所流出来的活水,就是涌流自生命源头的活水,因此也领受了一种心志,是世人的头脑与心思所无法领会的。他们经历到神的帮助,使他们能背负十字架,胜过了死亡的痛苦。神的爱火在他们里面燃烧起来,他们的会幕并不在这地上,而是在永世里。他们的信心有根有基,牢靠稳固。他们的信仰纯净如百合花;他们的信心美丽如玫瑰花;他们的虔诚公义,就如神所栽种的奇花。主的使者在他们面前挥动矛戟作保护,好使他们所戴的救恩头盔,和大卫的金盾牌,不致被仇敌夺去。他们已听见锡安的号筒吹响了,心中明白,就把所有的苦难和牺牲的顾虑撇下,毫不畏惧。他们那属神的性情,叫他们看清了,世人所珍贵的,都不过如影飞逝,转眼成空,他们却认识并爱慕更大更宝贵的事。他们受神的操练,以至他们似乎是一无所知、一无所求、一无所慕,单单爱慕天上的永生神,因此他们在苦难中所显出的忍耐,远胜那些使他们受苦的仇敌。”

西班牙王查理士五世的兄弟费迪南德一世,疯狂杀害基督徒。各地施政当局,有好些并不乐意去执行他的暴政,宁愿宽待这些敬畏神,又不伤害人的信徒。可是费迪南德不断地下旨,指令各地官员要使用最凶残的手段,指责他们不够苛厉。泰罗的地方官员有一次迫得上书辩白,解释他们并没有放松政策。呈文内说:“两年以来,上法庭的案件,差不多每天都有重浸派的案子。在泰罗公爵辖下地区,一共有七百名男女先后处决,其余的则统统被逐出境,更有不少已逃亡到国外去,撇下所有的家业财产,甚至有人撇下儿女逃亡。……我们不敢向皇上隐瞒这些人的愚顽不冥;他们在目睹别人受刑时,非但不惧怕畏缩,反而亲自去探望那些下囚的,承认自己是他们的弟兄姊妹,而当他们因此被起诉的时候,法庭无须动刑,他们就坦白承认一切。他们不肯接受人的劝导,也从来很少肯悔过自新,大部份还希望自己快快受死。……亟望皇上开恩,体谅下情,微臣未曾丝毫放松,有辱君命。”费迪南德登基为波希米亚皇后,一贯以波希米亚和摩利维亚为避难所的弟兄们,就走投无路,与外界断绝了联络。政府下令重赏那些告发“重浸派”而使他们被逮的市民,被处死的信徒的家产充公,补贴政府施行迫害政策的花费。行将分娩的女信徒给留牢监管,等生产后便给拉去服刑。在西里安(SLLIAN)的法官沙尔令格(J0RGSCHARLINGER),因为不忍判处两名年龄分别为十六及十七岁的少年死刑,设法拖延,理由是要进一步审讯清楚;后来判决还押监管,授以罗马天主教教义,费用由所没收的“重浸派”家业项下支付,规定他们满了十八岁时,如果还不肯发誓放弃信仰,就得处死。想想!一个爱主的少年,竟然要在这种情况下,等待他十八岁的生辰!

事态后来愈趋恶化,但纥特始终没有停止聚会,继续在树林里或偏僻地方聚会,而弟兄姊妹们因接待他,甘冒生命的危险。有一次在圣乔真(ST.GEORGEN)的一幢房子内,他和四十人一起聚会擘饼纪念主,突然有兵士来搜捕,其中七个人被捕,纥恃和其它的人逃脱,但最后还是因有人贪图赏金告发他而被逮捕,他的口被人用物件堵住,“免得他说出真相,(可作‘传讲真理’意,译者按)”,给人解去音斯蒲如克,当地官府大感快慰,因为皇上谕令十万火急,指令他们必须搜出纥特。费迪南德皇接获纥特落网的消息后,马上下令不管他是否肯放弃信仰,必须立刻处死。纥特根本不会放弃信仰,还用激昂的口吻痛斥国皇、教皇、神甫,和他们所干的勾当。地方当局原想暗暗把他斩首了事,以免引起同情的市民暴动,但费迪南德不批准,坚持要将他公开焚毙,因此纥特在晋斯蒲如克被烧死。

纥特在弟兄们中所作的带领地位,很快就给汉斯曼德尔(HANSMANDL)补上了。他为人温和,但同样地勇敢无畏、满有恩赐、舍己爱主,赢得弟兄们的信任和爱戴。在泰罗,他给四百人施浸;他曾数度下狱,受命要感化他的教士,埋怨法庭判刑太宽,而他三翻四次越狱成功,可能表示那些看管人员也同情他。有一次,他逃脱出来不久以后,便在树林中向一千多名弟兄姊妹讲道;但在同年,他就再被逮捕(一五六O年)。这一回,他给锁禁在音斯蒲如克塔内的地窖里,还有两位弟兄和他一同囚禁在那里。他在窖中写了下面的话:“我在塔内被囚,而我亲爱的弟兄立比次(JORGLIEBICH)也在此被囚多时,……他躺卧着,深陷泥巴中,但上面有一小窗,在有阳光的日子里,他就能看见一丝光线。……我忍受着一切酷刑,处之泰然;他们把我审问了三天以后,把我送回塔内。我有时听见虫子在墙上爬行的声音,晚上蝙蝠群在我头上乱飞,老鼠在周围爬行,但神叫我能忍受这一切;祂于我实在是何等的真实,甚至在夜间祂差派吓唬人的鬼魅,祂也叫它们不侵犯我,反而给我好处。”当他的同工迈耶(JORG MEYER)受审时,被人盘问他为何要受浸,他便回答说:在他未认识真道以前,他曾听见关于雅各讫特在音斯蒲如克被烧死的事,又听说当人把他解去服刑时,口被塞住,以免他道出真相;此外,他又听见慕尔那(ULRICH MULLER)在克劳逊被处死,他一向受人爱戴,公认为忠心信奉这真道的;第三件感动他的事,是他亲眼在史坦拿(STEINACH)看见一个信奉这道的人被处死。这三件事,使他刻骨难忘,心里开始认真思想,认定必定有神赐给他们力量和恩典,与他们同在,使他们能坚守信仰,忍耐到底,于是他就开始研究这些人的信仰。这三位被囚的弟兄,都能以心平气和的态度,回答审讯的人,而且引用圣经,指出使徒目前虽然居无定所,并且到处受害,但至终他们必得一百倍的赏赐。他们又极力指出,他们的信仰,并非如人所指控的那些“该咒诅的宗派”,他们亦没有“教派头目”。曼德尔还解释他在所属的教会中,是被弟兄们选立为教师和作带领的。

在音斯蒲如克和该地行政区,政府委出十二个人充任陪审员。他们首先宣誓,表示乐意依照自己的判断来下结论;然后又要再度宣誓效忠国皇,遵照他的谕令;换句话说,就是要定被囚的信徒死罪。陪审员拒绝第二项的宣誓,起诉囚犯的政府官员,十分震怒,但费迪南德(当时已登基为国皇)生怕引起公愤,不愿意过份严厉,改以说服方式迫使合作,于是双方展开激辩,当局又诸多恫吓,结果十二位陪审员当中,有九名屈服让步,余下三个坚决不肯就范时,就给下在牢内,关了几天以后,结果终于屈服。于是全体十二名陪审员宣誓效忠国皇,在未开庭前就先定了罪案。曼德尔被判烧死,其余两人斩首。遇害前,他们从狱中写信给弟兄们,说:“我们现在写信告诉你们,过了基督圣体节,他们就要宣判,而我们也就要向神还愿了。我们的心中充满了喜乐,乐意接受这一切,一点也没有愁苦,因为对主来说,这一天将是个圣日。”观看他们受刑的人中,有利恩纥德达斯(LEONHARD DAX),他原是个修士,但当时已成为弟兄;当被囚的弟兄们走过他的面前时,他毫无畏惧地扬手招呼他们,使他们深得安慰。他们还向人群讲道,教训他们要悔改,为真理作见证。当判词宣读出来以后,他们大声斥责那些法官和陪审员流无辜人的血,这些人急忙自辩,声称自己是受了从国皇来的压力。曼德尔大声喊着说:“啊!瞎眼的世人呀!人人都该照自己的良心行事,而你们竟然只根据国皇的命令,就贸贸然定了我们的罪。”他们又继续向围观的人讲道,曼德尔 一口气说下去,直至声嘶力竭,法官便大声说:“我的汉斯,你快住嘴吧!”但曼德尔并没有停止,说:“我所教训人的,和我所作见证的,都是属天的真理。”几位弟兄一直到气绝,都没有停止说话,也没有人拦阻他们。其中一位弟兄已病重垂危,行刑的人生怕他要断气,便首先把他斩首;其它那位弟兄便转向刽子手,以得胜无畏的口吻喊说:“我为信仰与真理,在此撇下妻儿,房屋田地,舍弃身体与生命。”说完了,便跪下来,引颈待戮。曼德尔则被捆在梯子上,活生生的给丢在火堆中,其它两位殉道者的尸体,亦一同丢在火里。当时目睹这一切的,有保罗兰士(PAULLENZ),心中深受感动,不久便加入了这些被人蔑视的信徒当中,与他们一同为基督受苦。

在某些地区,特别在摩利维亚,许多信徒生活在一起,就像一个大家庭,接受同一的指导,凡物共享。他们这样作,一方面是在信徒受欢迎的地区为那些因受逼迫而要离家别井的弟兄们预备安身之所;另一方面是仿效初期耶路撒冷教会的样式。这样凡物公用的共同生活方式,是耶路撒冷教会所领受的特殊恩赐,因为他们居住在一起,又能在圣殿里聚集。但在别的地方,信徒故居各地,这办法就不能实行,因此在新约时代,除了耶路撒冷以外,其它教会都没有这样行。在摩利维亚信徒聚居的地方,不错,大家生活在一起,可以为许多其它信徒预备住处。在情况较好的日子,他们这样实行,因此蒙受了许多属灵的福气,作了善工,又在农业生产和手工艺训练方面,办得很成功,使他们富有起来。可是过了不久,这种集体生活方式的缺点就显露出来:儿童所受的教育,比不上自己在家中所受的父母教育;还有人脾气怪僻,相处不易。教会内的分争,好些是起原于这种共同生活方式。后来当战争在该地区内蔓延起来的时候,他们因为聚居在一起,而且较为富裕,于是成为军队抢掠的目标,这一点成了日后他们放弃这种生活方式的原因之一。

与此同时,在闵斯特(MUNSTER)发生了一些事,虽然与基督教会没有直接的关系,可是在日耳曼遗祸之深,可说是空前未有。当此人心狂乱激奋之际,心思欠缺平衡,极易趋向极端。有些未信基督的人,目击无辜者为了信仰而忍受残害,心中未免不感到狂怒愤激;而许多身为教会长老及领袖的优秀人材,又纷纷受害,以致带领信徒的责任,落在一些平庸的人手中,他们没有能力阻止激烈的思想狂澜。许多信徒目睹凶残的迫害雷厉风行,都以为世界末日快要来临,而信徒身体得赎的日子,就是向仇敌报复的时辰,亦快要来到,于是有人起来假冒先知,预言基督国度的建立,亦快将实现。

闵斯特是某公国的首都,由主教统治。主教身兼政治和宗教元首之职,征收税项,国中要职亦概由教士出任,这情况引起国民普遍不满。当时有一位青年、他是一个专爱研究的神学人士,名叫伯纳若特曼(BERNARD ROTHMANN);他周游各地,见过路德,但他在思想上受加比多和士文克斐特的影响更深,后二人都是他在史塔司堡认识的。若特曼讲道铿锵有力,富同情心,克己禁欲。他来到闵斯特传道,吸引大批听众,一时极其哄动,引起市民涌至圣莫里斯(ST.MAURICE)天主教堂,将其中的圣像全部毁坏净尽。为了要恢复秩序,大主教出兵镇压暴乱,可是黑森的兰贵夫腓力,加以阻止,结果闵斯特宣布脱离天主教,成为福音派城市,加入抗罗宗国家的施马加登同盟。这次突变,使邻近许多天主教国家内受迫害的人民,纷纷逃来闵斯特避难。难民份子灵莠不齐:有为基督的原故受逼迫的圣徒,这也是市民所欢迎和引以为荣的;但亦有一些狂热不守法的份子,破坏了市内安宁的气氛。难民均身无长物,市民依照若特曼的教训和模范,殷勤接待他们。难民中有一人说服了若特曼,使他相信婴儿受水礼并不合乎圣经原则。若特曼为了良心的原故,拒绝接受婴儿受洗,市议会因而免去他传道人的职事,但市民都十分爱戴他,反对免职的决定,于是全城为了婴儿受水礼的问题,召开大会,公开辩论。辩论结果,通过若特曼得直,有一个外来的重浸派牧师,激烈陈词,引起暴动,市议会下令逮捕他,但工会出面袒护,结果市议会被解散,由重浸派份子重新组织议会。

在这个时候,大主教召集军队,包围闵斯特,截断城内的补给。当时城内聚居了大群难民,粮食缺乏情况显得十分严重。移居城内的外人中,有两个荷兰人,后来在闵斯特产生极大的影响力。这两个人,一个名叫马提斯(JANMATTHYS),另一个名博克尔逊(JANBOCKELSON),是个裁缝,人称李顿约翰(J0HN OF LEYDEN)。马提斯高大强壮,外貌威严、自称为先知,群众深受他那动听的口才所吸引,都听从他。他言辞激烈,信仰狂热,控制了市议会。他主张与世界分别,制定法律规定城内不许收容没有受浸的人,又宣布数天之内,全体居民都要受浸,否则就要被放逐或处死。结果许多人顺从他而受了浸,但也有人宁愿被放逐也不肯让步。这项行动可谓野蛮无道,却比不上数百年来欧洲大部份的国家教会将不信奉婴儿受洗的人处死那么残酷。此时,城内的“非基督徒”已被赶绝净尽,情况急剧变化,凡物公用,尤其是要应付四围受敌下的人民生活所需。守主日的定例遭废止,法律明定天天一样,没有分别;有时公开守主餐,并同时有讲道讯息。马提斯大权在握,负责粮食及其它日用品的分配,还委派了七名执事协助他,引起了一部份人反抗。其中有一个是造鞋匠,叫胡伯若斯切(HUBERTRUSCHER),他率领一批原住该城的居民,愤怒抗议由外地来的人执掌市政,指出可能引致的可怕后果。当时双方争持不下,便在教堂外广场举行大会讨论,马提斯当场宣布将若斯切处死,而李顿约翰声称得了启示,要执行死刑,便举起戟剌伤了那鞋匠;场内有三个人不识时务,提出抗议,结果给关在牢内,几乎送命。过了几天,负伤的若斯切又再被提出来,由马提斯亲自行刑,这么一来,没有人再敢反抗市议会的无上权威。此时,城外敌军包围的战事仍在进行,而城内物资日益匮缺。有一天,马提斯正在与其它的人在朋友家中共进晚膳之际,他忽然陷入沉思中,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说:“我所爱的天父,不要照我的意思;愿祢的旨意成就。”说完了,和朋友们吻别,然后与妻子一起离去。翌日,他带同二十人出城,直冲围城的大主教军队的前哨基地,双方展开激战;马提斯寡不敌众,同伴们纷纷倒毙,他自己则拼命战斗,直到战殁。

马提斯阵亡的消息,引起闵斯特人民一片慌乱,但是李顿约翰马上掌握了大权,宣称得了异象,要解散市议会,说市议会不过是个人为的组织。于是他独揽大权,指派了十二位“长老”从旁襄助。他善于辞令,组织力强,制定法令以适应“新以色列”的需要,使人民相信自己是神的恩爱的特别对象,是真正继承使徒的教会。又声称在闵斯特所实现的,正是全世界所要效尤的模式,而且他们有一天要统治全世界。当时闵斯特城内,男人的数目甚少,妇孺甚多。一五三四年七月,李顿约翰约了若特曼和其它传道人及十二位长老,在市议会厅开会。在会中突然提出实行多妻制度:这项提议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委实是前所未闻,因为城内人民大部份虔信基督教,实行舍己生活,人民道德水平颇高。刚好在数星期前,城内印发了单张,内文提及婚姻的神圣,该是一夫一妻的结合,人也不可离婚。李顿约翰的提议,立即遭受反对,并且引起传道人和长老们极度的反感。但他坚持主张,花了八天工夫与众人辩论,运用口才和借助自己的影响力,驳斥众人,还借用旧约时期一些善良的人失败的事例,支持他认定圣经容许多妻的见解。其实他所提出的论据,大可以应用到其它犯罪的理由上,因为他最主要的论点,就是说这是应时势所需,指出当时城内阴盛阳衰。最后他终于驳倒了对方;传道人就用了五天时间,在教堂广场上向群众鼓吹多妻制度。五天讲道结束以后,若特曼颁布法令,指定所有年青女子必须结婚,而年龄较长的,则要分别归属一些男子 户口以求荫庇。李顿约翰则马上娶了马提斯的遗孀蒂娃拉(DIVARA),她一向以艳压群芳,多才多艺而著名,(这一点也许可以帮助解释他为何急于实施多妻制度。)但当时所遭遇的反抗,亦很利害。在敌军围城下的当儿,城内竞也爆发了内战;反抗的市民由亨利治慕伦伯克(HEINRICH MOLLENBECKER)率领。他原是个五金师傅,叛军侵占了市议会厅,把几个传道人关起来,要求将原来的市政委员复职,否则开城门投顺城外的敌军,在这种情势下,李顿约翰的政权很可能垮台。但是,大部份宗教人士仍旧拥护他,妇女们亦支持他,因此他率领人攻入市议会厅,制服了反叛份子。这条准许多妻的法令,为害不浅,后来在围城战争结束前,亦宣告废止。

当时虽然内战不已,但在守军坚守下,城池得以固守,与敌军数度交锋,亦告得利,城内人民昼夜盼望获得外援。此时,事态又再起变化,李顿约翰竟然称帝。他指使他的先知(原为金石匠),在市集广场上宣称李顿约翰为全球的君主,实现新锡安帝国。加冕礼就在市集广场上举行,隆重其事;皇冠和其它徽号的材料,都是取用自人民的金银。李顿约翰从他几名妻子中,选立蒂娃拉为后。皇上和他的侍卫军、宫廷内和皇后的侍从等所穿的服饰装备,都经过慎密设计。但人民正在水深火热的煎熬中,并未能从快将实现的帝国梦想中得安慰。可是他们仍继续坚决抗敌,不料有人暗中通敌,开城引进大主教的军队。城内人民惨遭屠杀,无一幸免。有三百人死守市集广场,敌军诱降,答应他们如果肯放下武器,他们就可以安全出城,他们不以为诈,接受了提出的条件,放下武器,但敌军却背约,结果三百人全体被杀。天主教人士成立特别法庭,审讯一切未遭杀戮的重浸派份子,批准蒂娃拉可以免死,但条件是要她放弃信仰,但她不肯就范,宁愿接受死刑。李顿约翰和其它的领袖,就在他以前加冕的广场上当众受酷刑,死后尸首给放在铁笼内,挂在圣林拔(ST.LAMBERT)大教堂的塔尖上(一五三五年)。

当时的人乘机利用这些事件揑造是非,抨击一切凡抗拒国家教会系统的信徒,概称之为重浸派;将那些敬畏神、安份守己、长期忍受苦难的基督徒,与在闵斯特称帝和提倡多妻制度的狂热份子,一视同仁,目的在混淆视听,使人以为基督徒都是危险的颠覆人物。当权的国家教会长期管制文物保存,故意混乱各种不同教派所留下来的史料,蒙骗后世。路德和墨兰顿(MELANCHTH0N)虽然有时容忍多妻制度,但没有人会因此就指证路德派教训人如此行。可是,我们不能就此说他们比前者做得更合理。

许多教会和基督徒一直被人无情地猛烈抨击,被指为作恶多端并信仰错误,使人生出错觉,以为这些诽谤中伤的话都是正确的,就信以为真。其实这也不足为奇,因为连主自己在预言到祂要受的羞辱和痛苦、甚至受死、以后复活的时候,祂也说过:祂的门徒也要跟随祂的脚踪。人误会主,编造谎话诬告祂,宁愿要大贼,也不要祂;官长和众人都狂野地喊叫要钉祂十字架;祂死的时候与囚犯同列,复活以后也没有人相信,连自己的门徒也不相信。现在,那些跟随主的人,一样遭受世人的白眼,这就不足为奇了。该亚法和彼拉多,代表了宗教与政治的势力,联合起来对付祂和祂的门徒,吐唾沫在他们脸上,鞭打他们,定他们死罪;世人虽满有学问,却都无知可怜,大声反对他们。他们就这样夹在两个恶势力的中间,一面是虚假的教训,一面是邪恶的生活;他们自己却与这些恶势力毫不沾上关系。他们写的书籍悉数遭焚毁,他们给人捏造谎话诬告;他们本人过敬虔仁爱的生活,却被人恶意中伤。他们不管是被称为保罗派、亚勒比根斯派、瓦勒度派、罗德派、或重浸派,与及其它什么名称,人一提到他们,就联想到异端教徒、分裂份子,和搞乱天下的人。但他们是走在那位天上的审判者面前,他曾站起来迎接那被当时大有学问的人用石头打死的司提反;他们教训人要包容体恤那些被罪压伤的人;这些教训成了众人的宝贵遗产,而众人却连他们的名字都不认识。

门诺西门(MENNO SIMON)生于此时(一四九二——一五五九年)他是在受浸信徒中作教导人的主要教师之一,说的话应该可说是有点份量。他说过:“没有人能指控我同意闵斯特人的作风。相反地,十七年来,直到如今,我一直反对这些作风;或私下地、或公开地,我都加以口诛笔伐。有人像闵斯特的人一样,拒绝基督的十字架、蔑视神的话语、假冒为善、放纵肉体私欲,我们绝对不承认他们是弟兄姊妹。”“如果有人因为表面上我们也和别人一样受浸,于是指控我们是与那些人同类,那么我们可以这样回答他们:假如表面上的浸果真有如此的功效,那么他们的聚会也就没有甚么两样,因为一些犯奸淫和杀人或相类的罪的人所接受的洗礼,明显地与他们所受的洗礼一般无异。”

自从闵斯特的事件发生以后,信徒的教会竞也受到牵连,被人指为同流合污,因此所受的迫害加剧。教会原来盼望能得着良心上的释放,自由敬拜,好有力量给日耳曼民族带来好处,但现在这个盼望已告幻灭。在这个时候,门诺西门兴起,甘冒危险,四处探望这些分散各地、备受困扰的信徒,激励扶持他们。这些重新聚会,跟随他的信徒,后来就给人称为“门诺派”,但这却并非出于他们的自愿。

经过了十八年的事奉以后,门诺执笔写下自传,述及他在二十四岁时在北荷兰的乡村中当罗马天主教神甫。他说:“当时我还从未碰过圣经,因为我担心圣经会使我误入歧途。……过了一年,我每次在做弥撒擘饼饮杯时,我就想到那可能不是主的身体和主的血。……起初的时候,我以为这些疑惑是来自撒但,引诱我离开真道,于是我经常忏悔祈祷,但我始终没法扔开这些念头。”就像其它的神甫一样,他饮酒作乐自娱;有人提及圣经的话时,他总是拿来开玩笑。自传内记着说:“最后,我决心把新约圣经好好地读一遍。开始读了不久,就发现自己是一直受了蒙骗。……因着神的怜悯,我天天在圣经的知识上进深;有些人称我为“福音派传道人”,事实上我并不是,人人向我请教,称许我,当时我很受世人欢迎,我也爱世界。但众人公认我是个好人,以为我是在专心传讲神的话。

“以后,有一个敬畏神、虔诚勇敢的人,叫息克司拿德国(SICKE SNWDER),因为重新受浸而在流窝顿(LEEUWARDEN)被斩首。当时我还未听过弟兄们的事,所以当我听见有重浸这么一回事,觉得十分出奇,于是殷勤查考圣经,认真地思想,发现圣经从来没有提过婴儿受洗。当我明白过来以后,就把事情告诉我的牧师,谈了许久,结果他也不得不承认婴儿受洗的定例,并没有圣经根据。”接着门诺继续参考各种有关书籍,并就教于路德和布塞珥及其它的人,结果每个人所给有关婴儿受洗的理由都不一样,而这些理由又都与圣经教训不符。

这个时候,他给调回去故乡韦马森(WITMARSUM)工作,(该镇亦在北荷兰地区);他继续研究圣经,在工作方面很成功,大受欢迎,可是他的私生活仍然放纵不覊。他在自传中说:“各位读者:因着神的厚恩和圣灵的光照,也因着我殷勤研究圣经,默想神的话,我得以明白关乎受浸和守主餐的真理,我并没有像人家所指责的那样去求助于一些宗派的见解。但假如我得以明白真理,是由于任何人的帮助的话,我也要为此感谢主。当我在新的地区工作了一年左右,有人就提出受浸的事。我并不知道提出的人从那里来;属于何种宗派;是什么人;这一切我都不知道,我甚至没有见到他们。在这个时候,闵斯特的事件发生了,使许多敬虔的人,包括在我们当中的,都受了迷惑。我心里十分痛苦,因为我晓得他们心里火热,可是在真理上却犯了错误。我虽然自惭能力微薄,也只得在传道教训人时,尽力抵挡这些谬误。……但我的教导并没有果效,因为我自己也明知故犯。可是我的努力,不胫而走,人人称赞我堵住了那些人的嘴巴,都在赞扬我,无形中我就做了那些来就近我的死硬派的支柱。我心灵中异常痛苦,里面多有叹息,我就祷告呼求主,说:主啊!求祢帮助我,免得我连累别人,免得他们的罪过都背到自己身上!我灵里面得不着平安,想到末了那一天,就算能得着全世界,又能再活一千年,但到头来却招致神重重的责打和怒气的话,那么我究竟有何获益呢?”

“这些事以后,那些可怜迷途的羊,没有了牧人,捱受了各次凶残的清除运动,经历了多次屠杀残害,至终在欧德克劳斯突(OUDEKLOSTER)聚居起来;可惜他们跟从了闵斯特人的错误教训,抵挡圣灵的工作,没有遵从基督的教训,竟然拔刀自卫,(主却曾吩咐彼得收刀入鞘)。这些人虽然无知胡涂,但当他们的鲜血洒地的时候,我心里难过沉重,失去了安息,我不禁检讨自己那充满污秽情欲的生活、虚伪的教导、拜偶像的愚昧等等,天天生活如是——并不乐在其中,内心挣扎痛苦。我目睹这些热心的人,虽然信仰并非完全纯正,但因自己的信心的原故,甘心舍下儿女和一切所有的,甚至流血舍命,而我竟然曾经向他们教导过罗马天主教的错误教义,自己还醉生梦死,一味沉迷在罪中之乐,我这样作,只不过是因为自己体贴肉体,贪图安逸,不甘愿背基督的十字架,一想到这一切,我心中忧伤如焚,不能自己。我想:我真是可怜啊!我该怎么办呢?我现在既然醒悟过来,若还继续执迷不悟,偏行己路,不肯完全顺服神,不尽自己所能的去以主的真道责备这些宗教人士的伪善和属肉体的生活,不去指正他们对受浸和守主餐的错误教训;如果我为了体贴肉体,不去启发真理的根基,去引导那些无知失丧的羊,(这些小羊若是能获得正确的指导,必定会乐意行正路,走回基督的草场上,)那么,这些流出来的血,(虽然是误入歧途者的血),在那全能伟大的神执行审判的日子,岂不控告我、定我的罪?我一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战惊发抖。我心里叹息,流泪祷告,求神向我这心灵不安的罪人赐下恩惠,给我里面造一个清洁的新心,借着基督的宝血的功效,赦免我的罪污,洗净我的不洁,给我智慧、心志、勇敢、和百折不回的精神,好使我能忠诚地传扬那至高、配得称颂的神的名,传讲祂的道,发扬祂真理的光,使荣耀归给祂。”

“于是我就开始奉主的名公开传讲悔改的道,引导人走窄路,离弃一切罪恶和不虔不义的生活,离弃偶像和一切错误的教训,又公开见证如何照着基督的心意和原则去受浸和守主餐,都照着我从神所得的恩赐。我又提醒众人防备闵斯特人的谬误,指出他们所行的,就如称帝、多妻制度、建立帝国和动刀兵等,都不合乎真理。我殷勤忠心的工作,九个月以后,主以祂为父的灵浇灌我,伸出祂大能的手来扶持我,使我豁然大悟,甘心乐意放下我在人当中所享有的美名和声誉,也撇弃我所过的下流放纵、违背基督徒体统的生活。我就在基督沉重的十字架下,谦卑顺服下来,感到自己一无所有,可怜软弱;我存着敬畏神的心,找到一些敬畏神、信仰纯正、热心的人,与他们相交。我向那些被人遗忘了的人传讲真道,借着神的大能的帮助,又用祂的话,把他们领到主基督面前,又把硬心固执不信的人,交托给主。读者们,我这个可怜的罪人,就是这样蒙向人发怜悯的主,以祂的白白的大恩,首先在我心里作工,给我换上新心,叫我谦卑俯伏,存心敬畏神,又认识自己的本相,把我从死亡的路上引到永生的窄路上来,又将我呼召出来,进入圣徒的交通。愿颂赞永远归给祂,阿们!

“一年以后,有一天当我在安静地阅读写作、思索神的话的时候,来了七八个人;他们都同有一个心志,我也可以看出他们的信仰和生活都无懈可击,遵照圣经的话,远离世俗,在十字架的引领下,不但以闵斯特人所作的视为畏途,且厌恶世人一切邪恶的宗派分争。他们存着敬畏神的心,恳求我纪念那些痛苦灵魂的愁苦和需要,因为人心实在饥渴,而忠心看守的人也实在太少了。我感觉到神是与我同心,同行,也与他们同心、同行。他们盼望我能把神所托付我的,而我也不配得的银子,好好地去投资。……当我听了他们这番话,心里深感不安,满了痛苦与战兢;一方面我深知自己的恩赐短缺,学识肤浅,天性懦弱、肉体的恐惧、多有败坏;还有世人的对抗专横、宗派林立、邪灵的诡诈,与及自己快将背起的沉重十架等等:但另一方面,我看见人的可怜饥饿,敬畏神的儿女稀少,如同没有牧人的羊,被人遗弃。经过他们苦苦的恳求后,我终于把自己完全交在主和祂的教会手中,任祂差遣;我也请求他们留下来,与我一起切切的呼求主。如果主的恩慈美意是要我服事祂来荣耀祂,求祂就以为父的心,赐给我像保罗那样的心志和性情,好叫我能为祂作见证。我要像保罗一样说:我若不传福音,我就有祸了。但假如这不是主的心意,求祂就加以拦阻。……所以,读者们,请看:我并非是受了闵斯特人,或是任何煽动性的宗派的影响而服事主,这一点不过是人揑造出来的谎话。我虽然是不配,但却是因为受了这些乐意跟随基督和祂的话去行的弟兄们的规劝。他们敬畏神,过悔改清洁的生活,用爱心服侍邻舍,忍耐背负十字架,寻求众人的好处,盼望那些人能得着救恩,爱慕公义和真理,恨恶不义和罪恶。他们绝对不是人家恶意附会所说的宗派,而是实实在在活得满有能力的见证人,是真正的基督徒。虽然不为人所知,却是深信基督的话是真实正确的,并且祂那毫无玷污圣洁的典范,也是纯全没有瑕疵的。

“就是这样,我这个可怜的罪魁得着主的光照,撤底悔改,逃出了巴比伦,进入了耶路撒冷,至终负起这艰巨崇高的任务,因为上面提及的人不停地请求,我的良心也催迫自己,……因为我实在领会到这极大的饥渴和需要。……我将身体和灵魂,都交在主的手中,将自己交付在祂的恩手中,就开始(一五三七年)教导人,照着神的圣言,给人施浸,尽自己的一点点的恩赐,为主作工,建造祂的圣城和圣殿,把失落了的石头搬回原来该摆放的位置。因着我们与真正信徒的交通,和这些忠心的弟兄们的工作和帮助,我们这一点微小的事奉和教导,就给全能伟大的神所使用,在许多城市和国家内,见证了这个真正悔改的福音,也印证了他那满带着恩惠和能力的话语,也叫人看见了荣耀的教会,那不可摧毁的教会,不但使许多骄傲的人谦卑下来、不洁的人得了洁净、醉酒的人苏醒过来、贪婪的人变为慷慨、凶残的人变为仁慈,心中没有神的人也敬畏神;还叫他们因为这荣耀的见证而忠心奉献财物,甚至流血牺牲,这一切都是我们到如今天天都能目睹的。这些事,肯定不可能是假教训所能带出来的果效和现象,因为神不会借着假教训作工。如果不是出于全能者的话语和大能,这些果效亦不可能在这么沉重的试炼和苦难中存留那么长久。这些信徒心中满了基督所应许给属祂的人的厚恩和智慧,完全彰显了神的性情,以致那些自称为基督徒而且是满有学问的著名神学家,和那些流人血的暴君,(愿神怜悯他们!)只好蒙羞后退,没法在这些不屈不挠的英雄和基督的见证人面前站立得住。他们对付信徒的唯一武器就是放逐、酷刑、火烧、或杀害,这些都是那古蛇在我们荷兰多处地方从开始就用的手段,每天都是这样。”

“你们请看!这就是我们所接受的呼召和信仰,这就是我们工作的果效。可是,我们因此竞遭受诽谤和仇视。神的众先知、使徒和忠仆的事奉,有没有带来同样的果效,我们不敢遽下判语,留待其它的人说句公道话吧!……只要这邪恶的世代肯听我们的话,(其实不是我们的话,而是我们主耶稣基督的话),又肯敬畏神,依从祂的话去行,世界就一定会大大的改观,一定会比目前更好、更活出基督。我感谢我的神所给我的诸般恩惠,使我爱慕并盼望将世人从他们无法无天的景况中抢救出来,使他们归服基督,我就是要流血牺牲也是甘心。

“……借着主的帮助,我盼望没有任何人可以指责我贪图安逸的生活。我没有金银、也没有财富,我也不爱慕这些东西,然而有人竟存心不良,强说我比别人都多吃肉,多喝酒。……那将我买赎回来,又呼召我事奉祂的,祂认识我,也知道我不求富贵,不贪恋地上的宴乐和享受。我只求祂的称赞,只愿自己得救,也愿多人得救。为此,我要多受苦楚,和弱妻幼儿一起挨受一切的惊险、压力、愁苦、贫困和迫害,经过了十八年之久,我仍旧一贫如洗,朝不保夕地忍受着各种危险和灾难。对了,当牧师们高卧在软床上时,我们却要静悄悄地缩在隐蔽的角落;当他们在宴席上尽情吃喝、撤夜笙歌之际,我们却要提心吊胆地过活,担心席上的宴客随时会来抓我们;当他们备受颂扬,誉为博士大师的时候,我们却要忍受人家咒诅我们的各种称呼,就如‘重浸派’,‘角落传道人’,‘骗子’,‘异教徒’等;末了,当他们正享受高薪厚禄,过着优裕的日子时,我们从他们手里接过来的待遇却是烈火、刀剑、和死亡。”

“我的读者们请看:我这可怜人就是这样在焦虑贫困、愁苦和死亡的阴影下,不停地忠心事奉主,直到如今,而且盼望因祂的恩慈,得以尽此余生继续事奉下去,将荣耀归给祂。我和这些真诚的同工们,在这种艰苦危险的事奉中所寻求的,可以凭我们工作的本身和它的果效得出评价,但我要再一次请求有心的读者,为了耶稣的缘故,用爱心接受我这一篇有关我蒙光照、悔改蒙召的自白,并且从其中得着教训。我写这篇自传,实在是出于无奈,目的在使敬畏神的读者明白事情发生的始末,因为我到处受牧师们的恶意诽谤,诬指我是一种激烈教派所呼召按立的。你们这些敬畏神的人啊!请在细读以后才下评语吧!”

门诺西门奉献他一生来传道,探望那些因受逼迫而分散各地的信徒,把他们再召聚一起,建立教会。他在荷兰劳苦作工,直到一五四三年,被人指控为不法之徒,当局悬赏缉拿;如有人加以包庇,就必纠以同罪;如果告发而令他被逮捕归案的,就是犯人也可获从宽减刑。在这种情况下,他只好离开了低地国家,经过好几年的飘泊,历尽艰辛,结果在和勒斯坦(HOLSTEIN)的弗勒斯信堡(FRESENBURG)获得阿弗尔德伯爵(COUNTALEFELD)收容保护。这位贵族不但接待他,也收容了大批受迫害的弟兄。他获悉这些无辜者所受的不平和折磨以后,深受感动,以极大的爱心接待他们。弟兄们不但在他那儿安居工作,还享受敬拜的自由,因此在武司顿弗尔德(WUSTENFELDE)和附近的地区,建立了不少教会。在弗勒斯信堡,门诺能自由写作,还可以自由出版;这些出版物迅速分发各地,有一部份流入那些国家的统治当局手中,使好些不分皂白镇压信徒的人,渐渐的明白这真道,因此逼迫也就放缓下来,信徒得以享受一点敬拜的自由。后来门诺就在弗勒斯信堡平安去世(一五五九年)。

移居和勒斯坦的人,在该地创设了新工业,为该地带来繁荣,可惜后来的“三十年战争”将这些建设全部摧毁了。

马贝克(PILGRAMMARBECK)在一五四二年写了一本小册子,记叙当时弟兄们的教训和生活。不错,弟兄们在某些见解上容或有分歧,但从这本小册子中,我们知道他们如何忠实真诚地去领会圣经,并切实的活出来。虽然马贝克对信条的表面奉行极其看重,但弟兄们所常受人指斥的罪名,却并未见载于小册子内。作者在小册子书名中说明是为一切真诚相信、敬虔良善的人而写的,叫他们得帮助和安慰,指示他们圣经内有关受浸和主餐的教训。

作者在书中引用了不少经文支持他的论据,然后下结论说:“上面既已说明了我们对受浸和主餐的领会、意见和信念,在结束本文前,要在此再覆述一下这两件事的用途,尤其是要说明一下设立受浸和主餐的目的。基督耶稣不但在教会中要人承认祂的名,他也要借着教会叫人认识祂,目的是要祂在全地上受属祂的人的高举和称颂,因此基督除了吩咐人传祂的福音以外,还吩咐人行这两件事:受浸和守主餐,好使教会能维持那外在的纯正与圣洁。如果我们领受那真正的亮光,就知道基督的教会,是要借着三件事来表明的:真正的传福音、行正确的浸、和真正的守主餐。如果真正纯全的基督徒教会不如此行,或缺少了其中的一件,教会就不能坚立和持守外面的见证。

“如果要召聚信徒,开始和坚立神的教会,就必须要传扬那真正、纯全的福音,这就是向人撒出的生命之网,因为世人深陷于世界的淤泥中,就如禽兽一般。照本性而言,他们是可怒之子。那被网或钩救出来的,(网和钩是指福音之道),意思是说:当他们听见福音又坚定相信的话,他们就能出黑暗,入光明,就有可能由该受咒诅的可怒之子的地位,改变成为神的儿女。就如彼得所说,这些人就像活石,被建造成为灵宫,就是基督的教会,因为基督的教会,就是真正相信的神的儿女们的聚集,为要颂扬神的名,只有信徒能在其中,因为人的本性不能明白属神的事,只有真理能叫他们明白基督,对他生出正确的信心。除此以外,圣经并没有指出别一条途径,所以必须由传讲神的话和听道开始,使人认识神和祂那圣洁的教会,又把人召聚起来,这一切的信,都是源于神的话。信的人就成为神的儿女,成为圣洁的教会的肢体。……”

“建立教会的第二件事,就是神圣的受浸,也就是进入圣洁教会的入门。照着神的命定,除了受浸,人不能进入教会。因此,凡被接纳进入那圣洁的教会的,就是进入信基督的人的聚会的,都必须是向魔鬼和世界死的,也是与一切世界的荣华,肉体的邪情私欲、和今生的骄傲断绝关系,拒绝和舍弃这一切,然后他要口里承认,心里相信那纯全的真道;这样,他才能奉主的名受浸,归入耶稣基督,因着悔改和相信,他的罪污就能得洗净,毫无玷污,并且完全顺服基督,与神同行。……这就是受浸所表明的,使信徒能有进入教会的具体表现,也表明圣洁的教会接纳了他。”

“主餐的功用有二:首先,圣洁的教会中信徒能用守主餐而彼此联系,持守信仰的合一,保持基督徒彼此相爱的心;其次,所有不属圣洁纯全的教会的一切顶撞神的邪情罪污,能因此得以完全的脱离。”这本书的作者马贝克,原是个著名的工程师,生于泰罗,在该地曾负责重要的工程,因而获得政府领发奖状以示嘉许。我们不晓得他何时开始和弟兄们在一起,但在一五二八年,当他公开承认信仰时,就被剥夺了一切的荣誉。他曾著书述及这件事,说:‘我双亲笃信天主教,但我却脱离了天主教,改为传扬威登堡信徒所信的福音。但当我发觉在路德派福音工作的地方,信徒依然过着放纵肉体的生活,我就开始生出怀疑,而且失去了里面的安息;后来我就受浸,表明因信而顺服,专心寻求神的道,和他的命令。”他被迫放下了—切所有的,与妻儿流亡到国外去,家产全部充公,但他满有才能,因此无论到那里去,总可以维持生计。在史塔司堡,他负责建筑运河,把黑森林的木材运来,使该城繁荣起来。他性格完美,热心爱主,极得弟兄们所爱戴。当地的弟兄很多,属改革宗的布塞珥和加比多,都很钦佩他的为人真诚,和属灵的恩赐。他放胆传讲信徒受浸的道理,很快就引起了一些人的反对,甚至布塞珥也起来攻击他。不久他便下狱,加比多毫无顾忌,往狱中探望他。市议会经过冗长的辩论后,议决婴儿受洗并非不合乎圣经真理,于是下令马贝克在三四个星期内变卖财产,离开该地(一五三二年)。

宗派主义,限制了信仰的纯全。有人强调圣经中某部份真理,某些从天上来的启示,于是人心里接受了,有了一定的反应。当人继续详细研究,并将这部份真理加以解释并传扬的时候,就叫那些接受这部份真理的人,深受其中的能力和丰富所吸引,而在此同时,真理的另一方面,或者说,启示的另一个看法,虽然也是在圣经里的,就不免似乎受到忽视,甚至有人觉得它与所强调的那方面的真理相违,于是为了维护所强调的见解,本来各方面均衡并重的真理,就不再被重视,人就把它轻忽地支吾过去,甚至拒绝不信。就是这样,基于一部份的启示,片面的真理,宗派就形成了。宗派也传道,也行真理,所以也有一定的用处。可是因为不能全面认识真理,也不接受全本圣经,所以那用处也属有限,所行的真理也不能均衡。宗派里的信徒,不但失丧了运用整本圣经的福气,也失去了和其它许多圣徒交通的机会。这些圣徒或能较全面认识真理,或在某方面偏重,并不一样,但结果使主的子民四分五裂,我们实在深以为憾,因为这些外表明显的分裂,实在使信徒间基本的合一昏暗了。然而在众教会中,信徒有自由强调各人所学习或经历的,也不失为颇有价值的事;甚至宗派间为了高举真理的不同角度而彼此冲突,结果激发了信徒去深入研究圣经,发掘其中蕴藏的真理。可是,这种冲突如果持续下去,以致破坏了彼此相爱的心,那么损失就太大了。可是,还有一个情况,是比宗派分争更糟的,那就是强制性的合一,或是漠不关心的联合。

克立夫(CLEVE),宇力(JULICH),卑尔(SERG),和马可(MARK)的约翰公爵(DUKE JOHANN)曾下过一道命令,其中的规定是这样:“虽然大家都知道应该如何对付重浸派,……但我们现在与科伦大主教发出联合声明,好叫没有人可以说不知情而推搪。从今以后,凡给人重新施浸,或接受重浸的人;又凡相信婴儿受洗并无意义,或如此教导人的;这些人统统要处死,以示惩诫。……同样地,凡认为在圣坛上所举行的最可敬的圣礼中,主耶稣基督的身体和血并不真正存在,认为这只不过是象征性的,……这样的人,我们也不会放过,必须要放逐出境;如果三天之内,他们还不离开,就要受刑,……所施的刑罚,就要如我们所公布用以对付重浸派的一样。”接踵而来的事,就是将信徒烧死、溺毙、或斩首;这一切的经过,均有记录可查。

在科伦,教会秘密聚会的房子建筑在城墙上,有两处进口,方便信徒在房子受搜查时可以尽快逃出。一五五六年,德乐赫尔(THOMAS DRUCKER VON IMBROEK)——一个非常虔诚和满有恩赐的教师,年仅二十五岁。在被捕后,在几处不同的塔堡内囚禁过,受尽折磨,但他始终不肯放弃信仰,结果被斩首。他在狱中写成的美丽信札和诗歌,和他坚守信仰的遭遇,在弟兄们中间传诵一时,后来还印刷成集流传甚广,大大激发了真理的传扬。他在狱中时,妻子写了下面的诗句劝慰他:“亲爱的朋友,你要持守纯正的真理,不要惧怕。你知道自己立下的誓言,你要接受十字架,因为基督自己也曾走过这条路,使徒们也跟随了他的脚踪。”德乐赫尔殉道,并未叫科伦的教会丧胆。一五六一年,又有三位弟兄被淹毙;接着那一年,又有两位弟兄被捕,其中一位被淹死,另外一位在将受死刑前忽告减刑,遭放逐出境。信徒继续聚会,一直到一五六六年,其中有一位信徒出卖他们,向官府告密,结果房子受包围,全体信徒被捕,姓名全给登记下来,然后分囚在不同的监牢内。马提亚所尔法斯(MATTHIAS ZERFASS)自动承认自己是信徒中的教师,始终坚守信仰,受了不少酷刑,仍然忍耐到底,后来给斩首。他在狱中写了下面的一段话:“人在我们身上施酷刑的目的,是要我们说出我们当中作教导的人的姓名和地址。……他们又要我承认他们是属基督教,又要同意婴儿受洗是合理的;但我紧闭嘴巴不说话,只将自己交托给神,默默地忍受一切,心中想到主曾说:‘人为朋友舍命,人的爱心没有比这个大的。你们若遵行我所吩咐的,就是我的朋友了。’现在看来,我还要受许多的苦,但一切的事,都在主手中,我也只求祂的旨意成就。”

后来当局又下了一道命令,说:“要将这些宗派所有的头目、教师、传道人等,都抓起来,……当地官府要派出探子,侦察在篱笆后及围墙内的活动,尤其是要在重要的节期来临前,或连续有月亮的晚上,就要格外留意他们秘密聚会的地方。”

可是,在一五三四年,闵斯特大主教写信给教皇的时候,还一再提及重浸派信徒所作的美好见证。

科伦大主教纥耳曼五世(一四七二——一五五二年),也感到罗马天主教会内亟须改革,于是发奋图强,进行改革。他本人也是惠特(WIED)和伦克尔(RUNKEL)的伯爵,帝国选侯,十五岁就出任科伦的座堂首席牧长,不久便被立为大主教。他心地善良,思想开明,深得佃户们所爱戴。但他对狩猎的兴趣,多于教会的事务,而且对神学和拉丁文也没有多大研究。他反对路德,尽毁路德的著作;他辖下的宗教裁判所,也定过两位殉道信徒的罪,但他也深知人民无知迷信,忽略教义,而教会又受了无知的教士所控制,身居国外的地主又吸收了大批进账。他也目睹主餐受到亵渎,又见劝导堕落的教士们回转到正典教规的一切努力均已落空,于是他和教会内高层人士中的有志之士商议过后,开始试图以伊斯拉谟的理想来进行内部改革,但努力终于失败。他又得布塞珥和墨兰顿的帮助,尝试在教会内进行福音性的改革,可是遭到由耶稣会修士简尼修所组织起来的教士、与及大学和科伦市内的人的联合反对,结果又功亏一篑。他见自己孤掌难鸣,心灰意冷之下,便辞去大主教职位,隐居到自己的田庄里。

当时有一个人,始终不与罗马天主教沾上关系,也没有附从路德派和改革宗,却又不是重浸派当中的人。他是个西里西亚(SILESIA)的贵族,名叫士文克斐特(KASPAR VON SCHWENCKFELD)(一四八九——一五六一年),给本国和国外的人很大的影响。他从事于和日耳曼小国的生意贸易,从来很少留意圣经。但在他三十岁的那年,被马丁路德的“神奇妙的号筒”唤醒了,决志顺服在“那临到他身上的神恩惠的真光”中,成了西里西亚宗教改革的“灵魂”。不久以后,他就不得不批评路德的教训中的一些论点,最先指出的,是有关主餐的教训。为此,他受到路德恶毒的抨击,路德又运用势力,将他排挤,作为外人和异教徒 看待。但士文克斐特一直都承认自己在属灵的认识上,从路德那儿领受了不少;而在经过多年所受到从路德和路德派牧师那儿而来的攻击后,他依然劝告那些同情他的人说:“让我们为他们求告神,因为日子快到,那时他们就必与我们在一起,在我们的主基督面前,承认自己的愚昧。”

士文克斐特最喜欢读圣经。他计算过,如果每次读四章,一年内就可以把圣经从头到末读一遍。起初的时候,他就这样定规自己每天读四章圣经,但后来他学习让圣灵管理他,引导他,不限制自己每天读多少。他说:“全本圣经的总和,就是基督。……整本圣经的主要目的,是叫我们能完全认识主基督。”对他来说,相信圣经的准确,又相信圣经是出于圣灵的感动,并非仅是一种古老不可靠的教规,而是使他能不断在圣经里有新发现,有无穷的享受;这种相信,也绝不是旧有的迷信,反而是新式的进步。他形容自己读圣经的情况如下:“沉思、探索、钻研、详读、覆读、咀嚼、默想、反复思想、仔细澈底思想。”“因为圣经要向相信的人启示其中纯全的宝藏,尤如珍珠、金银宝石。”他提出下面这条“安全规则”给解经的学者:“如果碰到发生争辩的经文,就要把经文全部上下文一起研究,以经证经,又以全部印证个别经文,彼此作出比较,找出应用的意义。不能单凭个别经文的外在意思,要根据整本圣经的主旨。”他又研读希伯来文和希腊文,不但参照路德所译的圣经版本,也参照那本《古老的圣经》(重浸派所用的)和通俗拉丁文译本。研究结果,他找到了不少在新约圣经中所引用的旧约经文的解释秘诀。他决心在信仰上和实际生活上,完全顺服圣经的引导,并说:“如果我们有所不明白的,就不要指责圣经,只能怪自己无知。”

在他受圣灵光照后八年,他又有了另一个经历,影响他余下的一生。这次经历以前,他所热衷的,不过是传扬圣经和路德主义。但这一回他有了更深的经历以后,往日在理智上所领会的,就转而为心灵里的完全折服。他明白了从天上来所给他的呼召,深深得着救恩的确据,将自己完全献给神,作个“活祭”。他一面深感罪孽深重,一面又明白了基督借着死和复活,为我们成就了全备的救赎。这一点领会,使他全人全心俯伏在神面前,完全顺服他,使他得以自由活出神的旨意。

他不但发现圣经所给我们的成圣与称义的确据,也给教会明显的指引。他说:“如果要改革教会,我们就要根据圣经,尤其是要根据使徒行传,因为其中记载了教会初期的样式,什么是对,什么是不对;什么才是神和主基督所称赞和悦纳的。”他发现在使徒时代和接着的世代中的教会,是个荣耀的教会,不仅是限于某一个地方,而是在多处出现的。他怀疑这种情况是否已不复存在,因为他说:“圣经只认明那些承认基督为元首,又肯将自己交给圣灵管治而得着各种属灵恩赐及知识的人。”主耶稣随己意分给各人属灵恩赐,因而运行在全教会中,也运行在个别的聚会中。在这些聚会中,圣灵的恩赐显出来,为了叫众人得好处。同一的圣灵将分别不同的恩赐,在各肢体的身上显明出来。圣灵能绝对自由运行;有人受圣灵感动站起来说话,那正在说话的弟兄就当停止不说。众教会并不可能完全没有瑕疵,总会在不知不觉中让假冒为善的人偷了进来,但一经发觉,众人就要将他们逐出教会。士文克斐特不能承认改革宗是个教会,因为大部份受洗的基督徒并没有基督的灵,行圣礼的时候也没有神的恩惠同在。假如那些传教团体不借取耶稣基督众教会的地位,他也会乐意接受他们的帮助。他说:“国家教会其实只是退步到旧约圣经时代那样程度的组织。”

他还说:“无疑地,所有基督徒都是蒙召去传扬他的主救主耶稣基督,宣扬那召他们出黑暗入奇妙光明者的美德,并要在万民面前承认他的圣名。”凡不承认信徒的祭司职份的,就是限制了圣灵的工作。“假如在保罗的时代,他们只准许那些有职位的人传道的话,基督教信仰能传扬多远呢?福音又怎能传扬到今天我们这个时代?”信徒们当中有部份人被选召出来担负特别的事奉,不是经过众人的研究、选举、或按立,而是由于圣灵的启示和显明, “印证了基督与他们同在,并显明他的恩慈、能力、生命和祝福在他们身上。”既然“他们是单单由神呼召和差遣,他们就领受了基督百般的恩惠,满有能力的事奉,并且有圣灵同工的确据,因此就有人得了拯救,人的心灵也得了更新,基督的国度也得以建立起来。”“信徒听这些身为属灵领袖的使徒讲道,他们百听不厌,因为他们从讲道的人身上,享用了神的能力,得着灵食,正如主基督所说过的:‘我实实在在的告诉你们,有人接待我所差遣的,就是接待我。’。从来不会有未悔改相信、行为不清洁的人,可以做合宜的牧者,而能带领教会长大,管他是博士或教授,都无济于事;就算他能把圣经背得滚瓜烂熟,或能口若悬河地讲道,也没有用处。”“有人说:人品和职位,是两回截然不同的事,所以当主教、神甫、或牧师的,都可能是个恶人,他一样可以占一席位,讲解圣经,甚至可供圣灵差遣,这种理论,与圣经及基督的定意,大相违背。”“这究竟算是哪一等事奉?教导人的,自己心中竟然不受教导,……不相信自己所教训人的。换句话说:就是言行不一致。事实上,根据新约圣经样式的事奉、使徒的教导、和主基督自己所留下的榜样,言行必须是一致的。”

有关受浸这方面,士文克斐特的见解,是认为受浸不能使人得救,人可以不受浸而得拯救;可见,士文克斐特明了受浸的意义,指出凡承认主名及相信的人,都该受浸。襁褓中的婴儿既然不可能分辨相信与否,他们就不该接受洗礼。

士文克斐特却并没有参加进重浸派的人中。他承认他们是敬畏神的信徒,和那些对宗教漠不关心的人,大有分别;他们行为正直,虔信真诚。但他批评他们墨守成规,虞浅无知,而且也像其它许多人一样,把圣洁坚忍的弟兄们,与那些介入农民战争,和闵斯特人那种作风的狂热信徒,混淆不清。他声称他认识那些第一代的“浸礼派”的人,还把在农民战争中因煽动罪名被杀的闵次尔曾(MUNTZER)的为人,详细的形容出来。他又形容胡伯迈尔那类信徒,是跟随韩斯纥的。其实前者曾极力反对韩斯纥那种极端偏激的教训。他曾覆述一个有关韩斯纥在狱中自尽的传说,但又说明有些人认为他并非蓄意自杀。他称一般人所称“重浸派”的信徒为“韩斯纥派浸礼教徒”。他又述及有人写信告诉他一些关于“重浸派”的不雅的轶事,其中有一则还是来自一位刚脱离“韩斯纥派”聚会的人,但他对这人的信仰,不大恭维。他批评他们对罪、白白的救恩、和救恩的确据,都没有深入的认识,尤其是未有领会使徒教会那完美的样式。他说:“他们被自己的聚会接纳以后,马上便自以为是神的圣洁子民,是神从万民中拣选出来的,是纯全没有瑕疵的教会。……可是,在他们当中,很难找到圣经所形容的那些满有圣灵恩赐的模样,也没有像基督教会那样的华美。”对于他们来说,基督教会的标记,就是表面上可见的正统信仰,因此他们的特色,就是一种不合乎圣经真理的论断人的精神,和属灵的骄傲;“他们自满于自己的成就,因而把一切不同意他们主张的人,就是不接受他们的浸礼,和不参加他们的聚会的人,一概给予定罪,认为他们不配与神的圣徒相交,认定他们是在撒但势力下的人。浸礼派信徒,就算满有信心,与司提反一样,又满有圣灵和属天的智慧,也算不得甚么,因为他们过份拘泥于小节,也太自骄自满。”他们在自己聚会中擘饼纪念主,看重主餐和受浸,过于那些更重要的内在实意。“假如你们参加他们的聚会,一定以为他们是神的子民,因为他们在外面确实是表现得十分敬虔。”但是他指出,在圣经比喻中的法利赛人,也比文士更有敬虔的外貌;他接着又加上一句话说:“我们并不是批评浸礼派或修士们的外在敬虔,可是,光叫人去受浸是不成的。”他又指出他们辖制个别信徒的良心,拘泥于习惯、衣饰、及其它外在的规矩;他也反对他们对发誓、战争、和政治参予的主张。然而,在一大群人中,就算他们是基督徒,总会有一些缺点和错误的。“重浸派”最受人批评的是思想狭隘和墨守成规,可说是他们一点不足之处,也是一些更乐意寻求神心意的人所经常反对的。士文克斐特最反对人家对他们加以迫害。他说:“我很乐意谅解他们当中那些敬畏神的人。”他又常提醒那些听他讲道的人,重浸派中也有真正的基督徒;他们虽然缺少属灵的知识,里面却有神的生命,他为他们在苦难中仍有喜乐作过见证,说:如果他们果真是煽动份子的话,自有政府去对付他们;别人不该迫害他们。他又说:他认为他们爱好和平,并未怀煽动挑拨的阴谋。

士文克斐特殷勤传道作工,在西里西亚的信徒日渐增多,开始在立尼兹(LIEGNITZ)一带聚会,成为附近信徒的敬虔典范。因为当时多人误解主餐,士文克斐特只好暂时停止主餐,指出应该如何守主餐才有意义。他的理论极具影响力,甚至立尼兹的路德派的牧师,也效法他的做法(一五二六年),于是引起许多人抨击士文克斐特,认为他的处理未免太轻率。其实他这样做的原因,正好相反,他极其重视守主餐的意义,盼望因此能带出教会的合一。他曾说:“啊!巴不得我们在神面前,真正活出我们是基督的身体的实际,以爱彼此联系,合而为一。……唉,可是直到如今,我们的实际,始终赶不上当年初期教会的表现,始终不能像当日信徒那样,彼此同心合意。”“但是,我们要坚守基督那使我们释放的自由,不加入任何人为的宗派,也不离弃那宇宙性基督教会的真理。我们不要受任何形式的捆绑,要一心持定耶稣基督。”……“我心中唯一的愿望和心志,就是帮助每一个信徒,去认识基督的真理。基督和他的圣灵是分不开的,我不要信徒因我而分门别类、或因我而使他们离开基督。……既然现在有四个自称教会的团体,就是:天主教、路德派、慈运理派、和浸礼派(或称毕克派),而他们彼此指斥,路德派又抨击慈运理派,和那些狂热教徒。有人不免就要问:究竟他们是否都是真正的基督教会?若不然,那么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呢,让人可以去参加而蒙福?……在此情况下,我们只好用彼得的话回答他说:‘我真看出神是不偏待人的,原来各国中,那敬畏主行义的人,都是主所悦纳。’。……所以,尽管这些教会彼此指责排挤,那些行为正直、生活圣洁的信徒,在神眼中始终不会被掉弃。……虽然我本人直到如今未有参加任何教会,……我却从来不轻视任何教会、任何信徒,任何作带领的,或教导人的。我只愿自己能服事属神的儿女,与每个热心寻求神和真诚爱基督的信徒为友,为弟兄;……因此我求神在一切的事上带领我,帮助我,使我能依照使徒的教训,正确地辨别诸灵,尤其是耶稣基督的灵;又教导我,使我能印证,又能分别一切的事,持守一切正确的真理,好叫我在这信徒分裂,彼此分门别类的情况下,能以在基督里以清洁并稳固的良心,去认识真理与合一之道。”……“我在真理里面的自由,不是人人都会同意的。……有人因此说我行为古怪,……许多人对我多所怀疑。……但神知道我的存心,……我不主张……宗派。借着神的帮助,我盼望自己不会破坏信徒彼此间的和平相处。”……“我宁愿死,也不要破坏任何的好事,因此我没有完全依附任何宗派或教会,好叫自己能照神的旨意,靠着祂的恩典,不沾染宗派,服事众信徒。”

士文克斐待的教训,和他所建立的教会,日益兴旺,引起费迪南德皇帝的注意。皇上认为他蔑视主餐,迫令他离开本地(一五二九年)。他失去了一切的名誉和地位,三十年之久,飘泊各地,路德派教会指他为异端份子,多方迫害,叫他到处流浪。但他所到的地方愈多,接受他的教导的人也愈多,尤其是在德国南部的地区,那儿的统治者,甚至有给他庇护的。在士文克斐特的教导下,这些信徒并不承认是教会,恐怕被人误会他们是与其它的团体划了界线,失去服事他们的机会。他们甚至停止施浸和擘饼,等侯更好的时机,同时他们祈求主,盼望在主再来以前,圣灵再一次浇灌他们,使他的教会合一。他们的本份,就是借着读经、探望,和各种见证的方式,为那大日子预备圣徒,又借着传福音,带领更多的人悔改信主,同享那将要显明的荣耀。

可是,他们为了避免惹起困难而停止施浸和守主餐的行动,不但不能帮助弟兄们,反而成为他们的软弱,幸而那些弟兄们都能一直凭着信心,继续实行圣经中有关教会的教训,正如当日使徒时代教会所行的。其实这些属灵原则如果实行出来,不但不会使他们成为宗派,使他们与其它不和他们在一起聚会的基督徒分别出来,反而会成为所有信徒彼此交通的根据,也是他们同与基督相交的根据。

士文克斐特发表了一篇文章,题为“论浸礼派弟兄于一五四二年印发的新单张”,责难那些聚集成为教会、施行浸礼和擘饼的信徒。于是马贝克和其它的人,联合发麦声明。覆文题目长达八十三个字,以问答应对方式,答复士文克斐特的问难。答案共有一百个。其中马贝克及其它弟兄们说:“有人指斥我们拒绝承认那些不同意我们的浸礼的人为基督徒,又说我们指责他们否认基督,引人入了歧途。这些指责都是不对的,我们不会论断那些不照基督命令受浸的人,也不会因此定他们的罪。”―― 博饶本《走天路的教会》

--D10-重浸派(1516~15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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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西与瑞士(1500~1800)

一五OO——一八OO年

勒非甫尔(LEFEVRE)——巴黎的信徒——摩市(MEAUX)——法勒尔(FAREL)的讲道——米兹——圣像遭毁坏——处决——在法兰西的逼迫转剧——法勒尔在瑞士法语地区——纽沙特勒(NEUCATEL)——窝度士派(VAUDOIS)与改革宗会面——法勒尔与疏尼亚(SAUNIER)同赴谷地——工作在纽沙特勒开展——法兰西南部信徒一同擘饼——加尔文(JEANCALVIN)——在坡阿帖(POITIERS)的信徒一同擘饼——差遣传道者——弗若敏(FROMENT)在日内瓦——日内瓦以外的信徒一同擘饼——加尔文在日内瓦——苏西尼主义(SOCINANISM)——瑟维都SEVETUS)——加尔文主义的影响——标语——施图麦(STURM)致书墨兰顿——法兰西众教会的组织——预格诺派(HUGUENOTS)——圣巴多罗买(ST.BARTHOLOMEW)的大屠杀——南特敕令(EDICT OF NANTES)——以龙骑兵逼害信徒(DRAGONNADES)——废除南特敕令——逃出法兰西——色芬群山(CEVENNES)中的先知——加米撒尔战役(CAMISARDS)——沙漠地区的教会改组——若哲尔(JACQUES ROGER)——库尔翁团(ANTOINE COURT)

十五世纪末叶,至十六世纪初期,在巴黎有一位思想敏捷、充满干劲的中年人,名叫勒非甫尔(GACQES ROGER)。他虔守罗马天主教一切教规,是当地大学最负盛名的神学博士。他在—四五五年生于毕伽地(PICARDY)的益他皮勒斯(ETAPLES)小镇,先后在巴黎及意大利受教育,天才横溢,勤奋过人,一四九二年在巴黎大学出任教授时,在同侪中崭露头角。当时由于文艺复兴的结果,吸引了各国大批学者云集巴黎。勒非甫尔提倡语文研究,感于在神学范围内的古典文学和经院哲学均未能满足心灵需要,于是他指导学生直接研读圣经。他对圣经的讲解精湛感人,研究态度认真,吸引无数学子纷纷就教,而他为人和善可亲,不但深得学生敬重,且获同侪的信任。

有一年,勒非甫尔当时在所尔波恩(SORBONNE)(亦即巴黎大学神学院,译者按),已任教十七年之久,因其著作而名闻遐迩,有一位二十岁的年青人,名叫法勒尔(GUILLAVME FAREL),他从在多飞尼(DAUPHINY)山区的农庄,来到巴黎,远离了和他一样虔信罗马天主教的父母、三个兄弟、和一个姊妹。他目睹巴黎人士那种放荡犯罪的生活,心中忧伤。他参加当地教堂的崇拜,深为勒非甫尔过人的热心所感动。两人旋即结识,且成为忘年之交。法勒尔深受这位著名的教授那种仁慈的态度和认真的研究精神所吸引,两人便一起研读圣经。当时勒非甫尔正从事写作那本称为《圣人生活》一书,夙夜匪懈。他照着在各月份日期来记载各“圣人”的事迹,其时他已完成了在首先两个月份内的人物,并已出版成册,但他逐渐发现研究这些生活荒唐的圣人,和研读满有能力与真理的圣经,对比强烈,于是放弃了该书的写作,转而专心研究圣经,尤其是致力于保罗书信的研究,写了不少铨释。

他的教导方法,平易简明,他说过:“唯有神才能在恩典中借着人的信,叫人永远称义。”这个道理,早在慈运理在苏黎世宣告以前、在路德于日耳曼提出之先,就在巴黎由勒非甫尔明说出来,因此引起了激烈的辩论;虽然这原来早已有的古旧的福音,正是主自己和祂的门徒所传扬的,但多年来已被罗马教会的“靠圣礼得救”的说法所代替,所以一旦有人提出来的时候,听的人顿感耳目一新。法勒尔在灵里经历颇深,他也是因信神儿子和祂救赎大工而获得救恩的人当中的一个。他说:“勒非甫尔使我明白一切都是出于恩典;他把我从相信人的积善的谬误解救出来。他一说明这个道理,我就接受下来。”

当时在弗朗西斯一世的宫廷中,也有人接受了这福音,包括摩市(MEAUX)主教毕力公纳次(BRICONNET),和瓦来士(VALOIS)的玛嘉丽(MARGARET),后者是亚兰桑(ALENCON)公爵夫人,是王上心爱的姊妹。她才貌双全,尤以热心过人、努力行善著称。此外还有亚台斯(ARTOIS)的伯尔金声(LOUIS DE BERQUIN),是贵族中最有学问的一位,恪守教规,善乐好施,他是因为人猛烈抨击圣经才开始留意圣经,细读之后,他悔改加入了当地一小群的信徒当中,其中包括阿诺(ARNAUD)和饶素(GERARD ROUSSEL),二人同为毕伽地人,与勒非甫尔同乡。伯尔金归信以后,立刻写书、翻译,作品遍及法兰西各地,引起大家对圣经的注意,可是也引起了激烈的反对,带头的是大臣杜伯勒(DUPRAT)和大学高级人员伯达(N0EL BEDA),结果使为福音作见证的主要人物,均须离开巴黎。一五二一年,其中的几个人,包括勒非甫尔和法勒尔,受到摩市主教的邀请,前往该地避难,而摩市主教也在该教区内积极进行改革。

在摩市,勒非甫尔印行了他所翻译的新约圣经和诗的法文版本,圣经就成了当地人士的热门话题,包括士农工商各阶层人士。法勒尔到处讲道,不但在教堂内,也在户外地方传讲。他说:“耶稣基督之死,究竟为我们从神那儿带来了甚么福气?如果我们认真思想一下耶稣的死是什么一回事,就能真实领会到我们父神的恩典和怜悯,如何在这深恩大爱的行动上,彰显了出来,叫神得荣耀称颂。看见了神因爱世人,甚至将祂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可怜的罪人岂不会来亲就祂?神的儿子因爱罪人,甘愿舍生流血,为凡相信祂的人成了完美的祭牲、完备的救赎;祂这样作,岂不鸣我们确实晓得祂实在是愿意罪人来就近祂?……祂是神的儿子、是神的能力和智慧、是神自己的降卑,以至于为我们死;是那位圣洁和公义的主,为不虔不义的罪人,献上了自己,好叫我们得以洁净和纯全。父神的旨意,是要凡因祂儿子的宝贵救恩而得救的人,都有救恩和生命的确据,确实的知道自己的一切罪污都已洗净。……神将祂儿子的宝贵救恩,赐给一切受魔鬼、罪恶、地狱和咒诅所辖制的可怜人。……满有恩惠的神、慈悲的父,叫这样的人,成为祂的后嗣,……使他成为新人;又赐下圣灵,叫他可以靠着圣灵而活,联于基督,成为祂身体上的肢体。……因此,让我们甘愿为了父神的荣耀、为了神圣福音的见证,摆上这个必死的生命。……啊!那要来的日子,是何等光明、有福;是何等的充满得胜和喜乐!主救主在肉身中要再来;他这肉身曾为我们多受痛苦,被人唾弃、鞭伤,脸上比别人都多带创痕。那日子,祂要召聚所有属祂的人,就是分享祂的灵,有祂的灵内住在里面的人,把他们接到荣耀里,在荣耀中要亲自向他们显现,叫他们复活得永生,模成基督的样式,在极大喜乐中与祂一同作王,直到永永远远。为了这蒙福的大日子,一切受造之物都在劳苦叹息中等待着;那日子,就是我们的救赎主得胜再来的日子,一切仇敌都必要伏在祂的脚下,而祂的选民则要被接到空中与祂相遇。”

当时摩市是宗教活动的中心,毕力公纳次主教给教区内的人分送圣经。悔改信主的人中,有一对整理羊毛的兄弟,姓黎律(LECLERC),和他们的母亲,还有刚路过探望主教的学生柏芬(JACQUESPAVANNE),和一位来自力甫里(LIVRY)的寻求神的隐士。他隐居在巴黎附近的力甫里森林中,行乞过活;有一次,他遇见了一位来自摩市的人,送给他一本圣经,他读了以后,就得蒙拯救,而他隐居的茅舍就成了寻求神话语的人聚会的地方。

在摩市的方济各会修士,因当地所发生的事情,向罗马教会和巴黎大学投诉,于是巴黎大学的伯达,和他的同事,马上采取行动,要粉碎福音的见证。伯尔金在他的乡间的别墅中被捕,他毫不胆怯,勇敢坦承所信的真道。在快将受刑前,皇上出面干预,他获得释放,勒非甫尔也获释,而且还获准留居摩市,但行动却要受限制。摩市的主教面临免职抄家甚至丧命等威胁,结果屈服,同意在教区中恢复罗马天主教的制度。法勒尔早就担心他在摩市的朋友不能坚持到底,因此提早离开,往巴黎一行后,随即折返故乡。

摩市和该区的信徒,从一开始就知道圣灵的恩赐,并不限于任何指定的阶层人士,而是分给基督身体的各肢体,因此,当作带领的人因突发的厉害迫害而不得不离开,或要三缄其口的时候,信徒并未因此星散,反而继续秘密聚会。一有机会,弟兄们就照着各人的能力讲解神的话。当时最热心而又有讲道恩赐的,是小黎律。他除了在聚会中讲道和逐家探望外,还在天主教堂门外,用标语大书罗马教会的罪状,结果被捕下狱;一连三天,他给拉去游街示众,一面走,一面被鞭子抽打,还在额上给烧红的铁烙上了记号,表示他是个异端份子。当时在人群中有声音喊出来说:“愿荣耀归给耶稣基督和祂的见证人。”原来这喊声是来自他的母亲,主教目睹这一切,结果不得不释放了他。

黎律脸上带着烙痕,迁到米兹居住,重操旧业维持生活,但仍不断向人讲解圣经。有一位学者,称为湼特斯罕(NETTESHEIM)的亚基帕(AGRIPPA),也迁来米兹居住,在市民中颇负盛名。他阅读路德的著作,因而开始研读圣经,受到光照以后,也开始向人见证他所信的真道。可见当时不论是劳苦的大众、或是上流社会的人士,都对圣经深感兴趣。有一位奥古斯丁派的修士,名叫查司特兰(JEAN CHAISTELLAIN),在荷兰认识了基督,来到米兹。他那动人的讲道,影响不少人。此外有兰伯特(FRANCOIS LAMBERT),他是由亚威农(AVIGNON)的方济各会教士抚育成人的,在孩提时即对周遭所见的罪恶深感厌恶。他受内心的催促就去研读圣经,他领会了过来,相信接受了圣经中所启示的基督,不久就开始传扬祂。他从修道院出发,四出传讲真道,大有果效,引起修士们的嘲讽和敌视。他从路德的著作中获益更多,后来抓着机会离开了修道院,往威登堡见路德,使这位著名的宗教改革家,大感快慰。兰伯特又与来自汉堡(HAMBURG)的印刷商人洽谈,印行法文所写的圣经和单张,然后运送去法兰西各地。后来他在路德结婚前两年结了婚,是第一位娶妻的法国僧侣。他妻子甘冒生命的危险,与他一起回到法兰西的米兹(一五二四年)。但不久以后,他们两人就被逐出境。可是,在信徒中不断有新信主的人加入——有一位著名的武士得斯次(DESCH);又有一个年青人陀桑池(PIERRE TOUSSAINT),他本来大有希望在罗马天主教会中获任要职。还有许多其它的人。

不久以后,摩市快将庆贺大节日,市民循例出城去数哩外的天主教堂朝圣;该教堂是以童贞女和各种圣像著称的。黎律深为旧约圣经所记载的废除偶像行动所感动,于是在节日前夕,静悄悄地溜出市区,把该教堂的圣像悉数捣毁。翌日,当朝圣者抵步骤见圣像被毁,满地碎片的时候,大为愤怒。黎律并不隐瞒他所作的,还利用机会劝人单单敬拜神,又指出耶稣基督是神在肉身显现,唯有祂配得敬拜。愤怒的群众把他交给官府,他被判火刑;临受刑前还遭惨无人道的酷刑。当他的身体一片片的受宰割时,他仍不停地大声背诵诗二五篇的话:“他们的偶像,是金的银的,是人手所造的。有口却不能言,有眼却不能看,有耳却不能听,有鼻却不能闻,有手却不能摸,有脚却不能走,有喉咙也不能出声。造它的要和它一样,凡靠它的也要如此。以色列啊,你要倚靠耶和华,祂是你的说明,和你的盾牌。”他成为这次迫害中首先殉道的,接着就是查斯特兰教士,他当众被焚毙。得斯次、陀桑池和其它的人等,纷纷逃生。然而米兹的信徒人数继续增加,在洛林(L0RRAINE)全地的情况也是一样。在南施(NANCY),安东尼公爵(ANTHONY THE GOOD)曾下令将一位名叫舒次(SCHUCH)的福音使者用火烧死。当这位弟兄闻判决时,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人对我说,我们往耶和华的殿去,我就欢喜。”

一五二五年,法兰西王弗朗西斯一世在帕维亚(PAVIA)之战役中,败于查理士五世手中,成了阶下囚。官府趁机要将法兰西境内的离心份子铲除,甚至王的姊妹玛嘉丽亦爱莫能助,孤掌难鸣。摄政王很快就妥协,而天主教会,国会,和所尔波恩的人士,都联合起来对付信徒。国会还向摄政王提出咨文,指弗朗西斯一世一贯姑息异教徒的政策,是造成战役惨败的真正原因。当时得到天主教会的同意,成立了四人委员会,审查一切受路德派信仰所毒害的宗教人士,一经查明,即转送官府究治。这四位委员,都是坚决反对宗教改革的。他们首先对付摩市主教毕力公纳次,认为他是要犯,首先将他处决,可使信徒丧胆,要收杀一儆百之宏效。不错,毕力公纳次曾经向迫害信徒的人屈服,但不久以后,事实证明他是为形势所迫,事实上他的内心中仍是忠于福音。委员会深深知道,如果能使他就范,会比将他处决更收宣传的效果,于是用尽一切方法说服他,毕力公纳次心里仍能保持信心,这一点是无可置疑的,但他终于表面上向罗马屈服,还循例去行忏悔圣礼。第二位受到抨击的是勒法甫尔,但有人预先通风报讯,他及时逃往史塔司堡,受加比多接待到家中,也受到布塞珥的欢迎,又与法勒尔和饶素等重逢相聚,有机会与更多属神的子民交通。当时留在法兰西遭禁锢并杀害的,有来自力甫里的隐士。他自从归信主,心中得着平安以后,便专心传道,在所住的茅舍内接待问道的人,借着圣经指出救恩之道。当时官府隆重其事地,把他解到巴黎圣母院大教堂前的广场,敲起钟来召聚市民,然后将隐士当众烧死,他就是这样默默地坚守所信的道而受害。伯尔金当时亦已被捕,下在牢中等侯处决,但皇上复位(一五二五年)后,便将他释放。当时得玛嘉丽公爵夫人的帮助,许多流亡在日耳曼和瑞士的传道人,亦纷纷归国,但法勒尔却例外。因他的主张比别的更积极,而当时尚有人希望能与罗马教廷作某种程度上的和解,所以法勒尔的激烈主张,不大受欢迎。

在法勒尔留居本乡的期间,他的三个兄弟都决心跟随基督;此外还有一个年轻的武士,名叫亚尼曼德科(ANEMOND DE C0T),还有其它许多人,都归信真道。法勒尔经常在户外和任何能用的房子内讲道,许多人大感诧异,甚至反感,认为他是未经按立的普通信徒,不应该讲道。但他却是个极理想的传道人;有学问、不畏缩、善词令,虔信真道、熟识圣经、向神忠心、对人友爱。他外表引人注意,中等身材,个子瘦长,长了红胡子,眼光锐利,声音低沉洪亮、态度严肃,满有生气,讲道时那慑人的能力,吸引全场的注意。他自本乡被逐,又在各地被人追踪,最后只好抄远路越过边界,逃往巴色,在当地立刻受到厄科兰巴丢的接待,两人成了密友。但他始终没有去见伊斯拉谟,因为认为他在见证方面不够澈底认真,故此伊斯拉谟也诸多的反对他。后来法勒尔有机会和厄科兰巴丢一起在巴色公开证道,成功地证明神的话语大有功效。法勒尔的热诚与才能,使听众大为倾心。但当他往苏黎世去探望慈运理作了短暂的逗留后回到巴色的时侯,就发现敌对他的势力占了上风,官府在压力下宣布将他放逐出境。于是他转往史塔司堡,受到加比多的热情接待,也就在此时与勒非甫尔和其它自法兰西流亡在外的信徒重逢。

法勒尔的工作,在瑞士法语地区进行得最成功。这个风景宜人的国家,多年来陷在属灵的昏暗中,直到法勒尔在此长期劳苦耕耘后,情况才大为改观,大部份地区的人受了光照,后来这个地方有一段长时期成为福音派的基督教中心。纽沙特勒(NEUCHA TEL)的故事,正好表明了法勒尔工作的果效。当时这个地方似乎没有任何机会可以让真理传入,但恰巧邻村的副牧师,准许法勒尔在他的教堂外院中讲道,消息传至纽沙特勒,众人都赶往参加,不久法勒尔便要迁到市集广场上讲道,因为听众甚多,果效亦甚佳,许多人接受了真道,但亦有人激烈反对,整个城市和附近的地方,都陷入骚动中,法勒尔被迫离开了那里几个月以后,又和几位同工再回到那里,工作不但得以继续开展,而且还扩展到瓦伦根(VALANGIN),遍及瓦尔底勒斯(VAL DE RUZ)一带及日内瓦湖畔的乡镇,直达格兰森(GRANSON)和俄比(ORBE)。在瓦伦根,法勒尔和弗若敏(ANTOINE FROMENT)几乎被愤怒的群众推入河中淹死。他们虽然逃过此厄运,但在堡垒教堂中又被人殴打,血溅墙壁,至终给下在牢中,但后来又被纽沙特勒的人救了出来。在一五三O年十月,距离法勒尔第一次在教堂院子内向人讲道的日子不足一年,纽沙特勒举行全民投票,以仅十八票之优势,通过废除罗马天主教的制度,改奉更正教,但容许人民宗教信仰自由。

宗教改革的消息,传至瓦勒度教派,或称窝度士(VAUDOIS)的信徒那儿。这些信徒,除了在偏远的阿尔卑斯山谷地外,也散居在迦勒比利亚(CALABRIA)和亚普里亚(APULIA),与及普鲁旺斯、多芬尼和洛林等地。同时,在改革运动播扬的邻近国家内的信徒,也听见在遥远的亚尔卑斯山地及其它地方,有人自古以来便信奉他们目前正在坚持的信仰。窝度士信徒称长老为巴比(BARBE)。其中一位长老马丁哥宁(MARTINGORNIN),他是安革劳尼(ANGROGNE)人,听到了这些消息,心中甚为激动,决心要到瑞士和日耳曼去见这些改革宗的信徒。一五二六年,他终于成行,回程时还把所采集的消息,和一些改革宗所出版的书籍,带返谷地,引起了极大的兴奋。在一五三O年举行的大会中,弟兄们公推两位长老——摩若尔(GEORGES MOREL)和梅逊(PIERRE MASSON)——去和改革宗建立交通。

这两位长老来到巴色,找到厄科兰巴丢,向他自我介绍一番以后,弟兄们就召聚起来。这两位纯朴敬虔的山地信徒陈明了他们的信仰,又说明这信仰是源出于使徒时代的。厄科兰巴丢便说:“我感谢神,祂呼召了你们,寻找到这奇妙的光。”在交谈中,碰到意见分歧的见解,就提出来讨论。两位巴比在回答问题时,说:“我们的传道人都是独身不娶,也从事各种职业。”但厄科兰巴丢说:“信徒婚娶是很合宜的事,尤其是对这些该作群羊榜样的信徒而言。我们又认为传道人不该像你们的那样,从事体力劳动,因为他们应该把劳动时间用在研读圣经上面,那就更为有益。传道人要学习许多事情,神从不会叫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如有神助地,就学会一切的事,我们必须付出代价去学习。”当巴比承认在逼迫的威胁下,他们有时会被迫把儿女送去受罗马神甫的水礼,有时还要参加弥撒,改革宗信徒一听之下,大惑不解。厄科兰巴丢说:“甚么!基督,就是那位神圣的代罪者,岂不是已经为我们完全满足了公义的要求吗?既然有了各各他的代赎,我们还需要其它的赎罪祭吗?你们在神甫主持的弥撒中说‘阿们’,就是否认耶稣基督的救恩了。”谈到人犯罪堕落以后的光景,巴比说:“我们相信人都有某些与生俱来的美德,就如草木,甚至石头所有的。”改革宗的信徒说:“我们认为人能信服神的诫命,不是因为他们比别人强,而是因为神的灵的大能运行,使他们的心志更新。”巴比说:“唉!最叫我们这些软弱的人感到困扰不安的,就是我们所听到路德所说有关人自由意志和神的预定的教训。……我们大感疑惑,因为我们一无所知,请你们教导我们。”这些分歧的意见,并没有叫弟兄们彼此疏远。厄科兰巴丢说:“我们要教导这些基督徒。但最要紧的,我们要爱他们。”改革宗的信徒对这些窝度士长老说:“基督在你们里面,如同在我们里面一样,因此我们爱你们如同弟兄。”

摩若尔和梅逊继续行程,往史塔司堡,回途中经过迪庄(DIJON)。他们与人们的交谈,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指他们是危险人物,把他们逮捕。摩若尔带着随身的档成功的逃脱出来,但梅逊却遭处决。摩若尔回去报告了与改革宗信徒交通的经过,引起弟兄们的热烈讨论。后来决定召开众教会大会,邀请改革宗的信徒派代表出席,以便共同讨论问题。马丁哥宁和另一位来自迦勒比利亚的巴比乔治,负责把邀请信送去瑞士。一五三二年夏,他们到了格兰森,正巧法勒尔和其它传道人正在商议,如何在瑞士法语地区内进一步传扬福音,长老当场陈述了一些与改革宗分歧的见解,并即请求派人与他们一起回谷地,好能达致意见上的合一,同心合力向外传福音。法勒尔马上便接受了邀请,立即和疏尼亚(SAUNIER)及另外一位弟兄一起前往。

经过了一段艰险的旅程,弟兄们抵达安革劳尼,就是马丁哥宁的本乡。改革宗的信徒亲身看见了这些住在山坡上村居的瓦勒度派信徒,而且探视他们。当时决定在湛幅伦斯(CHANFORANS)庄居内召集众人,但因建筑物容不下所有出席的弟兄,于是放在户外开会,场内摆设了一些粗木櫈作为座位。当年的宗教改革运动,是在瓦勒度派的势力范围外进行,大家全无瓜葛。但瓦勒度派却一直保持自古以来与其它无数弟兄和教会间的联系,这些教会远在改革运动以前就已存在,他们虽然同情宗教改革,但一直并未参与其事,因此在这次大会中,意大利众教会的长老,甚至最南端的教会长老,也未参加;还有从法兰西各地来的,从日耳曼来的,特别是有来自波希米亚的。参加的信徒,有农民、工人,也有意大利的贵族,包括赖夫努布尔(RIVE NOBLE)、米染度喇(MIRANDOLA)、和索拉路(SOLARO)的贵族们。在栗树浓荫下,群山环抱中,大会于一五三二年九月十二日“奉神的名”正式召开。法勒尔和疏尼亚,把改革宗的主张清楚陈明,而两位巴比——来自瓦伦斯(VALENCE)的但以理,和慕连士(MOLINS)的约翰——是主要发言人,赞成保持在谷地的窝度士信徒的信仰。谈到谷地弟兄们在逼迫中向罗马教会屈服,同意遵守天主教的节期、斋戒及其它礼仪,甚至间中参加天主教仪式,并且表面上听从神甫的指示等,法勒尔直言不讳地指出他们已偏离了已有的传统,极力鼓励他们完全摆脱罗马教会的习例。改革宗信徒主张:罗马教会中一切,凡圣经中没有明文指示的,都必须绝对摒弃;但瓦勒度派信徒却辩说:凡与罗马教会有关的习例,如果圣经明文禁止的,他们都已一律拒绝。会中又提出许多关于生活实行的事例;但引起最大激辩的,是有关一项信仰的问题。法勒尔说:“在世界被造以先,神就已经拣选了每一个预定得救的。因此,凡预定得救的人,没有可能得不着拯救。谁主张自由意志,谁就是完全否定了神的恩典。”但瓦伦斯的但以理,和慕连士的约翰,同时强调人所能作的,和他对接受神恩典的责任。在场的贵族,和许多出席的信徒,都支持这一个见解,又认为改革宗提出的改革,并无必要;不然,就无异是把多年来忠心带领教会的弟兄们定罪。但法勒尔的口才和热情,助长了他的声威,结果大多数人接受了他的主张。接着大家根据这些讨论,写下信仰宣言,大多数人均签署同意,但亦有人拒绝签署,表示不赞成。

当时弟兄们把众教会所用的圣经抄卷拿出来给改革宗弟兄们看,还展示他们所保存的档,例如“高贵的学习”、“基督教要学”、“敌基督”等,及其它古籍。改革宗弟兄们不但大感兴趣,认为这些古籍甚有价值,而且认为有印行法文圣经分发给各地信徒的必要。结果由阿立威坦(OLVETAN)负责将圣经译为法文,他是在巴黎固有的改革宗信徒中的一位忠心的同工。谷地信徒们竭尽能力负责印行的经费。圣经终于在一五三五年出版。法勒尔与疏尼亚亦收拾行装,策骑返家,继续在瑞士法语地区工作,特别是把工作重点放在日内瓦。慕连士的约翰和瓦伦斯的但以理,则连袂前往波希米亚,与当地教会商谈后,波希米亚的弟兄们,写信给谷地的弟兄们,请求他们不要在信仰和实践上,未经慎重考虑,就随便采纳外国弟兄们所提出的任何重大改革。

一五三O年秋,纽沙特勒居民把大教堂内的偶像捣毁,又经全民投票通过了奉行更正教,虽然压迫人民的专制政体已被推翻,真理叫人得以自由,而市政亦因而大大整顿,可是,这些人却没有认清一件事:神的众教会,若靠民主制度的投票方式来接受引导或权柄,其结果并不会比听命于罗马教廷理想,因为教会只能接受主的引导和权柄;唯有基督是教会的中心,是召聚属祂子民的力量。圣徒彼此间交通的根据,在于他们共同与主相交,他们亦因此得到了操练,完全不是为了要辖制人,同时他们也不受人的辖制。为了强化教会与属世组织的区别,法勒尔设立了桌子,(代替在纽沙特勒天主教堂内被拆毁了的圣坛),使圣徒围着桌子擘饼纪念主。法勒尔指出,在桌子前,信徒可以在圣灵中和真理里敬拜基督,除净一切他所不喜悦的污秽。在桌子前,只看见基督在信徒当中,也只有他的命令所指定的事。翌年,法勒尔向俄比教会大群信徒讲道以后,有八位信徒在那里擘饼纪念主。

一五三三年,在法国南部的一些信徒迫切感觉有经常在一起查经的需要。当时玛嘉丽已是纳瓦利(NAVARRE)王后;她从巴黎来到她丈夫管辖的地区,随行有勒法甫尔和饶素。他们本来是参加天主教会的,后来改在城堡里聚会,有许多村民来参加;聚会中总有一篇讲解圣经的信息。这些信徒,有些渴望能擘饼,于是就不顾有生命的危险,他们在城堡内平台下的大堂里举行聚会,那大堂的地点不容易引起外人的注意。大堂内安放了桌子,上面有饼和酒,信徒一起分享主的晚餐,没有特殊的仪式,王后和其它身份最卑微的人,在主面前也不分尊卑地一起纪念主,接着读圣经,又为穷人收集捐款,聚会完了,大家就敞开。在此同时,有一个青年名叫加尔文,(JEAN CALVIN)因为信仰的问题,被逼离开巴黎,来到坡阿帖(POITIERS),遇见不少深切爱慕圣经的信徒:他们讨论路德和慈运理的教义,自由批评罗马天主教会。后来因为信徒来参加聚会,容易惹起注意,于是就把聚会移到城外郊野地区的山洞内,称为圣本泥狄山洞。他们在这山洞内查经,没有受到骚扰。最经常引起讨论的题目,就是天主教弥撒不合乎圣经原则。他们渴慕照着主的心意纪念主的死,于是他们在聚会时,除了祷告、读经以外,还擘饼喝杯。若有人受圣灵感动,就自由交通,劝勉各人。

然后他们开始关心到住在附近的人,也关心到他们对福音的需要。于是在某一次聚会中,有三位弟兄自动提出要出外传福音。众人深知他们在这方面是满有圣灵的恩赐,因此同心把他们交托给主,又为他们集资,然后差遣他们出去,结果,他们的劳苦大有功效。其中巴伯诺(BABINOT)是个满有学问,性情温和的信徒。他前往陀流,特别向学生和教师们作工,吸引不少人听道,也带领了不少人归信基督。这些归信的学生和教师,格外有助于向青年人传福音的工作。他们因巴伯诺具备着完美的品德,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善人”。巴伯诺四出找寻那些聚在一起祷告和擘饼的小群信徒,殷勤探望他们。另外一个出外传道的弟兄,名叫维朗(VERON),他充满活力,徒步传道,二十年间足迹遍及法兰西各省份。他为失丧的羊劳苦作工,传扬那位好牧者基督,人称他为“收庄稼的人”。他到每一个地方,例必查问谁是最德高望重的,他就竭力带领这些人归信真道。他也特别关怀青年人。许多青年人,因他所传的道,成为忠心跟随基督的信徒,甘心为祂受苦。第三位出外传道的弟兄叫维尔努(JEAN VERNO:),起初在坡阿帖作工,在该地区内的学校传福音,为众人所熟知,后来他到了萨复伊(SAVOIE),结果在产百里(CHAMBERY)因承认基督而被焚毙。

在日内瓦,自从弗若敏在四围惊吓中创设了学校以后,福音拯救的大能就开始大大的显明出来(一五三二年)。弗若敏向学童讲解圣经故事,他本身又具备医学常识,所以不久便吸引了许多人来亲近他。其中有些是城中显贵们的眷属,她们悔改信主;亦有商贾和其它阶层的人士信主。这些信徒很快就在各处聚会读经祷告,悔改信主的人渐多,建立起的聚会也增多起来。这些聚会内容很自由释放:先由一两位弟兄读出经文,然后由懂得经文意思的信徒,加以讲解,或是带领众人一同祷告。聚会中也为穷人收集捐项。假如有些有恩赐的外人路过该地,他就会被邀在较大的聚会地方讲道,众人也就前来听信息。这些教会在不久以后,就盼望能聚会擘饼纪念主,为了避免受到骚扰,他们在一位信徒所拥有的园子内聚会。园子四周围着墙,刚好是在城墙的外边。这些聚会都是在不断的威胁下进行的,尤其是当信徒们开始围着主的桌子聚会纪念主的时候,他们所遭受到的逼迫更是利害。不久,城内因此发生了暴乱,弗若敏和其它弟兄们被逐出城,但聚会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后来在一次的聚会中,参加的弟兄有八十人,还有一些姊妹,会中一位弟兄在擘饼前,给其它的人洗脚,于是更引起众人的敌对。当时在这种混乱不安的情势下,阿立威坦正进行圣经的翻译工作。为了要把原意更明确地表达出来,他把一部份原来保留希腊原文的字眼,翻译成法文:例如“使徒”,他译作“使者”;“主教”,译为“监督”;“教父”,译为“长老”。这样的翻译就把希腊原文的意思表明出来,而非音译,他说他在圣经中,找不到“教皇”,“枢机主教”,“大主教”,“副主教”,“修道院长”,“副修道院长”,“修道士”等名词,所以没有机会把它们加以更正。

日内瓦在经过一连串哄动的事件以后,也和纽沙特勒一样,脱离了罗马教会,可是不久以后,又开始了某种的宗教组织形式,给众教会带来深远的影响,但在圣经中却没有这类组织形式的先例。阿立威坦是加尔文的亲戚。他首先引导加尔文研读圣经,加尔文天资过人,年青时候已才华毕露,许多人深受他的影响。后来他被迫离开了法兰西,到了巴色。一五三六年,他出版了《基督教原理》一书,立刻成名,被誉为当代最伟大的神学家。同年,他要前往史塔司堡,但因战事进行的原故,必须绕经日内瓦,原意在该地度宿一宵,翌晨便继续行程,但法勒尔一获悉他路过该地,马上去见他,缕述过去在该地的福音工作的进展,并告诉他弟兄们所遭遇的难处和工作的需要,竭力挽留他停留下来一起同工,应付四面八方来的急需。加尔文正要婉拒辩称自己无能,需要安静研究,性格又不适宜应付太多的活动等等。法勒尔却恳求他,不要因为自己喜爱研究,或因自己任何的偏好,而拦阻自己顺服神的呼召。加尔文深为法勒尔的热心所感动,接受了他的邀请,在日内瓦停下来。此后,除了有三年时间因被逐以外,他在日内瓦度过了一生,他的名字亦与日内瓦结了不解缘。他经过一番争辩以后,在该市强制实施一种根据旧约圣经形式的政教联合制度,市议会拥有最高权力,管理宗教和一切民政事宜。后来市议会变为加尔文独揽大权的工具。所有公民均须签署认信文,否则必须离境;又必须恪守一切有关道德与生活的严谨规则。本来因顺服新约圣经教训而长大起来的众教会,就在加尔文所提出的改革行动下,几乎全部被拆毁;改革宗取代了罗马教皇的权力,而人良知的自由依旧受到禁锢。

加尔文实施严厉统治的目的之一,是要遏制当时一种流行的反三位一体论的谬误信仰。这主张由来已久,在某些方面接近亚流主义。但在此时,人称之为苏西尼主义(SOCINIANISM),原因是由居于意大利的苏西尼(SOZINI)叔侄——利里奥(LELIO)(一五二五——六二年),和浮士都(FAUSTUS)(一五三九——一六O四年)——二人所提倡之故。浮士都居波兰多年,当地与德兰斯斐尼亚(TRANSYLVANIA)一样,容许这种主张存在,而这主张也散播广泛。浮士都将波兰境内各种反三位一体教派联合起来,人称之为“波兰弟兄会”。他们的《拉寇问答》(RACOVIAN CATECHISM)一书,说明这种教义。波兰亦成为苏西尼主义的传播中心,早期的时候,对更正教教会内一些信徒颇有影响,后来影响渐大,尤其是在更正教内的神职人员中,影响最深。这种教义,主要是批评当时的神学理论,它是由理性入手,而非着重心灵与晤性。

有一位西班牙籍物理学家瑟维都(SERVETUS),提出与这种教义有关的理论,他抵达日内瓦,与加尔文及市议会冲突起来,因他不肯承认错误,结果被烧死(一五五三年)。这件事,可说是当时设立这制度的必然结果。

在加尔文的管治下,日内瓦声望日隆,成为远近受迫害信徒避难的集中地,其中有好些信徒是来自英格兰和苏格兰。这些信徒深受加尔文的天才教导所熏染,把他的主张传扬出去,加尔文主义于是成为世界一种新兴的力量,其中严格的训练,无疑是把许多人模成美好的品德。法勒尔甘让加尔文独掌大权,但他拒绝留在日内瓦,也拒绝接受任何荣誉及酬劳。他迁居到纽沙特勒,并且成家立室,但他仍然继续周游传道,过艰苦的生活,直至七十六岁高龄,才安然去世。

在逼迫的压力下,法兰西的教会继续努力,传福音的工作亦没有间断。但到了一五三四年,这种情况突然起了变化,福音工作受挫。起因是在巴黎有些信徒,认为法兰西境内基督教的进展太慢,远比不上瑞士的教会,于是派了弗勒特(FERET)前往瑞士,征求弟兄们的意见,看如何能更放胆宣扬真道。结果,瑞士的信徒为他们印刷了一些标语和单张,猛烈抨击天主教的弥撒。这些单张和标语,给带返巴黎。当时信徒们对应否张贴这些标语,并把单张分发出去的问题,意见纷纭,莫衷一是。库尔奥特(COURALT)代表“权威人士”发言,说:“请大家小心处理这个张贴标语的提议。我们如果这样作,只会使我们的敌人老羞成怒,结果会令更多的信徒分散各地。”但有人说:“假如我们做事畏首畏尾,害怕牺牲的话,我们就会放弃跟随耶稣基督。”结果,持激烈主张的人,获大多数人拥护;于是众人进行周详布署,在一个十月份的晚上,一夜之间,把标语在全国各地张贴起来,甚至把一份张贴在布罗柯(BLOIS)宫内王的寝室门外。标语内文相当长:“这真理宣言,是有关教皇违背我们的主所设立的晚餐的吩咐,自行主持弥撒的错误做法。我们的主,就是那唯一的中保与独一的牧主耶稣基督。”翌日,当众人读到这些标语时,不禁大为震怒。王对更正教的政策,一向迟疑不决,但此刻亦不得不同意马上铲除改革教派。国会开会第一天,通过悬赏给凡能将张贴标语的人的姓名告密者,并要严厉处分凡窝藏罪犯的人,一经查出即一律烧死。于是政府先从缉拿那些受嫌参加聚会的人着手,然后凡赞成改革的人,不论赞同程度如何,一律列在缉捕名单内,包括那些原来反对张贴标语的人,一时情势引起极大的恐慌,许多信徒纷纷离乡别井,远走国外。法兰西全地都有烧死信徒的事件,尤以巴黎为甚。一五三五年,举行圣像及圣物大游行。王上、王室眷属、宫廷人士,僧侣教士、贵族,还有大批的群众参加游行,游行以后举行大会,就在圣母院教堂举行大弥撒,完了以后,王上和大批群众先在圣安纳(ST·HONORE),后在荷列斯(HALLES),亲自目睹信徒被焚,刑具还加以特别设计,故意延长犯人受苦的时间。被烧死的信徒,不少是巴黎的精英。他们至死忠心,坚持承认主基督,没有一个例外。他们那股视死如归的勇气,使折磨他们的人也不得不佩服。

施图麦(STURM)是巴黎皇家学院的教授,满腹经纶,性情温和。他写信给墨兰顿说:“我们本来在一些满有智能的信徒带领下,情况很好。但现在看看:因为听从了某些愚拙人的见解,我们落到何等大的灾难和痛苦中。去年我曾去信给你,提及这儿各事顺利,还希望有一天王上会主持公道。不料,几个偏激的人就把我们这段好时光破坏无遗。在十月份的一个晚上,一夜之间,法兰西全地每个角落,都给张贴了攻击僧侣制度、弥撒、和圣礼等的标语,……他们还斗胆到在国王寝室门外贴了一张,好像故意挑衅,要引起危机。就因这回轻率鲁莽的行动,一切就都改观了,造成满城风雨,人心惶惶,官府震怒,王上不安。于是法庭天天开庭审讯。就算这些莽汉不是这场大祸的起因,起码也是导火线。如果法官们能主持公道就好了。可是现在,有些被捕的已受刑,其它的人为保自身安全,纷纷逃亡,许多人无辜的受累。告密的人公开亮相,人人可以同时起诉和作证。墨兰顿,我现在所写的,并非传闻故事,我实际上亦未将全盘事实奉告,也没有渲染我们所遭受的惨痛。至目前为止,已有十八位福音使者被焚死,其它的也朝不保夕,殃及的人愈来愈多,连清白的人,也须担心给人告密。他们目睹这些恐怖事件,也不能不义愤填胸。与我们作对的人,正是当时得令,大权在握,所以反而令人以为他是秉公行义,镇压暴乱。在这多灾多难的日子,我们只有一个希望——希望人人因这些残杀事件而生厌,王上亦会因流人血而自惭。迫害信徒的人,全受 仇恨所煽动,并非存心要主持正义。假如王上知道发动流血者的存心,他一定会另谋对策。可是,我们并不绝望。神在宝座,祂会惊散这些风暴,把我们带到藏身安稳之所,祂也必为善人预备避难所,让他们能自由发表自己的意见。”

在法兰西的多处地区,一群群信徒聚会读经敬拜,并没有任何形式的组织。有一次,在巴黎的一个聚会中,有一个信徒关心自己刚生下来的儿子受浸的事,结果导致产生了一套完整的制度。这位信徒,在良心上,他不能把儿子带去罗马教会去受洗,但亦不可能把儿子带去国外受浸。于是全教会聚会,为这件事祈祷,结果决定组织教会,选立马桑(JEAN DE MACON)作牧师,委任长老和执事,采取了有组织的教会形式。牧师有权柄为人施浸,主持各种他们认为只有被按立的人才可以行的礼仪。这个聚会这样开始以后(一五五五年),在法兰西境内的许多信徒聚会便纷纷效尤。采用这种长老制的教会,迅速增加,由日内瓦供应大部份的牧师人才。在荷兰和苏格兰的改革宗教会,受这个在法兰西首创的先例的影响,更甚于他们向日内瓦所采法的。加尔文主张每处聚会各归自己的牧师和长老带领,但法兰西教会不久就开始设立由代表各教会的牧师和长老组成的区会,牧师也有权柄管理各教会。本地的聚会后来又派出代表组成省总会。一五五九年,第一届全国性教会总会在巴黎举行,会中通过了信仰宣言。身为牧师的,都必须签署,以示同意;又草拟教会规则,以便众教会有所依循,牧师都必须恪守这些规则。

这些教会的信徒,统称为“福音派”,但后人称之为“预格诺派”(HUGUENOT) ,原因未明。数百年来,福音在法国东南部广传,虽然有时因信徒屡遭残杀,真理因而受阻,但到了这个时候,信徒爱慕真道的那种不能摧毁的迫切,又告复苏。有部份地区,全体信徒加入了预格诺派。在其它的地方,通常只有少数人属预格诺派,天主教和基督教之间的关系,常呈紧张,所以国家的法令允许人民有信仰宗教自由,并期望改革与容忍的措施,可带来两大教派间的和谐。国会采取宽容政策,而母后加德林麦第奇(CATHERINE DE MEDICI)也采取同样的态度。她写信给教皇说:“脱离了罗马天主教会的人很多,已非法律所能制裁,或以武力干预所能禁止,其中且有贵族和官员参加,实力雄厚,上下齐心,力量日益壮大,在全国各地形成一股可怕的势力。但感谢神,幸亏他们当中,没有重浸派,或任何不法之徒、或宣扬毒素的份子。”她末了还提出与这些信徒同守圣餐的可能性;甚至提议,在罗马天主教圣餐礼仪中可以进行改进的几方面。可是教皇态度强硬,因此双方都随时准备面对那要来临的正面冲突。预格诺派的领袖科利尼(ADMIRALCOLIGNY)说:“我们有二千五十个教会,有四十万可以作战的壮丁,这个数字,还未包括那些秘密附从我们的人在内。”

可是,天主教派的领袖吉斯公爵(GUISE),出其不意发兵突袭一群在谷仓内聚会的信徒,他们手无寸铁,只有束手就擒被杀,于是天主教和基督教两派间仅存的一线和解希望亦告消失。内战一触即发,全国满目疮痍。经过几年战乱以后,双方同意停战,并缔结婚约,由预格诺派领袖纳瓦利王伯安(BEARN)的亨利,迎娶加德林麦第奇的女儿,她是法王的妹妹。一五七二年在巴黎举行婚礼,隆重庆祝。预格诺派信徒认为从此可以息弭争端,大批人,包括他们的领导者,都涌进城内参加庆典。

在圣母院教堂举行婚礼后不到七天,天主教人士依照事前的预谋发难,讯号一举,立刻行动,预格诺派信徒可谓祸从天降,成为圣巴多罗买大屠杀(MASSACRE OF ST.BARTHOLOMEW)的牺牲者,无一幸免。因为预格诺派信徒的住处,早已分别用暗号标志,所以男女老幼,一律遭殃,科利尼是首先被杀的。四天以后,巴黎和塞纳-马恩省河(SEINE)满布支离破碎的尸骸,正是四天前挤满市内街道的兴高彩烈的男女老幼。法国全境各地,都发生类似的屠杀。当第一次突袭时,侥幸逃脱的预格诺派信徒,在纳瓦利的亨利和康地(CONDE)王子率领下,曾组织起来反抗,于是内战爆发,战祸绵续了二十年之久。

一五九四年,纳瓦利的亨利登位,为法王亨利四世。他胆识过人,但非虔信宗教。他领导预格诺派,亦只不过把它作为政治团体处理。他登基以后,因法兰西大多数人信奉天主教,而历年来的君主也都是天主教徒,因此他处境十分为难,于是他索性改依天主教,以保王位,法国因此再度落人罗马天主教的势力下。但他也利用权力,立法袒护预格诺派。一五九八年,他签准南特敕令(EDICT OF NANTES),准许预格诺派享受宗教信仰自由。

天主教势力却不肯低头就范,法王便下令镇压,并将耶稣会教士躯逐出境。预格诺派成为国内的特殊阶级,受到敕令保护,拥有自己的土地和特权。敕令公布后十二年,法王遭暗算毙命,预格诺派又受到迫害,大屠杀又告复发,信徒迫得武装起来自卫,但红衣主教黎塞留(RICHELIE:)率兵攻击,信徒屡战屡败。他们的大本营堡垒陷落,全军溃败,而预格诺派作为一个有军备的政治团体,亦告崩溃。幸而黎塞留仍准许信徒享有有限度的自由,使他们与政府和解。从此,信徒们转而专致力于农事、工业和贸易上,发奋图强,终成法兰西境内有财有势的人物,为国家带来繁荣。

马撒仍(MAZARIN)死后,路易十四(LOUIS XIV)取得政权,马上向预格诺派施行镇压,在耶稣会势力笼罩下,他们被迫加入罗马教会,抗命者均遭迫害。有人坚持忍耐到底,但难处愈来愈大,信徒的儿女们给带走,送去修道院接受天主教教育;各地都有大屠杀,信徒的聚会被禁止,军队占驻民居,为所欲为,这就是臭名昭彰的“以龙骑兵对付更正教徒”的政策(SYSTEM OF THE DRAGONNADES)。人民四出逃难,但骑兵在树林内到处搜索,追捕回来后,强迫他们服役,又施行各种酷刑,迫使他们“悔改”;如不就范,就把他们折磨至死。

一六八五年,政府宣布废除南特敕令,预格诺派挣扎求生的最后一线希望亦告粉碎。政府敕令所有牧师在两星期内离境,不到数星期,八百处聚会地点遭受毁坏净尽,政府规定所有儿童都必须交由罗马教会施洗和教育;违令者根本无从谋生;试图逃亡而被逮回者,男的一律判送船上,一生当划桨苦工,女的则终生监禁。可是,尽管如此,信徒仍甘冒生命危险,扶老携幼,离家别井,偷越守卫森严的封锁线,大批逃亡国外。乐意收容他们的国家,包括瑞土、荷兰,伯兰顿堡、和英国,因此得着法国这些精英,其中不乏精明能干、信仰坚强的人,深具各种制作及贸易的长才。他们不久便在各地成为政治、军事、航海,甚至艺术及科学等各方面出类拔萃的人物。

在南特敕令被废除后,虽然大批信徒离开法国,但仍有不少不情愿或不可能离开家园的,这些信徒继续受到龙骑兵的苦待折磨,尤以在多芬尼和兰各铎两地为甚。在这水深火热的恶劣环境下,兴起了一种奇异的属灵现象,遍布信徒之间。起因是儒理敖(PIERRE GURIE:)在一八八六年写了一本启示录铨释,指出倾亡的巴比伦,就是预表罗马教会,并说这预言将于一六八九年应验。他的门徒杜塞里(DU SERRE)在多芬尼把这预言教导小孩,这些小孩们在龙骑兵的兽行下长大,对他们深恶痛绝,于是一群—群地遍行四乡,传述启示录所预言的可怕审判,并宣告预言快要成就。在这些“小先知”中,最著名的,是个叫爱莎宝(ISADEA:)的小女孩。成千上百曾经被迫送去罗马教会的孩童,就因此回到信徒家中,坚决拒绝再去望弥撒。在兰各铎,后来有三百个这样的小先知,给囚禁在同一个地方。

在色芬群山中(THE CEVENNES)的男女信徒,平时只会操本地土语,但在陷入魂游象外的境界时,他们就会用圣经的纯正法文交谈。他们的勇敢,鼓舞了不少信徒。他们虽受尽迫害,对国土却始终忠心耿耿。一六八三年,他们当中的牧师、贵族,和主要人物,开会商议,然后向路易十四呈递効忠宣言。但是教皇坚持要把他们铲除,称他们为“该受咒诅的阿勒比根斯派的后人。”

可是,有人发明了一种特别酷刑,残害这些在色芬山区内的信徒,信徒们终于揭竿而起,把那个发明酷刑的侪拉(ABBE DU CHAYLE)杀了以后,武装组织起来对抗龙骑兵。其中为首的是迦瓦利(CAVALIER),父亲为面包师傅,十七岁便领导加米撒尔教派(CAMISARDS),各人身穿白衬衣制服。他才能超卓,三年之内(一七O三——五年),打败了法国好几位战绩彪炳的元帅,他手下不过三千人,而对手则为六万大军。他终于赢得了光荣的和平,但有一部份追随他的人,在作战时丧失了生命。

加米撒尔一役,是唯一的胜仗。在其它地方,预格诺派毫无反抗地忍受临到他们身上的各种厄运,许多人被吊死或焚毙,许多妇女受囚禁,尤以格林怒堡(GRENOBLE)和瓦伦斯两地的信徒所遭遇的最为惨烈。有一个妇人——叫宝福(BEAUFORT)的慕莲(LOUISE MOULIN),因参加信徒聚会的原故,被判在家门口吊死(一六八七年)。临刑前,她央求给她最后一次机会,给襁褓中的儿子哺乳;她获准如愿后,便安静果敢地接受死亡。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些“沙漠中的教会”,或称“十字架下的教会”,继续持守见证。在南特敕令给废除后,逃离多芬尼的信徒中,有一个信徒叫若哲尔(JACQUES ROGER)(一六七五——一七四五年),获悉在故乡的弟兄们所受的痛苦,而自己远居国外过安舒的日子,心中深感自咎难过,于是决定重返祖国,和弟兄们一同受苦,并尽自己的力量,帮助他们。他回到法国,目睹剩下来少数忠心的信徒,在险恶的逆境中坚守真道,又看见在某些地方,信徒受那些男女“先知”的活动所影响,多陷入狂热的混乱中。他认为必须马上有人补上那些流亡国外的牧师空缺,重建崩溃的教会体系。其它信徒与他共同作工。在一次出外传道旅程中,认识了库尔翁团(ANTOINE COURT)。这个年仅二十岁的年青人,当时早已备受赞赏,后来他就是为“沙漠中的众教会”劳苦作工的弟兄中的佼佼者。库尔翁团判断力强,聪颖过人。他四处传道,不辞劳苦,把教会组织重建起来,甚至恢复各省教会区会和全国总会的活动。他在洛桑(LAUSANNE),主持一所训练牧师和传道人的学院;这是一所殉道者的学校,因为从学院训练出来往法国各地的弟兄,大部份后来都被吊死殉道,其中有些年纪还很轻。若哲尔自己则在七十岁那年在格林怒堡给吊死。这些传道人穿林越岭,遍访各乡教会,传讲真理,经常要面对九死一生的危险时刻。这些“沙漠中的众教会”,不但未被铲除,反而欣欣向荣。一七八七年,路易十六颁布“宗教容忍条例”,这些教会才得以脱离灾难。后来在一七九三年,法国大革命成功以后,他们才喜获完全的信仰自由。――博饶本《走天路的教会》

--D11-法兰西与瑞士(1500~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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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国的不奉国教者(1525~1689)

一五二五——一六八九年

廷德勒(TYNDALE)——禁止读经——英国教会成立——马利皇后时期的迫害——浸礼派和独立派教会——白朗尼(ROBERT BROWNE)——巴饶(BARROWE),革林武德(GREENWO0D),彭力(PENRY)——在伊利沙伯女皇时期的异己者受害——在伦敦的隐蔽教会(PRIVYE CHURCH)——呼克尔(H00KER)所提倡的教会组织——流亡在阿姆斯特丹(AMSTERDAM)的英国信徒的教会——亚米纽斯(ARMINIUS)——弟兄们由英国迁至荷兰——鲁滨孙(JOHN ROBINSON)——清教徒航海至美洲大陆——在英格兰和苏格兰两地的各种教会——印行圣经钦定译本——内战——克林戚尔(CROMWELL)的新模范军队——宗教自由——差会——佛克斯(GEORGEFOX)——“公谊会”(SOCIETY OF FRIENDS)运动的特色——对付不奉国教者的法案——基督教的著作——本仁约翰(JOHN BUNYAN)

从外面看来,罗拉德派运动受了遏制,可是,不少信徒保留下来。他们聚会查经祷告,时刻因此受到难处。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活动,燃起了人们对圣经的普遍兴趣;而圣经的新译本,也推动了广泛的复兴。廷德勒(WILLIAM TYNDALE)深受路德的著作所影响,他曾在牛津及剑桥大学攻读,复留校任助教。那段期间有教士到访他家的时候,他总指出天主教的实践与真理大有出入,为此他受到迫害,要离开英国。他清楚人们最大的急需,就是要熟识圣经,因此定意,“如果神救他免死的话,在不多年以后,他要使所有在田间作活的青年都能认识圣经”,要比那些一直不容他们读圣经的宗教人士更多认识圣经。他在欧洲大陆过着流亡的生活,“但心中火热缅怀祖国,竭尽所能带领同胞领受及明白神的圣言,和他的真实,就如神所赐给他的恩惠一样。”他所翻译的新约圣经英文版本,在一五二五年刊行。翌年,就印行第二版。这新约圣经在科伦面世,接着就是摩西五经,然后是旧约圣经的其它书卷,都是在盎威普(ANTWERP)和汉堡(HAMBURG)完成的。此外,他并将新约部份多次印行新版。要把这些圣经大量运去英国,其困难和危险性不下于在把它们分发出去时所会遭遇的。天主教教士们尽他们所能的,极力排斥这些新译本。汤马士摩亚爵士(SIR THOMAS M0RE),也是激烈反对者之一。这版本虽然是日后钦定译本所根据的几种版本中最常用到的,但起初出版时,不少人认为译文多有错误。最受抨击的字眼,就是以“聚会”代替“教会”。摩亚批评它错误百出,还说:“如果要把错误处处都指出来的话,就等于是把全卷圣经由头说一遍。”又说:“要在其中找出错误,等于是在海里寻水。”

这些圣经给偷偷地运人英国,由一个自称“基督徒弟兄”的团体负责在国内分发,所到各处,人人争相购阅,后来运到大学内销售,学生们组织读经会,一起研读。伦敦主教一早便宣布禁令,禁止人读这些英译本圣经。他说:“我们根据可靠的各种报告,又根据事情明显的表现,有许多罪恶之子……,极端愚顽瞎眼、偏离真道,违背天主教信仰,他们巧妙地把新约圣经译为英文,……这些译本数量很多,有些书面还烫上光泽,里面用英文写成那些危害社会的毒素,大量散播全伦敦教区,……无疑地,这些禁书会将那些交付我们手中的羊群毒害,使他们误入异端教训。……现在各人必须将这些圣经英译本,全数交出,不论是全卷的,或单本的,一律要缴呈代理主教,否则将开除教籍,并将视为异端份子,接受处分。”他还硬指在此英译本内,共有二千处异端教训。后来他查出这些圣经的批发商,名叫柏京顿(PACKINGTON),就想利用他,把圣经英译本悉数毁掉,当时经过情形是这样:“主教满以为他可以随意对待神,事实上他是与魔鬼携手合作。他对这批发商说:‘柏京顿先生,请你费神把这些译本收集起来,不管你要花费多少,我必照数偿还。这些译本错误百出,害人不浅。我打算要将它们全数在圣保罗十架堂烧毁。’”事情就照这协议进行,而更正教徒就赚了一大笔钱,印刷了更多圣经。当时有一个因被控传异端而下狱的信徒,被人间及究竟廷德勒和他的同工是获谁人资助时,他说:“是伦敦大主教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因为他付了一笔数目不少的款项,要把新约圣经烧毁。这笔款项就成了我们唯一的经济来源和资助。”英国国教人士四出搜索这些禁书,许多人因拥有圣经英文译本而要给判罚款、或下狱、或处死。当时的记载说:“许多人因被查出阅读廷德勒所翻译的新约圣经而遭受处分,……但读这英译本圣经的人,日益加增。”

后来由英国派遣的密探,查出了廷德勒匿藏的地方,于是把他逮捕,在比利时审讯他,判处绞刑,还用火烧尸(一五三六年)。可是,廷德勒已完成了他的任务,他已勇敢无畏地付上了他所该作的。他与其它帮忙翻译和分发圣经的信徒,还有将其中所启示的真理教导和实行出来的众信徒,大家一起努力,带领人认识神,并明白生命的道。

当时,在英国正掀起大变化。一五三一年,亨利八世被人承认为英国教会的最高元首;英国教会代替了罗马教会,而英皇也取代了教皇的地位。教皇与英皇之间的冲突正代表了一面是拥护教会控制国家的主张,另一面是提倡国家权力高于教会的论调,两者间的不协调,也正是教皇至上的理论和伊拉斯田(ERASTIAN)的见解的冲突。企图使政府的力量高于教会的权力(伊拉斯田主义ERASTIANISM)的努力,已经在伯兰顿堡和萨克逊展开,克蓝麦(CRANMER)认为这是最好的途径,因此亨利八世也采用此为国策。

廷德勒死的那年,他所翻译的圣经,由皇上下令指派科威对勒(MILESCOVERDALE)加以修订,译成钦定本,成为英国国教信仰所依据,全国教会均采用。但不久这个自由又给撤销。一五四三年通过法案,宣称“为了要推广真理,并铲除异端,……所有英文旧约及新约圣经,凡根据廷德勒那错谬不确的译本的,均须废止毁灭,不得保留。”凡不服从的,即遭严厉处分,有些人甚至遭终身监禁,信徒可以读其它的书籍,但只有审判官、贵族、官长及法官等,可以向自己家人谈论圣经。“商人也可以私下里自己读圣经,但妇女、工匠、学徒、工人、各级侍从仆人、农民、奴工等,都不得读圣经或新约英译本,不论是个人阅读,或彼此诵读,或私下、或公开,一律禁止。”贵族的妇女却可以自己阅读。皇上宣布要严厉清除这些书籍,并立法严刑执行。但不管许可与否,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可能阻止一般人去读圣经。在教会中有人大声诵读圣经,人就去听。当局宣布禁止的话,人们就想尽方法去获得圣经。有一个工人,在他那本新约圣经里写着:“在一五四六年,购于牛津,由约翰达比尔(J0HN DARBYE)带来新碧里(SEYNBURY),购价十四便士,当时我正为力铁迈尔(LETYMERS)先生理店,这本圣经当时被禁,连牧养教会的人亦无从阅读。我祈求神医治人的眼瞎。罗拔威廉斯(ROBERT WILLIAMS)志此为念。”就是这样,人们领受了摩西和众先知的教训,学习了历史书和诗,尤其是从福音书内认识了耶稣基督,又从使徒行传中得以追溯祂救赎大工的果效,结果全国人心大为改变。在任何一个国家中,圣经影响人心思的深浅,就表现在该社会显出公义与同情的程度上。

在爱德华六世(EDWARD VI)在位六年间,当权者把英国教会比前更坚立在抗罗宗的路线上。但在接着而来的玛利皇后(QUEEN MARY)统治的六年期间,却倒行逆施,又恢复向罗马教皇效忠,全盘接受天主教的谬误异端。可是,政府当局虽然是这样反复无常,人民却坚定不屈,没有任何一种力量可以使他们屈服于与神的话相违背的道理下,因此成千上百的信徒,不分男女尊卑,在英国各城乡内给公开烧死。这些殉道者所受到的迫害,比掌权者的政策和宗教界的辩论显得更有力,终于粉碎了罗马教会的势力。英国人民对这些惨痛的经验、记忆犹新,成了他们的警戒,提醒他们不要重返天主教的怀抱。

在爱德华六世统治期间,在伦敦有一个建基在圣经真理上的教会,由法国、荷兰和意大利的信徒组成。早一些日子、也有这种性质的英国人教会,其本源可直溯至罗拉德党时代。伦敦主教在一五二三年曾说过:当时大批的威克里夫派异端份子,并非是晚近才出现的,他们事实上早已存在一段时日了。根据记载,一五五五年,在英国已有“信徒聚会”;而远在一五八九年前,在伊利沙伯女皇时期,也早已有浸礼派。这些称为“独立教会”或“地方教会”,和那些称为浸礼派的,都是信徒所组成的独立教会,彼此间的区分,仅在于受浸的遵奉:浸礼派为信徒施浸,而独立派信徒则为婴儿施洗,但规定婴儿的双亲之一,(或监护人),必须是信徒。

白朗尼(ROBERT BROWNE)积极主张每个信徒聚会各自独立,因此人称这些聚会为“白朗尼派”,就如以往人习惯为国立教会以外的任何信徒起教派名称一样。若里爵士(SIR WALTER RALEIGH)曾在国会里提出报告,说白朗尼派教徒有好几千。白朗尼的著作,给予当时的社会极深的影响。他所出版的书籍,例如“《真正基督徒的生命与行为——与土耳其人、天主教徒、异教徒的分别》,及《论及早进行改革》等,都很著名。有两个人,因为销售这两本书而在圣厄门士(ST.EDMUNDS)被焚。白朗尼本人后来被捕下狱,受尽酷刑,以至精神及身体健康均告崩溃,最后他还是重返国立教会那儿去。

各种与国家教会分离的敌派,例如清教徒(PURITANS)和长老会派(PRESBYTERIANS),尤其是浸礼派和独立教派,纷纷受到无情的迫害。牢内挤满了这些受迫害的信徒,里面龌龊不堪,难以形容,结果无数信徒死于疾病及各种煎熬苦害之下。

在独立教派中,最著名的几个人,是巴饶(BARROWE),革林武德(GREENWOOD),和彭力(PENRY)。前两人坚决认为:如果有人不同意国家教会那些不合圣经原则的作风,最干脆合理的做法,就是与国立教会分离;人们如果附从自己所不信服的主张,或因传扬这些自己不能苟同的见解而接受薪酬,那是十分可耻的行为。这两个人受囚禁多年以后,终被吊死。同一时间,在韦尔斯,彭力不忍看见人民可怜无知的光景,竭力传扬真理,努力不懈,并且劝勉人也要劳苦作工,结果激怒了那些国家教会的人士。彭力多有传道的恩赐和能力,生活敬虔,满有爱心,格外关心失丧的灵魂;他满有学问,又富同情心,爱护家人,忠心传道;工作大有果效,许多罪人悔改,信徒亦得造就建立。他的工作主要是在韦尔斯,但大部份在苏格兰和英格兰两地,后来他在伦敦被捕,在上述两位福音事奉上的同工被吊死以后不久,他自己也惨遭同样的命运。

这些信徒都是属于所谓“在伦敦的隐蔽教会”的成员。这个教会的建立原则,是根据主的话:“无论在那里,有两三个人奉我的名聚会,那里就有我在他们中间。”他们没有固定的聚会地点,只在信徒家中或户外郊野聚会。一五六七年,其中一个聚会遭解体,他们当中有十四、五位作带领的弟兄给下在牢中。一五九二年,又有五十六位信徒在聚会时被捕。大批信徒年复一年备受种种折磨,不少人带着锁链被囚在地窖内。在六年中,有十七位信徒死在狱中;后来又在一年内,死了二十四位弟兄。

在此期间,呼克尔(RICHARD HOOKER)写了一本维护英国教会体制的书,备受推许。书中反驳那些提倡改革英国教会的主张,极力指出单凭圣经,不足为教会的指引。他说:使徒所行的,有好些并未见于圣经教训内,但仍不失为使徒原则,他又认为神的律法,有好些是可以随意更易的;信徒日常生活中所行的,好些并未有圣经明文教训指示,而人的行为中,也不是每一样都必须根据圣经教训,这些行为可受限于理智的法则;他也认为人的信心亦可建基在圣经以外的信仰上,因为天赋予人相当的自主能力。他又说:圣经中所记述的,不一定都可以视为主的命令。就因为呼克尔这样强调圣经有限的权威性,暗示圣经大可以忽略过去,结果人就可以把一些与圣经相违的惯例和教义,看为理所当然,例如:婴儿受洗,圣礼可以救人等主张,就给一般人所接受。呼克尔又说:“有人指责我们在多方面离开了基督和他的使徒的古老单纯的教训,批评我们加添了不少外表的冠冕堂皇;又说我们遵循的宗教仪式,好些都不讨神喜悦,也非热心事奉神的人所同意的。又有人指出:教会起初的情况,是最理想的;早期基督教的信仰,也是最完美的,当时的信徒明确的领会圣经,生活敬虔。以后人所发明的习俗、规矩、和教条,对基督教会来说,都不大合宜,所以最佳的办法,就是把以后所发明的一切人为的做法,一律废掉,将一切简化,恢复起初原来的样式。”对于这些批评,呼克尔的答辩如下:“凡如此主张的人,必须承认在使徒时代教会的制度并不明确,因为在这方面,圣经未有完整详细的记载,而他们又拒绝接受圣经以外的一切记录。所以,当他们把教会的样式,局限于使徒时代教会的样式时,就等于是根据一种极不明确的规格,除非他们无需任何教会制度,只求遵守记载在使徒书信内的形式。……”他又说:“我十分相信,他们的意思,并非指我们现在就要秘密聚会来事奉神,或要在山溪小河内给人施浸,或指定在吃肉用饭后才守圣餐,或要恢复教会信徒一起用饭的习惯,或要取缔全部牧师制度,或要人完全出于自动来全时间专心事奉神。在这一切事上,他们不难发现,原有的样式是如何不通用于目前的情形,虽然在第一世纪时,这种样式十分合适方便。前人的信心、热心、和敬虔,实在值得我们钦佩,但是否因此就可以证明基督教会的样式,必须与那早期的样式相似呢?我们是否因此不能采用当时所没有的样式,或是就因此而必须废除任何当时所未采用的样式呢?由此可见,那些主张把教会恢复到最初原有的样式的人,必须在他们的主张上加上某种界限。”就是这样,呼克尔眨低了圣经的权威性,又批评那些与他对立的人,指出他们如果要贯撤自己的主张的话,就该在宣称回复圣经样式的努力上,做得更撤底。他最后下结论说:英国教会无须再加以改革,因为它较符合圣经真理和一般的常规。然后他把英国教会各种信条和实践,逐一讲解,又提到教会组织的最高元首是亨利八世和以后继承皇位的人,力说这种制度完全符合圣经教训。说到这个教会,他认为“英国教会内的每一个份子,都是英联邦内的一份子;而联邦内的每个人,也都是英国教会内的成员。”他的主张和推论,虽然如此积极,但值得一提的是,他的言论还算审慎严肃,大异于当时其它教派攻击信徒的狂暴和护骂的作风。

伊利沙伯女皇在统治末期,已不复把那些反对加入英国国教的人囚禁,而是改为将他们放逐出境。结果不少白朗尼派和重浸派的信徒,在荷兰找到藏身之所。他们在阿姆斯特丹(AMSTERDAM)成立教会,在杨孙(PRANCIS JOHNSON)和爱因斯沃夫(HENRY AINSWORTH)带领下,在一五九六年发表了“流放于低地国家的英国信徒的信仰宣言”。

荷兰成了十分重要的宗教活动中心。在那些著名的教师中,最具影响力的,莫过于亚米纽斯(JACOBUSARMINIUS)(一五六O——一六O九年)。虽然他的名字常与那些宗教斗争连在一起,人又常把亚米纽斯派(ARMINIANISM)与加尔文派互作比较,但事实上,他本人并非分门结党的人,见解亦未见得走极端。自从奥古斯丁提出神拣选的权能,而伯拉纠却为人的自由意志和责任辩护以后,这个神人之间的关系的直要问题,一直引起不少争论。加尔文,还有追随他的人,曾经有力地指出圣经有关神的权能和拣选的教训,却尽量避免不提在圣经中这个真理的另一面,因此他们的推论,就只根据片面的真理,而非全面的真理;于是所得的结论,就是人成了命定的对象,自己无法改变命定。这种说法,结果引起强烈的反应,而且这些反应流于极端激烈。亚米纽斯深受加尔文的主张所影响;人公认他品德完美,才华超卓,都推举他为加尔文主义较温和的一派执笔辩护。当时这温和派,备受抨击,处境危殆。他在深入研究以后,发觉他所要维护的见解,大部份不能成立,因为这种说法,等于是承认神会犯错误,限制了祂救赎大恩的程度,使大多数人落入绝望的处境,失去得救的可能。他读了圣经以后,明白基督代罪的大工,是为所有的人成就的,而人自由的意志,是神的命定的一部分内容。他竭力回到圣经原有的教训,和教会的信仰中,避免陷入双方长久以来争执的过激见解内。他这个信念,使他与影响他最深的加尔文派,发生正面街突,结果他因此丧生。他的教训,后来发展下去,带出来循道会派的复兴,充满生气和传福音的热忱。

詹姆士一世登基后,曾经一度在伊利沙伯统治期间放松过的推动宗教统一的努力,又重新加强。当局虽然多方遏止,人民却继续向外逃亡。在这个时候,有一群信徒在根司波鲁(GAINSBOROUGH)聚会,带领的弟兄叫斯弥特(J0HN SMYTH)。有些信徒每主日从十至十二哩外的地方走来聚会;后来这些信徒出来在斯克比(SCROOBY MANOR)另立聚会,而在诺立赤(NORWICH)因受逼迫逃出来的鲁滨孙(JOHN ROBINSON),也加入了这个新建立的聚会。可惜他们能安心聚会的时日不多,不久,他们聚会的房子便受到监视,谋生的工具又被抢走,甚至有人被捕下狱。结果,有一部份人,试图逃往荷兰,但告失败。最后大家决定把整个教会迁到海外去(一六O七年),但途中迭次遭受围捕,不少人妻离子散,亦有给抓回去下在监内;最后抵达目的地的人,仅为少数,各人一贫如洗,但内心不屈不挠。到了阿姆斯特丹及其它地方,受到当地教会的接待。

可是,阿姆斯特丹的教会,不久就因信徒意见分歧而遭遇难处。荷兰的门诺派教会,主张“信而受浸”,这一点,斯弥特和赫维士(THOMAS HELWYS)亦表示同意。但是,大部份的人表示反对,教会内部顿呈分裂。斯弥特和赫维士,还有四十多位信徒,被迫离开,自行组成独立教会。浸礼派信徒认为政府无权干预人民的宗教信仰,也无权强施任何教条。政治只应处理政治的事务,负责维持治安。但其它信徒则认为国家有责任管理宗教和教会的秩序;他们虽然反对政府任何强施于教会的措施,但并不愿意让其它持相反意见的信徒有充份的自由。斯弥特领导下的信徒,认为基督徒当兵,或当法官或官长,都不合乎主的教训。杨孙和爱因斯沃夫,却渐渐趋向采用长老会式的教会组织的主张,鲁滨孙却表示反对,为了避免惹起更多争端,鲁滨孙和一部份信徒,离开了阿姆斯特丹,到了来丁(LEYDEN)建立新聚会,大家同心,和平相处。鲁滨孙工作,大有能力,接触面广泛。这些教会,不但成为受迫害的圣徒的家,维持真理的见证,后来还产生了极深的影响。以后的情况有了改善,有些信徒回到英国去,大大地帮助了那里的信徒。赫维士和其它弟兄们,约于一六一二年,在伦敦成立浸信会;几年以后,原为鲁滨孙同工的亨利雅各(HENRY JACOB),在伦敦成立了独立教会。后来有一批信徒从当中分了出去,组织了一个“特别”浸信会,或称加尔文派浸信会。但在此同时,有部份信徒,却想到更长远的计划;他们想要去新大陆设立教会,可以享受信仰自由,敬拜和见证的自由。那些流亡海外的信徒,逐渐感到催迫,要到新大陆去。经过了长时间的祷告和商议后,“斯皮得威勒”号(SPEEDWELL)就出发去完成这壮举。分离并不好受,鲁滨孙在得力夫港(DELFTHAVEN)向船上出发的人所说的一番话,更是叫人难忘。他说:“我在神和他蒙福的天使面前,嘱咐你们,不要效法我,过于你们在我身上所见的向基督的效法。神若借着他别的器皿教导你们,就当听从,正如你们从前听从了我所传的真理一样,因为我实在相信,主借着神的圣言,要启示更多的真理。至于我,我为那些改革宗教会所落到的光景,感到婉惜,不能自己,因为到了现在,他们仍旧停留在起初提出改革时的光景,并未有向前再跨一步。路德派的人,也仍旧停留在当年路德所领会的地步,我们的神向加尔文所启示的心意,路德派誓死不肯接受这些启示,然后你们看,加尔文派亦老是停留在这位伟大的神人所领受的启示里,而加尔文也未能领受全面的一切真理,这种光景,实在是可怜复可叹!因为虽然他们在当时曾真正为神发光,但这光却未能参透神全部的心意,如果他们现在还活在人世的话,他们一定乐意接受更多的光照,正如起初他们受到光照一样,因为基督教这么晚近才能脱出那些敌挡基督的黑暗是没有道理的,而完备的真理也不可能只有这么一次向人启示出来。”不久,“五月花”号(MAYFLOWER)亦从英国载来一批人,会同“斯皮得威勒”号,一起出发。但“斯皮得威勒”号发现船身破裂入水,只好驶回原地,船上的人一起挤到“五月花”号上。这艘小船就从普里茅斯(PLYMOUTH)出发(一六二O年),海上的大风暴,几乎迫使他们回航;但各人决心继续航程,奋斗到底,经过了九个星期的航程,其中一百零二人,终在新英格兰的普里茅斯湾登陆,奠下了一个新的国家的基础,这国家比任何其它国家都更兴旺繁荣,并能一直维持当日敬畏神和热爱自由而立国的男女信徒的特色。

英国国教源出于罗马教会,但一直与之分离,且深受路德派及瑞士改革宗的影响。英国国教以国王为元首,因此带有政治色彩。它与改革派教会相同之点,是沿用罗马教会的教牧制度,连同接受婴儿受洗和由牧师施主餐的惯例。起初的英国国教并非是圣公会派,但在伊利沙伯统治时代后半期,作风渐渐倾向罗马教会化;不久,便全部抄袭罗马教会的管治制度。清教徒就是一直坚决的反对这些罗马教会的作风,竭力希望保持抗罗宗的特色,维持圣经的权威性,拒绝接受管治教会的人士所发施的命令。当时长老会比英国国教较同情欧洲大陆的改革宗。长老会后来在苏格兰成为一个正式的教派;但在苏格兰,这种不与国教合一的政策,是不容存在的。在万士窝特(WANDSW0RTH)(一五七二年)成立的长老会,曾被当地政府解散。当时独立教派坚持每地信徒聚会应该独立,各自直接仰望主的引导,正如圣经中的教导,这个主张与当时的国教大异其趣,又因他们不承认国王与会督(BISH0PS)在国教中所占的特殊地位,甚至认为,除非他们本身都是真正悔改的信徒,否则就连做教友的资格都不能有,因此他们大受迫害,受到无情的监禁,或罚款,或受酷刑,浸信会的处境最为不幸,因为这些信徒在教会真理上,不但和独立教派同一主张,而且否认国家有权干预宗教,也不同意婴儿受洗。他们竭力恢复初期“信而受浸”的做法,直接打击教牧的特殊权力。在属灵的事上,他们接近重浸派、瓦勒度教派,和其它相类的教派,因此他们的遭遇,不免就像这些教派和独立教派一样,不容于那不顾一切要全国人民接受的国教。

在这些圈子中,不论是罗马教会、或安立甘派(ANGLICAN)。或自由教会,其中都有个别的真正基督徒,而在那些遭逼迫和受人鄙视的信徒聚会中,有不少是根据新约圣经中神的众教会的样式的。他们在这混乱不安的世代中,仍然能坚持见证,他们的信心和爱心,就像以往及日后的圣徒一样,备受考验。

一六一一年,圣经的钦定译本出版。译文流畅有力,大大推动了福音的传播;其中所采用的文句和比喻,也成了英国文学中的基本部份。这圣经钦定本,销售量一直高踞首位。在引人向善方面,亦比任何出版书籍更具影响力。

在苦难逼迫中,信徒聚会反而日益增加。一六四一年,上议院的报告指出,在伦敦及该市附近,一共有八十处不同“宗派”的聚会。其中事奉的工人,受人鄙视,被人戏称为补鞋匠、裁缝师傅,“及其它垃圾之类”。

但国内情势不久就因内战而大大改变。在战争进行中,有人提出组织一个新的国家教会。当时会督们拥护国王,不肯妥协,而新教会的推行,又必须获得苏格兰的全力支持。因此,国会委派着手草拟新国教体制的宗教界人士,决定采用苏格兰公约和长老会体制。这个建议获国会通过,长老会人士坚持这种新教会体制应在全国中实施,如有拒绝依从的,一律须受严惩,所有宗派并须一律废止,那些参加此项在威斯敏斯特(WESTMINISTER)举行的会议的独立派人士,抗议无效;而主张宗派完全自由的浸信会人士,根本无从参加意见。在内战中,克林威尔(CROMWELL)的“新模范军队”(NEW GODEL ARMY)成立,成为日后战争取得胜利的主要因素。军队是由宗教人士组成,大部份是来自所谓“宗派”的信徒。在内战中,不同教派的人士并肩作战,包括圣公会、清教徒、长老会、独立派、浸信会等。他们在战争期间,还一同敬拜聚会,学习在患难中彼此容忍的功课。他们并未有想到奋斗争取的宗教自由会真的实现,反而还在忍受思想偏狭的立法当局所漠视。但是,事情突然起了变化,草成威斯敏斯特信条的会议和国会,同时解散,共和政体成立,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在信仰、言论及出版各方面的自由。

一六五三年,国家议会宣告,不许以任何形式强迫人民信奉国教,并称“凡因耶稣基督信神的,虽然在教义上,或敬拜方式上,或教会管理制度上,各持不同意见,但不得因此受禁制,在信仰和宗教奉行方面,人民一律受保护,好叫公共治安得以维持,而公民权利均受保障。”教皇制度及主教监管制度,则不在受保障之列。国家教会又委出“检验员”(TRIERS),检查主持教会人士的生活。如果发现他们生活不俭点,立即予以开除。结果被开除的人,为数不少,改由被认为有资格教导信徒的人出任牧师,这些人多为长老会派和独立派,也有几位是浸信会的。禁制解除以后,以前一直受到压抑的各种恩赐,就逐渐显明出 来,兴起了一批大有才能的牧师和属灵作家,带起人民灵性方面的复苏,传福音的工作大为蓬勃;有好些并没有宗派色彩的教会,因此建立了起来,教会亦开始注意到异教徒的需要,国会并成立了一个在新英格兰传福音的机构,宣称“因为获悉在新英格兰的异教徒开始求告主的名,认为有责任去协助这项工作”。在这方面力加鼓吹的,有依略特(J0HN ELIOT);他因逼迫逃出英国,远渡重洋,抵达波士顿,住在印第安人中间,学会了他们的语言,便将圣经及其它书籍,翻成印第安文,又在他们当中传扬福音,提高了他们的灵性和社会地位。

在罗彻斯特郡(LEICESTERSHIRE),佛克斯(CHRISTOPHER FOX)夫妇,为人敬虔。在一六二四年生了儿子乔治(GEORGE)。乔治佛克斯孩童时,心思意念便比平常儿童显得严肃早熟。后来他自述说:“当我看见成年人举止轻率胡闹时,就从心底里生出厌恶。我便对自己说:有一天当我长成时,我一定不会这样。”年仅十一岁,他就决心不要多言多语,是就说是,不是就说不是;又规定自己不随便饮食,注意健康,“善用万物,尤如差使仆役,为了荣耀造物主”。他从事商业一段时间以后,蒙神呼召离家,时年仅十九岁。接着四年,他旅行各地,偶然返家探视亲人。在这段时期,他心灵内有极大的挣扎痛苦,他祷告禁食,长时间单独散步,又向不少人请教,但发现那些神学教授们的言行并不一致,心里甚感不安,节期的时候,例如圣诞节,他不参加庆祝,反而逐家探望那些穷寡妇,周济她们。他的金钱足以糊口,也有余帮助他人。在散步的时候,他自称常得主的启示。有一天,他正要去考文垂(COVENTRY),心中想到:不论抗罗宗或天主教徒,只要是基督徒,他们也就是信徒;然后他自忖:“可是,信徒都是重生的,已经出死人生,否则他就不是信徒了。”他就恍然许多自称为基督徒或信徒的人,事实却不是。又有一次,在主日清晨,当他走过田间,主向他启示:“在牛津或剑桥大学受教育,未必就能使人有资格做基督的工人。”他深深记得下面这段经文:“并不用人教训你们,自有主的恩膏在凡事上教训你们。”(约壹因此,他就认为不用去教会聚会,反而带着圣经,走去叶园或郊野去安静读。主又启示他说:“创造宇宙和其中万物的神,既是天地的主,就不住人手所造的殿。”他顿感诧异,因为一般人常称教会为“神的殿”,“可畏之地”,或“圣所”,但他到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神的子民,就是他的殿,神也住在其中。在此时,他终于离开家人亲友,到处流浪,每到一处,找着房间安顿,住几个星期后,便又离开住别处去。他也不复向教士们请教,而转向不奉国教者求助,但连后者也不能为他解决问题。他说:“当我向人所存的一切希望幻灭以后,外面任何事物都不能给我帮助,我也不晓得该如何作,这个时候,我就听见一个声音向我说:‘唯有耶稣基督能帮助你。’当我一听见这句话,里面就欢欣起来。”于是他心里安息下来,享受与基督的相交,知道他已成全万有;在祂里面,他亦已得着万有,他也就完全信靠祂。他清楚主的命令,要到普天下去传福音,引领人出黑暗入光明。他说:“我晓得基督为众人死,为众人赎罪,借着那从上而来叫人得生的生命,启示众人;唯有相信祂的,才是真正的信徒。……”又说:“我并未靠谁人的帮助,也非凭字句得以明白这些事,虽然字句明明的写出来,但我却是在主耶稣基督的光中,和倚靠祂的圣灵和大能,才得以明白,正如那些把圣经写下来的属神的圣者所领受的。我尊重圣经,圣经是何等宝贝,因为我是在那位感动人写出圣经来的圣灵中,领受神的圣言。神向我所启示的一切真理,与圣经中所说的,完全一致。”听他讲道的人渐多,其中多有悔改归信的,于是“公谊会”(S0CIETY OF FRIENDS)聚会陆续在各地展开。

佛克斯的原则,是信徒应该拒绝武装或从军。他绝对不主张运用武力,教导人要好好的忍受一切,要饶恕人,人不可立誓,反对十一捐。他以无畏和百折不回的精神,推动这些主张。他的“见闻录”(JOURNAL)中有这么一个事例:我往三哩外一间教堂去,有一个著名的高级教士在说教,他本身还是个医生,……我走进去,等那教土说完了话,他引用的经文是:“你们一切干渴的都当就近水来,没有银钱的也可以来,你们都来,买了喝,不用银钱,不用价值,也来买酒和奶。”我当时被主神所感动,就对他说:“你这骗子,下来吧!你吩咐人来,不花钱就可以得着生命活水,但你传福音,却领取每年三百镑的薪酬,你能不羞惭脸红吗?说这些话的先知以赛亚和基督,白白赐下生命活水,他们有没有接受任何薪酬呢?基督差遣工人出去传道时,不是说过‘白白得来的,要白白舍去’吗?那个教士听了我的话,不禁吃惊,匆匆离去。他离开以后,我就有机会向聚会群众尽量说出我想要说的,把他们从黑暗中领出来,走向光明,得着神的恩惠,使他们得着教导,也一并得着救恩,又领他们在里面接受神的圣灵,圣灵在他们里面就能作他们的师傅。”当时在国内全境和国外,都发生了冲突。“公谊会”聚会所采用的方式,连政府所鼓励的容忍政策亦无法宽容,各地人民的激愤和仇恨,一发不可收拾,人戏称“公谊会”为“贵格会”,这些信徒被鞭打,罚款,甚至给关在龌龊不堪的牢房内,受尽了侮辱欺凌。佛克斯本人多次入狱,被人鞭打苦待,当时信徒很多,同一时间内受监禁的,总不下一千之多。可是这些信徒从不埋怨,亦从不逃避畏缩,而且人数日益增加,遍布全境。他们又差遣男女信徒出去传道,不顾危险,不久又在国外工作,西至西印度群岛及新英格兰,东至荷兰和日耳曼。

在詹姆士二世在位时,“公谊会”聚会的信徒,和其它信徒一样,重获自由。他们便致力于为人解除痛苦及消弭不平而努力。这种工作,成为他们活动的特色。

他们的见证最大的果效,在于把人家已遗忘了的事实摆明出来。这事实就是:圣灵内住在人里面。他们并没有建立任何照新约圣经耶种形式的教会,入会资格亦未规定人一定要悔改重生;他们也不施浸,也不纪念主,但是在聚会中,圣灵能借着所拣选的人,自由运行在其中,不受任何人为的规例所限制。

复古运动开始以后,一切要强迫人奉行英国国教的措施,卷土重来。一六六二年,统一法案(ACT OF UNIFORMITY)通过,规定每个牧师都要向会众公开表示他相信并同意公祷书中所写的一切,而牧师必须由圣公会按立,结果约有二千位牧师拒绝服从而被革职,其中当然有不少精良份子。这批人大大加强了国内不奉国教者的阵营,而政府接着通过一连串法案来对付他们,规定不奉国教者,不得在地方政府任职;又规定他们在领聚会时,除家人以外,人数不得超过五名;他们亦不得担任公职。被开除的牧师,不得走近从前服务过的市镇五哩之内。凡触犯这些法例的,均受严惩。可是浸信会和独立教派继续秘密聚会,贵格会亦如常聚会,不久以后,结果又是大批信徒被捕下狱、判罚款、上颈枷、上木狗、不一而足,受尽酷刑。国家教会和不奉国教的离心份子间无情的激烈的对抗又告展开,由十七世纪中叶直至十九世纪,延续多年,但在面对这些残酷的仇恨的经历中,不奉国教的份子逐渐赢得公民所当享有的权利。

在这些冲突中,一种异常的属灵与悟性的恩慈与能力,在不同的圈子内,渐渐显明出来。在一大群佼佼者中,有长老会的巴克斯特(BASTER),他以所著的《圣徒永恒的安息》 一书而留名后世;欧文思(JOHN OWENS)是提倡公理会教义最有力的:瓦特斯(ISAACWATTS)是独立教派的信徒,所作的诗歌叫人能自由发表敬拜和赞美的心思;还有本仁约翰(J0HN BUNYAN),他所著的《天路历程》,脍炙人口,是除圣经以外最受基督徒欢迎的一本书。他因受苦和竭力作工,得以侪身于最崇高的圣徒中。

本仁约翰是斐德福(BEDFORD)地方教会的信徒也是长老,以后成为该教会的牧师,该教会的会议记录中,记载着教会如何经常祷告禁食;在接纳信徒加入的程序上,在属灵生活的操练上,在探望和教导信徒的事奉上等等,都十分慎重,就算在逼迫苦难的日子中,因要缴付罚款而经济顿形拮据的时候,聚会没有固定的地点,可是长老们依然殷勤事奉,热心见证不懈。虽然那教会是浸信会,但信徒彼此交接,并非纯粹根据受浸这一件事,也不因信徒有时意见分歧而妨碍了彼此同心。本仁约翰渴望与众圣徒相交。他说:“我绝对不会让受浸成为教会的规条,成为拦阻人进入的门闩,或把浸礼作为将义人与不义的人分隔起来的墙栅。”他又说:“既然你们已知道了那使我与他人有别的姓名,那么让我告诉你,我是个‘基督徒’,神若看我配,我宁愿称为基督徒、或信徒、或其它圣灵许可的名称。”―― 博饶本《走天路的教会》

--D12-在英国的不奉国教者(1525~16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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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巴第、敬虔派、亲岑多夫(1635~1750)

一六三五——一七五O年

喇巴第(LABADIE)——在罗马天主教会内成立团契——加入改革宗——往俄冉遮(ORANGE)——往日内瓦——提领克(WILLEM TEELINCK)——佛依地(GISBERTVOET)——罗顿斯台恩(VANLODENSTEYN)——喇巴第往荷兰——长老会派和独立教派间的意见分歧——米第堡(MIDDELBURG)教会进行改革——与改革宗教会会议冲突——唯理主义(RATIONALISM)上的争论——喇巴第指责教会会议——喇巴第被逐出改革宗——在米第堡成立新教会——新教会被迫离开米第堡——迁移至戚耳(VEERE)——再移至阿姆斯特丹——家庭教会成立——许热曼(ANNA MARIA VANSCHURMAN)——与佛依地分道扬镳——家庭教会发生难处——移至纥立佛得(HERFORD)——喇巴第死于阿统拿(ALTONA)——家庭教会迁往魏窝特(WIEUWERD)——家庭教会解体——见证的果效——施本尔(SPENER)——敬虔派(PIETISTS)——夫兰克(FRANKE)——基思强大卫(CHRISTIANDAVID)——亲岑多夫(ZINZENDORF)——纥仁护特(HERRNHUT)——分裂——接纳亲岑多夫所立的规条——复兴——在西投(ZITTA:)发现的文献——恢复波希米亚教会的决心——与路德会的关系问题——黑人安东尼(ANTHONY)——摩利维亚差会——在英国的差会——森依克(CENNICK)——中央集权制度不宜于教会扩展——“非拉铁非”(PHILADELPHIA)组织——模利诺斯(MIGUEL DE MOLINOS)——盖恩夫人(MADAME GUYON)——阿尔诺得(GOTTFRIEDARNOLD)——威根司坦(WITTGENSTEIN)——马尔堡(MARBURG)版本圣经——伯尔堡(BERLEBuRG)版本圣经——非拉铁非发生的呼吁——霍次努(HOCHMANN VON HOCHENA:)——特尔斯铁根(TERSTEEGEN)——斯提领(JUNG STILLING)——早期教会、改革宗、及其它教会——回到圣经原则去的各种途径

罗马天主教会内的神秘主义思想,使年青的喇巴第(JEAN DE LABADIE)深受影响。他在一六一O年生于波尔多(BORDEAUX),在耶稣会教士门下受教,准备日后成为该会的成员。但他对从事的宗教研究,大失所望。于是转而专心研读新约圣经,深感福音的浩大,又见当时基督教的腐化败坏,深知恢复的唯一途径,乃在返璞归真,回复起初在耶路撒冷第一个教会的样式。一六三五年,他被按立为神甫,但他感到自己并非受主教所按立,而是由主自己按立他,是主把他从母腹中分别出来,为要改革基督教会。

不久,他就感到必须离开耶稣会,当时他还未正式加入该会,但情势不许他摆脱当时的身份,他也不可能回头了;因此,他只好把自己交付神的手中,让他开路。后来他生重病,需要长期疗养,耶稣会也只好放弃叫他加入的计划。他这才得偿所愿的离开了波多尔和昔日的环境。他在波多尔那段时期工作出色,因此大主教同意他接受一份教职,先在巴黎,后在阿免因斯(AMIENS),从事教学工作。

许多人受他的教学工作所吸引。他的教法是叫学生先读圣经,有时一口气读好几章,然后由他加以详细讲解。他广泛供应新旧约圣经让人阅读,人人专心研读圣经,放弃背诵玫瑰经。他指出福音是信心与敬虔唯一的指引,而早期基督徒的生活态度,才是历世历代所该遵循的。在主教的同意下,他设立了“聚会”,或称“弟兄会”,由那些已醒悟过来的信徒所组成,每周聚会两次,默想神的话;各人又在家中读经。他对这些信徒表示,自己最迫切的愿望,就是在神的心意中,教会有一天能恢复原来的样式,使人能在聚会中聆听并思想神的话,照着教会原来的方式,宣扬真道(林前十四章),又能擘饼饮杯纪念主。为此,他受到耶稣会不断的迫害,结果他要离开毕迦地,往他的出生地盖因尼(GUYENNE)去,同行的有好几位“弟兄会”的信徒。在该地,他涉猎了加尔文的著述,并加以研究,希望能从其中找到一些为神而活、并依照圣经原则去行事、相信及敬拜神的一类人,但他发现自己所得着最要紧及关键性的真理,都是来自他还在罗马天主教会时自己研读圣经的结果,并非因研究加尔文思想所获致的。他又读到在十六世纪期间勒非甫尔、毕力公纳次、饶素及其它人所进行对教会的改革。因他不断受逼迫,只好把自己隐藏在圣衣会(CARMELITES)的人当中,匿居在同情他的人的保垒内,因而认识了一些属改革宗的人。这些改革宗信徒的生活和教训,使他深受影响。他本来要继续服务罗马教会,并尝试尽力矫正弊端,但终于明白他与天主教修士间的对立形势,不可能叫彼此间言归于好,他希望在加入改革宗以后,能得以自由公开承认神放在他心中的真理,而他亦基本上同意改革宗的教训,于是在一六五O年,在孟投本(MONTAUBAN)正式加入了改革宗,但心里仍旧认为改革宗在信仰上未够严谨,在实行上亦未够彻底。可是自己所提倡的改革,既然不见容于罗马天主教,他就决心将改革的努力,转而施于改革宗的教会内。

在他的著述和讲道内,喇巴第指出,改革和敬虔生活的能力,源于与神交通的内在生活,因此他详细教导人祷告和默想。他说:基督徒要持定的目标,就是顺从神的旨意,与神联合,无条件地舍己爱神,又要在任何环境下爱神,并荣耀祂。

喇巴第被迫离开盂投本,路经俄冉遮(ORANGE)。当地教会的长老央求他留下来。在信徒的协助下,他进行了教会内彻底的改革,使它成为名副其实的“受到改革的教会”。但不到两年功夫,因为路易十四不断的恫吓,使他不敢再逗留在俄冉遮王子统属的地区内。于是他接受在伦敦的一个法国人教会的礼聘,出任牧师。他绕道瑞士前往,路经日内瓦,被人挽留下来充任当地教会的传道人(一六五九年)。他讲道满有能力;使当地教会在加尔文的严格统治后所转呈的散漫作风得以扭转,信徒重新恢复寻求公义,使全城人民道德情况为之改观。他在家中所举行的读经聚会,格外蒙恩。他教导聚会的青年人说:基督徒的“双手”,是“纯正的信仰和圣洁的生活”。这些深得读经聚会的帮助的青年人中,有施本尔(PHILP JAKOB SPENER)。

一六六一年,喇巴第受邀前往荷兰,在一群热心为基督作见证的信徒当中工作。其中有佛依地(VOET),罗顿斯台恩(VANLODENSTNYE),和许热曼(ANNAMARIAVANSCHURMAN)。他们请求他留下来在米第堡(MIDDELBURG)的教会担任牧师。提领克(TEELINCK)曾在该教会内工作,大有能力,叫许多人蒙福。

俄冉遮在威廉(WILLIAM OF ORANGE)的英明领导下,尼德兰一带脱离了西班牙的铁枷而独立;此后,低地国家在宗教自由和物质文明方面,一直凌驾于邻邦之上,并且成为属灵活动极为蓬勃的中心。弗兰那克(FRANECKE)大学的教授,亦多为学术的权威,且为人敬虔。导致人民对宗教发生兴趣的原动力,却出自提领克。他生于一五七九年,父亲在该国政府内担任要职,他曾在法国、苏格兰及英格兰等地求学。在伦敦,他结识了一些清教徒;他在他们当中所见闻的,改变了他以后的一生。他学习祷告禁食,放弃攻读法律,决心专一事奉主。他在半伯尔(BAMBURGH)寄住在一位信徒的家中,目睹信徒的祷告生活和善工,是他从来未接触过的,也是从来没想过会有此可能的,就如:家中经常祷告和讲解圣经;饮食前谢恩;平 日的交谈话题;同心唱诗;参加聚会等等。上自家主,下至仆婢小童,都极为热切,满有兴趣。家主对人和气慈祥,乐意周济穷人;这一切都大大影响了他一生。他回到荷兰以后,殷勤作工,一面传道,一面写作,大有果效;再加上他个人生活的敬虔榜样,因此引起当地教会大大复兴。他在米第堡工作了十六年之久,直至一六二九年去世为止。他一直以改革宗教会徒有虚名而引以为憾,深感当地教会尤如行尸走肉,了无生命亮光或温暖,因此他一心致力教会内真正的改革。他主要还是采用各种属灵的方法,但在这些方法无法矫正一些基本谬误的情况下,他便认为不妨假手于政治力量。

提领克死后,由佛依地起来带领教会。他在当时各种宗教问题的争论上,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为改革宗教会大力辩护,驳倒反对的人士,声誉日隆。在教会例常的聚会以外,他创立了一些较小型的聚会,由普通信徒参予带领。后来他的门生罗顿斯台恩更着意栽培这些聚会,他也是在弗兰克大学攻读的。这些小型的聚会在他的带领和鼓励下,成为该国宗教生活的重要部份。

回头再说到喇巴第,他接到厕身在这种宗教气氛中的信徒的邀请,不免响往,虽然日内瓦的教会多方挽留,他结果还是去了荷兰。旅途极为险阻,但刚好在日内瓦有八十名瓦勒度派信徒,领取了通行证件,要往巴勒登丘,其中有三人因病须在日内瓦留医,于是他们的通行证件转由喇巴第和他两位友人依旺(YVON)和杜力农(DULIGNON)领用,就这样混在旅客中出境,到了海得尔堡(HEIDELBERG),与敏努勒特(MENURET)会合。这四个人立志完全分别为圣,舍弃世界一切情欲与荣华,专心跟随耶稣基督,甘愿过贫苦、被人蔑视及迫害的生活,活出基督的样式,背起他的十字架,甘愿受辱,将自己完全献上给神,为福音摆上;自己先以身作则,好能帮助别人。

到了荷兰,他们首先前往乌突热赫特(UTRECHT),被邀到许热曼的家中,受到她和佛依地及其它信徒热诚的接待。住了十天,在这期间内喇巴第讲道教训人,充满能力,满有果效。许热曼深受吸引,但佛依地和罗顿斯台恩,很快就发现他的灵大异于提领克所表现的,因此担心大家未必能合作愉快,也怀疑教会能否如喇巴第所相信的那样把世界从其中赶逐出去。

就算在这段较早的时期,长老会和独立教派间所存在的分歧,也已渐渐显明了出来。改革宗教会一般性采取长老会制,而在英国的教会,则较多保留独立教派的作风,这也正好是喇巴第所赞同的。独立教派不承认教会会议的权力,认为独立的教会是直属基督的,也该直接向祂负责。可是,荷兰和法国的改革宗则设立教会会议,每半年召开一次,各教会分别派出两位代表参加,由这些代表向各教会传达会议的决定。改革宗亦十分重视牧师的职权和训练,尤其是当他们目击门诺派教会的牧师制度崩溃,他们就更坚持自己的牧师制度。但另一方面,独立教派却不认为这些教会组织或制度是必须的;他们的主张,和喇巴第的一样,认为教会是信徒的聚合,而教会的教导和见证的根基,则在乎信徒们共同的信仰。提领克和佛依地却认为教会是福音大能彰显的场所;他们工作的目标,就是引领教会内各人回转,过有意义的生活。罗顿斯台恩认为“改革宗”这名称,并不完全洽当,应该称为“须加改革的教会”才对。他和佛依地一直希望能在两种不同的理想之间,谋求折衷的模式。同时,教会内亦另有一部份信徒,认为教会已完全堕落,不复在地上存在,信徒所等侯的,唯有是主再来。

喇巴第到了米第堡以后,对荷人和法人聚会属灵情况低沉的光景,大感失望;教会内纪律散漫,和他本人的理想相差太远。于是他着手进行改革,透过讲道、编写信仰问答、小组聚会、灵性操练等方式,叫人最深受影响的,还是他个人的虔诚舍己的生活。他劝勉负责教会法庭(CONSISTORIUM)的信徒,要禁食祷告,从罪中分别出来,这样才可以有效地运用基督所交付教会的权柄,“或捆绑、或释放”;又激励他们更多舍己,更多思想主的话;如此,教会才能有起色。

在荷兰,这类教训是空前的。他习惯随时祷告,也教导别人这样作。这样的作法,在当时来说,可说是新奇的。他所提出的与神在心灵中的合一,也非信徒以前所领会的那般。在他的带领下,信徒学习依照新约圣经的原则去实行;弟兄们人人可以运用“说预言”的恩赐,在圣灵感动下,可以在聚会中随时站起来讲解圣经,照着教会的需要而应用出来。喇巴第写了一本书,名叫《圣经所说的真正教会的三十种特征》,指出只有真正重生得救的信徒的聚会,才能称为真正的教会;借着圣灵,信徒彼此联络,成为一个身体,在教会内同受基督的灵的引导。

喇巴第的教训,不但在米第堡赢得了许多人的信服,就是在荷兰全境,也广受欢迎。照当时的情势来说,如果众人果真能依照这些教训去行,改革宗教派定必大为改观,也会一改作风,更多注重人在灵里与神的相交。可是,当时的人担心这样的改变,会使人失去灵里因基督救赎的大工所享有的安息,又流于过份着重行为,忽略了信心;偏重成圣,而低眨了称义;他们也担心一旦给予信徒自由讲道的机会,亦会削弱教会所按立的牧师的权柄。

喇巴第所提倡的改革,遭遇到大部份教会领袖的反对,因为他们认为这些改革过于新奇,破坏了一向的惯例。这些反对日益加剧。一六六七年在阿姆斯特丹举行的法人教会会议中,通过要求他签署比利时教会信条,表示同意。在多年前他虽曾在孟投本、俄冉遮和日内瓦等地,签署过类似的教会信条,但这一回他却拒绝签署,因为他认为那些信条内容,多有不合乎圣经教训的字句。为此,反对他的人更大力抨击他。在来丁举行教会会议时,大家议决:如果再下一次在威列星根(VLISSINGEN)举行教会会议时他仍拒绝服从的话,就要把他革职。消息传到了米第堡,众人大为愤怒,市议会不得不立即采取行动,结果教会把该项议决案从记录内删去。

在此同时,阿姆斯特丹的一位医生美遮(LUDWIG MEIJER),出版了一本书,强调圣经一切的解释,必须根据天然的悟性。这种提倡唯理主义的论调,立刻引起全国相信圣经是圣灵默示的人民所激烈反对,以致官府不得不委出博学知名的科克由教授(COCCEJUS)负责拟写一篇反驳的文章,同时亦有其它人写书驳斥唯理主义,包括乌突热赫特的法人改革宗教会牧师倭勒座根(LUDWIG WOLZOGEN)。可是他所写出来的,表面上是驳斥唯理主义,但因论点与教会传统的信仰有太大的差异,以至那些相信圣经是神所默示的信徒,感觉到他的著作反而好像是维护信徒所要驳斥的。喇巴第也着手写了一本驳斥理性主义的书,论调铿锵有力。米第堡的法人教会于是决定在威勒星根举行会议时,宣告正式谴责美遮教授的主张。会议结果,委出三处教会分别针对美遮教授的著作提出报告,在拿阿丁(NAARDEN)举行下一次会议时公开讨论。这三处教会,包括米第堡教会。结果,三份报告内容大不相同,但出乎意料之外,会议讨论结果,大部份人认为美遮教授的书,并无不是之处,而且还通过认可倭勒座根的论点。喇巴第见状,马上离开会议,返回米第堡与教会的弟兄们商议。但与此同时,大会会议决定将他暂时解除职务,罪名是他提倡的教训过份怪异新奇,又指控他的教导错误,说当时仍旧是恩典时代,等到基督胜过了祂一切的仇敌,成就了神创造的目的,把神起初所创造的万物原来的样式都恢复以后,基督掌权作王的千禧年才会来临。会议决定,如果喇巴第不肯就范,就要被革职。大会派出代表前往米第堡教会,授权代表们革除任何反对的教会成员,可是米第堡教会全体负责弟兄,拒绝听命,歇力声辩喇巴第的教训并不违背教会的信仰和原则。于是教会议会遭暂时禁止活动,并决定下次大会时就要正式宣布禁止喇巴第讲道。

喇巴第满有特殊的恩赐,因此反对他的人格外忌惮他。他毫不胆怯,放胆传道,还发表声明说绝对不和教会大会有任何交往,因为他认为他们已经腐化堕落,深陷在各种谬误中;他不但指出比利时教会信条内的错处,还力指教会大会并未接受哥林多前书十四章的教训,他又谴责教会会议和法庭的组织,责备他们循例举行宗教仪式,读圣经的时候不加讲解,又准许未得救的人担任洗礼的证人,还允许他们守主餐。他亦指责教会主持婚礼时,容许不虔不义的人照基督教的方式起誓及祝福,而教会内掌握大权的人,就像天主教教皇一样,借着各种教规,囿限信徒的良心。他指出教会中唯一的权柄,是圣灵及神的话,就是指圣经中所说的话,信徒心中所经历的真理,也正和圣经的话吻合。既然基督徒的良心只接受神的话的引导,因此拒绝与神的话相违的教规,或其它人为组织的命令,就不算是违命反抗。相反地,基督教会为了信徒良心上的自由,正应如此,并且要反对任何越过神话语的规模并高举自己的教皇制度式的系统。

等侯多时的大会,终于在一六六九年在度突热赫特(DORDRECHT)举行。喇巴第和米第堡教会的负责弟兄,和一些其它信徒,在该地守候了一个星期,要在大会中提出上诉,但大会根本不让他们有机会发言,迅速通过将他和一切支持他的人逐出教会,原因是“他们不服从教会的命令,并意图挑启争端”。

喇巴第清楚他蒙神的呼召,要重建使徒时代样式的教会。他在四十岁前,一直为罗马教会的改革努力,然后又花了二十年的工夫,为改革宗教会效力。为此,他摆上了一切自己的恩赐和整个生命,热切地献上一切,但结果处处落空,徒劳无功。因此,他得着的结论是:“任何现存的教会,都不可能加以改革。如要恢复使徒时代教会的样式,就必须先脱离现存的教会组织。”他一经醒悟以后,就把所领受的在米第堡教会实施出来。有三百人跟随他离开了原有的聚会,另立聚会,由几位长老和三位传道人负责牧养,每天两次聚会,主日则举行三次聚会。聚会的地方只设木凳,没有讲台,只有一列较高的木凳,专供长老和传道人所用。信徒们都习以为常地在聚会中轮流讲道。他们不采用“改革宗”这名称,宁愿称为“福音派”,只有重生的信徒才可以加入聚会。

这个新建立的教会,与原有的改革宗教会不同,因此当地政府勒令新成立的教会离开米第堡。距离一小时路程的威耳(TE WEERE)的人获知这消息后,马上邀请被逐的信徒迁到那儿去。信徒们欣然前往,米第堡的大法官立刻知道犯了大错,因为人人蜂涌前往威耳听道,米第堡教会空无一人。他心中有所不甘,只有向更高层的地区政府请命,要求指令威耳地方法庭将喇巴第和依旺赶逐出境,罪名是他们挑拨离间,扰乱民生。米第堡的法庭派了武装人员去执行命令,但威耳的人民如同一人,起来极力反抗,看来内战可能一触即发。喇巴第挺身而出,说明不愿意因他的原故而导致流血事件,他也清楚神的手要带领他离开威耳,到阿姆斯特丹,他向众人说明谁乐意跟随他的,都可以一同前往。威耳的人深感不安,但喇巴第去意坚决,该地人民只好让步。当地法庭宣称让他离去,“实是出于无奈,诚不得已。”

喇巴第和三个朋友,及一些同情他的人,一起移居阿姆斯特丹,受到该地人民热切的欢迎,并获保护及信仰自由的保证。过去喇巴第的工作在该地曾引起极大的影响,所以他一开始聚会时,成千上万的人就涌到那儿,不再在改革宗教会内守圣餐。在其它国家的大教派,也受到同样的影响。他们虽然没有亲自来参加聚会,但他们亦深受喇巴第的教化。改革宗的人士深恐这种趋势会危害他们本身的制度,于是求助于政府。但当时执掌政权的,是那英明的政治人物维特(JAN DE WITT);他的政策是维护宗教自由,所以改革宗的阴谋,并未得逞。

可惜当时喇巴第本人的心思,和他周围的人所作的,影响了他的事奉,比任何外来的攻击所带来的影响更大。他从经验中,从神的话语内,已领会到他不可能将某个城市,或某种教会制度,全盘加以改革来实现他的理想;可是他对那些自称依照使徒时代样式建造的教会,亦未感满意。不错,这些得救的人一起聚会,又与周围的世界分离,可是,这些信徒仍然软弱失败,需要不断照顾牧养,因此他决定建立“家庭教会”,亦即“家庭就是教会”。他相信这么一来,其中的成员们可以彼此认识,彼此扶持,真正跟随基督,与神合而为一。他在阿姆斯特丹租赁了一幢房子,供四十人居住,就这样成立了“家庭教会”,经常聚会,每周一次大家一起用缮。外面的信徒可以参加聚会,在聚会中用法文讲道,用荷文翻译。依旺、杜力农和敏努勒特则出外布道,福音传遍尼德兰及邻近的国家。

许热曼也迁来阿姆斯特丹,在该房子内租住一个单位,参加了家庭教会。她曾被誉为当代最杰出的女性,曾用各种文字和欧洲各地知名的学者文人通信联系,人家亦尊重她的意见,接受她的劝勉。这些学者在艺术和科学方面,各有专长。许热曼从小就笃信基督;在她用拉丁文写成的《优吉里亚》(EUKLERIA)一书中,她忆述说:“我还不到四岁那年,有一次和保姆坐在溪边,她向我反来覆去说:‘不再是我自己,我是属于我那位真正的救主耶稣基督。’我听了以后,心里充满了对基督的爱慕,当时那股强烈的感受,使我一生难忘。”她又写了下面的话,为自己加入家庭教会的行动辩护:“我多年来因见基督教已远离了它的根源,失去了原来的样式,深感痛苦;又看见那些教会人士所作所为,实在难以令教会恢复该有的样式;事实上这些教会人士本身亦亟需改革。现在,我已找到了神所预备的仆人,能把腐化了的基督教,彻底改变,心中正充满喜乐,有谁能禁止我加入呢?”她因为颇负盛名,所以当各地的人获悉她加入家庭教会的时候,纷纷去信请求她返回改革宗。但她正乐得摆脱了旧造,又已经得着了那没有人能夺去的上好的福份。她以前一面寻求神的荣耀,一面也要自己得好处;但到了这个时候,她一心一意只求神的荣耀;她变卖了一切所有的,交给喇巴第,以后也没有为此后悔。在家庭教会中的人事多次变动,但她一直是得力的助手,德高望重,深得各人敬佩。

佛依地认为这种新发展的趋势,带着潜伏的危机。他多年来大力支持喇巴第,但现在则起而加以反对。

他写了一本书,指出信徒不应该因改革宗的败坏软弱和不冷不热而离开,也不应加人这种代替教会又与人隔绝的修道院式的家庭教会组织,又说这种家庭方式,容易引起各种恶意的推测。这本书引起了广泛的注意,于是出现了一封反驳的匿名信,措词激烈卑劣,后来有人发现该信出自喇巴第的手笔,顿使他的声名一落千丈,许多人群起而攻之,但这些抨击,却使家庭教会的信徒更紧密的联结,也有其它的信徒陆续加入,包括阿姆斯特丹的市长。

但过了不久,家庭教会发生了难处。他们当中一名寡妇死了,谣传她是被谋害的,尸身给秘密的莽在花园内;这消息一传开以后,大群人包围着房子,几乎引起了暴动;当局赶紧派兵镇压,并守护着房子内的人,经过了三天之久。后来喇巴第所疼爱如亲生儿子的敏努勒特,患了精神病,结果发狂身亡。家庭教会的人经历了这些变故,不禁自问:如果这教会是真正属神的,为何会有这类的事情发生?他们检讨之后,发现虽然他们对接纳家庭成员一贯采取审慎的态度,但成员中竞有人是奉苏西尼主义的,另外又有人附从贵格会的主张。这两个成员受到斥责之后,老羞成怒,印发传单毁谤中伤家庭教会,结果事情闹到法庭去。审讯的结果,证明传单内所写的都是虚构和揑造的,可是消息已经不胫而走,人人知道家庭教会中有危险的分离教派分子,一时引起了外面的人更利害的敌视。为了维持治安,地方法院下令外人不得参加这些“家庭教会”的聚会,只准住在房子内的人聚会。这么一来,聚会便无法扩展,人数也无法继续加增。

为了谋求对策,许热曼求助于老朋友伊利沙伯公主,她是纥立佛得(HERFORD)的女修道院的院长。她马上邀请家庭教会的人到她那自治地区内定居。于是喇巴第和约有五十名信徒,由阿姆斯特丹乘船住布勒门(BREMGEN),再转车往纥立佛得(一六七O年)。当地路德派居民激烈反对无效,公主出面袒护他们。因为四周的居民对他们极度的仇恨敌视,使他们与外界更为隔绝,只有更专心致力于内部的属灵操练。他们深受喇巴第的教训所影响,认为到了这地步,他们才算是真正的向神完全摆上自己。于是开始凡物公用,表示他们完全舍弃世上的财物,完全舍己,与基督身体上的众肢体合一。当他们开始这样作的日子,就在擘饼纪念主的死的时候,忽然有一种奇异的属灵狂热的感觉临到众人;起初只是一两个人的感受,但接着全体都感染到这份狂热,于是他们开始说方言,然后站起来手舞足蹈,这样维持了约壹个小时。以后这种现象又告出现,他们大部份人相信这是表明众人在基督的灵里的完全合一,但有些人提出反调,并且自行退出。外面的人知道这情况以后,对他们更为敌视。这些信徒一直都不主张婚娶,但到了这个时候,开始改变看法。喇巴第、依旺、和杜力农等先后成家立室,娶了能在为主作见证的事奉上给他们帮助的妻子。

伊利沙伯公主虽然多方维护他们,但当地居民对他们的仇视,有增无已,最后他们只好决定离开,在阿统拿(ALTONA)找到了一个安静的地点,租赁了两幢房子。后来喇巴第在该地安然去世(一六七四年)。许热曼亦在此写成她那本《优吉里亚》。可是因为战事的关系,他们被迫再转往西弗立斯兰(WESTFRISLAND)的魏窝特(WIEDWERD)小乡村内的窝泰城堡(CASTLEWALTHA),城堡的主人让出全座城堡给他们居住,这地方就成为他们最后的家。乡民欢迎他们;改革宗人士派出委员调查他们的信仰,查明他们并不会危害他人以后,就让他们安居下去。许热曼和杜力农及他的妻子,都在此先后去世,许热曼死时年七十岁。

这些信徒聚会的人数渐渐多起来,周围地方的人都来参加聚会。他们又派出不少人往外传道,一批人往苏立南(SURINAM),另一批人往纽约;他们都是由魏窝特的人所资助和分配工作,可是两批人都徒劳无功而返,主要是他们并没有专一向未信的人传福音,而是致力争取当地的基督徒加入他们的阵营。这些人出外传道,花费不少,使留在家中的人更感拮据,又因遭遇实际的困难,于是奉行了二十年之久的凡物公用制度,便被迫中止。

这个决定,可说为害不浅,因为聚会中大部份信徒都十分穷苦,多年来没有学习任何谋生的技俩,其中有好些也缺乏工作的能力,长久以来只是倚靠其它较为富裕的信徒来维持生活。依旺说明当年耶路撒冷教会的信徒分散以后,大家就不再凡物公用,而家庭教会到了当时的地步,也该是分散到世上各地工作的时候,发挥有如“面酵”的作用。这个说法,如果是在早几十年前提出,他们也就无须放弃照圣经的原则所建立的教会样式,也不会改为“家庭教会”的方式,使见证的范围大大缩窄,更拦阻了他们向外的发展。最后,家庭教会解散,各人分散各地。依旺留在窝泰城堡,后来也在此去世。二十五年以后,城堡落在他人手中,最后一位追随喇巴第的信徒,也从此离去,不知所踪。

喇巴第一生努力不懈;他的能力来自心灵内与神的相交,经常的祷告,和殷勤的读经。当他认识到自己要改革罗马天主教会的大理想,根本无法实现以后,又从经历中领会到任何城邦都不可能达致人人悔改而转为教会的地步;以后,他又发现改革派抗罗宗的教会无法加以进一步的改良,使之恢复新约圣经教会的样式。结果,他经过了长期的挣扎,才领会神的真正教会起初的样式和一贯的情况。可是,后来他匮遭反对仇视,灰心失意之余,这才想到“家庭教会”的方式。他以为在小圈子内,信仰可以保持纯正,可是,他就在这一点上走了岔路,没有认识到真正的教会,并非是一些完全人安息之所,而是所有承认主名的人所组成的群体,这些人各带着自己的软弱、愚昧和缺乏,在教会中,如同在育婴室或学校一般,接受以永不止息的爱心所生的忍耐的教导。我们从喇巴第一生中,看见了那百折不回的勇气,看似失败,其实他的成就永存。起先的时候,他在教会内把一切兼收并蓄,连真正的教会所必须要分别出来的属世制度,也包揽在内。以后他却又走到另一个极端去,把教会的范围又过份缩窄,以为教会只包括那些完全的基督徒。曾经有一段时候,他建立了一些真正的教会,而他的教训所带来的影响,一直流传后世。他对教会的认识,不够全面完整,使他不免犯了错误,把教会囿限在小圈子的聚会中,结果流于过份狭隘封闭。但他的经历却是十分宝贵,给我们指出:神的话语才是真确的指南针,提醒我们不要偏离左右:不是把世界的样式都收纳在教会内,就是把其它的圣徒拒诸教会的门外。

在一六四八年三十年战争结束以后,抗罗宗的国家元气大伤,在国民道德方面,也因在战争暴力和动乱的环境中长大的一代道义荡然无存,因此也陷于衰落的状态。路德派教会和改革宗教会,都各自拘泥于所奉行的正统教义,反而忽略了实行敬虔生活的必要。

施本尔(SPENER)在一六三五年生于亚尔塞斯(ALSACE),三十五岁时就成为法兰克福路德会的主任牧师。他深感教会亟须改革,于是首先在自己的家中设立聚会,后来聚会移至教堂内举行。聚会的目的是在实行“古老使徒时代的聚会方式,……正如保罗在哥林多前书十四章所描写的。凡有知识和恩赐的人,都可以讲道,不争先恐后,发表他们对正在寻求的问题的意见,其它的人就慎思明辨。”信徒们经常聚会,一起思想指定的题目,然后彼此交通。男女信徒分座,但只许弟兄交通。他们规定不许别的人批评,也禁止闲言闲语。起初大家选读一些属灵的书籍,彼此讨论,但后来他们只读新约圣经,一起思考神的话语。在这些私下举行的聚会后,接着可能有发问的时间,或彼此认罪,或分享属灵的经历,目的在温习所学习的属灵功课。施本尔并不鼓励信徒这样作,他只负责讲解圣经。他反对任何宗派的名称,就如“敬虔派”(PIETIST),“施本尔派”,或其它,因为他原意并非想另立教派,一心只想返回那古老的宇宙性的教会的样式。施本尔对别的教会所行的,并不反对,甚至表示支持,但他自己却不一定跟他们那样行。他自认没有当改革家的魄力,但具备容忍歧见的能耐。在一些聚会中所进行的自我检讨和认罪,他都可以包容,但他所主持的聚会,却并不如此行。他也尊重一些信徒的属灵神秘经历,但自认并没有这样狂热的感受,就如在异象中看见新郎基督,或如“寂静派”(QUIETIST)所经历的那种舍己。他的愿望,见于下面所说的话:“我何等渴慕能见到一个单纯的教会,凡事正直,无论在信仰或实践上,都能表明使徒时代基督教会所有的样式。”他并不敢期望教会内“没有杂草”,但盼望牧养教会的人,能在圣灵引导下作工,而大部份信徒都能向世界死,过诚实虔敬的生活。他指出大部份自称为基督徒的人,都不是得救重生的,而许多作牧师的,也不全然明白那能使教会坚立的真道。过了不久,在法兰克福施本尔所属的教会的信徒,停止参加主餐聚会,不愿意和那些不虔不义的人一起守主餐。施本尔由法兰克福被调到直历斯顿出任法庭牧师,然后又调往柏林,在那儿殷勤作工直至离世(一七O五年)。他所创设的组织,人称他们为“敬虔派”,成为一股属灵的力量,使教会生气勃勃,虽然屡受正统基督教人士所抨击揶捡,但他们始终没有脱离路德会,只是在其中另立聚会,吸引了不少寻求敬虔的信徒,并且结出许多果子来,带来深远的属灵果效。

深得施本尔教益的人中,有夫兰克(AUGUST HERMANN FRANKE)。他生于律伯克声(LUBECK)(一六六三年),攻读神学。这些学术研究,虽然使他得着一点帮助,却未能给他的心灵带来平安。但是,这些研究使他里面生发出一种爱慕,要在生活行为中实践他在思考中所能理解的真理。经过了好几年迫切的追求,忽然有一天,在刹那间,他有了悔改得救的实际经历,除去了他的不信,使他牢靠地得着救恩的确据。他强调人必须悔改,过圣洁的生活。他叫许多人蒙恩得救,可是也不免树敌。他被列为“敬虔派”的一份子,被迫要在四十八小时内离开阿尔弗,他原是当地教会的牧师。同日他接获伯兰顿堡宫廷的邀请,出任刚成立的哈勒(HALLE)大学的希腊与东方语文学教授。他在该地目睹人民困苦的光景,深感不安,于是设立了奉献箱,收集捐给穷人的款项,然后分发给有需要的人。有一天,他收到一笔比平常数目大许多的款项,约有十五镑。他后来记述说:“我收到了这笔款项以后,在信心完全的释放下,喊出来说:这笔为数不少的金钱,应该能作出一点有意义的事,我要为穷人开设一所学校。”这就是日后在哈勒那庞大的慈善机构的发仞。这机构从来不向人募捐,也没有外来的资助,正如夫兰克所说的:“我们一直仰望天上永生神的供应,毫无匮乏。”在他去世的时候,该机构属下的孤儿院,收容了一百三十四名孤儿,由十位男女职员照料;而在几所学校中受教育的学生,有二干二百多人,大部份不用缴费,老师共有一百七十五位,此外每天还得为好几百孤儿供应膳食,又办印刷和销售书籍,开设图书馆、药房、医院,及其它的福利机构。当时亲岑多夫(ZINZENDORF)也是其中的学生,后来长大后常与夫兰克在一起,聆听那些在座的传教士缕述他们在海外的工作。这些经历给他以后一生的影响很大。

一六九O年,正是“白山之役”后七十年,也就是甘美纽斯带领最后一批信徒离开摩利维亚后六十二年,基思强大卫(CHRISTIANDAVID)在离福尔湼克不远的地方出生。甘美纽斯多年前所祈求的“隐藏的生命种子”果然蒙了保守。基思强的父母都是天主教徒,就像他们的邻居一样。他从小放羊,后来从事木工,非常虔诚,心中关切如何才能获得神赦罪的确据。他从阅读及探讨所得的答案,都相当的矛盾,使他更感困惑。结果他离开了家人,往德国去寻求真道,经过了不少遭遇和挫折,他邂逅瑟斐尔(SCHAFER)牧师,他是个“敬虔派”的信徒;从他那里,基思强明白了救恩之道,心中充满了喜乐和火热,回到摩利维亚,到处传道。已被遗忘了多年的真道,又在听道的人心中复苏。可是这些信服福音的信徒,马上受到利害的逼迫。基思强回到瑟斐尔那里,看看能否在萨克森找到藏身之所,因而认识了亲岑多夫。

亲岑多夫从小深爱耶稣基督,他在“敬虔派”当中所受的教育,加强了他爱主的心志。当基思强第一次跟他见面时,他正住在伯帖勒多弗(BERTHELSDORF),接近波希米亚边界,与友人若特(R0THE)牧师一起在当地服事主,当时他年仅二十二岁,基思强比他年长十岁。这两个青年人讨论到摩利维亚的急需。亲岑多夫欢迎这些被逼迫的信徒前来住在萨克森他所拥有的产业上。基思强迅速返回本土,把那些可以成功偷出家门的信徒带走,攀山越岭到萨克森的伯帖勒多弗,他们都受到热诚的接待,可是却没有找到可以安顿下来的住处。离开亲岑多夫的产业约壹哩外,有一个长满树林的小山,叫纥池堡(HUTBERG),亦称“守护山”,他们将它改称为“纥仁获特”(HERRNHUT),意即“主护城”。他们就在那里重建家园。基思强 用斧子砍掉第一棵树,以身作则,勤奋作工,其它的信徒也一起动手建造。基思强一面建房子,一面传道。不久就把房子盖好了(一七二二年),成为日后“主护城”许多建筑物中的第一幢,它的建筑设计形式,也成了日后在世界各地同类房子的蓝图。

有一天,当基思强正在伯帖勒多弗盖造房子时,他的心思回到摩利维亚,突然他放下工具,连帽子也不戴上,走了二百哩路,到了观窝特(KUENWALD),当地有不少信徒,都是那古老的波希米亚弟兄会教会信徒的后人。他把其中一部份人带回纥仁护特,其中有尼赤曼(NITSCHAMANN),粹斯伯尔革(ZEISBERGER),和托尔斯斥(TOELTSCHIG)几家人,他们都是日后因新设的摩利维亚差会的国外布道工作而远近驰名。他们抵达“主护城”时,亲岑多夫和他的友人瓦特威尔(DE WATTEWILLE),正在为新落成的聚会房子奠基。这些人就留下来,与原来的信徒一起生活。

此事以后,不少人从波希米亚和摩利维亚前来:有些是自狱中逃出来的信徒,也有从藏匿的树林中走出来投靠的。当这收容信徒的避难所渐渐为人所知时,愈来愈多的信徒纷纷前往,其中亦有持不同信仰的:有人信奉士文克斐特的见解,有人属“敬虔派”,亦有些是自成一家的,这么一来,原来弟兄和睦同居的气氛大受破坏,争执迭起。在此同时,亲岑多夫正在致力于使伯帖勒多弗变为一个模范村,一切都按照他和若特牧师的意思进行。亲岑乡夫天赋想象力,他幼年时在哈勒,基于对国外布道的热忱,他创立了一个叫“芥菜种”的团体,还设计了团章、团徽、团训、团戒指等;成立时只有五个男孩,包括他自己在内,他自任团长,后来这团体大大推动了国外布道工作。在伯帖勒多弗,他又创设了“四弟兄会”,成员就是他自己、瓦特威尔、若特、和瑟斐尔四人,会旨是向全地宣扬“那以基督自己为中心为救主的普世宗教”,后来他这“作战队伍”成为国外布道有力的工具。在这当儿,正当信徒彼此分争之际,他挺身而出,尽力劝解,指出争辩双方各怀善意。有一次,在提及某项特别激烈的争论时,他说:“虽然我们所亲爱的基思强称我为野兽,又称若特先生为假先知,但我们仍能谅解他的用心良苦,我们也相信能领他返回正途。谚语说得好,让君子在位,就算他误入歧途,他总能从经验中领受实际的教训;这些领受,并不是可以凭空臆造出来的。”他把信徒召聚起来,用了三个钟头,详细讲解他为各人所拟订的生活规条。信徒因此得着复兴,各人彼此饶恕,自此和睦共处,相安无事。

大约与此同时,亲岑多夫在邻镇西投(ZITTA:)的图书馆中,发现了一份由甘美纽斯编撰的“属灵操练之道”,是在白山之役未爆发前波希米亚弟兄会最后一次聚会时所草拟的。亲岑多夫从其中证实这些来自波希米亚的信徒,实在是当日那古老教会的信徒的后人。他读到甘美纽斯因教会见证遭受破坏而流露的哀痛,心里感动不已,决心要尽自己所能来保护这一小群来投靠他的主的门徒。当他把这档交给那群信徒传阅后,他们也大为激动,宣告要恢复原有的教会;在他们当中,多人是原有教会信徒的后人。

在纥仁护特的小区,和路德会之间的关系问题,结果不见引起争论。亲岑多夫本身属路德会,自然主张小区全部隶属路德会,但其它信徒表示反对。结果大家按照平日规矩,决定抽签,结果是决定不参加路德会。为了避免正面冲突,亲岑多夫请求路德会封他为主护城的牧师,同时由柏林的御牧雅布伦斯基(DANIEL ERNST JABLONSKY)按立主护城中一位信徒为监督。(雅布伦斯基是波希米亚弟兄会教会硕果仅存的监督。)这么一来,这群信徒可算是路德会中的组织,但可以自行各种宗教仪式。事情虽然如此暂时获得解决,但反对的力量颇大,亲岑多夫最后被逐出萨克森(一七三六年)。

有一次,当亲岑多夫往丹麦探视国王基思强六世(CHRISTIAN VI)的时候,认识了一位黑人安东尼(ANTHONY)。他邀请安东尼往纥仁护特去,在那里,安东尼讲及西印度群岛的黑奴的凄惨情况,叫听者大为动容。其中一位信徒名叫杜伯(LEONARD DOBER),自动请缨要前往西印度群岛传福音,大家抽签后,认为可行,于是差遣这位青年,和另外一位信徒大卫尼赤曼(DAVID NITSCHMANN),一起前往。他们两人都各有实用的专长,一个是木匠,另一位是陶工,曾在主护城内的学校受过良好的训练,也能讲道。他们徒步出发,全部行李就是两人身上的背包,口袋里只有十八英镑。这就是摩利维亚差会的开端,后来整个组织改称差传会(一七三二年)。这些传教士,为基督大发热心,甘愿在一些艰苦危险的地区工作。从此以后,纥仁护特成了世界各地传道工作的联络中心,在好些地区,纷纷成立类似的组织。在纥仁护特的公墓内,埋葬了不少来自各国的人士,他们曾不远千里慕名而来到这组织的发源地观摹。

摩利维亚差会在英国的工作,始自一七三八年。当时薄勒(PETERBOEHLER)正要由纥仁护特前往美洲传道,路经伦敦,在一位书商胡屯(JAMES HUTTON)所创立的会社中讲道。胡屯和他的朋友,正在寻求救恩,但多时未获救恩的确据。薄勒用生硬的英语,将圣经真理详细地讲解出来,大有能力。胡屯后来追忆说:“当时,想不到我们竟然就一下子明白了基督的真理,认识了他的宝贝和他的受苦,也领会了因信称义的道理及靠祂得以从罪中释放出来的真道。当时我们所充满的不可言喻的喜乐是何等的丰富。”这些人从薄勒那儿接受了纥仁护特那一套生活规则,又由德国来了一位牧师在他们当中工作,但他们仍旧是英国教会的成员。四年后,施旁恩伯尔(SPANGENBERG)从德国来,正式承认他们是弟兄会教会的聚会,并教导他们一些德国信徒聚会的规矩。起初,这些信徒和韦斯利(WESLEY)过从甚密,韦斯利深受他们的影响,学效他们的方式,在英国国教内另立聚会,举行信徒爱筵等。约克郡(Y0RKSHIRE)一位传道人英罕(BENJAMININGHAM),他在那时教会复兴的那段时期内十分的活跃及蒙恩;他不仅在自己的教区内工作,还远赴哈利法克斯(HALIFAX)及利兹(LEEDS)等地,设立了五十多处读经祷告的小聚会。他亟须有人协助工作,于是求助于摩利维亚的弟兄们;他们马上答应,派了二十六位弟兄姊妹去约克郡协助。他们一抵涉就立刻有条理地展开工作。施旁恩保尔以外克(WYKE)为基地,指挥各地的工作;托尔斯戚(TOELTSCHIG)本来和基思强一起来自摩利维亚,他在和勒伯克(HOLBECK)的教会作负责弟兄,全英国共有五个指挥中心,控制五十多处传道地点,由一些称为“国家助手”协助,他们都是英国本地的信徒。各地传道人都遭遇了一些混乱不安的日子,结果决定在英国成立一个类似纥仁护特较具永久性的基地。亲岑多夫亲自前往安排,并协助他们购得座落在利兹和布拉得福(BRADFORD)之间的溥西(PUDSEY)的一块地,由德国信徒供给经费,并将之定名为福尔湼克,用以纪念摩利维亚的福尔湼克。除了这处仿效纥仁护特的形式设立的较大小区外,在外克,米耳斐尔自(MIRFIELD),和哥母尔索(GOMERSAL)等地,都设有规模较小的中心。各处均遵守亲岑多夫所订下的规条。

在英国的其它地方,也有类似的工作开展,最著名的传道人,有森依克(J0HNCENNICK)。他在英国出生,却是波希米亚裔,是那古老的波希米亚弟兄会教会解散后逃来英国避难的信徒的后人。他起初协助韦斯利工作,后来思想倾向威特腓德(WHITEFIELD)的主张,结果他受到了排斥,转而投向摩利维亚弟兄们的聚会。他惯于露天布道,充满撼人的能力,为人温和,平易近人。他短短的一生中,忠心事主,在英格兰西部及北爱尔兰一带,他工作的果效尤为显著。

这些范围广泛的组织,由远在德国的教会控制,可谓吃力不讨好,而且妨碍工作发展。虽然在制度方面已加以变更,尤其是后期在英美两地,为了适应各地特殊的需要而作的更变,但这种小区方式,实在难以适应各地不同的民族性和风尚。这一个现象,表明了一件事:人想出来的布署,不管多么明智,总不可能放诸四海而皆准,可是,新约圣经内有关神的众教会的建立和造就的教训,却是金科玉律,在各种不同的情况下都适用。

十八世纪期间,由于两种属灵经历潮流的汇合,产生了“非拉铁非”(PHILADELPHIA),组织(或称教会)的成立。

第一股潮流源于人的心灵对与神交通及合一的爱慕。

第二股潮流,是由认识神的儿女同归于一的意念所轫发出来的,目的在表明真正教会内信徒间的交通。

罗马天主教会,首先在人心灵和神之间,硬插进了神甫和圣礼。这种制度,使人无法直接亲近神。但不少信徒心中渴慕和神相交,而神是借着耶稣基督显明出来;信徒心中又爱慕那位天上的新郎,因此全心追求更多认识祂,经历与祂合而为一的实际,于是他们追求跟随祂,效法祂,盼望透过默想,能更多领会祂的美丽与完全,又借着禁欲舍己,胜过肉体和天然的意志。

抗罗宗却因本身内部的分门别类,引起了神的子民间更尖锐的彼此分离,甚至在各宗派间更挑起了彼此的敌视。幸而其中有人为此忧伤,极力指出在生命和爱心中信徒合一的事实,信徒就是那些从世人中分别出来,且因信归入基督,并与其它肢体合而为一的人。

在罗马天主教会中,那些称为“神秘主义”或“寂静派”(QUIETIST)的,一向被认为是能标榜基督徒生活的。其中有些著名的,已被封为圣人,但后来因耶稣会及法国路易十四的阻力,他们大受逼迫。其中一位西班牙籍的修士模利诺斯(MIGUEL DE MOLINOS)(一六四O——九七年),于一六七O年来到罗马,他满有圣灵的能力,他所著的《灵命指引》,成为许多天主教徒生活的指南,尤其是那些贵族和修士们,更奉之为座右铭。他成了教皇英诺森十一世的心腹。这位教皇本身反对采用任何暴力方式,可是模利诺斯最后却给判终身监禁,死于宗教裁判者的手中,原因末明。盖恩夫人(MADAME GUYON)(一六四八——一七一七年)的一生和著作,影响了许多人爱慕追求完美而充满爱心的生活,寻求完全向神旨意的顺服。那 满有恩赐和虔敬的非尼伦大主教(FENELON),冒着牺牲他在教廷中的事业前途的危险,表示同意盖恩夫人的见解,并极力维护她。路易十四屡次将她下狱,最后把她关在那恐怖的巴斯底狱(BASTILLE);可是那厚达十二尺的监狱石墙,却不能遏阻她给教徒们的影响。

在抗罗宗的圈子内,阿尔诺得(GOTTFRIED ARNOLD)(一六六六——一七一四年)的著作,亦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他在威登堡受教育,后来在基信(GIESSEN)担任历史学教授,但不久就辞职他去,因为他发现那种社交生活和职责的压力,妨碍了他与主的相交。施本尔并不同意这样的作法;他认为尽管生活环境并不惬意,甚至会损伤自己的灵性,但只要还有机会帮助别人,就应该坚持下去。可是,阿尔诺得却认为路德会尤如巴别塔,已经没有改良的可能,并且觉得自己离群独居,更接近使徒的生活样式。他第一部著作《起初的爱心——早期基督徒活泼的信心和圣洁的生活的写真》,是记叙教会由使徒时代开始至君士坦丁时期的历史,指出因政教合一而带来的不幸。后来他醒觉到一件事:教会历史经常是由那些得势的教派人士执笔,不免有偏见,所以必须有人把史实不偏不倚、忠实地记录下来,于是他着手写了名闻后世的《从新约时代至一六八八年教会及异教的写实》。他摒弃了以教会局限于某一特殊组织的看法,寻索那宇宙性的教会,就是那肉眼看不见,故居在全地各民各教会中的。对此书的评价,读者们见仁见智:有人认为是基督降生以后遗害最大的一本着作,但亦有人认为它是除圣经以外最有价值的佳作。

盖恩夫人的著作,使许多人领会到与神保持密切交通的生活的可能性。

阿尔诺得的作品,叫信徒得着苏醒,要与世人分别,和圣徒相交。

一七OO年,这些分散各处的信徒,渐渐汇聚起来,成立教会,人称之为“非拉铁非”组织或教会,非拉铁非就是“弟兄相爱”之意。

位于威斯特发里亚南端,威根斯坦书(WITTGENSTEIN)小国中,接连的几位统治君侯均施仁政,采宽容政策,因此吸引了各种各式的人来定居,从色芬群山中逃难出来的信徒受到收容。而此小国南北两区的统治者,分别和一位因圣巴多罗买大屠杀而逃到尼德兰的法国贵族的两个女儿结亲。这两个家族均虔信基督。一七二一年,北区伯尔堡(BERLEBURG)由这两个家族的后人所统治,名叫迦士密尔(CASIMIR)伯爵。他与妻子和守寡的母亲,经常维护那些受迫害的信徒。

他们属于当时已散布各地的非拉铁非教会。诺立赤的莉德(JANE LEADE)及其它信徒,相信启示录第二、三章写给众教会的话,是预表教会发展历史中几个过程:撒狄教会预表抗罗宗,按名是活的,其实是死的;老底嘉教会那种不冷不热和变质的情况,就快要应验,所有苏醒过来的信徒,于是组成“非拉铁非”。一六九五年在伦敦成立了“非拉铁非”教会,用意不在成立另一种新教派,而是要在聚会中保持彼此相爱的灵,和最初的圣洁而公正的使徒教会的形式。加入的人,不一定要脱离原有的教会,他们也从不勉强人,但他们聚会的时间,与其它教会聚集的时间相同。因此如果他们要参加原属的聚会的话,就不可能来参加 “非拉铁非”聚会。他们说:当时非拉铁非教会还幼嫩软弱,必须要等到能力彰显出来时,他们所期望的现象才会实现,就如:犹太人悔改;土耳其人和一切不信的外邦人来归信主;背道的人回转;万物恢复原来该有的样式;基督亲自在地上显现等等。在德国、荷兰和其它的许多地方,都有同类的聚会:伯尔堡成了教会复兴的中心地。这次复兴的范围,包括德国西部,由阿尔卑斯山直到沿海各地。

一七一二年,这些组织印行了马尔堡(MARBURG)版本圣经,题为:“神秘及预言性的圣经——包括新旧约全书,译自原文,附主要预表及预言的解释,尤重歌书及耶稣基督的启示录,及其中的主要教训”。后来(一七二六——四二年)又印行了一本内容更丰富的伯尔堡版本,共八大册,印刷精美,附详细注释,连盖恩夫人的教训也包括在内。

非拉铁非教会,可说是好几种不同的运动合起来的产物,目的在撇开各教会间的分歧,并将各教会在爱中联络起来,又相信人心灵中的洁净和完全,要远比“众教会”表面的奉行宗教礼仪,更为重要。

为了彼此相助,他们约定每天早上在固定的时间内,各地信徒同时在灵里学习在神面前等侯。

伯尔堡的聚会中,有一名活跃的信徒卡尔博士(DR.CARL),是迦士密尔伯爵的私人医师。一七三O年,他发出了“非拉铁非教会的呼吁”,劝勉信徒离弃是非爱恶的争执,摒除成见,回到问题的中心,在圣灵及真理中敬拜神。凡愿意听从的信徒,应该有同样的情操:他们说同一的语言,有同一的口味、同一的感情。但这种合一,只能在那些肯离弃属血气的字句和人为的圈子约束的人身上显明出来;他们也是那些能回到心灵和诚实中享用神宝贵话语的人。他们本身可能称为罗马天主教徒、路德派、或改革宗等。在这种合一的实际中,陶勒尔、垦普斯、亚仁特(ARNDT)、尼安德(NEANDER)等,都是合而为一。基督教真正永存的实际,是治死旧人和活出新灵。

这个呼吁,在不少人的心中引起了响应,尤以在禹尔吞堡和瑞士为甚。有许多人虽然没有参加非拉铁非组织,心中却实际上已是它的忠实奉行者,他们都乐意寻求神的国,实行敬虔的生活;实际上他们在心里是以非拉铁非组织为依归,因为在那里他们看见神的国度所要求的实际,而在其它各种宗派中,他们只见教会的外壳和形式,而其中还隐伏着敌基督的灵。亲岑多夫曾尝试要将这些社团组织起来,并将它们附属于摩利维亚弟兄同盟会,却没有成功。

霍次努(HOCHMANN VON H0CHENA:)的传道工作,是造成当时教会复兴的因素之一,使许多罪人悔改,并建立非拉铁非教会。他经常出外传道,但屡受暴徒袭击,又被当局囚禁。可是所到之处,都吸引着大批人来听道;为许多人带来极大的祝福,他一生尽忠事主,热切勤劳。只在有时退到威根斯坦树林内的一所小屋里静思时,才有短暂的歇息;其它的日子,因着热爱人的灵魂,尤其是犹太人的灵魂的原故,他不停地在德国西部及北部各处传道。因他的讲道而悔改信主的,有一个年青的神学生贺弗曼(HOFFMAN);他在国立教会外另立聚会,引领了特尔斯铁根(TERSTEEGEN)悔改归主,这人日后为基督作了极有力的见证,又因所写的诗歌使后世都分享了不少属灵的益处。斯提领(JUNG STILLING)(一七四O——一八一七年)的一生及其著述,给人极大的影响。他记述到当时的情况,说:“在教会历史上,从来没有过一段时期的信徒,能像在这刚过的世纪内的上半段时期的信徒那样,切切地仰望主再来。起头是哈勒信徒的复兴,紧接着是亲岑多夫所协助恢复的弟兄会教会的见证,然后是伯尔堡的非拉铁非教会,结果带来了伯尔堡版本圣经的印行,同时有两位先锋出现:一为若彻(FRIEDRICHROCH),另一为霍次努;接着还有特尔斯铁根及其它的许多圣徒。”

那些称为瓦勒度派、或重浸派、或其它类似性质的教派,都不是罗马天主教教会的改革者,也不是后来试图要改良路德会或改革宗教会的。他们的起源,比这一切都更早,而且他们一直保留了起初圣经的教导,经历了后来发展出来的各种组织的兴衰,仍能持定不变。

照样,那些称为保罗派的,及其它在信仰上与他们有关联的信徒,也不是希腊东正教的改革者。他们也是老早就存在,后来与东正教教会并存,但一直都是分离独立。

但是,也有不少运动是针对天主教会或抗罗宗教会进行改革的:有的试图在现存的体系内产生影响,也有自动离开或被迫离开这体系。属于后者的,有脱离罗马天主教会的改革份子所组成的抗罗宗,形成了罗马天主教经过各种不同程度的改革以后的各宗派。

在罗马天主教会内部,也有进行改革,例如亚西西的弗朗西斯,又例如好几位教皇,都曾认真努力去铲除陋习,但至终发现制度根深蒂固,经济问题牵连太大,结果都徒劳无功。

同样地,在路德会和改革宗教会内,也有人尝试着手整顿内部,例如敬虔派;但亦有人脱离他们而另立聚会,例如喇巴第派。

波希米亚弟兄会,本来源出于瓦勒度派,但亲岑多夫将他们进行改组时,却以敬虔派的信仰为依归,结果就把他们留在国立教会的范围内。

神秘派所代表的信徒,都是那些以为恢复早期教会的样式,已经没有可能,便转而寻求个人成圣及与神相交的生活的人;他们同时仍旧留在原有的教会体系内,照着各人的爱恶或多或少向原有的教会効忠。在灵性上,他们接近修道主义(MONASTIClSM)的精粹,这类信徒,在天主教和改革宗教会内部存在。当“非拉铁非教会的呼吁”发出以后,他们曾尝试成立实际的教会。

因为教会已远离基督的吩咐和使徒的教训,并且在圣经的教导上处处出毛病,要立刻完全恢复原有的正确的样式,实非易事。所以起初是恢复一部份真理,然后是另一部份的恢复,逐步慢慢的改善。因为这些属灵复兴是在不同的情况下,和不同的时间内发生,结果产生了各种宗派,在历史传统上各有不同;在对起初的启示所领受的程度也各异;在返回起初样式的决心上,也各有分歧。因此,就引起了别人批评他们是分门结党,但事实上,这个现象是指出异途同归于起初的合一的可能;这起初的合一,也是他们各宗派的最终目的,因为走天路的旅客,至终会抵达目的地,正如主为他们向神所作的祷告一样:“我在他们里面,祢在我里面,使他们完完全全的合而为一,叫世人知道祢差了我来,也知道祢爱他们如同爱我一样。”―― 博饶本《走天路的教会》

--D13-喇巴第、敬虔派、亲岑多夫(1635~1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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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道会及国外布道工作(1638~1820)

一六三八——一八二O年

十八世纪英国的情况——韦尔斯的复兴——暂设学校——成立团体——牛津的“圣洁会”——韦斯利夫人——韦斯利约翰和查理前往乔治亚州——韦斯利约翰回国与薄勒会面——用信心接受基督——访纥仁护特——威特腓德——在京士活(KINGSWOOD)向矿工传道——韦斯利约翰也开始露天布道——普通信徒担任传道工作——奇异的现象——大复兴——韦斯利查理所写的诗歌——摩利维亚教会与循道会分道杨镳——韦斯利和威特腓德在信仰上的分歧——会议——循道会派脱离英国教会——分裂——复兴运动带来的益处——国外布道的需求——克理威廉(WILLIAM CAREY)——富勒耳(ANDREW FULLER)——差会的成立——差会与教会间的分别——哈尔登(HALDANE)兄弟——詹姆斯哈尔登在苏格兰传道——教会会议反对——大批人民听见福音——在爱丁堡(EDINBURGH)成立的教会——传教自由——浸礼问题——哈尔登若伯特往访日内瓦——查考罗马书——日内瓦信徒守主餐——教会成立。

十八世纪期间,英国人民普遍漠视宗教,道德衰败,情况恶劣不堪,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关注。当时上流社会的人士,浸淫酒色娱乐,道德废弛,而下层的劳苦大众,亦放纵无知,留连罪中。教会人士,除少数人外,在灵性和德行方面,也不比普通人强。宗教出版物内充斥着无神论调,内容混杂;酗酒的情况很普遍,暴力横行无忌。为了阻吓罪行,维持治安,政府严厉施政,却无济于事;漠视法纪的人日多,监牢的情况恶劣,穷人困苦无告。然而,深藏在人的心中,正涌流着一股宗教的热忱;这潜流暂时受到社会纵容罪恶之风所掩盖。信徒在广大的群众中,显得人单力薄,一般人都亟须复兴,可是意志却消沉不振。

就在这种情况下所产生的属灵奋兴,影响格外深远。韦尔斯的情况和英国的一样黑暗,加上教士和牧师非属本土人,多是英格兰人,在民情及语言方面,都与当地人民隔膜脱节,因此情况更形不利。可是,在国立教会中有几位韦尔斯人,他们的表现与众不同。兰维彻斯(LLANV ACHES)教区长若他(WILLAMWORTH)在突然悔改醒悟后,开始传扬生命之道,吸引了不少心灵饥渴的人,结果聚会的地方无法容得下这么多听道的人,他只好移到户外聚会,甚至到教区外主持聚会;他因此被革职。一六三八年,他自行成立信徒聚会。深受他的影响的人中,包括克拉铎(WALTERCRADOCK),他原是卡廸夫(CARDIFF)的副牧师,他亦因此被逐出教区,后来他周游四方传道,并加入了公理会。普立查德(REES PRETCHARD)是得着救恩之道的人中之一;前来听他讲道的人很多,他亦只好在室外聚会,因此被宗教法庭所传讯,但因为有人在幕后支持他,他就得以继续传道,并可一直留在英国教会内。另外一位韦尔斯籍牧师锺士(GRIFFITHJONES),在十八世纪初期,早已在韦尔斯作了不少善工,使人心预备好了来迎接那要来的大复兴。他在自己教区内传道时,发现人因为自己不能阅读圣经,而致灵性不能获益;于是在友人的协助下,他雇用了一些教师,巡游各地开设短期性的学校;后来又因缺乏合适的教师,他开办了一所教师训练学校,只收纳那些坚守属灵原则的信徒,他们多是不奉国教的人,年龄不一。他们虽然受到教会人士所反对,但并不气馁,反而庆幸自己有此受训练的良机。这个复兴运动给全国人民在德性及行为上,都带来了更新。在这些训练学校开办了二十年后,锺士去世;到此时为止,曾在学校工作的信徒有三千五百多人,而韦尔斯的居民有三份之一曾在这些学校里攻读。

与此同时,有一位青年人叫哈里士(HOWEL HARRIS),在未受按立前,就开始传道,教会因此拒绝给他按立,但他并未因此受阻吓,仍然继续传道,或在户外,或逐家谈道,一面殷勤作工,一面仍保留国家教会的教友身份。福音果效甚大,许多人悔改归主,生命起了极大的改变;原来死气沉沉的家庭聚会,变得生气勃勃。有好些人协助哈里士作工,其中有牧师,亦有平信徒。为了使归主的信徒继续受造就,他们成立信徒的团体。此举不出所料,马上受到国立教会的人士反对;由地方政府及国立教会牧师所发动的暴徒,肆意侮辱护骂这些传道者。这些传道人中,不少是满有恩赐的,其中包括饶兰斯(DANIEL ROWLANDS),他本人原是个牧师,因为在自己的教区外传道而被革职。他前往兰质多(LLANGEITHO)讲道,吸引了数以千计的人来听道;听众来自远近各地,都深受他讲道所显出的那股难以言喻的能力所感动。这项在韦尔斯的复兴运动,不久就与在英国所发生的同样性质的运动汇合。整个韦尔斯人民的道德情况,为之改观。这些复兴的现象,并非是昙花一现,因为直到如今,韦尔斯的灵性低沉的情况,已一扫而空;当地人民灵性的深度和影响,是世人所熟知的。

牛津大学有一小群学生,在一七二九年开始自行成立聚会,讨论他们所面临的灵魂得救和为荣耀神而活的问题。这些聚会,备受大学内的师生们所嘲讽。聚会的学生,在行为生活上,均与别人不同:他们的生活严谨克己,常往探视狱中囚犯及病者,乐意周济穷人。他们被称为“圣洁会”,或称“敬虔会”,或称“热心派”,或称“循道会”。发起聚会的人,包括韦斯利约翰及查理两兄弟,后来又有威特腓德加入。

韦斯利兄弟的母亲,为人不凡,这两兄弟出色的表现和产生的影响,多归功于她的教导有方。她丈夫是个牧师,那大家庭的儿女们和家人,均由她教养及管治。她不但悉心教养儿女,且在丈夫因工作离家时,经常召聚家人一起读经祷告。仆人们把这样的聚会张扬出去后,不少人请求来参加,聚会的人数渐增,有时多至二百人,一起挤在房子内读经祷告;有时因地方面积所限,不少人不得入内,只好望门兴叹。后来有人批评她所为与妇人的身份不相称,而且向她的丈夫投诉。她向他分诉说:“我虽是一介女流,但也是这大家庭的主妇。……当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不得不负起照顾各人灵性的责任,就如那位天地的主所交付 给我的托付。……我不明白为何因此会使你蒙受不良的影响。你的妻子不过是尽力领人来聚会,以免他们在主日羞辱神的名。在聚会中,我向他们读圣经及其它的教训。至于我,我不在乎这些人的指责,我早已脱离这个世界,我也衷心地希望自己不会招致非议。至于说我这样作,显得奇特不寻常,那我也只好承忍。其实,差不多每一件严肃的事都是不寻常的,尤其是以让神得着荣耀的事,或是叫人的灵魂得救的事。……只有一件事使我最感不安的,就是这些人来参加我们的家庭祷告;我并不担心什么,因为那蒙伟大圣洁的神所呼召的,就是在全世界的人面前讲解圣经,也无须自惭形秽。但我深感不安的,是以女流身份来献上神子民的祷告,我怀疑这样作是否合宜。上一个主日,我原想在祷告前就把众人遣散,但他们切切恳求要留下来,我又不忍拒绝他们。”

韦斯利兄弟受按立为牧师以后,二人和其它两位信徒,一起出发往美洲的乔治亚(GEORGIA)。但是,当时他们俩心中仍在寻求自己灵魂得救的答案。在船上,他们遇见一批摩利维亚信徒;他们所表现的谦卑、和平和刚强,使约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在乔治亚勾留的期间,切切实实地过舍己克苦的生活。可是工作未见有何果效。他灵里感到十分的痛苦,就回到英国去。以后他追忆说:“我往美洲去领那些印第安人悔改归主;可是,谁又能使我清楚得救呢?”他回到了伦敦(一七三八年),又有机会与摩利维亚信徒接触。在“值得纪念的某一天”,他认识了从德国来的薄勒弟兄,两人相谈甚久。后来他忆述说:“因着这番谈话,使我深知在那伟大的神手中,我是何等的不信,缺少了那能叫自己得救的信心。”他征求薄勒的意见,看看自己在当时的情景下,是否应该停止传道。但薄勒说:“不可!你要传讲信心之道,直至自己也得着为止。以后,自己既有了信心,就能放胆传讲信心之道。”因此,约翰继续向凡所遇见的人,传讲因信得救的道理,但他自己却仍不能明白人如何能因信就立刻可以得救。于是他查考使徒行传,看看以前有没有人因信就立刻得救的事例,没料到他发现了差不多所有信的人,都是因信得蒙拯救。但他又以为这样的事,只能在基督教早期的时候发生,而当时已物换星移,情形就大不相同了。可是,他却看见周围的人的经历,都是因信立刻就尝到救恩的滋味,因此他最后也学会了用信心来接受基督作他的救主。

他的兄弟查理,和其它同工,见他在工作多年以后,还说自己还没有得救,因此对他大大生气。可是后来他的“兄弟和薄勒有了一次特别的交通以后,眼睛明亮过来,明白了那唯一使人得救的真理,认识到‘我们得救是本乎恩’的道理。”

接着他们成立了一个团体,让这一小群的信徒每周在一起聚会,彼此认罪代求。韦斯利约翰在伦敦各教会内,专心传讲“凭着耶稣基督的血,借着人的信,叫人白白称义得救”的道理。结果每次讲道完毕,都受到人的警告,不许他下次再去讲道。

他后来前往纥仁护特,参观摩利维亚弟兄们的小区组织,他见到了亲岑多夫,又与其它信徒有交通,内心大大得着激励。他回到英国以后,继续到处传道。后来到了布理斯托(BRISTOL),重逢威特腓德。

威特腓德出生于告罗斯达(GLOUCESTER)(一七一四年)。父亲去世后,家道中落。他在家中排行老么,志愿是当牧师。他得了友人在经济上的支持,在品伯鲁学院(PEMBROKECOLLEGE)攻读,并作工读生。在求学的期间,他切切寻求救恩,经历了一次难忘的属灵经历。他参加了“圣洁会”,经常克己禁食,以致健康衰退;他又勤读圣经;后来他追述当时的情景说:“我读神的圣言,在一个月内所获得的真知识,远胜我多年来阅读许多其它著作所得的。”他认识并经历了因信称义以后,亟想传道;后来他给按立为牧师,立刻就开始工作,效果宏大。传说他第一次讲道的时候,感染力极强,甚至使十五个听众的表现失去了常态。他讲道的恩赐,从一开始就显明出来,人人蜂拥前来听道。有一次他在布理斯托讲道,题为:“我们在基督耶稣里重生的本质及必要”,引致告罗斯达、布理斯托及伦敦等地的大复兴。他有一段短时期去了乔治亚,创立了一所孤儿院。回到英国以后,他发现逐家谈道的方式,使当地的教会大感不满。结果他不获准在教会内讲道。有些朋友劝他,说:既然在美洲时他曾向印第安人传道,他大可以向在布里斯托附近的京士活(KINGSWOOD)的矿工传福音。后来他追忆说:“既然他们不让我在教堂内传道,而那些可怜的矿工却因无知的原故而正在沉沦,我就决定去向他们传福音。我在一个小山丘上,向二百多名矿工传讲得救的真理。感谢神,多年的属灵冰封的雪地因而溶解,我也得着了这工厂。……我相信我的创造主喜悦这样的事奉。我在山上讲道,天上传声共鸣,正如当日犹太人拒绝福音,主就差遣仆人到大路上和篱笆那里去请人来。”第二次讲道时,有一万人来参加,他声音洪亮有力,讲了整整一个钟头,字字清楚,每一个人都听得见,他说:“我首先发现他们受感动,是因为看见这些刚从矿坑里出来的人的那给煤烟熏得污黑的脸上,给泪水冲洗出两道洁白的泪痕来。成千上百的人从心底里切实相信,事后他们的表现,证实他们的悔改是真挚的。”

威特腓德立刻把韦斯利约翰请来帮助他一同工作。约翰素来赞成在教堂里聚会。他后来说:“我晚上到了布理斯托,见到了威特腓德。起初我实在难以接受这种在田野讲道的奇特方式,他先在主日给我示范。我一生都是坚持一切的事情总该按次序作得体面,(这个看法,我到了最近才放弃。)差不多认为如果事情不是在教堂内作,就连拯救人灵魂的工作,也算是犯罪。有一天晚上,(威特腓德离开那里往别处去了),我向一个在尼古拉街(NICHOLAS)每周聚会一两次的小聚会,讲解主的登山宝训。(这可说是在野地讲道一个美丽而突出的先例,虽然当时亦有不少会堂。)翌日下午四时,我放胆作了一件人所不耻的事,把救恩的大喜讯息带到大路上去,我在城外不远的小丘上向差不多三千人讲道。”

就是这样,藩篱消失了,福音在全国境内自由传播,并且满带着圣灵的能力,锐不可当;来听道的人,有时数以万计。悔改的人,不但有最卑贱的囚犯、或贫民窟里的穷人,也有上流社会的人士,尤其是当杭丁顿(HUNTINGDON)伯爵夫人亲自出面协助福音的推广以后,情形更明显。当时能传福音的牧师奇缺,神反而是兴起了许多普通的信徒负起这个任务。韦斯利约翰起初表示不赞同,但后来也不得不承认这实在是圣灵的工作,兴起了这些有传福音恩赐的弟兄。其中有些如纳尔逊(JOHN NELSON),他全未受过教育,但却满有属灵的经历和大能,为基督作了有力的见证。在起初的时候,聚会内常常出现奇特的现象。听道的人,在得着身体灵魂的释放前,有时会倒在地上混身抽搐;有人在痛悔中大声喊叫,有时甚至发出恐惧的呼叫;也有人狂野地满口亵渎的话。传道人四面受敌,甚至有些暴徒袭击他们和那些承认主名的人,使他们的身体和财产蒙受损失。可是信徒们表现出无比的勇敢及柔顺,连他们的仇敌也受不了。

韦斯利兄弟俩和威特腓德,及其它的传道者,不停地四出奔跑,风雨不改,走遍了英格兰及苏格兰。最大一次的复兴,是在威特腓德在苏格兰讲道以后引发出来的。在爱尔兰,不论南北,福音果效一样的显著。威特腓德屡次远访美洲新英格兰,福音的大能在那儿同样地显明出来,后来他在该处工作的期间去世,时为一七七O年。韦斯利约翰不屈不挠地劳苦作工,直至一七九O年他年届八十八岁高龄的时候;他至死也“并没有半点衰老的现象”。临终前,他用尽气力举起双臂,大声向围在他床前的人,重复说了两遍下面的话:“最大的福气,莫过于是神与我们同在。”

韦斯利查理在传道的恩赐方面,虽然及不上他的兄弟,但他也一样的劳苦作工。他给教会最大的贡献就是所写的诗歌,他一共写了六千首以上,其中有多首优美如诗,属灵价值也极高,为圣诗中之佼佼者。诗中的文句,不但辞藻精美,而且都是讲述圣经中的主要教训,抒发灵里敬拜的深意,适合那些受神的灵所感动的信徒用以表达内心的爱慕和赞美。韦斯利兄弟俩发现信徒从诗歌中的文字所领受的,比从圣经中直接吸收的更多,因此他们所写的诗歌,多以教导为目的。

当时为神国作工的人众多,不免在某些见解上会各持异见。他们一旦重新抓牢了神的话所显明的真理,而且这些真理又是为人遗忘了多时的,有人就会偏重真理的一面,而另有人强调另一方面;各人很自然地会高举自己所见的,怀疑别人所领受的。虽然圣灵给赐下来是要领众人进入真理,但是,并不是每位信徒都能完全地得着。事实上,神的启示如此丰富浩瀚,往往叫人只能领会片面的真理,因而产生了不同的领会。

韦斯利起初虽曾从摩利维亚教会得着很大的帮助,但他后来在好些见解上,渐渐的与他们分歧。他们在历史上与波希米亚弟兄会的关系渊源,使韦斯利认为他们趋向神秘主义和敬虔派的作风,与他本人的讲求现实和进取的精神格格不入。一七O二年,那个原在费达巷(FETTERLANE)由摩利维亚弟兄们和循道会信徒联合的聚会,开始分裂。摩利维亚弟兄们仍留在该地聚会,而循道会则迁去一个名叫“访得理”(FOUNDERY)的地方。

很早的时候,韦斯利和威特腓德在信仰上的见解就开始不一致。威特腓德在神的拣选的说法,接受加尔文的见解,而这一点却是韦斯利所坚决反对的。当威特腓德在一七四一年由美国返回英国后,他公开传讲“一般救赎”的道理,在访得理讲道时,韦斯利在座他也毫不讳言。杭丁顿伯爵夫人赞同威特腓德的见解,而当时遍及英国的循道会组织,均奉行韦斯利的教训,属于亚米纽斯派;在韦尔斯的教会,却属加尔文派,可说是与“杭丁顿伯爵夫人那类人有关的”。

这些在见地上的分歧,却没有使韦斯利和威特腓德因此反目。他们分别同样传讲因信称义的真道,大有果效,引领许多人悔改归主。虽然两人讲道的作风也大不相同,但所传讲的,仍是同一的真理,因此果效没有分别。威特腓德口才流畅有力,激烈生动,闻者动容;有时他因见无数灵魂急须拯救而不禁泣不成声。韦斯利的讲道,则条理分明具说服力,虽然内容多属解经的性质,但就算是粗野的小民,也深受吸引。

韦斯利归属国立教会的决心,一直没有改变,因此拦阻了他未能清楚领受圣经中所论及有关神的众教会的教训。他在传福音的事奉中,也从来没有考虑依照新约圣经的原则成立教会。可是在一七四六年,他说过下面的话:“在路上的时候,我在圣经中读到论及早期教会的话;虽然我因本身的教育背景,心中常存偏见,但我仍能立刻领会早期教会的样式不失为完美正确的蓝图。假如这是对的话,那么监督和长老,基本上是同一个职事,而且早期的教会,每一个都是各自独立的。”为了使他的工作成果能维持永久性,他组织了“会社”,声明这些团体内的成员,并非是信徒,只是寻求真理的人;他们彼此相交的根据,亦非在信仰上,而仅属实验性质。加入组织的人,都是那些希望得救而且要逃避将来愤怒的人。这些人可以自由参加各处聚会,也有权保留自己的意见,但不许彼此讨论或争辩。一七四O年,有一位成员就因为争辩神的选召和撇弃的问题,而被革除。

韦斯利常常会在合适的时机把组织整顿一下,清除那些不合宜的份子。他一直控制管理这组织,并设立纯粹由牧师组成的“总议会”(CONFERENCE),以备在他死后继续负责治理。他原想将这些活动限制在国立圣公会的范围内,但没有作成功,原因一方面是国立教会排斥反对他们,另一方面是根本不可能把这股新生命的力量囿限于人为的范畴内,因此结果这些团体不得不正式脱离国立圣公会。

总议会要维系这些循道会的组织,却有心无力。总议会既然是由牧师组成,自然就要起而维护本身的权益,坚决拒绝普通信徒参加,结果便产生了“新循道公会团体”(METHODIST NEW CONNEXION),后来却因要管制露天公开布道,意图将一些未经同意而擅自举行的“营幕聚会”的人逐出去,引起了一些人的反对;这些人便又成立了“原始循道派”(PRIMITIVE METHODIST),他们表现得十分活跃和热心,以后继续发生冲突及分裂,总议会也只好逐渐改变作风,认可一些起初反对成立的新组织。

这些充满活力的团体的成立及成长,并不是十八世纪的人灵性复兴的唯一结果,也不是主要的成果。最大的成果是在人心中所产生的深刻影响,改变了全英国及美洲的人民的德性和风尚,唤醒了许多人起来寻求公义,摒除恶俗,解救受困苦和压迫的人,形成了一股推动社会更新的力量,促成更合理的司法制度、实行信仰自由、鼓吹解放奴隶、改善监狱的情况、推动海外布道的工作,连国立教会本身也蒙受益处,信徒开始热心传道,以往歪风陋习,一扫而空。其它的公会,例如浸信会及公理会,也因着这次普遍的复兴而受益,大幅度的扩展他们的活动。

主吩咐说:“你们要往普天下去,传福音给万民听。”可是经过了十多个世纪,主的命令始终未能实现,还有数以亿计的人还没有机会听见福音。这个事实,在历世历代中一些基督徒的心中,成了重负;也有一部份信徒曾尝试往世界各地去传福音。到了这时,这个重负因人的灵性复兴而更形强烈,信徒爱主及爱失丧灵魂的心,又如火挑旺起来。在这一方面,克理威廉(WILLIAMCAREY)的贡献最大。他原是鞋匠,也是茂尔顿(MOULTON)特别浸信会的牧师。他在该小村中阱手胝足以维持生计,自修各种语文,并收集世界各地的异教徒的国家的资料。在他的工作间的墙壁上,张贴了一幅用纸拼凑起来的世界地图,其上列明各国所在及一切他所能搜集到的资料。这幅地图就是他的祷告对象,也是与人交谈或讲道的题目。

有一次,在诺咸顿(NORTHAMPTON)召开的牧师会议中,青年的弟兄们有机会提出题目来讨论。克理提出下面的题目:“交付给使徒要向万国传福音的命令,附带同等重大的应许,各时代的传道人应否遵行,直到世界的末了。”这个题目却被认为完全不合宜,给搁置一旁。当时这群牧师属极端的加尔文派,并不认识顺从遵行基督命令的必要。

后来安德烈富勒耳(ANDREW FULLER)的讲道,协助解除了这些阻力。克理又发表了一篇文章,题为:“探讨基督徒带领异教徒归主的责任,并论及世界各国的宗教情况、以往传道工作之得失、及将来工作的实际问题”。在文中,他列举了各项原则及引述过去一些人的布道成果,然后就详论反对国外布道的人所提出的问难。有人指出某些异教徒的“野蛮和没有开化的生活方式”,他就说:“这一点绝对不应引起任何难处;只有那些耽于安逸的人,才会介意这些引起不便之处,使徒们和他们的后继者,往还没有开化的日耳曼人和高卢族、甚至在不列颠人当中去传福音,并没有感到有何难处;他们并没有等待这些古老的民族部开化了,才去引领他们归向基督。他们的前往的时候,只带着十字架的救恩。”他们“发现这些异教徒衷诚地接受福音,产生了美好的果效,这是以往欧洲人在还没有向他们传福音而与他们沟通了多年所不能获致的。”他提议到国外布道时,最低限度要两个人一起去,以已婚者为佳。同行的人,最理想是具备农作知识或其它实用技能,而且最好能迅速发挥所能,以供应所有同工的需用。他又论及这些传道者所该具备的属灵及其它条件,然后说:“借着神的祝福,有人因此归信得救以后,最好是激励他们早日显出各种的恩赐,因为他们谙熟当地语言及风俗,这些条件大有助于福音的传扬;而且他们在行为表现上的改变,也能大大的加强福音的见证。”

一七九二年的牧师会议在克特令(KETTERING)一位寡妇家中举行时,即席成立了三个向外地布道的团体,他们委托十二位信徒草拟工作目的的简要说明,并签署通过。数月后,克理威廉就启程往印度;同时,富勒耳也尽心尽力唤醒英国的信徒,负起往全地去传福音的责任。

起初似乎是难以克服的困难,慢慢的已迎刃而解。这些布道活动所带给印度和英国的属灵福气,也印证了工作的成功。福音的果子在印度显明出来的时候,那已是七年后的事:克立什拿(KRISHNA PAL)和他的全家接受了基督作救主,他不但成了有力的福音使者,而且写了许多圣诗。

对海外布道工作的热忱,引致了一七九五年伦敦会(LONDONMISSIONARY SOCIETY)的成立。起初的时候,这个组织并不属于任何宗派,但不久以后,它归属了公理会。一七九九年,英行教会(CHURCH MISSIONARY SOCIETY)成立,循道会(WESLEYANMETHODIST MISSIONARY SOCIETY)也扩大活动范围,其它的宗派也纷纷仿效。

这些布道团体忠心努力的作工,在世界各地结出了美好的果子,他们的活动记录,记载了人类历史上最动人的一些史实。可是,这种向外布道的方式,不免引起了这些在异教徒当中工作的欧洲人彼此分裂,影响了宗教活动的开展,也削弱了福音的见证,并引起各式各样的传道差会纷纷成立,各自为政,另一方面,独立教会却忽略了向自己国人传福音的任务,失去了使徒时代众教会的见证样式。

哈尔登若伯特(ROBERT NALDANE)和詹姆斯(JAMES HALDANE)两兄弟,他们是出身于苏格兰的富豪望族:年青时在海军服役期间,成绩卓越。两人信主后,殷勤研究查考圣经。詹姆斯在他婚后曾忆述说:“当我成家以后,就开始在安息日的晚上在家中聚会。我起初并没有意思要多举行聚会,因为担心会给亲友们取笑。但后来由于责任心的驱使,我就决定敢为每早晨聚会。有一段日子,聚会是在房子后面的一个房间举行,以防有外人闯进来,但慢慢地,我克服了对人的惧怕,心里迫切要使家人得教导,因此我就开始对他们讲解圣经,内心感到十分快慰,主也藉以操练我,准备日后作公开的传道。……后来我开始心里暗暗爱慕传福音的事奉,盼望自己能有机会为主作工。我开始求神差遣我往葡萄园去,并使我准备好自己。心中这个祈望愈来愈强烈,虽然自己对这个心愿的实现,一点把握也没有,甚至有时在祷告中,自己不信的恶心会告诉自己: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我并无意到大路或篱笆那里去向罪人传讲基督,可是心里总存着一点渺茫的期望,相信主必引导。”

不久以后,他和其它的一些信徒,开始在一个荒废了的矿场小村中传福音。聚会通常由牧师主持,但有时牧师不能抽身前往时,就由普通信徒负责。有一个晚上,牧师没有来,詹姆斯就代替他传讲,这是他第一次传福音,时为一七九七年。以后他和其它的弟兄们按时出外传福音,数年之间,足迹遍及苏格兰及更远的地方。

这些传道人通常以马车代步,满载福音单张出发。福音单张不但是他们自己所写的,而且也是自己动手印刷分发。所到的各地,如果可以借用教堂,就在教堂内讲道,不然的话,就利用学校或其它建筑物,但多半时候是露天布道。听众数以百计,有时甚至数以千计;福音的见证大有能力,许多人悔改信主。当时人民的属灵需要甚大,可是由普通信徒领聚会的方式,受到了许多人的反对。可是,在另一方面,这种不寻常的传福音方式,也吸引了不少人来听,并且深为传道者的真挚诚恳所感动。

在阿伯丁(ABEREEN)举行的苏格兰国家教会议会,通过谴责“那些不用教堂,四处流动工作的传道人和主日学”,指斥他们“非宗教性和漫无纲纪”的行径。同时大会议决:未经许可,任何人不得自行传道,或作主日学的教师。后来大会又指斥那些传道差会,警告教友:若不是国家教会的人传讲教训,“不得赞同或参加”,又将拒绝遵从教令的人逐出教会,其中包括他们当中一位颇有恩赐的牧师。在另外的一次会议中,又宣告“牧师不得容许没有在大学里选修哲学及神学的人及未获批准讲道的人,在教会内讲道”。但是许多信徒对这些禁令,置若罔闻,反而引起了他们去听真正相信圣经的信徒讲道的兴趣。

詹姆斯在为自己及同工们辩白时,说:“我们不要叫人误会,……以为凡跟随耶稣的人,都该离开赖以维持自己生计的职业,转为专一的传道。基督徒养家活儿的责任,是天经地义的,但我们认为基督徒都有责任随时向人传福音,抓住机会劝醒罪人要逃避那要来临的愤怒,指出耶稣是道路、真理、生命。不管他传福音的对象是两个人,还是二百人,在我们看来,他实际上是个传福音的使者,是报好信息的,这正是所传的道的真正意义。”……“目前宗教情况低沉,我们就有充份的理由到大路和篱笆那儿,尽力劝导罪人抓紧福音摆在他们面前的盼望。”传道的人极力强调因基督的死和复活,每一个人都得以因信称义,不靠行为。他们所到的各处,发现人民属灵的情形陷于低潮,但各人心中却极渴慕真理。他们到远在北方的克俄尔(KIRKWALL)的嘉年华会传福音时,每天有三四千人来听道,在主日的听众,更多达六十人。

有一位听众,在传道的人邀请立志归信的人走到前面的时候,他为了好奇,也走到前面去。后来他描写当时的感受如下:“哈尔登上尉骑着马来到会场,下了马,把马交给站在一旁的绅士。那时他还年青,不到三十岁,身披蓝色大衣,领襟镶边时款,脸上扑粉,头发后束极尽绅士气派,但当他用了亮有力的声音,开始向那些慕名而来的听众讲道时,我永远不能忘怀当时的感受。他言辞简洁,却满了能力,撼动人心。那慑人的力量,叫我不敢打盹,甚至回家后也整晚不能入睡。我当时的感受,实在是毕生难忘。虽然在数年以后,我才真正的接受福音,但经过了那天晚上的经历,我不再像以往那样漠视永生的事。”

这些福音的善工,和基督徒灵性上的复兴,引起了众人开始研究以后如何继续实行圣经的教训的问题。哈尔登兄弟俩,和其它几位同工,受到国立教会内一些不信的组织所压抑,于是决心离开,与一群神的儿女一起聚会,在爱丁堡建立了教会,一开始就有三百多位信徒参加,并且人数迅速增长。他们第一件要作的事,就是按立詹姆斯为教会的牧师;若伯特在爱丁堡及其它地方,安排了宽敞的聚会场所,又称“会幕”。他们相信新约圣经吩咐信徒今天所该遵守的教训和原则,因此在七日的头一日守主餐,又停止在聚会中收集金钱奉献的惯例,而由各人各按能力供应教会一切的所需。这一切的改变,并非一朝一夕的事,而是经过一段时间慢慢的发展的。若伯特说过:“开始的时候,我教导人每一个月举行一次纪念主,后来却领受了圣经的教导,相信应该是每周该有一次。……我和几位弟兄先开始这样作,……然后成立教会。我现在相信:在原来没有基督教会的地方,任何基督徒都可以仿效我们的作法。……我起初认定,教会是不该与世界相交,但可以接受他们的金钱的。现在我想到自己竟会有这样的主张,就不禁满脸羞惭。”

他们渐渐的开始明白,如果没有人为的拦阻,圣灵就能自由运行,显出各种的恩赐来。以后,他们熟习了圣灵在信徒当中运行的实际,获得了极大的喜乐和能力。

那些年间,哈尔登詹姆斯颇为婴儿受洗的问题所困扰,他的心中存着怀疑,但他一直把问题撇开不谈,部份原因是恐怕在这问题上多花心思,会影响他的事奉。可是,终于有一天,在良心的催迫下,他不得不拒绝给婴孩施洗。不久以后,他自己也受了浸。他的兄弟和其它的同工,也因领受了同样的真理而先后受浸。当他们决定这样行以后,并没有觉得要因此而离开弟兄姊妹们的必要,因为他们相信信徒之间,要彼此容忍不同的意见:他们也希望教会不会因此而产生分裂。可是,虽然他们竭力要保持合一,结果教会仍不免引起分裂,大部分信徒仍旧继续聚会,其中有受浸的也有不受浸的;各人却保持着同心,在这事上彼此容忍。有些人却离开了,另外设立聚会,但仍用相同的形式,不行施浸,依旧给婴孩施洗;此外有些人索性回到国立教会内,或加入其它的教会。

教会如此的分裂,实在是叫人痛心。当时大部份的聚会场所,均属哈尔登若伯特的产业,因此引起的难处不少,而圣经学校训练信徒作传道人的工作,也更形艰巨。剩下来继续聚会的信徒,虽然痛惜多人离去,可是继续坚守见证,因此继续不断地蒙福。

哈尔登若伯特在百忙中,仍念念不忘要到更远的地方去传福音,因此在一八二八年,他和妻子往欧洲大陆去。他们并没有亲友在那儿,也不能作出什么计划,甚至拿不准自己能逗留多久。在巴黎,他们认识了—些朋友,因而把他们的脚步带到百伦(BERN)和日内瓦。他们在日内瓦找不到好机会,正要离开的时候,偶然邂逅一个在念神学的青年学生,这个结交改变了他们离去的计划,令他们在日内瓦停留了两年之久。他们彼此的交谈,使这神学生深受感动:翌日,他把另一位朋友带来。这两个青年人正在黑暗中摸索,找不到得救的途径,也完全不熟识圣经,因为他们虽然研究神学,接触的书籍都是不信神的哲学家所写的。他们受了哈尔登若伯特的教导,心里顿时明亮过来,知道自己对圣经和得救之道一无所知,因此十分渴望能继续得着教导。若伯特就是这样决定了留下来在日内瓦工作。

当时日内瓦的人民灵命枯竭。以往瑟维都所散播的异端,并没有因他本人被焚死而消失;同时,神学院里的教授,和日内瓦教会的牧师,又深受苏西尼主义和亚流主义的流弊所影响。

哈尔登若伯特在摩里斯旅舍(PLACEMAURICE)下榻。在一个大房间内放置了长桌,开始了经常的查经聚会。神学院的教授虽然明令禁止学生参加这些聚会,但每次前来的人,总有二、三十,查考圣经时,他们参照各种不同语文的圣经版本,而若伯特的讲解,则由别人作翻译。

他详细讲解罗马书,将其中的教训与圣经内的其它书卷互相参照。他对圣经全备的知识和坚定的信心,使听的人不但感到新鲜,也深受吸引。这些读经聚会,使学生们蒙受了极大的属灵福气,其中有好些很有恩赐的,而且也很忠心,后来为主工作,十分的出色,影响至大,可见这些读经交通的成果和贡献实在难以估计。从他们当中出来的有:圣诗作者马兰(MALAN),历史学者道碧尼(MERLE DAUBIGNE);以后还有模诺得(ADOLPH MONOD),耐夫(FELIX NEFF),及其它的人,他们把他们所学习的真道,带回去说法语的地区及更远的地方。这个查经聚会,受到当地教会的反对,虽然若伯特并没有因此停止聚会,可是那些受过造就的牧师和学生,却因此受了不少苦;有些人被迫辞去职位;有人被逐出教会;甚至有人因此要出国流亡。

若伯特在日内瓦的工作,只止于福音真道和教会真理的讲解,以后他就离开那儿。虽然有人知道他曾受浸,但他却一字不提,或许他在苏格兰所曾遭遇的经历,使他感到沮丧,他就不愿再提。他到了法国,在孟投本作工,当地亦有抗罗宗教会所办的神学院。他在此地的工作,类似在日内瓦所作的,开始了以后,便交给别人继续主持下去。在日内瓦有一个年青的牧师,为了遵行真理而受苦,他就是马兰。

马兰是最初在国立教会外自行聚会守主餐的十个信徒之一;此外有高信(GAUSSEN)。他在追述当时的纪念主聚会时,提及在场的信徒名字,有:毕德(PYT),美乍涅尔(MNJANEL),根提亚(GONTHIER),归亚斯(GUERS)等。他说:“聚会的情景使我联想起在一五三六年另一次的纪念主聚会,由耶稣的一位门徒归仁(M·JEAN GUERIN)带领;那是日内瓦抗罗宗教徒第一次纪念主的聚会。”

教会成立以后,其中有一个聚会的地点,是在主教座堂的附近,在那儿所带出来的福音见证,吸引了不少人来听道,并且多人悔改归主。归亚斯、毕德、根提亚及其它信徒,也在从前弗若敏办学校的地方举行聚会。当年弗若敏的工作,引起了日内瓦的宗教改革。另外一位神学生威韦亚(DU VIVIER),在卡露(CAROUGE)礼拜堂内宣讲主的神性、人堕落的本性、和主的救赎大工,被人斥为无稽可耻。为了防止同类的事件再发生,当局立例规定所有神学生的讲道内容,必须经由神学院内三位教授检查通过,才可以站上讲台讲道。――博饶本《走天路的教会》

--D14-循道会及国外布道工作(1638~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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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1790~1890)

一七九O——一八九O年

坎伯尔多马(THOMAS CAMPBELL)——“宣言”——坎伯尔亚历山大(ALEXANDER CAMPBELL)——百鲁舒仁(BRUSH RUN)的教会——浸礼——“有关律法的实训”——联邦循道宗信徒改称“基督徒”——浸信会信徒称为“基督徒”——史顿(BARTEN WARREN STONE)——奇特的复兴现象——春田长老部(SPRINGFIELD PRESBYTERY)成立及解散——给恩列治(CANE RIDGE)的教会——基督教会团体(CHRISTIAN CONNECTION)——改革派与浸信会分离——基督教会圆体与改革派联合——悔改的本质——司各特(WALTER SCOTT)——受浸使罪得故免——尔捏特(ISSAC ERRETT)的见证

坎伯尔多马(THOMAS CAMPBELL)原是北爱尔兰某个脱离国教的长老会的牧师,他为了健康的理由,来到了美洲(一八O七年),受到当时费拉德尔菲城(PHILADELPHIA)的教会总会所欢迎,后来给差遣往西宾夕维尼亚州(WESTPENNSYLVANIA)工作,他所表现的超凡恩赐和灵性,使他大受欢迎。可是有人怀疑他是否真诚的向“脱离国教的教会见证”効忠,因为他声称唯有圣经是信心与行为的真正根据,他并不热忠于当时众教会中所盛行的宗派精神。

他被差派到居民稀少的亚勒根尼(ALLECHANY)山区工作。在举行主餐聚会时,他接纳了一些不属于“脱离国教派”的长老会信徒,因此他受到了批评。他根据圣经的原则起而自辩,结果受到了教会内的人土所排斥,于是他索性脱离了该宗派。

许多来自不同公会的信徒,继续参加他所主持的聚会。这些信徒,对当时教会内部分裂的现象,极感不满;他们同意坎伯尔所说的——教会要合一,就必须先回转到圣经的原则上,而且要明确信仰和意见之间的分野,才能使信徒学会彼此容忍,进而遏止四分五裂的趋势。

这些信徒在华盛顿附近举行了一次会议(一八O九年),讨论如何实行他们的信仰原则。坎伯尔多马提醒信徒慎防分裂,并指出分裂是可以避免的,因为在圣经内神已明言教会的原则和标准,历世历代的教会都适用的,但人却在圣经的原则以外,创设各种宗教理论及制度,导致了不少争端,因此唯有回转到圣经的教训中,才能达致真正的合一。他提出下面的原则,作为指标:“圣经有明言的,我们就照样说;圣经没有明言的,我们就不说什么。”在座中有一位长老会的信徒就说:“如果我们依照这原则来行事,那么婴儿受洗就甭提了。”坎伯尔回答时:“既然圣经中没有提及婴儿受洗,那么我们就不去作。”另外一位在座的,含忍不住,情绪激动得流下泪来,站起来大声说:“但愿我不会活到那么一天,竞让自己心里否定圣经那宝贵的话语:‘让小孩子到我这里来,不要禁止他们,因为在天国的,正是这样的人。’”一位脱离国教的知名信徒,立刻应声说:“在你刚才所引述的经文内,并没有任何指出婴儿该受洗的教训。”

尽管信徒之间明显地有意见上的分歧,可是大家却同心成立了“华盛顿基督徒联会”(CHRISTIANASSOCIATION OF WASHINGTON),并且委出坎伯尔多马,将该会的宗旨草拟出来,这就是后来经大家同意所发表的“宣言”。宣言中,说明他们相信任何人都不该因弟兄的原故而被论断,因此他也不该因弟兄的原故去论断人;各人要承担自己的过失,向神直接交账。每一个人都必须各自受神的话所维系,而不该受人的解释所捆绑和限制。他们对于分争,表示厌倦,决心采取行动,消弭分争。可是当他们在人为的意见和宗派主张的争论上,继续设法去找出路的时候,他们发现竞徒劳无益,于是只好回到基督,和祂那永恒不变的话语中去寻求答案,结果发现:唯有回到起初的样式,以神的话语为唯一的依归,这才能找到出路。他们并无意另立教会,只想成立一个组织,推动基督教的合一,和“纯粹福音的改革,借着福音的传扬,并按照属灵的原则去实行。”

当坎伯尔多马来美洲时,家人没有随行。他们计划在稍后时间才迁往定居。他的妻子是预格诺派信徒的后人,儿子亚历山大(ALEXANDER CAMPBELL)打算在脱离国教的长老会内,接受按立出任牧师之职。他在格拉斯哥(GLASGOW)的那段期间,获悉哈尔登兄弟的教训和工作,使他开始怀疑由总会控制众教会,是否有属灵根据;又使他开始相信公理会的制度,合乎使徒的教训。但他既身属脱离国教的宗派,并且尊重他父亲的意愿,因此未有作出任何表示,但内心却已背离了长老会的制度,因此到了每半年举行一次的主餐礼拜时,虽然他已获准可以守主餐,他却没有参加,因为想到自己既然不能再接受那种制度,就不愿意因此引起别人的误解和错觉。

后来到了他全家要迁居美洲的时候,他负责沿途照顾母亲和弟妹。船到了纽约,他们改乘马车继续前行,但坎伯尔多马一接获消息,马上前赴华盛顿与他们会合,然后一起再动身,途中互诉别后的景况。

坎伯尔父子两人却不晓得对方已脱离了长老会的组织,彼此都担心一旦表白了心迹以后,对方反应不晓得会怎样。但当他们获知两人分别均已因不同的原故而获致同一的结论时,感到真个是“异途同归”,深受激励,对主奇妙的带领,更满了感谢的心意。当亚历山大读到父亲所草成的“宣言”,并获知他的教训与实行以后,发现与他自己所领受的推动教会合一的意愿,竟不谋而合。

坎伯尔多马担心“基督教联会”会演变成新的宗派,或形成另一个新教会,因此决心让联会的信徒,仍旧留在长老会内,享用信徒交通及同心事奉的机会,看看这样作是否可行。当时长老会大会刚好在一八一O年十月在匹次堡(PITTSBURG)举行。坎伯尔多马便在会中提出要求,同时解释“基督徒联会”的宗旨,希望大会准予“在基督教原则下信徒联合一起”,可是要求并没有获得通过,而联会的活动反受到厉害的禁制。事实上,坎伯尔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将联会的宗旨公诸教会内的人士,并澄清别人对它的误会。他心中明白,如果又加入任何宗派的话,就与回到圣经原则去的初衷大相违背了。

一八一一年,亚历山大娶妻成家,并协助父亲经营农场,成绩非常满意。后来坎伯尔多马离开了华盛顿,在附近另置农场,但事实上场务多由邻居负责,因为他的时间全部用在探访信徒和传道的事奉上。他的儿子工作能力过人,经营有方,可足湖口,并没有因经管农场而影响教会的事奉。

其它宗教团体对“基督徒联会”的仇视日增,使弟兄们终于看清了:除非他们自己另立教会,否则无从过实际的教会生活。于是他们成立了“新约教会”。他们既然不能将任何已有的教会改变,就只好在这些宗派以外,另立教会,真正的活出新约圣经的原则,恢复圣经里的教会样式,促进真理上的合一。

“新约教会”在一八一一年,在百鲁舒仁(BRUSHRUN)郑重宣告成立,选立了一位长老,一位传福音的,和几位执事。七日的头一日,他们聚会擘饼纪念主,每周一次;信徒约有三十名。他们并不承认自己是使徒们的承继者。他们发现新约中所有的教会,为了教会得建立,都设立长老(或称监督),及执事(或称仆人),并且差遣传福音的到普天下去。按立的形式,并不表示授权的意义,只不过是见证被按立的人有权柄。牧师和普通信徒间,并无分别。至于受浸的问题,就东诸高阁,对婴儿受浸坎伯尔父子认为这礼仪已到了那个地步,大可不必再提了。因为那些已经在教会里面的信徒,为何还要为所谓“加入教会的正当途径”而枉费精神?所以他们只为那些想要受浸的信徒施浸,可是在亚历山大的长子诞生时,婴儿受浸的问题又变得具体和实际了。他详细考查圣经,所得的结论是:除了给信的人施浸以外,新约圣经再没有别的有关施浸的教导,而且这也是主的命令,也是使徒所遵守的;受浸是一件如此重要的事,是不能搁置的。

一八一二年,坎伯尔亚历山大,和他的妻子,偕同父母和妹妹,还有其它两位信徒,在水牛溪(BUFFALO CREEK)受浸。这也是过去他们当中几位信徒受浸的地方。

这项行动,引起了其它许多宗派更多的敌视,只有浸信会派甚感欣慰,且提议百鲁舒仁教会与他们联合。当地浸信会信徒曾组成了教会联会,称为“赤石”(REDSTONE)。他们虽然主张个别教会独立,可是牧师们控制了联会大权,势力很大。百鲁舒仁教会的信徒,担心在与他们联合以后,会影响教会的自立性;加上该浸会联会,曾采纳费拉德尔菲城浸会联会在一七四七年的信仰宣言,其中有些教条是百鲁舒仁教会所反对的。可是,浸信会的信徒一般都爱慕圣经,行为敬虔,而且他们坚邀坎伯尔亚历山大在他们当中事奉;因此,百鲁舒仁教会经过考虑以后,将他们的信仰内容详细列明,交给赤石联会过目。其中说及他们“反对任何限制基督教会的合一与信徒相交的一切人为教条”,同时表示,如果能保有根据圣经教训来传道的自由,他们乐意与浸会联会携手合作。这项建议,获得联会大部份人通过,可是亦有人坚决提出抗议。

这些抗议,到了一八一六年在十字溪(CROSS CREEK)举行的联会大会时,更形尖锐化。大会中,亚历山大负责讲道,题为“有关律法的宝训”。他清楚的指出:信徒不再在律法以下,乃在基督里面,而基督是“在律法以外所显出来的义,是加给一切相信的人的”。他又指出:基督教范围内的好些习例,都是源出自旧约圣经;而新约圣经是旧约的延续及取代,我们亦从新约中得着福音和有关的教训。亚历山大这个领受,正好和当时浸信会信仰互相砥触,因此好些浸信会不再请他讲道。

十九世纪初期,发生了好些宗教运动,起因都是出于要脱离当时流行的神学思想,和宗教传统的催促,也基于要回转到圣经原则的渴慕,并相信运动能为信徒及教会在信心和实行的追求上,带来益处。

这些运动之一,源出自循道公会。美国独立以后,美洲的基督徒得以脱离国外因素的影响。当他们为教会管治的问题探索时,大多数人赞成采取主教制度,但也有一些人支持地方教会的方式,并盼望教会能恢复新约圣经时期的教会样式;但这一部份信徒乃属少数,这项提议遭受否决,于是他们决定脱离原来的聚会(一七九三年),在北卡罗来纳州(NORTH CAROLINA)和维琴尼亚州(VIRGINIA)另立教会,由奥克理(JAMES OKELLY)和其它传道人负责带领,起初取名“联邦循道宗”(REPUBLICANMETHODIST),但不久后便废去这名称,也不采用任何别的名称,只自称“基督徒”,承认只有基督是教会的元首;又不设任何教规,单以圣经为根据。

不久以后,在浸信会内也发生了类似的运动。有一位医生锺斯(ABNERJONES),和一位牧师史密夫(ELIAS SMITH),在东部几州建立了好几处教会,接纳任何宗派的信徒;只要他们信仰纯正,为人敬爱,就一律接纳(一八OO年开始)。浸信会的一些牧师,也加入了他们的聚会,在这新成立的教会中,兴起了不少有恩赐的传道人,把福音远扬各地,这些信徒,统统自称“基督徒”,专一遵行圣经教训。

在肯塔基州(KENTOCKY)的给恩列治(CANE RIDGE),在十八世纪末期,有原属长老会的早期移居该地的信徒,盖了一所木房子,举行聚会,一八O一年时,他们的牧师名叫史顿(BARTEN WARREN STONE)(一七七二——一八四四年)。

史顿在忆述自己经历的时候,说过下面的话:“这些年间,我在心思上总在思辨神学(SPECULATIVEDIVINITY)的范围内打滚。这种神学思想,也正是当时宗教人士的热门话题。……当时我相信世人全然堕落,不能得神的喜悦,只能等到圣灵作工,借着祂那全能奇妙的大能,人的灵才可以苏醒,内心更新;如此,罪人才能因信耶稣而得着救恩。我开始认定:神并没有在所有的人心内动这更新的善工,一定是有原因的;祂凭己意,拣选某一些人,在他们心中动工,却又撇下其它的一些人。……这个想法,是与神绝对的拣选和舍弃的权能分不开的,……两者其实是同一个信仰。我既然承认人堕落的事实,也就承认神的自由拣选的意志,和自由舍弃的权柄,这两件事是分不开的。……许多时,当我……正在竭力带领人悔改及接受福音的时候,我一想到这矛盾的事实,里面的热心,不觉就冷了大半截,试想:他们怎么可能会相信呢?他们怎么会悔改呢?他们怎能作出不可能的事呢?他们既然不能作,那怎么能定他们的罪呢?……有一天晚上,当我正在私下祷告读经的时候,心里反常地满了安慰平静,心里满了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对世人的热切关怀和爱怜,与及盼望他们得救的迫切祈求。……连续几天,日以继夜地,我几乎不停地为失落的人迫切祷告。……后来我把这个经历告诉一位虔诚的信徒,并且冲口而出说:‘我何等爱罪人,假如我有能力的话,我就要把他们全都拯救过来。’那位信徒听见了,似乎大吃一惊,回答说:‘难道你爱罪人的程度比神爱他们的心更深么?那为什么神不拯救他们呢?当然他是全能的。’我立时脸红耳热,不知所措,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好马上退回去寂静的树林中,去默想和祷告。我不禁自问:神爱世人吗?神爱全世界的人吗?祂不是满有大能,可以拯救世人的吗?既是如此,所有的世人就都该得救,因为有谁能敌挡祂的大能呢?……我深信圣经所说的,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得救。这么一来,结论不免就是如下:神并非爱所有的世人。可是,在我里面的灵,却如此热切的爱世上所有的人;那么,我这个灵岂非不是出于神的?会不会只是一个幻觉而已?……在祷告中,我在神面前俯伏,可是心里马上起了个意念:你是在不信中祈求,而‘凡不出于信心的都是罪’。所以你必须要信,否则不能得神的喜悦。可是我没有信心;我不可能有信心,就如我不能造一个世界一样。那你就一定会给定罪,因为‘不信的必被定罪’。可是,难道因为我不能作不可能的事,主就叫我永远给定罪吗?我这样的胡思乱想,……心里竟然起了这种得罪神的心思,口里还差不多要说出来,一念及此,我混身冒汗如雨,地狱的火在我里面燃烧起来。……我在这种不寻常的状态下,混过了两三天,结果还是神宝贝的话语,把我从这混淆不安的紊乱心境中释放出来。从读经和默想中我领会到神实在是爱所有世人,而他却没有把所有的世人救过来,原因是他们存着不信的恶心;他们不信,不是因为神没有在他们身上行使他那全能的权柄,使他们相信,而是因为他们不肯接受神在他的话语内给祂儿子所作的见证。‘但记这些事,要叫你们信耶稣是基督,是神的儿子,并且叫你们信了祂,就可以因祂的名得生命。’我因此领会了:神要求我们相信祂的儿子,是有理的,因为那些丰满的见证,足以使罪人心中生发信心;而福音的见证,也是充充足足的;人若相信接受,就可以到基督那儿来,得着所应许的圣灵、救恩、和永生。这一点信心和真理的亮光,照透了我的心灵,把我从加尔文派的学说的迷惑和谬误中救了出来,使我得以进入福音自由的丰满中。”

在这个时候,史顿亲往肯塔基州和田纳西州(TENNESSEE)去,看看他所风闻的属灵复兴,看见听道的人,都深受神的话所撼动,经历着心灵中极大的痛苦或喜乐;深受感动的人,并不分贵贱。他在详细的分析事态以后,不得不承认,这是神所赐下的大复兴。当他回到给恩列治讲道时,同样的现象在聚会中出现。在某次的聚会中,有二万人来听道,聚会日以继夜的进行。长老会、循道会、和浸信会的牧师,同时在会场中不同的角落分别讲道,而分门别类的宗派偏见,消失得无影无踪。当时约有一千人经历了这些奇异的现象,甚至在复兴的现象过去以后,那些美好的果效还是继续存留,以致许多奴隶获得自由,教会人数加添,信徒爱主的心也大大的增长。

有好几位长老会的牧师,与史顿一起作工,传讲福音救人的大能,并指出神的见证,能使人生发信心。史顿说:“醒悟了的人,犹如大梦初醒一般——似乎是生平第一次领会到,自己必须在接受福音的事上,负上责任;而且如果人不去享用那命定的得救途径,那简直是罪过。”

可是过了不久,结党分争之风又告兴起。俄亥俄州(OIHO)春田(SPRINGFIELD)的长老会,把其中的一位牧师交给历盛顿(LEXINGTON)教会大会审查,结果引起五位牧师脱离长老会,自立春田长老部,摒弃一切人为的教条,接受圣经为信心与行为的唯一指引。

史顿把信徒召聚起来,宣告他不能再附从任何宗教组织,并说他今后的工作,只为推广基督国度,不再为任何公会服务。他决定不再接受薪给,靠着种植维生,继续殷勤的事奉主。

过了一年,这期间内他一直与春田长老部有很愉快的合作。可是,当大家认清了这种性质的组织并不合乎圣经的原则时,就决定解散,详细的理由见载于一份题为“春田长老部最终的意愿和见证”的档中。他们改称为“基督徒”,并且相信这名称,是神从前在安提阿命定给信徒的。

这些信徒,于一八O四年在给恩列治聚会,自信是君士坦丁时期的教会离弃了使徒教训以后,第一个依照起初使徒教训去实行的教会。

类似的教会,不久便迅速加增;每处的聚会均视为一个独立的教会,而信徒也都受浸,这些都成了常规。

这些运动,在西部地区很快蔓延出去,不久便与在东部及南部两股类似的运动汇合,成立了“基督教会团体”(CHRISTIAN CONNECTION),他们同心合意的摒除了一切人为的教规,全以圣经为依归,并效法初期教会的单纯。

这些运动,都是分别独立产生的,以后才发现彼此是志同道合。他们所信奉的,与坎伯尔父子所建立的教会所遵守的相似。不过“基督教会团体”比较上在传福音方面较活跃,因此迅速壮大起来;其它的则较多重在教导,因此在知识上的长进比较快。

坎伯尔亚历山大身兼数职:编纂、写作、教书、讲道;此外又公开辩证,并从事教育工作,及修订新约译本。他的才华横溢,活力过人,使许多人深受影响。

浸信会圈子内的信徒,也受到他的教导所影响,但有些不肯接受革新的,慢慢的便形成了对立的势力,因此在好些地方演变成为浸信会和革新者之间的对峙。最后,浸信会联会把几位活跃的革新派牧师开除,还警告说要将所有从事改革的信徒逐出教会。此后,双方便宣告分裂(一八三二年)。

同时,坎伯尔亚历山大所带领的聚会,和史顿所带领的信徒认识以后,发现彼此的目标和原则基本上相同;不同的细节却没有彼此的冲突,反而是相辅相成,因此双方开始携手合作。他们都认为不宜成立有形的联会,但到了一八三二年,终于成立了团契。

在这些信徒中间,长久以来为了悔改的本质,曾引起辩论。信徒一般相信在救恩方面,人是不能作什么的,甚至不能有信心去接受,除非圣灵亲自作工,因此他们学习等侯某种内在的属灵经历,就是圣灵在人心内工作的明证。可是不久以后,有人指出:人必须运用意志,在他听见福音的时候,要用信心去接受。接受与否,是人所该负的责任;如果拒绝的话,他就要永远承当那结果,就是永远沉沦。

司各特(WALTER SCOTT)是当时与坎伯尔父子同工的传道人,他的服事非常忠心,工作亦大有果效。他在较早时期就曾与史顿的朋友一起传福音,深被这个有关悔改本质的见解所影响。他认为长久以来,传道果效不大,就因为听道的人没有领会各人对福音见证应有的态度。各人有责任用信心去接受福音,不能单一的凭感觉,以为那才是圣灵作工的明证。他又留意到新约圣经的记载:信的人受浸,并没有任何的顾虑。他也留意到所记载彼得说的话:“你们各人要悔改,奉耶稣基督的名受浸,叫你们的罪得赦,就必领受所赐的圣灵。”因此他劝听道的人要悔改受浸,好叫“罪得赦”;又当他给人施浸时,除了照主的吩咐那样作以外,他还引用使徒行传这段经文,使它成了定例。他所认为的悔改,包括:㈠相信,㈡痛悔、㈢受浸、㈣除罪、和㈤接受圣灵。

这些教会专心查考圣经,信徒彼此相交,顿使福音更迅速广传。来自不同阶层的人给兴起来,预备自己去事奉主。他们传讲基督,并他钉十字架,甚收宏效。数以千计的人悔改,参加了教会;教会也迅速成长起来。敌对他们的人,喜欢称他们为“史顿派”,或“坎伯尔派”,但他们拒绝不接受这些名称,也不采用任何宗派的名称,只自称“基督徒”,“门徒”,和“神的众教会”。

接着下一代的信徒中,尔揑特(1SSAC ERRETT)给兴起了——八八年)。他述及当时的情景:“对我们来说,耶稣的神性和作基督的位份,并不仅是一次教义的问题——这是基督教的中心真理,也是基督教的重要信仰。在这一点基本信仰上,我们坚决持守,毫不妥协。如果人对基督的心是正确的,基督就能使他在其它一切的事上不会出岔。因此我们专心传讲耶稣基督,并祂钉十字架。人若要受浸参加教会,我们所要求的条件,就是他内心相信耶稣是基督,是永生神的儿子;此外并无别的条件。而我们交通的根据,也只有一点,那就是信徒对这位救赎主的相信和顺服。凡相信神的儿子,听从祂的话的,就是我们的弟兄,我们并不介意这些弟兄们在其它见解上可能有谬误。但是,凡不信基督的救恩的,不管他们在别的事上是如何的精明能干,都不是我们的弟兄。……在一些推理性的判断上,我们尽量谋求一致的结论;但如果不能达成一致,就学习彼此容忍,满心相信神会引领我们达致最后的协议。在意见方面——亦即是圣经没有明言的问题,或没有定论的模糊不清的事上——我们允许信徒有最大的伸缩性的自由,但不许彼此论断,或强迫别人接纳自己的意见,或因而引起争端。”

这些教会,在澳州散播迅速,又在英国纷纷建立,并远及其它的国家。不久,主张要把这运动发展成为公会系统的趋势渐告明显。有些人主张把这些“布道”工作集中起来,归由一个核心组织控制;在某些人的心中,颇受当时流行的唯理主义所影响,因此对圣经的阐释或应用上引起讨论时,常有发生不同的意见或做法。从这些经验来看,可见起初所提出“恢复见证”的重要性,也可见“回到圣经原则”的态度,才是达致教会真正合一的唯一途径,这样才能使教会有能力的把神纯全的真道,传扬给世人。――博饶本《走天路的教会》

--D15-西方(1790~18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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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823~1930)

一七八八——一九一四,八五O——一六五O 一六一二——一九三O

一八二三——一九三O 一八二八——一九三O

门诺派和路德派信徒移居俄国——门诺派教会独享特权,因而变质——乌斯特(WUST)——复兴——门诺派弟兄脱离门诺派教会——门诺派教会复兴——俄国教会的聚会遭受禁止——准许圣经俄文译本流通——圣经翻译——路迦士(CYRLLUCAS)——斯顿得教派(STUNDIST)——福音传入俄国的各种途径——教会增添——俄国的政治局势引起迫害加剧——放逐——放逐出境的事例和新约圣经的影响——神圣议会(HOLY SYNOD)反对斯顿得教派属下的教会——福音派信徒和浸礼派——俄国境内动荡不安——容许宗教自由——教会激增——取消宗教自由的法令——无政府状态——布尔什维克(BOLSHEVIK)政府产生——试图扫除宗教——信徒受苦与教会增长——共产党屠杀信徒——盎肯(J.G.ONCKEN)在汉堡建立的浸礼会——逼害——对宗教宽大的政策——圣经学校——在俄国的德国浸礼会信徒——美国的馈赠——拿撒勒教派(NAZARENES)——弗若列池(FROHLICH)——带来复兴——被逐出教会——匈牙利工匠与弗若列池相遇——布达佩斯(BUDAPEST)的聚会——拿撒勒教派的传扬——因拒服兵役而受苦——弗若列池的教训。

十六世纪门诺在荷兰工作,使教会得着复兴。这些信徒的后人,在俄冉遮皇子粉碎了西班牙的统治势力后,享受了前所未有的信仰自由,教会更形蓬勃。到了十八世纪,他们变成了当时的权贵,但在普鲁士,门诺派信徒却成了受苦被压迫的人,部份原因是因他们拒服兵役,处境极为困苦,因此当俄国加德林二世(CATHERINE II)在南部新占领的地区内,为他们提供田地,及应允他们宗教自由及免服兵役的时候,他们便雀跃万分,认为是神为他们所预备的拯救。

最初起来回应移居的,是那些最穷苦的信徒。一七八八年,第一批迁徙的共有三百二十八家的人,人数约有一千五百,翌年徙至伊卡德连诺斯拉夫省隽(EKATERINOSLAV)定居。起初的时候,移民的生活十分艰苦,但接踵而来的移民渐多,其中有家境比较富裕的,他们几经劳苦耕耘后,生活渐入佳境。俄国政府对这些移民曾寄予厚望,希望他们能振兴农事,提高该区的生活水平,这个期望也告实现了。该区土壤肥沃,农作物年年丰收,人民住居的环境渐渐改善。四周居住的俄人及鞑靼人,以前从没有想过去开垦该区的,现在眼巴巴看见这些移民的收获累累。除了来自普鲁士的移民外,还有来自禹尔登堡因受迫逼而流亡的路德派信徒,其中多属敬虔派的。

这块小小的殖民区,慢慢的扩大,不久便在俄国南部伸展到克立米亚半岛(CRIMEA),沿着伏尔加河(VOLGA)下游,横过高加索山脉(CAUCASUS),直至西伯利亚(SDERIA),远达土耳其斯坦(TURKESTAN)及邻接中国的边境。这些移民并不受周围的文化所同化,保留自己的语言、宗教、及生活习惯。在这庞大的帝国内,这些移民故居在信奉东正教的斯拉夫民族(SLAV)和其它的民族中,尤如汪洋中的孤岛一般。

政府给予这些门诺派教会的特权,很快便使教会变质。为了要享受特权,人人争取参加教会,办法就是在指定的年龄受浸为会友,或借着结婚而取得会友的资格;这情形一反以往的规定。以前凡参加教会的,必须要信靠基督,并有重生得救的明证。因着这些改变,门诺派教会摇身一变而成为国家教会,信的和不信的,一概接纳,道德的表现因而迅速腐败。新来的移民,原来生活严肃敬虔,不久亦因此而堕落了,酗酒、不义、及贪婪的事迭生。可是,有一小群敬虔的移民,始终抵挡罪恶,并且痛惜教会的见证失败。

信徒们为罪忧伤的祷告,果蒙垂听。神在他们意料不到的地方,兴起了他的仆人。禹尔吞堡的一个小客栈的店主的儿子,名叫乌斯特(EDVARD HUGO OTTO MUST),他父亲送他去念神学。他在杜平根(TUBINGEN)大学攻读时,生活靡烂腐败:考试合格后,在一八四一年,在禹尔吞堡的国家教会内供职。他凭着天性的热诚,全人投入了工作。后来认识了敬虔派、摩利维亚派,及循道宗的信徒。三年以后,他给按立为牧师,心里经历了改变,摆脱了一切缠累的罪。一八四五年的一个清晨,他得着因信赦罪的平安,并得着成为神的后嗣的确据,心中满了无比的喜乐。他的讲道及查经,动听而又满了能力,不但吸引了多人归主,也引起国家教会人士的嫉妒忌愤,使他在工作中到处受到制肘和欺侮。后来得到敬虔派信徒的介绍,前往俄国南部一个脱离国教的教会工作。年二十八岁时,他在该教会第一次站讲台;他身材高大壮硕,声音洪亮可亲,听道的人都深受吸引。在讲道的时候,他引用圣经,说出自己内心的经历,指出基督救赎的大功,可以确保信靠的人稳妥得救。该教会平日人数已不少,现在又加上来自各团体的听众,其中也有门诺派的信徒。乌斯特并不受宗派分裂的歪风所影响,因此不久以后,他也在门诺派信徒家中查经,并且在他们的聚会中讲道,带来了大复兴;不少罪人深受感动,纷纷悔改,并且因信而得着心灵里的安息;许多人离弃罪恶,过圣洁的生活。可是,反对的势力亦接踵而来,他们不许乌斯特用门诺派聚会的地方;可是这些行动,并不能阻止复兴的扩展。但是有一少部份信徒,因充满喜乐而任凭自己落在过份兴奋狂热中,以为这些狂热感受是出于圣灵的工作。幸而这些容易导致愚昧及罪恶的现象,很快就受到控制;复兴的善工在教会内外受敌的情势下,仍旧得以维持下去。乌斯特死于一八五九年,时年仅四十二岁。他在世时,有些重生得救的门诺派信徒,到他所负责的教会里,与其中的信徒一起守主餐。

乌斯特去世后,在同一年里,有一些门诺派的信徒,感到不能再留在原来的聚会,与未信的人一起守主餐,于是开始按时在各信徒的家中擘饼纪念主,参加的人都是相信并承认基督的。这项行动却引起了一些人的反感。信徒们本身并不愿意教会分裂,但到了这个情况下,有几位最后还是离开了门诺派的教会,后来其它的信徒也跟着离开。一八六O年,这些脱离门诺派教会的弟兄们,另立聚会。

原有的门诺派,对待这些新成立的弟兄聚会,就像从前国家教会对待早期的门诺派信徒一样,他们谴责弟兄们,提议把他们交由地方政府去惩治,要求剥夺他们所享有的一切特权,甚至恫吓要将他们流放到西伯利亚。他们与政府交涉的公案,拖延了好几年,在这段期间,弟兄们受了许多的苫。最后政府判决:门诺派信徒,不论属原有教会或新成立的教会,一律享有原来的特权。

这些弟兄们的教会,稳定地增长,圣灵的各种恩赐,也丰丰富富的在他们当中显明出来。当他们在教会的实际生活上决心要依照新约圣经的教训和样式去实行的时候,就领会到门诺派教会的洒水礼,并不合乎使徒的原则。于是他们就为信的人施浸。后来他们又领会到,应该与众圣徒相交,不应把交通的范围限制在门诺派的圈子内。有些由海外或别处来的弟兄,在他们中间探望事奉,扩大了他们的交通范围。

这些经历,为门诺派教会带来了极大的改变。虽然在聚会中仍然混杂有不信的人,但这些留下来的人,一样感染到那曾使别的信徒离开的圣灵工作。牧师传讲福音的时候,拯救的大能照样彰显出来,其中悔改得救的人,学习过敬虔的生活,为四周的人作出美好的见证;犯罪的人受到申斥,整个社会风气为之一新,甚至连未信主的人,也因而提高了道德水平,而原有教会和弟兄们间的芥蒂,也慢慢的消失。双方的信徒,虽然意见仍旧分歧,但能分享在基督里的彼此相交。

许多信徒,看见很多世人还没有得救,对传福音的急需,心中满了负担,于是派遣传教士到印度及其它的地方去。这些在俄国的移民,家道渐丰,有些人就渐渐趋向物质的享受,但也有不少人心里敬畏神,为了推广神的国度,甘愿奉献钱财,他们又有大批移居到美洲去。所以他们能把信仰借着各种的方式,从他们那有限的范围,伸展到世界各个角落去。

可是,俄国政府虽然准许这些门诺派的人士享有特权,但也规定他们所当负的责任和该受的各种限制。他们不须服兵役,但适龄的青年均须为政府植林伐木;在这段服务的期间,他们不得在俄人中间举行聚会,也不得向希腊正统教会的人士“宣传”信仰。他们如果遵守规定,就可以自由的聚会,所以他们也乐于遵从。在这些散布在广阔的俄罗斯大平原上的门诺派信徒的村落内,都有经常的聚会,也很蒙恩。他们所雇用的俄藉工人,为数不少,他们有机会参加每天在信徒家中所举行的聚会,因此听见了神的道。男人在农庄上干活或上市集时,就有机会和别人交谈;妇女在家中或田间,也可以与别的妇女碰头;他们在这些交谈的场合里,常常的提及圣经。

俄国人民并不认识圣经,在东正教堂内所念诵的,是那没有人能听得懂的古斯拉夫语。又因为在教堂内聚会并没有讲道,聚会的内容,就只是循例作完各种礼仪,唱些悦耳的诗歌,至于神的启示,人所知道的实在不多。当时的正统教会并不反对圣经的流传;他们也教训人民尊重圣经,指出那是神的圣书。因此这些本性热衷宗教的俄国人,都很爱慕认识那本人人敬重的圣经的内容,所以当奇妙的福音临到他们的时候,许多人就立刻接受了救恩的信息。

斯拉夫民族的文学,始自圣经。这一种现象,在许多其它的民族中也屡见不鲜。在九世纪的期间内,为了要把圣经传给俄罗斯民族,区利罗(CYRIL)发明了一套字母(CYRILLIC ALPHABET),是把部份的希腊字母,合并到古加拉各利文字内而组成,用以发出斯拉夫的语音,又藉此把新约圣经的大部份翻译出来。他的同工麦托丢(METHODIUS),用尽苦心去推广这套区利罗字母的应用,对抗那些主张用拉丁文的人。这种古斯拉夫语的圣经文字,由摩利维亚散播到各处去,代替了希腊文,成为大多数希腊东正教国家的教会所采用的文字。后来各种斯拉夫语系衍变成各种语文,这种古老文字就不复为人所用。但在十一世纪时,基辅(KIEV)的俄人统治者雅若斯拉夫(YAROSLAV),把圣经一部份译成当时通用的语文。

在十四世纪期间,一位牧养教会的弟兄和一位作教会执事的弟兄,为了鼓励人读经,来到皮斯哥夫 (PSK0V),后来又在诺弗哥若(NOVGOROD)举行聚会,当地正有大批人参加展览会。这两位弟兄,指出正统教会的神甫,在受按立时,并未得着圣灵;他们所主持的圣礼,并没有任何的意义;他们又指出:教会是真正基督徒的团体,可以自由选立长老;信徒聚会时,亦可以自行守主餐、施浸、及传福音。可惜在当时,俄国人虽可以读圣经,但从来没有按圣经的吩咐去行,因此接受这两位弟兄的教导的人,受到了压抑,终而解散。

一四九九年,诺弗哥若的大主教,搜集了各种斯拉夫语的圣经译本,并将新旧约圣经分别印行。一五八一年,整本圣经的俄文译本,在奥斯托洛(OSTROG)面世。

希腊东正教,并没有像罗马天主教那样经历类似的改革,可是也曾有人试图加以革新,而作过这种尝试的人,却是来自其中的高层人士。路迦士(CYRIL LUCAS)(一五七二——一六三八年),出生于革哩底(CRETE),是当代的学术泰斗,学识丰富。他先后出任亚力山大的主教长(一六O二),及君士坦丁堡的主教长(一六二一)。他在阿妥斯山(MOUNTATHOS)发现了一卷五世纪的圣经手抄稿,是当时已知的最古老的希腊文圣经。他将这古抄本由亚力山大送去给英国国王查理士一世,现在仍存放于大英博物馆内,称为亚力山大抄本(CODEX ALEXANDRINUS)。当他任亚力山大主教长时,曾把希腊东正教、罗马天主教、和基督教改革宗的信仰,与圣经的教训作出详细的比较,以后就决定离开教父们的教训,接受圣经的原则作为唯一的真理根基。他发现改革宗的教导,比较希腊东正教和罗马天主教的,都更符合圣经的原则,于是他发表了自己的“信仰宣言”,说明他在多方面同意改革宗的信仰。他说:“有人认为人传统的理论,与圣经具同等的重要性;对于这种见地,我实在无法忍受。”他大力抨击变体说和圣像膜拜之风。他指出:那唯一真正的圣教会,应该是包括所有相信基督的人;可是,在不同时代里,在不同的地方,有形的教会可能会犯错误,但圣经是永恒正确的指导,是信徒所应回转归服的。因此,他鼓励信徒恒常读经,在他们专心查考的时候,圣灵就会使重生得救的人明白其中的真理。这样的主张,出自这位当代宗教权威的人口中,不免引起强烈的反应,众人议论纷纭,路迦土给卷入激烈的争辩中。结果他曾被黜多次,但每次都给召回。回教苏丹(SULTAN)的大臣也信任及支持他,虽然因此有助于他将职位保留,但反而有损于他的见证,因为众人认为一位基督教的教师,竞获一位回教首脑的支持,于理实在说不过去,也不合宜。当时在伯利恒举行的希腊东正教议会,开会商议以后,一致同意保留原有的教会规例,不赞成改革。但是,这位希腊教会的改革者所受到最利害的攻击,反而是来自罗马教会。他们借着耶稣会的阴谋诡计,多方阻挠路迦士的工作。最后的一次,当苏丹正要出发往巴格达的途中,他们趁路迦士不在场,冒认他的身份;苏丹匆匆下令判他死刑,他就在君士坦丁堡被绞毙,尸身给抛入海中。他死后,希腊东正教议会还不断批判他的信仰。

  沙皇亚力山大一世,鼓励英国圣书公会在俄国设立分会,并且授以特权。于是在帝国内的各地,遍设圣书公会。当时对帝国内所采用的各种不同语文的圣经译本,需求甚大,尤其是俄文版本,销量不断增加。多人有机会读圣经的结果,社会的道德为之一振;不少人回转归向神,专心跟随主耶稣基督,但也有不少人提出反对,神圣议会(HOLY SYNOD)更成了阻压圣经流通的首要份子。但一直到布尔什维克(BOLSHEVIK)政权成立之前,为了满足那些渴慕神的话语的信徒的需求,圣经仍能借着各种方式,大量供应。

徙自德国的信徒聚会,按德文称为“斯顿得”(STUNDEN);而当俄人信徒自己聚会查考圣经及祷告的时候,别人就称之为“斯顿得教派”(STUNDISTS),表示不耻他们离开原来的教会。可是这些信徒从来不承认这个称呼;他们自己彼此互称弟兄。

这些信徒查考圣经的结果,使他们得着异常的启示和能力;这才知道自幼所信奉的宗教,并没有使自己真正认识神和在基督里的救恩,因此他们彻底离弃罪恶,以全备的信心和爱心,接纳基督为救主。他们看清了国家教会和圣经的教训两者间的冲突,终于离开了国家教会,照着自己所领受的圣经教训去行。

德籍移民为信徒施洗,在起初的时候并没有施浸;希腊教会有施浸的作法,但仅限于婴儿。俄国的信徒为了彻底明白这方面的真理,专心查考圣经,绝不接受当时风尚的影响。当他们一看清了新约圣经的教训是“信而受浸”以后,马上就贯彻到底,立刻实行起来:全境所有的信徒,都照圣经的教训去行。他们又认识到:擘饼纪念主,是主的命令,并且是仅为信徒而设;在这方面,他们也乐意照着主的吩咐去行。后来他们又开始领会宇宙性的教会,和地上众教会的组成,明白到所有信徒作祭司的身份,知道圣灵内住在信徒里面,并且祂是随己意把各种恩赐分给教会,使圣徒称义,并使福音传给万人。

这些活动,人称之为“斯顿得教派运动”,迅速广泛的传扬开来,一群群悔改信主的人,纷纷个别的在各地成立教会,把教会的见证到处传扬。圣灵起初在那些外来的移民身上所作的善工,显明只是一点点的开始,到了这个时候,善工更发展到俄国广大的群众中去,发出更大的果效。可是,本地信徒却没有移民所享有的敬拜自由,他们打从一开始,就要忍受逼迫;可是,他们那股为道迫切的热诚仍然持续下去,不能打消。

福音得以传遍欧亚两洲广阔的地土上,主要当然是归功于门诺派信徒的工作。但是除了他们以外,当时也有其它的信徒为主作见证。伯纳肯柏尔(BOHNEKAMPER),原是巴色会(BASLE MISSON)派住高加索传道的信徒,后来遭当地赶逐出境后,转往阿廸沙(ODESSA)附近的德人移民区内,担任教会的牧师。他为那些在区内工作的俄人,举行查经聚会,而这些人就把所接受的真道,带回去各人的家中。

此外,交谊会(SOCIETY OF FRIENDS)的格勒力(ETIENNE DE GRELLET)、阿伦(WILLIAMALLEN)及其它信徒,往圣彼得堡(ST.PETEMRSBURG),与沙皇亚力山大一世见面交谈,使他深受影响,终而同意下令把圣经译为俄文。沙皇承认他前半辈子没有见过圣经,到了四十岁那年才有机会接触到。但一经翻阅,他就手不释卷;发现圣经中提及世人的烦恼,正是他本人所经历的。他从圣经里得着内心的光照,发现这是唯一叫人得救的真理。他因此同意交谊会弟兄们的建议,准许圣经翻译及印刷销售,为俄国带来无比的福气。

还有一个苏格兰人麦勒威尔(MELVILLE),俄人称他为伊凡努维兹(VASSILIGIVANOVlTCH),是英国圣书公会的代理人,在高加索和俄国南部,花了六十年的时光,推广圣经的销售;不但使圣经流传更广,而且帮助购买圣经的人,把所学习的真道,应用到实际的生活上。他终生不娶,一生致力于宣扬神的道的工作,成为那些负责经销圣经的零售商人的好榜样,使他们乐意学效他跟随基督。

新约圣经流传各地,使多人知罪悔改;教会建立起来以后,又把福音继续传扬出去。这一切,都是在其它传福音的弟兄们抵达以前就已经发生了。这种例子,在多地屡见不鲜,由北西伯利亚,以至里海(CASPIAN)南岸,都有这种现象。

同时由另一个方向,来了雅格(KASCHA JAGUB);他是从波斯来的聂斯托利派信徒,获得美国差会(AMERICAN MISSION)的支助,来到俄国,在十九世纪下半期,在俄罗斯及西伯利亚各地传道,差不多三十年之久。他专向穷人传福音,大有恩赐。

另一方面,贵族也喜闻福音。一八六六年来自英国的拉施塔爵士(LORDRADSTOCK),到了圣彼得堡,在一些贵族的家中,举行查经聚会,圣灵的大能显明出来。他那简洁直率的讲解,和所举出的清楚的例子,使上流社会中不少人士因此悔改归主,甚至皇室中亦有人受到影响。这些贵族坚持真理的教训,就与南方的工人农民信徒的坚守真道的表现一般无异;这些社会阶级地位大相悬殊的信徒,不久就如弟兄一般,彼此相交。信主的贵族们受浸以后,和其它的弟兄一起擘饼纪念主。上流社会的人士,与卑贱而且目不识丁的信徒一起聚会;他们能彼此连结,是因为在基督里分享同一的生命。

在这些信徒当中,有一位富有的地主,名字叫帕斯哥夫上校(COLONELVASSILIJ ALEXANDROVITCHPASCHKOV) 。他在自己的官邸内举行聚会,自己也到处传福音——在会所及家中,甚至监牢和医院内。他运用他本身所有的财富,大量分发圣经,又印发福音单张及书籍,并且周济穷人,竭力推广神的国度。一八八O年,他家中的聚会遭明令禁止,但他不顾一切,继续聚会,于是神圣议会判决把他放逐离开圣彼得堡,后来更赶逐出国境,他大部份家业被充公没收。

德国浸礼信徒由德国移居俄国,后来更分布在波兰及其它许多的地方。他们享有信仰的自由,但政府规定他们只能在德国人当中传福音,不能向东正教教徒工作。不久以后,受浸的俄人信徒,纷纷成立教会,并且迅速增长。这些教会与别的教会之间,明显地有分别。浸礼会统属他们的教会联会,但其它教会则各自独立,直接归属基督;众教会彼此间的交通,就靠个别弟兄们的彼此相交,和传道弟兄的探望。此外,浸礼会内多半各有委任的牧师,而在其它的信徒教会内,弟兄们自由的事奉,并在信徒中间选立长老。

福音就是这样借着多种不同的途径,传入这辽阔广大的地域内。俄人接受福音以后,自己成立了教会,没有让一些“外国差会”或外国组织掺杂在其中。从开始的时候,俄国信徒就已明白:神的道是直接传给他们的,无须借助任何公会的组织;而使人与神和好的职份,也接着交付给他们。他们就存着一股无法压抑的热诚,为此尽心竭力,不管要付的代价是多大,因此福音很快就传开了,并且在全国内继续传扬出去,情形大异于一些仍留在外国差会的支持及控制下的地区。俄国信徒的人数,不久便增至数百万,教会亦数以千计。

打从开始的时候,这些教会就受到逼迫,后来逼迫愈过愈利害,并且蔓延迅速。当时的专制政权,大力压制个人的自由,以致人民纷纷成立秘密组织,多方设法打击政权,他们所采取的手段甚为残酷。这些虚无主义份子(NIHILIST)(亦称民粹主义者,译者按)所发动的暴乱和暗杀的行动,使统治阶层大感震惊,于是他们更加紧镇压。沙皇亚力山大二世本人,亟欲从事改革,但他没有认识到当前局势的险恶。数百年来暴力压迫所引致的人民积怨和愤怒,有如暴风雨前夕的情景。沙皇正要专心致力改革之际,于一八八一年,在圣彼得堡的街头上,遭虚无主义的恐怖分子所暗置的炸弹炸毙。这次事件触发了人民对极权政府的反抗暴动。继位的沙皇和政要的顾问们,不惜全力去粉碎革命的行动,连那些不赞成“神圣俄罗斯”的理想,反对政府及教会拥有绝对权力的人,都不免遭殃。政治分离份子、国内的非俄人、尤其是犹太人及大学人士,还有许多其它的人,都受到牵连;东正教会以外的信徒,统统被殃及。

经常利害逼迫信徒的,竟是神圣议会的会长——坡伯多诺次威(POBIEDONOSTSEF)。他把信徒判处监禁、又罚款,或放逐。神甫们更煽动群众跟信徒为难,捣毁他们的房子家业。信徒聚会受到禁止以后,他们转而秘密聚会,但一经查出,信徒就被逮捕惩治,因此更多的信徒,尤其是教会的长老及带领弟兄,都给流放到西伯利亚或高加索等地,但福音反而因此得以远扬,因为这些流放至边区的信徒,到处为基督作见证。信徒遭逮捕后,有时会正式经法庭的审判,然后被判决;但大部份的信徒,就只凭政府的一纸命令,就被驱逐出境,无须经过审讯的程序。信徒们遭放逐时,手脚都带着锁链,脚上的锁链又重又长,有时他们得用手捧起锁链,双脚才能移动。早期流放的人,往往要徒步走好几百哩;后期的则多半用车运载,车厢内只有一个密密钉上铁枝的小窗,用以通风透光。如果交通工具充足,犯人的妻儿们也得随行流放。负责押运犯人的士兵,态度粗暴凶残,兴到时就举起皮鞭,随意抽打犯人,其中也夹杂着其它的政治犯。途中所经的各地监狱,就成了他们驻足稍息的地方。各队犯人先后抵步后,就集中听候下一段路程出发的命令,有时须停候数小时,但有时要停候数月之久。监狱内挤拥不堪,人数过多的时候,晚上躺下睡觉,就只好迭卧在别人身上。牢内没有如厕或沐浴的设备,因此所有的人身上都长出了虱子及其它的寄生虫,有的人身上还长出脓疮,景况更形凄惨;食物简直叫人不能下咽;男女老幼,一律受到监管的人任意虐待, 他们亦无处躲避。官员中间或有比较仁慈的,但他们是当时政权施高压手段的执行者,因此也是有心无力。流放的人到了目的地,就各人尽力设法求生存;他们一经被分送到指定地点后,就不得擅自离开该地,虽然有时他们连当地的语言也一窍不通,他们也得住下来。途中给折磨而死的人很多;判期有长有短,有终生流放的,也有指定的年期,但到了期满,犯人正等待重获自由的时候,官方却会临时再加判,延长刑期。在俄国境内的好些地方,冲突年复一年地持续下去,一面是信主的各阶层人士不断增加;他们借着神的话,寻找到基督作救主,决心跟随祂,并以神的话语为一切的依归。但另一方面,这庞大的俄罗斯帝国,却正倾其全力去阻压,强迫基督徒放弃信仰,返回去奉行那曾捆绑他们的偶像膜拜和死的仪文。可是,这些来自帝国及东正教会的压制力量,却无法胜过圣徒们那百折不回的坚忍和燃烧不息的热心。

当这些逼迫雷厉风行之际,新约圣经仍能在各地畅销,而且有事例显明,有人透过与高层人士的私人关系,获准在牢狱中探望囚犯,并分发圣经。贝特克博土(DR.BAEDEKER)就是其中的一位;他忠心地在这方面事奉主。可是,那些遵照圣经教训去实行的人,却遭受敌视,甚至被杀害。在给记载下来的无数事例中,有一些是可以让人对当时的整个情况窥出一点端倪来的。在波兰,有一个年青人,参加聚会,得聆福音,结果悔改了,离弃以往放荡犯罪的生活。他禁不住向人传讲自己所获得的救恩,引领了一些人回转归向神。后来他与其它的十三位青年信徒,给流放到西伯利亚去,其中有七个人在途中死去,其余七个人在狱中给囚禁了三年半后获释;可是其中六位,因在狱中染上了肺病,先后因病身亡,最后剩下来这一位信徒,因无从与在波兰的家人联络,(他已婚,妻儿均留在波兰),又身无一文,付不出返乡川资,只好流落西伯利亚以打铁维生。他不断的为基督作见证,后来并在当地成立教会,教会亦日见蓬勃。

此外,有一位年轻的妇女,与父母同住,家境富裕,她悔改信主以后,经常向亲友及邻舍传讲基督,后来她被判终身流放西伯利亚,但获准乘搭火车前往。当她所乘坐的列车驶经她家附近的车站时,大群亲友和同情她的人拥去围着车厢,车厢上的小窗钉上铁枝,外面的人只能依稀瞥见她的脸孔,但她却能清楚看见那些亲友。她对他们说:“爸、妈、我的兄弟姊妹和各亲友们,我爱你们,但我可能不会跟你们再见面了。我对自己所作的事,一点也不后悔;我乐意为我的主的原故受苦,因他曾为我受苦,并舍弃了一切。”列车驶出了车站,她的声音也渐渐远去,但人群中有一个男童,回家的时候,边走边哭,不久以后便决心跟随基督。他长大以后,成为一位满有能力的传道人,许多人因此顺服归信基督。

在暗斯克(OMSK)以北不远处的乡村中有一个农民,因服兵役而随军参加与日本战争之战役。他从同胞手中得着一本新约圣经,在专心阅读以后,他重生得救了,成为新人,一改以前酗酒的恶习,成为一位态度庄重诚恳,心平气和的基督徒。他在战后回到本乡,乡人都感觉到他的改变,但却留意到他放弃了以前的宗教信仰,不再参加正统教会的义式,家中亦不复摆设神像圣画之类的对象。他约同邻居一起查考圣经,邻居因此也归信基督,生活改变,村中的神甫惊惧起来,吩咐人把这农夫的邻居拿住,又由他父兄动手痛打他。他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众人以为他已气绝,但他的妻子把他拖返家中,悉心调理伤处,使他不至丧命。与此同时,其它的人听见了圣经的话,信从了基督,一有机会就聚集起来查考圣经。他们读到初期使徒为信的人施浸的事实,于是也照着实行,在村后的小河内,给信的人施浸,由那位以前当兵的信徒施浸。他们从起头就认识到自己这一群人就是教会,正如圣经所明说的。圣灵各种恩赐,也在他们当中彰显出来:有长老负责带领;有教师;有传福音的——各按各职,彼此相助。每逢七日的头一日,他们聚会擘饼,纪念主的死。东正教的神甫和附从的人,多方设法阻止信徒的活动;信徒的住处的门窗,破入捣毁;信徒被殴打、家畜遭掳走;信徒受尽各种的残害,可是他们满心忍耐,刚强壮胆,恒切祷告。后来,当村里有一半人参加了教会,迫害也告中止。神甫只好自我解嘲,硬指这种新宗教不过是一个无知的农民的谬见,有头脑思想的人,都不会受迷惑。有一天,村里来了四位陌生人,他们的马车一进村子,就被村民接下车请进家里;众人急不及待地发出连串的问题。不久,全村的人聚集起来,这四位客人一个接着一个,宣称他们都是因信主耶稣基督,并靠赖神的恩惠而得救的,还说他们一心要在一切的事上,遵守神的道。这番话使村里的弟兄们大大喜乐。当然,就算这些生客并非信主的,村民也不会不接待他们;但他们现在却喜出望外地接待了弟兄,顿叫他们的信心更得坚固,这就使一些还迟疑不决的人士立刻承认基督是救主。这些外来的弟兄,还带来了圣经;他们在村中逗留的那段日子,教会专心查考圣经,几乎日夜不停的聚会。

在俄国南部有一个工人,是个工作勤奋,满有信心的基督徒,经常帮助当地的教会,他因此受到迫害。有一天晚上,武装警察包围了他的住处,然后入内残暴地对待他和他的妻子儿女,接着将他加以逮捕带走。

他的妻子生下孩子后身亡,婴儿亦告夭折,剩下其它四个儿女,最长的女儿年仅十三岁。这些孩子们只剩下一个生存的目的,就是去寻找父亲,他们获悉他已被解往高加索某地,便决心跟踪前往,几经艰苦,越过平原山野,沿途求乞为生,间或得着弟兄们的周济。可是,在抵达高加索后,父亲却又远放铁夫烈斯(TIFLIS)。高加索的信徒接待他们,让他们恢复精力后,又继续前行,翻越高加索山脉南麓,抵达铁夫烈斯;当地的弟兄们,有俄国人,有亚美尼亚人,有德国人;他们热诚地接待这四个孩子,可是接着获悉那位工人又已流放到更遥远、毗连波斯的边境鞑靼人聚居的地区。这时孩子们已疲惫不堪,无法再前行;信徒们同情他们的困苦,差了两位弟兄负责前去追寻孩子们的父亲,把需用物品带去供应,并要向他保证他的儿女必会受到妥善照料。这两位弟兄赶到的时候,孩子们的父亲刚抵步不久,可是他因身心经不起折磨,竞已倒下来气绝身亡了。

一八九三年,神圣议会在坡伯多诺次威领导下,颁布一条早已订立的教令:指定所有斯顿得教派的人,必须把子女送交属正统教会的亲友抚养;如果不从命,子女们就要拨归当地教会人士处理。神圣议会又将斯顿得教派人士的姓名,开列清单,交由交通部长在铁路办事处及车厂各地张贴,防止这些信徒受到雇用;凡雇用斯顿得教派信徒的人,均须缴交巨额罚款;斯顿得教派人士,也不得租赁或买卖土地;所有属“宗派”的人士,不得自由迁徙;法律也不容许他们从事金融或商业性的活动。脱离正统教会的人,公民权将遭褫夺,他们并将遭黜放,且须在监狱感化院内接受至少一年半的感化。传福音或写作属灵书籍的人,将给判八至十六个月的监禁;如果他们再犯法的话,刑期就将加至三十二至四十八个月不等;若仍再犯,就要遭放逐。凡传异端,或协助传播异端的,一律要流放西伯利亚、或高加索以外的地区、或其它更偏僻的地区。

浸礼会是个有组织的团体,享有一定的信仰自由,是其它“福音派基督徒”所不能享有的。在福音派中,各处教会独立,没有地上组织的首长或中心,不像浸礼会那样易于受到政府控制。他们不断受到压力要成立组织,委出代表,与政府交涉;这些教会,有些屈服让步,以图生存,但其它的都不肯屈服,理由是教会如有了组织形式,就是离开了直接倚靠主耶稣基督并只向祂负责的正途。

镇压人民的措施,在俄国境内变本加厉,惹起人民公愤。俄日之战,也不能起振奋民心的作用。战事失败以后,更挑起了革命分子的希望。接着各地爆发罢工及暴动;铁路工人大罢工,使全国交通陷入瘫痪的状态。政府所提出的一些小规模的改革,也只能引起更大的反感。在高加索地区给煽动起来的鞑靼人对亚美尼亚人的袭击,或俄人暴动群众对犹太人发动的恐怖行动等,不但没有压制革命活动的扩展,反而引起各种屠杀的事件,使全国陷于混乱不安中。

政府终于为势所迫,无可奈何地同意进行大规模的改革,其中之一,就是一九O五年所颁布的宗教信仰自由及宗教集会自由的法案。坡伯多诺次威退休下场。国家教会宣告:“真正的信仰,是出于神的恩典,借着教导、谦卑、及良好的榜样表明出来;因此教会不应动用武力,不应强迫禁制犯了错误的儿女。因此,正统教会并不反对取消制止人脱离正统教会的禁令。”

信徒们获得这种保证后,立刻就尽量享用这个新自由。各地举行聚会的时候,都挤满了心灵饥渴的听道者;许多人归信基督,承认祂的名。聚会讲道之际,常会有听道的人发出反应;许多人会跪下来,或脸伏于地;祷告的时候,有时各人会急不及待地争先恐后,甚至几个人同时一起大声祈求,其中还夹着其它信徒的响应、彼此认罪之声、或发出感赞的话。许多以前隐藏的信徒,纷纷露面。真正信主的人,实际上比起初所估计的为多。以前防碍传道的障碍,都被除去,各处都兴起了查经聚会;传福音的火热如常,而信徒事奉的各种属灵恩赐,在各阶层及不同职业的人身上,也更多的显明出来。

可是,能享信仰自由的好时光,并不长久。政府及东正教会的势力一经恢复,立刻就撤销了以前所作出的让步,对信徒的迫害又告展开,教会再度落入水深火热之中。一九一四年世界大战爆发的时期,还有福音派教会的好些作长老的弟兄,和浸礼会的牧师,给放逐至西伯利亚及白海海岸一带。一九一七年,国内革命爆发,沙皇政权,东正教会、和古老帝国的一切,瞬息间化为乌有,在暴风雨中,引进了新纪元。

俄国革命初期,政府宣布宗教自由。可是,国家在经过长期困苦动荡不安,加上战后的萧条,各党派间彼此争权夺利,局势仍是相当的混乱:较大的城市,落入无政府的状态,大批武装流氓,横行无忌,后来布尔什维克主义分子控制了大局,但新政策实施以后,反而引起大规模的暗杀、抢掠,及破坏的行动。新政府决心毁灭所有的宗教信仰;因此,本来是压迫人的东正教会,现在反而遭受逼迫。罗马天主教和路德宗的人士,也同遭殃,而信徒们亦在所不是。

在俄国南部,土匪们成群结队,有时人多得像一支军队,他们觊觎门诺派信徒们的家业财产,下手抢掠;信徒们只好一改常态,与其它居民连手反抗。弟兄们所经历的,就如初期教会所遭遇的一样,当时雅各被刀杀了,彼得却从监牢中被天使救出来。部分弟兄们获得奇妙的解救,但其它一些弟兄却要忍受各种的苦难。许多信徒都以为“大灾难”经已来临。但福音仍旧显出大能,许多人悔改,还包括一些红军的士兵,这些人本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受苦的圣徒大得安慰,他们忍受了极大的难处和世人的愤怒,但仍能说:“不用可怜我们;你们倒是真值得可怜的,因为我们认识神,而你们却一无所知。”

当暗杀浪潮过去以后,人民开始学习适应那代替了旧有专制的另一套新的专制政权;教会又面临新的试炼。教会信徒日益增加,有些地方的信徒偶而可以享受相当的自由,引领更多的人归信,但他们随时会受到压迫,为了应付政府所发出的反基督教宣传,传福音的人必须要具备特殊的恩赐和能力,而他们也着实充充足足的得着这些恩赐和能力。这些没有任何组织维系的教会,受尽政府的威追利诱,要他们加入“苏维埃”(SOVIET)或联会之类,以便政府易于对付。有许多教会屈服了,但也有不少坚持保留原有的依照圣经及使徒时期样式的方式,宁愿为此而牺牲,甘受损失。

国内人民被迫接受无神主义,在暴力苛政下,被迫承认没有神的存在。后来德军入侵,大肆蹂躏(一九四七年),全国起而反抗,带来国内急剧的重大改革与发展,引致逼迫宗教的政策缓和下来,人民于是渐获宗教信仰的自由。俄罗斯的广阔幅员,和特有的民族性,使这些发展更具重大的意义。本来是文盲的,现在开始能阅读;本来是农业社会,现在却变为工业突飞猛进的社会;这些人民如果真正获得信仰自由,就当能使全国振兴。

不正确的历史记载,使人把那些为信徒施浸的敬虔弟兄,和十六世纪荒唐胡闹的闵斯持派人士混为一谈。因此,在一八三四年,当有十位男女信徒在汉堡决定依照圣经教训受浸时,为了避免引起误会和反对,他们只得选在夜间秘密进行。

受浸者之一,名叫盎肯(JOHANN GERHARD ONCKEN)。他受浸的事、有意想不到的重要结果,因为后来他成立了浸礼教会。早期虽曾遭遇反对及攻击,可是浸礼教会异常蓬勃兴旺,不久这类教会更遍布德国境内及邻近的地区,甚至远及欧洲东南部及俄罗斯的广大领域内,人数达数十万。

盎肯生于一八OO年,终于一八八四年,生存年代几乎包括整个十九世纪。他生于宾廷克(BENTINCK)家族所统治的瓦若(VAREL)公爵领地。这家族的一支,曾跟随俄冉遮威廉渡过英伦海峡,在英国成了望族。盎肯的父亲因曾参加反抗拿破仑的爱国运动,被迫逃往英国,后来就在当地去世,始终没有见过在他逃亡海外后不久在故乡出生的儿子盎肯。

当时瓦若的路德宗教会,深受唯理主义所影响。这个少年人盎肯,在路德宗教会内长大,没有机会认识救恩,一直到他十四岁的那一年,有一个在瓦若作生意的苏格兰商人,很喜欢这个少年人,有一天问他有没有圣经,他回答说:“没有!但我已经接受了坚信礼。”那位苏格兰商人赠给他一本圣经,还把他一同带回去苏格兰。在苏格兰的长老会教会内,他第一次有机会清楚听见福音,深受感动。后来他在伦敦,住在一位虔诚的弟兄家中,参加家里的聚会,又参加那家人所属的公理会聚会,使他深受影响。后来有一次在循道宗教会听道,清楚得救,心中有了极大的喜乐,马上就开始为基督作见证,带领人归向救主。

一八二三年,设于伦敦专向欧洲大陆传福音的“大陆差会”(THECONTINENTAL SOCIETY),差遣盎肯往德国传道,他于是又回到汉堡。他大有传道的恩赐,吸引了不少的听众,当福音的信息释放出来的时候,听众纷纷悔改。当地的人群起攻击反对这个“英国宗教”,使他遭受罚款和监禁的处分,但他再接再励,继续传道,还开设了主日学,他喜欢分发圣经,于一八二八年,受委为爱丁堡圣经公会的代理人。他担任这个职务五十年之久,负责印行及分发的圣经,达二百万本。

他自己专心查考圣经的结果,渐渐清楚新约圣经中所教导的为信徒受浸的教训。他想到自己所带领归主的人,和自己所经常接触的朋友,他就开始起意要将他们召聚起来,照着新约圣经的原则,成立教会,打算只许受浸的信徒参加。虽然当时有好几位弟兄,在一起查考圣经以后,已决心受浸,但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弟兄施浸。其中有人提议先自行聚会,守主餐纪念主,以后再去解决受浸的问题,但盎肯担心第一步若走得不对,以后的发展就会受到影响,所以不肯同意这样行。过了五年,他们认识了一位美国浸会信徒西尔斯教授(PROFESSOR SEARS),由他施浸。翌日,受浸的信徒就正式成立教会,选立盎肯为牧师,由西尔斯教授给他按手。

汉堡的地方政府,不久便作出反应,表示不欢迎这个新“教派”。盎肯和其它弟兄们遭受罚款及监禁。囚禁他们的几处监牢中,其中有一处是夹在两条河道中间,两边围墙为河水所淹,牢内污臭不堪。

不久,有些满有才能的同工,加进来与盎肯一起事奉:其中有科那(JULIUSKOBNER) ,是居住丹麦的一位犹太拉比的儿子,写诗歌兼传道;还有列曼(GOTTFRIED WILHEIM LEHMANN),是盎肯在柏林施浸的六位弟兄之一;这六位弟兄在柏林成立了第一个浸礼会。福音工作蔓延得很迅速,但逼迫也不断的增加,主要是由地方当局予以罚款或监禁,有时也有人用暴力袭击他们。但信徒渐渐赢得当局的信任,逼迫因之渐减。一八五六年,汉堡教会获得信仰自由的权利。一八六六年,当局宣布对所有宗教派别一视同仁。

盎肯和科那开始设办短期查经班,训练青年信徒负起牧养新成立的教会的责任,这就是日后的汉堡浸会学院的前身。学院设四年制的牧师训练课程。这种性质的运动,后来传到别的国家,开始了一年一度的代表大会,并成立“负责弟兄”的小组会,负责各种事务的处理。接着美国方面来了大量的经济援助,盎肯还成了“美国浸礼派差会”(AMERICAN BAPTIST MISSIONARY S0CIETY)的传教士,得以周游远方各地传道,争取各地教会支持学院和其它的工作;同时,各国的信徒亦学习分担一切的需要。

当俄国境内的德国移民中成立德人浸礼教会时,他们与原来当地实行受浸的俄国信徒发生了接触,结果好些俄国信徒被吸收参加了德人浸礼教会,因此俄国众教会分为两大阵营:原来的俄国信徒教会保持个别独立,而浸礼教会则组成联会,与德国及美国的浸礼会成立组织上的关系。浸礼派主张每个教会由牧师管理,主持浸礼和主餐;但那些古老的俄国信徒的教会,设有长老,强调信徒都有祭司的职份,可以自由事奉。各地不同的聚会,都受这些不同意见所影响。当地政府赞成各教会都采取浸礼会的组织制度,因为必要时,政府易于与当地教会牧师交涉,也易于应付有中心组织的团体;但弟兄们坚持独立聚会的原则,这样可以不容易受外来的压力所影响。因此之故,政府对他们所称的“福音派基督徒”,不断施以压力,迫使他们组织起来,成立一个中心委员会,和选出会长。

此外,对于美国浸礼会所予的大量经济支助,是否应该接受的这个问题,也有不同的看法。俄国浸礼会信徒显然因这些经济支持而大得补益,于是有人提议,把经济支持的范围扩大,使其它并不称为浸礼派的弟兄们聚会也包括在内。这个慷慨的提议还说明,如果弟兄们接受了经济援助,他们也无须改换名称,亦无须变更教会的管理制度;他们只须加入浸礼会世界联会就行。有一部份弟兄们赞成接受这项提议,藉此可得着不少补益;但大部份弟兄们表示拒绝,他们感谢那些提议的人的爱心并慷慨,但认为如果接受支助,不免会叫他们背起对联会的一份责任,而且会使他们的处境起变化,至终会影响他们要走的道路和方向,甚至可能他们不再完全专一的倚靠神,而且会使那些诽谤他们是代表外国宗教势力的人更有借口。他们深信圣经的原则,无论何时何地都适用;在贫困的俄国和在富裕的美国,都是一样。

途经欧洲中部和南部的人,对他们沿途所见的许多小村落,不免会产生深刻的印象,并且可能怀疑在这些外观简陋的民居内,究竟正进行些甚么勾当,事实上,这些居民虽然与附近城市较优美的环境有天壤之别,其中却正进行各种属灵的活动,而且在这里居住的居民,正因为有人愿意全身全心顺服神的话而受到真正的影响。

在匈牙利、南斯拉夫、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等地,有许多聚会,其中信徒自称“拿撒勒教派”(‘NAZARENES)。他们平静地生活,与人无尤,与世无争;如果不是因他们拒服兵役、拒配武器而与政府时常发生冲突,根本没有人会知道他们的存在。

他们提到自己的时候,这样说过:“使徒们传讲悔改与信心之道,于是信的人加添,成为神的子民。……与他们同一信仰的弟兄,在历世历代中都曾出现,各地都有。……今天,世上也有属神自己的子民,故居各地,安静生活,离世独处,远离政治的纠缠,也远离世人的享乐和追求。……虽然他们来自不同的种族、不同本源,操不同的语言,也没有任何经济上、政治上、或其它性质的联系,但因为属灵的大能与属神的大爱的连结,他们彼此紧密地联络在一起。……他们因圣灵的重生,而成为神自己的子民,……他们是许配给他们的救赎主耶稣基督的,他们也乐意全心全身拿奉祂,因祂曾用自己的血,从世人中把他们买赎过来;……他们一生的指导,全是根据祂的教训。”

他们又说:“基督教训的那光辉的荣耀,曾一度渐渐暗淡。……然后在一八二八年,神在瑞士兴起了一位真正忠心的见证人,就是弗若列池(S.H.FROHLICH);他因得了重生,得以进入那‘在基督里的新造’。……是他借着福音的真光,把光再燃亮起来;为此,在一八三O年,他被革除牧师的职位。他开始传讲那纯净的福音,并把信的人召聚起来,成立教会。他在瑞士传福音,一直到史塔司堡,在该市去世,时为一八五七年,他实在是主的一位忠心的仆人。……犹太人称使徒保罗‘是拿撒勒教党里的一个头目’,……在奥大利,‘在基督里的信徒’给称为‘拿撒勒教派’,在匈牙利和巴尔干半岛亦然,直到今天。”

弗若列池(SAMUEL HEINRICH FROHLICH)生于一八O三年,在苏黎世及巴色攻读神学,本是一位唯理主义者。他因着不信,极力的抵挡摩利维亚的弟兄们,也反对查考希腊文新约圣经,实际上是反对一切针对属灵复兴的活动。但在年二十二岁时,他醒悟过来,深感自己不配作传道人。他决志向神忠心,克胜罪恶,但是却屡次失败,景况是十分的可怜;他在树林中,在山丘上,切切的祷告,向神呼求,但没有用处,直到有一天,他转向主耶稣基督,心灵里便得着了平安,他在父亲的家中,勤奋温习,以备应付考试,但他那强调福音的信仰,不为主考官所欣赏,因此迟迟不给他按立,直到一八二七年,才正式授他牧师的职位。他在几个不同的教区中服务,时间都不长,但他帮助信徒读经,使大家在灵里面得着更大的释放。他被派往路维尔(LEUTWEIL)一个不信神的会堂内工作,他放胆传讲钉十字架的基督,带进信徒的复兴,却招致当地教会人士的反对,迫令他在讲道前,将讲章交由教会长老们及其它神职人员过目,他们就肆意把其中凡提及人“死在过犯罪恶中”,或“因信得以在耶稣基督里称义”的这些字眼,全部删除。这些话曾叫不少背负罪担的人得释放,并且得永生,可是在今世聪明之子的眼中,却给视为愚昧,为绊脚石。在教导初信的人的时侯,他得着了新约圣经有关受浸的亮光。他不顾一切的逼迫和反对,继续忠心作工,有两年之久;一八三O年,教会人士获得政府的支持,废掉一切旧有的属灵书籍,改用一些高举唯理主义的出版物。弗若列池不肯采用这些新书,又因他平日不肯妥协的表现,当局便判以触犯法律的罪名,革除他所担任的牧师职务。

有两位来自匈牙利的工匠,在旅途中由布达佩斯(BUDAPEST)来到苏黎世,有机会听到弗若列池的讲道,因而悔改相信,而且受浸,其中一位名叫邓克尔(JOHANN DENKEL),他回到布达佩斯以后,殷勤的向他同行业的人宣扬福音。归信的人中,有亨赫西(LUDWIG HENCSEY),后来成为一位十分活跃的福音同工,成立了不少“拿撒勒教派”的教会。他引领了一位贵族柯瓦斯(JOSEF KOVACS)归信基督,这位贵族后来以拉丁文和弗若列池有书信上的来往。在布达佩斯,一位寡妇腾出了她房子内的一个房间,作聚会之用。亨赫西写书详述信仰的原则,信徒们将这些书翻印以后,分发出去,引领了不少人归信(一八四O——一年)。后来有一批信徒由布达佩斯出发到各地传扬真道,信徒在各地建立起聚会,远达土耳其边境一带。同时在美洲,也有不少教会成立。

拿撒勒教派信徒所到的各处,都能表现出他们是服从守法的人,但他们却坚决拒绝服兵役,也不肯起誓。他们虽然表示肯充当任何非战斗性的任务,但军事当局并不予以谅解同情。又因他们人数众多,使政府方面更加紧设法摧毁他们的反抗势力,好争取他们,因此不惜运用严厉对策,以致大批信徒被下在监牢,不少人就此远离亲友,在牢中凄惨痛苦的景况下,渡过大半生。他们一批接着一批地给解到法庭上受审,被处以长期的徒刑——刑期很少定十年以下的,他们却表现出无比的坚忍及顺服,赢得了不少未信的人的钦佩。殉道的事件继续不断地出现,信徒们除了受到监禁以外,还备受了不少残酷的折磨和凌辱。有些信徒在快要服满刑期时,忽然获得特赦,提早出狱,并得以恢复所有的公民权利,可是政府立刻征调他们入伍服役,当他们又再度麦示抗拒时,政府便又再判刑,刑期和先前一样,但以前服刑的年日一律作废,重新开始服刑。

弗若列池因着他自己本身的经历,大力的痛斥当时那些大教会——天主教的和抗罗宗的徒有形式的宗教,而拿撒勒教派信徒,在抨击一切他们认为与新约圣经教训相违的主张上,也总是不遗余力;他们曾称其中一个路德派教会为“一窝强盗”;他们也大部份深信在自己的教会之外,人根本无法能得着救恩。弗若列池的教导,往往流露出这类极端的论调。

他写书论到“敬虔的奥秘和不法的隐意”,指出世人现今所受的痛苦,并不是因为亚当犯罪的结果,因为这些罪恶和过犯,已因基督受死而除掉了;世人受苦,是因不信基督,撒但就趁机把世人引入第二次的受欺和第二次的堕落,方法就是利用那些所谓基督教会的愚昧;他们以为借着婴儿受洗和其它的宗教仪式,就理所当然地入教,却不认识到自己必须从罪恶和拜偶像的邪恶中悔改回转,并因信脱离撒但的权势;那些徒有外表的宗教仪式和虔诚,并不带着属灵的能力,那正是撒但第二次蒙蔽欺骗人的手法,给世人带来第二次的灭亡。只有那些蒙神呼召,并因完全成圣而使他们的蒙召得以坚定的人,才能脱离撒但的权势。

这些弟兄们故居在多瑙河(DANUBE)中部广阔的山谷和平原地带,并深入巴尔干半岛;他们那种严肃及安静勤劳的生活表现,使他们明显地在世人中分别出来。长期的受逼迫叫他们的心志更见坚强,无可摧毁;另一方面,他们虽然经历一连串的逼迫和压制,受到了极严厉苛刻的对待,但却一直持守着坚忍包容的态度,不以恶报恶。他们的敬拜和教会生活,纯朴而合乎圣经的原则,对居住在他们四周的人作出了有力的见证。――博饶本《走天路的教会》

--D16-俄罗斯(823~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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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若弗斯、穆勒、卓曼(1825~1902)

一八二五——一九O二年

在都柏林成立的教会——葛若弗斯(A.N.GROVES)——与信徒前往巴格达——工作开展——瘟疫与水灾——葛若弗斯太太去世——来自英国的同工——科屯上校(COLONEL COTTON)——葛若弗斯迁至印度——在此停留的目的——把传道工作带回去新约圣经的样式——使神的子民重新合而为一——穆勒(GEORGE MULLER)——革拉克(HENRYCRAlK)——在英国毕士大教堂内成立教会,实行新约圣经的原则——穆勒往访德国——设立团体及孤儿院以激励对神的信心——卓曼(ROBERT CHAPMAN0——伊文思(J.H.EVANS)——卓曼悔改信主——他在班斯泰甫(BARNSTAPLE)的事奉和周游传道——接受圣经为唯一指引的个别团体

在十九世纪初期,有不少人相信,在个人救恩及行为上,甚至在教会的次序和见证上,返回圣经教训的理想,不单是必要的事,也是可能办得到的,于是有人极力设法将这个理想实现出来。

葛若弗斯(ANTHONY NORRIS GROVES),是住在普里茅斯的一位牙医生;他因在三一学院(TRINITYCOLLEGE)进修,几度前往都柏林(DUBLIN)。一八二七年在该地解逅伯勒特(JOHN GIFFORD BELLET)——一位执业律师,是当地的居民。两人因研究圣经而彼此认识,在一次的闲谈中,葛若弗斯指出,圣经记载:跟随基督的门徒,照着主所吩咐的,可以自由聚会擘饼纪念主;而且如果他们乐意照使徒的榜样去行的话,他们就会把主日分别出来,纪念主的死,正如主快要离开使徒们的时候所吩咐他们去行的。不久以后,两人在都柏林找到一群信徒,他们老早巳经是这样行的了。

最初参加这些信徒的人中,有一位叫克伦宁(EDWARD CRONIN),他原来是个罗马天主教徒,但后来与独立教会多有来往。他深知神的子民基本是合一的,因此一直经常与那些脱离国教的不同教会的信徒,一起擘饼纪念主。他在都柏林安顿下来以后,发觉如果要能和这些不同教会背景的脱离国教的信徒一起擘饼的话,他就必须要参加其中的任何一个教会。他晓得这样的作法,是与他所领受的合一的真理大相砥触的,因此他拒绝妥协,于是有人在这些教会中的一个讲台上,公开的指责他;可是马上也有人抗议这项指责,这人是圣经公会中的一位同工,结果他和克伦宁两个人在自己的家中祷告,擘饼纪念主,接着就有别的人来参加,他们就把聚会移到克伦宁的家中,一八二九年,聚会的人数日增,结果便迁到在他们当中聚会的纥琴孙(PRANCIS HUTCHlNSON)所借出的房子内聚会。

在此同时,在都柏林又有另一个类似的聚会建立起来。在一八二五年左右,柏纽尔(JOHNVESSEY PARNELL)(亦即日后的刚够屯爵士(LORD CONGLETON)和他的两位朋友在周日聚会读经祷告,但到了主日,各人就分头回到自己的公会内聚会;为此,他们心感不安;为了要显明神儿女们合一的见证,他们设法要找个合宜的聚会,免得这见证受到拦阻,但过了许久,他们仍然无法找到合适的聚会;后来他们看清了,聚会不一定要在分别为圣的房子内举行,也不一定要由正式封立的牧师主持,于是他们就开始在自己的房子内自行聚会,并且擘饼。过了不久,他们当中有人在主日遇见在伯勒特那边聚会的弟兄,交谈之下,发现虽然大家是在基督里合而为一的,却彼此分道扬镳;因此不久,两个聚会就合并起来。当时葛若弗斯经已离开英国,但伯勒特那里的聚会,又有一位在教会里事奉的年青弟兄加入,他就是达秘(J0HN NELSONDARBY);这些人不久就与在纥琴孙家中聚会的弟兄们合在一起,聚会选在大家认为方便的时间举行,以便那些愿意同到自己所属教会聚会的弟兄们不致感到为难。

聚会的人数渐渐加添以后,大家感觉到在私人家中聚会,有点不便,于是在安及亚街(AUNGIERSTREET)购置了一座拍卖场所,作为聚会之用,信徒们都感到主的同在和祝福,大大的喜乐。克伦宁追述当时的情景,说:“每当我们在星期六晚上移动家俱,把饼和酒放在桌子上时,我的灵里面充满了何等大的喜乐,委实是毕生难忘的;这一点感受,柏纽尔,史杜斯(WILLIAM STOKES)及其它弟兄们,都与我一同分享,我们十分相信我们的主喜悦这样开头的聚会。”

后来他们偶而又发现到,在英国岛屿及其它的地方,有个别的聚会是与他们同有一样的心志,就是属主的子民该返回切实遵行主的话,照着自己所能领会的主的吩咐去行;这些个别的聚会,往往彼此不相识。还有不少个别的信徒,一经发现有其它弟兄们正照自己所曾领受到的亮光去行的时候,就马上参加到弟兄们的聚会去。

葛若弗斯在都柏林传道的工作,大有果效。他的年纪还轻,事业亦大有成就,婚姻美满,他和三个儿女住在厄克协特(EXETER),有一群意味相投的亲友。他在十余岁还没有悔改得救以前,就觉得基督徒最大的理想,应该是去当传教士;所以当他信主以后,他就愿意奉献自己去海外传道。他所心爱的妻子,与他差不多在同一时期悔改,和他同有一个心志事奉主,并且乐意将他们的家庭所收入的十分之一奉献,分给穷人,后来这些奉献出来的钱财,增加至收入的四分之一;最后,他们看清了自己所有的,都是属于主的,于是决定不再为自己积存财富,也不再为儿女们储存金钱,把家庭支出尽量撙节下来,将全部家财献上给主。可是,葛若弗斯太太,起初并不同意丈夫去当传教士,到海外去传道。

葛若弗斯既然知道妻子不赞成,就极力约束自己,不再向她提及去海外传道的事。可是,他妻子因为周济的时候常与那些贫困痛苦的人接触,心里深受感动,有了更深的经历,几年以后,心里终于也放下了歧见,同意她丈夫心中所要去行的。

他们感到第一件要去作的事,就是让教会把葛若弗斯按立为牧师,由英行教会(CHURCHMISSIONARYSOCITY)差遣他们往海外去。就是这个原因,使他不时要往三一学院去,也就因此使他有机会认识伯勒特,与他交谈之下,引出了聚会的建立,一起擘饼。在稍后一次彼此见面的时候,他领会了圣经所启示的,明白圣灵自由运行在传扬神的真道上,看清自己无须经过英国教会按立,也可以出外传道,因此他对伯勒特说:“我深信这是神的心意——我们应该单纯,像当日的门徒一样,没有必要一定要站在讲台上,或是受按立;我们应当相信主会照着他的美意,在我们当中教导,并启示他自己。”伯勒特后来追述说:“当他一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深信自己已得着正确的答案。当时的情景,我还历历在目,好像不过是昨天所发生的事一样;那一刻,我心灵也获得了更新。”

但葛若弗斯仍旧希望能受英行教会的差派,因此就去伦敦,请求以普通信徒身份接受他们的差遣;可是他获悉,如果自己保持普通信徒的身份,就不能领擘饼纪念主的聚会;就算当时没有正式受按立的牧师在场,他也不能领聚会。于是他撤回自己的请求。他在厄克协特曾受浸,但当别人对他说:“你已经受浸了,那你当然是浸礼派的。”他马上回答:“不是!我不过是愿意效法任何跟随基督榜样的样式;我绝不愿意因加入了任何宗派,而使自己与其它的信徒隔绝。”

一八二九年,葛若弗斯夫妇俩人,携同九岁及十岁的两个儿子,和儿子们的私人教师契度(KITTO)(后来成为著名的圣经学者),并其它的一些信徒,一同出发,取道圣彼得堡与铁夫烈斯,往巴格达。途中路径南俄罗斯一带,与当地门诺派的信徒相会。后来他们横越高加索山脉的丘陵地带,远远看见雄崛在其中一座山巅上的索撒城(SHUSHA),他们的车子爬上陡峭的山坡后,来到他们首先到达的一座大房子;房子内的人,是巴色传道会的传教士普芬达(PFANDER)和撒伦巴伯爵(COUNT ZAREMBA);他们马上把弟兄们接进屋内。这两位传教士在该处一带作了不少善工,直到后来他们被逐出境为止。普芬达还陪同弟兄们一起到巴格达,逗留了一段日子。他因以往的工作经验,又因能操当地的语言,使工作得以提早开展。这次旅程的需用,得着各方面的供应预备。葛若弗斯记述说:“我没有得着任何组织的资助,十分快乐,能自由在称为基督徒的人和回教徒当中工作;我可以对其中的任何一位说:我并不打算把你带去任何教会,只愿意把你领回去神话语的真理那里;也可以对其他的人说:我们盼望你能好好地读圣经,学习分辨神的真道,不根据你在周围教会内所见的,单凭神自己的话。”

这一行人就在巴格达安顿下来,马上开始学习当地的语言。借着医治病人的工作,与当地居民接触,又开办学校,大受欢迎。亚美尼亚人肯来听福音;犹太人和叙利亚人当中,也有一点机会;回教徒的态度则甚为恶劣,但弟兄们也有机会和其中的一部份人交谈。

葛若弗斯说:“末世的日子里,教会的使命有两个大目标:一是在各地印发基督的见证,一是将在巴比伦势力下被掳的属基督的羊群呼召出来。”

踏入第二个年头的时候,他们所开展的工作渐有起色,但战争的风声和瘟疫的威胁,愈来愈紧张。后来瘟疫在城内散开的时候,他们去留的问题,亟须马上解决;有许多人已经离开,但弟兄们顾念到工作刚刚开展,而且又渐入佳境,且获悉已有一批增援人员从英国来,已经在途中了,于是他们决定留下来。瘟疫蔓廷迅速,居民们仓皇撤走,但围城入侵的军队,把出路截断。城内闹着严重的水荒,盗匪乘机四出抢掠。城内的居民半数已离开逃难,所剩下来的四万人,在这种情况下,死于瘟疫的人日达二千。后来城外河水泛滥,城内被水慢慢渗入,城墙终于溃崩,洪水淹至,冲走了数千间房屋。当时正受瘟疫威胁的居民,只好挤住在一起,粮食的供应渐渐短缺,在一个月内,城中这三万居民苦不堪言。城四周三十哩内的庄稼在正要收割的时候就给摧毁无余。那些传福音的弟兄们,目睹四周那种难以言喻的悲惨情景,内心痛苦万分,可是葛若弗斯却仍能作见证说:“主赐给我们极大的平安,也使我们在他的爱顾下平静安稳;凭他的应许的确据,我们必能继续有饼,也有需用的水。只有为了服事这样的一位主,我才能留在这种光景下工作;我深信主会继续作工,直至主在这些蔑视神的儿子的名并祂的所是和所作的人身上完成祂的审判为止。我盼望在这些人当中,主要为祂自己留下余剩的人;这些灾祸都是为了他们的回转而预备道路的。……主叫涨溢的河水停于我们街头的那小块低地,因此我们的房子未被淹没,各人的性命也得保存。”谈到那些正在开展的工作受到遏阻的时候,他说:“在这种多灾多难的日子中,心灵能在神面前保持安息,实在须要对他的大爱有极大的信心和经历才行。目前我们的处境可说是四面受困:远离祖国、走投无路、哀鸿遍野,而自己却束手无策。可是,尽管在这样的光景下,主仍因祂那无穷的怜悯,保守了我们,使我们平静安稳,倚靠祂那大能膀臂的荫蔽;虽然有千万人在我们四围仆倒,但我们每天仍能照常聚会,人数也没有减少。还不只如此,祂也使我们知道为何要继续留在这个地方,为何叫我们认清不能在这个岗位上退下来。”

洪水渐退,瘟疫亦停息。就在此时,这一家人中那作妻子和母亲的玛利却病倒了;她一直是全家人的支柱,她的爱心、恩慈、和坚固的信心,长久以来作了众人的扶持。她的丈夫和一位忠心的看护,悉心料理她。她一直满心的相信他们这一家人应该继续留在巴格达,现今面临与丈夫、儿子、及不久前才生下来的婴儿诀别之际,她说:“我希奇主的作为,更希奇自己能在这种处境中有安息。”她病逝了;她的丈夫一面在哀伤中,一面却赞美说:“眼看着自己心里爱得最深最长久的人受疾病的折磨,而自己却爱莫能助,那实在是叫人感到十分难堪的事,明明知道那位让疾病临到的天父,大可以叫她脱离疾病,可是似乎祂是掩耳不听我的呼求。但是与此同时,在我心中的深处,我感到无论如何,他是一位有无限慈爱的神。撒但利害地试探我,但是主借着诗第二十二篇叫我看见,那儿有一个更迫切的呼求,主也明显地没有垂听。虽然我至今仍不能真认识祂那圣洁蒙福的道路至终把我引到甚么目标,但靠着圣灵的大能大力,我已得胜了疑惑,顺服了我父的旨意。”

接着那才生的婴儿也染上病,作父亲的虽然悉心护理,可是婴儿结果也夭折了。葛若弗斯最后自己也病倒了,几乎要死,可是结果病愈,也很快复元。

瘟疫和水灾的威胁一旦解除以后,围城的军队立刻加紧进攻,城内是一片的混乱,暴民四出抢掠,葛若弗斯的房子迭受搜掠,可是虽然弟兄们完全没有还手的力量,却一个也没有遭害。炮弹在房顶上呼啸而过,房子也被炮弹击中;街上的暴动频仍,信徒们的遭遇十分恶劣。最后城被攻陷,但入城的军队的表现出奇地温和有节制,因此城内的秩序很快就恢复正常。

一八三二年夏天,那期待已久由英国来的增援人员,终于抵达。人员中包括鳏居的克伦宁,并他那还在襁褓中的女婴和他自己的母亲;还有柏纽尔和纽曼(PRANCISW·NEWMAN)(他的兄弟就是日后著名的红衣主教)。葛若弗斯和弟兄们心中大得鼓舞;大家立刻开始加紧作工,一起专心查考圣经,彼此交通,彼此扶持,得以进入对神更丰满的认识,并那属灵敬虔的知识。他们凡物公用,每星期五禁食祷告,殷勤学习圣经;许多人听道后悔改信主,那种情景委实叫人毕生难忘,那些日子也叫一部份不同国籍的弟兄在神里面开始新生。

在前来巴格达的途中,克伦宁的妹妹嫁了给柏纽尔,但她不久就去世,她的母亲亦跟着死去。于是同年纽曼和契度连袂返回英国,要征求更多信徒来协助。翌年,科屯上校(COLONEL COTTON)来巴格达探望弟兄;他曾在印度工作多年,在当地协助居民治服三角洲的水患,为当地带来极大的繁荣。葛若弗斯跟随他前往印度,留下弟兄们在巴格达独自作工一段时期。

往印度去的目的,正如葛若弗斯自己所记述的,是“要与当地所有传福音的团体能在心灵中有更真实的合一,要表明不管彼此之间容或有分歧,我们在基督里是合而为一的;他们愁苦的时候,我们为他们忧伤;他们兴旺的时候,我们就喜乐。”他已往那些深刻的经历,使他果然能有这样的感受;而他那特别纯真的谦卑性格,使他能很快认识到别人的长处,而不轻易责备。他对圣经的知识和在工作上的实际经验,使他有充份资格能向别人提出明智的忠告,且能提出各种改善的对策,而不是只会夸赞恭维。他清楚看见亟须福音拯救的无数灵魂的急需,所以即便所用的方法不是十全十美,他也不反对;要用尽一切方法去传,总比不去传福音为佳。此外,他又希望能在基督教的国家以外的地方,例如印度,使信徒能摆脱一切公会的歧见,显明神的众教会那因信服圣经和出于爱心的容忍,彼此真实的合一;这样,福音传播的主要拦阻,才得以除去。这个理想,十分伟大,也实在值得他不顾一切地去争取。当他周游各地,探望不同宗派的传福音团体,或在某地停留工作的时候,他的工作所显出来的恩慈、能力、和舍己的爱心,使许多人悔改回转,结出了许多果子。可是,当他把圣经的原则应用到一些在某方面离开了真道的个人或团体时,他就受到反对。他那出于爱心的事奉,被这些传教团体误会为刻意的批评,说他的作风自高自大,还说他所作的会威胁到这些团体的安定,这一点,使葛若弗斯深感痛苦。

他这样的记述下来:“学习与我们所亲爱的主一同受苦、一同谦卑,实在不容易。但是,我想我们忍受身体上或心思上的试炼,远比在世人面前降卑为易。我们定要能领会到——我们的降卑,事实上是自己的荣耀,而我们的软弱,正好是叫自己得能力——那实在须要极大的信心。不论我往何处,我都看见那些对立的歧见所带来的坏影响。我深知道:如果不跟随我们的主,而去跟随世人的样式的话,就会叫自己失去能力;如果保持自己清高,虽然能保全自己的能力,但是那能力仍是属地的。呵,巴不得主兴起人来,指示我们当行的路!在印度,当人在心思里接受真道,真理就大有能力地充斥在他心中,比一般在英国接受福音的人更明显。在印度的信徒,他们只有神的话语,那些自认是宗教人士的圈子比较少,影响不大,所以信徒都能单纯地依据圣经的教训去行。从来没有一个时代比现今这日子更形重要;我们要尽力使他们不要受那些邪恶的宗教势力所吸引,就是现今正在折腾着欧洲众教会的属地的骄傲和权势。”他又说:“对印度来说,这个时代所具备的重大意义,比任何其它的时代都更大,直至现在为止,我们可以自由敬拜及事奉;许多人因读神的话,或因别人的引领,悔改归信,饮于生命的活泉中。可是,英国教会现在却要扩张它的势力,而独立教派和循道宗也在把自己关闭。”

“我在印度工作有双重目的:一是要克制这些排外的宗教组织的活动,指出在基督教会里面,不可能全体信徒都是圣洁和道德完美的;二是要帮助每一个在基督的身体里面的肢体,明白自己在身体的功能上,各有本份,要彼此劝勉激励,专心服事主。如果主允许的话,我有一个迫切的心意,要根据这些原则,建立一个教会;我也十分渴望能将所有传福音活动的计划,重新改组,使它能依照神的真道的原则去行,主叫我所得着的激励,远超我所想所求的;我得着出于爱心的接待,不是只有一个团体这样接待我,而是所有的团体。”又有一次,他这样记述说:“我所涉猎的愈多,愈看清楚欧洲人在印度所作的福音工作,都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去作的,也看清楚如果他们不与本地人融合在一起的话,工作的果效一定不能长久。当我一想到这些阶级性的问题,就联想到神的儿子如何降卑自己,也就更看出他们那样的作法,是如何不像基督。基督既是在荣耀中与父原为一,祂却倒空了自己,成了罪人的肉身的形像,与税吏和罪人为友,好使他们得拯救,那么,有些如虫的人,竟然怕受玷污,不肯与其它也是如虫的人一同吃喝,一样的生活,这种态度委实是可憎可恨。主所给彼得的启示,明显地指斥这种态度:‘神所洁净的,你不可当作俗物。’”

当他安排在印度的生活时,他说:“我们立志要在家务的安排上尽量简单,尽量撙节,而一切的计划只为了传扬福音。我们的主要目的,是要打破在欧洲人和当地人之间因骄傲而筑起的隔阂。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传教士出外工作的时候,应与二至六位的本地人同工一起前往;大家一同吃喝,一同起居,一起谈论关于神的国度的事,就如主自己预备他的门徒所作的,一句一句地教导,这里一点,那里一点,照着他们所能领会的程度,并且由始至终,认定自己的本份,不勉强人去作自己不愿意作的,正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反要凡事以身作则,作弟兄们的好榜样。我并没有感到绝望,相信总会有一天,在印度给兴起一个教会,在这个基督教正面临黑云密布的日子里,成为信徒的一个小小的避难所。”

葛若弗斯返回英国,再度结婚以后,又回到印度去,随行的有一班传教士,包括鲍顿(BOWDEN)和彼亚(BEER)两兄弟和他们的家眷,他们就在三角洲一带工作,而葛若弗斯本人则在马德拉斯(MDRAS)安顿并工作,以前留在巴格达的同工们,前来与他会合,一起作工。他多年来,一直是仰望主借着神其它的仆人所馈赠的,得着一切供应,现在到了马德拉斯,情势叫他感觉到,他应该学效保罗,按照环境的需要,或靠众教会的馈赠而维生,或自己亲手作工以湖口;于是他决定重操牙医旧业,事业相当顺利。

他过去为了协助个别不同的传福音团体所作出的努力,引起了其中一部份人的反对,并排挤他,敌视他,使他感到相当难受,这是使他离开马德拉斯的原因之一。他迁往直度亚(CHITTOOR),使该地不久后就成为很活跃的福音工作中心。

为了鼓励事奉主的人,尽可能亲手作工以维生,同时让其它从事各行业的人,有机会作属灵的事,葛若弗斯买了田地,起初从事蚕丝的培育,后来种植蔗糖,使许多人得着从业的机会。这些事业曾蓬勃一时,但后来也曾有了亏蚀;有一次为了要扩展营业,接受了一笔借款,使他劳苦营役、操心挂虑了一段日子,后来终能将债项还清。在这段时期,他写了一封信去英国,表明他当时的意图:“叫你们的馈赠显得加倍可贵的,是你们对我们每个人所显出的不停的爱心,并神在这些荒凉,无人纪念的地土上所施行的大工。我相信我们对现在实行的传福音方式,都感到很有意思:我们若不是亲自作工,就是与那些称为‘从事正当行业’的信徒,一同工作,……因而为其它的人,作出好榜样,叫他们学习作工,扶持软弱的人。我们最近听说,有好些其它的传教土,对我们这些办得颇为成功的活动,深感兴趣。那位称为阿若立本(AROOLAPPEN)的本地青年,数月前离开了我们这里,在不断的打击和不停的试诱下,直到如今仍能矢志不渝。他离开这儿的时候,是决心往邻近这儿不远处的人口稠密的地区,开始作工,并有一位该地的弟兄协助他;这位弟兄立志专心建造,就像当日犹太人在多灾多难的日子,一手拿镐、一手拿兵器,专心重建城墙。亲爱的阿若立本拒绝接受薪酬;他说:如果他是受薪的话,那些人一定会说他是为了薪金而传道。当他离开我们的时候,因为他给我们作过一些翻译的工作,我就打算按月给他一点生活津贴;但他不像那些本地人那样,坚决拒绝任何津贴。以前我提及过的那两位弟兄,也决心学习这样凭信心生活;他们两人,一个是英国人,另一个是本地的装钉书籍的工人。”提到这位英国弟兄,他说:“他适应这儿的气候,一天行四十哩路,全不感到疲乏。他能写和读泰米尔语(TAMIL)和提理古语(TELEGOO)。并且相当流畅;他放弃了一份月薪三十五卢布的职业,一匹马,和一座房子,为的是为神作工。他的小马车内塞满了书籍和单张,及其它出售的物品,遍游操泰米尔语及提理古语的地区,一面用当地的土语向那些土人传福音,一面也用英语向驻防军事基地的英军传道。他带领了两个土人信主:其中的一位是……那位书籍装钉工人,另外一位是我们的仆人。我可以保证说:就算是除了这两三位弟兄以外,我们并没有结出其它的果子,而这两三位弟兄能如此有原则地去事奉,我们的劳苦,在基督里委实并没有归于徒然。所以我想:在神的引导下,我们在印度居留的这段日子,在当地的那些信徒和异教徒中,建立了这种事奉的方式;而我也相信,靠着神的恩惠,我们若能坚持下去,就可以叫这样的事奉得以坚立并扩大。那些认识这地方的本地人的性格的,我敢说他们也必与我有同感,同意这种让本地人学习专一倚靠神,为的是使他们培养出独立的性格。在好些地方,当地的信徒并没有培育出独立见证的能力,深以为憾,一时也没有找到任何补救的善法。本地土人的天性是贪爱舒适,喜欢仰赖人,结果他就失去了独立的能力;而在另一方面,那些欧洲人爱以统治者自居,使本地人屈从于被统治者的地位。但事情很明显,如果本地人的教会不学习倚靠神刚强起来,而倚赖人的帮助的话,若政治风云在瞬息间变色,那么目前这些靠欧洲人建立起来的一切,都会给扫除净尽,不留一点痕迹。最近有一次,阿若立本回他本乡探望家人,和当地那一大群工人讨论到这些事奉的原则,虽然他并没有在家乡留下来,但他的工厂离该处不远,他们仍可以亲自观察他的生活和工作的原则。因此我们要求你们要为这圣灵所刚显出来的能力切切祈求,好叫我们的弟兄能以真正的谦卑和倚靠神的心灵,继续作工。我们这样使本地信徒的牧养和交通,建基在单纯的基督信仰上,这委实是我们工作中最重要的。我们没有来印度以前,除了受按立的牧师以外,本地信徒一律不得主持擘饼聚会或施浸;所以当我们的弟兄阿若立本和安得烈(ANDREW)与本地的信徒一起擘饼纪念主的时候,引起了一阵你所想象不到的骚动和惊讶。有好些人,因为不停在圣经中查证,已经能在这些在事奉上和教会有关的问题上,看清楚了那该有的新地位。”

虽然如此,葛若弗斯也明白有时也会有人蒙召全时间事奉。他说:“神所呼召的人,应该全时间把自己摆上事奉,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要有好的聚会,就必须要有人所公认的有牧师和教师恩赐的人,而他们也必须是神所需要及命定的。有一些聚会,主并没有为他们预备全时间事奉的工人,我不会反对与这些聚会的信徒联合;但是,若有人以为有全时间事奉的工人,就不合乎圣经的原则,或认为没有这个必要,那么我个人会感觉到不能与他们联合在一起。”至于他自己,他当时这样说:“如果主能把各样难处除去,我十分盼望能把我所剩下无几的余生,专一事奉主。”他提及有两位英国教会的教友,曾大大帮助过在三角洲工作的鲍顿及彼亚两兄弟。他说:“虽然这两位教友的背景是属宗派的,但实际上他们本身并不属于宗派。和一些名义上是属宗派,而实质上没有宗派观念的人打交道,总比与一些虽无宗派的背景,但却有宗派观念的人交往,要胜十倍。”

一八五三年,葛若弗斯返英探亲,染病身亡;虽然受到疾病的痛苦,但他安然在布里斯多(BRISTOL)穆勒(GEORGE MULLER)的家中去世,享年五十八岁。

另外有一位深信并绝对顺从圣经教训的重要性的人,就是穆勒。他本是普鲁士人,在一八O五年生于哈伯斯特(HALBERSTADT)附近的地方。他曾攻读神学,但生活放荡邪恶,甚至曾因讹骗人而入狱。正当他郁郁不乐之际,他的朋友带他参加一个在哈勒的家庭聚会,听人讲解圣经,当时他年二十岁。虽然他以往读过不少圣经,但那天所听见的,是他从来没有听见过的,他马上就深被那满有大能的话语所感动,不久以后,他就用信心接受了主耶稣给他的大爱和他的宝血救赎的大功。有了这一次的经历以后,他灵里面还有不少的挣扎,但他那每天经常读经和恒常祷告的习惯,使他对神的旨意的认识,不断的增加。

他十分盼望作一个向犹太人工作的传教士,于是便往英国去读书,打算日后在伦敦的犹太人传道会(LONDON JEWS SOCIETY)内任职。到了英国以后不久,他喜悉葛若弗斯如何为去波斯传福音而放弃入息优厚的职业,又知道他如何仰赖主供应他的需用。后来因健康的原因,穆勒给送去提恩茅斯(TEIGNMOUTH)休养,他在那儿认识了革拉克(HENRY CRAIK),两人日后一生成了密友。革拉克本来是葛若弗斯家中的成员。穆勒在提恩茅斯继续蒙受各样属灵的福气,特别是更清楚的认识到神的话是信徒唯一的指引,而圣灵是唯一的师傅。他在接受更多的亮光以后,心思上为了加入传道会而作难;后来得了传道会的执行委员会的同意,彼此解除合约的关系。他离开传道会的原因是:他看清楚如果自己受路德会或圣公会按立,就是违反圣经原则,而且这些公会,事实上是世界与真正的教会的混杂,所奉行的教义,总会叫人离开神的话,又因为他们是有组织的团体,就算他们从圣经中得着亮光,也很难改变他们的路线。此外,良心不许他在传福音的事奉上接受人的命令和指派。他身为基督的仆人,就应该只接受圣灵的引导,决定事奉的日子时间和工厂。他虽然爱犹太人,也不应单在他们当中工作。但是那时他碰上了难处,因为他曾接受传道会的经济津贴,有责任要完成训练,但后来传道会给他格外宽大的处理,事情完满的解决。

接着的问题就是如何解决生活上的需要,但他并没有为此事烦扰,因为他深信主的应许,正如写在;六章二十五至三十四节,和里面的,深知如果他自己真能先寻求神的国和祂的义,其它一切生活所需的,主就必会加给他。正当此时,提恩茅斯的以便以谢教堂(EBNEZER CHAPEL)的牧师辞职他去,该教会全体十八位信徒邀请穆勒出任牧师,年薪五十五英镑。他接受了邀请,经常在他们当中工作,但也在附近许多地方传道。他发现他在讲解圣经的工作上,最有果效。

有一天,他听到三位主内姊妹在谈论受浸的事。他虽然向来主张婴儿受洗,但从来没有认真地就这个问题查考过圣经,于是他决心好好地查考圣经,明白了圣经的教训是“信而受浸”。他想到要去实行自己的领受时所可能遭遇的种种反对,但他确信这是主的旨意,要他切实遵行祂的命令,于是他便受浸。过了不久,他又看清楚使徒所留下的样式,是在每个主日擘饼纪念主,虽然这并不算是个命令,但却是该如此行的;他又明白:圣灵要借着他自己所拣选的弟兄,自由运行的作工,好使众人因主在信徒当中所显明的各样恩赐而得着恩惠。这一切的启示,经过全教会的考虑后,便付诸实行。

同年(一八三O),穆勒娶了葛若弗斯的妹妹,她与丈夫同一心志,要寻求认识并遵行神在圣经里所启示的旨意,她特别关心到接着要采取的步骤,因为她和丈夫都已看清楚不该再接受由教会供给的固定薪金,穆勒终于决定放弃薪酬,但这一个行动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他们在神面前立志永远不求人的帮助,也永远不要向人泄露他们的需求;他们只要仰赖主来供应他们的一切所需。约在此同时,他们也蒙恩学习切实遵行主的命令:“你们要变卖所有的,周济人”。五十年以后,他说:“我们从来没有后悔过当时我们所作的决定。我们的神,在他的恩慈怜悯中,一直给我们足够的恩典,能以坚定所立的意愿,并实行出来,我们也因此真正的经历了神对他的儿女所显明的大爱和看顾,甚至在最微小的事上,神从来不叫我们的等侯落空,这些经历是我们以前从来没有尝受过的,格外叫我们能更完全的认识他是一位听人祷告的神。”

一八三二年,穆勒和革拉克搬到布里斯多工作,在基甸教堂里作了一段时日的牧师工作,但他们也租用了毕士大教堂,起初的租约以一年为限,有一位弟兄和四位姊妹在那儿和他们一起聚会,“并未设立任何规矩,只想着要依照主借着祂的话所启示出来的去实行。”这个小小的聚会慢慢的长大起来,打从开始时起,聚会是十分活泼,他们多作善工。过了五年,他们当中产生了难题,使他们不得不要查考圣经,好寻找出答案。原来起初教会成立的时候,所有的成员都是已经受浸的信徒,后来有三位姊妹请求参加,她们的信心与敬虔,都绝无问题,可是她们并未受浸,而且在有人向她们指出有关的圣经教训后,仍然不感到有受浸的必要。教会中大多数人,包括穆勒和革拉克,都认为可以接纳交通,但有几位弟兄觉得接纳未受浸的信徒,并不合宜,经过详细的交通以后,反对的人只剩下几位;有一部份人是得着卓曼(ROBERTCHAPMAN)的开导;他为人敬虔、深识圣经、处事有方,所以深得众人所敬重,他用下面的推理方法解决了这个疑问:未受浸的信徒,只能属于下面两种人之一:一种是不按规矩而行的,那我们就必须远离他们;另一种就是并非不按规矩而行的。如果信徒是不按规矩而行的,那我们不但要在主的桌子前远离他们,而且还要在一切的事上,包括彼此的交通往来,我们都要采用截然不同的态度,与我们和按规矩而行的弟兄交往的态度,大有分别。可是目前的情况显然不是这样,受了浸的信徒,绝对不该这样待他们那些还没有受浸的肢体,圣灵也不许可他们这样作,祂见证他们虽没有受浸,却不等于就是不按规矩而行,因此受了浸的,和没有受浸的信徒之间,可以有最宝贵的交通;圣灵也不容我们拒绝与没有受浸的信徒在祷告、读经、社交、和对主的事奉上有相交。但如果他们是不按规矩而行的话,情形就大不相同了,我们就不能与他们在任何的事上有相交。教会审慎考虑的结果是:“我们要彼此接纳,如同基督接纳我们一样,不管对方所蒙的恩惠及所得的知识有多少。”因着这个决定,有几个人离开了教会,但后来大部份都返回教会,此后也再没有因这个问题而发生争论。

弟兄们不久又开始思索有关长老,教会的次序和管理的问题,因而专心查考圣经,发现主自己在每个教会内都设立了长老,负责管理和教导,虽然教会衰微,但仍然该照着使徒的日子所作的那样行。那意思不是说:凡在教会交通上有份的信徒,就可以随己意选立长老。不是的,他们要等侯神兴起有资格作教师和管理教会的人,是照着圣灵所选立的;圣灵暗中呼召那些受选立的,赐给他们当具备的条件,并祝福他们所作的工;圣灵也同时向其它接受长老服事的信徒启示,使他们明白,又承认那些弟兄所接受的作长老的职事,并同心把他们交托给主。关乎管理和教导的事,必须在全教会中作最后的决定,由全体负责。“至于接纳弟兄的事,长老和全教会都要学习顺从主的命令:我们必须照着圣经的吩咐,接纳凡真实相信基督的人。圣经说:‘你们要彼此接纳,如同基督接纳你们一样,使荣耀归与神。’”上面的各项决定,都不是教会所定出来的规则,只不过是表明信徒们的领受,和他们所决心在没有从圣经中得着更多的亮光以前所要行的。说到守主餐,虽然“我们并没有领受任何有关应守多少次的明文规定,但照着使徒们和早期门徒的榜样,我们决定每个主日守主餐。”“既然在守主餐的事上,我们一同分享主的死、并与主联合及与信徒联合等所带来的一切福气,我们就该趁机会让教导的恩赐显出来,有弟兄讲道,信徒们也在祷告和敬拜赞美中彼此相交。可是,如果聚会中只规定一个人讲道,那么我们在彼此的恩赐上分享的事实,就不能完全彰显出来了,因此聚会的方式,应该让那些有恩赐及有责任教导的人,有充份的机会,不要给他们限制。”

一八四三年,穆勒往德国去探望弟兄们;在他们的邀请下,停留了几个月。他们乐意接受他在他们当中的事奉,但不许可他与他们一起擘饼,原因是穆勒同意与国家教会的基督徒,和那些还没有受浸的信徒一起纪念主的死。他们甚至要穆勒答应以后永不和那些虽然本身已受浸但却同意与还没有受浸的人相交的信徒一起擘饼聚会。

论到这些事,穆勒说:“这些神的儿女认识到;依照圣经教训,信徒要受浸;也认识到应该脱离国家教会:这一切的认识是正确的。……可是他们过份强调了这两点。虽然信徒受浸,不错是神的真理;虽然神的儿女认识到教会是‘信徒的聚集群体’,因而必须脱离国家教会,这也是正确的认识,因为他们看清楚了在国家教会内,不外是世人与一些真正信徒的大混杂。可是,如果把这些认识过份高举,过份强调,好像是唯一的真理那般,那么,必定会招惹属灵的亏损。不仅是这样,任何一部份的真理,就算是最宝贵的真理,就如关于我们在基督里复活,或关乎我们所得着的从天上来的呼召等真理,如果有人要过份强调,又过于注重的话,早晚会叫他在灵里受到亏损,如果这个人本身是教师,他就会连累那些受教导的人。在司徒嘉德(STUTTGART)这地方,情况正是如此,对于这些亲爱的弟兄们来说:受浸和脱离国家教会这两件事,比一切真理更重要。‘我们才是教会;只有在我们中间才能找到真理;其它的都是在错谬里,都是被掳去巴比伦的。’这是我们的弟兄们所常使用的字眼。……”“愿发怜悯的神教导他们,保守他们,也赐给我一颗谦卑的心!”

革拉克和穆勒这两位弟兄,坚信每一个信徒都必须作基督的工,方式可以不拘,但所采取的方法,却绝不能向人求助,尤其是不能向那些不信的人求助,只能凭信心向主祈求。为了实行这个信念。他们在一八三四年成立了“圣经知识协会”(THE SCRIPTURAL KNOWLEDGE INSTITUTION FOR HOME & ABROAD),目的在协助那些根据圣经教训去进行教学的日校、主日学及成人学校;散发圣经;援助遵照圣经吩咐去实行的海外传教士等。当时已有不少各式各样的宗教社团,他们也不否认这些社团作了一些善工,可是在一些见解上,他们不能存无亏的良心而与他们合作,因此他们便创立了这个新组织。他们说:这些宗教社团工作的目标,是改良世界,使所有世人都悔改;可是,根据圣经的教导,只有在主再来的日子,世界才会回转;在现今的世代,从属灵的这方面来说,世界只会一天比一天败坏,主却要从万民当中把一些人召聚出来;再者,这些宗教社团都和世界保持联系,只要缴交所认捐的款项,就是不信的人也可以加入为会员;而且这些团体还常向不信的人募捐;当主席的,或赞助人的,也多是由一些有钱有势的人出任。此外,这些团体有时还会负债;这一切都是与新约圣经的精神背道而驰的。

因此弟兄们立志不向人请求经济援助,但若有人甘心情愿捐助的,他们也乐意接受;他们也决定不容许不信的人参加协会内的工作,也不要因工作的扩展而负债,宁愿在祷告中“把协会的需要带到主面前,并按着神所预备的去行”。协会就是这样无声无息地开始了,起头的时候并没有甚么基金之烦,但从其中不停地流出祝福,叫愈来愈多的人蒙恩:贫困的人得着困济;学校在各地兴办起来;大量的圣经得以销售或分发出去;在海外各国的传教士得着援助。协会帮助这些海外传教士的方式,以不干预他们的事奉为原则,只是供应他们的生活需要和工作上的所需。这一切的活动,范围极广,而且日益增加,他们却是完全单纯的倚靠神。好几次,他们在各样的需用上,甚至连自己的生活,都没有了经费,可是,往往因为他们祷告的结果,供应就及时来到,他们以在神面前的信心和跟他的交通,因而得以坚固,而别的人在学习走信心的道路的,也因此大得激励。

一八三六年,穆勒开设了第一所孤儿院,他在布里斯多的威尔逊街(WILSONSTREET)租用一幢房产,租期一年,收容了二十六名孤儿。提到开设孤儿院的目的,他说:“第一:是要叫神得荣耀,祂喜悦供应我一切所需的时候,人就会看见,信靠祂的必不至于羞愧,神的儿女们的信心也会因此得以坚固。第二:是为了这些无父无母的孤儿得着属灵的说明。第三:是为了这些孤儿的生活所需。”穆勒目睹许多属主的子民,天天为各种忧虑所缠累,他就决心要作出眼见确凿的事例,证明在今天,神也如往昔的日子一般,垂听及应允人的祈求,而我们若能信赖祂,并寻求祂的荣耀,祂就要供应我们的需用。哈勒的夫兰克在德国,就是全凭对永生神的信赖,开办了规模宏大的孤儿院,并且持续有年;这个事实,叫穆勒的信心大得鼓舞,他深信在布里斯多举办这项善事,是对本国人见证神的信实的最佳途径。结果这一切的期望不但实现了,而且那些果效,实在是超过所想所求的。虽然有时他只能维持最低限度的日常需要,可是院内的孤儿一直没有尝过缺乏的滋味。这项工作一直维持到他年九十三岁去世的日子,以后续办的人也贯彻同样的精神工作下去。这所孤儿院所收容的孤儿之多,(其中许多都在院内悔改信主),建筑规模之大,和经办的费用之鉅,每一样都说明了出于信心的祷告所能发出的能力的浩大。

一八三七年,穆勒写成了《自述——神在穆勒身上所作的工》这本书的第一卷,并且加以印行,使许多人深受影响,叫他们对神的信心,大得激励。

在班斯泰甫(BARNSTAPLE)的德文郡(DEVONSHIRE),因卓曼(ROBERT CLEAVER CHAPMAN)曾在该地工作七十年之久而与卓曼这名字结了不解之缘。卓曼于一九O二年在该地去世,享年差不多一百岁。他本是出生于丹麦(一八O三年),父母均为英国人,他所深爱的母亲,给他的影响很大。他在丹麦的时候,受教于一位法籍教士,后来往约克郡继续接受教育。他对文学深感兴趣,造诣亦颇深,成为一位语言学者。十六岁的时侯,他就受圣经所吸引,开始详细研读,并深受感动。后来他专攻法律,离校后执业律师,事业相当的成功。

当时伊文思(JAMES HARRINGTON EVANS) 正在伦敦工作,在他的友人为他盖造的约翰街教堂(JOHNSTREETCHAPEL)讲道。他本来是教区的副牧师,有一次教区长借给他一些讲章,他读了以后,悔改得救,并开始传讲因信称义的道理,以致许多罪人悔改,信徒也得着复兴,但因此招致教区长的反感,他便被迫离去。后来他发现婴儿受洗和政教合一的歪风,叫教会无法实行真理,于是索性脱离国家教会。不久以后,他和妻子二人同时受了浸。可是他却不愿意成为浸礼宗教会的牧师,因为他若参加浸礼宗,就不能与许多其它别的信徒相交,而他认为这些信徒比他更象样。在约翰街教堂的教会,每主日晚上都有擘饼纪念主,而那些有劝化及教导教会的恩赐的,都常有机会在聚会中运用这些恩赐。

卓曼年二十岁的那一年,在偶然的机会下,来到这个聚会。那天黄昏,他路经约翰街教堂,有一位长老碰见他,邀请他一起去聚会,就是这样,他参加了聚会,几天以后,他有了悔改重生的经历。后来他忆述说:“主呵,我没有忘记祢如何在我心中作工!当祢的手第一次抓住我,祢的灵叫我知罪的那一刹那,我的杯中满了自己的罪污和犯罪的恶果,……我心里如同隆冬的天气一样灰暗。我对世界深感厌倦,并且极其憎恨,因我的心灵常受困扰,自己却不能也不愿意把世界丢弃。……到了指定的时候,日子满足了,祢对我说:‘这就是那使疲倦的人得休息的安息,叫人重新得力。’祢的话何等甘甜!祢又对我说:‘小子啊,你要喜乐!你的罪已得了赦免!’神的羔羊何其宝贵!那义袍又是何等的荣耀!它把我一切的罪污,都在我的审判主的圣洁目光下遮盖起来!那时瘸子果然跳跃像鹿,哑吧的舌头果真能歌唱!在被钉十字架的主耶稣里面,我的心已找到安息,我也安稳在祢大爱的怀抱中。”他受了浸,在约翰街与信徒们一起聚会。

这些行动,使许多朋友离开了他,他的亲友也纷纷指责他,可是他打从得着新生命时开始,他就定意一心跟随基督,读经成了他的喜乐,他也学习用信心祷告,而且常常关怀穷苦和有困难的人,后来他清楚神的呼召,要全时间事奉主,有人批评他不是传道人的材料,他就回答说:“我最大的目的只是要活出基督。”他一生不娶。在一八三二年,开始在班斯泰甫的以便以谢浸礼会堂事奉。伊文思经常关心他在那儿的工作,并曾这样的提到卓曼说:“他是照明我的一颗明亮的星星;我认为他是现今的属灵伟人之一。他坚固而稳定。”

卓曼放下了他所有的一切,恒常倚赖神供应他日用的所需,除了他简单的生活所需以外,他把所有的都施舍给人。在提及他在班斯泰甫的早期工作时,他说:“当我被邀离开伦敦,前往以便以谢教堂为神工作的时候,当时那里的信徒都是属严谨派浸礼宗的,我同意接受邀请,但声明条件是必须容许我照着我从圣经中所领受的去教导人。结果我有一段时期可以自由讲道,主也大大的赐福。当时有一位来探望我的弟兄,鼓励我废除那只允许受浸的信徒一同擘饼的规条,但我告诉他,我不能强迫弟兄姊妹们的良心,于是我继续如常作工,耐心地用神的话语教导他们,我深知我若在当时提出,必能获大多数通过,但我相信神更喜悦我耐心的继续教导,直至所有信徒们都同有一个心志为止。此事以后不久,在班斯泰甫居住的一群还死守教规的基督徒,命令我们不得继续使用该教堂。我把信托书详细研究过,并没有发现我们在任何一点上有违例,可是我们决定把教堂交回给他们,就如我把外衣交出来给那向我索要的人一样。当我告诉你:在不久以后,主为我们预备了更大更好的地方聚会,你大概不会感到惊奇吧。”

约在此时,卓曼认识了穆勒和革拉克,也认识了那些在都柏林及其它地方遵照圣经教训而行的弟兄们。

在班斯泰甫那两幢简陋的房子里,卓曼和他的朋友黑克(WILLIAM HAKE)同住了二十七年之久,直至后者于一八九O年去世为止,这房子成为世界各地信徒经常来寻求属灵指引及帮助的地方。

卓曼曾在好些国家中周游传道。他在西班牙带领了好几位主的仆人,使他们在该国内专心传福音,结果累累。他那圣洁的生活样式,使许多和他交往的人都受到影响。经过许多年以后,有人在西班牙仍能碰见不少当年因与卓曼交谈而悔改重生的人,他们一直持守着在基督里那美好的见证。在罗马尼亚(ROUMANIA)境内的一个黑海海港中,有人曾遇见一位在该地经商的英国人;他们谈起属灵的事的时候,那位英国人说他在来到罗马尼亚之前,他是个虔信宗教的人,但他已放弃了一切的信仰,认为所有称为基督徒的人,都是伪君子,但他补充的说了一句:“我只遇见过一个真正的基督徒,他以前常经过我在德文郡的住处;他名叫罗拔卓曼。”

在圣经的启示完成以前,教会早期的习惯和教导,已经是在新约圣经里接受了一个永久性的样式,作为个别圣徒和神的众教会的实际指引。历代以来,尽管有荒凉黯淡的日子,要照这些样式去行的信徒的努力,却从未有断绝。在近代,这些例子包括哈尔登两兄弟在爱丁堡所建立的聚会;在都柏林,葛若弗斯、克伦宁、伯勒特和其它弟兄们所参加的聚会;穆勒、革拉克、和其它同工们在布里斯多所建立的教会;在南俄罗斯的门诺派弟兄;和在俄国各地的斯顿德教派的聚会等。但这些也只不过是在各国中许多同类活动中的点滴,或是人数不多的小型组合,或是伸展到各阶层的庞大工作。在最基本的信仰原则上,他们都与那些没有受当时所流行的唯理主义影响的浸礼宗,和独立派教会,有着显著相似之处。――博饶本《走天路的教会》

--D17-葛若弗斯、穆勒、卓曼(1825~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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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与灵感的问题(1830~1930)

一八三O——一九三O年

在普里茅斯的聚会——瑞士法语区的情况——达秘的探望——他的理论的演变——“在败坏中的教会”——若查特(AUGUST ROCHAT)——达秘与那些接受新约教会样式的弟兄们在教导上的分歧——由地方性教会转为普世性教会的原则——聚会扩散出去——葛若弗斯写给达秘的信——提议成立中央权力组织——达秘与牛顿(NEWTOS)——达秘与在毕士大堂的教会——达秘排斥那些不与他同心拒绝在毕士大堂的教会的人——与教会断绝交通的原则的应用普及各地——拒绝服从这个断绝交通原则的众教会——给其它信徒的影响——在各国内依照新约圣经样式建立的教会——理性主义——圣经批评学——圣经广传各地

在普里茅斯有一处聚会,因带领的弟兄们所彰显的特别恩赐很快便产生影响;这个聚会的信徒与都柏林和布里斯多的弟兄们,都直接认识。这处聚会的特别和重要,乃在时人冠以“普里茅斯弟兄会”,此后便成为他们一个专有的称号。其中作教导的,最出色的有达秘和牛顿(BENJAMIN WILLS NEWTON)。达秘原是在伦敦聚会的,但平日因传道事奉,经常周游各地,也常常在普里茅斯工作。他与他的同工不同之处,是他始终主张婴儿受洗,虽然他自己本人已经脱离了英国圣公会。不过他的主张的出发点,又与圣公会的有别,而是比较接近伯拉纠的看法,认为这可以将他们引进一个属灵的团契,得着蒙受神恩惠的机会。

曾一度与葛若弗斯在巴格达同工的纽曼,现在成为理性主义的倡导者;而他的兄弟约翰亨利纽曼(JOHNHENRY NEWMAN),却是单张运动(TRACTARIAN MOVEMENT)(或称牛津复兴运动)的主要人物,引致英国圣公会复兴;与此同时,达秘在工作和信仰上的发展演变是高潮迭起,显得十分突出和重要。

一八三八年,他被邀前往瑞士的法语区,当地的属灵光景,大有利于信徒的复兴。国家教会的牧师们,大半受当时流行的理性主义所影响,引起了自由教会(FREE CHURCH)运动,但这个运动又不能完全满足附从者的愿望。一百年前亲岑多夫和他合群同工,建立了不少聚会,其中的信徒都是认真的追求真道,并多作见证;这些工作的果效,至今仍留存。在附近的山区中,仍然存在着一些以圣经为信仰基础的信徒,过去他们曾被视为重浸派而屡受迫害。在日内瓦,哈尔登与人查经所结的果子,仍满有功效;自由教会运动的主要领袖,都曾受哈尔登兄弟俩作工的果效所影响,结果在一八一八年开始自行聚会,就是那称为“新教会”的。当时在国家教会内部,亦有各种运动开展,就如在国家教会范围外,正进行着各种不同的运动。那个和弗若列池有关的运动,从一八二八年开始,就引来了复兴;高信(GAUSSEN)和道碧尼(MERLEDAUBIGNE)正奋力设法把国家教会从理性主义的势力下挽回来,恢复加尔文派的信仰;其它信徒也在极力抗拒政教合一的趋势,建立新教会,这些信徒中有微内(VINET),他与其它八位神学家,在一八四O年脱离国立教会,五年以后,又有一大批牧师步他们的后尘。

在这样充满兴奋和改革的气候下,那满有恩赐的达秘,不难就吸引了大批听道的人。有一段时日,他参加新教会的聚会。他传讲主的再来、教会的地位、“在基督里”的信徒等要道,又讲解圣经中的预言,大受欢迎,他又乐意与各处聚会信徒相交,并不在乎他们的教会背景,因此吸引了不少人。他在洛桑(LAUSANNE)主持的聚会,许多人踊跃参加,并给予极高的评价;渐渐地这些听他讲道的人,形成了一群特别的信徒,就是称为“那聚会”的;他在此开始发展他那一套对教会的特有见解。

论及圣经里不同的时代,或者说,在不同的时期内神在人当中所作的工,达秘认为每个时代从开始,就已经失败了,“并没有例外。每次都是人这方面全然立刻的失败,可是神继续容忍,以恩典继续作工。但不是挽狂澜于既倒,不住进行恢复的工作。只是人借着信心偶而带来一阵子的复兴,但大局终不能全然挽回。”这些时代一开始人就失败了,就如:挪亚醉酒;亚伯拉罕下到埃及并否认撒拉是他的妻子;以色列人制造金牛犊等,这些例子,都说明人在每个时代的开始就失败了。

说到教会,道理也是一样,达秘说:“基督教的骨子里有一股离弃神的倾向。”就算在使徒的时代,已经出现了这些现象:“离道反教”、“危险的日子”、“末了的日子”、“背弃真道”;还有“不法的隐意”的活动。使徒们也没有实行主的使命,到普天下去传福音给万民听,反而留在耶路撒冷,其实老早他们就该离开,分散各处;结果,一个给外邦人的新使徒,给兴起来,补足使徒们的缺欠。达秘接着说:“因此,教会这个时代,就如其它的时代一样,从开始就失败,……一开始就崩溃——还没有形成便全然衰败。”

然后他就发出下面的问题:“在今天的日子,信徒是否有能力可以依照早期教会的样式来建立教会?”“建立这样的教会,是否合乎神的心意?”他的答案是:“不!”,因为“教会的情况经已败落”“起初那次离开神的心意,是个致命伤,也是招致审判的因由。”“圣经从来没有为这种光景的时代预备一个恢复的途径。”他又指出:“这样的情况,就叫我们的心思认识到我们是活在离经背道的时代,而且时代也快要作最后的结束,并不是引进教会,也不会引进另外一个神以恩典的信实来托住的时代。”在圣经里,我们认识到:“㈠神的众儿女们的合一;㈡在每个地方神的儿女们的合一;……但这种情景,已经不复存在了。因此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既然圣经中所说出的光景今天已不复存在,基督徒应如何明辨?如何行动?你或会说:‘基督徒应该把应有的样式,恢复过来。’这个答案正是谬误的一个明证,因为人已假定了自己里面有能力。我要说:请听神的话;并要顺从!因为神的话正用得着在这种堕落了的世代中。你的答案肯定了两件事:一、是神的旨意要把这失落了的世代重新恢复在原来的地位上;二,而你本人不但有力量也有权去恢复它。”

“……在我能同意你的见解之前,我必须要先能看见教会不但是在起初的时候有合一的光景,而且在今天也是神的心意,要把她恢复原来起初的荣耀;还有,三两个,或二三十个的团体,在同一地区自发的聚会,这些团体,每一个都能称为神的教会,因为教会本该是包括地上每一个聚会的地方的所有信徒的。你还要使我看见,靠着神所给的恩赐和力量,你能把所有的信徒召聚起来,也能理直气壮的指出,那些拒绝邀请的人是分裂教会的、自招咒诅的,也是神的教会的门外客。让我在这儿提出一些重点,是那些坚要建立教会的人所忽略了的;他们的心思全部贯注在自己的教会上,几乎看不见那宇宙性的教会。”

“根据圣经,地上众教会的总和,就是宇宙性的教会,或者可以这样说:是在地上的那属灵的教会。不论在什么地方,教会就是那组成属灵教会的一部份的信徒的团契,而这些信徒是组成在这地上的基督整个身体的一部份;如果有人不是属于他所居住的地方的教会,他根本就不属于基督的教会……。”“教会情况败坏;……假如那自称为教会的,情况并不败坏,那么我要问那些脱离正统教会的弟兄们:你们为何要脱离呢?既是如此,那就要承认教会是败坏的——离经背道,离开了起初所站的地位。……”

“那么,圣灵又如何作工呢?既是这样,人的信心应该如何活出来呢?我要说:要承认教会的败坏,要正视这个问题,并且因而要谦卑下来。至于我们对这光景要负上责任,我们是否想只须动手补救一下就行了呢?不能如此,因为如果我们要这样动手尝试的话,就证明自己根本没有谦卑下来。不如让我们谦卑的俯伏下来,听神针对这光景而要向我们所说的话;让我们不要像那无知的小子,打破了宝贵的瓶子以后又设法把碎片再粘合起来,企图遮盖那些裂痕,以掩人耳目。”

“我这一番辩证,是针对那些企图要重新整顿教会的人。如果有真正的教会,也不该是这些人去建造;如果说:真正的教会起初是有的,但现在已不复存在了;那么就是说,现今的世代败坏,教会已经完全离开了起初的地位。于是这些人自命要去重新建造;就是这一点,他们就得要提出充份的理由,否则就没有根据了。……人若要因此而动手重新建造教会,使众教会回复到起初所站的地位,那就得先承认教会目前的失落,自己既没有顺服神的见证,也没有认识到神在今日的计划和旨意。……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不是要去查证众教会是否老早就在圣经写成的时候就存在,而是要查证:真正的教会在因人犯罪的原故,而不复存在,信徒也四散以后,那些自命要负起使徒的职份去重建教会、使时光倒流,重回当年的光景的人,是否真正明白神的旨意,是否由神赋予能力,使他们能完成自己所揽来的使命。……我要查考寻求的,是神的话语和圣灵所论及失败了的教会的光景,而不是自认有本领可以去实现圣灵所说的教会起初的情况。”

“我要指斥的是:有人盲目地跟从了人的思想,模仿圣灵所记载当日存在在早期教会内的样式,却没有真真实实的去寻求神的话语和圣灵针对我们现况所说的话。……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责任不是去模仿使徒,我们的责任是要顺服。……若有人告诉我们说:众教会所受的命令,是任何时代,任何地方都可适用的。那我就要问:如果那个时代,或某处地方,有形式的教会并不存在的话,这些命令还适用么?于是我们回到那个疑问——既然整个时代都败坏了,谁去建造教会呢?……”

“若有人问我:在目前教会所处的光景下,神的儿女们应该作甚么?我的答案很简单:他们应该与世人分别,在基督身体的合一见证里,彼此聚会。……至于在细节上,就要留意主的应许:‘无论在那里,有两三个人奉我的名聚会,那里就有我在他们中间。’。这是凡爱神并抛弃世界的人所需要的。你们这些作神儿女的,作耶稣的门徒的,要留心主的应许。假如你们当中有两三个人奉祂的名聚会,祂就在他们中间;神也使祂的名在其中,就如昔日祂使祂的名在耶路撒冷祂的圣殿中一般无异。你们不必需要什么,只须凭着信心聚会,神就在你们中间,你们就必看见祂的荣耀。……还要记得:当门徒聚集的时候,就擘饼纪念主。……神若差遣人,或在我们当中兴起人来,喂养我们灵性的所需,那就让我们欢欢喜喜的接待他,又存着感谢神的心,都是照着神所给他的各样恩赐。……永远不要定下什么规则;圣灵必定要引导你们。……至于说到纪律,记得:断绝交通是最后的对策。……保守主的桌子的圣洁是最积极的要务,……我们是要向基督负责任的。不错,在某种情形下,我们要存惧怕的心抗拒罪恶(犹23),可是,我们得慎防落在论断中,就如慎防自己家中起火一般……!“无论在那里,有两三个人奉我的名聚会,那里就有我在他们中间。”就算整个的组织系统归于无有,我仍能回到起初那些宝贵不变的原则里,就是那不但带着基督的名字,也带着祂的权能的源头;那联系众人和释放众人的能力,正是那位使“两个”或“三个”人聚集起来的主。”

至于说到离开某处聚会,或所谓另外设立桌子,达秘说:“我并不像一些其它弟兄那样恐惧这些事,但我必须说明我的理由。如果那个聚会就是该地的教会,那么,人若离开该处的聚会,就是叫自己与神所呼召的教会分离。虽然无论在那里,若有两三个人奉基督的名聚会,祂就在他们当中,而教会的祝福与托付,也按理该在其中,但是,若有信徒建立起一些组织作为教会,又用教会的名义在其中行什么宗教仪式,那我就应该离开他们,因为他们是假冒的,也没有摆出应有的见证,就是神要我们表明的,指出教会正在败坏中;那处聚会已经没有了神的见证,没有了他的子民的桌子……。可是,另一方面来说,为真理摆出合一的见证,是从上而来最大的祝福,因此,如果有人凭着血气,离开了那两三个人的聚会,而这两三个人是在基督整个身体的合一的见证中,在神面前敬虔度日的,那么这个人的离开,不但是分裂教会,而且他定规会失去神同在的祝福。”

在瑞士,有不少人反对达秘的见解,其中最突出而又最有能力的,是若查特(AUGUSTROCHAT)。他指出达秘的所谓“教会在败坏中”的说法,并不正确,因为教会是那完整合一的身体,是不可能败坏的,纵然有个别信徒有失败软弱,也不能使教会败坏;他又指出:圣经有提及地区性的教会,但从不把那些分散在各地的信徒团体称为那教会,把她看作是独一无二的教会。教会应当是信徒的组合,必须包括历世历代在各地的信徒,连那些不再活在世上的,及那些还未出生的,都包括在内;在各地方的教会,不过是信徒因彼此相爱和肢体交通而聚集一起。达秘说:只有使徒,或他们的代表,才有权在教会内选立长老,可是在这些离经背道的日子,教会只能承认那些有神的恩赐而专一事奉的人,但不能作任何正式的指派。若查特却驳斥说:圣经里没有任何一些经节是支持这一点的,相反地,众教会有权为教会中各种事奉选立人,并把他们带到使徒面前,让使徒给他们按手,承认他们的职事。若查特也不同意达秘把“败坏”、“离经背道”等字眼用在教会身上;他认为属灵的事物的安排,都不会离经背道,只有个别的人才会有这样的表现;真正的教会决不会离经背道;神的话语也从来没有提及教会有离经背道的事。

达秘这些见解,就是论到每个时代的失败的理论,尤其是论到“教会的败坏”,并其它引申出来的结论,正好使他在原则上与其它在教会历史上主张保持新约圣经的教训和样式、或是那些主张以圣经为永远的正确的指引的人,背道而驰。

他认为作为教会的指引的圣经中的书信一经完成,众教会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如果这个见解是对的话,那么新约圣经的大部份,对今天的情况而言,就不再适用了。

他的教导,抹杀了众教会各自独立并直接联于基督的事实,引进了一个整体的主张;人得以进入教会,或被摒于教会之外,是超越地区性的;换句话说,是以公会的原则代替了地方性教会的原则。

达秘虽然不赞成设立众教会,(意指地方教会:译者注)可是他所主张的两三个人的聚会,却具有管治的权力,不但是在个别地区的圈子里,而且更伸展到一切有关的团体里。

达秘的见解,虽有不及之处,可是他的一部份教导,也实在是把圣经中的真理恢复过来;这些教导,极有能力,也为多人带来了祝福。他不但指出当时各公会的缺点,他的事奉也能挑旺信徒对神的信心和对神的话的爱慕,使人有更多的儆醒,等侯主再来;他又强调圣灵的自由运行,随己意把各样恩赐分给基督的身体内的众肢体。在他所带领的聚会中,有许多人蒙恩;这类性质的聚会,迅速扩散到各地,不但在瑞士,也在法国、比利时、德国、荷兰、意大利,及向更远的地区扩展出去。

这些信徒们彼此间有着紧密的相交,这就引起许多人渐渐脱离了一些从前与达秘也有联系的聚会。一八四二年,部地华(BOURG DE FOUR)的聚会中有六十位信徒脱离该处聚会,转去达秘那儿聚会,而在花特丹(CANTON DE VAUD),也有不少人离开了自由教会,转去随从达秘教导的聚会。

达秘所发展的主张,被人指为有危险的倾向,甚至有一些对他本人仍心存爱戴的友人,也不免有这样的反应。这一点,可见于葛若弗斯于一八三六年临离开英国重返印度前写给他的信,内文如下:“……我盼望你能确实的知道,没有任何事情能使我的心与你疏离,也没有任何的事物能减少我对你的信任;我深信那曾使我受吸引的那些重大又丰富的要义,仍不断在你的心中发动。虽然我感觉到你已离开了以前你曾高举的原则,而且在原则上拾回你过去所唾弃的,但我心里仍然满心信赖你对神心意的爱慕,并且相信不久你就要看见,你起初宣称所要脱离的系统的一切谬误,已开始在你们当中萌发出来。你多半不会因你自己的心思的活动而看清这个趋势,但你可以从自起初就认定只有自己才是正确的人的作风中觉察出来;他们并没有你那样的经历,也没有那些最早与你在一起的弟兄们的经历,他们并没有实际地经历痛苦及忧伤,他们无从认识到那能在无法言喻的黑暗中仍能独存的真正的真理,因此他们无法存怜悯同情的心;而你们中间的联结,不再是出于亮光及对真理的爱慕,而是纯粹基于训诲和理论;你们当中的管治,虽然暂时还没有完全的显出来,但不久就会叫人感到那纯粹是出于人的权柄。别人并非因你所见证的而认识你,而是因你所提出所要反对的来认识你;事实不久就证明你是在反对所有的人,而认为只有自己是对的。……有人曾坚称……我已改变了信仰的原则,我所能说的却是:以前我所宝贝的在神的话语中所发现的真理原则,我今天所感受的,更是十倍于当日的,因为我发现,在目前的教会的情形下,在各种不同的困境中,这些真理的实用性,屡试不爽;我也可以把自己所有的与人分享,不但是与个别信徒,也是与集体的信徒,而我却没有附从他们的谬误。我从开始就认识到,我们彼此相交的原则是在乎我们同有一个生命……,同作神的儿女……,这是我们起初同有的心思。可是你那些小型的聚会演变的经过,表明它们不再是为那荣耀纯全的真理站立,而仅为见证你们所认为别人的错谬而站立,这一点,使我对它们的评价由天上降至地上。……我的意思是说:以前我们同有的心思是如何最有效能地去表彰我们从主耶稣得来的生命,(我们深知这才是那好牧人向神的儿女们的呼唤),并盼望能在别人身上找到同一的生命;而当我们确信找到有同一生命的人时,我们就凭着神对这同一生命所发出的应许,嘱咐他们来与我们分享那在同一位圣灵里的交通,(虽然他们的心思在别的方面或许会过于偏狭),敬拜我们同一的元首;我们接纳他们,如同基督接纳他们一样,把荣耀归给父神。再者,在真理的范畴内,我们有自由与他们分享聚会,纵然不能是全部的聚会,起码可以是部分的。……我实在宁愿包容他们的错处,而不愿失去分享他们的好处的机会……。我心中确信,因着你从主那儿所得的教导,总会有一天你那宽广丰富的灵要冲破这一切的限制,冲破那些心思比不上你那么宽广的人所施加在你身上的限制明显的发表出来,切切的要使那永活的元首的众肢体早日成长,满有长成的身量,而不是受困于那些小型的聚会,这些为数不小,以你为创设者的小型聚会。”

过了不久,达秘的一位亲爱的同工威勒蓝(WIGRAM)——,写了一封信谈及在伦敦的聚会,并提出是否要考虑设立一个控制各处聚会的中央集权的组织。信中说:“在这些地区,圣徒相交的聚会,应该如何加以指引?为了主得荣耀,为了加强见证,是否应该有一个中央集权的组织,负责管理范围内所有的聚会,并照着能力所及去引导它们?还是任由这些聚会成长,彼此无须有联系,各自照着各自的能力而独立自由发展为好呢?”

一八四五年,达秘在往访欧洲后回到普里茅斯,要处理他以为当时因牛顿的影响和教导而在教会所产生的不满意的光景。在这两位能力过人的领导者之间,长久以来已存在着一些分歧;在有关时代的真理、预言、和教会的次序上,两人所持的意见并不相同,因而双方唇枪笔战已有一段时期,结党分争的迹像已渐渐形成,这一回因达秘的到场而更趋白热化。在一次主日聚会结束的时候,达秘宣布他决意“离开聚会”的决心,数星期后,他开始和一些拥戴他的人在别处另行擘饼纪念主。两年以后,有一份牛顿以前讲道的笔记,落在拥护达秘的人的手中,讲词内包括了一些对诗的讲解;达秘和他的同工便指称在这些讲解内,牛顿在述及其中的经文是如何应验在基督身上时,提到基督在地上的日子和在十宇架上所受的痛苦的那一部分,与正统信仰的解释不相符。这些受到批评的笔记,并没有经牛顿本人过目,便予以发表,还加上附注,把不合正统信仰之处胪列出来,并将推论列明,归纳以后就给牛顿加上异端的罪名。至于牛顿,他立刻拒绝那些从笔记内文中推理出来的指责,而且坚称他毫无疑问地确信基督是真神,也是真人的真理,并未被罪所玷染,但他承认自己所用的字眼,容易使人引起误会,使人错解了,而透过推理作出并不正确的结论;于是他发表了一篇自白,题为:“为某些信仰谬误发表声明和坦承书”,在其中他承认自己所犯的错误,亦承认这些是过失,并收回以往一切在文字上或口头上提及过的这些谬误的话语,且表示对自己所造成的伤害深感歉意,并祈求主不单赦免他,还要铲除一切恶果。但是这份声明,并未能使攻击牛顿的人改变态度,他们继续大力的抨诋他,并不理会他所否认的,继续指明他在传异端。

当普里茅斯教会发生分裂时,在布里斯多的毕士大堂事奉的穆勒和革拉克,及该处的教会,并没有袒护任何的一方,他们保持中立,仍旧承认双方都是主内的弟兄。

一八四八年,有两位给达秘在普里茅斯的聚会驱逐出来的弟兄,来探望布里斯多的教会,照往常的惯例,在毕士大堂聚会擘饼;当地教会在仔细验明他们的信仰,证实并没有受给人指责的牛顿的谬误所影响后,便照以往一样的接纳他们。当时达秘便要求毕士大的教会就普里茅斯的事件作出判断,可是毕土大的弟兄们拒绝这样作,理由是他们自觉不配在这件事上批判教会,而且辩论这类的问题会引起争端,可是到了最后,又因同时受到来自内部的压力,他们结果提出这问题来加以考虑,并因此写信回复说:“凡支持牛顿先生的见解或单张,或为他辩护的人,一个都不能接纳一起交通,”接着又说:“就算写这些单张的作者,在基本上是个异端份子,我们也不会保证一定拒绝那些曾接受他的教导的人,除非我们查明他们本身也接受并吸收了这些与基本真理相违背的见解。”达秘收信后,就写说:“我不能不将毕士大的事例摆明出来,我认为整件事是与弟兄相交有关;因此,既然不能把公认是撒但的工作及权势抵挡出去,保护基督所爱的小羊不受害——既然弟兄们不能承担这一份为基督的事奉,那么他们就不能称为身体,因为基督的身体是该有这份承担;他们的聚会就真要成为羊群的网罗了。……我绝对……没有意思要减少我个人对革拉克弟兄和穆勒弟兄的尊敬,原因是他们以往用信心使神大得荣耀,……但我要提醒弟兄们,本着他们对基督的忠心,和对他所亲爱的灵魂的爱心,他们要凭信筑起围墙,抵挡这些罪恶的势力。凡爱护穆勒及革拉克两位弟兄,或他们本身的安舒,过于对基督所亲爱的圣徒的爱慕的,有祸了!我要坦白的作出声明,凡接待自毕士大来的,(除了那些对以前发生过的事全不知情者以外),就等于是向这像瘟疫似的可憎的邪恶势力大开门户,我们曾花了不少代价才能从其中脱离出来。在毕士大,他们正式并故意承认,他们决不去查究,(这本身就是个拒绝防避毒根的原则),事实是掩饰其词。那么,那些接待毕士大的人的,就等如在心思上与这些犯错的人同走一路,因为作为身体的教会如此行,就要共同负起他们所认可的错谬的责任。假如有弟兄认为可以接纳那些妨碍基督的见证和荣耀的人,或包容那些引进谬误虚谎的说法的,他们最好还是明说出来,好让我们这些不愿意这样作的人,知道应该怎样处理。……至于我,在目前情况下,我不会去毕士大,也不会去任何肯开门接纳从那里来的人的聚会那里。……”

就是这样,他们与毕士大教会就断绝了交通,也与一切仍保持与毕士大教会相交的聚会断绝了往来;表面上看来,这项行动是基于信仰上的争辩,可是毕士大的教会事实上从来没有主张过那些谬误的信仰。真正的原因实际上是这样:毕士大的教会所行的,其实是达秘起初所行的,就是持守个别聚会的独立性,坚持聚会有权接纳每一位经教会认为是已重生得救并有完备信心及行为的信徒;可是到了此时,达秘已经离开了他原有的立场,对有组织性的众教会采取了“大公教”的立场,就是排斥那些凡在他们的圈子以外的教会,确定了要服从一个中央权力支配的主张,而在当时,这个所谓中央权力,就是他自己和他在伦敦所主持的聚会。这么一来,弟兄相交就不再是基于同一的生命,而拒绝与毕士大的教会相交也成了事在必行了;如果有人拒绝与毕士大教会断绝交通,他们必不会受到任何的宽贷。

达秘虽是具有强大的影响力,但也没有办法一下子叫大家改变过来听从他,可是,在他继续大力宣传之下,不少教会终于屈服了,同意在接纳交通的原则上,以对方是否肯与毕士大的教会断绝交通为原则;断绝交通的根据,是因他们所持的谬误信仰,而事实上,他们却从来没有这样主张过。这些听从了达秘的教导的众教会,由于他不厌其烦的重复儆告,居然真心相信他们与毕士大的弟兄们断绝交通,是因为他们接受牛顿的错误主张;事实上牛顿本人对这些主张已极力加以否认,而毕士大的教会,也从来没有接受过这些主张。听从达秘的信徒们的这种作法,一直维持下去,甚至在西印度的黑人弟兄们,也要批判毕士大的事件,而在亚尔卑斯山区乡村内的瑞士农民弟兄,也要遵命查证牛顿的谬误信仰,并要公开的拒绝它。

这样的做法,自然免不了带来更多的分裂,就是在达秘还在世上的日子,已经产生了这些分裂的现象,各派都坚持己见,互相排斥不遗余力,其程度不下于他们联合对抗葛若弗斯和穆勒的热心。

那些没有随从达秘的其它教会,继续努力的照着圣经的原则去行,这些教会,在许多方面虽各有分歧,但因为他们都不认为任何一处教会有权柄断绝那些在主张上有分歧的教会的交通,所以他们并没有引起教会的分裂。其中有些提心吊胆的防避达秘的随从者那种“闭关”的作风,自己却在不多不少的程度上,也成了闭关弟兄,但是,其它的则仍然维持与众圣徒的相交,他们虽然不断受到那些离开他们的人所诬蔑和排斥,但仍然乐意接纳这些攻击他们的人,也承认他们为弟兄。卓曼的表现,正代表了他们的态度;他不愿使用“闭关弟兄”这些难听的字眼,而称他们为“所亲爱的弟兄”,并说“这些弟兄是为了良心的原故,拒绝与我相交,同时也拒绝我与他们相交。”

那些与卓曼同一主张的众教会,就是坚持相交的原来立场的那些弟兄们,人称他们为“开放弟兄会”。其中虽可能有一些个别弟兄或教会在心里存着宗派的私见,也可能因此称得上为宗派,(任何属灵运动,都会有演变为宗派的危机),但始终有不少信徒还是极力持守着合一的灵,他们绝对无意要叫神的子民分裂。他们一直保持极强的福音见证,远及世界大部份的地区。

这些运动的影响力,远超出那些有关的教会范围内所能作的。当理性主义大行其道之际,歪风充斥在神学院内,脱离国教的团体的讲台,和英国圣公会的一大部分,都受到理性主义所侵蚀,但上述那些教会,他们一直绝对忠心的持守着神所默示的圣经原则,并且满心火热,极力维护这个原则,使好些在各处不同地方的聚会里蒙受信奉理性主义的牧师的教导的众信徒,因此得着有力的帮助。

类似这种遵守新约圣经教训及榜样的信徒聚会,在世界其它许多地区都存在着。他们并没有受到那些已远离圣经样式的组织的历史发展所影响,而且因着本身信仰的单纯,使他们能适应各阶层不同背景的信徒的需要,也能适应各种情况的变化。他们没有出版物,也没有作过任何统计调查,也不靠宣传,或呼吁外人协助他们的见证,因此在世上罕为人所知,甚至宗教圈子内的人,也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们默默地为主作有效的见证,而这见证的能力,在逼迫来临的日子,格外显得可贵。在今天,在我们当中各式各样的信徒中,也不断的有这类聚会的建立,把生命之道,满有能力的远扬四方,聚会也渐渐增加,他们的历史,往往叫人联想到使徒行传中所记载的,有人到过他们当中,这些人发现他们的工作,和主自己所作的相似,(没有人能够完全的认识他们),“若是一一都写出来,我想所写的书,就是世界也容不下了。”

以上已经提及到的一些接受圣经为神所默示的的个别信徒及教会;他们相信,无论在个人得救与行为上,和在教会的次序或见证上,圣经已经足够作为指引。

我们也看见了一些有圣品阶级的宗教团体兴起,渐渐的得势,并且发展出一套仪式主义(RITUALISM),成为那些专心奉行圣经教训的信徒的死对头。

另外有一种攻击圣经的势力,可以称它为理性主义,在十九世纪期间形成。他们撇开神的默示,高举人的理智,认为人可以靠理性寻索真理,以达于至善。

在科学知识方面的突飞猛进,本可叫人在对神的创造的大工有更深的领会,但也叫另外的一些人起意在神以外设法解释万物的创造,为此,他们必须要证明,创世记所写关乎创造的记载,并非出自神的默示,而是出于人的无知;这些活在我们以前的人,所知无多。在自然的浩瀚领域内不断有新发现以后,各种学说应运而生;人以为这些理论是与创世记所记载的格格不入,因此就根据这些论说去证明圣经的不正确。当愈来愈多的新事物给发现以后,更多的新学说也随之成立,取代了旧有的理论;每样新学说都经它的立论者所吹嘘,他们身为科学界的权威,于是所创立的学说广受欢迎。一八五九年达尔文(CHARLES DARWIN)发表了“物种原始论” (ORIGIN OF SPECIES),正是这种思潮发展中的一个重要的里程碑。

那些不相信创造的事实的人,自然就不会认识那位创造者,跟着也就不会有因启示而得到的知识,因为神借着圣经的启示,是以神的创造作起头;没有了神的创造,也自然不会有那受造的人的堕落,也就无需有救赎,也不会有被救赎的可能了。结果,从人的心思中演化出来的新理论,将圣经所教导有关人的堕落撇下不谈,而以一套主张人是从低等生物进化而来的理论代替了,而这套理论,却是经常的在修改。有了这些学说,救恩的经历和得赎的指望,就成为不可置信了,就算这些学说能为人类带来什么幸福,活在地上的人却都没有指望了。

虽然在大多数人的心思里,进化论已替代了创造的神,本来是从神而来的人,竟然要从其它的生物中去寻找他们的根源,他们并不认识神是救赎主,可是,并非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相信,甚至在那些著名的科学家中,也不是每一个人都随从这些学说。如果说:人对大自然的认识增加,就自然不再相信神,不再相信圣经,这样说就错了。有许多人发现一个事实,他们愈多认识神在创造中的大工,就愈能欣赏到这些新发现如何与圣经中所记载的吻合,事实上,强说近代有知识有教养的人,都不会相信圣经,这是毫无根据的。若说人愈有知识,就愈不相信;或说:愈无知的人,愈多有信心;这些话都是与事实不符的。

奉行理性主义的人,都没有认识到一个事实:就是人并不是光有理智的;人有理智,也有心灵,而人的理智是受心灵所影响的。心灵——也包括人的性格、意志和感情——正是人的经历的中心,能左右理智,并运用理智所发出的悟性和理解能力。人的心灵运用理智,找出无数批判神的理由,发掘在圣经中所谓自相矛盾的地方和错谬,来支持他们对神和圣经的不信;但假如这个人,有了使他看见自己的罪的经历,认识他需要救恩,并有基督向他显现启示的话,他的心灵——就是指他的意志和感情——就会降服下来,他也会用信心去接受基督作救主,而他也就得着从神而来的永生,正如圣经所说:“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他的理性有了这样的认识以后,虽然在能力、悟性及知识上,不会比以前好,也不会比以前坏,但这理性受到经历了改变的心灵所影响,就能在它以前所鄙视的圣经中,寻找到真理、美善、和启示,并且能在神一切的作为中,不断发现使他发生感谢和敬拜的因由。那曾逼迫信徒的扫罗,成了使徒保罗,就是个显明的例子。

在十九世纪期间发展出来的另一股抨击圣经的风气,称为“圣经批评学”。它本身,正如科学的研究一样,是有其价值的,但在理性主义之风所影响之下,竞演变出一些错谬百出的学说。自古以来,对圣经内文的批评验证,包括古卷抄稿的研究,都极有价值,帮助人发现一些抄写上的错漏,把圣经的内容、能力和意义,更丰满地发表出来。

“高层批评”,是把圣经中各书卷写成时的历史背景、地理背景,和其它外在的背景因素,都包括在研究的范围内,并分析其中文体的风格,从而推断出各书卷的写作年代及作者;这些研究工作,引出不少重要的发现。可是后来这些高层批评学者,采用了唯理主义的那种理解方法,在神以外去研究圣经,把圣灵的默示如何透过人工作,并与人同工这一点,完全撇开不管,结果带出了各种怪诞的理论。

圣经是透过特选的器皿——以色列人——而给世人的,摩西和众先知都是凭着神的命令去说话,他们所说的话,就记载在不同的书卷内,或在律法书内,或在历史书卷中,或在诗或预言里,由犹太人凭他们特有的慎重和坚韧的民族性,将这些话保留下来。基督和众使徒,都接受旧约圣经为神的话语,并加以充份引用,而旧约加上了新约部分,就完成了神的话。在历世历代中,这书卷——圣经——一直为人所接纳,承认是神所默示的,并在人的心里和生活中显出功效,证明那从上而来的能力;当然也一直有人在反对圣经,但是到了十九世纪,这些反对的势力,才有了极端的发展。

高层批评在早期较突出的演变所产生出来的理论之一,是根据创世记里面所用的神的几种不同的称呼,因着这些不同的名字,有人就辩说这卷书一定是出自几位作者的手笔,于是有人别出心裁,把这卷书,和其它的一些书卷,分拆开来,硬说是分由几位不同的作者所写成,而不同的批评学者,也各采不同的方去去辩证;这么一来,摩西原来突出的性格就无形中消失了,不久还有人否认亚伯拉罕真有其人,又说其它较早的书卷中所记载的人物,全属虚构,只是神话中的人物,并且是将传说中的几个英雄人物汇集起来而构想出来的。到了一八三四年,锐斯(EDUARD REUSS)推出另一套新理论,使这些论调起了更迅速的演变。他说:律法书是在众先知书以后写成的,而诗的完成,更是以后的事。这项假设,引起了各方面对旧约圣经的各部分的推敲,设法要使这新创设的假定得以成立。同时,他们也认为新约圣经的神迹不可信,并大费周章地去解释,说这些神迹的记叙是如何的出于误解,只不过是一些传奇性的产物。他们将福音的历史重写,而任南(RENAN)所著的《耶稣生平》(VIE DE JESUS),和司特老司(STRAUSS)的《耶稣生平》(LEBEN JES:),有一段时期风行一时。后来这些批评愈来愈胡闹;只要是圣经肯定的,都差不多总要加以质疑。但是这种极端的现象,反而引起了反效果;许多给批判了的经文,重新获得肯定,而考古研究的结果,也证实了许多被评为难以置信的经文在历史上的准确性。

这些意见上的冲突,引起了许多信徒更多钻研圣经,结果发掘出其中的更多真理和亮光。圣经仍旧是叫各式各样的罪人得着救恩的途径。

宗教人士所奉行的仪式主义,结果使罪人无法得以找到救主;理性主义则全靠那些深受其影响的牧师和神学家,而得以在近代盛行,并叫不少人落在不信中。奉行理性主义的人,也似乎成了知识分子所推崇的;他们差不多全部垄断了神学院和传道人训练所,结果虽然羊群并不甘愿,也只得给他们牵着鼻子走,去往没有草场的地方;他们给羊群的教导,是叫他们相信没有所谓圣灵感动的默示,也没有创造主;没有那为救罪人而成为人的神的儿子,也没有神的儿子胜过罪恶和死亡,为人开通了回到神面前去的道路的那回事。这些理性主义者,把神的儿子贬低,只说他是个善人,虽然屡遭误会,仍不失为我们的模范。他们又说这些道理,可以带来世界和平与繁荣,并能引进世界大同;可是事实上世人所遭遇到的是战争,终日落在备战的紧张状态中,也只见罢工风潮,经济崩溃。这些不认识那位来为世人受苦受死的主的,也自然得不着因主再来的盼望而带来的希望。

在当时那许多抗拒这些学说,坚持享用圣经的大能,并见证出那是神所默示的话的信徒中,最著名的,莫过于司布真(CHARLES HADDON SPURGEON)。当他十六岁那年二八五O年)悔改信主后,就参加了浸信会,接着就开始为基督作见证;一年以后,虽然他没有经过传统上的神学训练,却当起浸信会的牧师,开始传道,满有属灵的能力,吸引了许多人听道,以致聚会场所也不敷用,于是盖起足容六千位听众的会堂,一生就在此经常传福音,而且讲解圣经,满有恩赐,他为人真诚谦和,并协助建立起依照新约原则实行的教会,使数不清的人大大蒙恩。他紧紧的照着圣经的教训讲道,满有感人的力量,喜欢举例讲解,有时语带讽刺幽默,使听众久久不能忘怀。他的讲词流畅,读出来跟听起来一样动人,因此每次讲道后,讲词马上印发出来,分送到各地传阅,直至他去世以后仍然在流传。他感觉到当时在浸礼宗的圈子内,流行相信受浸可以叫人重生的说法,大大妨碍了福音的传播,于是他大胆的在讲台上指出这个谬误,并且印行出来,引起了许多抗罗宗和福音派团体的攻击。因为这一场冲突,一年后他退出了“福音联盟”(EVANGELICAL ALLIANCE);以后又因批判圣经之风暗中破坏人对神所默示的圣经的信心的歪风,渐渐的渗透了“浸礼宗联会”(BAPTIST UNION),司布真结果也退出了这个组织(一八八七年)。此举使许多人与他疏离,并且与他引起激辩,但另一方面,也使不少怀疑自己信心根基的信徒,大得鼓舞,在当时那困难重重的情势下,激励了信徒对圣经的真实性的信心。不久以后,因着古代历史文物的研究和近代科学的探索,结果更大力证实了圣经的可信性。

与此同时,圣经已渐渐广传各地,更多的人有机会读到圣经,也有更多的人因此悔改,信徒的信心也大得坚固。圣书公会和其它团体,不但继续努力工作,还不断把圣经翻译为各种文字,销路亦日益增加,销售圣经的地方渐多,销售各地的范围更广;圣经翻译成各种不同的文字的结果,使远方各地的民族都得以享用这宝库。虽然有人并没有重视读圣经的自由,(他们的先人却为争取这自由不惜流血牺牲),但这些后来蒙召的,却在这方面比以先的人领前了。

踏入二十世纪以后,人类的文化在各方面突飞猛进;其情况有如雪崩一般,起初开始的时侯,伤势缓漫,几乎不为人所察觉,但后来速度渐渐增加。竟成了排山倒海之势,照样,人类文明的发展,早期缓慢,但到了这个世纪,就成了一股急流。空气中所隐藏的能力逐渐给发掘出来。“神说:诸水之间要有空气。”长期以来,人类就靠着呼吸空气而活,但现在的科学家已发现:空气运载光与热,也是电的导体,并且输送音波,使声音能转播全球各地,无数人可以同时收听;而气体可以承负各种进步的机械,以惊人的速度推进,使空间距离大大缩短,把世界各地更紧密联系起来。科学家研究物体的结构和性质,发现其中包含着复杂的形态,并能产生难以想象的变化多端的运动。在这些文化奇迹围绕下,人类的智能更形活跃,知识的运用更广阔,或利或弊,都在促使这世代快要达到完成的阶段。在这一连串伟大的成就中,圣经真理屹立不摇动,可以适用于人类生活不停变化着的各种环境。那些因信顺服跟随主的人,不论是在聚会中、或散居在各地的,都发现到这指南针永远指向基督;圣经的话曾指着基督作见证说:“万物是借着祂造的。”神曾差遣祂到世上来,“乃是要叫世人因祂得救”。

那些以圣经为指引及榜样,并根据其中的原则而行的信徒,并没有受到唯理主义所影响,正如他们并没有受仪式主义所影响一样。这些信徒成了抵挡不信的恶势力的坚固营垒,也是那些寻求遵从神的话与同一心志的信徒交通的人的避难所。他们人数日渐加添,并且扩散到各地去,而圣经所到的各处,不停地有新的教会在各地同时建立起来,这一切现象具有重大的意义。我们深信,就算有许多不同的宗派离开真理,其中必有信徒兴起,跟随以前的圣徒的脚踪,成立信徒聚会,实行圣经的教训,向人宣扬那牧人的福音。而宗教界的人士,也有因决意回转到神话语的原则上去,而带来教会的复兴,这种情况会继续发生的。那曾作宫廷教牧的胡司、作修道士的路德、路德宗的牧师施本尔和夫兰克、和英国教会内的韦斯利兄弟俩和威特腓德等,都只是其中的几个例子;当这些人一旦从抑制他们的信仰的桎梏中逃脱释放出来以后,他们以往所受的训练和经历,就叫他们发挥了更大的效能。――博饶本《走天路的教会》

--D18-交通与灵感的问题(1830~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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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

众教会仍能依随新约圣经的教训和样式么——不同的答案——注重仪文的教会——唯理主义——改革宗——神秘派及其它——福音奋兴派——历世历代以来以新约圣经为指引的弟兄——福音的传扬——外国传道差会——回转到圣经原则而带来的复兴——每个基督徒都是传教士、每个教会都是传福音的组织——教会与布道所的分别——社团与教会的分别——众教会的合一和福音的传扬——在万人中建立在同一根基上的新约圣经教会——结论

教会的问题,就是我们能否,或应否,继续依照新约圣经的原则和样式去治理众教会这个问题,有几种不同的答案:

一、注重仪文的教会,例如罗马教会、希腊正统教会,及其它类似的教会系统,他们相信所谓“教会发展”的理论,认为教会已逐渐发展到一个地步,比原来开始的样式更好,而圣经也已加以修正,或甚至已经给传统代替了。既然如此,就不值得再去依照新约圣经原则和样式去行了。

二、主张唯理主义的人,也持同一的说法,认为如果回到原来的样式,就等于是开倒车,因为他们并不承认圣经是永存不变的权威。

三、现存的教会改革者,尝试过一些折衷的办法,不是全部回到那原来的样式,而只是作部份的恢复。路德、施本尔、和其它的人所作的,正是这样。

四、有些人索性放弃了努力,就如神秘派的信徒,他们宁愿专心追求个人的圣洁和与神的相交。模利诺斯、盖恩夫人、和特尔斯铁根等,就是例子。又例如公谊会(贵格会),撇开外面该遵守的受浸和主餐,宁愿多花时间去寻求里面亮光的见证,而不去专心查考圣经;又例如达秘和跟随他的人,索性放弃了责任,而改为“地上教会已经败坏了”这个说法的吹嘘。

五、福音奋兴派,例如韦斯利的循道宗,及救世军(SALVATION ARMY)等,则认为这事无关重要,还是专心致力于传福音,使罪人悔改;若有实际需要,才去发动应急的工作。

六、可是,历世历代以来,有不少弟兄却认为应该依照新约圣经的样式去行。他们的名称虽有不同,但心志则一。这些信徒包括:迦达尔斯、诺洼天派、保罗派、波各米勒派、亚勒比根斯派、瓦勒度派、罗拉德派、重浸派、门诺派、斯顿德派、还有其它许多的人,有些属于浸礼派、独立派、和弟兄会的。他们都同有一个心志,要照新约圣经的原则去行,效法新约圣经里的教会的样式。

与上面的问题有密切关联的另外一个问题是:我们今天传福音,能否和起初那样?若是可以的话,福音会不会更迅速的传扬?这个问题扩大来说的话,我们又要问:是否神的儿女必须回转到圣经那里,才可以彰显出合一来?才可以叫福音传遍地上?

起初的信徒传福音的时候,并没有“本地”与“海外”之分。以后众教会逐渐在各国各民族间敞开,而早期使徒教会样式的众教会,演变为宗教团体,开始差派传教士出去,代表那些团体的中心组织,到各地去传福音。基督教的各宗派公会愈多,差遣到各地去的布道团体也愈增加,虽然都是传讲基督,但亦各自分别代表所属的公会,结果那遗祸基督教的宗派分门别类的混乱的情形,也随着福音给带到异教徒的地方。以前传福音,并不需要倚靠物质或金钱,单单倚靠圣灵的大能,而且昔日传福音的信徒,常饱受困苦贫乏。可是后来发展出来的传福音方法,却需要充裕的经费,因为这些公会,并没有认识圣灵恩赐的运用,而这圣灵也是内住在那些新悔改重生的信徒心中的,足够供应福音工人作见证的一切需要。但是公会却舍近取远,在各地成立“布道所”来供应福音的需要。“布道所”需要经济支持,因此就要在国内筹募经费;有时为了避免被人误会缺乏信心,就要靠印行一些动人的事件或急需的报导,设法激发起国内信徒对海外布道工作的兴趣。为此,对“海外”布道工作的控制和支持,大部份仍操在“国内”信徒手中,因此在海外所成立的组织,实质上是外来的,使当地福音的继续传播,大受妨碍。

人若要舍己、跟随基督,就要预备好心志,脱离他所属的公会的捆绑,使他能自由与所有属神的子民,有真正的相交,并且因着目前各人的软弱,要学习彼此容忍。假如我们忠于圣经的教训的话,我们就要放胆把真理放在万国的信徒手中,不但教导训诲他们,而且要以身作则给他们作证明,真理是给他们预备的,正如是为我们预备的一样,而且满心相信神会保守他们,引导他们,让他们成为独立的教会,与众圣徒同列,得着当有的地位。

在近代海外传道活动范围以外,在我们的能力明显不能达到的环境中,究竟有甚么圣灵的恩赐显出来,我们不得而知。那曾受逼迫的俄国教会所经历的,是我们所无从领会的;在他们当中显出的热心和专一,是其它在较安舒的环境中自认是基督徒的人所没有的;很可能在他们当中,还会有合一和大能见证的奇迹出现,是我们曾经要去实现而结果失败的。在以前是异教的地方,也许会有属灵的领袖兴起,充满能力,能以摆脱欧美差会那些分门别类的作风,也无须靠着差会的经济支持,而能在当地自己的人当中带领人归主,建立神的教会,虽然他们也许要从错误的经验中领受教训,但最低限度不会受我们的错误所连累。在神凡事都能,他甚至能从回教人当中,呼召忠心跟随基督的门徒,并且能在回教人中,使用他们为祂作见证。当然我没有低眨差会的贡献,这些差会长期以来所付出的忠心事奉,仍旧在世界各地显出功效。可是目前这一切,指出那唯一能带来复兴的路,就是要回到神的话语里;否则照目前的进度,恐怕还会有一段长时期,在万民中仍然有不少人还没有机会听见福音。

借着圣灵在基督里显明祂自己,是一位施慈爱、寻找拯救并保守失丧的人的神。再没有比这一个更叫人深受感动的启示,就是:神为了怜悯失落的世人,甘愿撇下天上的荣耀,成为人,披上肉身,担当我们的罪孽,背负我们的愁苦,借着死,败坏死权,叫走向灭亡的罪人都得永生。因此,凡因信接受这永生的人,都必须像那赐生命的主一样,乐意把生命传扬出去。为此,每个基督徒自然就是个传道人,也就是个传教士;他在灵里面听见这个催迫的声音,说:“你们要到普天下去,传福音给万民听。”在新约圣经里,作牧师的和普通信徒之间,应该是没有分别的;所有圣徒都有祭司的职份。在传教士和非传教士之间,也应该没有分别;每个信徒都是“被差遣”出去的,都该有一个“使命”,要在地上为基督作见证。可是,现在那些传教士自成一等人,分属于各种差会的组织,需要特别的布道经费去支持,在各布道所中工作,虽然他们的贡献是不少,可是所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就是使大部分基督徒满足于自己不是传教士的现状,看不见异象,那就是——无论在任何的环境中,每个圣徒全属于主,必须全心事奉祂。福音的目的是叫罪人悔改,使他们成为圣徒,而圣徒召聚起来,就是教会。既然教会中每一份子都是传教士,为基督作见证,那么,教会也就应当是“差会”,是一群为福音作见证的人。

布道所和教会的分别,在于布道所是差会的分支,是当地信徒获得指引和供应的中心。另一方面,根据新约圣经的解释,教会从起初当两三个人奉主耶稣的名聚会的时候,就已经像最古老的教会那样,有同一的中心,同一的原则,虽然在恩赐和经历上,会有分别,但是都分享同样的恩惠,从同一的来源得着供应,而且教会也是在当地进一步推广福音的最有效工具,因为其中的信徒会熟识当地人民的思想和语言,习惯与需要。布道所也有它不小的贡献,但永远不该成为教会的中心,因为教会唯一的中心是耶稣基督。

教会与普通社团、例如医院或学校,也有分别。这些社团可以作出很大的贡献,可以宣扬福音,也可以得着人民的信任,但假如这些由外国人创办的医院或学校,成了当地信徒教会的中心,又成了教会所倚赖的中心,那么,这个教会就不可能根据新约圣经的样式来发展;它始终只能是个外国的宗教组织,倚靠外国的供给,甚至会养成一群受雇的“本地传道人”,严重的伤害了当地信徒,使他们不能学习专心仰望神的供应,妨碍他们认识主的追求。

圣经并没有告诉我们,福音会传遍全地上,然后所有世人都会悔改;相反地,圣经教导我们要提防世人更多远离神,使全地招受可怕的审判。摆在教会前面的指望是——主耶稣基督在荣耀中再来,我们在等侯这荣耀的事实降临的时候,就会想起主为门徒所作的最后的祷告说:

“使他们都合而为一……

叫世人可以信祢差了我来。”

这两件事——神的子民的合一,和向世人传扬救主——,是所有与主相交的人的愿望。教会的历史表明了一件事:回转顺服神的话,便会带来复兴。主这一个祷告,也是个应许,事情也必如他所祈求的那样成就。无疑地,这个应许的全部应验,必须等到他再来的日子,但在地上所要来的最后的大复兴,可能就是那快要在天地间实现的事的预兆。

当主的门徒悔改,离弃那叫人远离神话语的道路,并直接倚靠祂,聚集起来成为教会,脱离人为组织的捆绑,可以自由接纳属主的人一起聚会的时候,他们就会经历主的丰富,就如那些走在他们前面的圣徒一样的经历;一面能脱离与不信的人的相交,另一面能与众圣徒彼此有紧密的交通。

还有,当他们向万人传福音的时候,就能领会到神的话语是为众人所预备的,不是光为他们自己;又会明白:所有相信的人,会同样地联于基督;国籍不同,绝对不会影响那在神面前的教会的地位。圣灵在众人当中的工作,印证了彼得所认识的,彼得说:“知道人心的神,也为他们作了见证,赐圣灵给他们,正如给我们一样。又借着信洁净了他们的心,并不分他们我们。……我们得救,乃是因主耶稣的恩,和他们一样。”

当我们回顾走天路的教会所走过的漫长路径的时候,就会注意到一些显著突出的事实;这些事实虽然混杂在许多琐碎细节的经历中,但对当时的当事人来说,格外显得尖锐动人,而且特别值得人去留意,因为这些经历,成了后来在这道路上继续奔跑前头路程的人的指引。

第一点:走天路的教会,由五旬节的日子开始,一直到今天,在圣经中找到了稳妥和充足的指引,并且确信圣经会作为教会的引导,如同明灯照在暗处,直等到那作生命之道的主再显现的荣光照耀的时候

第二:走天路的教会是从世界分别出来的;教会虽然在世人当中,却并不属于这世界;教会永远不会成为属地的组织。虽然教会是向世界一项有力的见证,并且为世人带来祝福,但既然这世界曾把基督钉在十字架上,而世界的本身也一直没有改变,因此门徒甘愿效法他们的主,所以走天路的人,都会用下面的话彼此劝勉激励:“这样,我们也当出到营外就了祂去,忍受祂所受的凌辱。我们在这里本没有常存的城,乃是寻求那将来的城。”\14)

第三:教会只有一个,我们知道自己是走天路的教会中的一份子,可是我们也承认那些同走这生命道路的人,是我们的同伴,是圣徒。过去的分歧,虽然在当时显得很尖锐,但当我们放眼去看摆在面前那天路历程的时候,这些分歧就变得黯淡无光了。我们要在极度的谦卑中,认识到自己的渺小,也要在衷心的喜乐中承认他们是与我们同走天路的。他们受苦,我们也受苦;他们的见证也就是我们的见证,因为他们的救主、元首、和盼望,也就是我们的救主,元首、和盼望。靠着圣灵的光照,我们学会了与他们一起,分享父神在说下面的话的时候的喜乐:“这是我的爱子,我所喜悦的。”我们也会在那一天与他们在一起因着神的儿子为自己得着那“荣耀的教会,毫无玷污皱纹等类的病”,而大大的喜乐。―― 博饶本《走天路的教会》

--D19-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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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英文名词索引

依笔划次序,英文原名后列出该词在本书中首次出现之章数。

二 画

十字溪 CrossCreek (14)

力甫里 Livry (10)

力铁迈尔 Letymers (11)

三 画

三一学院 Trinity College (16)

土耳其斯坦 Turkestan (15)

土林质亚 Turingia (6)

士文克斐特 Schwenckfeld (9)

士求 Sergius (3)

士昆隆尼斯德 Speronistae (5)

大马色的约翰 John of Damascus (3)

大陆差会 Continental Mission (15)

大公教会 The Catholic Church (1)

四 画

“五月花号” 'Mayflower',,(11)

仁士曼爵士 Six Steven Runciman (牛言)

公谊会 Society of Friends (11)

匹次堡 Pittxburg (14)

厄克协特 Exeter (16)

厄科兰巴丢 Oecolampadius (9)

反对崇拜偶像者 Iconoclast (3)

天恩 Tyn (7)

夫兰克 August Hermann Franke (12)

巴比 Bathe (10)

巴色 Basle (6)

巴色会 Basle Mission (15)

巴伯宾阿给 Papa ben Aggai,(4)

巴伯诺 Babinot (10)

巴克斯特 Baxter (11)

巴拉洛 Blaurock (9)

巴格达 Bagdad (4)

巴书一世 BasilI (3)

巴都亚的马尔西革流 Marsiglio of Padua (6)

巴勒登丘 Palatinate (9)

巴涵五世 Bahram V (4)

巴斯底 Bastille (12)

巴登 Baden (9)

巴维利亚 Bavaria (6)

巴实给尼 Passagini (5)

巴饶 Barrowe (11)

方济各会 Franciscan (3)

方济各沙勿 Francis Xavier (14)

日耳曼人 Germans (2)

日耳曼奈 C,ennanus (3)

口耳马狄艾 Germadius (3)

比力克 Bilek (3)

比索 Basil (3)

比雪溺 Beziers (5)

水牛溪 Buffalo Creek (14)

牛顿 Benjamin Wills Newton (17)

五 画

他泊派 Tabor (7)

以便以谢教市 Ebenezer Chapel (16)

以悉究 Issy祂-Kul(4)

以撒克 lsaak (4)

加比多 Capito (9)

加米撒尔教派 Camisards (10)

加拉各利父 Glagolitic (4)

加尔文 Caivin (5)

加德林麦第奇 Catherine de Medici (10)

匈奴Huns (2)

北卡罗来纳 North Carolina (14)

半伯尔 Bamburgh (12)

卡立夫(回教王) Caliph (3)

卡备斯 Carbeas (3)

卡尔 Carl (12)

史太亚 Steier (6)

史勿夫非尔 Smithfield (7)

史杜斯 Williams Stokes (16)

史坦拿 Steinach (9)

史特石 Steshak (3)

史密夫 Elias Smith (14)

史提芬伏克谘 Stefan Vuktchitch (3)

史塔司堡 Strassburg (5)

司布真 Charles Hadden Spurgeon (17)

司各特 Walter Scott (14)

司徒嘉德 Stuttgart (16)

司特老司 Strauss (17)

司提反 Stephan (7)

司提反哈定 Stephen Harding (2)

古林宾 Kulin Ban (3)

尼古拉 Nicholas (7)

尼西亚 Nicaea (2)

尼安德 Neander (12)

尼赤曼 Nitschamann (12)

尼努斯拉夫 Ninoslav (3)

尼高米底亚 Nicomeaia (3)

左劳高 Tvrtko (3)

布里斯多 Brist01 (16)

布拉得幅 Bradford (12)

布勒门 Bremen (12)

布塞珥 Bucer (9)

布尔什维克 Bolshevik (15)

布达佩斯 Budapest (15)

布鲁斯 F·F·Bruce (序言)

布罗柯 Blois (10)

布兰胡百 Brandhuber (9)

弗甲西塔 Felicitas (1)

弗甲堡 Freiberg (9)

弗若列池 Samnel Heinrich Frohlich (15)

弗若敏 Antoine Froment (10)

弗勒特 Feret (10)

弗勒斯信堡 Fresenburg (9)

弗兰那克人学 Franecke (12)

本仁约翰 John Bunyan (11)

本尼狄 Benedict (2)

札谷伯克 Jakoubek (7)

瓦来士 Valois (10)

瓦若 Varel (15)

瓦咸大主教 Warham (7)

瓦伦斯 Valence (10)

瓦特堡 Wartburg (8)

瓦特斯 Isaac Watts (11)

瓦特威尔 Watteville (12)

瓦特腓德 George Whitefield (12)

瓦勒 Peter Waldo (5)

瓦勒度派 Waldenses (3)

瓦勒司胡特 Waldshut (9)

瓦尔匠勒斯 Val de Ruz (10)

甘巴乐 Kambaluk (4)

甘美纽斯 Comenius (7)

田纳西州 Tennessee (14)

白奈斯 Baanes (3)

白金汉郡 Buckinghamshire (7)

白朗尼 Robert Browne (11)

皮里道夫 Pilichdorf (6)

皮耶尔 pierre (10)

皮特芒 Piedmont (5)

皮斯哥夫 Pskov (15)

立比次 Liebich (9)

立尼兹 Lie6nitz (9)

六 画

伊凡努维兹 Vassilig lvanovitch (15)

伊夫斯咸 Evesham (7)

伊文思 James Harrington Evans (16)

伊卡德连诺斯拉夫 Ekaterinoslav (15)

伊克哈尔特 Eckart (6)

伊拉斯田 Erastian (11)

伊拉斯田主义 Erastianism (11)

伊拉斯谟 Erasmus (6)

伊格耶丢 Ignatius (1)

伏尔加河 Volga (15)

列曼 Gottfried Wilheim Lehmann (15)

列铁时 Lititz (7)

各密尔 Gomil (4)

吉斯 Guise (10)

同寅会 United Brethren (7)

外克 Wyke (12)

多芬尼 Dauphiny (5)

多明俄会 Dominican (3)

多明湼克 Dominic (5)

多纳徒 Donatus (1)

多纳徒主义者 Donatist (1)

多马百里 Thomas Badly (7)

多马阿奎拿 Thomas Aquinas (6)

乡瑙河 Danube (15)

多博 Doboj (3)

安及亚街 AnngierStreet (16)

安立甘派 Anglican (11)

安色尔字体 Uncial (2)

安多尼 Anthony,thehermit (2)

安波罗斯 Ambrose (2)

安东尼 Anthony,thenegro (12)

安单劳尼 Angrogne (10)

安娜干慕拿 Anna Comnena (3)

安基拉 Ancyra (3)

安德烈 Andrew (16)

宇力 Julich (9)

成吉思汁 Genghis Khan (4)

托勒斯 Taures (4)

托尔斯戚 Toeltschig (12)

有王权的选侯 Elector Palatine (7)

百伦 Bern (9)

百鲁针仁 Brush Run (14)

米耳斐尔 Mirfield (12)

米兹 Metz (5)

米染度喇 Mirandola (10)

米第堡 Middelburg (12)

米兰 Milan (2)

考文垂 Conventry (11)

自由教会 Free Church (17)

色芬群山 Cevennes (10)

色勒斯丢 Celestinus (2)

西巴拉图 Spalato (3)

西托薛 Citeaux (2)

西弗立斯兰 West Friesland (12)

西伯利亚 Siberia (15)

西里西亚 Silesia (9)

西里安 Sillian (9)

西利维斯特 Sylvester (2)

西克斯都五世 Sixtus V (6)

西投 Zittau (12)

西门蒙德服 Simon de Montfort (5)

西免施泰拉 Simeon Stylites (2)

西哥德 Visigoths (2)

西淇门 Sigismund (3)

西尔斯 Sears (15)

西缅提多 Simeon Titus (3)

西宾夕维尼亚州 West Pennsylvania (14)

七 画

亨里 Henri (5)

亨里派 Henricians (5)

亨利八世 HenryVIII (7)

亨利亚诺 Henri Arnold (5)

亨利治慕伦伯克 Heinrich Mollenbecker (9)

亨利雅各 Henry Jacob (11)

伯安 Bearn (10)

伯拉纠 Pelagius (2)

伯帖勒多弗 Berthelsdorf (12)

伯勒格 Braga (2)

伯勒特 John Gifford Bellet (16)

伯哥基帕 Barcochebas (1)

伯纳若特曼 Bernard Rothmann (9)

伯纳肯柏尔 Bohnekamper (15)

伯达 NoelBeda (10)

伯盖尔斯Beccles (7)

伯尔金 Louis deBerquin (10)

伯尔堡Berleburg (12)

伯尔拿Bernard (2)

伯赫Beghard (5)

伯翰Beghine (5)

伯兰顿堡Brandenburg (6)

佐息末Zozimus (芝)

佛克斯 GeorgeFox (11)

佛依地 GisbertVoet (12)

佛罗棱斯Florence (6)

克力门三世ClementIII (5)

克土椰Kirschner (9)

克立米亚半岛Crimea (15)

克吕尼Cluny (2)

克里威廉 WilliamCarey (13)

克拉夫Cleve (9)

克林威尔Cromwell (11)

克若格斯Crocus (9)

克伦宁 EdwardCronin (16)

克殊格Kashgar (4)

克泰荫Kattayam (4)

克劳逊 Klausen(9)

克雷华Clairvaux (2)

克鲁兹那克Kreuznach (9)

克蓝麦Cranmer (11)

利沙 Lissa,ie·Lesno (7)

利里奥Lelio (10)

利兹Leeds (12)

利恩纥德 Leonhard (9)

利欧尼达斯 Leonidas (1)

努西亚 Nursia (2)

努美地亚 Numidia (2)

君士坦丁 Constantine (1)

君士坦梯亚士 Constantius (2)

坎伯尔多马 Thomas Campbell (14)

坎伯尔亚历山人 Alexander Campbell (14)

坎特伯雷 Canterbury (2)

希坡 Hippo (2)

廷德勒 William Tyndale (11)

李顿约翰 John of Leyden (9)

杜力农 Dulignon (12)

杜平根 Tubingen (15)

杜伯 Leonard Dober (12)

杜伯勒 Duprat (10)

杜科波 Dukhobors (序言)

杜塞里 Du Serre (10)

沃木斯 Worms (8)

沙彼理派 Sabellians (5)

沙尔令格 Scharlinger (9)

沙撒聂 Sassanid (4)

贝特克 Baedeker (14)

里昂 Lyons (5)

里海 Caspian (15)

八 画

亚力山大钞本 Codex Alexandrinus (15)

亚仁特 Arndt (12)

里奥 Leo (3)

里察诺 Reichenau (7)

赤石 Redstone (14)

亚他耶修 Athanasius (2)

亚台斯 Artois (10)

亚尼曼德科 Anemond de Cot (10)

亚西西的弗朗西斯 Francis of Assisi (5)

亚米纽斯 Jacobus Arminius (11)

亚米纽斯土义 Arminianism (11)

亚伯筛 Abbaside (4)

亚美尼亚 Armenian (3)

亚威农 Avignon (10)

亚流 Axius (2)

亚流主义 Arianism (2)

亚基帕 Agrippa (10)

亚勒此 Albi (5)

亚勒比根斯派 Albigenses (3)

亚勒克修 Alexius (3)

亚勒根尼 Alleghany (14)

亚普里亚 Apulia (10)

亚尔西 Alzey (9)

亚诺廸司德 Arnoldistae (5)

亚历山大六世 Alexander VI (7)

亚兰桑 Alencon (10)

佶和 Kiho (4)

来丁 Leyden (11)

依旺 Yvon (12)

依略特 John Eliot (11)

卓曼 Robert Chapman (16)

卑尔 Berg (9)

呼克尔 Richard Hooker (11)

和勒伯克 Holbeck (12)

和勒斯坦 Holstein (9)

坡伯多诺次咸 Pobiedonostsef (15)

坡阿帖 Poitiers (10)

孟他尼主义者 Montanist (1)

孟投本 Montauban (12)

居普良 Cyprian (1)

屈梭卓 Chrysocheir (3)

屈梭多模 Chrysostom (5)

屈案马勒斯 Chrysomalus (3)

帕皮图亚 Perpetua (1)

帕科缪斯 Pacbomius (2)

帕斯哥夫 Vassilij AlexandrovitchPaschkov (15)

帕斯乐维兹山 Paslovatz (3)

帕维亚 Pavia (10)

帖木儿 Timur (4)

帖次勒 Tetzel (8)

底米特里斯 Demetrius (1)

彼艮 Pekin (4)

彼亚 Beer

彼莉思嘉 Prisca (1)

彼得波路 Pierre de Brueys (5)

彼得波路派 Petrobrussians (5)

彼得堡 Petersburg (15)

拉施塔 Radstock (15)

拉寇问答 Racovian Catechism (10)

所尔波恩 Sorbonne (10)

东英格利亚 East Anglia (7)

东哥德 Ostrogoths (2)

林巴德族 Lombards (2)

林斯 Linz (9)

拔叙鲁布之 Bjelopolje (3)

法勒斯人 Friesians (2)

法勒尔 Guilhume Farel (10)

法兰克人Franks (2)

法兰克幅Frankfurt (3)

法兰第Flanders (3)

武司顿弗尔德Wiistenfelde (9)

武殊堡(人学)Wurzburg (2)

武尔彻斯特Worchester (7)

波尼法修Boniface (2)

波各米勒派Bogomils (3)

波利卡普Polycarp (1)

波拿Bona (2)

波麦华尔Bohmerwald (6)

波斯尼亚Bosnia (3)

波尔多Bordeaux (2)

“物种原始论” “Origin of Species' (17)

直里维斯Treves (2)

直拉亚Trier (2)

直度亚Chittoor (16)

直历司顿Dresden (7)

肯塔基州Kentucky (14)

舍普二世SaporII (4)

花特州 Canton deVaud (17)

长老会派 Presbyterian(11)

门诺西门 SimonMenno (9)

门诺派Mennonites (6)

阿夫勒赫Afrahat (4)

阿立威坦Olivetan (10)

阿弗尔德伯爵 CountAlfred (9)

阿西安得Osiander (9)

阿妥斯山Athos (15)

阿免因斯Amiens (12)

阿姆斯特丹 Amsterdam(11)

阿廸沙 Odessa (15)

阿拉利克 Alafic (2)

阿奎亭 Aquitaine (3)

阿奎坦尼亚 Aquitania (2)

阿若立本 Aroohppen (16)

阿伦 William Allen (15)

阿勒芬所 Alfonso (5)

阿统拿 Altona (12)

阿维勒 Avila (2)

阿尔弗大学 Erfurt (6)

阿尔韦聿伯拉纠 Alvarus Pelagius (6)

阿尔诺得 Gottfried Arnold (12)

阿尔塞斯 Alsace (6)

阿诺 Arnold (10)

阿罗本 Olopun (4)

非尼伦 FeneIon (12)

非利济亚 Phrygia (1)

非拉铁非 Philadelphia (12)

陀流 Toulouse (5)

陀桑池 Pierre Toussaint (10)

九 画

侯勒特 Herat (4)

俄此 Orbe (10)

俄冉遮 Orange (12)

俄冉遮威廉 William of Orange (12)

俄亥俄 Ohio (14)

俄利根 Origen (1)

保度瓦的温索 Wenzel of Budowa (7)

保罗派 Paulician (3)

勃艮第族 Burgundians (2)

勃廸加拉 Burdigala (2)

南施Nancy (10)

南特勅令 Edict ofNantes (10)

契度Kitto (16)

威耳Verre (12)

威列星根Vlissingen (12)

威克里夫Wycliff (6)

威根司坦Wittgenstein (12)

威特腓德 GeorgeWhitefield (12)

威勒蓝Wigram (16)

威斯敏斯特Westminster (11)

威斯特发里亚和约 Peace ofWestphalia (7)

威登堡Wittenberg (7)

威廉斯 RobertWilliams (11)

韦尔斯Wales (7)

威廉所德 William Sawtre(7)

威踊逊街 WilsonStreet (16)

度突热赫特Dordrecht (12)

律伯克Lubeck (12)

施皮特迈亚Spittelrrieyer (9)

施本尔 Philip JakobSpener (12)

施马加登同盟 League ofSmalcald (8)

施旁恩伯尔Spangenberg (12)

施道比次Staupitz (6)

施图麦Sturm (10)

春田Springfield (14)

柏太伦Patarene (3)

柏京顿packington (11)

柏芬 JacquesPavanne (10)

柏纽尔 John VesseyParnell (16)

柏梭Passau (5)

柏实Pasak (4)

柏蒙谷 Pag-Mangku (4)

查司特兰 JeanChastellain (10)

查理曼Charlemagne (3)

查德斯justus (3)

柯瓦斯 JosefKovacs (15)

柯列特Colet (6)

柯斯慕司Cosmas (3)

洛林Lorraine (10)

洛其该那Rokycana (7)

洛桑Lausanne (10)

祖利安Julian (2)

“神之友” ‘Friends of God, (3)

“神的城邑” 'City of God, (2)

神哲主义者Marcionistes (1)

神圣议会 HolySynod (15)

禹尔吞堡Wurttemberg (9)

科屯上校 ColonelCotton (16)

科那Kobner (15)

科克由Coccejus (12)

科利尼 AdmiralColigny (10)

科威对勒 MilesCoverdale (11)

科伦Cologne (5)

科伦巴Colunba ,(2)

科伦的华尔德 Walther inCologne (6)

科伦宾Columban (2)

突法利司 Tephrice(3)

突伦Turin (3)

纪峩哲Giwargis (4)

约克York (7)

约克郡Yorkshire (12)

约瑟彼尼Josepini (5)

约轮公爵 Duke Johann (9)

约翰占密实司 John Zimisces (3)

约翰古堡爵士 John Oldcastle (7)

约翰亨利纽曼 John Henry Newman (17)

约翰波尔 John Ball (7)

约翰街 John Street (16)

纥仁护特 Herrnhut (12)

纥立佛得 Herford (12)

纥地堡 Hutberg (12)

纥耳曼 Hermann (9)

纥居斯 Hegius (8)

纥特 Huter (9)

纥琴孙 Francis Hutchinson (16)

美国浸礼派差会 American Baptist Missionary Society (15)

美国差会 American Mission (15)

美遮 Ludwig Meijer (12)

耶士德格一世 Yezdegerd I (4)

耶柔米 Jerome (2)

耶赫格若特 Gehard Groote (8)

耶稣会 Jesuit (8)

胡屯 James Hutton (12)

胡司 Huss (7)

胡司派 Hussites (3)

胡伯若斯切 Hubert Ruscher (9)

胡伯迈尔 Hubmeyer (9)

哈伯斯特 Halherstadt (16)

哈利法克斯 Hallfax (12)

哈柏斯堡 Hapsburg (7)

哈勒 Halle (12)

哈斯丁斯 Hastings (绪言)

哈尔登 Haldane (13)

若里爵-L Sir Walter Raleigh (11)

若查特 Auguste Rochat (17)

若哲尔 Jacques Roger (10)

若特 Rothe (12)

若登堡 Rottenburg (9)

若彻 Friedrich Roch (12)

英行教会 Church Missionary Society (16)

英罕 Benjamin Ingham (10)

英哥斯大 Ingoldstadt (9)

英诺森 Innocent (2)

范鞑儿 Vandals (2)

迦太基 Carthage (1)

迦他利 Cathari (3)

迦瓦利 Cavalier (10)

迦示密尔 Casimix (12)

迦勒底人 Chaldean (4)

迦勒比利亚 Calabria (10)

迦达尔斯 Cathars (1)

拜占庭 Byzantine (2)

述慈 (序言) A·Rendle Short (序言)

迪庄 Dijon (10)

迪温特 Deventer (8)

重浸派 Anabaptist (6)

苹考丢 Claudius (3)

革利免 Clement (1)

革林武德 Greenwood (11)

革拉克 Henry Craik (16)

革哩底 Crete (15)

韦马森 Witmarsum (9)

音斯蒲若克 Innsbruck (9)

十 画

修道主义 Monasticism (12)

伦巴第 Lombardy (5)

伦卡利教派 Runcarians (5)

伦克尔 Runkel (9)

伦拔斯 Lombers (5)

伦敦犹太人传道会 London Jews Society (16)

倭勒座根 Ludwig Wohogen (12)

哥士 Gorz (9)

哥尼流 Cornelius (1)

哥白尼 Copernicus (6)

哥母尔索 Gomersal (12)

哥托斯高 Kotorsko (3)

哥保咸 Cobham (7)

哥伦布 Columbus (6)

哥匿士堡 Konigsberg (7)

哥莱珊 Khorasan (4)

哥德人 Goths (2)

哥数伏 Kossovo (3)

埃比勒 Epirus (4)

库尔翁团 Antoine Court (10)

库尔奥特 Couralt (10)

息利尔 Cyril,Bishop ofAlexamdria (4)

息克司拿德 Sicke Snyder (9)

拿邦 Narbonne (5)

拿阿丁 Naarden (12)

拿勒的贵格利 Gregory of Narek (3)

拿撒勒教派 Nazarenes (4)

根司波鲁 Gainsborough (11)

根和尔德 Kunwald (7)

根德 Kent (2)

格司恭尼 Gascony (5)

格里布 Grebel (9)

格拉斯哥 Glasgow (13)

格拉齐安 Gfatian (2)

格伯多慈恩 Cappadocian (3)

格哥利马哲斯推劳 Gregory Magistros (3)

格勒力 Etienne de Grellet (15)

格兰怒宝 Grenoble (10)

格兰森 Granson (10)

桑历克 Thonrak (3)

森伯 Sembat (3)

泰米尔 Tamil (16)

泰罗 Tyrol (9)

流窝顿 Leeuwarden (9)

浮士都 Fautus (10)

“海利晏”(“牧主”) ‘Heliand, (2)

海伦娜 Helena (3)

海德尔堡 Heidelberg (9)

湼特斯罕 Nettesheim (10)

烈本 Lipan (7)

乌音 Ulm (8)

乌律迈亚 Urumiah (4)

乌特热赫特 Utrecht (12)

乌索拉 Usora (3)

乌斯特 EduaxdHugo Otto Wust (15)

特土良 Tertullian (1)

特利彼桑 Trebizond (3)

特拉斯 Thrace (3)

特尔斯铁根 Tersteengen (12)

班斯泰甫 Bamstaple (16)

益太古司 Rhacus (2)

益他皮勒斯Etaples (10)

益恪兰南Eclanum (2)

盎肯 Johnn GerhardOncken (15)

盎格鲁撒克逊 Anglo—Saxon (2)

盎威普Antwerp (11)

真尼西柯Genesios (3)

纽瓦利Navarre (10)

纽沙特勒Neuchatel (10)

纽曼 Francis W·Newman (16)

索拉路Solaro (10)

索撒 Shusha(16)

茱丽亚Julia (4)

马丁五世 MartinV (7)

马丁哥宁 GorninMartin (10)

马丁路德 MartinLuther (6)

马六巴Malabar (4)

马天尼Martinitz (7)

马可Mark (9)

马可奥吕利乐伦高 MarcoAurelio Rorenco (5)

马可奥利流 MarcusAurelius (1)

马西米亚Maxmillia (1)

马贝克 PilgramMarbeck (9)

马拿挪列Mananalis (3)

马桑 Jean deMarcon (10)

马提亚Matthias (7)

马提亚所尔法斯 MatthiasZerfass (9)

马提斯 JanMatthys (9)

马塞麦斯Maximus (2)

马尔堡Marburg (12)

马德拉斯Madras (16)

马撒仍Mazarin (10)

马卢达 Maruta (4)

高加索 Caucasus (15)

高信 Gaussen (17)

高卢 Gaul (2)

十一画

勒非甫尔 Jacques Le Fevre (10)

勒威格 Ludwig (6)

勒特兰 Lateran (5)

区利罗 Cyril,ByzantineMissionary (3)

唯理主义 Rationalism (12)

培利司里安 Priscillian (2)

执事亨里 Henri the Deacon (5)

基信 Giessen (12)

基波沙 Kibossa (3)

基思强大卫 Christian David (12)

基督教会团体 Christian Connection (14)

基尔士威司基 Cheltschizki (7)

基辅 Kiev (12)

寂静派 Quietist (12)

密辅 Merv (4)

康士坦斯 Constance (7)

康地 Conde (10)

康勒格拉札 Konrad Krajek (7)

康斯坦丁西拉 Constantine Silvanus (3)

得力夫港 Delft Haven (11)

得斯次 D'Esch (10)

悉吕人 Seres (4)

悉劳西亚一实士方 Seleucia-Ctesiphon(4)

捷克人 Czech (7)

教会法庭 Consistorium (12)

救世军 Salvation Army (18)

敏努勒特 Menuret (12)

敏努斯拉夫 Minoslav (3)

曼斯 Manz (9)

曼德尔 Mandl (9)

曼热撒 Mamesa (8)

梅逊 Herre Masson (10)

条顿民族 Teutons (2)

清教派 Puritans (11)

理真司坦 Lichtenstein (9)

产百里 Chambery (10)

毕力公纳次 Briconnet (10)

毕士大 Bethesda (16)

毕加派 Picards (8)

毕伽地 Picardy (10)

毕斯尼亚 Bithynia (2)

第三级教士 Tertiaries (5)

荷列斯 Halles (9)

“荷勒克拉斯的市集” ‘Bazaar of Heraclides, (4)

荷复贾 Hrvoja (3)

莉德 Jane Leade (12)

庄悉土喀 Jan Zizka (7)

莫甫索斯亚 Mopsuestia (4)

许热曼 Anna Maria van Schurman (12)

通俗拉丁文译本 Vulgate (6)

部地华 Bourg de Four (17)

都柏林 Dublin (16)

都尔 Tours (2)

陶烈斯 Tauris (4)

陶勒尔 Tauler (6)

雪比亚 Serbia (3)

雪司突西安 Cistercian (2)

雪威司特利安 Schwestrionen (6)

鹿特丹 Rotterdam (6)

麦托丢 Methodius (3)

麦拉么 Mramor (3)

麦施查 Muschag (3)

麦勒威尔 Melville (15)

麦第奇 Medici (6)

十二画

凯尔特人 Celts (2)

西泽 Caesar (6)

西泽奥古斯德 Caesaraugusta (2)

劳达 Lhota (7)

博各纳德司 Pogonatus (3)

博克尔逊 Bockelson (9)

喀力慈 Kralitz (7)

喀利孟那 Cremona (5)

喇巴第 Labadie (12)

单张运动 Tractarian Movement (17)

乔冶以色列 George Israel (7)

乔治雪比氏 Georg Schepss (2)

奥古士丁 Augustine (2)

奥古斯达 John Augusta (7)

奥斯堡 Augsburg (5)

彭力 Penry (11)

惠特 Wied 9)

提阿多 Theodore 4);

提阿多拉 Theodora 3)

提阿多修二世 Theodosius II (4)

提阿非罗 Theophilus (3)

提恩茅斯 Teignmouth (16)

提理古 Telegoo (16)

提领克 Willem Teelinek (12)

费迪南德一世 Ferdlnand I (7)

斐德幅 Bedford (12)

斯巴勒丁 Spalatin (7)

“斯皮得威特号” 'Speedwell' (11)

斯克比 Scrooby Manor (11)

斯拉夫民族 Slav (7)

斯拉瓦达 Slawata (7)

斯拜尔 Speyer (8)

斯提领 Jung Stilling (12)

斯顿得 Stunden (15)

斯顿得教派 Stundist (15)

斯弥特 John Smyth (11)

普坐茅斯 Plymouth (11)

普芬达 Pfander (16)

普鲁士 Prussia (7)

普鲁旺斯 Provence (3)

棣克 Take (4)

森依伯 John Cennick (12)

湛福伦斯 Chanforans (10)

汤马士摩亚 THomas More (11)

犹他米 Euthymius (3)

犹西比乌 Eusebius (3)

犹努密派 Eunomians (5)

犹流二世 Julius II (6)

犹斯底年二世 Justinian II (3)

疏尼亚 Saunier (10)

登克 Denck (9)

笔名雷玛 Pseudo-Reimer(5)

给恩列治 Cane Ridge (14)

腓力波甫利斯 PhilippopoUs (3)

腓白 Faber (9)

腓特烈 Frederick (7)

舒次 Schuch (10)

菲沙尔 Fisher (6)

贵格里 Gregory (7)

贵钧利一世 Gregory I (2)

买音慈 Mainz (6)

费卞安 Fabian (1)

费拉德尔菲城 Philiadephia (14)

贺弗曼 Hoffman (12)

量尼派 Leonist (5)

闵次尔 Muntzer (9)

闵斯特 Munster (9)

雅布伦斯基 Daniel Ernst Jablonsky (11)

雅若斯拉夫 Yaroslav (15)

雅格 Kascha Jagub (15)

黑克 William Hake (16)

黑森 Hessen (9)

十三画

塔尔 Tepl (6)

奥克里 James O'Kelly (14)

奥拔仑 Oberland (6)

奥斯托洛(俄罗斯地名) Ostrog (15)

奥斯曹洛(波兰地名) Ostrorog (7)

微内 Vient (17)

爱安拿岛Iona (2)

爱任伊 Irene (3)

爱任纽 Irenaeus (1)

爱耶多利安 Anatolian (3)

爱因斯沃夫 Henry Ainsworth (11)

爱莎宝 Isabeau (10)

爱案林里奥 Leo the lsaurian (3)

爱德华六世 Edward Vl (11)

敬虔派Pietist (12)

新柏拉图主义 Neo-Platonism (2)

新碧里Seynbury (11)

杨孙 FrancisJohnson (11)

溥西Pudsey (12)

瑟斐尔Schafer (12)

瑟维都Servetus (10)

福音联盟 EvangelicalAlliance (17)

福尔湼克Fulneck (7)

绥威人Suevi (2)

圣卡勒门 St.Felix deCaraman (5)

圣加伦 st·Gallen (9)

圣安纳 st·Honore (9)

圣各陀勒 st·Gertrude (6)

圣衣会Carmelites (12)

圣杯派Calixtines (7)

圣林拔 st·Lambert (9)

圣书公会 British andForeign Bible Society (16)

圣莫甲斯 St·Maurice (9)

圣基利司 St·Gilles (5)

圣经协会 Scripturalknowledge Institution

for Home andAbroad (16)

圣乐署 St·Roch (5)

圣苏菲亚 St·Sophia (3)

万士窝特Wandsworth (11)

落革铁利 Rogatitza (3)

叶洛哈三世 Yabh-alaha III (4)

詹姆士一世 JamesI (7)

葛若弗斯 Anthony NorrisGroves (16)

路西坦尼亚Lusitania (2)

路易十四 LouisXIV (10)

路迦士 CyrilLucas (15)

路浦尔德 Leupold (9)

路维尔 Leutweil (15)

达此尔 John Darbye (11)

达秘 John Nelson Darby (16)

达斯 Dax (9)

达尔文 Charles Darwin (17)

雷尼里亚 Reinerius (5)

雷尼劳撒干尼 Reniero Sacconi (3)

雷门六世 Raymond VI (5)

预格诺派 Huguenot (9)

十四画

慈运理 Zwingli (9)

汉堡 Hamburg (11)

尔揑特 Isaac Errett (14)

琐罗亚斯德 Zoroaster (1)

玛利皇后 Queen Mary (11)

玛西安 Marcion (1)

玛西米良 Maximilian (7)

玛嘉丽 Margaret (10)

碧尼 Merle D'Aubigne (17)

窝泰城堡 Waltba (12)

粹斯伯尔革 Zeisberger (12)

维杜恩 Leonard Verduin (序言)

维吾尔族 Uigur (4)

维特 Jan de Witt (12)

维朗 Veron (10)

维琴尼亚州 Virginia (14)

维尔努 Jean Vernou (10)

肃玛 Zuma (4)

豪斯查恩 Haussehein (9)

宾廷克 Bentinck (15)

盖因尼Guyenne (12)

盖恩夫人 MadameGuyon (12)

赫司哥维那Herzegovina (3)

赫曼 Hermann vonWied (8)

赫劳里族Heruli (2)

赫德修斯Hydatius (2)

赫德琐Hetzer (9)

赫维士 丁homas Helwys (11)

十五画

墨兰顿 Melanchthon(9)

德文郡Devonshire (16)

德勒芬哥Travancore (4)

德尔马舒亚Dalmatia (3)

德乐赫尔 Drucker Thomasvon Imbroek (9)

德兰斯斐尼亚Transylvania (10)

慕尼卡Monica (2)

慕连士

慕莲 LouiseMoulin (10)

慕尔那Mullner (9)

慕尔堡Muhlberg (7)

摩市Meaux (10)

摩尼教派Manichaens (1)

摩尼教Manichaeism (1)

摩利维亚Moravia (6)

摩若尔 GeorgesMorel (10)

撒拉哥沙Saragossa (2)

撒拉逊人Saracens (3)

撒拉涯伏Sarajevo (3)

撒伦巴伯爵 CountZaremha (16)

撒马尔罕Samarcand (1)

撒特拉 MichaelSattler (9)

撒尔司堡 Salzburg (9)

撒复伊 Savoie (10)

乐特茅斯 Lutterworth (7)

模利诺斯 Miguel de Molinos (12)

欧文思 John Owens (10)

欧顿巴克 Odenbach (9)

欧德克劳斯突 Oude Kloster (9)

欧曹鲁思亚 Euchrotia (2)

蒙特可维诺 Monte Corvino (4)

蒙撒勒特 Montserrat (8)

邓克尔 Denkel (15)

锐赤林 Reuchlin (6)

锐斯 Eduard Reuss (17)

锐斯布若克 Rysbroeck (8)

鲁道士二世 Rudolph II (7)

鲁滨孙 John Robinson (11)

黎律兄弟 Leclerc,Pierre &Jean (10)

黎塞留 Richelieu (10)

十六画

儒埋敖 Pierre Jurieu (10)

侪拉 Abbe du Chayla (10)

垦普斯 Kempis (8)

学列哈 Shliha (4)

朴麦斯 Pomaks (3)

历盛顿 Lexington (14)

卢文密思允 Rulman Merswin (6)

卢百令 Reublin (9)

穆罕乳德 Mohammed (3)

穆勒 George Muller (16)

穆勒尔 Muller (9)

韦斯利 John Wesley (12)

亲岑多夫Zinzendorf (12)

诺立赤 Norwich(11)

诺弗哥若Novgorod (15)

诺伦堡Nffremberg (5)

诺斯底主义Gnostic (1)

诺福克Norfolk (7)

诺洼天主义Novatian (1)

赖夫努布尔RiveNoble (10)

霍次努 Hochmann vonHochenau (12)

鲍顿Bowden (16)

十七画

“优吉里亚”'Eukleria' (12)

“检验员” 'Triers' (11)

联邦循道宗 RepublicanMethodist (14)

薄勒 PeterBoehler (12)

薛乐天的查尔士 Charles ofZerotin (7)

赛纳河Seine (10)

赛华Savoy (5)

迈可三世 MichaelIII (3)

迈耶Meyer (9)

锺斯 AbnerJones (14)

隐蔽教会 PrivyeChurch (11)

韩斯纥 HansHut (9)

饼酒同领派Utraquist (7)

十八画

简尼修Canisius (8)

聂斯托利(景教)Nestorian (2)

魏窝特Wieuwerd (12)

十九画

罗拉德运动Lol1ards (2)

罗彻斯台恩 VanLodensteyn (12)

罗彻斯特郡Leicestershire (11)

罗耀拉Loyola (8)

庞每拉Palmyra (4)

庞麦雷尼亚Pomerania (6)

庞培Pompey (6)

二十画

宝福Beaufort (10)

二十一画

苏丹 Sultan(15)

苏立南Surinam (12)

苏西尼Sozini (10)

苏西尼上义Socinianism (10)

苏坦尼亚Soltania (4)

苏所Suso (6)

苏稚埃Soviet (15)

苏黎世Zurich (9)

兰士 PaulLenz (9)

兰各铎Languedoc (5)

兰伯特 FrancoisLambert (10)

兰格直 HansenLangegger (9)

兰振曼特尔Langenmantel (9)

兰贵夫Landgraf (9)

铁夫烈斯Tiflis (15)

饶素 GerardRoussel (10)

二十三画

变体说Transubstantiation (7)

二十五画

观窝特 Kuenwald(12)

―― 博饶本《走天路的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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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第一部 初期教会 第一章 新约教会的诞生

第壹部 初期教会

新约教会的诞生

教会在风暴中

教会内部的成长

教会全面得胜

教会日形稳固

教会渐趋腐化

教会历劫而存、继续增长

第壹部 初期教会导论

——本书的第一部份着重基督教早期的成长。我们将看到它如何从耶路撒冷的一小撮人扩展到涵盖当日地极的大团体。教会在人数及地域上增长之时,也同时塑造成一个组织型态;它对真理的认识日益增进,也同时发展出一套信仰体系。

——教会诞生不久就开始受逼迫。首先是受犹太人逼迫,后来则受异教徒逼迫。我们将看到教会如何在逼迫中得到解救,基督教如何变成罗马帝国的国教。

——我们也将读到,在这段期间教会如何忍受北方蛮族的入侵。他们洗劫了城镇,推翻了西罗马帝国。在本书第壹部结尾,我们将了解教会如何借着传福音及教育工作,肩负起将蛮族基督化的使命。

——在阅读每一章的开始,最好先记住章题上所注明的年代,因为不同的两章可能记述不同的历史层面,却属于同一个时期。若能把年代放在心中,对于阅读本书及了解当时清况会有不少帮助。

1·教会的历史背景

2·教会的本质

3·有形环境的预备

4·属灵环境的预备

5·教会的扩展

6·教会的特点

1·教会的历史背景 旧约圣经、有关弥赛亚的应许、基督生平及使徒行传,都是教会历史的最佳导论。

起初神的启示是给全人类的。但在旧约时代,神只向第一位希伯来人亚伯拉罕,启示他所应许的救赎;神对这位信心之父说:“万国都必因你得福”。当新约教会诞生时这个应许便得到应验,因为救赎的福音借着教会被传到了外邦各族。现在,正如起初一样,全人类都可以有份于这真信仰的福祉。

希伯来人是旧约真理的领受者,神又在末世差遣他的儿子耶稣基督,向他们晓谕他自己,但他们拒绝基督,不接受他是旧约所应许的弥赛亚,因此,神将福音转而传给外邦人。

由于这个历史背景,基督教和犹太教就有了密切的关系。耶稣基督是神在旧约所应许的弥赛亚君王,他的降临是神应许的实现。马太特别警觉于新、旧约的关联,因此在他写马太幅音时,常在纪录耶稣的事迹之后附上一句:“这是要应验先知的话”。

2·教会的本质 耶稣基督借着传道、受死与复活,将旧约的“国族教会”扩大,而成新约的“普世教会〕。他清楚地说明了这个新教会属灵的本质。他并未让教会成为一个机构,却强调建造教会当依循的法则;他并未指示门徒教会表面的架构当如何,却差遣他们出去,奉他的名传扬因信得救的福音;甚至当他警告门徒将会遭到逼迫时,也不是指罗马皇帝,却说是“地狱的门”。在即将离世之际,他应许赐下圣灵,这圣灵将带领他的门徒进入真理。并且圣灵降临也是他的门徒要将福音从耶路撒冷传到地极的记号。耶稣的一切教导可以证明一个事实:这个新约的教会乃是一个属灵的团体,是由圣灵建造,也是由圣灵亲自引导的。

3·有形环境的预备 圣经说:“及至时候满足,神就差遣他的儿子”,这句话清楚说明神预备了有形的环境来迎接他儿子的降世,以完成救赎大工。神到底如何预备?新约教会的诞生,以及教会自耶路撒冷向外扩展时期的世界情势到底如何?

当时的“世界”是在罗马帝国统治之下。路加多次在他的福音书中提到罗马帝国的历史事件,显示这些史实对耶稣临世的重要性。例如路加福音中提到:“该撒亚古士督有旨意下来”以及“该撒提比留在位第十五年”

大罗马帝国为传播福音预备了最佳的有形环境。它平息了多年蛮族间的争战,代之以和平的气息;它建设了伟大的桥梁与公路网,使旅行者的足迹可以踏遍当日的“世界”;它安定了海盗出没的海域,使航海旅行及海运贸易成为当时最通行之事;它也保护了它的臣民,使他们免于强盗及暴动的扰害。所有这一切条件都有利于福音使者的工作,使基督的使者可以沿着罗马帝国为“军事目的〕所建的大道,把“平安的福音”传到全世界。

4·属灵环境的预备 不仅有形的世界环境给宣教士有利的条件,连属灵与知识的环境也为宣教工作做了周全的预备。希腊将它的文化传遍了近东地区,也以它的文明“征服”了罗马帝国。 希腊语言成为当时的世界语言,以致保罗在罗马帝国内到处传讲福音时,可以用希腊文与听众沟通。 在传道旅程中,保罗向犹太人提及旧约经文时,引用的是七十士译本(Septuagint),这是旧约圣经在公元前二百年左右,由希伯来文译成希腊文的译本。

希腊哲学使许多人对他们所认识的神只产生怀疑,以致逐渐将各种神秘怪异的活动视为神话及传说。民间的神只早已名誉扫地,但罗马官方仍然鼓励这种地方性的宗教,主要是利用宗教来减少平民的造反。至于罗马的国家宗教,则纯以政治为目的,并不能为烦乱的心灵提供真实的安宁。这一切带给人类的,不过是道德的真空,并不能造福世界。

在这种情况下,福音带着平安的应许来到世上。它应许人罪得赦兔、担重担的得安息、在基督里有确据、赦宥、生命与救赎。这真是打入人心的大好信息,而这“时候的满足”,也使真道的快速传播成为可能。

5·教会的扩展 促使教会从发源地耶路撒冷往外扩展的原因很多。神直接启示彼得,向他说明神的教会应该包括外邦人;司提反的殉道,以及保罗等人的逼迫,使初期信徒不得不离开耶路撒冷,分散到各处;五旬节时,寄居异邦的犹太人从各国回到耶路撒冷,他们亲睹圣灵所动的工,当他们再回到寄居地时,也把救恩的信息带到那里。

正式被教会差派的宣教士,如保罗等人,把福音传给外邦的异教徒;非正式被差派的许多初期信徒,也主动、热诚地往多处为基督作见证。

6·教会的特点 起初耶路撒冷教会有属灵美好的名声;信徒在爱中合而为一,共享物质的好处,关怀各人的需要;教会诚然是“同心合意”的。

这个年轻的教会也有败德的行为及意见不合等污点。自私自利成为绊脚石;使徒建立的教会面对党派、讼案、滥用圣餐等问题。犹太信徒和外邦信徒格格不入,不易接纳对方为弟兄。

虽然有这许多因人而来的缺点,教会仍然是基督的身体。为了这教会,神预备了世界;为了它,基督献上他自己;也为了它,使徒们受苦又受死。

如今,借着圣灵的祝福,这块非人手凿出来的石头,即将变成大山,充满天下。

研讨问题:

1·教会是什么?教会的工作是什么?教会的头是谁?

2 . 加拉太会说明旧约犹太人和新约信徒的关系是什么?

的“时候满足”对于耶稣基督的降临有何意义?

4·耶稣为建立教会做了什么事?

5·圣灵为初期教会做了什么事?

6·为何彼拉多用希伯来文、希腊文、拉丁文写耶稣十架上的牌子?

7·希腊文化对初期福音的传播有什么影响?

8·为什么犹太人这么难接纳外邦人?他们后求是怎样被说服的?

9·教会是有形的,还是属灵的?为什么?

10 . 初期教会时代所行的神迹有什么功用?

11·什么是希腊文化?

12 . 在基督福音信息临到犹太人之前,试想,腓利会不会前住撒玛利亚传福音、设教会?他可不可能去向一个埃提阿伯人传道?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1-第一部 初期教会 第一章 新约教会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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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教会在风暴中

1,教会的英勇时代

2·使徒教会遭受逼迫

3,第一个逼迫基督徒的皇帝--尼罗

4·伊格那丢、游斯丁与坡旅甲

5·马可奥热流继续逼迫

6·风暴中的平静

7·摧毁教会的努力

8·加利流宣布停止逼迫

1·教会的英勇时代 基督早已预先告诉他的门徒说:“他们逼迫了我,也要逼迫你们”。教会的第一个三百年,信徒不断经历火炼的逼迫,这段时期被称为“教会的英勇时代”。

2·使徒教会遭受逼迫 许多教会领袖及新兴教会的信徒,为了信仰而受苦。新约圣经中可以看到早期逼迫的记载。彼得和约翰不止一次地下监受刑;司提反与雅各均遭杀害,以殉道者之身受死。

有一次,保罗在哥林多的同工被犹太暴民拖进罗马方伯迦流的公堂,迦流不愿审问,要犹太人自己去处理;当犹太人仍不停地控告保罗,方伯生气地把他们撵出公堂。

基督徒最先所受的逼迫是来自犹太人,但过了不久,罗马政府对基督徒的态度也有了改变。

3·第一个逼迫基督徒的罗马皇帝——尼罗

公元64年,当罗马皇帝尼罗(Nero)在位时,罗马城发生一场大火,延烧了六天六夜,全城绝大部份焚为灰烬。谣言传出,放火者是尼罗王本人,于是引起罗马人对皇帝的愤慨;为了转移百姓的怒恨,尼罗便嫁祸于人,将焚城巨祸归咎于基督徒。虽然这是捏造的控告,却有无数基督徒被捉,遭到残酷的逼迫。有些人被缝在兽皮里,任凭猛犬撕成碎片;有的女人被绑在野牛后面,拖曳至死;入夜以后,基督徒一个个被绑在尼罗庭院的火刑柱上焚烧,凡是恨恶基督徒的罗马人可以自由进入庭院参观。在这同时,尼罗王本人则驾着马车在庭院中绕行,邪恶地享受这幅残忍的景象。

根据传说,使徒彼得与保罗都在尼罗逼迫期间相继于罗马殉道。据说,彼得是倒钉十架而死,在行刑前,他要求将十架倒置,因为他认为自己不配与他的主以同样方式去世。身为罗马公民的保罗,则被斩头而死。

这时期对基督徒的残杀,只局限于罗马城,还没有扩展成全国性的大逼迫。

4·伊格那丢、游斯丁与坡旅甲 接下来的一百年中(公元68~161年),罗马帝国尚没有对基督徒作全国性的逼迫,只在某些地区分别处死基督徒。这期间最著名的几位殉道者是:安提阿主教伊格那丢(Ignatius),士每拿主教坡旅甲(Po1ycarp),以及伟大的护教士游斯丁(Justin)。游渐丁勇敢地著书,竭力而有效地为基督徒辩护。

依格那丢(公元67年),是在皇帝的命令下被捕,被宣判投入罗马的野兽笼。他早已渴慕这份将生命献给救主的荣耀,因此他说:“愿野兽急切地扑向我,否则我将激动它们。来吧,群兽们;来吧,撕裂和践踏,碎骨与断肢;来吧,恶魔凶残的折磨;唯让我得着基督。”

坡旅甲是经使徒亲自带领的最后一位信徒。他被捕后,被带到士每拿的竞技场中,场内坐满了观众。由于在基督徒的敬拜场所中,没有神像的设置,异教徒认为基督徒不信神的存在,控告他们是无神论者。罗马地方官提醒坡旅甲,既然他年事已高,不如借着与重众一同吶喊“除掉无神论者”以表示自己的悔悟,坡旅甲直视着眼前的群众,用手指着他们喊着说:“除掉无神论者!”

接着地方官对他说:“辱骂基督,我就释放你!”

但坡旅甲回答说:“八十六年来我事奉他,他未尝亏负过我,我怎能咒骂这一位曾经拯救我的人?我是基督徒,他是我生命中的王!”

于是地方官向群众宣布说:“坡旅甲承认他是基督徒了!”

群众喊叫说:“把他烧死!”

立时,木材堆集了起来,坡旅甲请求不必将他捆在火刑柱上,他说:“就让我这样吧,因为那加给我力量的必能帮助我坚立在柱前,无须用钉子将我钉牢。”于是柴堆被点燃起来,当火焰吞噬坡旅甲之际,他大声祷告说:“主啊,全能的神,基督的父,我赞美你,因你使我配在此时此地加入你见证人的行列,得以分尝基督所饮的杯。”坡旅甲于公元156年殉道。

殉道者游斯丁(公元100年),是一位哲学家,他与另外六位基督徒一同在罗马被鞭打后斩首,他以喜乐的见证面对死亡。他最后的话是:“我们不求别的,只求为主基督耶稣受苦;因为在基督审判台前,这将带给我们救恩与喜乐。”

5·马可奥热流继续逼迫 罗马皇帝马可奥热流(Marcus Aurelius)下召将基督徒的产业归给告发他们的人。这个召令带来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凡想得到基督徒产业的人,立刻就向政府告发,逼迫也随之成为全国性的行动。基督徒在各处被搜查出来,遭到严审及杀害,他们的财产也同时归给了告发者。

在高卢(今日法国)南部,里昂和维也尼教会也在马可奥热流统治下大受逼迫。政府使用各种酷刑,威逼基督徒否认信仰,但当那些逼迫者发现没有任何刑罚可以叫基督徒否认信仰时,他们便将有罗马公民身份的基督徒斩首,其它基督徒则抛给竞技场内的猛兽。

异教徒从远近各地涌进竞技场观赏,欢乐地看着基督徒步向死亡。最后轮到的一位是白兰地娜姊妹(B1andina),她已经亲睹许多人殉道,也不断鼓励其它基督徒要至死坚定;最后她自己带着感恩和喜乐,勇敢地走进竞技场,立时,一面网子将她罩住,把她展露在凶悍的野牛面前,好几次野牛用尖角将她抛上高空,终于把她蹂躏至死。

他们将殉道者的尸首焚烧,把灰烬洒在隆河里,并讥讽地说:“这下,且让我们看看,他们的身体还会不会复活?”

6. 风暴中的平静 马可奥热流去世后,逼迫平息,平静约有七十年;其间除了公元200年至211年皇帝瑟维如斯(SeptimiusSeverus)在位时的短期逼迫外,教会大致来讲,都得享安息。

这期间,在埃及的亚历山大城曾掀起狂烈的逼迫,俄利根(Origen)的父亲与许多殉道者一起被处死。俄利根在他父亲殉道之时,仍是个年幼的孩子,他的母亲费了好大的努力才拦阻他不走上殉道者之路;后来,他成为基督教最伟大的学者,这时期,另一位殉道者是一位伟大的教父爱任纽(Irenaeus),他曾以精彩的文笔写了“驳异端书”。

7·摧毁教会的努力 第一位有计划地要毁灭教会,而展开全国性大逼迫的皇帝是德修(Decius)幸亏他仅在位两年(公元249~251年)。经过七年喘息之后,教会又进入皇帝瓦勒良(Valerian)的逼迫;接下来,教会再度获得四十年平静。公元303年,罗马皇帝戴克里仙(Diocletian)又开始大肆逼迫,他的继承人加利流(Galerius)也继续逼迫之举,直到公元311年。

这时期基督徒所遭受的折磨,极其残忍恐怖,非笔墨所能形容。教堂被毁、圣经被焚,无论殉道人数或刑罚的残酷,此次逼迫都远超过其它各次,因为这次逼迫是有计划、全面的行动,存心要把基督教从帝国中连根铲除。杰出的教会领袖居普良(Cyprian)就是在此次逼迫中殉道;俄利根于受苦刑后不治,也死在这个时期。

许多罗马的基督徒在城郊的茔窟中找到避难所。这些茔窟乃是一大片深入地底的通道,由于罗马城是建在较软的石头上,政府严禁百姓在城区内埋葬死人,因此,在罗马城郊挖掘了许多又长又窄的隧道,彼此相连,长者可以蔓延五百哩,而且彼此跨越、转接,形成一个垂直的迷魂阵,有些地方甚至深入地下三十尺。就在这些隧道的墙边上,人们一排排地挖掘,安葬死人。一旦逼迫临到,许多基督徒就躲进这些茔窟中;他们也将殉道的弟兄姊妹被剁剩的残肢,埋葬在其中。

戴克里仙和加利流的逼迫,是所有逼迫中最厉害的一次,但也是最后一次,异教世界终于耗尽它的威力,发完它的狂暴。

8 . 加利流宣布停止逼迫 公元311年,皇帝加利流突罗不治之症,痛苦万状,在病床上发布了一项诏谕,准许基督徒恢复聚会,并请他们为皇帝及国会祷告。

加利流这项诏谕不能算是基督教的完全得胜,因为加利流只是给予基督徒一部份容忍而已,虽然如此,教会全面的得胜已经近在眼前了!

研讨问题:

1·逼迫对于教会的影响是什么?

2·解释以下名词:加利流、罗马茔窟。

3·为什么有些基督徒渴望成为殉道者?

4·罗马政府为什么要逼迫基督徒?

5 . 为什么我们对公元70年到300年间的教会情况所知不多?

6 . 阅读一些殉道者的传记,写下你的感想。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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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教会内部的成长

1·教会内部成长的意义

2·教义重要吗?

3·使徒后时期的教会领袖

4·护教者

5·错误观念的出现

6·教父们

7,信经和正典的制订

8·主教制的形成

1·教会内部成长的意义 在时间上,本章和上一章均属同一时期。所谓教会内部的成长,是指教义(或信仰内容)及教会组织的成形。由于这两方面关系到神的真理以及教会内部的管理制度,因此极其重要。

一些有恩赐的基督徒穷毕生之力,从圣经中发掘真理,驳斥当日错误的教导。他们为神、为教会完成了伟大的事工,本章特别介绍这些人和他们所努力制订的教义,以及教会组织与行政管理形成的经过。

2·教羲重要吗? 今天有许多人对教义不感兴趣,他们认为教义的分歧往往引起争论和辩驳,而教会的分裂也往往导因于教义的争辩,因此,他们认为教义是不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基督徒的生活。

这种看法造成的后果非常严重。许多传道人不注重将教义教导信徒和儿童,以致许多基督徒对信仰无知。这种认为教义不重是好猾、阴险,事实上是撒但最厉害的诡计。教义争辩过程是教会历史上非常重要的部份。

3·使徒后时期的教会领袖 继使徒之后,负起教会领导责任的领袖,被称为使徒后时期的教父,因为他们曾接受使徒直接的教导,都活在第二世纪的前半期,其中有五位知名者:罗马的革利免(Clement)与黑马(Herma),安提阿的依格那丢,士每拿的坡旅甲,和亚历山大的巴拿巴(Barnabas);此外,还有两位姓名不详。

读者当还记得,耶稣的门徒有相当长的时间不明白他的教训;从教父们的著作中也可以发现,基督以后的一百年间,初期信徒尚不能深入明白圣经所启示的真理,他们对基督教的认识非常简单,只认识基督是真神的启示者以及崇高道德的宣告者。使徒后时期的教父们为了更深明白基督的真理,他们专心致力。深思揣摩并提笔著述对基督的体认。

4. 护教者 异教徒不但逼迫基督徒,也攻击基督教信仰;他们捏造许多荒谬的故事,控诉基督徒的罪行,并误传基督教的教训;为了响应这类攻击,有些基督徒起而著书,为基督教辩护,而成为当代的“护教者”(Apologists)。

护教者为他所确信的真理辩护,为了向异教徒知识分子阐释基督徒信仰,并答辩对方的攻击,迫使他们深入研读圣经,因此初期教会在基督教真理的认识上也有了长进。

最出名的护教者是游斯丁,他出生在撒玛利亚的示剑,那儿有雅各井,耶稣曾坐在该井与撒玛利亚妇人交谈。游斯丁的父母都是异教徒,游斯丁专修哲学,甚至在他成为基督徒以后仍披着哲学家的斗蓬。当他在以弗所进修旧约先知书时,他归向了基督。在一本书上,他这样写着说:“霎时,一道火焰从我心灵深处点燃,一股对先知与基督的爱流涌溢,他们所传讲的才是万物肇始与终结的最古老、最真实的解释,这是哲学家们都该知道的,因为他们被圣灵充满,荣耀了造物真主,万物的神与父,并宣告真神之子耶稣基督。我发现唯独这种哲学才是稳妥而有益的。”

公元153年,游斯丁在罗马写成了他著名的“护教书”(Apology),约于公元165年,他为了信仰在罗马被斩首殉道,因此他被称为“殉道者游斯丁”。

克理索(Celsus)不是护教者,他对基督教信仰非常熟悉,然而他却一直没有成为基督徒;相反地,他于公元177年写了一本反基督教的书,题名为“诚实的对话”(A True Discourse)。克里索的思想敏锐,加上丰富的学识和才智,提出许多论点至今仍被非基督徒所采用,他的著作是异教世界对基督教最具威力的批判。七十年以后才出现了对他的反驳,这本精彩的护教著作是俄利根所写的“驳克里索”(Against Celsus),此书一出,克里索的论点终于全面溃败。

5 . 错误观念的出现 第二世纪后半期,出现了两种异端,严重地威胁到初期教会,它们是诺斯底主义(Gnosticism)和孟他努主义(Montanism)。诺斯底主义强调基督在地上从未有过真正的身体;孟他努主义则认为基督所应许赐下的圣灵并未在五旬节时应验,圣灵的临在乃是“此时此地”的,他们并强调世界末日即将来到。这两种异端都在教会中拥有强大势力,然而他们的信仰却与基督教真理背道而驰。正确的教义固然重要,错误的教义更能危害教会,教会无法与错误的假教义共存,为此,第二世纪后半期,教会面临严重的危机。

从以下这件事迹中,我们可以体会当时教会对异端痛切的感受:诺斯底派有一位领袖马吉安(Marcion),他在君士坦丁堡发迹后,搬到罗马;他大量捐钱、广行善事,并大事宣传诺斯底派信仰,因此,罗马教会中有许多人跟从他。士每拿主教坡旅甲本来往东部已经认识马吉安,有一次他赴罗马访问,不意在路上碰到马吉安,他正预备不加理会地走过去,马吉安拦住他,问道:“坡旅甲,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坡旅甲回答说:“当然认识,我知道你是谁,你就是撒但的长子。”

6·教父们 初期教会在教义上第一次大争论是有关基督位格的争论。我们知道基督是神的儿子,是三位一体中的第二位,他就是神。起先教会对这方面并不完全清楚,教会领袖们花费了许多时间精力,认真研讨、思想讨论,直到对基督有了正确的认识,今天我们能对基督有正确的认识,不能不归功于这些教父长期而精深的努力。这期间出名的教父,在帝国西部有爱任纽和特土良(Tertullian),东部有革利免和俄利根。

爱任纽出生年代约在公元115至142年间。他在士每拿长大,亲眼见过坡旅甲,也听过他讲道。以后爱任纽搬到高卢(今日法国)的里昂城,成为当地的主教,后于公元200年为主殉道。爱任纽极认真研究圣经中对基督的教导,在他的名著:“驳异端书”中,他立下了“基督论”教义的典范。

特土良约在公元150至155年间出生于北非的迦太基,后来赴罗马进修法律并执业律师;信主后回到迦太基,成为当地教会的长老。他对哲学与历史甚有研究,法学更是精湛。虽然他对基督的认识并未超越游斯丁和爱任纽,但他的用词表达极有恩赐,以致比前人更能把基督的教义用最清晰、最准确的字汇加以说明。

亚历山大的革利免(切勿与一百年前罗马的革利免混淆)则是一位在亚历山大能干的神学教授。

俄利根是革利免的学生,但后来声望远超过他的老师,是初期教会最伟大的学者。他是一位精辟的思想家,写了许多伟大、博学的书籍。他的名著:“驳克理索”是对基督教非难者一部精彩的反驳。革利免与俄利根都借着作帮助初期教会信徒对基督的位格有更清楚的认识。

7·信经和正典的制订 教会奋力驳斥诺斯底主义及孟他努主义的结果,产生了三样束西:信经、正典和教会组织。这三件事对后代教会影响深远。

“信经”这个词源自拉丁文Credo,即“我信”的意思,因此所谓“信经”就是“信仰的告白”。为应对诺斯底主义和孟他努主义的危机,教会制订了“使徒信经”(Apostles’Creed),这名称是因信经内容综合了使徒的教导,它并不是使徒所写的。这是教会最早的信经,无怪乎今天许多信徒都会背诵。教会采用使徒信经,让每位信徒清楚知道基督教信仰真义,能分辨诺斯底派及孟他努派的异端。

“正典”(Canon),这个词有许多含意,在这里是“书目”的意思。为抗衡上述异端而出现的正典,是新约的正典,即确定新约圣经的书目。在与诺斯底派及孟他努派争辩时,教会总会引用圣经,然而当时有许多基督徒的著述流传,因此必须确定那些是真正出于神的启示、具有权威的书信。在当时众多基督教著述中,最后被教会承认、接受而列入正典的经卷,就是我们今日所用的新约圣经各卷。

8·主教制的形成 教会在对付诺斯底派及孟他努派异端时,另一项新发展是在组织方面——教会产生了主教形态的管理。由于异端领袖也宣称他们有圣经根据,因此,教会必须确立自己的权威,以解释圣经的意思;权威的执行乃是透过治理教会者,就是“主教”(bishops)。教会从那时起,一直到宗教改革期间止,都是采用主教制。甚至今日仍有一些教会维持这种形态,例如罗马天主教、希腊正教、圣公会与循道会。

教会最初的组织非常简单,只有长老与执事两种职份(“长老”一词源于希腊文Presbyter)。

初期教会所有长老原本地位同等,然而渐渐地,每个教会都需要其中一位长老负起带领之责,他成了长老团的主席,带领崇拜并讲道。长老的另一名称是监督(希腊文为episcopos),“主教”(bishop)之词便由此而来。等到某一长老逐渐成为长老团的领导者,主教的头衔就加给他,于是其它长老的地位渐渐低于这位监督(或主教,),他也在无形中独揽了教会大权。希腊文称独裁为“Monarch”,因此在教会中独揽大权的主教便称为“专制主教”(Monarchicalbishop)。

起初教会是设立在城里,城外仍为异教徒聚居之地,当基督教由城内往城郊传播时,城外的信徒就到城里聚会。城市和四周的郊区合称为教区(diocese),于是城里教会的主教变成了整个教区的主教,而造成所谓的区主教(diocesanbishop)。

因为希腊文是当时的世界语言,因此所有教会的职称如执事、长老、主教、专制主教、区主教等均源自希腊文(diconos, presbyter,episcopal,monarchical bishop,diocesan bishop)。

我们无法得知到底教会何时开始有主教,因为主教制的产生是逐渐的,而且各城市有主教制的时间也不一致,有些教会比罗马教会先有专制主教。约于公元110年,安提阿教会(即差派保罗和巴拿巴出去宣道的教会)已经有主教,名叫依格那丢,而士每拿也有坡旅甲为主教,他们二位都直接被使徒带领过,属使徒后时期的教父。罗马的第一位主教似乎是安尼克托(Anicetus),他自公元154到165年任罗马主教。到第二世纪中期,可以说所有教会都有了专制主教。

主教被认为是使徒的继承人,这种观念给予他们无比的权威。伊格那丢强调主教是教会合一伟大的维系者,也是对付异端的伟大辩护者。他写信给非拉铁非教会说:“你们都要跟随主教,如同基督跟随天父。行事不可不经主教认可。”

有相当长的时间,各城教会间彼此没有联络。公元200年后,由于对付诺斯底派及孟他努派异端,各教会才渐渐结合,形成一个整体;所有教会都采用同一的信经、同样的新约正典以及主教型态的教会管理;各异端则在教会以外成立他们自己的小教会,而大教会从此被称为大公教会或天主教会(Catholic Church)意即普世教会(UniversalChurch),以后我们将看到罗马天主教会的发展。

当时最会表达教会观念的人是居普良,他约在公元200年生于北非的迦太基,终其一生都住在那里,是一位富有且受过高深教育的人,也是有名的修辞学教授。公元246年他成为基督徒,两年后成为主教,公元258年被斩首殉道。在他的书上,他说:“只有一位神,一位基督,一个教会及一个座位(“座位”是指“权柄中心”而言)。”他又说:“凡不在基督教会里面的都不是基督徒;凡不以教会为母的都不能以神为父;教会以外没有救恩;教会是主教所组成的,主教在教会里,教会在主教里,凡不与主教同在的都不在教会里。”

教会在逼迫中,人数反倒增加,扩展到全罗马帝国,甚至将福音传给蛮族;在逼迫中,教会也发展了组织,制订了教义,准备跨入另一个新世纪。

研讨问题:

1 . “使徒后时期教父”是指什么人?他们属于什么年代?

2·比较使徒信经、尼西亚信经及亚他那修信经中对耶稣基督位格的描述。

3·解释以下名词:俄利根、居普良、诺斯底主义、孟他努主义。

4·护教者有那些?他们的著作为教会成全了什么事?

5·路加福音和使徒行传的收书人是谁?

6·为什么使徒信经中对圣父和圣灵都只用一句话描述,而对圣子却用许多话描述?可见初期教会所面对的异端如何?

7·教会的新名称是什么?代表什么意思?从何可以看出后来教皇控制教会的趋势?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3-第三章 教会内部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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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教会全面得胜

1·“靠这记号,就必得胜”

2·米兰诏论

3·教会得胜是一件奇迹

4·教会历史的转折点

5·世界侵入教会

6·教会与政府的阅系

7·犹利安恢复异教失败

1·“靠这记号,就必得胜” 公元306年,不列颠的罗马军队拥立君士坦丁(Constantine)为帝,于是他接管了不列颠、高卢及西班牙。马克森狄(Maxentius)则管意大利与北非。但他觊觎统管整个罗马帝国的西部,渐渐公开地与君士坦丁敌对,君士坦丁乃决定先采取行动;在马克森狄备战之前,君士坦丁带着四千军人进攻意大利,到距离罗马北边十哩的萨克沙卢拉(Saxa Rubra),两军相遇。在罗马和马克森狄军队之间隔着台伯河(TiberRiver),有米里维桥(Milvian Bridge)跨越其上。马克森狄的军队不但三倍于君士坦丁,而且有皇家术队及罗马军队中最优秀的军人。日暮黄昏,不知第二天的战事将有什么结果?

君土坦丁发现自己正处于险境,他深深感到需要超自然的帮助,过去他沿袭父亲的信仰,相信波斯太阳神米斯拉,据说那是一位为真理公义而战的得胜者,是一住伟大的战神,在当时罗马帝国有不少教徒。

据传说,战争前一夜,君士坦丁看见西沉的日头之上有一十架,写着光耀的希腊文HocSigno Vinces,意思是“靠这记号,就必得胜”。

第二天是公元312年十月二十八日,两军交接,引起一场可怕的战争,皇家术队勇猛如狮,他们从不退缩,但在这次战役中却大败,马克森狄全军覆没,他本人在过河逃命时不慎坠河,淹死在台伯河中。

2·米兰诏论 米里维桥之役是世界史中富决定性的战役之一,此役使君士坦丁成为西罗马的主人翁,然而更深远的影响是:君士坦丁认定这次的得胜是由于基督教 神的帮助,因此他自己做了基督徒,这位曾经拜太阳神米斯拉的皇帝,现在成为世界真光--耶稣基督的跟从者。

公元313年,君士坦丁在米兰下了一道诏谕,此诏谕并未定基督教为罗马国教,也没有禁止异教崇拜,但它却远超过加利流在公元311年所下容忍基督徒的诏谕。米兰诏论宣布停止对基督徒的逼迫,并宣告良心的绝对自由,允许基督徒往罗马帝国内和其它宗教一样,可以享受法律前平等的地位。

3·教会得胜是一件奇迹 米兰诏谕奠立了基督教胜过异教的里程碑,教会的得胜是一件不可思议的奇迹。因为教会在三百年前才自一个很小的团体开始,它的成员多半是人数既少又被轻视的犹太民族,会友也多属贫穷没有受过教育的小民;教会所传的信息对许多人而言是愚拙的、绊人的道理,而四周反对的势力却不计其数,包括金钱、学识、文化、社会特权、政治与军事威力、犹太人、异教徒、罗马帝国,甚至当日的全世界。至于教会本身也因某些成员在道德上的败坏,不止一次地蒙羞受辱;教会也会为了惩戒问题而分裂;曾被怪异的教义、致死的异端所侵;为福音信息的争辩而苦恼。这许多不利的清况,加上三百年恐怖血腥的逼迫,任何人都会认为教会的成长是不可能的事。

在这样的冲突和困难中,教会怎么可能得胜?有许多方面可以解释,其中一个原因是:“殉道者的血是教会的种子(the blood of the martyrs is theseed of the Church)”越多人殉道,教会成长越蓬勃;然而另一个更明显的答案是:基督对教会超自然的保守。因此,教会的存在,就是一个神迹!

4,教会历史的转折点 教会历史中某些事件为历史带来突兀的转变。例如,司提反的殉道将耶路撒冷的基督徒分散到各处,是教会最早的转折点之一;保罗等人的宣教,将基督教传遍各地,可说是第二个转折点。

公元313年标出了教会历史中第三个转折点,因为在这一年颁布了米兰诏谕,使基督徒能与其它宗教信徒同样享有平等权利。

坐在皇帝宝座上的人,不但不再逼迫基督徒,反倒接受了这信仰,而且给教会许多好处。圣职人员可以免于某些公民义务,君士坦丁还给他们大量津贴。他在君士坦丁堡、耶路撒冷。伯利恒等地兴建宏伟的教堂,同时定星期天为圣日,禁止百姓在星期天工作。然而君士坦丁的私生活仍有许多缺点,有人怀疑他在信仰上是否真诚。

5·世界侵入教会 后来证明米兰诏谕为教会带来非常不良的后果。由于这份诏谕,作基督徒不但不再蒙羞,反而是一种殊荣;基督徒之名可以带来许多物质上的好处,基督徒之名也成为政治、军事、社会界获得升迁的护照;因此,成千上万的异教徒涌进了教会。

很不幸,许多人只是挂名的基督徒,君士坦丁自己的信仰就很成问题。教会在“量”上的得着,变成在“质”上的损失。公元313年的米兰诏谕为教会打开了水闸,属世的腐败潮流,通过这个闸门,冲进了教会。

在教会历史的第一个三百年中,教会以和平方式向外扩展;在基督教胜过异教的过程中,教会一直没有以争战取胜,而是以默然受苦得胜。然而公元313年后,基督徒有时会以战争来达到宣教目的。过去罗马军队以老鹰为徽号,现在,十字架取代了老鹰!

6·教会与政府的关系 君士坦丁的信主带出一个最明显的结果:政教合一。君士坦丁给教会自由与许多好处,同时,他也要求干涉教会事务,于是教会与政府之间建立了亲密的关系,从公元313年直到今日,严重地影响了教会历史的方向。教会和政府的关系带出来的问题,成为许多争论、不和,甚至流血的焦点;直到今天,这个问题尚未得到答案。

7·犹利安恢复异教失败 公元361年,君士坦丁的侄子犹利安(Julian)即位为罗马皇帝,他自幼在基督教熏陶下长大,但心中仍信异教。即位后即宣称自己的异教信仰,罗马帝国再度有一位异教皇帝。由于他背叛基督教,而被称为“叛道者犹利安”(Julian the Apostate)。

虽然他曾发动一些对基督徒的逼迫(亚他那修称之为“转瞬即逝的一片云”),但他对基督教主要的攻击是用笔写下他尖刻的讥讽和嘲弄。他竭尽全力欲恢复异教信仰,却惨遭失败,异教寺庙仍然毁弃,异教祭坛荒废;异教已难死灰复燃。

公元363年,米兰诏谕后整整五十年,叛道者犹利安在波斯之战中被致命的一箭伤及大腿,从马上摔下来。据传说,这位皇帝于临终时,用手抓起一把从伤口喷出的鲜血,洒向天空,喊着说:“加利利人哪,最后还是你赢了!”

研讨问题:

1·试想想,到底君士坦丁大帝对教会产生兴起的可能原因是什么?

2·米兰诏谕对以下各项的影响是什么?

(a)教会的圣职人员,(b)教会的单纯,(c)教会和政府的间系。

3·罗马天主教是否仍保持政教合一的传统?

4·为什么教会得胜是一件奇迹?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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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教会日形稳固

1 . 教会会议的角色

2·尼西亚会议

3·君士坦丁堡会议

4·迦克墩会议

5·安波罗修

6·耶柔米

7·“许多祷告托位之子必不失落”

8·奥古斯丁术护并解释圣经

9·省主教与主教长制

1·教会会议的角色 教会历史中曾有过几次重要的大会议,开会时,各教会领袖聚在一起,共同研讨重要问题,周密思考,慎重发言,获致结论。教会历史中第一次大会议是使徒们在耶路撒冷所召开的,讨论外邦信徒是否要遵守律法的问题。

大会议可依参加代表的多少而有不同:“省区会议”(provincialcouncil)参加者是来自一省内各教会的代表。“国家会议”(national council)参加者是来自全国各教会的代表。由各国派教会代表出席的会议称为“大会议”(general council)或“大公会议”(ecumenicalcouncil)。公元325年召开的尼西亚会议就是第一次大公会议。

在教会的巩固及合一上,没有一种工作比大会议的成就更大。下文将集中于四次重要会议:尼西亚会议(公元325年)、君士坦丁堡会议(公元381年)、以弗所会议(公元431年)、迦克墩会议(公元451年)。

2·尼西亚会议(Council of Nicea) 三百年来,最令教会困惑的问题是:到底圣子基督是否和圣父完全一样,具有神性?为这问题争辩得最激烈的两位领袖是亚历山大教会的两位长老,亚流(Arius)和亚他那修(Athanasius)。

在激烈争辩最高潮时,亚他那修不过是个年轻人,而亚流已是个爱主、敬虔、生活严谨、又有口才的长者。

由于异教信仰是多神的,亚流担心如果圣子与圣父同样有完全的神性,那就变成了两位神,基督教信仰就会堕入异教信仰的错谬里;因此,他教导信徒圣子基督虽然像神,但他并不全然是神,基督乃是被造者中的首先与最高者,他不是永恒的,他与圣父并不同质。相反地,亚他那修强调圣子与圣父同质,他就是神。

这项有关基督位格的争辩极其重要,因为它牵涉到人类救恩的问题。基督的工作和他的位格有不可分的关系,天使曾宣告基督的工作说:“你要给他起名叫耶稣,因他要将自己的百姓从罪恶里救出来”。基督救赎的价值全赖基督本身的位格。世人处于完全无助、无法自救的情况下,唯有神能施行拯救,如果基督不是神,基督就不能成为人类的救主。亚他那修深切体会这一点,他说:“我知道耶稣基督是我的救赎主,他决不能次于神。”

亚流派的教训造成教会长期而痛苦的争辩,最后是罗马皇帝君士坦丁出面召集大公会议,解决这项争论。会议定于公元325年在尼西亚举行,(尼西亚在小亚细亚,位居博斯普鲁士海峡边,离君士坦丁堡约四十五哩的一个小城。)有三百多位主教出席,他们在皇宫辉煌壮丽的大厅中聚会,好些主教带着逼迫期间受过酷刑的伤痕前来参加。

尼西亚会议的结果是:亚流的看法被判为异端,基督位格的教义行诸文字,成为全体教会信仰的根据。这项声明再经后来多次开会,用心修改,成为尼西亚信经(Nicene Creed)。教会经过了六、七十年的挣扎,才完全接纳了这会议的决定。

尼西亚信经是第一个写成文字的信经。在其中,教会承认:“耶稣基督,圣而神者,为父所生,并非被造,与父同质。”

如此,教会宣告了信仰最基本的信条:基督具有完全的神性。从尼西亚会议以后到今天,它一直成为希腊正教、罗马天主教及复原教的基本信仰。

3·君士坦丁堡会议(Council ofConstantinople) 尼西亚会议并未平息亚流派之争。亚流和好些主教拒绝在尼西亚信经上签字,仍然有不少人附从亚流,也有很多人批评大会所采用之词不能完全表达基督教信仰,这批人得到皇帝和皇室的支持,因此,亚他那修必须不断地、再接再厉地为尼西亚信经中基督神性的教义奋斗、直到死日。

亚他那修死后,为正统信仰(orthodoxy)而奋斗的领导责任落在三个人身上,他们被誉为“加帕多家三杰” ( The three greatCappadocians)。三位均来自小亚细亚的加帕多家省,是初期教会的杰出人物,他们分别是:该撒利亚的巴西流(Basil of Caesarea),拿先斯的贵格利(Gregoryof Nazianzus)和女撒的贵格利(Gregory of Nyssa),这三位弟兄为了护卫圣经的正确教导,不顾一切、勇敢地坚定奋斗。

尼西亚信经没有提及圣灵的神性,为此,公元381年在君士坦丁堡召开了第二次大公会议。会议中,除再度确定尼西亚信经外,更宣告了“圣灵具有神性”的信仰。“三位一体”教义是基督教信仰的基本教义。至此,教会对圣父、圣子、圣灵为三而一之真神的信仰,才正式确立。这时教会才真正将亚流主义完全排除。此后,亚流主义逐渐消声匿迹。

4·迦克墩会议(Council of Chalcedon) 然而,上述会议仍然没有充份表达教会对基督位格的了解。根据圣经的启示,基督不但是神,他也是完全的人。为了拯救世人,基督必须有“完全的人性”,这一点和他有“完全的神性”同样重要。

教会对基督的神性曾意见分歧,如今对基督的人性以及人神二性之间的关系,也有许多不同的看法。要在这方面获得一致的看法以及清楚的了解,需要更多的研讨与思考,于是一场漫长而艰苦的争辩再度展开。

终于,公元451年,第四次大公会议在尼西亚附近的迦克墩召开(第三次大公会议在以弗所举行,,将于本章稍后讨论),约有600位主教参加会议。这次会议所制订的信经和尼西亚信经同样重要,教会除再度肯定基督有完全的神性外,又承认“基督有完全的人性”。教会宣告:“基督只有一个位格,但兼具神、人二性。”而这两性之间的关系是:“不相混合,不相交换,也不能分割。”

尼西亚和迦克墩信经所表达的是基督教信仰中最基本的信条。十七世纪的改教运动虽然把西方教会分裂了,却未曾拒绝这些信经,也未曾加以修改。至今这两篇信经仍为希腊正教、罗马天主教与大部份复原教所接受的信仰。

5·安波罗修(Ambrose)第四世纪末至第五世纪初,西方教会的三位杰出领袖是安波罗修、耶柔米(Jerome)、奥古斯丁(Augustine)。这三位弟兄被誉为“拉丁教会之父”(LatinChurch Fathers),在巩固教会的事工上,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安波罗修(公元340年)生于今日德国西部,父亲担任罗马政府要职。他自幼在罗马受教育,很早便显露才华,年轻时已被委任为意大利北部省长,住在省都米兰。

安波罗修任职期间,米兰教会仍有不少亚流派的人,当米兰主教去世时,亚流派与正统派都决定再选一位作主教的继承人。选举新主教的会议非常混乱,于是年轻的省长安波罗修进入教堂维持秩序。突然,一个孩子的喊声压倒全场的喧嚣,高呼:“安波罗修主教!”当时安波罗修还不是教会的会友,也未受洗,然而却被选为主教。他认为这是神的呼召,于是把金钱济助穷人,接受洗礼,并正式就任主教,时为公元374年。

安波罗修是尼西亚信经的全力支持者,写了许多书,是一位博学之士、伟大教师、推广圣诗的功臣、能干的行政人员,他更勇敢地强调基督徒崇高道德的生活见证,这方面可以从他对皇帝的严格态度上看出。

罗马皇帝狄奥多西(Theodosiu)脾气暴躁,由于帖撒罗尼迦人暗杀了该地省长,狄奥多西一气之下,屠杀了城中数千百姓。安波罗修为了这件事,不准皇帝领圣餐,除非他公开认罪并表示悔改。皇帝无奈,只有服在教会的惩戒之下,这件事的结果是皇帝与主教双方均获得众百姓的嘉赏。

6·耶柔米(Jerome)他是另一位伟大的教会领袖,约于公元340年出生于挞马太(Dalmatia),他和安波罗修一样,也在罗马受教育。

耶柔米爱好旅行,足迹踏遍大罗马帝国,晚年时(公元386~420年),他来到耶稣的出生地伯利恒,住在山侗里过隐居默想的修道生活,直到去世之日。

公元前200多年,旧约圣经被译成希腊文,称为七十士译本(Septuagent)因为据说是由七十位学者合力译成的。希腊文的新约圣经,以及这本希腊文版的新旧约圣经,都曾被译为拉丁文,但却译得很差。

当耶柔米住在安提阿及伯利恒时,他向犹太拉比学习希伯来文,因此他可以说是西方教会唯一懂得希伯来文的人。耶柔米着手进行圣经的拉丁文翻译工作,旧约部份没有采用七十士译本,而是直接由希伯来文翻译过来。这本耶柔米所译成的拉丁文圣经被称为武加大(Vu1gate),直至今日,该译本的修订本仍对罗马天主教有极大的影响。

7·“用许多祷告托住的儿子必不失落” 教父中最伟大的一位要推奥古斯丁。公元354年,奥古斯丁出生于非洲北部的塔迦斯特(Tagaste),此时非洲已经出过两位伟大的教会领袖:特土良(Tertullian)和居普良(Cyprian)。

奥古斯丁的母亲摩尼加(Monica)是一位虔诚的基督徒,也是历史上一位伟大的母亲。奥古斯丁于早年已显露不寻常的才华,他的父母为使他成为伟人,不惜牺牲自己,供给他最好的教育。但奥古斯丁并未善用学习的机会,小时常为贪玩而疏忽课业,以致连希腊文也没学好。年事稍长后,他常为这点深感懊悔,因为他无法阅读许多迫切想读的希腊文原文书籍,其中包括新约圣经。

十六岁时,父母将他送到北非最大的城迦太基,就读最好的学校,然而迦太基是个腐化的城市,充满罪恶引诱。奥古斯丁在那儿虽然用功读书,却也过着腐败的生活。

摩尼加一刻不停地为这个儿子祷告。奥古斯丁不顾母亲流泪恳求,毅然离开非洲,远赴罗马,好多次令摩尼加面临几乎绝望的境界。这时,只有一位基督徒朋友的话给她安慰,他说:“你用许多祷告托住的儿子必不至于失落。”

奥古斯丁的生活虽然败坏,内心却不断寻求真理;开始时,他阅读圣经,但毫无兴趣,反而是异教诗人与哲学家的著作吸引他。这时,波斯人摩尼(Manes)所刽的摩尼教(Manicheism)风靡全国,那是一种将基督教和异教混合的哲学体系,奥古斯丁做了九年摩尼教徒。

奥古斯丁在罗马一年后,被聘往米兰担任修辞学与演讲学教授。那时,安波罗修正是米兰主教。奥古斯丁非常喜欢演讲术,常去听安波罗修讲道。起初他只欣赏他的演讲口才和手势,并不关心他的讲道内容。

这时,他的母亲摩尼加也来到米兰,奥古斯丁渐渐看出摩尼教的许多错误,使他的看法有了很大的转机,开始以新的心态去听安波罗修讲道。

有一个名叫波提纳(Potitianus)的人,告诉奥古斯丁在埃及有几千名修道士过着圣洁的生活,而他们大部份是没有受过教育的。奥古斯丁听了,心中非常惭愧,想到这些无知的人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自己身为受过高等教育的学者,却做不到。他满怀激动地冲进屋后的小花园,躺在园子的长凳上,将手上拿着的一本保罗书信放在旁边;不久,又从凳上起来,倒在无花果树下的草地上。这时,隔壁一个孩子唱着童谣:“拿起来读!拿起来读!”

他跳了起来,跑回长凳,拿起保罗的书信来读,读到至14节:“行事为人要端正,好像行在白昼。不可荒宴醉酒,不可好色邪荡,不可争竞嫉妒。总要披戴主耶稣基督,不要为肉体安排,去放纵私欲。”

这一刻成了奥古斯丁一生的转折点,他悔改了,从此以后成为一个新造的人。这位博学的教授兼成功的演说家谦卑地报名参加米兰主教的教义初学班。此事发生于公元386年,第二年复活节主日,他受洗加入教会。

8·奥古斯丁卫护并解释圣经 过不久,奥古斯丁成为北非希坡城(Hippo)主教。他全心全意投入教会事奉,直到公元430年去世之日。他在北非成立第一间修道院,公开地以辩论及文字术护教会真道,以对付异端及制造分裂的人。

他用许多时间及精力对付摩尼教、多纳徒派(Donatists),及伯拉纠派(Pe1agians)的争论。

多纳徒派是因领袖多纳徒(Donatus)而得名。此派并非异端,在教义上完全正统无误,然而他们在教会中制造了分裂。在罗马皇帝丢克理田可怕的逼迫期间,有许多基督徒否认了信仰,多纳徒派认为这些人不得再回到教会;有些主教在逼迫中缴出圣经给政府官员焚毁,多纳徒派认为这种主教没有资格主持圣礼及按立别人为主教。这批多纳徒派的人退出教会,组织自己的教会。当时在北非成立了不少多纳徒派教会。

前文曾经提及,若有异端自教会分裂出去,自己成立教会,原教会则被称为“大公教会”或“普世教会”。

在北非的希坡城,多纳徒教会的数目多于大公教会,为了对付他们,奥古斯丁发展了教会与圣礼的教义,他主张:“大公教会是唯一的教会。”他将强大的权柄给与大公教会,他说:“若非借着大公教会的权柄,我就不会相信福音。”

他针对伯拉纠派的争论,完成了人类与救恩的教义。伯拉纠派因其创办人伯拉纠(Pe1agius)而得名。伯拉纠是一位英国僧侣,他不接受人类因亚当而失落的教义,因此,他否认原罪、人类全然堕落及预定论。他主张人类并非生来败坏,婴儿是无罪的,他们逐渐变坏是由于别人坏榜样的影响。奥古斯丁则主张世人都生在罪中,唯有借着神在圣善的美意中所定的救恩,才能得救。

伯拉纠的学说在公元431年以弗所大会中,被宣判为异端。公元529年的奥兰治会议(Synod of Orange),将半伯拉纠派(Semi一pelagians)定罪,该派认为一个人可以有权决定接受或拒绝神的救恩。

奥古斯丁的神学成为中世纪罗马天主教的主要体系,教会历史中后来的伟人,如马丁路德(Luther)及其它改教者,都从这位伟大的教父得到启发。奥古斯丁最著名的两本着作是:“忏悔录”及“ 神之城”。在忏侮录中,他赤裸裸地描绘自己早年的许多隐私以及他心灵深处的感受。 神之城则写出了他的历史哲学观。

9·省主教与主教长制 第三章中,我们已经看到教会组织的发展,专制的主教渐渐普及至各教会,每个教会或每个地区都有了主教。起先所有主教是平等的,没有一位主教高于另一位,然而,逐渐地,罗马主教超过其它主教的权位,竟演变成为后来的教皇。

最初,大城市中大教会的主教被看为高于小教会的主教,渐渐演变而成省主教。

不久之后,罗马帝国中的五个大城渐居重要地位,它们是:耶路撒冷、安提阿、亚历山大、君士坦丁堡及罗马。这五个大城的主教均被称为主教长。前四座城在帝国的东部,主要语文是希腊文;唯独罗马属于帝国西部,使用拉丁文。

耶路撒冷教会是第一间教会,又是第一次大会议地点,也是信徒第一次受逼迫之处,因此,一直被尊为母会。然而,渐渐有许多教会在别的城市设立,不知不觉凌驾耶路撒冷教会之上。加上公元70年,罗马提多将军攻毁耶路撒冷;公元132年及135年,罗马皇帝哈德良(Hadrian)征讨耶路撒冷,那里的教会及所有在巴勒斯坦的教会从此没落。然而由于耶路撒冷是基督教的发源地,虽然其教会极为衰微,只是荀延残喘地拖了数世纪,一般教会仍尊它的主教为上教长。

安提阿教会的情况则完全不同。保罗往安提阿工作,信徒彼称为基督徒是从安提阿开始,宣教工作也自安提阿开始,教会中心由耶路撒冷移到了安提阿,使耶路撒冷教会变成“祖母教会”,而安提阿教会却成为小亚细亚及许多希腊教会的母会。安提阿出了好几位伟大的主教,也是神学思想界重要学派的发源地,加上安提阿城又是罗马帝国的第三大城,因此,安提阿主教也得到主教长的尊称。

亚历山大教会虽然不是使徒所设立的,但据传说,马可曾在此地工作并设立这个教会,亚历山大城是罗马帝国第二大城,是伟大的学府与文化中心地,有数世纪之久,它的辉煌都超越罗马城;那儿也有箸名的神学院,当日教会最伟大的学者俄利根就是往该校执教,因此,亚历山大主教为被尊为主教长。

君士坦丁堡原名拜占庭(Byzantium〕,是住居博斯普鲁士海峡边的一个古城。罗马帝国第一位基督徒皇帝君士坦丁将他的首都自罗马迁到拜占庭后,该城便改为君士坦丁堡。当地的教会既不是使徒所设立的,又没有伟大的古迹,它的重要性全因皇帝的居所而得,因此,它的主教也被称为主教长。

罗马是帝国的第一大城,不但保罗曾在此地工作过,据天主教的传统说法,罗马教会是使徒彼得所设立的。因为耶稣基督曾将天国的钥匙交付彼得,所以罗马主教声称彼得将这钥匙的权柄传给了罗马主教。

几乎所有东西方教会中的争论都向罗马主教申诉。在为基督的位格及本性的争论中,西方教会在罗马主教的影响下,使正统信仰获得全面胜利。至于东方教会方面,耶路撒冷教会早已衰微,在一些争论中不能产生影响,而安提阿、亚历山大与君士坦丁堡之间却不断为领导地位而争。他们虽然没有一位承认罗马主教有超越地位,但在互争领导地位之时,往往去找罗马主教的支持。

西方教会方面,从来没有一间教会想要与罗马教会一争高低。早于公元185年,爱任纽已在他的“驳异端”一书中就说:“所有教会都当赞同罗马教会”。虽然罗马教会的宣布有时会遭到反对,但至终西方众教会都承认罗马主教的超越地位,也因此,导致教皇制的开端。罗马主教渐渐被称为教皇(Pope),此字源自拉丁文PaPa,是“爸爸”的意思。在教皇管辖下的众教会,总称为罗马天主教会(Roman Catholic Church)。教皇制的发展成为后来教会历史中至为重要的部份。

教皇利奥一世(Pope Leo l)抗议迦克墩会议中所宣布君士坦丁堡主教长与罗马主教地位相等的决定,但是他的抗议无效。他死于公元461年,被称为初期教会与中古教会承先启后的一位教皇。

研讨问题:

1·教会会议与大公会议的功用是什么?

2·本章所提四次大公会议分别在哪里举行?何年举行?它们各为教会成就了什么事?

3·安波罗修、耶柔米与奥古斯丁分别对教会的贡献是什么?(参看大英百料全会以搜集更多资料)?

4 . 使罗马主教地位超越其它主教的原因为何?

5·有哪些城市的主教与罗马主教争地位?

6·这几个大城市为什么有宗教上的重要性?

7 . 在对付多纳徒派及伯拉纠派的异端上,奥古斯丁分别以什么教义与他们争辩?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5-第五章 教会日形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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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教会渐趋腐化

1·许多罪恶出现

2·腐化的早期迹象

3·腐化的原因

4·修道主义应运而起

5·教会逼迫传异端者

1·许多罪恶出现 从章标题的年代,读者会注意到,本章的范围包括前几章曾谈过的时代,到目前为止,我们尚未把教会在最初五百年的状况完全陈明。教会历史不是一则简单的故事,实况非常复杂。

我们在前面所读到的,大部份是教会历史中美好的一面。我们看见那从天而生的教会诞生于五旬节,向内、向外都不断成长。我们看见教会在血腥的逼迫中屹立不摇,终于胜过异教,建立了稳固的地位。

然而,在这同时,教会中也发生许多令人心痛的事。教会历史应当忠实地记载史实,前面数章固然是真实的,但并不是全部的故事。

2·腐化的早期迹象 从约翰书信及启示录中基督向小亚细亚七间教会所说的话,已经可以看出教会开始腐化的迹象。使徒时代约止于公元100年,接下来是使徒后时期教父们,从他们的著作中,清楚看到腐化现象已困扰教会;其后四百年,情况日益严重。

第五世纪末期,下列不合圣经的教义及活动已在教会生根:为死人祷告;相信炼狱(即人死以后灵魂须在此处炼净,才得进天堂〕;四十天大斋期;认为圣餐是一种献祭,必须由祭司主持;圣品阶级及平信徒阶级分明;敬拜殉道者及圣徒,尤其是敬拜马利亚;烧香烛向圣徒致敬;崇拜殉道者及圣徒遗物;迷信遗物有奇异能力;在教会中设置图片、偶像、祭坛;圣职人员穿着华丽的法衣;崇拜仪式日趋繁复华丽;讲道越来越少;圣地朝拜;修道主义;世俗化;以及逼迫异端及异教徒。

3,腐化的原因 读者或许会希奇,教会怎么会堕落到如此可悲的腐败光景。本文不欲详述上列腐化现象的起源与发展,只检讨酿成此局面的一些因素。

第一个原因,是基督徒本身。每一个基督徒是圣徒,也是罪人。就算重生了,罪人的本性仍然会使他有犯罪和犯错的倾向。

第二个原因,是初期教会对旧约和基督及使徒教导的无知及误解。圣经固然是一本平易的书,但它也是神的话,所以也是深奥的。教会花了数世纪之久才研读出圣经的真义,而这项工程到现在还没有完工。

最后一个原因,是异教的环境。异教早已存在了好几世纪,其思想已渗透了生活的每个层面,当君士坦丁大帝给与基督徒信仰自由,又多方恩宠教会之后,成千上万的异教徒涌进教会,成为挂名的基督徒,世俗潮流吞噬了教会,汹涌的来势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异教徒们喧嚣地要成为基督徒,教会尚无能力充份让他们了解信仰内容,他们便把异教思想和做法带进了教会。因此,教会全面得胜异教之时,也成为教会受异教影响最危险之时。

异教信仰有他们的献祭、祭司和祭坛。过不久,教会也有了献祭、祭司和祭擅;异教信仰有数不清的神及神像,过不久,殉道者和圣徒成为基督徒敬拜的神,同时基督和马利亚的像也出现在教会中;异教信仰有许多迷信之事,过不久,这种迷信转移到十字架的碎片、圣徒和殉道者的遗物上,例如:一些骨头、一束头发或衣服的残片等,无怪乎罗马皇帝叛道者犹利安称基督徒为“拜骨头的人”;许多异教信仰的地方都有僧侣,过不久,基督徒也开始有修道士及修女。

4·修道主义应运而起 修道主义最先开始于埃及,创立者是底比斯城的安东尼(Anthony)。公元270年,他在自己的乡村开始过修道士的生活。十五年后,他住进沙漠中的山侗,因此被称为“隐士”(就是从世界隐退,过独居生活的人),当时有许多人仿效他的榜样。也有一些人群居在一间大房子内,渐渐演变成修道院;修道院中,每个修士有自己的小房间。

修道主义很快从埃及传布到帝国的整个东方,修道士有时采取非常古怪的修道方式,例如:叙利亚的西门,在柱顶上住了三十年,直到死时;他造了几根柱子,一根比一根长,他的最后一根柱子高六十尺,柱顶只有四尺平方,因此被称为“坐柱者西门”(Simon Stylites)。从五世纪到十二世纪间,叙利亚一带有许多柱顶圣徒。

亚他那修将修道主义传到西方,加上安波罗修和奥古斯丁的大力推广,修道主义成为中世纪生活中独特的现象之一。

为何这些人要去做修士和修女?原因很多,但最基本的动机是要逃离罪恶的世界,每天过圣洁的生活。

5·教会逼迫传异端者 当异教徒停止对基督徒逼迫之际,几乎同时,教会展开了对异教徒及传异端者的逼迫。这时教会尚未使用死刑及酷刑,只是由基督徒皇帝禁止异教敬拜,并放逐传异端的人。

有时基督徒之间也彼此迫害。亚历山大主教提阿非罗(Theophilus)曾设阴谋,逼使当时最伟大的传道人悲惨地被放逐到偏远的小村。这位传道人是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名为“屈梭多模”(Chrysostom),这名字是“金口”的意思,因为他是初期教会最有口才的讲道者,所以得此称号;他在晚年被放逐到本都。人强逼他在烈日下,光头赤足走在热沙上,最后终于死在半路。

奥古斯丁根据耶稣在中的一句话:“勉强人进来”而极力赞成逼迫的行为。这种观念为中世纪及改教时代的教会结出了逼迫的苦果。

研讨问题:

1·列出并说明这时期教会中各种活动,它们和圣经的教导有何冲突?带来什么害处?

2·人类可以籍着逃离罪恶的世界,实行禁欲的生活而得救吗?

3·为什么教会要逼迫与他们不合的人?

4·一名罗马天主教徒对于“教会腐化的现象”会有什么说法?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6-第六章 教会渐趋腐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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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教会历劫而存,继续增长

1. 初期教会增长综览

2·罗马——帝国的中心

3·日耳曼蛮族入侵罗马帝国

4·西罗马帝国灭亡

5·人口的分布

6. 教会面对双重使命

7·古文明得以保存

8·法兰克人归信基督

9. 不列颠人归信基督

10·日耳曼人与荷兰人归信基督

11. 贵格利为中世纪教会的代表

1·初期教会增长综览 教会历史是一条漫长的路,前后将近二千年;到目前为止,我们已走了五百年的路,在这其间一共转了三个大弯,第一个弯是转在教会这支神的军队被逐出耶路撒冷,进军犹太全地、撒玛利亚,直到叙利亚的安提阿。第二个弯转在基督精兵在保罗的领导下入侵整个罗马帝国的异教世界。第三个弯转在这支军队经过三百年血战后,于公元313年因米兰诏谕而获得的全面胜利。

我们随着这支得胜军前进,从耶路撒冷到西班牙,从地中海东岸到地中海西端,其间包括巴勒斯坦、叙利亚、小亚细亚、波斯、马其顿、希腊、意大利、高卢、埃及和北非。我们也抵达了许多城市,包括耶路撒冷、撒玛利亚、该撒利亚、安提阿、士每拿、尼西亚、迦克墩、君士坦丁堡、罗马、米兰、塔迦斯特和希坡。我们到过博学者钻研的地方,也到过沙漠中的洞穴、修道士的斗室、地牢、竞技场、茔窟、教会和皇宫。我们目睹了许多伟大的情景,也认识了许多知名的人物。

2·罗马——帝国的中心 罗马帝国和基督教会几乎同时出现在历史中,如今教会继续存在,而帝国的西方却面临沦亡之危。西罗马的灭亡对教会历史有很大的影响,这是教会历史的另一个弯,留待下文详述。

罗马城的势力早已伸张到整个意大利、西西里、北非及西班牙。罗马军团也向东征服了希腊、小亚细亚、巴勒斯坦及埃及,后来又征服了高卢(今日的法国)、今日的比利时、荷兰及不列颠等地。因此,罗马帝国的疆域南边是以撒哈拉沙漠为界,西边是大西洋,北边是莱茵河与多瑙河,东边是幼发拉底河。

由于西界大西洋,南界撒哈拉沙漠,因此罗马帝国对于西边及南边不必担懮;而幼发拉底河以东的巴西亚人及波斯人则经常骚扰边境,罗马帝国必须时常加以防备;至于北界,那又是另一个不同的故事。

3·日耳曼蛮族入侵罗马帝国 在莱茵河以东、多瑙河以北住着日耳曼部落,更北则是蒙古种匈奴人。匈奴人常逼迫日耳曼各部落。

日耳曼人已是蛮族,但匈奴人更加野蛮,是一群面目可憎、秉性凶悍的骑兵。日耳曼人中的西哥德人,因怕匈奴人而于公元376年越过多瑙河入侵罗马帝国。过不久,东哥德人也加入了阵营。罗马皇帝华伦斯于公元378年在亚得良堡(Adrian- ople)与他们交战,结果全军覆没,华伦斯被杀;他的继承人狄奥多西是位能干的政治家兼军事家,终于制服了入侵的哥德人,此后蛮族才离开罗马帝国东部,使罗马帝国可以在东方(或称拜占庭)继续存留,直到中世纪结束。

哥德人在东部打了败仗,就联合其它日耳曼部族攻打帝国的西方。虽然这时西罗马帝国正趋衰亡,却仍具威力,蛮族先后花了一百年才将西罗马征服——西哥德人于公元376年越过多瑙河,而西罗马亡于公元476年。

西罗马帝国在痛苦与混乱中渡过最后一百年,就在这黑暗时期中,伟大的教会领袖安波罗修、耶柔米、奥古斯丁等人均在世。

蛮族所经之地都留下血腥的痕迹。妇女、主教、祭司均遭侮辱及残杀,教堂被毁,祭坛被污,殉道遗物惨遭翻掘,修道寺院废弃荒凉,河川血染,万众被掳,罗马世界快步冲向灭亡。

4·西罗马帝国灭亡 公元410年,西哥德人在阿拉利(Alaric)领导下掠夺罗马城,六天六夜之久,蛮族扫荡罗马城,街道立时成为血河,皇帝的宫室、贵族的住宅、高级家俱、贵重器皿、珠宝、丝绸、挂饰、珍藏,均遭洗劫;这个抢夺了全世界的大城,如今自己也被抢夺。

当可怕的灾祸临到这“大淫妇”时,基督徒和异教徒都受到震憾。

当时,耶柔米正在伯利恒的洞穴中写他的“以西结书注释”,听到这消息时,满心痛苦,惊愕不能自制,他深信“敌基督”近了,他写着说:“全世界正冲向毁灭,帝国首府,荣耀之城,惨被巨人吞灭,神圣教会沦为灰烬,神的圣徒被捉拿、苦待、杀戮。”因恐怖过度,耶柔米甚至无法工作,在他的以西结书注释导言中,他说:“谁能相信立在得胜基石上的罗马城竟会毁灭,而她这个国度之母,竟成坟墓?”

罗马的异教徒一向认为罗马的伟大是由于他们所信的许多神明所造成的,他们怪责基督徒离弃这些神明,以致灾祸临到罗马。奥古斯丁在震惊之中,写下他最伟大的书:“ 神之城”(The City of God)以回应异教徒的控诉,此书成为基督教最精彩的一本护教书。

汪达尔人侵占了西班牙和北非后,于公元455年越过地中海,来到罗马,成为第二批掠夺罗马城的蛮族。

在这同时,匈奴人在长时间压迫日耳曼部族后,终于在迦隆之战(Battleof Chalons)遭到败绩,他们的领袖阿提拉(Attila)转而进攻罗马城,教皇利奥一世(Leo I)出面求情,总算保全了罗马城。

最后蛮族战胜了罗马帝国的西部各省,包括意大利、北非、西班牙、高卢、荷兰和不列颠。

西罗马帝国虽亡,基督教会却仍屹立,许多蛮族接受了基督教信仰,并且尊敬罗马主教,当罗马皇帝不能保全罗马城时,罗马主教却救了她,以至教会地位因主教的成功而得以坚固。

当战火及浓烟逐渐消弭、平息,基督教会坚立在罗马废墟中,预备向这些蛮族传讲基督。

5·人口的分布 蛮族的入侵、西罗马的亡国,结束了初期教会史,迈进中世纪时代,这时代继续了将近一千年之久,直到公元1453年,君士坦丁堡伦亡之时。

要清楚了解这时期教会历史,必须先清楚这时期各族分布的情形。

罗马帝国东部是未被征服的地方,包括巴尔干半岛。小亚细亚、叙利亚、巴勒斯坦与埃及,称为东罗马帝国或拜占庭帝国,以君士坦丁堡为首都。帝国之中只有少数异教徒,皇帝及大部份百姓至少在名义上是基督徒。他们在文化及艺术方面非常进步,希腊人在未信主以前已经写了很多书,信主以后,他们又着了不少伟大的书,这些文化宝藏,于中世纪时代,一直被保存在东罗马帝国,尤其是在君士坦丁堡。

西罗马各省的人口分布情形如下:

意大利省原为许多部落盘据之地,自从罗马帝国征服意大利后,这些部落居民都成为罗马公民,他们学习罗马的文字拉丁文,而且大部份人接受了基督教。蛮族入侵意大利后,东哥德人定居在意大利省,并与当地百姓同住。事实上,由于多年前乌斐拉(Ulfilas)的宣教工作,东、西哥德人于入侵罗马帝国前已经接受基督教信仰,乌斐拉后来被立为主教,他将大部份圣经译成哥德文。

高卢南部及西班牙北部的一半,则被西哥德人占据,他们也接受了基督教。

除了东、西哥德人,尚有其它日耳曼部族参与入侵罗马的行动。布根地人(Burgundians)住在高卢东边,汪达尔人(Van-dals)住在西班牙南部及非洲北部,这两族人都是基督徒,但他们与哥德人,属亚流派(Arian)的信仰。

高卢北边及不列颠地区的情形,就完全不同:法兰克人(Franks)住在高卢北部、比利时与荷兰南部,弗立斯兰人(Fri- sians)住在荷兰西北,撒克逊人(Saxons)在荷兰东部,盎格鲁撒克逊人(Anglo-Saxons)则征服了不列颠,这些民族均为异教徒。

此外,尚有一些民族住在罗马帝国版图以外的地区:塞尔特人(Celts)住在爱尔兰,斯干地那维亚人(Scandinavians)分布在今天的丹麦、挪威和瑞典;许多日耳曼族住在莱茵河东;更东边至苏俄一带也有一些部族。这数百万分散在广大地区的种族,全部是异教信徒。

6·教会面对双重使命 中世纪一开始,教会的状况便与初期教会很不相同;教会所面对的情况也与早年截然不同。

初期教会虽然弱小,但保罗和其它宣教士所宣教的对像是有高等文明的罗马帝国百姓,而且,在罗马政府的管理下,国家稳定,百姓安全,又有公路网便于旅行。

到了这个时期,教会虽然有许多腐败现象,但在主教的领导下,教会有强大的组织及健全的教义。只是教会失去了罗马政府的保护,而历经蛮族的统治。有些王朝,如高卢的法兰克人,不列颠的盎格鲁撒克逊人是异教徒;住在罗马原疆界之外的各族也是异教信仰,他们所住的地方,大都未经开发,没有道路;这些部族都是野蛮、无知、未受教育、没有文化的人。

因此教会站在中世纪的门坎前,面对这样一个野蛮的异教世界,必须肩负双重使命:一方面把福音介绍给他们,一方面要教育这些人,

这项使命的达成,虽然未臻完善,但在接下来的一千年中,的确创下了辉煌的成绩。在蛮族入侵后五百年,即公元1000年左右,欧洲的新兴国家都成了基督教国家。再过五百年,即公元1500年左右,这些新兴国家在继承了中世纪文化之后,各自发展出独特的文化。

7·古文明得以保存 这些蛮族虽然无知,但并不笨拙。笨拙者无药可救,无知则可因教育而改善,何况他们也并非全然无知。事实上,他们仍知道的事情不少。他们有自己的宗教及神话;也有法律和管理制度;他们知道如何谋生;战术足以取胜罗马;他们会歌唱、编故事;只是他们不知道如何读与写,他们的无知是书本方面的无知。

蛮族入侵罗马帝国时,毁了许多书籍,但没有全毁;虽然成千百姓被杀害,但残存的人中,有许多受过教育的,其中有些人开始写书,把古代的知识流传给中世纪。

这是当时修道士最大的贡献。那时没有印刷术,所有的书都是手抄的,这些修道士受过高等教育,能读,能写,借着在斗室中不断地抄写,他们不但保存了经卷,更为文化留下了无价之宝。在一千年黑暗时代中,修道士们坚忍、勤奋、持久地抄写经卷,维持了书本的供应,藉此可以教育新兴的国家。

8·法兰克人归信基督 法兰克人在国王克洛维(Clovis)的领导下,扩张势力至全高卢省,从此高卢被称为法国。法兰克人是蛮族入侵罗马后,第一个归信基督的日耳曼部族。国王克洛维的信主经过与君士坦丁皇帝非常相似:在一次激烈战争中,他看到十架显在天空,他发誓如果此役得胜就做基督徒,打完胜仗后,他和三千名部属同时于公元496年圣诞节受了洗。

过去都是个人接受基督,从这时候起,只要一个国王信主,整族人都同时信主。

法兰克人所信的是根据尼西亚信经的正统基督教信仰,因此从起步开始,他们就与罗马天主教会完全一致。其它日耳曼部落所接受的则是异端的亚流派信仰。

法兰克人接受正统信仰,对后来教会历史的发展有重大的意义与影响,二百多年后,就彰显出来。

9、不列颠人归信基督 西罗马亡国前,就有基督徒的罗马士兵将福音带到不列颠。西罗马亡国前十几年,一位不列颠修道士圣帕提克(St·Patric祂)成了“爱尔兰的使徒”,公元461年,他去世时,教会已经坚立在那个地区,加上宣教士的努力,爱尔兰修道院成为当时著名的教育中心。

圣帕提克死后一百年,一位爱尔兰修道士科伦巴(Colum-ba)在苏格兰西边的爱俄那岛创立了一间修道院,从这间修道院差出了许多宣教士,他们在苏格兰做了美好的工作,建立了教会,也将福音带给了莱茵河以东的日耳曼民族中。

科伦巴去世前一年,公元597年,教皇大贵格利(Pope Gregory the Great)差派修道士奥古斯丁及四十位修士前往英格兰布道。英格兰即罗马帝国时代的不列颠,自从被盎格鲁与撒克逊人征服后,便称为英格兰。这两族是强悍的异教徒,在第五世纪征服不列颠后,他们除灭了岛上所有基督教的痕迹,重新建立一个异教国家。

一百年后,教皇大贵格利有一次经过罗马的贩奴市场,被一位黄发蓝眼的青年所吸引,当得知年轻人是盎格鲁人时,教皇说:“不是盎格鲁,是天使!”(盎格鲁Angles与天使Angels发音相近)从此,他决定差派宣教士往英格兰传道。大约经过一百年的宣教工作,终于使英格兰成为基督教国家。

10·日耳曼人与荷兰人归信基督 英格兰人信主后,成为伟大的宣教士,他们前往北欧大陆,在异教徒中工作。其中最伟大的一位是波尼法修(Boniface)。他首先向弗立斯兰人传教失败,然后越过莱茵河,进入日耳曼人中间,带领了不少人信主。日耳曼人所虔信的一位神明是佗尔神(Thor),当波尼法修砍下佗尔神的至圣大橡树时,许多异教徒惊惧地等待这位雷神以闪电将他残死,结果什么事也没发生,这些人就不再相信佗尔而接受了基督。波尼法修用这橡树的木材建造了一座教堂,在当时,他被誉为“日耳曼人的使徒”。

公元754年,波尼法修以七十三岁高龄回到他早期在弗立斯兰的工场。一天当他正为一些信徒施洗时,一批痛恨基督教的弗立斯兰人凶残地把他以及在场的五十三位同道全部杀尽。

另一位前往荷兰工作的英格兰修道士是卫利勃罗(Willibrord),从公元690到739年间,他的努力,使乌特列赫城(Utrecht)成为大主教区。至今该城仍为罗马天主教在荷兰的总部所在地。

公元1000年左右,丹麦、挪威、瑞典及苏俄各地的福音工作都有长足的进展。

11·贵格利为中世纪教会的代表 当西罗马灭亡,许多蛮族在该地立国之际,最重要的一位教皇就是大贵格利。他是第一位修道士成为教皇的人,在位十四年(公元590年),他自称是“神的众仆之仆”,这个头衔被后来的教皇一直沿用至今。

大贵格利身具中世纪教会所有最突出的特点:他是第一个取得政治大权的教皇。虽然在法律及理论上,意大利仍属于东罗马帝国,但他在当地的权威大于罗马皇帝,在属世领袖的角色方面,他指派都市的行政首长,整军备武,并缔结和平条约。他使征服意大利北部的伦巴人不再南侵。

借着这些行动,大贵格利重新运用衰亡的罗马帝国所放弃的大权。在往后的年日中,教会变成欧洲的政治指挥中心,沿用过去帝国的区域划分来进行教会行政管理的单位。教会负起了教育全民、救济贫困及伸张正义的重任。如果不是教会肩负起这个角色,在蛮族入侵的艰困时期中,欧洲必会经历更幽黑的深谷。我们可能不同意教会的作风或行动,但却不能忽略当时她对文化可贵的服务。

大贵格利极力支持罗马主教权位超过其它主教的说法,认为他是使徒彼得的继承人;在海外宣道方面,他使罗马教皇的势力伸张到远方;在圣乐方面,他创始了贵格利圣歌(Gregorian Chant);在神学方面,他主张:(1)圣餐是将基督再度献上为祭。(2)已故圣徒可帮助我们。(3)炼狱的存在。

从教会诞生到公元500年间,教会征服了有高度文化的罗马帝国,接下来的五百年间,教会又征服了北欧野蛮的异教徒。

当教会历经这许多艰辛而庞大的争战时,教会本身也有了很大的改变,这些改变将详述于后。

研讨问题:

1·奥古斯丁为何写“ 神之城”?

2·当蛮族入侵罗马帝国后,教会面对什么新使命?

3·在中世纪黑暗时代中,修道士们做了什么重要的工作?

4·“群体信主”(Mass Conversion)对教会的纯净有什么影响?

5·当蛮族入侵之时,教会为什么仍能存在?

6·法兰克人和汪达尔人在基督信仰上有何不同?后来对教会的影响如何?

7·查考百科全会式教会历史书,研读“爱尔兰使徒”圣帕提克的一生事迹。

8·列出修道士奥古斯丁、波尼法修及卫利勃罗的年代与事工。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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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中世纪教会 第八章 教会丧失领域

第贰部 中世纪教会

教会丧失领域

教会组成联盟

教皇权势的发展

教会被政府控制

教会分裂

修道主义与克吕尼革新运动

教会为自由奋斗

教会继续为自由奋斗

教会被迫妥协

教会发起十字军运动

教会权势顶峰时期

教会权势衰微

教会内部的困扰

第贰部 中世纪教会导论

——本书第二部份将自回教徒的征伐叙述至改教前夕。

——这段时期称为中世纪。教会分裂成东方教会与西方教会,我们将集中注意在西方拉丁教会。

——在这时期中,令教会领袖倍感痛惜的是教会被政府操纵。教会一次又一次地想挣脱政府的控制,甚至希望反过来控制政府;教皇与皇帝互争大权,若有一方俯首认输,历史舞台上就出现十分戏剧性的场面。

——十字军东征是圣战,是西方教会为从土耳其人手中夺回圣地之战。由于十字军东征,接触到东方古老而丰富的文化,刺激了西方的思想与学习。教皇们对异教文化的兴趣甚至超越对信仰的维护。人们开始对教会的教导和行动产生怀疑。有些人开始散布非基督教思想。有些人则持守信仰,但高呼改革。

本段结束之时,可以看出教会与世界都面临了大改革的契机。

1·灾祸的序幕

2·穆罕默德

3。许多省份被征服

4·都尔之役

5·沦入回教的失地

6·失败的原因

1.灾祸的序幕 东罗马帝国逃过了蛮族的肆虐,得以保持一段时期的太平。但在西罗马亡国后五十年左右,东罗马也必须为生存而战。起初她忙着抵御自北方南侵的日耳曼民族,乱定之后,皇帝犹斯丁年(Justinian)甚至自东哥德人手中夺回了意大利,又从汪达尔人手中华回了北非之地,使它们均成为东罗马帝国的省份。

五十年之后,皇帝赫拉克留(Heraclius)发动对波斯人之战,于公元627年的尼尼微之役中消灭了波斯军队,挽救了东罗马帝国。可惜太平的日子十分短暂,灾祸不久又临到东罗马,虽然她未像西罗马般全然覆亡,但也损失了不少省份。

征服西罗马的是从北方下来的日耳曼部落,与帝国居民同属印欧民族,而且大部份相信基督教;而占领东罗马帝国省份的,是来自南方的亚拉伯人,在种族及宗教信仰上与罗马帝国居民完全不同。亚拉伯人属闪族,相信的是回教。

前文中,我们看见西方教会在日耳曼蛮族入侵时,不但得以生存,而且继续增长。本章中,我们却将看见东罗马教会遭亚拉伯民族入侵后,面临毁灭。

2·穆罕默德(Mohammed)亚拉伯人是以实玛利(Ishmael)的后裔,以实玛利是亚伯拉罕之子,以撒的同父异母兄弟。他们原是异教徒,相信多神、崇拜偶像,

公元570年,穆罕默德生于亚拉伯的麦加城(Mecca),年轻时是个牧羊人,稍长,成为商人,随着骆驼队到不同国家经商;在旅行中接触到犹太人和基督徒,知道一些他们的信仰。他喜欢隐退到安静的地方默想,在那儿,他宣称从天使加百列获得启示,而创立了一个新的、错误的宗教,称为回教。穆罕默德的教导,后来经收集、编写而成可兰经,直到今日仍为回教徒的圣典。他的基本教导是:只有一位神,而穆罕默德是这位神的先知。亚拉伯文的“神”称为“阿拉”,回教徒将他们的信仰总结成一句话:阿拉真伟大,穆罕默德是他的先知。

穆罕默德起初召到一些信徒,然而麦加城大部份人相信多神,不喜欢他的教导。反对势力非常强大,以致公元622年,他必须带着跟随者逃往麦地那(Medina),此次逃亡称为哈及拉(Hegira)。在麦地那,他的教导广为接受,在许多信徒的支持下,十年之内他就成了亚拉伯的统治者。

3·许多省份被征服 穆罕默德死于公元632年,他的影响却流传后世。他的跟随者却是凶猛好战的骑兵,在往后的一百年中,他们横扫亚拉伯沙漠,征服波斯,贯穿印度,弭平罗马帝国的小亚细亚省,围攻君士坦丁堡两次未成,却夺占了帝国的叙利亚、巴勒斯坦、埃及与北非。

亚拉伯人的征讨并未停在北非。公元711至718年间,他们越过直布罗陀海峡,征服了西班牙。

他们又继续征伐,越过庇里牛斯山,穿入高卢中心。高卢曾隶属于罗马帝国四百年,此时已由法兰克人占据了二百年。

回教的徽号是一个新月形,到这时,新月的一端已经横越北非,尖端触及小亚细亚;另一端则贯穿法国,似乎有扩成“全月”的趋势,全欧洲都可能成为回教地区,这正是教会及全世界的危机时代。

4·都尔之役(Batt1e of Tours) 公元451年,欧洲曾面临一次极大的危机。那是在西罗马灭亡之前。阿提拉统领的蛮悍匈奴人在迦隆之战被打败,迦隆也座落在法国境内。如今,大约叁一百年后,教会及全欧洲,甚至全世界,部处于极其危急的情况:回教即将吞噬基督教。

读者应仍记得,法兰克王克洛维在公元496年信主,以致法国成为基督教国家的经过。这是件极其重要的事。现在,法兰克人成为护卫基督教的勇士。

法兰克王查理(Char1es)呼吁境内所有百姓投入战争。到这时,人人皆可感到情势岌岌可危。因此,不但法兰克人,连莱茵河东的弗立斯兰人也响应了这项呼吁。

公元732年,在查理的指挥下,这支“基督徒”军队与回教大军相通在都尔平原。双方都知道这将是一场关键战役,两军对峙了七天之久,没有一边敢先出兵。终于在十月的一个星期六,双方摆开阵势。亚拉伯军队大部份是骑兵,法兰克军队则全是步兵;回教军团拥有一百多年常胜的纪录,一个接一个地征服列国,又何惧这次战役?

法兰克军队严阵以待,士兵列队成墙,不留间隙。整整一天之久,亚拉伯军队发出一次次攻击,凶悍精锐的骑兵冲向法兰克军队,新月形旗号在他们头上飞舞;然而,看来这个“新月”注定是不会发展成“全月”了。亚拉伯骑兵屡次进击,却无法攻破法兰克军队的坚墙。十字架旗帜坚毅地飘扬着。入夜以后,双方都力竭回营,都尔平原血流成河,尸首遍地,然而亚拉伯人最猛烈的攻击终于被挡住了。法兰克军队离开战场时,手中仍挥舞着利剑。

第二天一早,法兰克军队再度摆阵,却不见亚拉伯骑兵出现。为了提防埋伏,法兰克军队分小队出去搜寻,数哩范围内都找不到一个敌兵,在亚拉伯人所弃的营内,却发现成堆自别处掠夺的战利品。原来亚拉伯人已撤退到庇里牛斯山后,进入西班牙了。

都尔之役是回教泛滥的最高水位线。曾经是异教蛮族的日耳曼法兰克人,却为基督教挽救了西欧。

至于都尔之役的法兰克大将军查理,则被誉为“马特尔”,“马特尔”是“铁槌”的意思,他成为历史上有名的“查理马特尔”(Charles Martel)或“铁槌查理”。

5·沦入回教的失地 回教大军的征伐虽然被阻止在都尔,但他们铁蹄所踏之处,留下许多教会的残骸。

由于回教势力的得胜,使基督教失去许多可能宣教的工场,以致今天在印度有好几百万回教徒,波斯完全成为回教国家。此外,亚拉伯人在基督教欧洲及异教东方之间筑起一条回教的界线,数世纪之久,它一直是一堵无法跨越的高墙。

教会本身也惨遭撕裂。叙利亚、巴勒斯坦、埃及与北非,被亚拉伯人从东罗马帝国夺走,这些地方原来都有无数兴旺的教会。西班牙也曾是基督化地区。(参第79页地图)。我们且来思想这一系列的损失:巴勒斯坦的耶路撒冷曾经是教会的摇篮,西方最伟大的学者耶柔米曾在伯列恒将圣经译成拉丁文;叙利亚的安提阿是保罗将基督教西传整个罗马帝国的通道,也是初期教会最伟大的讲道者屈梭多摸展露才华之处;埃及的亚历山大是革利免的家乡,也是东方教会最伟大的学者俄利根以及尼西亚信经之父亚他那修的家乡;北非的迦太基与希坡城,曾出过初期教会的伟大教父特土良、居普良与奥古斯丁;西班牙的塞维尔曾有教会领袖依西多尔,以丰富的学识向受过高等教育的希腊人、罗马人工作,又向中世纪日耳曼蛮族传福音。

到如今,叙利亚、巴勒斯坦及埃及仍然是强烈回教化的地方,只有几间衰弱的基督教会勉强生存。埃及的开罗是今日回教大学所在地,也是回教的知识堡垒:基督教宣教工作在这些地方好像开垦岩地一般。

在北非,教会有数世纪之久全然被铲除,蛛丝不留;一直到上一世纪,才借着西班牙、法国、意大利的殖民活动,基督教才重新引入,但教会既弱小又变形,回教仍然是当地人的信仰。在北非及西班牙,亚拉伯人的后代被称为摩尔人(Moors)。

在非洲大陆,基督教向异教的黑人部落的宣教工作,与回教的宣教工作之间竞争激烈。至今回教仍在扩张中。

今天,西班牙半岛复为基督教地区已有四百年之久,然而其间曾经历八百年的奋斗,才收回这块失土。摩尔人在西班牙最后一个根据地是格拉那达(Granada),一直到公元1492年,十字架的徽号才取代了西班牙堡垒上新月形的标志。

6·失败的原因 回教对基督教的暴行,是教会历史中黯淡的一页。基督精兵在第七世纪头一次遭到惊人的惨败。

是什么原因造成教会如此羞愧的失败?

“文明”软化了帝国中的基督徒居民,而“旷野生活”却硬化了回教徒。修道主义使成千上万原来可以捍卫国家的人隐退,而回教却应允争战而死的人可以在来世获得特别的权利与享受,这种信念激励了凶猛的亚拉伯骑士,所以他们可以不顾一切,不惧死亡地争战。

然而,更重要的原因,是当日的东方教会大部份已经失去盐味,变成形式化的宗教,忽略将福音传到后来接受回教信仰的地区。教会不仅因内部的争论而力量削弱,基督徒更浪费许多精力对付其它基督徒,不能同心面对共同的敌人。有些被逼迫的基督徒团体,反而因被回教势力征服,而松了一口气。但在回教的铁蹄下,教会遭到残暴的蹂躏。

研讨问题:

1·哪些地方被回教徒征服?请叙述回教国度的扩展经过。

2·以下年代发生什么重要事件?公元732年,公元622年。

3·回教的征伐对教会有何影响?

4·请查出回教的五条信仰要素。

5·回教的神观如何?

6·为什么回教神学成为回教徒接受基督教的拦阻?

7·为什么克洛维的信主是一重要事件?

8·回教近日在哪些地区扩展?为何它扩展的速度似乎超过基督教?

9·都尔之役有什么重要性?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8-第二部 中世纪教会 第八章 教会丧失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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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教会组成联盟

1. 伦巴人

2. 丕平

3·教皇变成属世统治者

4·查理变成查理曼

5. 查理曼的成就

6·三大帝国

7·教会与法兰克人

1·伦巴人(Lombards)公元568年,即东罗马皇帝犹斯丁年自东哥德人手中夺回意大利后十四年,意大利北部波河流域再度陷敌。此次敌人是日耳曼部落中的伦巴人(伦巴是“长胡子”的意思),直到今日,意大利北部仍称为伦巴底(Lombardy)。除了这地区外,意大利半岛的其它地区至少在名义上仍属罗马帝国。

伦巴人入侵意大利以前,早已接受基督教的异端亚流派信仰,后来因尼西亚信经的影响而归回基督教正统信仰。教皇大贵格利为了讨好他们,特将一顶皇冠赠与伦巴王,此冠被称为“铁冠”,因为据传说,皇冠上曾放了一个钉十字架的钉子(可见当时的人如何轻信传说)。

教会历史(尤其是教皇时代)从此与伦巴人及法兰克人的历史交织在一起。在意大利北边的伦巴人成为教皇随时的威胁,他们毫无安全保障。君士坦丁堡的罗马皇帝不但距离太远,无法保护教皇,自己还要面对亚拉伯人的入侵,再加上他和教皇之间的摩擦,更不用谈到保护了。因此,当伦巴人压境的威胁临到时,教皇只得转而向法兰克人求救。伦巴人把教皇推进了法兰克人保护的双臂中。

前文我们曾看到法兰克人如何拯救欧洲脱离回教的吞噬,这件事己显出法兰克王克洛维自异教信仰归信基督教的重要性。现在我们将看到他的信主对教会历史进一步的影响:教会与法兰克王国结为联盟。

2·丕平(Pepin)克洛维王能干而有魄力,但他的继承人却很懦弱,大部份是名义上作国王,实际大权操纵在一位杰出的大臣查理马特尔手中。他是都尔之役的英雄,虽然不是法兰克王,却是真正掌握王权的人物。

查理马特尔的儿子“矮子丕平”获得和父亲一样的高位,但他仍不满足,竟废了克洛维皇裔的最后一个弱王,将他放进修道院,然后自登皇座,但他认为此举必须得到教皇的赞同,而这时的教皇撒迦利亚(Zach-arias)早已准备同意他的行为,说:“有国王之权的人也当拥有国王之名。”因此,于公元751年,丕平正式被教皇加冕为法兰克王,这件事当时从表面来看很单纯,然而却造成了长远的影响。毕竟,丕平要求教皇的批准总不是件寻常的事。从此,教皇开始有权立王废王,成为帝国在西方重建的第一步。这件事也造成后来教皇与皇帝之间强烈的斗争,这段斗争史占了中世纪历史的大部份。

因此,从某个角度而言,这件事是中世纪史中最重要的事件。

3·教皇变成属世统治者 教皇撒迦利亚要求丕平对付伦巴人,以回报教皇,因为伦巴人一直是他权位与安全的威胁。

于是丕平进入意大利,打败了伦巴人,并强迫他们把领土的一部份割给教皇。从此便开始了所谓的“教会领土”(state of the Church)。教皇不但管理教会的事务,也成为属世的统治者。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公元1870年,后来意大利重新立国,将教会领土置于国家的一部份。

4,查理变成查理曼 矮子丕平于公元768年去世后,他的两个儿子卡勒门及查理同时即位。但卡勒门于公元771年去世,查理便独揽大权,正式开始统治。

公元800年的圣诞日,当查理正跪在罗马圣彼得教堂中时,教皇突然将一顶皇冠加在他头上,藉此举立他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

查理被立为皇帝在当时似乎非常合适,因为他拥有过去罗马帝国的三种特色:法律、文化与基督教。

这三件事是世界上最重大的事:法律代表和平,能保障个人生命与财产;文化代表知识,能充实生活,提高性灵;基督教代表真实的宗教信仰。

查理所处的时代是个没有法纪的时代,凶杀、抢劫被视为平常;人们野蛮、无知而粗俗,基督教在西欧也极不稳定。“查理曼”(即大查理的意思)所统治的范围,像是在异教与回教大海中的一个“基督徒岛屿”。

这位在公元800年圣诞节被加冕为皇帝的人物,成功地为西欧人民取得三项无价之宝:(1)法律,(2)文化,(3)基督教。这也就是他为什么配称为“查理曼”(Char1emagne)的原因。

5·查理曼的成就 查理曼毕生为这几件事而奋斗。他制定良好的法律,并认真推行,为国家带来安全与秩序。他在全国推广学校,培养文化气息与学习气氛。但以征服者自居的蛮族,轻视有文明的罗马人,而傲慢地认为文化是颓废的东西;查理曼便在自己的住处设立皇宫学院,并以身作则做该校学生。他试着学读书和写字;可惜由于手腕长期挥舞沉重的军斧,过分有力,使手指无法学会握笔。

查理曼几乎一生都在打仗:首先与伦巴人争战,于公元777年灭了伦巴国,并把伦巴王的“铁冠”放在自己的头上。接下来,他自回教徒手中解救西班牙,将回教势力推到庇里牛斯山后,直达伊博河。

查理曼也与撒克逊人争战。撒克逊人是日耳曼民族的一个强族,占据德国北部地区,极其凶悍野蛮。查理曼经过好几次艰苦的战役,才将他们驯服,并将他们的领土归属自己权下,又用剑强迫撒克逊人接受基督教。

6·三大帝国 公元814年查理曼去世时,世界上有三大帝国:其中年代最悠久、国势最衰弱的是东罗马帝国,疆域包括巴尔干半岛、小亚细亚及意大利南部。最大的一国是回教的亚拉伯帝国,版图包括亚洲的印度、波斯、叙利亚、巴勒斯坦、非洲的北部及欧洲的伊博河。年代最短、国势最强盛的,则是查理曼帝国,在查理曼去世时,国土包括意大利北部的一半、西班牙西北部、法国、比利时、荷兰的全部以及德国与奥国的大部份。

以疆界而言,查理曼王国实在相当雄伟。自西罗马灭亡后,西欧尚无一个政府统管这么大的领域;查理曼是自犹斯丁年到查理第五之间最伟大的统治者。他鹤立于中世纪,影响远及好几世纪。

查理曼最爱读的书是奥古斯丁所写的“ 神之城”,他常认为自己的王国就是“神的国度”降临地上。亚拉伯帝国是回教国家,东罗马帝国是衰弱的基督教国家,在三个帝国中,查理曼所拥有的是教会与人类前途最光明的一国。

7·教会与法兰克人 丕平将伦巴人土地的一部份送给教皇,为“教会领土”奠下了基础,他也使教皇成为属世的统治者。

查理曼拯救教皇脱离伦巴人的威胁,又为回教人侵后西欧的混乱局面带来秩序与安定,他降服了撒克逊人,把他们纳入基督教范围之内,同时推广读书与文化。

教皇则借着为查理曼加冕恢复了西方帝国,同时也因此举,开始了以后教皇与皇帝之间强烈的摩擦。

因此,教会与法兰克人之间的联盟,造成无法估计的后果。

研讨问题:

1·为何这时期的教皇,在政治及国际关系上都需依赖法兰克人?

2·在与伦巴人的关系上,教皇的政策是什么?

3·教皇变成“属世统治者”是什么意思?

4·所谓“教皇领土”(Papal States)是指什么?

5·法兰克人是怎样归信基督的?

6·查埋曼如何获得皇帝的称号?

7·教会与法兰克人联盟的结果是什么?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9-第九章 教会组成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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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教皇权势的发展

1. 教会组织的回顾

2·历史事件加强教皇制

3·以欺诈手段增近教皇权势

4. 教皇尼古位一世

1·教会组织的回顾 第三章中,我们已经看见,由于教会的发展,自然需要有一位长老(或监督)领导,而有主教(bishop)的头衔。

后来又因为要对付诺斯底主义及孟他努主义,教会渐渐发展成主教制度形态,成为中央集权形态的教会组织,来解释圣经并决定正统信仰标准,因为连异端也引用圣经。

第五章中已经提到,大城市的主教被称为省主教,而帝国内最大五座城市的主教则称为主教长(patriarch)。西方各教会主教渐渐承认罗马主教有超越其它主教的地位。当公元461年,大利奥死时,教皇制已完全建立了。

又随世纪的转移,教会行政组织更进一步发展。到查理曼时代,称省主教为大主教(Archbishop)已成当日习惯,而这个头衔一直被罗马天主教沿用至今。在他的辖区内大主教可以对其他主教行使制裁权。

现今在许多宗派中,大城市教会的传道人无权管理乡村小教会的传道人,所有传道人都地位平等。然而,今天仍有人会以为大城市教会的牧师比小地方教会的传道同工重要。

这一类感觉成为教皇制发展的第一个因素。在全罗马帝国中没有一座城可以和罗马相比,它是西泽之城,是上古时代世界的支配者,而罗马城所代表的各项优越特权都落在一个人身上,就是罗马教会的主教。

逐渐地,若一些争论难作决定时,其它主教便习惯地向罗马主教请诉。过了不久,罗马主教便要求统管全国所有教会的主教。他们声称历史已证明罗马是上诉的最高法庭,连圣经也支持他们的说法。加上他们深信罗马教会是使徒彼得亲自设立的,因为基督曾对彼得说:“你喂养我的小羊,牧养我的羊。”可见基督已将群羊整个交往彼得手中。再者,天国钥匙的权柄也交给了彼得。那时代的人,都相信彼得是使徒中居首位的人,也相信彼得是教会的第一任主教,而罗马主教是承继彼得地位的人。这些观念就形成了教皇制的基础,因此,罗马天主教称教皇宝座为“圣彼得座位”。

2·历史事件加强教皇制 许多环境的兴起有利于教皇权势的发展。历史上一连串事件的发生,似乎在将权威汇集到罗马主教身上。

首先是蛮族的入侵。当时整个意大利都服在罗马之下,由于都接受基督教信仰,所以非常尊重罗马主教;当皇帝无法保护百姓时,罗马主教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竟能保护罗马城,免于蛮族的侵略。教皇大利奥也曾阻止阿提拉恐怖的征伐,以及汪达尔人的暴怒。罗马城的绝境竟成了教皇的机缘。

西罗马的覆亡大大增进了教皇的特权。因为在罗马,再也没有皇帝的影子遮盖在主教之上,罗马主教变成西方最重要的人物。

罗马教会派遣许多宣教士前往北欧各地宣教并建立教会。“日耳曼人的使徒”波尼法修与罗马主教非常亲密,因此,他在宣教时,奉罗马主的名工作。这些宣教士所设立的教会,很自然地尊罗马教会为他们的领袖。

回教势力征服叙利亚、巴勒斯坦及埃及后,为罗马主教除去了安提阿、耶路撒冷及亚历山大三个竞争的对手。

回教势力也征服了北非,为罗马主教除去极可能竞争的对手——迦太基主教。

教会又遭到极大的灾祸,这些灾祸无形中再度加增罗马教会首脑人物的权势。在人心有一个趋势,就是把罗马主教提升到全教会首要的地位。

3·以欺诈手段增进教皇权势 一些人为的阴谋,借着欺诈与伪造,成功地加强了教皇的地位和权势。有两个例子可以说明他们如何藉欺诈手段达到目的:

大约在查理曼时代,出现了一份很怪的文件,称为“君士坦丁御赐教产谕”(Donationof Constantine),内容叙述君士坦丁大帝因教皇西维斯特(Sylveter)的祷告,麻疯病得以痊愈,在感激之余,他决定迁都至拜占庭,就是后来的君士坦丁堡,目的是为了不让属世政府妨碍教皇的属灵政体。根据该档,君士坦丁于离开罗马时,下令所有教会圣职人员都要臣服于教皇西维斯特一世以及他的继承人,此外,君士坦丁还将罗马城和意大利所有的省份、地区和城市都转移给教皇。因此,根据该档,君士坦丁将帝国西方整个主权赐给了教皇。

大约于九世纪中叶,又出现了第二份神秘档,称为“伊西多尔教令集”(IsidorianDecretals)。据说这些教令是由塞维尔的伊西多尔所收集的。该档包括自第一世纪罗马的革利免到第八世纪贵格利二世期间,各教皇及会议所作之决定。根据此档,主教可以直接向教皇请诉,主教和教皇均不在属世政府辖管之下。“君士坦丁御赐教产谕”也包括这份教令集中。

所谓“圣品阶级”(hierarchical system)是经过数世纪发展而成的,而“伊西多尔教令集”的目的,在证明第九世纪教皇所宣布的主权,早于数世纪前就实行了,

这些档历经数百年之久,一直被公认为是真品,无人怀疑其价值。直到公元1433年,库萨(Nicholas de Cusa)首先指出“伊西多尔教令集”是质品。自此以后,这份档被改称为“伪伊西安尔教令集”。公元1440年,瓦喇(Lorenzo Valla )证明“君士坦丁御赐教产喻”是一份伪造文件。今天,天主教学者和基督教学者均同意这两份档为赝品。

假文件是很普通的事,只是这两份文件是假文件中最大的骗局;然而,当时它们所蒙骗的世界,是个非常无知的世代。整个中世纪都深信它们是真的,它们让教皇有充份的时间建立权威。

自从公元1054年,东西方教会正式分裂后,君士坦丁堡主教长不再成为罗马主教的竞争对手,罗马主教——当时的教皇,便高倨西方教会之首;君士坦丁堡主教长则高倨东方教会之首。

4·教皇尼古拉一世 教皇尼古拉一世在位年代为公元858至867年,他为教皇地位及权势立下坚固的基础。奥古斯丁所写的“ 神之城”大大影响了中世纪,也激发了查理曼大帝,同时给尼古拉一世深刻的印象。他定意用自己一生的年日,把书中的理想实行出来。

他深信:“所有主教都是教皇的代理人,教皇是全教会的统治者,教会超越所有属世权势。”尼古拉一世虽然在发展教皇权势上不遗余力,但只止于某个程度。然而他对教皇权势的宣告,却成为后继教皇奋斗的目标。权势几乎达到此目标的教皇,有贵格利七世与依诺森三世(Innocent III )。不过,没有一个教皇比尼古拉一世对教皇权势作更大的宣告。

研讨问题:

1·请列出罗马主教变成教皇的各种原因。

2·查考百料全书,找出瓦喇如何证明“君士坦丁御赐教产谕”为赝品。

3·查考百科全会,找出尼古拉一世曾做过什么大事?运用过什么权柄?

4·“君士坦丁御赐教产谕”如何坚定了教皇制?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10-第十章 教皇权势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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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教会被政府控制

1·欧洲在混乱中

2·封建制度的发展

3·诺曼人

4·意大利封建诸候控制教皇

5·教皇投靠德国皇帝

6·教皇职位买卖

1·欧洲在混乱中 公元843年,查理曼帝国被他的三个孙子瓜分:一位得到莱茵河(Rhine)东之地,在历史上称为东法兰克王国,这是后来德国的起始;一位得到缪士河(Meuse)及隆河(Rhone)以西之地,即西法兰克王国,国土包括今日的法国、比利时及荷兰;第三位得到这两国中间一条狭长地带,包括意大利,称为中间王国。

查理曼在混乱中建立了秩序,但他的继承人却不能像他一样抵御新来的敌人。从东边,有斯拉夫人和匈牙利人骑马入侵;从北边,有野蛮的斯干地那维亚人乘船进攻,他们沿河而下,在荷兰及法国上岸。来攻的敌人全是异教徒,每到一处即大肆劫掠,烧毁教堂、修道院,并杀害无数居民。三百年之久,基督教欧陆流传着一句祷告文:“主啊,救我们脱离斯干地那维亚人!”

欧洲再度进入混乱局面,就在这混乱中,兴起了封建制度。

2·封建制度的发展 中世纪时代,整个西欧世界都在封建制度之下,因此,要了解中世纪教会历史,必须先了解什么是封建制度。由于蛮族的入侵,中世纪早期不再有大城市存在,大多数人都住在乡间,土地就是财富,所谓封建制度,是根据土地拥有权而发展出来的一种独特管理系统。

继承查理曼的诸王,很快就发现自己无能保卫国家免于蛮族之侵。为安全起见,国王就把国土分给他手下的主要战士,条件是:在需要时,提供国王军事援助。而这些新兴的封建王侯,也依同法再把他所得的土地分给下面的贵族们,贵族又把土地再分给更低的佃户,依此类推。

在封建制度中,以保卫为条件而得土地的人称为“家臣”(vassals);一名家臣可能又会以同样的条件把部份土地给别人;这种土地称为“封土”(或“采邑”)。

一些虔诚的基督徒往往会把土地捐给教会或修道院。于是主教、大主教及修道院院长渐渐成为地主。这样,他们也进入了封建制度。最后,全欧洲每一个人都在封建系统之中。而皇帝视教皇如同诸侯,为后来教会带来严重的问题。

立于封建制度最顶端的,是不作任何人的“家臣”,只作“领主”(lord)的人;而最底层的,是纯为“家臣”,没有领主身份的人;在这中间的人,都有“领主”与“家臣”双重身份——对居其下者为“领主”,对在其上者为“家臣”。

领主必须保护家臣,家臣必须提供服务,尤其是要为领主作战。封建制度其实是一种互助制度。

封建制度在政治上的结果是造成“地方分治”的局面。全欧洲没有一国有强大的中央政府,而是分成许多被贵族统治的公国、侯国,这些贵族在他的领土内就是一个国王。结果真正的皇帝实力薄弱,只不过是许多贵族中为首的一位而已。若几个贵族联合起来,就往往比皇帝还强。中世纪时,确曾有贵族联合起来攻击皇帝的事件,但更多时候是彼此攻击。无怪乎北方来的斯干地那维亚人可以轻易侵入这片混乱的领域。

3·诺曼人(Normans)许多斯干地那维亚人远征掠夺之后,不再回到丹麦、挪威的老家。有一大批人定居于法国西北部;他们很快就接纳了当地的语言、习俗及宗教,这些定居在法国西北部的斯干地那维亚人后来被称为诺曼人。直至今日,法国西北仍称为诺曼底(Normandy)。

不久,诺曼人又开始远征。公元1066年,诺曼底公爵威廉进攻英国,在哈斯丁斯之役(battle of Hastings)征服了英国;他们也征服意大利南部。

4·意大利封建诸侯控制教皇 意大利的情况和其它地方一样,没有中央政府,而是诸侯割据的局面。

诸侯之间为了互争领导地位,经常打仗。能控制罗马的诸侯便掌握了指派教皇的大权。因为教皇是由该城的人民和圣品人员选举出来的。结果,常是懦弱、完全不合适的人被选为教皇。尤其是公元十世纪时的情形最糟,这段时期教皇地位沦落到最低点,教会完全控制在属世统治者手中。通常打胜仗的诸侯立刻把前一个诸侯所提拔的教皇废掉,自己再立一位新人。因此教皇的替换速度非常快,从公元891年教皇司提反六世去世,到公元955年教皇约翰十二世登位,其间不下二十位教皇。这时期实在是教会最羞愧、最耻辱、最混乱的时期。

5·教皇投靠德国皇帝 这段时期,教皇再度自阿尔卑斯山以北求援。教皇约翰十二世便向德国国王奥图一世求助;奥图一世(OttoI)是个强人,他借着拥有广大土地的主教和修道院院长之助,兼并了许多公侯贵族,因为任何贵族的力量都抵不过国王与教会的联合势力。从这时起一直到拿破仑(Napoleon)时代,德国的主教和修道院院长不仅拥有教会管理权,同时也是属世的统治者。奥图一世的大权在于他能指派主教及修道院院长,在当时,这种大权叫做“授衣礼”(Investiture)(所谓“授衣礼”就是授与当选主教戒指及令牌,作为地位的象征),而奥图一世并非圣品人员,他以平信徒身份将这些象征授与当选的主教,所以称为“平信徒授衣礼”(Lay Investiture)。毋庸置疑地,奥图一世所指派的主教和修道院院长都是一些愿意支持他的人。

奥图一世果然援救了教皇约翰十二世。为表示感激,教皇于公元962年二月二日为奥图加冕为帝,使这个在查理曼懦弱的继承者手中分崩离析的神圣罗马帝国,再度恢复起来。这个帝国也因此与德国结下不解之缘。直到公元1806年被拿破仑消灭时为止。

由于教皇约翰十二世求助于德王奥图一世,使教皇制又跨进了一个新世纪。

在这以前,所有教皇都是意大利人,现在这个传统被打破了。德王奥图三世于公元999年把他的老师、大主教加贝(Gerbert)放在教皇宝座上,成为第一个法兰西教皇,号称西维斯特二世。加贝是当时最富学识的人。他的前一任教皇贵格利五世是第一个日耳曼教皇。

6·教皇职位买卖 教会再度面临倍受羞辱的危机。这时意大利特士堪(Tuscan)家族控制大权,他们于公元1033年立本尼狄克九世(BendiciIX)为教皇。当时,本尼狄克只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后来他成为品行最卑劣的一位教皇。由于他的行为太败坏,以至于公元1045年被特上堪家族的对头克里仙祖族(Crescenzio)逐出罗马。他们另立了西维斯特三世为教皇。但过了不久,本尼狄克九世又回到罗马,继续教皇职位。然而他逐渐厌倦这个职位,便无耻地以一千磅银子的代价将教皇职位出卖给一个人,这人就成为教皇贵格利六世。(这种以金钱购买教会职位的罪恶行为,在历史上称为“西摩尼”(Simony)即“圣职买卖”)。这项无耻的交易泄漏了风声,群情哗然。结果,本尼狄克拒绝将他出售的教皇职位交出来;因此,在罗马就有了三个彼此对立的教皇同时存在:西维斯特三世、本尼狄克九世、及贵格利六世。

这个教会就是所有基督徒的先祖,因此,不论复原教徒或天主教徒,都当为这段黑暗的日子伤痛。

研讨问题:

1·主教和修道院院长如何变成国王的封侯?

2·说明封建制度的利与弊?

3·解释以下名词:西摩尼、平信徒授衣礼。

4·教会怎么会去投靠德国皇帝?

5·封建制度如何影响教会与国家之间的关系?

6·查考数据,找出中世纪封建时代的生活情况。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11-第十一章 教会被政府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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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教会分裂

1. 公元1000年时的欧洲

2·西方教会日耳曼化

3·教会分裂为二

4·静止的东方教会

1·公元1000年时的欧洲西罗马帝国虽亡,西方教会却历劫而存,且继续增长。教会在西北欧地区迭有进展,南部却被回教势力吞噬,损失惨重。公元1000年左右,欧洲的情况可以简述如下:

当时在西方,教会已在意大利、法国、荷兰、英格兰。德国、奥国、丹麦、挪威、瑞典、爱尔兰、苏格兰及苏俄奠立了稳固基础。

会为帝国中心的意大利,虽有日耳曼人定居,并与当地人通婚,罗马人仍居显要地位。

高卢原为罗马帝国一个省份,日耳曼部落来到后,与当地罗马人及罗马化的塞尔特人混合杂居。法兰克人在此地获得优势,因此,高卢成为说法语的地区。

荷兰有三种日耳曼民族分布:法兰克人在南部,撒克逊人在东部,弗立斯兰人在西部及北部。

英格兰在罗马帝国治理时代称为不列颠,现在为日耳曼民族中的安格耳人及撒克逊人所居之地,此地因盎格鲁人(Angles)而被称为英格兰(England)。

德国、奥国、丹麦、挪威和瑞典,过去都不属罗马帝国。因此,这些地区所居住的民族纯为日耳曼人。

爱尔兰与苏格兰也不在罗马帝国属下,爱尔兰住着塞尔特人(Celts),苏格兰住着匹克特人(Picts),他们都不属日耳曼民族。

苏俄的基督化归功于君士坦丁堡的宣教士,他们建立了希腊东正教会。

2·西方教会日耳曼化 从上文可见:日耳曼人渐渐成为西方教会的大部份。教会原属于说拉丁文的罗马人,现在却慢慢转移到入侵的日耳曼人手中。

日耳曼人没有自己的文化,由于教会的努力,罗马将拉丁语言、文学与文明传给了日耳曼人。因此,西方教会的成员虽然大部份是日耳曼人,却仍称为“拉丁教会”。

当跨入中世纪门坎之际,我们首要了解这一特色:西方教会说拉丁话、用拉丁文,但其中大多数人属于日耳曼民族。

教会日耳曼化成为教会历史的转折点,因为由这许多不同因素组成的教会,免不了会产生发酵作用。经过几世纪的发酵,必然会造成很大的后果。

3·教会分裂为二 东方的情形则与西方完全不同。东罗马帝国虽曾经历日耳曼蛮族的打击,却仍屹立不动,而且维持了一千年国运。当然我们没忘记帝国东部的叙利亚、巴勒斯坦及埃及都已经落入回教徒手中,这些地区的教会极其衰弱。然而帝国所余的省份,即小亚细亚与巴尔干半岛一带,教会仍然蓬勃。这些东方教会所采用的语文是希腊文。

东西方的差异,使教会来到了分叉路口,这是教会历史中前所未有的事。过去一千年,教会一直是一个整体,现在,到了公元1054年,教会分裂为二,成为希腊东方教会与拉丁西方教会。

这次分裂本是可以预料的事:一千年前,教会诞生于第一个五旬节之时,已经出现一些分歧之事,不过从大体来看这些事件,都无足轻重。

但两种民族性的不同,确实是一件大事:东、西方人因着个性、思想的不同,对教会问题往往也有不同的意见。罗马帝国在行政体系上分成二部份之后,这两个地区在各方面的发展都有分歧的趋势。当罗马教皇意图令君士坦丁堡主教长臣服在他的权势之下时,情况更加严重。直到一件大事爆发,他们就正式分裂了。这件引起分裂的导火线将于下文叙述。

4·静止的东方教会 说希腊话的东方教会,曾出过不少伟大的神学家,如:亚历山大的革利免、亚他那修和俄利根,最后一位是大马士革的约翰,在他的巨著“知识之源”(The Fountain of Knowledge)中,他把整个东方教会的神学发展,以简洁平易的手法归纳出来,这本书被译成拉丁文,将东方希腊教会的神学传给了西方拉丁教会。

但是到公元十一世纪时,东方教会的成员都是一些衰老、疲惫的人,教会变成一池止水。最后,这池水竟降到几乎不见踪影的地步。

因此,以下历史将集中在西方拉丁教会。西方教会恰和东方教会相反:它的成员是年轻、强健的日耳曼人,在中世纪时代,他们充满活力,不但不是一池止水,更是一片汪洋,而且是一片常因飓风掀起狂浪的大海洋。

研讨问题:

1·为什么罗马人所传给日耳曼蛮族的文明会开始“发酵”?

2·为什么苏俄教会被称为希腊东正教会?

3·为什么东方教会变成一池止水?

4·西方教会日耳曼化是什么意思?

5·解释以下名词:知识之源、东方教会。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12-第十二章 教会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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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修道主义与克吕尼革新运动

1·教会的灵性生活

2·修道主义与禁欲主义的兴起

3·修道主义奠基在错误观念上

4·克吕尼修道院

1·教会的灵性生活 由于每一个人心中都有罪恶存在,教会的灵性生活无法完美无疵。

罪恶很早便已渗入教会:耶路撒冷第一个教会的美好灵性,何其快便被亚拿尼亚、撒非拉玷污了!成立在撒玛利亚的第二个教会,即碰到行邪术的西门,把宗教当做职业,想以金钱贿买属灵的恩赐;这种行径后世便称之为西摩尼(Simony),在中世纪教会中非常猖獗。

由于教会有缺点,不论教内或教外的人都经常挑它的毛病。其中有许多批评是不智,也不公平的。不错,基督徒都是圣徒,然而圣徒也是罪人,更何况教会里的人不尽是“真基督徒”。

有时教会的属灵光景降到非常低落的地步,但是在教会中的基督,一直保守他自己的教会。

2·修道主义与禁欲主义的兴起 从第六章中,我们已经看见初期教会的腐败造成了修道主义的发展。到中世纪,教会的光景更加低落,促使人们迫切寻求属灵的满足。这种情形本可以导致属灵的复兴,不幸却发展成一种病态的复兴;人们没有回到纯正圣经的教导,反而转向禁欲主义。

禁欲主义是一种极端的“自我否定”。过禁欲生活的基督徒放弃一切人生的乐趣与安适,专注于宗教默想,并恪行宗教仪式。

这种没有组织,也不离群的禁欲生活,往往会有更深一层的进展。第四世纪时,早已有人离开社会,退隐到深山、旷野。在东方教会中,这种修道形态非常普遍,然而只适合男性,也不适合欧洲酷寒的气候。

西方教会则发展成修道院。在院中,修士和修女过禁欲生活;他们弃绝世上的财物;饮食绝不超过最低需要量,每日仅以白水及面包度日,而且经常禁食;他们也用鞭子鞭打自己、刑罚自己;修士和修女绝不结婚;在禁欲生活中,他们专心祈祷、读经及默想。

修道主义发展到最后一个阶段,是修道会的成立。几间修道院联合在一起,制订一套规条,治理统一,便成为一个修道会。

3·修道主义奠基在错误观念上 中世纪修士对西欧文明有极大的贡献。当蛮族涌进帝国时,这些修道院变成了避难所;它们成为疲惫客旅的歇脚处,是病痛者的接待站,同时又是当时农业与文化的中心。

可惜修道主义本身奠基在错误的观念上。当时在教会中,有所谓的高级与低级的灵性。一个基督徒若要成为“高级”的信徒,就必须做修士或修女。修士和修女被一般人尊为“敬虔者”。这种把灵性分成高级与低级的看法是错误的。

甚至今天,罗马天主教的神甫也有分别:在教会中事奉的神甫是住在俗界的,称为“教区神甫”,进入修道院的神甫则称为“敬虔神甫”。

修道主义的骨子里认为,本性罪恶的人可以借着逃避世界而达到圣洁的地步。

到了公元九世纪,许多修道院的修士不再过禁欲生活。这些修道院受当时腐败风气的影响,竟变成罪恶的蕴育所。

教会认为,信徒只要遵行教会所定的仪式就够了。这些仪式包括学会主祷文、使徒信经、认罪及守圣餐。圣餐被认为是领受神恩惠的奇妙导管。

在那时,一般人的信仰多半非常表面化:只要遵守宗教仪式就够了。然而他们认为,修士和修女必须远超过这个标准。

4·克吕尼(Cluny)修道院不管怎样,每个时代都有真基督徒,甚至在最黑暗的第十世纪也不例外。他们看到教会的腐化,心中懮伤。其中有一位是亚奎丹公爵、教虔者威廉;他于公元910年在法国东部的克吕尼创立一所新的修道院。该院严格执行禁欲生活,于是“克吕尼运动”(Clunymovement)广传到其它修道院。其后的两百年中,克吕尼革新运动成为改善教会属灵光景的强大力量。修道主义的原则及方法虽然错误,但它的动机却是真诚的;克吕尼运动的方式虽然错误,但确唤起当代属灵的觉醒。克吕尼修道院在最兴盛的时期,统管了二千多所修道院。

这运动塑造出伟大的希尔得布兰(Hildebrand),后来成为教皇贵格利七世;因他的缘故,克吕尼修道院对教会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研讨问题:

1·从保罗在至23节及耶稣在的话中,说明人是不是必须籍禁戒食物及人生东趣,才能像修道者所追求的,成为敬虔的信徒?

2,修道士对文化的贡献是什么?这是修道生活原来的目的吗?

3·什么因素使克吕尼修道院与众不同,成为黑暗时代中的明灯?

4,修道主义与禁欲主义有什么关联?修道主义奠基在什么错误的看法上?

5·请列出修道主义发展的四个阶段。

6·中世纪教会发展出来的两种不同属灵标准是什么?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13-第十三章 修道主义与克吕尼革新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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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教会为自由奋斗

1·罗马教会历经之阶段

2·亨利三世协助克吕尼运动

3·教皇利奥九世

4·东西方分裂

5·克吕尼改革家面临难开

6·教皇司提及十世

7·希尔得布兰边选教皇

8·希尔得布兰的早年

1·罗马教会历经之阶段 在往下继续叙述前,让我们先回溯罗马教会的四个阶段:(一)罗马教会很早就显出,在教会历史中它会占重要的一席。(二)因着罗马主教的努力,教皇制渐渐成形。(三)十世纪及十一世纪前半期,教皇制被政府控制,非常腐败。(四)教会属灵情况低落时,宗教复兴开始,这复兴是由克吕尼修道院带出来的。

2·亨利三世协助克吕尼运动 “克吕尼运动”的目的在于革新圣职人员、修道士及教皇制。这次改革运动影响到西欧各国许多修道院,不但激励了成千上万的修道士、神甫与主教,也影响了无数平信徒,为他们带来心灵、思想全面的革新。事实上,这个运动就是由一个平信徒(亚奎丹公爵)创设修道院而开始的。

我们是否记得三位教皇同时在位、互相攻击的事?其中以本尼狄克九世最坏、最无耻,他竟然将教皇职位出售。为了结束这种混乱局面并维护健全的教皇制,克吕尼运动的改革家们决定向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德国的亨利三世求援。

亨利三世是一位虔诚的信徒,非常赞赏克吕尼运动。于是在他的领导下,开了一次宗教会议,把西维斯特三世革职,同时逼贵格利六世辞职,并将他放逐到德国。他又召开另一次会议,将本尼狄克九世革职。教皇座位本来就不能容三人同坐。现在,这三位竞争者相继被摔下了宝座。

为了避免再卷入罗马的腐败,亨利三世另选一位德国主教就任教皇职,就是教皇革利免二世。然而这个教皇与继任的教皇都很短命,在位不久就去世。亨利便指派自己的表兄弟、土尔主教为教皇,是为利奥九世。

3·教皇利奥九世 他在位五年(公元1049年),是克吕尼运动的强力支持者,正因为他有改革的热诚,才被皇帝指派为教皇。

他一登位就非常忙碌,首先是改组红衣主教会议(College ofCardinals)。原来在罗马早已存在所谓红衣主教,这些红衣主教是教皇个人的助理及顾问。从形态上看,红衣主教会议和教皇的关系正如内阁和总统之间的关系一样。

利奥九世即位之初,就发现这个红衣主教会议全部成员都是罗马人,他们来自罗马的贵族,长期控制教皇,腐化了教皇制,而且不理会克吕尼革新运动。教皇利奥九世重新任命接受克吕尼运动的人为红衣主教,并从不同地区挑选新的红衣主教。这样,围绕着他的一群顾问,不但是他可以信任的人,而且是来自欧洲不同地区的人。

这样新教皇不遗余力地推动革新,他走遍德国、法国,在各地召开宗教会议,也在各地加强教皇的权势。他所做的一切事,深得克吕尼修道院院长笋哥(Hugo)的合作。他强调三件事:(一)神甫绝对禁止结婚。(二)不得实行圣职买卖。(三)非经圣职人员及会众选举,没有人可担任教会职务。

4·东西方分裂 然而教皇利奥九世在位时也有难处。我们还记得东西方教会之间早有歧异,距离日远,只是到目前为止,教会仍是一体。直到利奥九世在位,东西方教会才正式决裂。这事导因于利奥九世与君士坦丁堡主教长瑟如拉留(Michael Cerularius)之间的不睦。公元1054年,教皇利奥九世的代表拿着教皇革除瑟如拉留教籍的诏谕,放在君士坦丁堡圣苏菲亚教堂的圣坛上。主教长瑟如拉留盛怒之下,一报还一报,也革除了教皇利奥九世的教籍。于是东西方教会正式分裂为二:东方为希腊教会,西方为拉丁教会。

5·克吕尼改革家面临难关 教皇利奥九世去世后,德皇亨利三世又指派一位德国人为教皇,号称维克多二世(Victor II );但他只在位两年(公元1055年),而亨利三世也于公元1056年突然去世。教皇维克多二世对克吕尼改革家及德皇亨利三世都很忠诚。当亨利三世去世时,王子只有六岁,维克多使他在母后爱格妮(Agnes)的辅佐下,即位为亨利四世。

这时克吕尼改革家们面临难关:教皇制虽然已脱离罗马贵族的控制,然而还是藉德皇之助而维持的,事实上,教皇制不过是换个主人而已。到目前为止,有两个原因使克吕尼改革家们容忍皇室对教皇的控制:(一)这似乎是教皇制摆脱罗马贵族的唯一之路。(二)虽然德皇亨利三世也像罗马贵族一样垄断教皇制,但他对革新运动非常赞同,罗马贵族则完全反对。因此,克吕尼改革家们宁可站在皇室这一边。

如今这位神圣罗马帝国能干的皇帝去世了,即位的亨利四世只是一个六岁孩童,当权的是他软弱的母后爱格妮。

因此,克吕尼改革家们深信,这是教皇制摆脱皇室控制的最佳时机。

6·教皇司提及十世 既然克吕尼改革家能够控制罗马,在他们的领导之下,经由罗马圣职人员选出了一位新教皇司提反十世。这件事完全没有经过皇室的决定或影响,甚至根本没有咨询太后爱格妮的意见。

教皇司提反是个能干的改革家,他宣称所有的圣职都需经“教会”按立,平信徒毫无权柄。他极力反对“平信徒授衣礼”。

德皇的权势在于他可以指派自己喜欢的人当主教,若将这权势从德皇手中夺走,皇帝就变得很弱。德皇当然是不会答应这样做的,因此若教皇要执行他的谕令,必然会造成皇帝和教皇之间强烈的摩擦。

司提反深怕这种摩擦的发生,因此没有推行他的主张,反而要求太后爱格妮支持他就任教皇职;然而,在爱格妮给他支持不久后,他就去世了。

7·希尔得布兰遴选教皇 教皇司提反十世去世后,克吕尼改革家们面对的局面十分困难。罗马贵族一直想夺回控制教皇的权势,司提反十世死后才一星期,罗马贵族就选了一个自己人为教皇,是为本尼狄克十世。

于是,那些在改革运动中新选出的红衣主教必须离开罗马逃命。这时期,对克吕尼改革家而言,是个黑暗时期,似乎教皇本尼狄克九世时代的腐败又卷土重来,然而,他们却在意想不到的情况中得到帮助。

原来在教皇贵格利六世被放逐到德国时,有一位名叫希尔得布兰的年轻人伴他同往。亨利三世指派利奥九世为教皇,他赴罗马就职时,从德国带希尔得布兰同往。抵罗马后,利奥九世给他副执事的职位,专管教皇的经济事务。这一位在利奥九世时代完全不被人注意的希尔得布兰,在当前艰困的时期中挺身而出,成为黑暗时代的救星。

首先他注意观察,要找到一位赞同克吕尼运动的好教皇;于是,佛罗伦萨主教成为他的人选;接着,他联合塔斯卡尼公爵及一部份罗马人支持这位人选;然后,他得到爱格妮的认可;最后,他召回那批逃命的红衣主教,他们便选举了希尔得布兰所提出的候选人为继任教皇,这位新教皇的称号是尼古拉二世。

由于塔斯卡尼公爵的兵力保障,尼古拉二世成为罗马的主宰,坚立在教皇座上。然而,从今以后,希尔得布兰成为教皇背后真正掌握大权的人,他成为教会历史中杰出的人物之一。

8·希尔得布兰的早年 约于公元1020年,希尔得布兰出生在意大利一个穷苦的家庭。他有一位叔父是罗马圣玛利修道院的院长,希尔得布兰便在这个修道院受教育。

贵格利六世是当时罗马少数几个能干的修道士之一,为了铲除在位败坏的教皇,他用钱向教皇本尼狄克九世买下了教皇职位,并派希尔得布兰为他服务。当他被皇帝放逐到德国时,也带着希尔得布兰同去。因此,公元1073年,当希尔得布兰成为教皇时,他以贵格利七世为称号,表达他对施惠者的感激。

在德国期间,希尔得布兰获得德国教会中罪恶行为的第一手数据,他亲见属世权贵如何指派一些完全不合适的人担任教会圣职,只因为这些人肯付出高价。也是在德国期间,他认识了后来成为教皇的利奥九世。是利奥将他从德国再带回罗马。

研讨问题:

1·解释以下名词:大分裂、红衣主教会议、教皇制。

2·为何在这时期中,皇帝可以任意指派或免除教皇?

3·教皇利奥九世革新教皇制的基本方法是什么?

4·东西方教会彼此不合的原因是什么?

5·为什么克吕尼改革家们要挣脱皇帝对教皇制的控制?

6·希尔得布兰如何推动改革计划?

7·德皇亨利三世如何协助克吕尼革新运动?

8·列出教皇利奥九世为摆脱罗马贵族控制而行的三件事。

9·为什么教会反对“平信徒授衣礼”?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14-第十四章 教会为自由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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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教会继续为自由奋斗

1·希尔得布兰的明智外交

2·选教皇的新方法

3·教皇亚历山大二世

4·希尔得布兰成为教皇

5·教会与政府的关系

6·教会预备面对更激烈摩擦

1·希尔得布兰的明智外交 希尔得布兰成功地打败罗马贵族,将一位以改革为志的教皇选上宝座。然而难处还在,教皇制虽脱离了罗马贵族的控制,但仍在德皇束缚之中。希尔得布兰希望教会也能自德皇的枷锁下挣脱,但教皇制又是不能没有政府支持的,问题是,如何找到一个支持教皇而不控制教皇的政府。

希尔得布兰环顾四周,发现只有塔斯卡尼公爵(Duke ofTuscany)是可靠的,只可惜力量不够强大。意大利南部有诺曼人,当教皇利奥九世在位时,曾为领土问题和诺曼人交战,教皇战败,甚至破囚。然而,希尔得布兰却以明智的外交手腕使诺曼人成为尼古拉二世的封侯,并依封建制度条例使他们为教皇提供军事防卫。不但如此,希尔得布兰又为教皇获得意大利北方民主政党的支持。

在这些强大政权有力的支持下,教皇权位非常稳固,希尔得布兰感到这是面对当时最重要问题的时机。公元1059年,在罗马召开的宗教会议中,教皇尼古拉二世正式废止了“平信徒授衣礼”。

2·选教皇的新方法 教皇尼古拉二世时代,最重大的事是建立选举教皇的新方法。这新方法于1059年的会议中宣布,除了一些修正外,这项方法沿用至今。新方法的主要目的是要把选教皇的大权自意大利贵族及皇帝手中释放出来。

这项新的选举方法如下:前任教皇去世时,先由红衣主教们提出继任教皇的名字;待红衣主教作出抉择后,他们再征求罗马的神甫及百姓的同意。

此次会议的宣言中,仅含糊地提到年轻德皇亨利四世之名,以示礼貌,但却丝毫未提皇帝与选举有任何关系。

宣言中也定下一个规条:即教皇可以选自不同地区,必要时甚至可以在罗马以外举行选举,不管选上者当时是在哪里,他可以立时拥有教皇职位元的全部权势。

3·教皇亚历山大二世 选教皇的新方法带来了革命性的改变。这个作法使教会与教皇制脱离了所有政治权势。

宣言公布后不久,教皇尼古拉二世就去世,新方法立刻面对考验。

希尔得布兰这时早已是克吕尼革新运动的领袖,他使亚历山大二世继承尼古拉二世。然而,德国及伦巴第主教,以及意大利贵族们都不喜欢这个新方法,他们与太后爱格妮联合,指派帕尔马主教(Bishop of Parma)继任教皇职位,称为何挪留二世(HonoriusII )。

在这种局面下,幸好德国发生了一个混乱事件,才挽救了希尔得布兰及克吕尼改革家:公元1062年,科伦(Cologne)大主教亚诺(Anno)绑架了德皇亨利四世,并取代太后爱格妮的监护地位。亚诺是个极有野心的人,他看出改革团体对自己有利,便公开承认亚历山大二世为正式教皇,而使何挪留二世悄然引退。这件事,使希尔得布兰再度获胜。

新教皇在各方面相当成功,因为有希尔得布兰强大的辅佐。

亚历山大二世使德国两个最强的大主教为买卖圣职行补赎;他又不许亨利四世与皇后离婚。此外,亚历山大二世批准诺曼底威廉公爵进攻英格兰;又许可意大利南部诺曼人的活动。结果,威廉公爵征服了英格兰,诺曼人在意大利也征服了西西里。这样,亚历山大坚定了他的地位。

4·希尔得布兰成为教皇 希尔得布兰在24年中,先后担任了六位教皇的总参谋。公元1073年,在一个危急情况下,他自己成了教皇。这件事完全出乎意料,而且相当不合理。

那时,希尔得布兰正在拉特兰宫主持教皇亚历山大的丧礼,群众们突然高呼他为教皇,他们狂热地将他抬到圣彼得教堂,把他放上教皇座位,奉为教皇。就这样,希尔得布兰未经提名选举,没有按1059年宣言的规定而成为教皇。只是,过不久,红衣主教们举行了一次正式投票,追认此事合法。

5·教会与政府的关系 君士坦丁大帝信主以前,并没有所谓“教会与政府关系”的问题。在异教国家,国王和异教祭司间的关系,不成为问题;有时祭司在国王治下,有时国王在祭司治下。在以免列国,则为政教合一。新约教会于五旬节诞生后,教会和政府是分开的。君士坦丁大帝信主前,教会是个被逼迫的团体;君士坦丁的信主将局面翻转,从此政府承认教会是一个独立的机构。在基督教成为罗马国教时,教会和政府事实上是两个平行的组织,因此便产生了“教会与政府”之间关系的问题。

解决之道有三种可能性:(1)教会与政府地位同等。(2)政府高于教会。(3)教会高于政府。

东方的教会采用第二种方法。东罗马皇帝全权控制君士坦丁堡主教长及东方希腊教会。

在西方,这个问题造成严重的冲突。有许多人主张政府高于教会,也有许多人主张教会高于政府,只有少数人赞成教会与政府地位同等。

这点又看出东西方教会的不同,东方教会在这方面没有问题,因此,东方教会的历史也平淡乏味;而西方教会为了和政府互争领导地位,教会历史中充满活力与刺激。

6·教会预备面对更激烈摩擦 西方教会曾在属世统治者的控制之下,例如被意大利贵族及德皇控制,他们把教会带回到查理曼大帝及君士坦丁大帝的时代。克吕尼革新运动,就是一项把教会自政府捆绑下挣脱出来的努力,该运动有相当的成就。然而,教皇们并不以脱离属世控制力量为满足,他们希望更进一步,把政府放在教会的管理之下。

下一章将描绘教皇贵格利七世和德皇亨利四世之间激烈的摩擦。这摩擦发展到一个地步,非常壮观,也非常戏剧化。

研讨问题:

1·请说明公元1059年的宗教会议。

2·希尔得布兰的外交政策有何明智之处?

3·教皇的新选举法,如何使教会及教皇制脱离属世权势的控制?

4·列出亚历山大二世之成就。

5·教会当局怎样使希尔得布兰被拥立为教皇的事合法化?他们能废掉这位不按章法而立的教皇吗?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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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教会被迫妥协

1·希尔得布兰受克吕尼理想启发

2·为“授衣权”奋斗

3,亨利四世向贵格利七世挑战

4·教皇革除德皇教籍

5·德皇假意降服

6·德皇前往意大利

7·德皇耐心等待

8·教皇与德皇相见

9·卡诺撒戏剧真象

10·摩擦仍然继续

11·沃木斯协约

1·希尔得布兰受克吕尼理想启发 见过希尔得布兰的人,都看不出他是个不寻常的人。因为他身材矮小,声音微弱,外表平凡;然而他却是中世纪最杰出的人物。他有敏锐的思想、坚定的意志、无畏的勇气及火热的心灵。

正如许多中世纪的伟人,他也深受奥古斯丁巨著“ 神之城”的影响;他在罗马修道院修习时,又浸染在克吕尼革新理想之中;终其一生,这些理想给他强烈的启发,而且深植在他本性之内。

他一生最高的理想源自“ 神之城”,就是要在地上建立一个“神的国度”。希尔得布兰深信,神所预备并指派为这国度实现的代理者就是教会。他进一步深信,教会的头,教皇本身,就是基督的代表(christ’s vicar),在他的观念中,教皇高于一切,包括王子、国王、皇帝及所有人民,而教皇只向神负责。

为了实现这理想,希尔得布兰已经在六位教皇任内努力了二十多年。现在他自己身为教皇,更以充沛的精力及才干,继续为这理想而努力。

他一点不会为个人的利益奋斗,他不像当时其它许多主教的作风。他不收受贿赂,也不雄心万丈或讲求虚荣。当然,他的动机不可能全然纯正,但又有谁是如此呢?有时为了达到目的,只要他认为是好的目地,他可以不择手段。他本性喜好统治,但基本上他是诚心、热切要事奉神的教会,以推广神在地上的国度。

教皇有大笔钱财可以任意支配使用,希尔得布兰本可以像以前或以后的许多教皇一样,过奢靡、享受、闲懒的生活;但他总是埋头在繁重劳累的工作中,每天过着简朴、禁欲的生活。

2·为“授衣权”奋斗 为了使教会配成为神国度在地上的代理人,希尔得布兰认为教会与圣职人员均需按克吕尼的标准改革。为了铲除革新的障碍,教会必须脱离政府的控制,而且政府必须在教会的管理之下。因此,“授衣权”必须自皇帝手中转移到教皇手中。

只要属世权势有能力指派并授权给主教,这些被指派的主教必然替他们的领袖努力,而不为教会努力。

从皇帝的角度而言,他们不能放弃“授衣权”,因为这样会削弱他们势力。在当时,封建制度仍然继续;单单德国就分成好几部份,分别为公爵、侯爵及贵族们所辖管。他们之间经常冲突,但他们若联合起来,势力往往大于皇帝。而主教们及修道院院长也是封侯之一,借着这批人的帮助,皇帝就有力量对付贵族的势力。如果皇帝失去“授衣权”,就失去对主教及修道院院长的控制权;如果得不到他们的帮助,他便很可能被贵族们夺去皇位。

如此,对教皇及皇帝而言,“授衣权”变成了“生死攸关”的事件。教皇若得不到这权柄,就不能改革教会;皇帝若没有这权柄,就有失去帝位的危险。这两方面的挣扎已经累积多年,为了争“授衣权”,教皇贵格利七世与德皇亨利四世终于爆发了火势凶猛的大摩擦。

3·亨利四世向贵格利七世挑战 由于有一些贵族反叛,造成困扰,德皇亨利四世于教皇贵格利七世在位的头两年,表面上与他保持友善关系。教皇贵格利七世趁德皇势微之际,于1075年再度禁止“平信徒授衣礼”。然而,就在同一年后半年,亨利四世在军事上大获全胜;而将整个局势改观。亨利深信自己有够强的力量反抗教皇,便公然违反教皇禁止平信徒授衣礼的宣告,而给三位主教行了授衣礼。

教皇对这件事的反应如何?

公元1075年12月,贵格利选了一封信给亨利,以严厉的口气,表达他心中的忿怒,于是教皇与皇帝之间形成对敌的情势。

信上一开头写着说:“神的众仆之仆贵格利主教写信给亨利国王,愿问候及使徒祝福临到他,也就是说,如果他顺服使徒座位、配为基督徒国王的话。为了使徒首领圣彼得所托的事奉,我们深思熟虑、仔细衡量当用什么严厉之言,在此犹豫地给您使徒的祝福”

教皇在信中继续指出国王许多罪状,并提醒国王,他是在圣彼得及圣彼得继承人教皇之下;贵格利又劝他不要为最近的胜利而骄傲。

贵格利对亨利说,由于他的违规,必须被革除教籍;并从国王的地位免职;除非他悔改,否则就要受罚。

当国王收到该信时,亨利正为不久前的得胜而兴奋,他年轻、傲慢、顽固,读完这信便勃然大怒。

公元1076年一月二十四日,他在沃木斯召开主教会议,在国王的命令下,会中宣布不再尊贵格利为教皇,并写信将此决议致达教皇。

信上一开头写着说:“非藉篡位乃藉神手按立的国王亨利,写信给目前不是教皇而是一个伪修士的希尔得布兰。”

信中指责希尔得布兰以非法手段篡取教皇职位。国王亨利根据希尔得布兰当日不寻常的被拥立为教皇的事实,作出如此的结论。

国王的信继续写道:“因此,我们全体主教定你有罪,必须从你所篡的使徒座位上下来,让其它不假藉宗教外衣,不运用暴力,只教导圣彼得纯正教义的人,登上圣彼得宝座”。

4·教皇革除德皇教籍 可想而知,教皇必定立刻采取行动。二月十四日,在罗马一个会议中,教皇严肃地宣布革除国王教籍。

教皇在他的宣判上写着说:“圣彼得啊,恳求垂听我的祷告,因为我是你的代表,得着你从神而来的权柄,凡我在地上所捆绑的,在天上也要捆绑;凡我在地上所释放的,在天上也要释放。凭着信,也为了保全教会,并圣父、圣子、圣灵三一全能者的荣耀,借着你的大能和权势,我褫夺皇帝亨利三世之子亨利四世在整个德国及意大利的主权,因为他以前所未闻的侮辱抵挡你的教会。凡和亨利四世所订的誓约,无论过去或未来,均归无效,我在此禁止任何人尊他为王!”

5·德皇假意降服 于是德皇颁了一道谕令,给罗马百姓,以激烈的口气要求他们将“修道士希尔得布兰”逐出罗马城;在这同时,教皇也选了一封信给德国百姓,叫他们另选新王,除非亨利悔改。

但是,德皇的谕令没有罗马人理会,而教皇的要求却在德国掀起了热烈的反应。封建贵族们很高兴他们有借口可以不再效忠德皇;由于德皇高压式的统治,德国百姓都很恨亨利。

公元1076年十月,德国贵族们举行一次会议,大部份人主张立刻废黜亨利,全体都希望将他降卑。

最后贵族们决定第二年二月在奥斯堡再举行一次会议,由教皇亲自主持。在那次会议中,他们将给德皇亨利一个机会澄清罪名。如果一年之内,教皇贵格利还没有取消亨利革除教籍的宣判,亨利就将失去王位。这段期间内,他将被软禁在斯拜尔城(Spires)中。

这时亨利处在非常危急的情况,他可以感觉到皇冠正在往下滑。为了挽救王位,他愿意做任何事。

因此,他给教皇写信说:“谨遵臣民之意见,本人愿意从此尊重并顺服使徒职任及您教皇贵格利。既然本人已被判触犯重罪,愿意呈上无辜之证明,或接受惩罚,或遵行您所规定,足以抵罪的补赎之礼。”

6·德皇前往意大利 就这样,德皇屈尊降卑在德国臣民及教皇面前,但他本人则忙看计划如何得回他原来的地位。

“革除教籍”就是从教会的会员中被除名。当一位国王被革除教籍时,他的臣民可以不必再听从,他就失去了整个国家。若要挪去“革除教籍”的宣判,恢复教会会员的身份,必须得到教会的宣赦令。在宣赦之前,这个人必须先行补赎礼并呈上悔改的证明。

在中世纪,行补赎礼是一件很普通的事。补赎礼有一定的方式及习俗,补赎时,悔罪的人必须穿上某种衣着并且禁食。

亨利必须在一年内获得教皇的宣赦,取消“革除教籍”的判决,因此他设计逃出斯拜尔城,带着妻子白莎(Bertha)、小儿子及几个忠心的随从,前往意大利。在酷寒的冬天,冒着刺骨的冷风,越过冰雪覆盖的阿尔卑斯山。

在这同时,教皇正启程北上,前往奥斯堡会议。当他行过塔斯卡尼时,听到谣言说,亨利带军前来。于是,贵格利转道避近卡诺撒堡(Castle of Canossa)的坚固城墙中。

7·德皇耐心等待 公元1077年一月二十五日,亨利爬上卡诺撒堡的山坡,敲打城堡的外门。外门开启,有人领他穿过第一道围墙及第二道围墙的墙门,但第三道墙门却仍关闭。亨利在第三道墙门外的庭院中,整整站了一天,全天禁食,在他衣服外面,罩着悔罪者粗糙的毛织长袍,光头赤足站在寒冷的雪地上。日暮西沉,大门仍然紧闭,这一天他不得其门而入。

第二天早上,亨利再度出现,又是一整天赤足站在雪地上。夜晚来临,第三道门仍不开启,亨利只得回到他残陋的临时住处。

第三天,亨利再一次以悔罪者身份站立在卡诺撒堡庭院中。漫长的时光,一直拖到中午,仍然没有动静;当下午即将消逝之际,于公元1077年一月二十七日的黄昏,第三道门终于徐徐开启,让亨利进入。

8·教皇与德皇相见 在房间的一端,坐着希雨得布兰。这一位过去是出身寒微的穷小子,现在是外表平凡、矮小情谢的老头子,但确是教皇贵格利七世。

走进来的亨利,则为年轻、高大、体格健壮的男子汉,虽然身穿悔罪者装束,仍是令人瞩目的德皇亨利四世。

现在戏剧上演了:

德皇流着泪,伏倒在地,他亲着教皇的脚,恳求他的赦免。于是,教皇贵格利宣告赦罪,并解除了他“革除教籍”的判决令。

9·卡诺撒戏剧真相 为什么教皇要让皇帝三天赤足站在雪地上?是不是要将他屈辱到最卑微的地步?这是卡诺撒情景给世人留下的印象,今天人们已经用“去卡诺撒”这句话代表最深度的降卑。然而,这句话却表明一般人对在卡诺撒所发生的事,完全误解了。

当时亨利的王国正处于危急情况,如果他只是呆坐等待,直到奥斯堡会议举行之日,而仍挂着“革除教籍”的宣判令的话,他一定会失去王位。因此他不顾一切地,越过冰冻的阿尔卑斯山,去碰那位正往奥斯堡会议前来的教皇。

此外,当教皇看到德皇时,发现他并非传言所说带着军队,而是扮成悔罪者的样式,使教皇不知所措。当一个人以悔罪者方式前来时,“宣赦”是必须颁布的,因为这是基督的命令,也是教会的规定。因此,这时教皇是处于政治顾虑及教会责任两难之间,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让德皇在外面三天之久,因为教皇整整犹豫了三天。在这三天中,他自己心中有强烈的挣扎,德皇这样做实在是把教皇放进困境。所以,卡诺撒真正戏剧,不是上演在庭院中,乃是上演在教皇心灵内。

最后,亨利可以说事实上“勒索”到贵格利的宣赦,因此也就恢复了王位。借着在教皇面前的降卑,德皇在臣民与贵族面前获得外交上的全胜,亨利可以说是“以屈尊取胜”的人。

10·摩擦仍然继续 卡诺撒事件并未结束亨利和贵格利之间的摩擦,它是最戏剧化的部份而已。

接下来是一片混乱的局面。德国和意大利分裂成两个阵营:亨利在德国的对手们,于1077年推选了斯华比亚的鲁道夫(Rudolph of Swabia)为王,于是,在德国有了两位对立的皇帝。公元1080年,教皇贵格利再度将亨利革除教籍,但此次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因为当时有一股反教皇潮流,大部份主教宣布将贵格利免职并另选一位教皇,称为“反教皇”(Antipope)。于是,在意大利有了两位对立的教皇。同一年,亨利和鲁道夫争战,后者重伤而死,内战在德国境内继续,到处是残杀暴行,将德国夷为废墟。

鲁道夫死后,亨利整军前往意大利,围攻罗马,将城夺取。亨利随己意使“反教皇”就职,教皇也立刻为亨利加冕为帝。贵格利听见亨利率军前来的消息,立刻逃到台伯河西岸的圣安格罗堡(The Castle of St. Angele)避难,并向意大利南方的诺曼人求救。诺曼大军抵达,亨利带军撤退。诺曼人为报复罗马人投降贵格利的敌人,进城后大肆屠杀抢掠。虽然这不是教皇的责任,但罗马人对教皇已经充满忿恨,使教皇此后不得立足于罗马,只有随诺曼人回往意大利南部。

公元1085年,贵格利死于南行途中的沙勒诺城(salerno),去世时是个心碎的老人。临死前,他说:“我酷爱正义,恨恶罪恶,因此我死于放逐。”

11,沃木斯协约(The Concordat of worms) 贵格利死后,为“授衣礼”的奋斗,又继续了三十五年。

公元1122年,经过长期疲惫的争斗,终于订下了双方同意的沃木斯协约。根据协约,由教皇在叙任主教的“授衣礼”中颁赐属灵职位的象征(戒指与杖),而皇帝则以“令牌之触”颁赐封地。

研讨问题:

1·解释以下名词:卡诺撒、沃木斯协约、反教皇。革除教籍。

2·说明希尔得布兰对教皇制的看法。

3·为什么教皇与皇帝为“平信徒授衣礼”之争,成为一件大事?

4·当一国之君被“革除教籍”时,他遭到什么难处?亨利四世被革除教籍后的行动,是表明他怕属灵的刑罚吗?教会以革除教籍惩罚信徒的动机是什么?

5·亨利的悔罪行为是真心的吗?

6·教皇为什么让他在城堡外苦等三天?

7·为什么罗马人憎恨希尔得布兰?

8·希尔得布兰一生努力的动机是什么?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16-第十六章 教会被迫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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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教会发起十字军运动

1·十字军东征的背景

2·土耳其人仇视朝圣者

3·教皇乌尔班二世发动第一次东征

4·十字军东征的结果

5·十字军东征的动机

1·十字军东征的背景 教会本是源自东方,第一世纪后,它发展成强大的势力,也在东方举行的大会议中订立了好些伟大的基督教信经。教会从东方发展到西方,有一千年之久,所有正统信仰的基督徒都借着这个相同的信仰而属于同一个教会。

公元1054年,教会分裂成东方希腊教会与西方拉丁教会。当希尔得布兰于1073年即位教皇之时,东西方教会之间的裂痕仍然新鲜,贵格利七世深盼能医治这个创伤。

教会不但内部有分裂,外在也被战争摧毁,成千上万的信徒被敌军征服。回教与基督教一样源自东方,信回教的阿拉伯人夺取了东罗马帝国的叙利亚、巴勒斯坦、埃及与北非,再以旋风之速从北非,夺取西班牙,直捣法国。直到公元732年,查理马特尔才将他们截阻在都尔。

数世纪后,阿拉伯人失去了威势,土耳其人取而代之。土耳其人也是回教徒。公元1070年,他们从亚拉伯人手中夺取巴勒斯坦及叙利亚,并且进攻小亚细亚,曾有一度严重地威胁到君士坦丁堡、东罗马帝国及东方教会。

这段时期,一连串事件相继发生,公元1054年东西方教会分裂,公元1070年土耳其人威胁君士坦丁堡,公元1073年贵格利就任教皇。

贵格利急于弥补东西方之间的裂痕,他深切地关怀正受土耳其人威胁的东罗马帝国与东方教会。

在危急情况下,东罗马帝国向教皇贵格利求救,帮他们抵御土耳其人;因为东罗马皇帝有权控制东方教会,所以皇帝应允教皇,如果教皇给与援助,他将终止东西方教会的分裂。

东罗马皇帝的请求使教皇大为动心,因为历史上再也找下列这么好的机会了。贵格利以为他可能同时完成三件大事:(1)保全东方教会不致落入回教徒手中。(2)东西方教会再度合一,医好分裂的创伤。(3)建立全球性、宇宙性的教皇统治。这实在是一项伟大而勇敢的计划。

教皇贵格利七世,这位中世纪的拿破仑,计划亲自带领五万军人,前去“与神的敌人争战,直到耶稣基督的坟墓所在地”。然而这个计划却因他卷进与亨利四世授衣礼之争而无法实现。

无论如何,贵格利是第一个想到十字军东征的人,虽然没有一位教皇真正亲自带过十字军东征,但后来所有发动十字军的教皇都是受到贵格利的启发。

2·土耳其人仇视朝圣者 从君士坦丁归主直到中世纪,基督教演变成非常形式化的宗教。信仰内容除了学习使徒信经、十诫、主祷文之外,又信圣礼具有神奇能力;此外,并实行禁欲、敬拜圣徒、崇拜圣徒遗物及朝圣。

到“圣地”(Holy Land)朝拜,更加流行。第五世纪时,耶柔米甚至定居于伯利恒。自从东西方教会分裂后,大部份西欧基督徒并不关心回教徒怎样对待东方教会,但他们一想到基督教的圣地被不信者侵占,便感到这耻辱不可容忍。

过去阿拉伯人占据圣地时,基督徒去朝圣并未遭到困难,因为阿拉伯人侍朝圣者,就像今天名胜区对观光客的态度,朝圣者的钱和回教的钱一样好,他们从朝圣客身上赚取了不少财富。

然而,当塞尔柱土耳其人(Seljuk Turks)自阿拉伯人手中夺走圣地后,情况就改变了。土耳其人在宗教信仰上非常狂热,他们憎恨基督徒,只因为他们是基督徒。他们不要和朝圣者打交道,不要这些人的钱,以致使“朝圣之学”处于困境。朝圣者回去后,向大家报告如何遭受土耳其人的恶待,这些报告煽起了西欧信徒心中原有的怀恨,造成一股忿怒的烈焰。群情激动的情况,为教皇乌尔班二世(UrbanH)打开了发动第一次东征之路。

3·教皇乌尔班二世发动第一次东征 教皇乌尔班二世在位自公元1088至1099年。他与贵格利完全不同:贵格利身材矮小、相貌平凡、不善言辞,而乌尔班出身贵族、高大英俊、相貌出众、又善于演讲;他不是一个率领军队的将军,却是一个会控制群众心理的人。

公元1095年秋,他前往法国克勒门城(Clermont)之前,先让大家晓得他此行要去公开讲到“圣地与土耳其人”之事。因此,当他走上讲台时,展现在眼前的是人山人海、迫切等待的听众。他有力的声调、流利的言辞,迷住了全体听众;他提到耶稣的降生、成长、受洗、在圣地的游行、教导与行善:他使他们看到耶稣的被捉、被钉、死亡与埋葬。他充满感情地描述每一个救主所到过而成为神圣的地方,然后,他严厉的指责异教徒对圣地的亵渎,以及对朝圣者的虐侍。于是,广大的群众开始激动。

他继续演讲,煽起了群众的暴怒。接着,他号召他们一同前往圣地去,从土耳其人手中夺回耶路撒冷与耶稣之墓;他应许所有参加的人可以减少在炼狱中受苦的时间;(炼狱Purgatory是个想象的地方,天主教相信人死后,灵魂在进天堂前,先到炼狱去受苦、炼净。)又应许为此圣战而丧生的人可以得着永生。

于是群情激昂,成千上万的人聚集在克勒门城,狂热地喊着说:“愿神旨成全!愿神旨成全!”

教皇把红布剪成小布条,将它们缝成十字形,每一个愿意参加的人,在袖子上缝一个红十字,于是形成了这支“十字军”。 因此,十字军是西欧基督徒为将圣地自回教徒手中夺回的远征军。回教徒为传教而打的仗叫“圣战”,现在,西欧基督教组成了十字军,也掀起了“圣战”,因为这是为宗教目的,由教会发起的战争。

4·十字军东征的结果 第一次十字军东征于1096年出发,结果夺回了耶路撒冷,并设立了耶路撒冷王国,由十字军武士们统管。然而,过不久,他们之间起了纷争,甚至与被征服的回教徒订立和约。虽然这第一次东征所建立的王国,维持了八十年之久(直到公元1187年),但却是一个衰弱无能的政府,这个王国与当地人友好,因为当地人善于农事及建筑,这是西欧来的人所不会的。

接下来的东征:如公元1147年第二次十字军东征中纯然是为援助摇摇欲坠的耶路撒冷王国;到公元1187年耶路撒冷落入埃及与叙利亚、苏丹、撒拉丁(Saladin)手中,于是英王狮心理查德(Richard I,the Lion- Hearted)、法王腓力(Philip)及德皇腓得力巴巴若沙(Frederick Barbarossa)组织了第三次十字军东征;德皇巴巴若沙在途中不幸淹死,法王半途而回,唯有英王狮心理查德到达,但也只与撒拉丁订立协约,准许基督徒朝拜圣墓(Holy Sepulcher),即耶稣之墓。

大多数史学家认为十字军东征一共有八次,只有一次儿童十字军,前后共持续二百年之久。没有一次东征达到目的,长久下来,教皇越来越不易激起东征的热情。因此,到公元1200年代中期,它默默自历史上消失,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英国人才自土耳其人手中夺得巴勒斯坦。

5·十字军东征的动机 毫无疑问的,对教皇和百姓而言,十字军乃是表达他们对宗教的热诚,但这个行动也代表一种错误的宗教信仰,就是中世纪信徒把圣地、圣徒及圣徒遗物当做崇拜的对象。

当教会发动“为圣地而战”时,这些十字军成员只是一味地追随教会的带领,从来不问:“我这样做是不是在事奉神?”即使有人质疑,也是极少数而已,因为当时一般人都没有受过什么教育。因此,我们只能佩服十字军的热诚,但不能接受他们在宗教上的看法。我们对宗教,正如对其他事情一样,不但需要有“热诚”,也需要有正确的认识。

研讨问题:

1·解释下列名词:耶路撒冷王国、塞尔柱土耳其人、圣墓。

2·贵格利七世如何会有一举三得的良机?

3·圣地朝拜与十字军东征有什么关联?

4·当日欧洲处于何种情况,以致教皇一号召,成千上万的人愿意离乡背井,加入攻打回教徒之战?如果在今天,这种事可能发生吗?

5·促其它书籍中,查出儿童十字军东征的史实。

6·查考其它书籍,找出有阅武士组织(the militant orders)如“圣殿武士团”(the knights templar)的记载。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17-第十七章 教会发起十字军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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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教会权势顶峰时期

1·又一位皇帝屈尊降卑

2·教皇依诺森三世

3·依诺森的得势

4·教皇权势达到顶峰

5·拉特兰会议

6·革新的需要

7·道明会

8·方济会

9·慕缘会

10·文艺复兴的开始

1·又一位皇帝屈尊降卑 虽然贵格利七世想使教皇超越皇帝的一切努力全盘失败,甚至连他在卡诺撒堡对亨利四世的大胜也归于徒然,但是,继任教皇的脑海中,仍不能忘怀卡诺撒的情景,他们的心眼仍定睛于亨利卑微俯伏在教皇贵格利脚前的镜头,这幕戏景时常催逼他们去努力达到贵格利一生所委身的理想。

当教皇亚历山大三世在位时,教皇的权势高张,教皇与德皇腓得利巴巴若沙之间,发生强烈的摩擦。最后,逼得皇帝向教皇投降。公元1177年,皇帝亲自到威尼斯(Venice)的圣马可座堂,在教皇面前,把皇服铺在石灰地上,跪在上面,亲吻教皇的脚,亚历山大把皇帝扶起,并赐他一个“平安之吻”(Kiss of Peace)。

八月七日,他们在意大利的阿南宜城(Anagni)相遇,这次德皇严肃地宣告他过去在罗马所封立的“反教皇”无效,并承认亚历山大才是合法教皇。当教皇上马时,德皇为他拉马缰,并陪在马旁走了一程路。

历史似乎在重演,整整一百年前,他的曾祖父德皇亨利四世在卡诺撒降卑在教皇贵格利七世之前,现在,德皇腓得利巴巴若沙也两次在意大利降卑于教皇亚历山大三世面前,一次在威尼斯,一次在阿南宜。

2·教皇依诺森三世(Innocent?) 依诺森三世担任教皇时(公元1198年),是教会权势的顶峰时期。他出生于显赫的罗马世家,接受最好的教育,在巴黎修语言学,又在波隆那(Bologna)修法律,是个口才卓越的演说家,又是优秀的音乐家及歌唱能手,二十九岁便当红衣主教,三十七岁被选为教皇。

教皇依诺森对教皇制抱着最崇高的理想,他在两封信上写着说:“神把权柄赐给彼得,不仅要他管辖普世教会,也是要他管理全世界。”他又说:“除非皇帝真诚地事奉神在地上的代表人,他不会成为好的皇帝。”

3·依诺森的得势 依诺森对教皇制的理想是由五个因素塑成:贵格利七世的榜样;伪文件“君士坦丁御赐教产谕”;十字军东征;“借着罪名(ratione peccati)”的原则;及当时欧洲有利的环境。兹将这五项分述于下:

虽然贵格利一生为建立教皇至高无上权势的努力全盘失败,但他留下的榜样,却成为一代代继任教皇的原动力。

虽然“君士坦丁御赐教产谕”是一份假文件,但世世代代被人当做真品。这份档,在依诺森要求教皇权威的事上,提供了合法而有力的基础。

十字军东征象征着全欧洲基督徒反抗回教徒的大联合,而每次东征都是由教皇发起,他吩咐国王、皇帝率军出战,他们都服从了,使教皇渐渐以“基督教世界之首”的姿态出现。

拉丁文“ratione peccati”是“由于罪”的意思。教会承认皇帝在纯政治的范畴内居首位,而教皇是宗教与道德范畴内的最高权柄。现在教皇宣称:如果属世君王在政治行为上犯了“不道德的罪”时,教皇不但有权,而且有责任干涉这些君王,并加以申斥。既然每一个政治行为都包含道德的成份,于是这项“借着罪名”的原则,就在政治的范畴内,给教皇至高无上的权威,使他们成为制裁君王的人。

当时欧洲的情势对依诺森非常有利,使得加强教皇宇宙性特权的要求,有实现的可能。当时意大利北部各城渐趋富裕,他们愿意与教皇联合,对抗皇帝。德皇巴巴若沙在十字军东征途中死亡,继任的儿子只在位几年,接下来的是三岁的腓得利二世;法国和其它国家则渐渐开始有民族合一的感觉。因此,当时的欧洲没有一个强大的属世权住可以向依诺森挑战。

4·教皇权势达到顶峰 依诺森一即教皇之位,就恢复“圣彼得教产”(the patrimony of St. Peter),也就是所谓的“教皇硕士”(PapalStates)。这块领土在意大利半岛中部,过去由于教皇以土地交换神圣罗马皇帝的保护,变得越来越小。自从依诺森上任后,六百年内,这块教皇领土的疆界一直能保持原状。

教皇依诺森同时也向全世界宣布,他绝不纵容反对他的属世权势。英王约翰胆敢违杭教皇,于是在公元1208年,教皇给英国下了一道禁令(Interdict),宣布全英国不准举行教会仪式;第二年,英王约翰被革除教籍,他的臣民不必再臣服于他,他也失去了王位。公元1213年,约翰只得向教皇屈服,他写了一份公文,在肃穆的典礼中,呈递给教皇代表鲁道夫,公文上写着:“谨将英格兰和爱尔兰的一切权利及臣民献给神及圣使徒彼得和保罗,也献给我们的母亲——神圣罗马教会,以及我们的主——依诺森和他的继承人,为要重新成为神与罗马教会的臣属。因此,我们在鲁道夫面前立下了臣属之誓我们的后代也将继续信守此誓。为表明我们的臣属,我们和我们的后代,将在彼得辨士(Peter’s pence)之外,每年自岁收内,为英格兰提七百马克,为爱尔兰提三百马克,奉献给教皇辖区(Holy See)。”英王约翰随即将他的皇冠及令牌交给鲁道夫,鲁道夫将它们保管了五天,再交还英王,以示至高无上之威权,英国自此成为教皇的属下。

国王和皇帝们一个接一个地,相继承认教皇是他们属灵的领袖。除了法王之外,所有的君王都承认教皇也是属世的主宰,他们宣称自己是教皇的臣属,也承认他们的国土是罗马教会的领土。

有一段时期,甚至罗马帝国也成为罗马教会的领土:十字军东征的目的,是要自回教徒手中夺回圣地;但第四次十字军东征却偏离了这个目标,十字军在东征的途中,不前往耶路撒冷,乃是攻打君士坦丁堡。他们夺取了君士坦丁堡,并设了一个拉丁王国(Latin Kingdom),拉丁王国的统治者承认自己臣属教皇。

依诺森三世在位期间(公元1198年),整个基督教世界中,大部份君王部成为罗马教会的封侯,教会权势自此达到了顶峰。

5·拉特兰会议 然而依诺森三世的理想远超过属世权势的获得。公元1215年,他在罗马拉特兰教堂(Lateran Church)召开一次大公会议;在召集这次会议时,他说:“有两件事一直是我心中的负担:圣地的再度征服,及全球教会的革新”。

四百多位主教、八百多位修道院院长及副院长,以及许多圣品人员和平信徒参加。圣品人员中地位最高的大主教都出席,共七十一位,其中包括君士坦丁堡及耶路撒冷大主教。也有德皇腓得利、法王、英王、亚拉冈(Aragon)王、匈牙利王、耶路撒冷王、塞浦路斯(Cyprus)王派来的特使,以及意大利各城的代表,“好像全世界都到齐了”!

这次会议决定再组一次十字军,由教皇亲领出征;会中也指斥瓦勒度派(Waldensian)及亚尔比根派(Albigensian)为异端;会中规定了对不肯悔改、传布异端者的刑罚;同时宣告限制赎罪券的颁发;并规定主教们应当选能干的人讲道;并为学识较差者免费提供神学及文法教育;也命令犹太人及回教徒穿着特别服装;犹太人不可担任有权管辖基督徒的公职。

这次拉特兰会议成为教皇依诺森三世超越其它诸教皇、拥有最高权势的标记。第二年,依诺森逝世。

6·革新的需要 依诺森已经宣布他召集拉特兰会议的目的之一是要改革教会,而教会也确实需要革新。在当时,基督徒心目中所谓的教会革新,是指圣职人员和修道士的改善,因为那段时期,圣职人员大部份的属灵情况令人叹息。教会拥有大批财富,担任教会圣职是谋生最容易、最舒适的途径;主教的薪水很高,于是有许多非常世俗的人当了主教。巴黎有一位书记说:“我可以相信任何事,但却无法相信一位德国的主教可以得救。”教皇依诺森三世写着说:“法国南部的主教们是平信徒的笑柄。”

然而,在这段黑暗时代中,也不是没有真诚的基督徒,从中世纪许多诗歌中,可以看到深度灵命的流露;其中很熟悉的一首是克勒窝的伯尔纳(Bernard of Clairvaux)所写的“至圣之首今受创伤”。伯尔纳写信给教皇说:“谁能让我在离世之前,看到教会恢复旧日的秩序?当日使徒撒网,是为得人,不为得金银!”有些伯尔纳的著作,后来帮助马丁路德寻得心灵的平安。

越来越多虔诚的信徒感到教会需要革新,这种感觉兴起许多新的修道院及团体。这些新团体强烈地定罪那股渐渐渗入教会的腐化潮流。这些新团体包括:迦马道里会(the Camadoli)、卡都新会(the Carthusians)、西笃会(the Cistercians),最重要的是方济会(theFranciscans)和道明会(the Dominicans)。

修道士和修女的数目增加得很快,克吕尼修遭院院长彼得说:“修道士不计其数,几乎充满全地,不论在市镇、城堡或设防之地,基督的军队穿着不同的装束、采用不同的习惯,他们甘愿奉信心与慈善之名,立誓过纪律的生活。”

在巴勒斯坦则有圣殿武士团(The Templars)、慈善武士团(Hospitalers)及条顿武士团(Teutonic Knights)三个修道组织。他们的目的是保护到圣地的朝圣者,并照顾病患;前二团至今仍在罗马天主教中。条顿武士团在公元1291年前,一直以亚克(Acre)为总部;他们早于1226年迁徙到匈牙利及普鲁士,曾与斯拉夫人与鞑靼人交战,并且努力在波罗的海区域传扬福音。到改教时期,他们的领袖成为复原派信徒,而解散了这个武士团。

7·道明会(the Domincan Order) 圣道明出生在西班牙,也在那里受教育;他与主教同赴法国之时开始讲道,要把那些冷淡退后及传播异端的人带回罗马教会。据传说,他行了几件神迹。他为入罗马教会的人设立了一所女修道院,也让一些有贵族背景的可怜女子在那里受教育。

公元1215年,拉特兰会议期间,他要求教皇依诺森三世认可他所创立的修道会,当时该会只有十六名成员,教皇依诺森颁赐了认可。

道明会采用“讲道僧侣”之名,此名说明他们的理想,因为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讲道。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不像一般修道士,住在修道院中与世隔绝,乃是处于忙碌的日常生活中。

道明会的发展非常快,道明本人于差派人出去后四年去世,那时该会已经在八个省有组织,并且另外设立了六十个修道院。

道明会修道士立誓过贫苦的生活,后来他们发展成募缘会(MendicantOrder),募缘会是一种“托钵乞食”的修道团体。

在这段时期,道明会修道士以博学著称,大学城都是他们活动的地点。过不久,道明会修道士逐渐成为西欧著名学府的教授,其中最出名的有艾伯特马格纳斯(Albertus Magnus)及多马阿奎那(ThomasAquinas)。由于他们的博学,道明会后来控制了“异教裁判所”(Inquisition),专司根绝异端的工作。

8·方济会(The Franciscans) 亚西西的弗朗西斯(Francis ofAssisi)于1182年生在意大利。父亲是个富商,自幼过享乐的生活;20岁时,因一场危险的疾病而归向基督,从此以后,献身过贫穷、慈善的生活。与他有同样看法的人,也加入他的阵营,到他们有12个人时,与道明会一样,在1215年的拉特兰会议中,请求教皇依诺森三世的认可,教皇准许了他们的请求,认可了他们的修道团体——方济会。他们谦虚地自称为“少数人”(Minorites)或“小僧侣”(Friars Minor)。

弗朗西斯坚持过贫苦生活,僧侣们必须亲手做工,不计酬劳,也不可为明天懮虑,除了当天的必需品以外,其余全部周济穷人。

弗朗西斯酷爱一切被造之物,他甚至向小鸟讲道,并以“贫穷女士”为他的情人,为她歌颂。他的口才极佳,藉讲道,他感动了无数人心。

9·慕缘会 道明会和方济会所演变而成两个募缘会,非常相似,都非常出名。

修士们冒着暴风、烈日,走遍整个欧洲。他们拒绝金钱的施舍,却以感恩之心接受食物的供应,只要能不挨饿便行。他们毫不倦怠地,将人自撒但手中抢救出来,也把人们从日常生活的懮虑中救拔出来。

修士们在异教徒中宣教,并在东方分裂的教会、传异端者及回教徒中工作。

他们强调“双手做工”的高贵品格、基督徒对缺乏者的关怀及圣职人员生活的革新。这两个修道会一直存到今天,仍然强大,而且活跃。

10·文艺复兴的开始 十字军东征时代,成千上万的西欧人有机会旅行到远方。东罗马帝国、东方各国及回教徒手中的西班牙,都比西欧更加文明。借着十字军东征,使西欧人有机会接触到近东地区,而刺激了西欧许多人的思想生活。

十二世纪后,中世纪西欧的黑暗渐被驱散。在意大利、德国。法国。英国兴起许多大学;这些大学以拥有博学及思想敏锐的老师为傲,如:安瑟伦(Anslem)、亚伯拉德(Abelard)、彼得伦巴(Peter the Lombard)、艾伯特马格纳斯、多马阿奎那。敦司苏格徒(Duns Scotus)等人,均被称为“中世纪教授”;他们所教的称为“经院哲学”(Scholasticism),是将神学与哲学混合的一种学问。多马阿奎那的巨著“神学总论”(Summa Theologica)就是一本古典文学与基督教思想的综合,它成为今天天主教教育的基本教材。

中世纪也建筑了许多伟大的教堂,其中最著名的分别在米兰(Milan)、莱姆斯(Rheims)及科伦(Cologne)。

文艺复兴对教会也产生影响,因为教会存在世上,世界所发生的大改变,迟早要在教会里感受到。

研讨问题:

1·解释下列名词:少数人、中世纪教授、禁令。

2·将中世纪教皇列出,找出他们平均在位年数,并说明为何在位都这么短暂?

3·拉特朗会议的成就是什么?

4·圣弗朗西斯有什么独特之处?

5·拉特兰会议以及会议所做的决定颈示当时教会的情形如何?

6·列出募缘会修道士的活动,并说明这些活动如何反映出当时教会的情况?

7·从那些事上可以看出这时期的文艺复兴?

8·查考有关资料,研读圣弗朗西斯的一生。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18-第十八章 教会权势顶峰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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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教会权势衰微

1·教皇波尼法修八世

2·一个新纪元

3·“巴比伦被掳”时期(公元1309年)

4·大分裂时期(公元1378年)

1·教皇波尼法修八世(BonifaceVM) 一般而言,整个十三世纪,从依诺森三世到波尼法修八世,教皇都能保持教会的属世权威,但到波尼法修八世时代,教皇的权势开始快速地衰微。

一个领袖的个性可以大大影响历史,波尼法修就是一例。他是个博学而自大的人。他就任教皇职位的典礼极其壮观,甚至在上马之际,左右各有一位国王为他扶着马镫。他在位自公元1294至1303年。

然而,过不久,波尼法修就为了圣职人员缴税的事和法王美男子腓力(Philipthe Fair)发生冲突。因为腓力在法国向圣职人员征收重税;教皇下令不准圣职人员缴纳;法王即刻以禁止金、银、宝石出口法国作为报复;这样便切断了教皇自法国来的岁入。

于是教皇一连发布了几道教谕(bulls),用拉丁文书写,而且盖上图形铅玺每个教谕都以开始的几个字为名,

在“一圣教谕”(Unam sanctam)中,教皇说:“教会有两支宝剑:属灵和属世的它们代表教会的权柄,前者由教会和教皇的手运用,后者由国王和军士运用,但必须用在教会和教皇权柄的统管之下。一支宝剑必须顺服另一支宝剑,也就是说,属世权柄必须服在属灵权柄之下,属灵权柄有权建立属世权柄,并在属世权柄犯错时,施行审判。世界上每一个人得救的必要条件是顺服罗马教皇。”教皇又引的话:“看哪,我今日立你在列邦列国之上”作为他要求统管全世界的圣经根据。

像教皇贵格列七世一样,波尼法修也愤怒地革除了法王腓力的教籍。贵格利的这一招虽曾有效,波尼法修依样而行,却得不列果效。

为什么手段相同,结果却不同?因为时代改变了。贵格利在位时,盛行封建制度,有许多强大的贵族,时常反叛皇帝;亨利被革除教籍,给贵族们机会脱离皇帝的辖制,在这种局势下,皇帝变成极其无助,不得已要向教皇低头,以保持自己的权位。但到波尼法修在位时,时代不同了,由于十字军东征的影响,封建制度崩溃,贵族失去权势,代之而起的是强烈的民族意识,尤其是在法国。当教皇革除法王教籍时,法国百姓不但不因此放弃对法王的效忠,反而更团结起来,支持法王,在这种局势下,法王美男子腓力可以公然地蔑视教皇波尼法修。

在教皇与国王的摩擦过程中,“革除教籍”所产生的效用,全看当时百姓的态度。如果百姓支持教皇,这个武器几乎具有不可抗拒的威力,但若百姓支持国王,这个武器就毫无作用。

公元1177年时,在意大利的阿南宜,德皇腓得利巴巴若沙曾降卑在教皇亚历山大三世面前。然而,到公元1303年,在同一个地方(阿南宜),教皇波尼法修却遭到奇耻大辱。法王腓力派遣两位代表,带着一队军人,前往阿南宜捕捉教皇。阿南宜的百姓起而保护教皇。当时波尼法修已是个87岁的老人,兵丁竟将他拳打脚踢。但他们并不能拘捕他。这次和法王腓力之争的惨败,以及肉体所受的创伤,对波尼法修实在是太大的打击,因此,返回罗马几天之后,他便带着破碎的心灵去世。

2·一个新纪元 从来没有一位教皇像波尼法修一样傲慢,他狂妄地以许多教谕宣称教皇的权势;也从来没有一位教皇像他这样受苦、降卑,以致一败涂地。这不仅是他个人的失败,也代表教会权势衰微的开始,同时为历史引进了一个新的纪元。波尼法修完全错估了新兴民族意识的力量。以法国全国而言,共有三个社会阶层——贵族、圣职人员及一般百姓。他们宣称教皇无权干涉国家内政;除 神以外,没有任何权柄可以超越国王。

3·“巴比伦被掳”时期(Babylonian Captivity)(公元1309年)

公元1309年,教皇宝座从罗马被迁到靠近法国的亚威农(Avignon),教廷留在该地,直到1376年,这段时期在历史上被称为“教皇巴比伦被掳时期”。“被掳”是因为这时期的教皇都在法王控制之下;“巴比伦”是因为前后持续约七十年之久,正如旧约时代的以色列人被掳到巴比伦一样。这段时期,所有教皇都是法国人。

继法王美男子腓力给教皇制强烈的打击之后,“巴比伦被掳”更进一步削弱了教皇的特权。因为在亚威农的教皇们,完全听命于法国国王,其它各国人民不再尊重教皇。这时期的教皇制正如第十世纪,教皇受意大利贵族控制之时的情形。

除此之外,民族意识也在其它国家滋长。在德国的一些王族有权选举国王,他们宣称德王的权柄是来自 神而非来自教皇。在选举及行政权柄上,德王完全不受教皇控制,这一原则成为德国的宪法。公元1366年,当英王爱德华三世在位时,国会宣布终止英国与罗马教会间臣属的关系,并拒绝缴纳英王约翰在位时向教皇依诺森三世所应允的贡金。

在巴比伦被掳时期的教皇,大部份都花用庞大的经费,过奢靡腐败的生活,亚威农教廷成为奢侈宴乐的中心。为了获取更多钱财,教皇们以无耻卑鄙的手段,出卖主教职位及赎罪券,或向信徒抽取重税,成为西欧各国无法背负的重担,以致当时许多人称教皇为“敌基督”。

巴比伦被掳时期的种种事件,已使教皇权势大为衰微。但,更糟的事即将发生!

4·大分裂时期(The Great Schism)(公元1378年)

意大利人对教廷迁往亚威农之事,非常不悦,他们欲使罗马再度变成为教皇宝座所在地。结果于公元1378年,意大利与法国公开断绝关系,双方各选出一位教皇;于是出现了两位教皇,一位在罗马,一位在亚威农;这段时期(公元1378至1417年)被称为“大分裂”时期。

两位教皇彼此咒诅,彼此开除对方教籍;对当时一般真基督徒而言,实在是一幕令人心痛的景象;教皇制的尊严受到重大打击,从此再无法完全恢复。

公元1409年,在比萨(Pisa)举行了一次会议以解决这个大分裂。会议决定废除双方教皇,另选亚历山大五世为教皇,但没有一位教皇愿意让位,结果造成三位教皇同时存在的局面。

在这样混乱的情势下,这三位教皇,没有一位得到所有人的认可;最后,公元1417年,君士坦斯会议(Counci1 of Constance)中,又选了一位意大利红衣主教为教皇,称为马丁五世(Martin V);其它三位教皇为怕引起更大的难处,一致支持马丁五世。这样,才使西欧教会再度恢复只有一个“头”的情况,也终止了这个“大分裂”。然而教皇制所受的创伤,以及教会由于“巴比伦被掳”及“大分裂”所受的苦难和打击,又继续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

研讨问题:

1·解释下列名词:亚威农、阿南宜、教皇教谕、1417。

2·波尼法修引用来要求权柄,你会怎么回驳他?

3,试解释为什么教皇将法王腓力革除教籍,却毫无效用?

4·是什么事造成“巴比伦被掳”?

5·“巴比伦被掳”时教皇制的影响是什么?

6·“大分裂”指什么?它对教皇制的影响是什么?

7,“巴比伦被掳”如何导致“大分裂”?

8·列出为解决“大分裂”所开的各次会议及结果。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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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教会内部的困扰

1. 挣扎与改变

2. 亚尔比根派

3·瓦勒度派

4·教会诉诸逼迫

5·威克里夫

6·胡司

7·三次大公会议

8·文艺复兴

9·共同生活弟兄派

10. 跨进改教运动的门坎

1·挣扎与改变 中世纪末期,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片腐化与混乱;这期间,摩擦与挣扎的最高峰是教皇和皇帝之间的权力斗争。而现在,神圣罗马帝国已经衰微,在许多欧洲地区,代之而起的是新兴的民族意识;因此,在政治结构上还是一片杂乱无章的情形。

在权力斗争过程中,教皇制本身受到严重的创伤。原来中世纪教会是个庞大而有力的架构,它象征着全面的合一,但这合一的标志,却被污秽的“大分裂”所粉碎,这是一般百姓所无法了解的事。

十字军东征不但破坏了封建制度,也刺激了西欧的经济和文化。有些人开始散布一些看法,反对教会所教导的教义,不满教会组织。

因此,教会不但外面受到摇撼,内部也产生骚动,影响遍及整个教会生活。

2·亚尔比根派(The Albigenses) 我们仍记得,摩尼教源自于波斯,后来传遍罗马帝国,甚至有一段时期,连奥古斯丁也深受影响。但后来奥古斯丁放弃了摩尼教信仰,并且极力反对他们;他的努力,使摩尼教在西方完全根除,然而在东方它却继续存在。十字军东征时期,摩尼教又沿着十字军新拓的贸易路线,自保加利亚传回西欧。

摩尼教的观念滋长迅速,在法国南部尤然,亚尔比城(Albi)成为其温床。接受这些观念的人就称为亚尔比根派;这批“新摩尼教徒”有一个更广的称呼——迦他利派(Cathari)。

迦他利派正如摩尼教徒一样,相信二元论。他们相信有善、恶二神,凡属有形的、物质的世界,均为恶神的工作。灵魂虽来自善神国度,却被囚于这个物质的世界。

有些亚尔比根信徒不接受全本本旧约圣经,因他们认为旧约是恶神的作为;另一部份人,则接受诗和先知书;所有亚尔比根派的人都相信新约是来自善神。他们既然相信物质是恶的,便认为基督一定不会有真正的身体,因此,基督没有经过真正的死亡;他们不尊敬十字架,因为它是属物质的;他们拒绝圣经,因为也是属物质的;他们没有教堂建筑,因为教堂都建在物质上;亚尔比根派全然是异端。

3·瓦勒度派(The Waldenses) 亚尔比根派与教会对敌,瓦勒度派却不然。原来有一批人跟随里昂一位富商彼得瓦勒度(Peter Walds),他相信圣经,尤其是新约,认为新约是基督徒生活信仰的准则。大约公元1176年,他变卖所有的家产,分给穷人,他和他的门徒把大部份新约背下来,两个、两个地,穿着简单的衣服,赤着足,到处传道。他们每个礼拜一、三、五都禁食;他们不起誓、不打仗、只用主祷文;他们不信炼狱,也不接受为死人祷告和弥撒;他们深信在房子里或马厩中祈祷和在教堂里祈祷一样有效;他们笃行信徒证道,而且不分男女。

4·教会诉诸逼迫 亚尔比根派和瓦勒度派发展得非常迅速,吸引了无数信徒,造成对罗马天主教会的强烈威胁。因他们的影响太大,教会便宣告他们是异端。为了反对他们所传的道,道明会及方济会的修道士们便组织了传道部(Orders of Preaching Friars)。这两个修道会,到中世纪末期已经发展成举足轻重的团体,他们成为教皇的军队。

然而,道明会和方济会修道士们的传讲,只有一些作用,挽回了少数被异端迷惑的人。于是教会召开数次会议,决定根据奥古斯丁的教导,诉诸武力。从此,教会开始逼迫信异端者。异教裁判所也设立了起来,由道明会掌理大权。

异教裁判所是罗马天主教的法庭,它的使命是铲除异端,任何人若有异端嫌疑,就被带到这个由道明会修道士掌权的法庭中。修道士先对嫌犯加以问话,若发现果然有异端思想,就要他公开撤销或否认异端信仰;假如犯人撤销了信仰,就可以自由离开法庭;如果不肯撤销,反而坚持他的信仰时,则被教会弃绝,并送交属世政府,加以刑罚,因为“教会是不流人血”。一般对异端的刑罚是将犯人绑在火刑柱上烧死。(注意:不要把中世纪的异教裁判所和后来的西班牙异教裁判所相混。)

如果一个嫌犯不能清楚回答道明会修道士所给的问题,修道士往往用严刑拷问,直到对方认错,或被折磨至死。

无数亚尔比根派及瓦勒度派的信徒,成为异教裁判所的牺牲品。但是法国南部,信异端的人太多,异教裁判所无法面对这么大的工作,教皇便改用别的方法,发起对付异端的“十字军”征讨。一些贵族们响应教皇的号召,他们带军进入法国南部,大肆残杀,血流成河,达二十年之久,使法国这片原本美丽的省区,变成了荒野废墟,亚尔比根派终于被铲除。

瓦勒度派则在阿尔卑斯山高处的深谷中,找到避难之所,他们一直存留至今。在改教运动时期,他们接受了改教信仰,而成为复原教徒。中世纪与罗马天主教会决裂的所有团体中,只有他们存到今天,而且仍在意大利一带布道,并有相当的成效。

5·威克里夫(John Wycliffe) 中世纪末期,兴起不少勇士,敢于公开批评罗马天主教的教义及组织。其中最重要的两位是威克里夫和胡司。

威克里夫于公元1320年生在英国,受教于牛津大学,后来成为该校教授。公元1376年,他开始批评圣职人员;他说:“政治与财富已经腐化了教会,这个教会需要彻底革新。”对于教会,他说:“教会必须回到使徒时代的贫穷与单纯。”对于教皇,他称教皇为“敌基督”。他宣称:“只有圣经是信仰的根据,教会不是信仰的准则。”但是天主教会所用的圣经,是拉丁文写的,一般百姓无法阅读。因为当时教会所采用的译本是武加大(Vu1gate),这是耶柔米自圣经原文(希伯来文及希腊文)译成的拉丁文译本。为了使英国的基督徒能够自己读圣经,威克里夫将圣经译成英文,他也写了好些书。

威克里夫的门生将他的教导及新译的圣经带到英国各地,当然教皇和圣职人员对这件事非常不满,他们用尽方法要摧毁威克里夫;但英国大部份人民及许多贵族都全力支持威克里夫,贵族们并保护他,使他不至落入逼迫者手中;公元1384年的最后一天,威克里夫平安地离世。

威克里夫死后,他的教导继续在英国散播,借着他的著作,也透过门徒的努力,这批人后来被称为罗拉得派(Lollards)。他们反对教皇和圣职人员,过贫穷的生活,以圣经为信仰的唯一标准。

当威克里夫门徒的影响越来越大时,从圣职人员而来的反对势力也越来越大。最后,主教们通过一项法律,规定烧死传异端者。于是,英国全地从南到北,都有罗拉得派的人在火焰中殉道。然而,要将他们连根铲除,并非易事,这股火焰一直延烧到十五世纪,才总算能逐渐抑止罗拉得派的发展。他们的人数越来越少,连最后一批也被逐消失。但,“罗拉得主义”却默默存留,直到改教运动时期。

6·胡司(John Huss) 威克里夫的事迹,远扬到英国以外,在波希米亚(Bohemia)的胡司,热切地接受他所有的报导。胡司大约生于公元1369年,曾经接受祭司训练,后来成为波希米亚首都布拉格大学神学部主任,最后成为该大学校长。

胡司读完威克里夫的书后,开始大胆地指责圣职人员的腐败。事实上,在胡司出生以前,波希米亚早就已经归展出一股强烈反罗马教会的意识;瓦勒度派在波希米亚特别昌盛,因此,胡司一讲道,立刻获得一般民众及贵族们热烈的反应,他几乎赢得全波希米亚人的心。

胡司的许多言论,后来成为改教运动的主要教导。他说:“神圣教会包括所有预定得救的人。”他将“在教会里〕及“属于教会”这两种人加以分别,他说:“一个人可以在教会里,但并不真正属于教会。”“在宇宙教会中,唯独基督是头。”“教皇和红衣主教不是教会组织的必要人物。”

这时教会正处于“大分裂”时期,教会内部的摩擦纷争达到顶峰,在位的两个教皇是亚威农的约翰二十三世及罗马的贵格利十二世。教皇约翰二十三世被教皇贵格利的保护者拿坡里王逼得很紧,为了和拿坡里王对抗,约翰二十三世将赎罪券颁给所有愿意帮助他的人。过去,胡司非常相信赎罪券,他有一次甚至花尽所有的钱,为了购买一张赎罪券,现在,他大大谴责出售赎罪券的行为,认为这是违反圣经的可憎之学。

教皇约翰二十三世立刻将胡司革除教籍,后者不但轻视这个革除教籍的宣告,甚至宣布它无效,胡司转而向教会的大公会议请诉。

公元1414年底,由皇帝西基思门(Sigismund)召集,在君士坦斯开了一次大公会议,目的在终止教会的分裂局面,并改革腐败的教会。皇帝邀请胡司出席,并应允安全保证;胡司在得到皇帝安全保证之后,慨然应邀动身前往。但是,几星期后,就被教皇约翰二十三世捕捉,以异端罪名关进监牢。

波希米亚人及皇帝本人都激怒起来,抗议胡司的被捕。然而,教皇却声明他的行为完全合法,因为根据罗马天主教条例:“传异端者已失去所有权利,凡出卖他们、欺骗他们的行为都是敬虔的表现,所有向异端者给的应许,都可不必遵守。”

经过八个月牢狱的折磨,胡司极其憔悴、瀛弱;他们完全不给他申辩的机会,于公元1415年七月六日,将他自狱中提出,带到君士坦斯座堂,站在众主教和皇帝面前,首先给他穿上全套祭司礼服,然后一边咒诅他,一边将礼服从他身上一件件脱掉,最后,为他戴上一顶纸制的尖帽,上面画着三个丑陋的魔鬼,又写着说:“这是异端之魁。”

他们将胡司自座堂带到城门口,这时火刑柱早已架起,木柴也堆满四周,胡司被绑在入刑柱上,柴火点燃了起来,在熊熊烈焰中,火舌吞没他的全身,终于,胡司以“殉道者之死”结束他的一生。

“十字军〕再度组织起来,征讨胡司的从众,以至波希米亚历经战火蹂躏,达数年之久。然而,改革精神并不因此熄减,当改教运动在德国掀起时,这块属于胡司的土地,仍然强烈地反对罗马教会。

7·三次大公会议 从公元1409年到1449年间,教会举行了三次大公会议:比萨会议(1409年),君士坦期会议(公元1414至1418年),巴塞尔会议(公元1431至1449年)。这些会议有三重目的:(1)弥合教会的分裂。(2)改革教会的腐败。(3) 平息异端。在这段时期,大公会议被公认是“绝对无误”,是教会的“最高权威”。

比萨会议毫无成就。君士坦斯会议以选马丁五世为合法教皇,成功地弥合了教会的大分裂。此外,又决定除了烧死胡司外,还把威克里夫的尸体自坟中挖出,将它和威克里夫的著作,一同焚烧。

巴塞尔会议的目的之一是恢复波希米亚教会的合一。因为在波希米亚使用恐怖杀戮仍无法平息胡司派运动。终于公元1436年,与胡司派达成协议,根据此协议,他们可以获得某些传道的自由。该会议也答应尝试改革圣职人员的生活,并且准许所有波希米亚教会信徒,在领圣餐时,不但可以领受“饼”,也可以有份于“杯”的领受。此次会议以平等地位与异端者交涉,并给予那些“公然反抗教会权威者”某些优惠。

会议中也与东方教会代表们签订同意书,这份同意书似乎治愈了公元1054年以来东、西方教会分裂的创伤。东方教会代表们同意接受西方教会之教义,以换取西方对东方的援助,帮助东罗马帝国及东方教会面对回教土耳其人的威胁。

当同意书签定的消息传到东方后,引起强烈的反对;东方教会派去开会的代表们,被指责骂异端。十年之后,公元1453年,土耳其人攻取君士坦丁堡,终于结束了所有使东、西方教会再度合一的努力。

8·文艺复兴 当日耳曼蛮族征服罗马西部省份时,古希腊罗马文化几乎被践踏殆尽。但蛮族并未征服帝国东方各省,有一千年之久(公元476年),也就是整个中世纪时期,当西欧笼罩在无知和野蛮气氛之下时,古希腊罗马文化却在东方(拜占庭帝国或东罗马帝国)得以保存。

当然,这期间西方的学术之灯,偶然也会得到一些灯油的供应,例如查理曼时期,曾有过一度学术的复兴。从十字军东征回来的人,由于接触到东方的希腊人或西班牙的亚拉伯人,为西欧带回一些古典文化。

但真正的文艺复兴,却如下述:十字军东征以后,商业与贸易有了快速的发展,欧洲一时兴起许多城镇。在忙碌喧嚣的城市生活中,出现了一批热爱学术文化的人,资本家们以金钱支持这些学者,经过学者们的努力,恢复了许多古代的珍贵档。这些档,原为希腊罗马文化的一部份,却一直未被中世纪之人所认知。

学术的复兴为欧洲带来深远的影响,“学习希腊文”和“以高雅拉丁文写作”成为时尚,古典著作的出版,亦成为众人瞩目的大事。

在意大利,文艺复兴的早期人物,均以不敬虔、不道德著称,整个文艺复兴精神是反中世纪禁欲主义的,人们从压制和无知中挣脱,寻求新的自由。

但当文艺复兴传到北欧后,它原来的特性更改了,转而进入宗教敬虔的层面。人们开始关心圣经的原文:希伯来文与希腊文。初期教会教父们的著作,也以新的印刷方式出版。这些新的文字装备以及新的研经数据,使圣经的研读,获得更多新的亮光。

文艺复兴时期的学术研究,对改教运动领袖们有极重大的影响,它为改教运动者提供了整个教会背景的资料,使他们看清自己所处的教会已经与教父时期单纯的教会大相径庭,而教会里所堆满的各种宗教仪文、习惯与礼仪,都是使徒教会所没有的。

十五世纪后半期的教皇们也热衷于文艺复兴,他们用钱支持希腊、拉丁文学的学者、作者、画家及建筑师,使他们可以专心于文学艺术的创作,梵谛冈教廷就是于文艺复兴时期在罗马建成的,是教皇的豪华住处,里面包括漂亮的花园、有名的梵谛冈图书馆、西斯丁教堂及宏伟的圣彼得教堂。

这时期,许多致力研究古希腊及拉丁文学的学者们都是异教徒,他们的研讨和著作导致异教信仰的大复兴。而这段时期的教皇们,对异教文艺复兴比对基督教更热衷,他们多半是相当卑劣的人,亚历山大六世尤然。教皇们住在堂皇、奢侈的宫廷中,由于他们对艺术、文学、大建筑的爱好,需要许多开销,就利用各种不正当的手段,使黄金从西欧各国流入教皇的银库。他们奢靡、不道德的生活及对各国的苛捐杂税,引起许多人对教会与教皇制的不满,尤其是阿尔卑斯山以北的国家,

在意大利的佛罗伦萨,有一位名叫萨沃那柔拉(Savonarola)的修道士,大胆地在讲道中指责当时的败坏,教皇亚历山大六世也被他斥责。他不是教会的改革者,他并未攻击当时的天主教制度,只是指出当时道德的低落。公元1498年,他被绞死,尸体还用人焚烧。

9·共同生活弟兄派 约于公元1350年,在荷兰及德国一带兴起另一种改教运动,称为共同生活弟兄派(Brethrenof the Common Life),由革若特(GerhardGroote)所创,他向许多渴慕的听众讲道,带起了伟大的宗教复兴。

共同生活弟兄派的信徒们,强调基督徒宗教教育,他们希望藉教育之法,带出全教会的改革。从他们的学校中,造就了许多推动宗教教育的敬虔信徒。马丁路德曾在他们设在马得堡的学校就读一年。另外几位曾接受过共同生活弟兄派学校造就的伟人有:韦索的约翰(John of Wessel)、伊拉斯姆(Erasmus),及多马肯培(Thomas a Kempis)。

韦索的约翰是他那一代最伟大的学者及思想家。从公元1445到1456年,他执教于德国耳弗特(Erfurt)大学。四十九年以后,马丁路德就是在这个大学拿到文学硕士的学位。许多人称韦索的约翰为“世界之光”,因为他攻击赎罪券,清楚地教导“因信称义〕的真理。他说:“一个人若以为自己可以靠善行得救,他就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得救。”他也教导“惟独因信得救”的真理,他写着说:“ 神要拯救的人,即或所有祭司都革除他、定他罪, 神也会亲自赐他得救之恩。”韦索的约翰不接受罗马天主教的“化质说”(transubstantiation)。所谓“化质说”,是相信当祭司用圣礼的词句宣告后,圣餐的饼和酒就变成基督真正的身体和血。马丁路德后来说:“如果我曾读过韦索约翰的著作,则我的观点,看起来真像全部抄自他的著作。”

当然,罗马天主教教会不会赞同韦索的约翰。他被带到买音慈大主教前,以异端罪名受审。为了保全生命,他只得撤销所有说法。但他仍被下入监牢,于公元1489年十月,死于狱中。

共同生活弟兄派学生中,最出名的是伊拉斯姆,他与马丁路德同时代。伊拉斯姆以其广博的学识及尖锐的笔锋,讪笑当时修道士的无知及教会的弊端。虽然他在改教运动中,一直未和马丁路德在一起,但一般人都认为:“是伊拉斯姆下了蛋(改教运动),马丁路德将它孵出来!”

另外一位深受共同生活弟兄派影响的人是多马肯培,他住在荷兰,写了一本伟大的书:“效法基督”(The Imitation of Christ),这本书至今仍在属灵文学著作中名列前茅,被誉为世界名著之一,教导人研读圣经,逃避世界的虚浮。

10·跨近改教运动的门坎 三百多年之久,教会在许多方面遭到强烈摧残。有亚尔比根派与瓦勒度派;也有十四世纪波尼法修八世的被辱;七十年的“巴比伦被掳”;又有教皇制“大分裂”。在英国,有威克里夫及罗拉得派所造成的骚动。在波希米亚,有胡司及胡司派所掀起的振荡。道明会及方济会掌握教会大权;异教裁判所的设立;异端者被焚,他们的家产被毁。十五世纪前期,连开三次大公会议。土耳其人征服东罗马帝国,攻取君士坦丁堡,使伟大的圣苏菲亚教堂变成回教寺,教堂顶上的十字架被回教的半月标志所取代,希腊东方正教被迫伦入假先知的轭下。十二世纪后期,教皇们沉迷在异教化的文艺复兴之中;同时,共同生活弟兄派栽培了韦索的约翰、伊拉斯姆这批人。

从五旬节教会诞生以来,教会的习俗和崇拜仪式经过多次变迁。有些改变是基于自然的趋势,例如礼拜仪式等;有些改变则具关键性,如:教义的改变,以及对教会使命和地位的看法等。

一般人开始把教会看成是一个圣品人员的阶级组织,从驻堂神甫到主教,到红衣主教,再到教皇,层层相属;而且是一群统治者不但统治整个“教会组织”,也统治整个世界。他们自认是 神和人的居间者,由前者指挥,让后者遵命。

从这样的立场,他们不但担任这个组织的行政人员,也假定自己有权更改或创立新的教义。于是产生了许多圣经中找不到的教导,这些教导只是根据所谓的“神圣博统”及教皇所宣布的信条,其中包括化质说、赎罪券、教皇是使徒彼得直接继承人等。

文艺复兴时代,人们开始回顾历史,研读早期教父的著作,他们发现早期教父根本没有接受过这许多额外的教导。研究圣经原文的结果,也发现有许多教会所宣布的基要真理,竟然与圣经本身完全抵触。于是许多人心中产生强烈的怀疑,特别是那些大学的学者。他们经常表达对教会无法苟同的看法;但这种行为,往往需要冒相当的危险,因为教会有一支锋利的宝剑,并非作为装饰,乃是真正用来杀伐;凡持异议的人,不一会就可以感受到异教裁判所的剑锋。

改教运动爆发之际,正是欧洲在社会、政治、文化各方面都预备好接受改变的时机。就在这关键的一刻,马丁路德跃上了舞台,掀起了风潮云涌的运动,把教会从根基震憾起来。

研讨问题:

1·解释以下名词:异教裁判所、罗拉得派、文艺复兴、梵谛冈、萨沃那柔拉、韦索的约翰、伊拉斯姆、多马肯培。

2·为什么罗马天主教认为亚尔比根派及瓦勒度派是异端?你也赞同吗?

3·列出改教运动以前的改革家们,以及影响过他们的学校。

4·这些改革家对圣经的态度如何?当时有那些圣经译本?罗马天主教怎样看这些译本?

5·为什么商业贸易的发展会影响文艺复兴运动?

6·参考大英百料全书,搜集有关文艺复兴运动的资料,并认识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作品。

7·阅读“效法基督”一书,并写出心中的感想。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20-第二十章 教会内部的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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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改教时期的教会 第二十一章 教会开始动摇

第三部 改教时期的教会

教会开始动摇

教会大大骚动

德国教会的改革

瑞士的改教运动

重洗派

西欧的改教运动

苏格兰教会的改革

英国教会的改革

罗马教会从事改革

复原派教会为生存奋斗

第三部 改教时期的教会导论

——在这一部中,我们进入教会历史的高潮。公元1517年及往后的数年中,一连发生了许多事情,把世界历史推进一个新的世纪。这期间,罗马教会的权威,受到严重的挑战,人们挣脱了专制暴政,基督徒终于恢复自由。

——领导改教运动的伟人们,是一批拥有坚强信心、高度信念、学问渊博、品德高尚,而且英勇果敢的人。为了基督教会的纯正与自由,他们甘冒生命危险,放弃世上享受,不眠不休地劳碌工作。一改教运动时代是个令人振奋的英雄时代,当代的信徒们并不亚于他们的领导者,战火、逼迫不能使他们屈服。那是一个思想高度发展、生命极度危险的时代。

——尽管罗马天主教会反对,改教运动仍如燎原之火,烧遍了德国、瑞士、法国、荷兰、英国、苏格兰、挪威及瑞典。以迷信和恐惧捆绑信徒的枷锁,终被折断,信徒们终能以“心灵和诚实”敬拜真神。

1. 一个新纪元

2·告解礼的重要性

3. 赎罪券

4·路德的早年

5·路德的归正

6·九十五条

7·路德是博学之士

8·路德是天主教好信徒

9·张贴条文本为常事

10·九十五条广被传阅

11·九十五条的真正意义

12·改教运动的基本观念

1·一个新纪元 改教运动在“时候满足”之时来到。它的开始并非由于一个名叫马丁路德的人反对教会而来,乃是经过长期酝酿,直到各方面条件成熟,才发展出来的运动。我们已于前章中,介绍了这个大连动前的种种预备工作。

2·告解礼的重要性 中世纪教会非常强调罪,以及罪所带来在地狱和炼狱中的刑罚,当时教会和今日天主教均认为炼狱是在人死后,上天堂以前,灵魂被火炼净的地方。在世期间,一个信徒越忠心遵守圣礼,将来死后在炼狱所受的苦刑也越短。

根据罗马天主教的规定,有四个圣礼是有关赦罪、除罪及免刑的。它们是洗礼(baptism)、圣餐礼(the Eucharist)、告解礼(penance),和抹油礼(anointment of the sic祂)(原称临终膏油礼extremeunction)。

在路德的时代,告解礼是教会最重要的圣礼。这项圣礼的重点,在于神甫的宣赦(包括罪的赦免及永恒罪刑的解脱)。犯罪之人若要得赦罪,必须做三件事:(1)痛悔(contrition)。(2)向神甫认罪(confession)。(3)因功补罪(satisfaction)。

神甫在看见悔罪者的痛悔又亲听他的认罪后,就可以宣赦。赦罪文的内容是:向悔罪者宣布罪得赦免、永刑得解脱及恢复蒙恩的地位。

然后,神甫就要决定悔罪者当行之善功,以期能“因功补罪”。善功的方式很广,也看所犯之罪的大小而定。大体上善功包括:念诵数遍祷告文、禁食、捐项、朝圣、参加十字军及苦刑。

3·赎罪券(Indulgences) 经过一段时期后,告解制度有了新的发展。教会开始准许悔罪者,以偿付某种款项来代替苦刑或善功。教会则开出一张正式的声明书,宣告该悔罪者已藉付款方式,从刑罚中释放。这样一张公文,或“教皇票”(papal ticket),被称为“赎罪券”。

这种取代刑罚而付的钱,渐渐演变成所谓的“罚款”(fine)。一个人不但可以为自己买赎罪券,还可以为已故的亲友购买赎罪券,以减少他们在炼狱中受苦的时间。

天主教颁发赎罪券乃是根据“分外善功”(works ofsuper erogation )的教义而来。这种善功是指超过律法规定而做的额外善行,而且这些善行可以赚得赏赐。耶稣基督因为有完全圣洁的生命,已经做了超过拯救世人所需的善功,因此,基督在天上积聚了一个丰富的“功德库”。

历代圣徒们也在这库中加入了功德基金。教会教导信徒们说:“福音不但给人当守的诫命,也要人成为完全人。”这种教导是根据耶稣对那位已经遵守所有律法的青年官所说的话:“你若愿意作完全人,可去变卖你所有的,分给穷人,就必有财宝在天上”。教会教导说:“如果这个官遵照耶稣的劝勉而行的话,他就可以做到“分外善功”,并且因他的德行,得到报偿。历代圣徒们已经这样做了,因为他们变卖了家产,送给穷人或教会,所以他们的功德积蓄在天上。”

这个由“分外善功”积成的功德库,已经交给基督在地上的代表——教皇所管。正如我们开支票从银行提款一样,教皇也可以为缺少功德的罪人,开出赎罪券,从天上的功德基金中,支取功德。

这种制度推行下来,真是皆大欢喜。因为付钱总比受苦刑容易。人们宁可为死去的亲人付钱,以减少他在炼狱中逗留的时间,而不愿意为死人一遍又一遍地念诵祷告文。教会方面更加欢喜,因为赎罪券带给教会庞大的进项,金钱滚滚而来,流进教皇的财库。

渐渐地,教皇的赎罪券越开越多。虽然赎罪券不断涨价,购买的人却更多。赎罪券“行业”越发达,所产生的弊端也越多。有一位道明会修道士帖次勒(Tetzel),善于辞令,是个高压推销员。他在萨克森边界的威登堡城(Wittenberg)附近,以不正当手法,阪卖赎罪券,他夸大地说:“看哪,当你将金币投入钱箱的一剎那,你母亲的灵魂就跳出了炼狱”

就因为帖次勒的行为,才使马丁路德对赎罪券开始批评。这件事如何发生?以及马丁路德如何成为改教运动的引人者?且等我们先认识他本人后再详述。

4·路德的早年 马丁路德于公元1483年十一月十日生在德国埃斯勒本城(Eisleben),在他襁褓时,全家搬到曼斯非(Mansfeld)定居。双亲都是敬虔信徒,父亲是个辛劳的矿工,刻苦渡日,积蓄钱财,为了使他聪明的儿子可以受较高的教育。

马丁受完小学及中学教育后,进入耳弗特(Erfurt)大学就读。公元1505年,获得硕士学位,使他父亲非常高兴。为了迎合父亲的愿望,他继续攻读法律;半年后,一些事情的发生,使他突然放弃学业,进入耳弗特奥古斯丁修道院。

路德的父亲是个顽固而暴躁的人,他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自己儿子有一天成为有名的律师。现在,这个他所爱的儿子,竟然忘恩负义,使他多年的期望幻灭。他不仅失望,更是光火。

然而,马丁和他父亲一样,个性顽强;父亲越生气,他越坚持。半年考验期过后,他正式宣誓为修道士。这时的他,一心认为自己将终身做个修道士。

以后,他改攻神学。公元1507年被按立为神甫;第二年,被派到威登堡担任该大学教师。在那儿,他拿到第一个神学学位——圣经学士。

一年以后,路德又被调回耳弗特。在那儿,他拿到第二个神学学位——修辞学硕士。以后,他被派教授当时的神学标准课本“彼得伦巴的句语”(Sentences)。这样,路德以一个二十六岁的年轻人,在神学界占一重要地位。

在耳弗特教书期间,他奉派陪同一位年长的修道士,到罗马办理一些修道院事务。这次旅行,使他有机会访问所有著名圣地。他跪着攀登有名的圣梯(Sca1a Santa)。这列阶梯相传是耶稣在被彼拉多审问前所攀登的殿阶,后来被人自耶路撒冷搬到罗马。又据传说,当马丁路德在圣梯上跪爬到一半时,他听到心中有声音说:“义人必因信得生。”于是,他站了起来,走下台阶。因此有人说,这是马丁路德蒙恩得救的一刻。但事实并非如此。路德的归正发生于公元1512年,在威登堡黑色修道院的个人斗室中,而非发生于公元1511年罗马的圣梯上。

当时罗马的宗教与道德情况极其败坏。路德在罗马所见所闻,大大震撼他的道德观。数年后,罗马之行的记忆,加强了他对圣品阶级的反对然而,此时他对罗马教会的信念仍未动摇。回到耳弗特后,他仍然是个忠实的天主教徒。

过不久,威登堡成为他的长居之地,在往后的年日中,他一直在威登堡大学讲授圣经课。他也开始讲道,并得到神学博士学位。从1512至1517年间,路德像其它教授一样,一边教学,一边研究。

5·路德的归正 简而言之,路德在表面上的成就,一直发展到1517年。然而,这段期间,他内心的发展又如何呢?

路德生长在基督教环境中,自幼吸收教会的教导,塑造成非常敬虔的个性。他对自己灵魂的得救极其关切。根据教会的教导,他得到的结论是:人要得救的最佳途径是逃避这个世界。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如此不顾父亲的忿怒与懮伤,毅然埋进修道院的原因。

在修道院中,他过着最严格的禁欲生活。他竭尽己力,为了赚取灵魂的得救。他乐意承担最卑下的工作,祷告、禁食、鞭打自己,甚至超过修道院最严格院规的要求,使他看起来形同一付骷髅。就是在最冷的寒冬,他的斗室也不设暖气,他经常彻夜不眠,偶然或在席子上睡一下。

他被自己极度的罪恶感及失丧的情况所压,时常落入最深的幽暗和失望之中。不管作怎样努力,他总觉得还赚不到自己的救恩。在归正以后,他写信给教皇说:“我经常忍受强烈的、类似地狱般的痛苦,如果这些魔力再延长一分钟,我会就地死去。”

然而,间或也有几道光芒,射进他灵魂的暗处:他从克勒窝伯尔纳的作品中,得到不少安慰,因为伯尔纳强调基督白白的救恩;修道院的助理施道比次(Johann Von Staupitz)也常常鼓励他;奥古斯丁的著作帮助他很多;更重要的是,他开始研读圣经。

约于公元1512年年底,他坐在威登堡的斗室中,展开圣经,开始研读保罗写给罗马教会的书信,当他看到“义人必因信得生”时,他一边读,一边揣摩、深思。突然间,一股无法言喻的喜乐,充满他的心中,灵魂的重担剎那间完全脱落。在这以前,他一直努力行善,想赚取救恩,却始终没有“做够”的感觉,现在,神亲自告诉他:“人得救非藉善行,乃藉信心。”成为路德的“天堂之门”。

这就是路德归正的经过。

6·九十五条 现在我们终于明白为什么帖次勒的行为会引起路德对赎罪券的攻击。因为现在路德灵魂里充满了喜乐、平安与盼望,他开始用新的眼光来看他周围的人、事和教会。他开始看到教会的许多错误,他越来越明显地、大胆地说出他心中的不满。

赎罪券交易早已产生许多丑行。现在帖次勒竟然在威登堡城门口,以无耻方式,叫卖赎罪券,而路德亲眼看见人们在受骗。

他立刻走回黑色修道院的小室中,拿起笔来,写下他对赎罪券的九十五条看法。公元1517年十月三十一日,约当正午时分,他将九十五条钉在威登堡教堂的门,使所有人知道他对赎罪券的看法。

路德此举并不代表改教运动,这只是带进改教运动一连串活动中的第一个行动而已。

7·路德是博学之士 有人说,当时的路德不过是个简单纯仆、藉藉无名的修道士。其实错了,他虽然只有三十四岁,但已经有丰富的经历,他的成就早已超过同时代的年轻人,他住过马得堡、埃森纳、耳弗特,他去过科伦、来比锡,也曾越过阿尔卑斯山,到过罗马。他见过许多人物,也在罗马亲见教皇犹流二世。他也阅读及研究过许多伟人的著作,

他除了担任自己修道院的副院长外,也担任其它十一间修道院的区助理。他必须任命或解雇副院长。他必须教训、辅导、安慰受试的修道士;责备、管教行为不检的修道士。他必须管理建筑的修缮;也要负责帐目的核查;还需要照顾修道院的法律事宜。

他是文学硕士、神学博士,又是历代最伟大的讲道者之一。这时,他已经教书九年,在教学方面获得崇高声望。他是德国最先根据圣经新旧约原文授课的神学教授之一,也是德国最早用德文而不用拉丁文教学的教授之一。

路德被选侯智者腓勒德力(the elector Frederick theWise)所爱护,路德也与当时名人保持联络。

谁说他是一个简单纯朴、藉藉无名的修道士?

8·路德是天主教好信徒 我们必须记住,当路德公布九十五条时,他仍是罗马教会中一位标准的信徒。

他在天主教中受洗、长大、坚信;他参加聚会、弥撒;经常地告解、购买赎罪券、朝圣、崇拜遗物;他向马利亚及圣徒祷告,深信他们会为他代祷,并且深信他们会行神迹。

路德是罗马天主教会中:一个修道士、一个被封立的神甫、一个讲道者、也是一个教授。

9·张贴条文本为常事 以当日习俗而言,路德把九十五条钉在威登堡教堂的门上,并非不寻常之举。威登堡教堂的大门,就像大学的布告栏一样,因此,张贴条文在上面,本是一件常事。路德这样做,是为要引起一些神学博士们的注意,说不定他们愿意公开为赎罪券辩论,这样,他可以达到澄清真理的目的。

10·九十五条广被传阅 当路德公布九十五条时,他根本没有意思说:“我要开始宗教改革!”没有一个人比路德本人更惊讶于此举所带出来的后果。当时,没有人出来接受路德的挑战,直到两年后,才出现对手。

到底当时发生了什么事?这却是一段有趣的故事:威登堡城属于撒克森郡,当时的选侯是智者腓勒德力,他是一个非常敬虔的天主教徒。他从世界各地收集了不下五千件遗物。为了放置这些遗物,腓勒德力盖了这座威登堡教堂。

路德将九十五条钉在威登堡教堂门上的那一天,正是万圣节,按照惯例,要将教堂里的神圣遗物展列出来,给来自远近各地的人观赏,并从其中获得恩助。这些来宾很自然地看到教堂大门上张贴的大纸。他们驻足而读,回家后,报告给邻里四坊的人;这些人又传给别人,于是这件新闻像野火般地传开了。

当时印刷术刚发明不久,这九十五条以拉丁文写成的条文,立刻被译成各种语言,付印,传送,以令人无法置信的速度,传到西欧各国。不到两个礼拜,全德国都知道了路德的九十五条。四个礼拜后,全西欧的人都读到了。这九十五条实时而巨大的影响是:几乎停止了赎罪券的出售。

买音慈大主教对这件事非常不悦,因为他可以从帖次勒所赚的钱中,分到一部份。他立刻送了一份九十五条的抄本去罗马,给教皇利奥十世(Leo X)。教皇起先并不看为严重,只是叫威登堡修道院院长劝路德安静下来。

帖次勒和他的一些朋友们,另外印了一套为赎罪券辩护的论著。曼受利尼(Mazzolini)是一位道明会修士兼异教裁判所裁判员,他在罗马写了一本书,大大批判马丁路德的结论。神学教授厄克(Ec祂)也着了一本小册,回驳路德。路德立刻出版另一本小册,再反驳他。路德的朋友们并不支持他这一点,因他们认为他对别人的批评,态度太过份;这件事令路德相当不舒服。

公元1518年四月,所有奥古斯丁派修道院,在海得堡(Heidelberg)召开年会。在会中,路德发现反对的势力比他预期的要强得多。无论如何,讨论还是在坦诚和友善的气氛中进行,把路德带到较乐观的境界。

在回威登堡的路上,路德向所有反对者,写了一本书,书名是“剖析”(Resolutions),该书一开头是以教皇为受书人。在书中,路德很谨慎地,把他的九十五条,逐条解释分析。

11·九十五条的真正意义 路德的九十五条并未攻击赎罪券本身,他所攻击的是销售赎罪券时所带出的弊端与恶习。对这些弊端,威克里夫和胡司早已提出抗议,然而路德的抗议所带出的冲击,远超过前人所作的路德靠着圣灵的引导,提出对赎罪券的质问,他的手指,大胆地指向罗马天主教最敏感的焦点上。

教会和它的首脑人物教皇,因赎罪券的售卖,可以获致大笔进项。尤有甚之的是:这时期,整个教会系统已经腐化到一个地步,把圣礼和圣职人员抬举到最重要的地位上。罗马天主教规定,只有神甫可以主持圣礼;若没有告解礼、宣赦及赎罪券,就没有救恩。一个人的得救与否,全操神甫手中。因此,教会对信徒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控制力量。

这就是为什么当路德提出对赎罪券的质疑时,他着实震憾了教会。九十五条所表达的意义,有将信徒自神甫手中释放出来的意向。这一下,教会不但只是略受震撼而已;事实上,路德所摇动的,正是当日教会的根基。

12·改教运动的基本观念 在叙述改教运动时期所发生的重要事件前,让我们先认清改教领袖们所强调的基本内容:

(1)改教领袖们主张回到使徒教会形态。他们深信使徒教会才是教会当有的形式与属灵光景。初期教父们如耶柔米、居普良、俄利根、亚他那修的著作,重新出版,给改教者们很大帮助;奥古斯丁的著作,尤受偏爱。从这些圣徒的著作中,他们认识了早期教会的单纯,和他们当日充满繁复仪式的教会,截然不同。因此,改教领袖们致力于减少教会的仪式、习俗及传统,而强调传扬“真道〕及“因信得救”的福音。

(2)他们也强调“信徒皆祭司”的看法。意思是:每个人可以直接与神交通。人得救不是借着教会,只因信基督便可成为教会的一份子,罗马天主教以祭司称呼圣职人员,表明他们像祭司一样站在神和人中间,代替人说话。改教者则着重每个信徒都是祭司,每个人都可以与神面对面交通,不需经过教会所扮演的“中保”的角色。

(3)改教领袖们认为教会是信徒的集合,而不是“圣品人员的阶级组织”。这种观念早于一百年前胡司时代就已提出。他们把教会看成一个“有机体”(Organism ),信徒们在这个活的身体中彼此相属;他们绝不认为教会是由圣品人员组成的“机构”(Organization)。在行政的功用上,改教者也承认教会“组织”是必要的,只是在救恩的获得上,却不需要经过这个组织。

(4)改教领袖们强调圣经是信仰与生活的最高权威。早在改教运动以前,已经有许多教会领袖主张将圣经分给一般信徒。威克里夫将大部份“武加大”译成英文;丁道尔(Tynda1e)也翻译了圣经。但罗马天主教严禁非官方的翻译,以致丁道尔付出生命的代价,被火焚而死。路德翻译了全本圣经;慈运理(Zwingli)将伊拉斯姆的希腊文圣经中的保罗书信手抄下来;赖非甫尔(Lefevre)将新约译成法文,加尔文(Ca1vin)也翻译了圣经。每一项改教原则是否被接受,全看这原则能不能从圣经中找到支持和印证。因此,圣经成为当日的试金石;圣经的研究和精读,也成为一切宗教教育的基础。

研讨问题:

1·列出路德所反对的事,并说明他反对的原因。

2·参考有关马丁路德的书籍,找出他产生改教思想的不同阶段,并解释为什么他的观念是逐渐形成的?

3·为什么改教运动是经过长时期酝酿出来的?请将前后有关的事件、年代、人物列出,以兹证明。

4·列出并解释罗马天主教在罪的告解上所规定的必经手续。

5·赎罪券是怎么来的?人们为什么相信赎罪券可以偿付罪?

6·“功德库”是什么意思?

7·改教运动所主张的基本内容是什么?

8·解释以下名词:帖次勒、分外善功、圣梯、威登堡、彼得伦巴的句语、九十五条。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21-第三部 改教时期的教会 第二十一章 教会开始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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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教会大大骚动

1. 路德被传到罗马

2·迦耶坦无法对付路德

3·米尔提次较有成就

4·厄克向路德提出挑战

5·来比锡之辨

6·风暴云集

7·革除教籍

8·三份伟大的改教论著

9·路德焚毁教皇诏谕

10. 皇帝传唤路德

11·沃木斯国会

12·政治问题解决

13·路德第二次出席国会

14·路德被带到瓦特堡

1·路德被传到罗马 从此以后,路德好像住在玻璃屋中,他的一言一行,均在敌人和朋友严密的监视之下。路德善于演讲,又正处感情激动、脾气暴烈的年龄;每当和对手争辩到高潮时,双方都易于夸大;因此,在对他们的言行加以评论时,必须格外慎思明辨。路德在餐桌上所讲的话,有许多被他的学生记录下来,后来出版成为“桌上谈”(Luther’s Tab1e Talk )。

路德所做的事,正好打击到教皇的两个要害:他的权威和他的钱包。当教皇发现奥古斯丁修道院院长无法制服路德时,他决定自己来处理。公元1518年七月,他发出了传票,将路德传到罗马,到他本人面前。路德假如真的去罗马,必定是死路一条;因为在当日,传讲异端是极严重的罪,何况路德是其中的罪魁,火刑必定是难免的。

然而,路德有一位忠实而有大权的朋友——选侯腓勒德力。多年来,德国人对“教廷官史”早已不满,选侯腓勒德力不许帖次勒在撒克逊境内贩卖赎罪券,因他不愿自己国家的钱流进教皇的财库。腓勒德力最宠爱威登堡大学,而路德是大学中最出名、最负众望的教授。因此,腓勒德力尽他最大的影响力,要罗马取消对路德的传票。

当时局势刚好有利于腓勒德力,因为神圣罗马皇帝马克西米良(Maximilian)已经又老又病,显然需要选一位新皇即任。当时有三位可能的人选:一位是西班牙王查理,一位是法王弗朗西斯,第三位就是撒克逊选侯腓勒德力。教皇盼望腓勒德力能成为皇帝,因为他认为腓勒德力比其它两位容易操纵。为此,教皇听了腓勒德力的话,取消了对路德的传票。

2·迦耶坦无法对付路德 这时,教皇的代表迦耶坦(Cajetan)正在德国奥斯堡参加国会。教皇写信给迦耶坦,特别授权给他,命令路德到奥斯堡。迦耶坦的职责是审问路德,并且要他公开撤销言论。假如路德不肯撤销,他将被解送到罗马。假如迦耶坦捉不到路德,他会把路德及其附从者都逐出教会。在此以前,教皇只说路德有可能是异端;现在,他宣布路德是个恶名昭彰的传异端者。

对路德而言,前往奥斯堡是非常冒险的事。还好他的王族朋友再度出马相助,几经周折,终于获得年迈老皇帝马克西米良对路德的安全保证。

公元1518年十月,路德和迦耶坦在奥斯堡见面三次。他们的讨论,好几度进入火爆情况。路德的朋友们劝他放弃,以便能平静地解决事情,但路德绝不撤回他的看法。最后,他在夜间秘密地离开了奥斯堡。

迦耶坦发现自己毫无能力处理这个局势,便要求教皇对争论的各点发布正式宣告,以求一劳永逸。于是,教皇下了一道公开的诏谕,诏谕中没有提到人名,只说:“某修道士所发表有关赎罪券的言论,责为异端之说。”这样一来,路德就不能说,教会没有正式处理这些问题了。

3·米尔提次较有成就 教皇的下一步,就是派一位特使,前往德国捉拿路德。到这时候,教皇利奥终于看清,除非他得到撒克逊选侯智者腓勒德力的合作,他绝对捉不到路德。因此,他挑选一位自己认为是最能被腓勒德力接受的人,这人名叫米尔提次(Charles Von Miltitz)。此人与选侯的私人秘书施巴拉丁(Spalatin)非常熟,施巴拉丁也是腓勒德力派驻罗马的代理人。

米尔提次尚未向腓勒德力呈递荐信之前,已经寻机会要见路德及帖次勒。他没有见到帖次勒,却和路德有一次私人会晤。这次晤谈的结果,路德答应只要他的敌手不开口,他就不再讲赎罪券的事;路德也答应给教皇写一封屈服的信。这封信使教皇极其欢悦,公元1519年三月二十九日,教皇给路德回了一封非常友善的信,不但称路德为“我亲爱的儿子”,并答应负担路费,邀请路德到罗马认罪。

4·厄克向路德提出挑战 假如教皇支持米尔提次,假如双方都保持缄默,路德和罗马之间的和好,也许可以延续。

然而,这时教皇的注意力,却从与路德之间的歧异转到别的事上,而且这件事深深地吸引了他。公元1519年一月,神圣罗马皇帝马克西米良逝世,必须选出一位新皇帝。教皇极其关心这次选举,他竭力要使腓勒德力当选。选情占据了他整个心思,使他忘却所有其它事情;因此,有十四个月之久,他完全没有推动控告路德是异端的事。而这同时,在德国方面,路德和反对者,双方都不肯保持缄默。

路德在威登堡大学的一位同事迦勒斯大教授(Car1stadt),挺身而出,写了一套反对厄克(Ec祂)的论文;因为厄克写过一本反驳路德九十五条的小册。而厄克又写了一些驳回迦勒斯大的论文;在论文中,他进一步对教皇的至高权柄提出极端的看法。于是路德再写了十二篇论文,极力争辩;在第十二篇论文中,路德宣告说:“罗马教会超越其它教会的要求,只是根据近四百年来教皇的颁令,在这以前的一千一百年间,教会中根本没有这种至高无上权威的存在。”

这种对教皇的攻击,过去从未听说过,因此引起了激动的情绪。厄克无法容忍,他向路德提出挑战,要和他辩论“教皇的至高权柄”。

事实上,路德自幼就相信教皇是至高无上的。在孩提时代,他母亲教导他说:“教会是教皇的家,在教会里,教皇是一家之父。”与厄克辩论的日期为1519年七月,在九个月的准备中,路德拼命研究,他必须找到有力的论点,以反对那些他过去一直以为是真理,而于最近才发现是错误的事。他钻研“教会历史”及“教会律例”(教会律例包括历年教皇与大公会议的决定与教谕),研读之下,路德很沉痛地发现,有许多教谕是伪造的。这一来,他看到罗马天主教中,另一个支柱在崩裂。

5·来比锡之辨 整个来比锡(Leipzig)都笼罩在紧张的气氛中;辩论会场(公爵宫廷)中有武装的卫队;在旅店中,用餐时间每一张桌子都有卫兵守住,以防止威登堡学生与来比锡学生打架。

公元1519年七月,厄克与路德彼此面对;以学识和辩才而言,这次辩论差不多可以造成平手。但厄克用巧计对付路德,把路德逼进死角,使他不得不在最后宣称:君士坦斯会议对胡司的某些教导作了不公正的定罪。这样,厄克便达到了目的,因为他使路德公开承认,自己与一位被教会正式指责为异端的人站在一边。当路德宣称胡司并没有什么错时,听众激动了起来,撒克逊公爵乔治大声喊着说:“ 神啊,帮助我们,这真是可怕的瘟疫”!

路德的论点都是根据历史:他提醒大家,东方希腊教会本是基督教会的一部份,但他们从未承认罗马主教有至高权威。此外,基督教历史中,许多早期大公会议也根本不知道所谓教皇至尊的事。然而,由于路德已经和被定罪的异端者胡司站在一边,他便得不着任何支持。

来比锡之辩的一个结果是:路德与他的附从者更加团结,他们深信自己的立场是正确的。路德同时赢得更多跟从者,其中的一位是布塞珥(Martin Bucer),这人后来成为改教运动的主要领袖,也帮助加尔文建立他的观点。

恰如一般情况一样,没有一位辩者可以改变对方的看法。无论如何,这场辩论倒使路德本人更清楚自己的理想,这点无疑是来比锡之辩最大的收获。

此外,这次辩论在整个改教运动的过程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因为经过辩论后,所有人都看清,要使路德与罗马天主教会再度和好,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6·风暴云集 借着反对“教皇的至尊”及反对“会议的无误〕,路德正式和罗马天主教的圣品阶级制度一刀两断。现在,他卷入了战争的火力中心;从此以后,路德和罗马教会之间的冲突,进入了生死攸关的严重局面。来比锡之辩以后,厄克立刻赴罗马,要求教皇利奥发出革除路德教籍的诏论;教皇对此事当然再乐意也不过了!

在路德方面,他第一件事是,出版一份“来比锡之辩的报告”。接下来,又发行大量的小册与书信。公元1520年五月,他出版一本小册,题名为“论善行”,虽是一本小书,却带来远大的影响。在书中,他很实际地将“义人唯独因信得救”的真理,应用在日常生活中。他说:“在所有善行中,最尊贵的一件,就是相信那稣基督。”他也强调信徒必须在自己每天的岗位上,忠心地事奉神。鞋匠、管家、农夫、商人,若在自己的工作中荣耀神,比修士、修女更能讨神喜悦。

这是路德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教导之一:这个观点使信徒脱离了古代及中世纪的禁欲主义;同时,这也成为后来复原教最明显的特点之一。

自公元1519年七月来比锡之辩,到公元1521年四月沃木斯国会期间,是路德最兴奋的时期。这段日子中,每一件发生的事、每一位他结交的朋友以及每一本他阅读的书,都把他从一个境界带进另一个境界。

这期间,有两本书影响他很大:在辩论会中,来了几位胡司派的人,其中两位于事后寄给他一本胡司的著作。当时路德没空阅读,直到公元1520年初才开始读;路德发现他所讲的和胡司所写的完全一致。从此,路德以波希米亚门徒自居。

另一本影响路德很深的书,是意大利杰出人文学家瓦喇(LorenzoVal1a)的作品;该书揭发了“君士坦丁御赐教产谕”为赝品的事实。这项发现,大大激怒路德,以致使他不再怀疑教皇就是“敌基督”。

7·革除教籍 公元1520年六月十五日,教皇利奥签署了革除路德教籍之教谕。教谕一开头写着说:“主啊,兴起!为你自己而辩;请纪念愚昧人如何每日玷污你,狐群如何破坏你的葡萄园,这园早已赐给你的代理人彼得;然而森林的野猪践踏了它,田间的野兽吞吃了它”。

教谕中提出四十一点路德的教导,并斥为“异端、邪说、诽谤、虚假、冒犯敬虔的耳朵、引诱简单的头脑、拦阻教会的信仰”。

教论中也呼吁所有人焚毁路德的著作,并要路德及他的跟从者于六十天内公开撤销看法,否则,他们都将以异端定罪。教论中也命令地方政府捉拿路德及其跟从者,把他们一一下监。所有窝藏路德派的城镇,都将遭到“教会禁令”的处置。

此教谕在德国的颁布工作交由厄克全权办理。但他立刻发现,写教谕比颁布教谕容易多了,因为只有很少地方准许他颁布。在耳弗特,学生们尽力去搜教谕的印本,把它们统统投进河里。

路德则又出版一份单张,题名为“驳敌基督可咒之教谕”,以示对抗。

8·三份伟大的改教论著 全德国的百姓都屏息恭听路德所说的每一句话。路德的著作在各地广传,人们如饥如渴地抢购阅读。当时还没有报纸,因此,他大量发行的小册及小本书籍,就像文章或社论一般流传。路德以文字塑造众人的看法,藉文字工作,他得到广大群众的支持,不但在自己的国家,甚至遥远的国外地区也有支持者。

为了减低教皇教谕所造成的震憾,并为了发动全德人民反对罗马的圣品阶级制度,路德于公元1520年下半年,出版了三份论著,这三份著作,被称为“三份伟大的改教论著”。

第一份名叫“致德国基督徒贵族书”,文中呼吁他们远离罗马所助长的恶习。第二份是“教会被掳到巴比伦”,在此文中,路德揭露教会宣称必须经由神甫及圣礼才能得救的错谬。第三份叫“论基督徒的自由”,虽然只是一本三十页的小书,内容却包括了基督徒生活的各层面。

9·路德焚毁教皇诏谕 仅仅写书反对罗马还不能满足路德的心愿,既然教皇下令焚毁所有路德的著作,路德也决定烧毁教皇所写的东西。

公元1520年十二月十日,成群的学生、教授与市民,聚在威登堡城外;一位教授将薪柴点燃,路德把教会法令集放在烧着的柴上;然后,他严肃地将一份教皇诏论投入火中,说道:“你既毁弃神的圣者,愿永恒的火也将你毁弃。”直到火焰将法令集和诏谕焚烧成灰,他才和朋友及同道们回到城内。

数百位学生仍留在现场,在肃穆的气氛下,他们围着火烬同唱“神啊,我们赞美你!”年轻淘气的一群则在那儿大唱挽歌。

10。皇帝传唤路德 这时教皇几乎走到尽头,他用尽所有的权柄要使路德屈服,都没有成功;最后只剩一条路可走,就是向属世的最高权位人物——皇帝求助。

教皇在促使腓勒德力当选皇帝的努力上,遭到败绩;而腓勒德力本人也认为他无法担负皇帝职任的庞大开销,因此使西班牙王查理在竞选上占了优势。往来比锡辩论会期间,查理被选为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

这位查理,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查理第五(charles V)。他承继了奥国与西班牙的领土,又统洽荷兰、意大利的大部份,及刚于二十九年前才发现的美洲的一部份。现在,他被选为整个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使他成为继查理曼大帝后,领土最大的一位君王。

教皇利奥就是向这样一位有能、有势的皇帝声援,请求他设法将路德屈服,不然就将他置于火刑。查理第五是虔诫的天主教徒,因此,利奥占了优势。皇帝立刻下诏,传唤路德,出席第二年在沃木斯(Worms)召开的国会。

11·沃木斯国会(The Diet of Worms) 在皇帝的“安全通行保证”下,路德于公元1521年四月二日首途前往沃木斯。他知道此行是面向死亡,因此在临行前,对他的同道墨兰顿(Melanchthon)说:“亲爱的弟兄,如果我不能回来,如果我的敌人将我置于死地,你必须继续努力,在真理上坚定不移。只要你能活着,我的死就算不得什么了”!

一路上,路德的行程好像凯旋的游行。凡他所到之处,群众夹道而立,瞻仰这一位敢于为德国人民站出来反对教皇,且正为着他的信仰坚毅地面向死亡而行的人。

四月十七日,礼拜三下午四点,路德出现在国会。在壮观、华丽的情景中,在最高权位的皇帝宝座前,站着一位贫穷无助、出身农家的神甫。这是查理第五和马丁路德第一次面对面相会。

这时的查理第五是一位二十一岁的青年人,而路德则为三十七岁的壮年人。路德穿着奥古斯丁会黑色修士长袍,在路德身边,站着他的法律顾问耶柔米谢夫(Jerome Schurf)。一位官员指着桌上的书,质问路德说:“这些书是你写的吗?你要收回这些书,还是继续维护?”

路德回答时,先很正确地重复这两个问题。然后以肯定的口气回答了第一个问题。至于第二个问题,他恳求皇帝开恩给他时间思考,使他的答案不至伤害到神的话,也不使自己的生命处于险境。

国会议员们经过一段磋商,然后宣布皇帝批准路德的请求,只是他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提出他的答案。于是,国会暂时休会。

12·政治问题解决 路德第一次在国会出现,虽然简短,对历史却有重大的意义。

过去二百年中,教皇和属世权柄相争,教皇制遭到严重败绩。如今,教皇利奥十世提请沃木斯国会处理路德案件,使早期教皇“属灵权柄超越属世权柄”的宣称,再度被肯定。换句话说,教皇利奥十世所努力的正是“一箭双雕”的目标,他利用沃木斯国会对付路德,平息异端的同时,将教皇的权势提升到皇帝的权势之上。

教皇已经革除了路德教籍,他希望国会(其实就是皇帝)也能毫不费力地定路德为异端,并把他置于刑罚之下;他希望属世统治者(皇帝)成为属灵统治者(教皇)的工具;他希望皇帝毫无异议地执行教皇的命令。从另一方面说,假如国会审问了路德,就算路德后来被定罪,这还是国会自己的判决,并非出于教皇;所以,教皇决不希望皇帝给路德听审的机会。

路德要求皇帝给他时间思考,看起来合情合理,也非常单纯;其实并不单纯,因为他的要求,事实上包括了第二天在国会前的听审,所以这是一项极具重要性的请求。在路德出现之前,国会已经开了很久,教皇这一边的人,在能干的亚良德(A1eander)领导下,日夜辛劳,防止路德从国会获得听审的机会。当国会决定批准路德的请求时,教皇输了!

从政治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的症结是:“到底是教皇优越,还是皇帝优越?”于是,皇帝、德国君王及贵族们都站到路德这一边来反对教皇,因此,这位默默无闻、被革除教籍的贫民路德,在那短短的一刻,成为皇帝与全德国反对教皇权势的门士。

当路德第一次出现在国会的那一天,政治问题就已成定局,所余只是宗教问题。

13·路德第二次出席国会 第二天,四月十八日礼拜四,路德第二次出席国会。日近黄昏,火炬点燃,在昏暗的大厅中,投射出怪异的影子。

现场多数人都记笔记,但所记的都是路德演讲的综论,没有一份是完全的记录。首先,路德用拉丁文讲,后来他们要他以德文重复一遍。

整个大厅都挤满了人,巨焰增高了室内的温度,加上通风不良,空气闷热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当路德演讲完毕,官员说他并没有讲到问题的重点,这问题是“到底要不要撤销所说的话?”而且皇帝所要的,只是一个简单明了的答案。于是路德说:“如果皇帝所要的只是简明的答案,我可以给他。对我而言,决不可能撤销,除非圣经证明我错了,我的良心持守神的话,昧良心的行为既不诚实,也不安全。我站在此,神啊,帮助我,我无其它选择!”

火炬烧尽了,厅里越来越黑,皇帝示意会议结束,他步下宝座,回到私人住处,其它与会者也陆续散去。

路德转身离开法庭之际,有些西班牙人叫嚣起来,霎时间,许多德国贵族及镇代表们,将路德团团包围,把他护送到下榻之处。

接下来几天中,一连开了好几次会议,最后发现,双方永不可能达成协议。

14·路德被带钊瓦特堡(Wartburg Cast1e) 后来路德被命令离开沃木斯回到威登堡,而且不准再讲道。他们计划,等到皇帝的“安全通行保证”失效后,就将路德逮捕,以异端罪名处死。

在沃木斯城有一个小门,四月二十六日夜间,路德从这个小门离开了沃木斯。这门就是今天观光客所看到的“路德之门”。

几天以后,谣传路德失踪,没有人知道到底路德出了什么事。他的敌人非常高兴;朋友却极其惊恐。当日一位名画家杜勒耳(Albrecht Durer)在日记中写着说:“路德被教皇和神甫们杀害,正如当日主那稣在耶路撒冷被祭司杀害一样。神啊,如果路德去世,谁来将神圣福音向我们解说?”沃木斯城内群情激昂,皇廷之中喧嚣动荡。教皇大使亚良德被人警告说:“即或你躲进皇帝怀中,也会遭人谋杀!”

而路德失踪的真象,却是这样:四月二十八日,路德来到法兰克福;五月一日抵达赫斯非得,并在那儿讲道:五月二日进入埃森纳,第二天在城中讲道;五月三日他骑马驰骋在美丽的莫拉森林;五月四日上午他露天讲道,晚餐过后,继续行程。这时,在森林深处,突然跳出五个蒙面骑士,将他自马车中拉出,挟持着往埃森纳方向飞奔。

原来这是路德的朋友,智者腓勒德力的命令。他下令骑士们将路德劫持到他安全的藏身之所一一一瓦特堡,这是一间俯瞰美丽小城埃森纳的古堡;在堡中,路德不再受到风暴的搅扰,写作占据了全部的时光。

路德好像一座火山,在公元1517到公元1521年问爆发,引起强烈地震,震撼整个教会,首先在德国,后来很快地,西欧所有国家均被波及。

研讨问题:

1·根据本章的内容,继续研讨、2两题。

2·当时有什么政治问题,影响教皇与马丁路德间的关系?

3·来比锡之辨的结果如何?

4·解释以下名词:迦耶坦、米尔提次、瓦特堡、路德的“桌上谈”。

5·路德为什么用文字来达到目的?百姓对教皇制的态度如何?

6·列出路德三篇伟大的改教论著,并说明每一篇的主要思想。

7·路德焚毁教皇诏谕的意义为何?

8·沃木斯国会本该讨论什么事?到底这是个宗教会议还是个政治会议?

9·为什么路德向皇帝请求“给他时间考虑〕这件事如此重要?

10·为什么智者腓勒德力认为必须劫持路德并将他隐藏?假如这件事公开出来,会有什么牵连?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22-第二十二章 教会大大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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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德国教会的改革

1·改教运动

2·路德恢复基督徒的自由

3·教会管理制度的发展

4·研读与崇拜的材料

5·路德的得力助手们

1·改教运动 到目前为止,我们所看到的事件都以路德为中心,但这些还不是真正的改教运动,只不过是铺路事件而已。

到底什么是改教运动?首先,它是指教会的改革,包括所有使教会进入更完善的各项改变。每个教会都有教义、行政、崇拜与生活等层面;所谓改革,就是将教会的各层面加以改善,使它更臻完美。

然而这种改变并不止于教会内部的改革,也带出教会以外的改革。因为教会教导信徒把信仰应用在生活中,结果便把教会内部的改革原则,应用到教会以外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生活各方面,以致影响到整个国家。因此,造成今日天主教国家和复原教国家之间极大的差别。

2·路德恢复基督徒的自由 路德的性格是由两个相反的特征揉合而成的。他可以同时非常激进又非常保守。他虽给教会带来巨大改革,但在除旧布新的工作上,他却采取缓慢的步调。开始时,凭着他的聪明与机智,只做了些微改善。

但路德的跟从者就大不如他。当他隐居瓦特堡时,有些跟从者便在威登堡开始激进式的变革,造成混淆、冲突、紊乱的局面。以致路德不听智者腓勒德力之劝,也不顾死刑的宣判,毅然离开瓦特堡,回到威登堡;一连讲道八天,总算恢复了秩序。

许多重大改革被逐步地带进教会:教皇制被弃绝;圣职人员和平信徒之间的差别也被摒除。路德宣称:“所有信徒都是祭司;圣礼只有两个,而非七个;圣礼不是得救的必要条件。”就这样,路德敲响了罗马天主教体系的丧钟,他折断了数世纪来罗马加给信徒的重轭,而恢复了基督徒的自由。这份自由对当日基督徒的意义,是我们今天这些从未负过“罗马之轭”的人所无法了解的。他们不再向圣徒及马利亚祷告,也弃绝了拜像。拜遗物、朝圣、宗教游行、圣水、外表禁欲、修道、为死人祈祷及相信炼狱等事。

当路德进行各种改革之际,他“保守”的个性,使他仍保留那些没有直接被圣经禁止的事。例如:路德会教堂中,虽然挪走了旁边的祭坛及偶像,但仍保留中间的主坛、腊烛与基督画像。

罗马天主教认为圣餐就是献祭;必须由祭司献上。他们教导说:当祭司宣读圣礼的词句时,饼和酒就会奇迹式地变成基督真正的身体和血。这就是所谓的化质说(Transubstantiation)。只有祭司可以饮“杯”,因为怕平信徒不小心把基督宝贵的血,溅出杯外。平信徒领圣餐时,只能领受“饼”;这饼非常薄,称为“圣饼”,领受时,由祭司将饼放在信徒的舌头上。

路德否认圣餐是献祭,他不承认每次圣餐就是将基督再度献上。他教导说:基督已经在十架,一次献上,永远献上;因此教会中不需要祭司。因此,从路德以后,复原教中只有传道人,没有祭司;而且在圣餐时,所有信徒都可以领受饼和杯。

虽然路德不承认“饼”变成了基督的身体,但他强调基督的身体真正临在圣餐之中,因为当基督升天后,他的身体是无所不在的。

3·教会管理制度的发展 路德对教会的形式、组织及行政管理,并不特别关心。他所采用的教会管理制度,不是根据圣经,而是根据当日教会的实际情况。

路德推行教会“访问员”(Visitors)制度。当这些访问员观察了不同教会后,每个人都感到教会迫切需要改革。他们看到天主教圣职人员的失职,百姓和祭司对真理的无知,而且无知到令人无法置信的地步;大部份祭司不会讲道,只会喃喃地念诵弥撒词句。这些访问员参观各教会后,写出一套规条,作为教会生活的指南。

路德派教会不设主教,只有监督(superintendents)。他们执行主教的工作。信徒是教会的基层份子,由教会议会(counci1)所管理。这个议会是由牧师及几位当选的平信徒组成。

路德的教会管理制度,最独特之处是:他给政府的地位。路德受环境影响,认为政府应当高于教会。从人的角度来看,路德个人的安全,全赖撒克逊选侯的保护;而且,也只有在接受复原派信仰的君主治下,复原派教会才能生存。由于这种环境因素,路德势必给复原派君主特权。有一段时期,路德深盼能在德国兴起全国性复原派教会,将所有德国人包含在内。但这项期望始终未能实现。甚至在德国境内的教会也分裂成区域性的教会。

十六世纪中,在不同方法、不同情况下,教会改革也在丹麦、挪威、瑞典各国展开,他们均采用路德的方式。

丹麦和瑞典的改教成功,成为后来宗教战争的决定性因素。

4·研读与崇拜的材料 公元1521年四月至公元1522年三月,路德隐居在瓦特堡其间,将圣经译成他同胞的语言一-德文。罗马天主教只许教会领袖及学者研读圣经,路德则认为每个人都有权、也有义务自己读圣经。在教会崇拜中,路德以德文取代拉丁文。

路德也积极从事教育工作。为了帮助一般愚钝无知的百姓,他不遗余力,在各地设立学校。为了使孩子们从小接受纯正道理,他写了“小本信仰问答”(Shorter Catechism)。虽然是一本小书,却是这位伟大改教家的重要著作之一;它成为后来信义宗各教会,世世代代的儿童最基本教义。这个新教会也需要新诗本。路德,这位不寻常人物的另一项伟大成就是:在他四十岁左右,正与罗马教会力搏之时,他却绽放出写诗的能力,为新诗本写了许多诗歌。路德的诗歌,大部份不够典雅,但其中的一首“上主是我坚固保障〕却成为永垂不朽之作。

路德坚信宇宙间只有一个有形的真教会。他不认为自己和跟从者是脱离教会,相反的,是罗马教会离开了新约的教会。路德也不认为自己是在建立新教会,他所作的,只是把一个走了样的教会加以改革。

为了将路德派教会的信仰正式公诸于世,他撰写了一份信仰告白,提交公元1530年召开的奥斯堡国会。这份信仰告白就成为后来有名的“奥斯堡信条”(Augsburg Confession),这也是初期教会制订信经以来的第一份信条。

奥斯堡信条并未取代初期教会的信经(包括使徒信经、尼西亚信经、迦克敦信经等),乃是根据这些信经增补而成,包括这些信经的内容,并加以扩充。

5·路德的得力助手 路德一开始就获得许多的帮手辅助,其中最得力的一位是墨兰顿(Me1anchthon)。公元1518年,他年有二十一岁,便担任威登堡大学希腊文教授。改教运动一开始,他便参与;当路德在瓦特堡时,墨兰顿出版了一本书,是第一本将路德神学思想加以系统化的书。他是当代最有学识的人,被誉为“德国的教诲师”。这位“沉默的改教者”(The Quiet Reformer),对后来的“路德主义”(Lutheranism)具有缓和的作用。

另一位路德的好友及助理是施巴拉丁(Spa1atin),他是撒克逊选侯的私人秘书。令人诧异的是,腓勒德力给与路德许多友谊及高度的关怀,但他们俩人却始终未见过面、全靠施巴拉丁扮演他们之间的中人。

公元1525年六月十三日,路德又获得一位最独特的助手。因为在那天,路德与凯瑟琳(Catherine Von Bora)结婚。她本是一位修女,而路德原为一名修士。 有三百年之久,根据罗马教会的条例,神甫是不许结婚的。在一个人当修士或修女之前,必须先发誓永不结婚,这就是所谓的“圣品人员独身制”(celibacy of the c1ergy)。当路德结婚后,许多祭司、修士、修女都照他的榜样而行,成为改教运动中,脱离罗马天主教的另一步。

研讨问题:

1·罗马天主教国家和复原教国家有什么不同?

2·为什么路德派教会要有全面宗教教育计划?

3·为什么路德式教会行政管理和属世政府之间保持密切关系?

4·路德写了约五十首诗歌,除了“上主是我坚固保障”外,你还能找到哪些?(注意:他不但写歌词,他也作曲。)

5·解释下列名词:奥斯堡信条、小本信仰问答。

6·研究墨兰顿的一生,找出他对路德的影响。

7·路德有一个快乐的家庭,请找出一些他写给妻子和孩子的信,使你对路德有更深的认识。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23-第二十三章 德国教会的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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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瑞士的改教运动

1·慈运理

2·慈运理改革瑞士教会

3. 慈运理与路德的不同

4. 加尔文

5·加伺文的青年时期

6·加尔文成为领袖与作家

7·法惹勒将改教运动带到日内瓦

8·几乎所有复原教徒都属路德派

9·加尔文与法惹勒在日内瓦同工

10·三年平静生活

11·加尔文回到日内瓦

12·在日内瓦的伟大事工

13·加尔文与路德的异同

14·信心伟人们

1. 慈运理 公元1484年一月一口,在瑞士德语区的威得赫斯城(Wi1dhaus)出生了一个男孩,这孩子长大后,成为历史上有名的慈运理(U1richZwingli)。

慈运理的一生和路德完全不同。他从未在修道院中过修道士生活。他也不像路德,心灵经历深处的罪恶感。他不了解路德寻求得救的属灵挣扎。

路德出自于中世纪黑暗时代,接受经院派神学教育,读过许多教父著作及中世纪教会色彩的作品;慈运理则在文艺复兴的影响下受教,研读的是早期希腊罗马的著作。

慈运理在巴塞尔(Basel)、伯恩(Bern),及维也纳(Vienna)各城受教育,于公元1506年得文学硕士学位,然后进入教会事奉,于公元1519年成为瑞士重要城市苏黎世(Zurich)教会的牧师。

慈运理最先受伊拉斯姆很深的影响。他详尽研读全部新约及教父著作;他和伊拉斯姆的看法一样,无意攻击罗马教会,只希望藉教育慢慢改善教会。最初,他个人的某些改教看法与路德无关,但后来他完全被路德影响,以致越来越远离伊拉期姆的看法。

2·慈运理改革瑞士教会 公元1518年,慈运理开始攻击赎罪券。路德在来比锡之辩中的立场以及焚毁教皇诏谕之举深深感动慈运理,使他对罗马教会作有系统、有计划的攻击。

苏黎世教室中的图像被搬走;弥撒被废止;祭坛、圣人遗物及宗教游行都弃绝不行;教会的行政管理、穷人的照应工作交给市政府来办理;学校制度也改善了。

从苏黎世开始,改教运动蔓延到好几个瑞士的县郡,但仍有不少县郡维持原来的天主教。

3·慈运理与路德的不同 在对圣餐的看法上,慈运理和路德不同。路德对“这是我的身体”采“字面”解释,他认为基督升天后,他的身体无所不在,所以基督的身体确实临在圣餐的饼和杯中;慈运理则认为基督的身体只在天上,把“这是我的身体”解释为“这预表我的身体”;因此,根据慈运理的观点,圣餐是一项“纪念主”的仪式,“饼和杯”是“基督身体与血的象征”。

公元1529年十月,路德和慈运理在马尔堡(Marburg)会谈,但这两位改教领袖至终无法获致一样的看法。

有一段时期,慈运理的影响力远及瑞士各地及德国南部。但他于公元1531年的一次战役中阵亡,以致该区复原教信徒渐渐倾向加尔文。

4·加尔文 第三位改教者是加尔文(John Ca1vin)。他于公元1509年七月十日出生于法国北部靠近巴黎的小镇诺阳(Noyon),父亲是诺阳主教的秘书。在父亲的帮助下,加尔文以十一岁幼龄便获得教会职位,而且有机会换取更高的薪俸。(在当时,教会聘请男童为成年神甫收集薪水,再从中抽取一部份工资,是很普通的事。莱姆斯大主教得到这职位时,才五岁。)

由于母亲的早逝,加尔文被送到附近的贵族人家抚养,使他吸收到贵族的风度和涵养。十二岁时,前往巴黎大学进修,

5·加尔文的青年时期 虽然路德在德国改教,但许多国家仍然处于多年混乱的情况。公元1512年,路德未成名前,巴黎的赖非甫尔(Jacquees Lefevre)教授已经出版一本拉丁文保罗书信注释,在书中,他强调“靠恩得救”的真理。他的学生法惹勒(Guillaume Farel)全心接受了老师的教导。

许多法国人也看见了神话语中的真理,于是教会大为改观,连国王的妹妹玛格丽特(Margaret)也信了主。新的信仰,遍传全国。

然而,反对势力接着兴起,公元1525年,赖非甫尔的著作、路德的著作及玛格丽特的小书都被定罪。任何人拥有这些书,都可能付上昂贵的代价。就在这样的情势下,加尔文于公元1523年,来到巴黎。

加尔文对所有学科都努力学习:包括古典语文学、逻辑学、教父著作、法律等。在巴黎进修三年后,他又在奥尔良(Orleans)学习一年;然后到部日(Bourges),受教于一位名法律学教授门下,在每一个城市,他都获得丰富的学识,也结交许多有影响力的朋友:诸如巴黎的柯布(Nico1as Cop),奥尔良的武尔玛(Wolmar),部日的伯撒(Theodore Beza)。为遵照父亲的意思,加尔文从神学转修法律。父亲死后,他决定把这两方面都放弃,而在巴黎过学者的生活。

公元1533年,柯布以巴黎大学校长身份,发表了一篇万圣节演讲。演讲内容中充满伊拉斯姆及路德的观点。由于谣传该讲稿曾经加尔文的指导,以致他们俩人都必须逃命。趁着朋友们在前面与地方长官交谈之际,加尔文赶紧从后窗潜逃。

6·加尔文成为领袖与作家 到底加尔文何时得到这些看法?原来他早已从他的兄弟、表兄弟、希腊文老师武尔玛及许多人那儿听说了。他也亲眼看到这些看法在房东家中及殉道士火中的实际表现。在他后期的一本书中,他写道:“神借着一次突然的归正,将我的心征服。”这次经历到底发生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

接下来,是一年的漂泊。加尔文从一城逃到另一城,而且必须经常化名。每到一处,就在秘密的地方教授一小群人。当时,出了一种新刑具,把受刑者从火中送进送出、将他慢慢烤死,不像过去一次烧死。因此,复原教徒在法国找不到一处安全之所。

公元1535年,加尔文的亡命生涯总算在瑞士巴塞尔得到一段喘息的日子。这期间,他把全本圣经真理作有系统的整理。于公元1536年春,出版了他的“基督教原理”(Institutes of theChristian Religion)。这本书是改教信仰最伟大的注释书。在写这本鉅着时,加尔文才二十六岁。

起先,这本书是专为阐释复原派运动的基本教导而写。后来,加尔文认为这本书也可以同时扮演向法王弗朗西斯一世解释的角色,使法王知道那些在法国受逼迫的信徒并非激进份子,乃是坚守圣经的人。加尔文在书中,请求法王以这本书证明他的同道们在法国应受较好的待遇。

全书以优美的拉丁文写成,后来被译成典雅的法文。过不久,就成为福音派的主要信仰内容。因为它把复原派运动的教导加以有系统的整理,并写成合逻辑的形式。直到今天“基督教原理”仍被公认为最伟大的解经书之一。

不久以后,加尔文决定到德国西南的斯特拉斯堡(Strassburg)过平静的学者生活。但因战火频传,只得绕道而行。公元1536年八月,在一个温暖的晚上,一位羸弱的法国青年,面色苍白、目光炯炯、充满学者的气质,步入了日内瓦城。他绝没想到,神即将在该地呼召他,完成重大的使命。

7·法惹勒把改教运动带到日内瓦 日内瓦城位居美丽的日内瓦湖西岸,居于瑞士的法语区;附近有一条连结阿尔卑斯山和意大利、德国、法国的商业通道。

公元1532年,伟大的法国布道家法惹勒来到日内瓦,他是一位热诚而具影响力的改教鼓吹者。他曾去参加阿尔卑斯山区瓦勒度派的会议,使他们立时接受改教信仰。在这之前,他曾在伯恩、纽夏得尔及附近小城,推动改教运动。他第一次到日内瓦时,虽没有建立根据地,却不灰心;又于公元1533年十二月,再度到日内瓦工作,这次比较成功。

法惹勒抵日内瓦时,天主教势力仍占多数。经过他数月的激烈讲道后,整个宗教潮流被他扭转过来,变成倾向于改教运动。公元1535年夏,法惹勒占领抹大拉教堂与圣彼得座堂,掀起了全城的“毁像运动”。所有教堂的图像都被捣毁;弥撒被弃;修士修女被逐。公元1536年五月二十一日,由公民组成的市议会投票赞成改教运动,于是复原派信仰正式成为日内瓦市的宗教信仰。

这段时期,日内瓦一直在反主教及反首长的动乱中,使政治与宗教的动荡达到高峰。法惹勒脾气暴躁、口才流利、声音宏亮;然而他并不认为自己可以平定这样一个混乱的城市。当他听说加尔文来到日内瓦时,立刻感到这个二十七岁的法国青年人就是这个空缺的人选。于是他赶到加尔文歇脚过夜的旅店。

在加尔文方面:他抵达日内瓦时,不相信这个城里会有人认识他,因他完全是陌生人,对于日内瓦的现况也一无所知。因此,当法惹勒来见他时,加尔文极其惊讶,因为他根本没有期待会有任何访客。原来,他所著的“基督教原理〕一书,虽然第一版只是一本小书,却在出版后数月内,把这个青年人造成全欧洲的名人!

当法惹勒向这位陌生人道出来意时,加尔文很不自在地摇头。法惹勒再把当时日内瓦实况及他要加尔文做的事讲得更确切、详尽,加尔文越听越不想放弃自己原订的计划;他知道,如果他依法惹勒的恳求去行,无疑是把自己投入危险与困难之中。他个性胆小,自然会逃避这种可怕的混乱与长期的奋斗;何况他早已下定决心要去斯特拉斯堡,在那个安全港里安静地沉潜在研读与写作中;他也不需要金钱,因他父亲的遗产足够供给他过简单的生活。这次进入日内瓦,完全出于偶然,根本无意留下。他所需要的只是睡觉。

法惹勒坚持要他留下,因他需要加尔文帮他在日内瓦建立一个稳固的改教运动;加尔文则继续拒绝这位老传道人热情的请求。

就在这个日内瓦的小旅店中,时当公元1536年的一个夏夜,一幕不寻常的戏上演了:两个坚决的意志彼此冲突,而这冲突的结果,竟影响到整个人类历史,直到世界的末了。

最后,加尔文请求法惹勒考虑他拒绝留下的各项理由:他太年轻;没有处事经验;根本不合适这种工作;他需要更多进修;他对法惹勒说,这些就是他最后的话,而且这场讨论,就此结束!于是,这位老先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挺直躯干、长须及胸,用他锐利的眼光直瞪这个青年人,用如雷的声音对他说:“假如教会在急需之时,你拒绝伸出援手,愿神咒诅你的进修!”

加尔文听到这些话,极其害怕,全身战栗。在法惹勒如雷的声音中,他听见了神的声音。到此,他不再挣扎,终于顺服从了法惹勒的请求。

正如巴拿巴将保罗找出来一样,这又是一个“一位平凡人将一位杰出人才带进主的事工”的例子。法惹勒就这样把加尔文带进了教会的事奉。

8·几乎所有复原教徒都属路德派 正如威登堡是路德之城;苏黎世是慈运理之城;日内瓦也成为加尔文之城。

公元1536年,加尔文开始在日内瓦工作。当时所有欧洲北部的人,几乎不是天主教徒就是路德派信徒。从路德把九十五条钉在威登堡教堂到如今,已经过了十九年;路德本人也已渡过了他事业的顶峰,只余下十年的光阴。

这时期以后,德国的改教运动没有更多进展。大体上说,德国南部保持天主教(虽然也有不少复原教);德国北部接受复原教(虽然也有不少天主教)。慈运理去世后,他的跟从者(尤其是在德国南部的)有许多接受了路德的教导。挪威、瑞典、丹麦可以说全部接受路德的信仰。在其它国家亦然,早期改教运动都属于路德派。

唯一的例外是:改教运动爆发之初,出现一批叫做“重洗派”(Anabaptists)的信徒;他们在欧洲许多国家传布他们的信仰。

9·加尔文与法惹勒在日内瓦同工 加尔文的人生,自抵达日内瓦到去世期间,可分为三个时期:公元1536年八月至公元1538年四月,为第一次去日内瓦时期;公元1538年五月至公元1541年九月,为斯特拉斯堡时期;公元1541年九月至公元1564年五月去世时,为第二次去日内瓦时期。

加尔文在日内瓦开始工作之初,谦卑地担任法惹勒的助手。第二年,被委任为讲道师。加尔文和法惹勒给市议会三项建议,该建议是加尔文起草的:(1)每个月举行一次圣餐。生活不检点的基督徒,加以惩治。严重者,革除教籍。(2)采用加尔文所写的“信仰问答书”(Catechism)。(3)每个市民均需要接受法惹勒所写的“信经”(Creed)。

第一项建议是加尔文尝试使日内瓦成为模范城市——“ 神之城”的第一步。同时,要使教会从政府手中获得自由。

以上所提三项建议,立刻遭到敌对。加尔文的反对党在选举中获胜,他们决定采用邻城伯恩的崇拜仪式,而伯恩也早已想使日内瓦采用他们的仪式。加尔文和法惹勒对崇拜仪式的不同并不看重,他们拒绝伯恩的仪式,是因为此举乃出于政府的强制执行,没有事先征得教会领袖的同意,显然政府剥夺了教会的自主权,既然他们二人不肯低头,于是被政府驱逐出境。时当公元1538年四月二十三日。看起来,加尔文被迫往日内瓦开创的事工,不到两年就告结束,而且似乎是全盘失败。

10·三年平静生活 法惹勒回到他曾发起改教运动的纽夏得尔城(Neuchatel),在那儿担任牧师工作,直到离世。

路德在来比锡之辩中得到同工布塞珥(Bucer),邀请加尔文去斯特拉斯堡(Strassburg)。加尔文欣然接受,因为这是他当初最渴望想前往的一座城。

经过十八个月在日内瓦艰苦的奋斗后,加尔文终能在斯特拉斯堡享受三年平静的生活。在那儿,他和荷兰来的范布兰(Ide1ette Van Buren)女士结婚;也在该城中,结识许多路德和慈运理的跟从者;同时牧养法国路德派信徒在该城成立的难民教会。因此,这三年,可以说使加尔文得偿宿愿:一方面过平静的学者生活,一方面牧养教会,得到实际经验。

斯特拉斯堡的三年,是加尔文一生中最快乐的时期。他用许多时间进修和写作,提高了他在学术界及神学界的地位。他把“基督教原理”加以扩充,又写了罗马书注释,使他成为第一流圣经注释家。

在这同时,皇帝查理五世想使复原教和天主教合一;在皇帝指示下,举行了一系列会议,斯特拉斯堡派加尔文出席会议;这些会议没有任何成就,但对加尔文而言,却在会中结识许多路德派领导人物。加尔文与路德从未见面,却与墨兰顿成为至交。

11·加尔尔文回到日内瓦 加尔文离开日内瓦后,整个城陷入混乱局面。一位能干的红衣主教萨多雷托(Sado1eto)想利用这种混乱的情况,乃以高雅的拉丁文写了一篇动人的讲词,劝日内瓦人回到母会(天主教)的羊群中。为了对抗这位红衣主教,加尔文捐弃个人对日内瓦人的不满,再以高级的拉丁文写了一篇精彩的“驳萨多雷托书”(Rep1y to Sado1eto),这份反驳书,把日内瓦的改教运动稳定下来。

事情演变得越来越糟,驱逐加尔文出境的反对党,又于公元1539年与伯恩订立条约,大大损害日内瓦的自主权。因此,该党于第二年被民众推翻,并把签定条约的人判为卖国贼。于是,加两文的友党再获政权,他们邀请加尔文回到日内瓦。

加尔文实在不愿离开平静的斯特拉斯堡回到风暴的日内瓦;最后,还是经过苦劝他才答应。公元1541年九月十三日,在群众的欢呼声中,加尔文再度进入日内瓦。

从神把加尔文带到日内瓦的事上,可以看见神自己奇妙的预备。因为在当时,这个自由、独立、民主的日内瓦城是全世界最适合加尔文推动改教事工的场所。加尔文的人生,到如今都在为这项重大任务而准备。这伟大事工正在日内瓦城等着他,而且将带出全球性的影响力。

12·在日内瓦的伟大事工 加尔文回来后,便提出“教会宪章”(Church Order),这是一套教会管理的规条;这宪章立刻得到采纳。宪章内容是根据圣经教导,在教会内设立四个职份:牧师、教师、长老、执事。

在加尔文的制度中,长老居重要地位;长老们是从教会的会员中选出,他们与牧师组成“教会法庭”(Consistory);长老们的职责是监督信仰的纯正及信徒的生活。加尔文给“教会法庭”有惩冶信徒及革除教籍之权;若一宗案件需要更进一步刑罚,则交给行政当局处理。

路德被情况所逼,给德国贵族权柄过问教会事务;而加尔文的理想是:教会完全独立,不受政府管辖。以加尔文而言,教会的自由在于教会有权革除教籍,不受外来势力的干扰。

曾有一次,一些被教会法庭革除教籍的日内瓦市民,拿着武器,冲进教堂,企图以暴力领受圣餐;他们声称若加尔文不让他们领圣餐,就要取他的性命。加尔文伸手护卫桌上的饼和杯,向他们宣告说:“你们只能从我的尸体下领到圣餐!”就这样,借着他的勇气和毅力,加尔文把他们屈服,放弃以暴力领受圣餐之举。

经常有人对教会法庭严惩信徒之事感到不满。加尔文不止一次几乎被驱逐出境。幸有外国难民的大量流入,及瑟维特(Servetus)事件的发生,才挽回了危机。

瑟维特是一位学识丰富的西班牙医师,出版了一本攻击三位一体教义的书。他一来到日内瓦,就被逮捕;经过审讯,证实有罪,便以异端之名于公元1553年十月二十七日被焚而死。所有复原派神学家、甚至最温和的墨兰顿,以及罗马天主教都赞同他的处死。而加尔文的对手们却要保护这位被众人定罪的人,他们竭力拦阻瑟维特的审讯,使他们因此失去信誉;以致他们反对加尔文的势力也随之瓦解。

许多人为复原派信仰遭受逼迫,因此难民潮从不同国家流入日内瓦;这些人成为加尔文最勇敢的支持者。当他们成为公民后,加尔文就有了一个忠于他的政府。公元1555年起,加尔文就做了“日内瓦的主人”(Master of Geneva)。

在加尔文带领下,教会法庭订立条规,可以完全管制日内瓦市民的生活,使日内瓦成为基督化城市一一一个“ 神之城”;地方政府则将教会法庭所订的条规付诸实行。

加尔文晚年最大的成就,是创办日内瓦学院(GenevaAcademy),这是第一间复原教大学。加尔文深深体会教育的重要,从研经中,他清楚看见神的荣耀不只在拯救灵魂,全世界都属乎神,连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都是神所关心的;因此,无论是政府人员、医生、律师或其它行业,都需有认识神、荣耀神的教育。

这所大学的经费,没有靠贵族捐赠,而是来自日内瓦市民节衣缩食的奉献。加尔文谨慎挑选师资,因此,自公元1559年学校一开始,就拥有最高声望。开办后不久,就有九百名来自欧洲各地的男生注册入学。过不久,就收到法王给日内瓦的警告信,抗议所有传道人都来自这间“复原教总部”。

伯撒(Beza)被聘为日内瓦学院第一任院长。他是加尔文在部日读书时,在武尔玛门下结识的一位十二岁男孩。伯撒不但成为加尔文的得力助手,而且在加尔文死后,担任日内瓦改革宗教会牧师,达四十年之久。

公元1559年,加尔文出版了“基督教原理”第三次修订版,这是该书的最后一版,内容是1536年第一版的五倍。

借着日内瓦学院训练出来的人、教会的行政制度、著作(尤其是基督教原理及圣经注释),以及与欧洲各地领袖人物的书信来往;加尔文在到处都有跟从者,他的影响远及意大利、匈牙利、波兰及西德各地。

这位加尔文,本来不过是个传道人和神学教授,却发挥了超国际的影响力;他使福音之光,从日内瓦小城照射到欧洲各角落,加尔文成为唯一的国际改教运动者。

更令人吃惊的是:加尔文的身体羸弱,经常在病痛缠磨之中。他能完成这么艰巨的事工,主要是因为神与他同工;而强烈的意志力,使他能超越所有的困难与残缺。公元1564年五月二十七日,加尔文鞠躬尽瘁而死,享年不到五十五岁。

他的标志是“一只手捧着一颗火热的心”;他的座右铭是:“主啊,我心为你而献,快速地!至诚地!”(Cor meum tibioffero Domine prompte etsincere);加尔文的一生,就是遵照这座右铭而活。

13,加尔文与路德的异同 路德与加尔文在“预定论”的看法上一致。他们都相信神已在万世之前拣选了承继永生的人;两人都根据奥古斯丁及保罗书信发挥这项教义。

在崇拜的仪式上,加尔文与路德不同:路德尽量保留罗马天主教的崇拜仪式,只要是圣经没有禁止的事,他都保留;加尔文尽量远离罗马天主教的崇拜仪式,他只实行圣经所吩咐的事。然而他们二人均以讲道为崇拜的主要项目;二人都为会众预备诗本,只是路德着重圣歌,而加尔文偏重诗。

在教会行政上,加尔文与路德不同:路德准许政府过问教会;加尔文不承认政府在教会中有任何权柄,他甚至使教会有权干涉政府;而且加尔文比路德更强调教会惩冶。他们二人都顾念穷人,都在教会中安排执事,专做关怀贫民的工作。

他们二人都深信“每个人都有权自己读经”。为了达到这目的,路德将圣经译成德文,加尔文将圣经译成法文;他们二人都是语言文字的专家,他们的译文对本国的文字架构有不少贡献。

他们二人都重视教育:路德本是威登堡大学的教授,同时也讲道;加尔文本是日内瓦教会的传道人,晚年时创办了日内瓦学院,自己也成为该院教授。他们二人都强调信仰必须奠基在纯正教义上,因此,二人都为信徒写了信仰问答书(Catechism)。

在对圣餐的看法上:加尔文与路德及慈运理都不同。加尔文与慈运理都否认路德“基督的身体真正临在饼和杯中”的看法;但加尔文又不同意慈运理“圣餐仅为纪念仪式”的看法;加尔文认为:“基督的灵真正临在饼和杯中,信徒凭信心领受圣餐时,真正领受了基督,不是属体的(bodi1y),乃是属灵的(spiritual1y)”。

加尔文和路德都坚信“唯独因信称义”的道理。对路德而言,“因信称义”是教会站稳或跌倒的根据;对加尔文而言,“预定论”是教会的基础。

路德强调“人的得救”;加尔文强调“神的荣耀”。

14·信心伟人们 路德与加尔文都是教会的杰出人物。路德是一位勇敢的领袖,因着他的冒险犯难,开始了改教运动。虽然在他以前已经有许多铺路工程,然而他仍是天主教所定罪、复原教所称誉的对象。我们可以列出许多他在改教运动上的伟大贡献,例如:他坚毅的领导,他翻译圣经,他为维护信仰所写的著作等。让我们引用他自己的话来进一步认识这个伟人,他说:“骨子已然掷出,因此,除了继续已做之事,决不另谋别事;我要完全投靠圣灵,他不会帮助偷懒的事工。”

加雨文的工作及领导,虽然和路德不同,但也极具意义。他是改教运动的第二代,已有前人为他奠下基础(如路德。布塞珥等),因此,他可以继续前往,进入基督教原理和圣经的阐释。他是一位伟大的解经家,就算三百年后,在圣经研究方面,加尔文的著作仍被列入第一流作品中。

慈运理的短寿,使他不能在改教三巨头中占重要地位。但这三位改教领袖都是神所带领的勇敢神仆,他们出来改革教会,回到基本信仰,回到圣经本身。如果因为他们的改革而使教会的组织分裂,这原非他们的本意。他们一生所追求的,是建立纯净的教会,回到使徒时代的教导,决不是革命和纷争。何况,教会能遵行神的话比教会都在一个组织之下更重要。

研讨问题:

1. 路德和慈运理在家庭背景及教育上有何不同?如何反映在他们改教的观念上?

2. 说明路德和慈运理对圣餐看法的不同。

3·为什么慈运理在改教的影响上,不如路德和加尔文?

4·法惹勒如何说服加尔文,使他留在日内瓦工作?

5. “基督教原理”的内容是什么?加尔文为什么急于出版此书?

6. 加尔文被逐后,得到什么结果?他为什么又回到日内瓦?

7·说明加尔文的教会行政制度。

8·在加尔文的制度下,教会与政府的阅系如何?

9. 从参考书中,查出瑟维特除神学以外的影响。他为何被处死刑?

10. 讨论加尔文广大的影响力。

11. 路德和加尔文在改教观念上,有哪些相同之处?有哪些相异之处?

12·解释下列名词:红衣主教萨多雷托、柯布、毁像运动、1536年、法惹勒、赖非甫尔。

13·自保罗起到加尔文为止,请列出十位你认为是教会历史中最伟大的人。

14· 加尔文曾被称为“日内瓦教皇”,你认为合适吗?如果一个城市中的基督徒占大多数,他们是否有权限制非基督徒的活动?

15·为什么伯撒在国际改教运动纪念碑上,也有显著的地位?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24-第二十四章 瑞士的改教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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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重洗派

1. 格列伯

2. 政教合一的缘起

3·改教分开

4·重洗派对教会的看法

5·凡物公用

6. 重洗派信徒受逼迫

7·蒙斯特王国

8·门诺派

9·阿米胥派

1·格列伯(Conrad Grebel) 重洗派源自瑞士,瞬即蔓延到许多国家,而成为改教运动潮流中的一条支流。这些自称为“委身的一群”的基督徒,专心研读圣经,对于已写成的信经及教会组织并不关心。他们认为,改教运动者在洁净教会的工作上做得不够彻底,也没有把圣经的教训完全应用出来。

格列伯是苏黎世教会中一位杰出的会友,曾因慈运理的带领接受了福音派信仰,并全力支持慈运理的改革工作。但是,没有多久,他和一批人就开始对慈运理和路德深表不满。有数年时间,他们照慈运理的建议,在各人家中查经。公元1525年一月,在一次查经会中,有一位名叫布老若克(B1auroc祂)的弟兄请格列伯为他重新施洗(因他曾受过婴儿洗),格列伯应允了,并正式为他施洗。后来,布老若克也为其它人施行重洗。这件事发生在慈运理取消弥撒、改革瑞士教会的前几个月。

由于他们实行重洗礼,而被称为“重洗派”。虽然他们明显的特点是“重洗”,但他们最基本的特点却是对教会的看法,这一点牵涉到教会和政府之间的关系。

2·政教合一的缘起 重洗运动的一部份原因是为反对政府和教会之间有亲密关系。“政教合一”可以溯源到君士坦丁及克洛维时代的集体归主与中世纪蛮族的大批归主,以致造成全国公民都自认是教会会员的局面,也在无形中,把世界带进了教会。

复原派教会也有很多集体归主的情形:只要市议会决定参加改教运动,就可以把全城都变成复原派城,于是市民同时也是教会会员,使教会和政府之间产生密不可分的联结。

这种“集体入会”方式给复原派教会带来很大的懮患。表面上,天主教仪式改革了,但信徒的个人生活却未改善。许多人利用“因信称义”的道理,不再“行善”,而过放肆的生活。无怪乎路德晚年时,曾为复原教大多数信徒道德的低落,深为叹息。这是路德和慈运理在改教过程中失败的一面。

重洗派的教导就是为反对“政教合一”而引起的,他们强调教会会员必须限定是“真正委身于基督”的人,他们反对藉政府之力,轻易地加入教会。

3·改教分开 当政教合一时,错误教义不但违反教会,也同时违反政府;因此异端成为由政府严惩的大罪,而且天主教和复原教都采这种看法。重洗派由于主张政教分开,坚持宗教自由,竭力争取一个“自由的教会”,所以反对经由法律订立任何信仰。

早期重洗派教导信徒要尽力与世界分开,虽然他们承认在世上需要有某种形态的政府,但他们不能有份于其中,因为在政府做事,难免会卷入“动用刀剑”的事上,因此,他们规定基督徒不可服公职,不可当兵,不可起誓,也不可在法庭起诉。

很明显地,重洗派成为当时的激进份子。

4·重洗派对教会的看法 当路德与慈运理宣告他们的改教运动原则时,重洗派和他们的看法一致,甚至到今天,他们仍赞同基督教的主要教义,如:圣父、基督的神性、教会是信徒的集合、圣经是神的话及基督的再来。

然而,当改教运动扩大以后,这批人开始表示不满。他们认为改教运动没有达到“恢复初期教会”的地步。他们坚持教会必须完完全全回到使徒教会时代的信仰和生活。

重洗派的人对基督以及基督的话、基督的教会和基督的命令特别看重,尤其是基督所强调的爱、圣洁、舍己、降卑、和睦。由于他们重视基督的大使命,使他们对宣教工作格外关心,这也是他们自称是“委身的一群”的原因。

他们从新约圣经中所看到的教会,是一个独立自主、与政府分开的教会,教会的成员只有信徒,并没有提到婴儿洗礼之事。根据他们的看法,“婴儿洗”及“政教合一”是使教会腐化最严重的罪。他们认为,信徒的儿女在自己能对信仰负责前的幼龄时期,已经属于神的国度,无需为他们另外施行洗礼。

5·凡物公用 重洗派以惊人的速度发展,遍及瑞士许多县郡、奥国、波希米亚、德国南部,直到莱因河谷,抵达荷兰。在瑞士,发展成瑞士弟兄派(Swiss Brethren);在荷兰,发展成门诺派(Mennonites)。

有些人非常羡慕初期耶路撒冷教会凡物公用的生活,尤其是在莫拉维亚(Moravia)的重洗派信徒们。公元1533年,一位瑞士弟兄派传道人胡特尔(Jacob Hutter)加入奥国重洗派,后来成为他们的牧师。于公元1536年被焚之前,胡特尔采用一种严格的公社生活管理,每一个单位称为一个〔弟兄小区”(brother-estate);直到今天,在加拿大的亚伯达省(Alberta)及曼尼托巴省(Manitoba)仍有上百个“弟兄小区”存在.

6·重洗派信徒受逼迫 由于重洗派对教义、政治及社会的看法独特,使他们同时遭到天主教与路德派的敌视。婴儿洗礼已在教会中施行了数世纪之久,对天主教而言,婴儿洗礼非常重要,甚至若一个婴孩临死前找不到神甫,他们会请任何人为婴儿施洗。所谓“拒绝为婴孩施洗,而为成年信徒重洗”这种事,不但从未听说过,而且应当受最高谴责。重洗派信徒不但拒绝与政府合作,他们对于社会的态度也令人怀疑;一般人都认为他们是革命派,是社会中的危险份子。天主教因重洗派而怪罪路德派,以致路德派痛恨重洗派。

不久,慈运理派、路德派、加雨文派及天主教一起发动对重洗派残忍的逼迫。他们被监禁、罚款、淹毙、烧死、折磨举凡当日所有违犯“政府教会”的罪状,如:不缴什一捐、不聚会、不参加家庭查经、不肯传道等刑罚,都加在他们身上;在当时,这些罪都列入反抗政府的罪行中,因此,数千重洗派信徒被置于死地。

7·蒙斯特王国(The Kingdom ofMunster)一些重洗派激进份子在德国韦斯发里亚(Westpha1ia)的蒙斯特(Munster)所成立的重洗派王国,可以说是教会历史中最悲惨的插曲之一。

贺夫曼(Me1chior Hofmann)是一位皮货商,他起先热心地跟随路德;但经过一段时期后,他自己护展出一套奇怪的解经,使许多人迷惑;不但“政府教会”反对他,连瑞士重洗派也反对他。他预言基督将于公元1533年再来,荷兰有许多人附从他,其中包括一位来自哈伦的面包师马提斯(Jan Matthys)。贺夫曼后来被关进斯特拉斯堡监牢,最后死于狱中。

马提斯声言自己就是贺夫曼所预言,基督再临前要来的先知以诺(Enoch)。公元1533年,马提斯的跟从者占领了蒙斯特城,使马提斯立刻掌握大权。他宣称蒙斯特就是新耶路撒冷:他们凡物公用,没有律法。于是,成千人潮自德国、荷兰各地涌进蒙斯特城。

不久,天主教与路德派军队围困蒙斯特城,在短暂的“准许离城恩典时期”过后,旋即展开对所谓“亲敌者”的残忍屠杀。马提斯于公元1534年四月死于战场,由雷登约翰(John of Leyden)继任;他实行多妻制,并于公元1534年秋,自立为“王”。

在这同时,围城仍然继续,超过一年之久,这些重洗派信徒拿出狂热的勇气,保卫自己的王国。到围城末期时,他们所受的痛苦,是笔墨无法形容的。最后,在公元1535年六月二十四日,城终于被攻下,紧接着的是可怕的杀戮与残酷的折磨。

8·门诺派(The Mennonites)一些激进份子过度的狂热行为,玷辱了重洗派的声誉,以致有一段时期重洗派似乎全盘失败。然而在一位荷兰改教家门诺(Menno Simons)的领导下,一支温和的重洗派,在十六世纪后半期兴起。

门诺于公元1524年在自己家乡弗立斯兰被立为天主教神甫。他事奉的第一年,便开始怀疑“化质说”的教义。许多事情发生,使他不得不在圣经上多下功夫,并研读早期作者和路德等改教领袖的著作。直到公元1536年,他才脱离罗马天主教,加入弗立斯兰重洗派。他在荷兰及德国各地旅行,每到一处,必将信徒组成教会,藉讲道及写作劝勉他们。

不久以后,这批信徒就以“门诺派”取代了“重洗派”。他们是一些和平、勤奋、兴盛、被人尊重的公民。在改教时期到处被拒的重洗派信徒,现在却是一批被誉为“敬虔的”基督徒。他们最大的贡献,是强调政教分开。

9·亚米胥派(The Amish) 公元1693年,瑞士弟兄派分裂;因为亚们(Jacob Ammann)根据圣经认为,应当与被革除教籍的人完全分开;但其它人则认为,这点只应用在圣餐上。瑞士弟兄派分裂以后,亚们的跟从者订立了严格的教会惩戒方案;这方案使他们保持独特的传统生活形态。直到今天,在美国宾州、俄亥俄州、印地安那州、爱阿华州及加拿大安大略省,都可以找到亚米胥派的聚居区。

研讨问题:

1·重洗派运动所强调的信仰是什么?

2·重洗派与一般虔诚基督徒在哪些教导上一致?

3·为什么重洗派的基本教导之一是“政府与教会的关系”及“宗教自由”?

4·将信仰内容写成清楚的信条(Creed),对教会有何利弊?

5·解释下列名词:门诺、贺夫曼、格列伯、蒙斯特。

6·为什么重洗派要反对慈运理和路德?

7·重洗派活动遍布于哪些地区?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25-第二十五章 重洗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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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西欧的改教运动

1·在法国的预备工作

2·路德在法国有广大影响力

3·加尔文发挥领导作用

4. 法国的改教运动成熟

5·在荷兰的预备工作

6·加尔文成为主要的影响

1·在法国的预备工作 正如所有运动一样,改教运动早已生根在历史之中,它的预备工作可以追溯数世纪之久。

在西欧其它国家产生影响的各种力量,也在法国为改教种子预备好土,其中包括教会的巴比伦被掳、大分裂、信徒对教会腐化的不满、三次大公会议、文艺复兴及伊拉斯姆的著作。

此外,在法国的预备工作中,尚有独特的一项:法国南部亚尔比根派及瓦勒度派的影响仍然滞留着。

最后,是赖非甫尔、路德及加尔文在法国直接的预备工作。

赖非甫尔修习古希腊罗马文学,也是圣经学者。公元1512年,他以拉丁文出版罗马书注释;在书中,他否认善行可以赚取救恩,而教导“因信称义”的真理。为使所有人都能读圣经,他将新约大部份译成法文。他最关心平民,希望教会以浅显简明之法传讲基督,因此有人称赖非甫尔为“小路德”。

然而,赖非甫尔和他的门徒绝不发动改教运动;因为他们不愿脱离罗马教会,希望保持旧日的形态与信仰,而将教会显著的弊端加以改革。

2·路德在法国有广大影响力 路德的著作先在法国带出改教的冲力:一本包括路德在公元1518年以前所有著作的书,运进了法国。这本书引起了广大的兴趣,两年之后,没有一本书比路德的书更畅销。路德的著作继续自法兰克福、斯特拉斯堡及巴塞尔涌入法国;虽然原文是用拉丁文写的,但不需多久,法文译本就问世了,以致一位主教说:“老百姓都被这异端的生动风格带偏了!”

在法国的天主教神学家们惊慌了起来,他们开始出版单张以对抗改教运动,伊拉斯姆的希腊文新约及赖非甫尔的法文译本均被斥为反教会、反圣灵之作。

但改教运动无法停止,首先在城里有许多跟从者,第一批投入改教运动的是商人及技工;中产阶级及高阶层份子则多花时间读圣经及路德的著作。在法王姊妹玛格丽特的鼓励下,一个“小组读经”在宫廷中秘密进行;许多宣传路德信仰的单张,继续不断地发行。

“路德瘟疫”一直在扩散、流传,除了贵族外,社会各阶层中都有拥护路德的人。虽没有确切统计,但据公元1534年的一项估计显示,单单巴黎就有三万路德的跟从者。

到目前为止,路德是改教运动的主要影响力;慈运理及其它德国、瑞士改教者也有影响,但由于缺乏领导者与组织,使复原派信仰在法国仍然很弱,无力反对罗马教会的腐化。

有一段时期,法惹勒似乎可以起来领导,因他有学识,口才好,又热切。他鼓励加尔文的亲戚阿立威坦(Olivetan)把新约译成法文,这译本虽为改教运动带来很大的帮助,但法国的改教运动仍停在零乱的阶段。

到公元1536年,情况突然有了转变。

3·加尔文发挥领导作用 公元1536年,伊拉斯姆及赖非甫尔去世,他们的离开意味着基督教文艺复兴运动的结束,该运动的宗旨是改善教会,而非改教运动。

公元1536年,加尔文也出版了“基督教原理”,并在日内瓦开始工作;因看这本书,这位在巴塞尔的法国难民,一跃而居改教运动的领导地位。也因着这本书,法国的改教运动接纳了加尔文,成为他们的领导者与组织家。

一个理想若要得到人的跟从,必须有完善的表达;这些跟从者若要成为一股力量,则必须有完善的组织。公元1536年,法国的改教运动早已因路德等人的著作赢得无数跟从者;但唯有等到加尔文定居日内瓦,并开始以法文,依照法国人所能接受的方式表达改教运动的理想之后,这运动才发挥效力。加尔文比前人更会表达思想,他同时提供了确定的组织体系、清楚的教义内容、崇拜方式及教会管理制度。

加尔文天生是个领袖。他写完书之后,紧接着写了不少信:他与法国复原派信徒保持频繁的书信来往,他极其用心,以技巧的文笔,把他的观念坚定地灌输在跟从者的心中。

4·法国的改教运动成熟 没有多久,在巴黎就有了组织完善的教会;为了避免受逼迫,信徒们秘密地在私宅中学行小组聚会。到公元1559年,法国全地出现了无数复原派教会。据可靠统计,当时将近六分之一的法国人是复原派信徒,甚至一些重要人物也加入了改教运动。

公元1559年五月,法国复原派教会在巴黎召开一次大会,议决采用加利亚信经(Gallic Confession)为信仰内容。

这次大会也将法国的复原教会依全国性规模组织起来;在这方面,加尔文再一次提供了组织的模板:全国被分成几个区,在特订的时间内,每个区内的各教会派牧师及长老聚在一起开会;全国性大会,则由全国各教会派牧师及长老出席。

过去法国的复原派信徒有时被称为路德派,有时被称为加尔文派,直到此时,才正式被称为历史上的名称——预格诺派(Huguenots)。

5·在荷兰的预备工作 在德国、法国为改教运动铺路的各种力量,也在荷兰进行。只是荷兰本身有一个比较独特的活动,称为共同生活弟兄派(Brethren of the Common Life),我们还记得这些弟兄如何改善教会,公开传道,并设立好学校,提供基督教教育。韦索约翰出身于这样的好学校,他攻击赎罪券,宣讲“因信称义”之道,正如后来路德所做的一样。

路德的著作及英勇的榜样,早已在荷兰家喻户晓,许多人因此跟从路德。但荷兰的改教运动却比法国的更零乱,时间上拖延更久;参加改教运动的,有些是路德派、有些是慈运理派、还有重洗派,经过相当长的时间仍没有一位领导者。

6·加尔文成为主要的影响 这位头脑清楚又有组织才干的人物,为法国的混乱局面带来秩序,也在荷兰做了同样的事。当然,荷兰感受到这位伟大改教者的影响,远在法国之后。

公元1536年,当基督教原理一出版,法国几乎立时有了转变;但荷兰却延迟到1550年,才开始感受到加尔文卓越思想的冲击,而这思想立刻赢得胜利,使路德派、慈运理派、重洗派都退到后面。以前,荷兰的学生们到威登堡去就读路德的大学;现在,他们前往日内瓦就学。渐渐地,这些跟从慈运理及加尔文的复原派信徒被称为改革派(Reformed);他们与路德在圣餐的看法上不同,同时认为他们将改教运动带到更高境界。所有持改革派信仰的复原教徒都极爱、也极尊敬路德,因他勇敢地开始这项脱离罗马教会的奋斗,但他们仍以加尔文为属灵父亲,而非路德。

荷兰教会也写了一份信仰说明。公元1561年,基道(Guido de Bres)拟定了一份信条,称为比利时信条(Be1gicConfession),也叫“荷兰信条”或“三十七信条”。两年后,达斯诺(Dathenus)将“海得堡信仰问答”(Heidelberg Catechism)译成荷文。这份信仰问答原来以德文写成,由海得堡大学教授郎新努(Zacharias Ursinus)和官廷讲道师俄勒维安奴(CasparOlevianus)合写而成,它也成为荷兰改革宗教会的信条之一。达斯诺又将日内瓦诗集(GenevanPsa1ter)译成荷文,在荷兰改革宗教会内,广被使用。

在这期间,荷兰国王查理五世一直在逼迫复原教信徒。由于逼迫激烈,在荷兰境内无法安全开会,他们只得离开自己的国家,于公元1571年,前往东弗立斯兰靠近德国边界的安姆丹城(Emden),在那里举行宗教会议,在会中采用日内瓦方式制订了教会制度。

借着信条、诗集及教会制度的采纳,完成了荷兰改革宗教会的大部份组织,并把教会稳固地建立起来。

研讨问题:

1·列出法围从瓦勒度到加尔文期间,即改教前及改教中所有领导人物,并简单说明他们各人的影响。

2·加尔文为法国教会做了什么?

3·为什么采纳了信条、诗集、教会制度使,荷兰教会得以组织完成?被采纳的各项数据源自何处?

4·解释下列名词:赖非甫佝、预格诺派、基道、加利亚信条。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26-第二十六章 西欧的改教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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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苏格兰教会的改革

1·在苏格兰的预备工作

2·诺克斯扩大加尔文的影响

3·诺克斯在苏格兰的改革事工

4·苏格兰教会组织起来

5,教会建立稳固

1. 在苏格兰的预备工作 改教期间,意大利和法国在文化与文明上最前进;瑞士、德国中部及南部、荷兰和英国,也不落后;唯有较偏远的地区,如:西班牙、葡萄牙、匈牙利、波兰、德国北部、爱尔兰、苏格兰等地,尚未得到新时代的光辉,仍笼罩在中世纪阴影之下。

当时的苏格兰是个穷国,又在无能的国王及封侯管治之下;封侯之间经常交战,教会圣职人员可能比任何其它国家更腐化。十五世纪中,虽然一些大学在圣安得烈、格拉期哥及阿伯丁设立起来,但学术上仍无法与欧陆大学相比。

在德国所发生的新鲜大事,随谣言传到了苏格兰。一些年轻的苏格兰人开始前往威登堡访问路德的大学;他们回去时,把路德信仰的种子撒在自己的国土上;也有人将路德的著作带回分发;丁道尔与科威对勒(Coverdale)的英译圣经,也流传起来;就这样,早期苏格兰复原派信徒在私人家中开始了崇拜与教导。

2·诺克斯扩大加尔文的影响 像在法国和荷兰一样,在苏格兰加尔文的影响也渐渐超过了路德。这段从路德主义转向加尔文主义的过程,是借着魏沙特(George Wishart)的影响而来,然而诺克斯(JohnKnox)却注定成为苏格兰伟大的改教者。

诺克斯于公元1505至1515年间出生于苏格兰,他受完大学教育后,被封立为神甫。公元1547年,法国舰队占领圣安得烈,诺克斯与其它人一同成为俘虏。有十九个月之久,他艰苦地做军舰厨房里的奴隶,每天在又臭又热的法国舰上忙碌工作,有时还遭到鞭挞,经常有人烦扰他,要他向马利亚的像祷告。

被释后,诺克斯前往英国五年。在那儿,他帮助大主教克蓝麦(Cranmer)起草“四十二信条”( The Forty-two Articles),这就是英国复原教会所采用的信条。克蓝麦又指派诺克斯与其它几位担任“御用牧师”,分别前往英国各地,教导圣职人员和百姓改教运动的目的和原则。

离开英国后,诺克斯前往日内瓦。在那儿,他深受加尔文的影响,而采纳了加尔文的全套体系。公元1555年八月,他回到家乡苏格兰一段短时期。他激动地在讲道中攻击弥撒,又写信给当时苏格兰摄政洛林玛利(Mary of Lorraine),劝她赞成福音。洛林玛利是一位坚信天主教的人、她把这封信看为笑话。但过不久,她就发现诺克斯不但不是开玩笑,反而更是严肃而迫切;那时,诺克斯已经离开苏格兰回到日内瓦。洛林玛利生气地宣判诺克斯死罪,并以焚烧诺克斯像泄愤。

苏格兰复原派渐渐成形,诺克斯不断从日内瓦给他的同道们提供消息。公元1557年,复原派领袖们拟定了一份信约,叫做“苏格兰第一信约”(First Scottish Covenant)。他们发誓尽全力促进神的话。在信约的保护与约束下,改革派教会公开地建立起来。当时他们深感需要诺克斯的帮助,恳请他自日内瓦回来,诺克斯便于公元1559年五月二日回到苏格兰。

3·诺克斯在苏格兰的改革事工 诺克斯回到苏格兰后,改教运动就全面展开。诺克斯的讲道非常有能力,他的风格是直接、活泼、简明,经常在讲道中运用充满才气的隽智和尖刻的讽刺,以致有人对他讲道的评论是:“别人讲道是砍掉树枝,这个人讲道是砍断树根。”在讲台上,诺克斯精力充沛,讲道时,他好像要把讲台击成碎片,从讲台后飞跃出来。

诺克斯的讲道,就像把火种投进弹药库中,无论在哪里,每次他讲完道就爆发毁像行动,暴民们打碎偶像,捣毁修道院。他写着说:“拜偶像的场所被夷为平地,拜偶像的碑坊被火吞灭,祭司被勒令停止亵渎神的弥撒。”

公元1560年,苏格兰国会宣布改变宗教;以复原教取代天主教而为国教;并采纳大部份由诺克斯所写的加尔文派信条;教皇权柄及所有天主教高级职员的管辖权,一概取消;并禁止举行弥撒。

政府的首要任务是保守这个真宗教;传道人由政府付薪;教会不管政治,除非遇到有关宗教生活或仪式方面的事。

根据诺克斯的策划,教会与政府的关系仍保持教皇时代的情形:在属灵的事上,教会高于政府;在属世的事上,政府高于教会。唯一的改变是,诺克斯取代了教皇的地位。过去是复原派信徒受压,现在是天主教信徒被压。这个“教会与政府关系”的观念,也成为比利时信条第三十六条的基础。

4·苏格兰教会组织起来 第一次“苏格兰大议会”于公元1560年十二月召开,翌年一月,他们向国会提出“教会管理法规第一集”(Fifs Bookof Discipline)。

这本法规将加尔文在日内瓦所行的教会制度应用到苏格兰全国。在每个教会中,由一位牧师及数字从会友中选出的长老组成“集会”(session);小地区的教会会议称为长老部 (presbyteries),由各教会牧师代表及长老们组成;大区域的会议称为“议会”(synod),由各地区牧师代表及长老们组成;全国性的教会会议称为“大议会”(general assemblies),由来自全国各教会的牧师代表与长老们组成。

在崇拜方面,诺克斯又写了一本“公用仪式书”(Book of CommonOrder)。这本仪式书是以日内瓦英国难民教会的礼拜仪式及加尔文所编的仪式为蓝本,崇拜内容包括:祷告、读经、讲道、唱诗与奉献。书中也包括在各种情况的祷告文,但仅为祷告的示范,并不强迫使用;在祷告上,仍给信徒许多自由。

加尔文在日内瓦组织的教会有极大影响力:它成为法国预格诺教会、荷兰改革宗教会及苏格兰长老教会的楷模。

5·教会建立稳固 苏格兰女王玛利亚是个顽强的天主教徒,又美貌、又能干,在位前三年时间内,她为罗马天主教光复相当多失土,但后来她犯了许多错误才挽回了改教运动的命运。她的不智之举及不道德行为,不但使苏格兰陷入混乱,也使罗马天主教失去声望,以致百姓和领袖们都倾向复原教。到公元1570年,苏格兰长老教会已经稳固地建立起来。

两年后,诺克斯死于十一月二十四日。

诺克斯成就了轰轰烈烈的事工。他的一生证明他是一位伟大的战士,是一个有大无畏精神的伟人。他不仅改革了苏格兰教会,也借着改教运动,改善了苏格兰民族的品格。

研讨问题:

1·苏格兰改教运动开始时,与其它地区改教运动的开始有何不同?

2·在苏格兰,教会和改府的关系如何?

3·列表说明苏格兰的教会管理制度。

4·解释以下名词:洛林玛利、魏沙特、苏格兰第一信约。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27-第二十七章 苏格兰教会的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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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英国教会的改革

1. 威克里夫

2. 丁道尔翻译圣经

3·亨利八世作教会元首

4·亨利增加改革项目

5. 爱德华六世

6·血腥玛利统治下的天主教复苏

7·克蓝麦

8·伊莉沙白时代的改教运动

1·威克里夫(John Wycliffe) 英国的改教运动和其它国家很不相同,过程不同、结果也不同;在四位统治者手下,经历不同的阶段:亨利八世(公元1509年);爱德华六世(公元1547年);玛利(公元1553年);伊莉沙白(公元1558年)。

十四、十五世纪时,教会的混乱腐败也在英国为改教运动铺路;只是在英国另外出现了一颗改教运动的晨星:威克里夫

(公元1320年)。君士坦斯会议宣判威克里夫为最大异端,把他安息在坟墓里的尸体挖出来,焚烧成灰,再把灰撒在西凡恩河上,让河水把他的骨灰冲进大海。然而,却无法冲走他的思想;他所放下的酵,已经开始发酵。

君士坦斯会议也下令烧毁所有威克里夫著作,但无法全部毁灭。许多改教运动领袖都熟悉他的著作,当改教运动在英国爆发时,该运动某些部份就是沿着威克里夫所画的路线发展。

亨利八世在位的早期(公元1511年),伊拉斯姆在剑桥大学讲学,他不但在英国结交许多朋友,他所写攻击教会的著作,也广被阅读。

英国也像其它国家一样,直接受到路德著作的影响,路德出版他伟大的论著四个月后,伊拉斯姆便将它们寄给英国的朋友柯列特(John Colet)和摩耳多马(Sir Thomas More)。从此以后,路德的作品不断被输进英国,路德的思想侵入了两间英国最著名的学府:牛津大学与剑桥大学。在剑桥,一批年轻人每周都聚在一起讨论路德的看法。数年后,在英国了解路德教导的人,越来越多。

2·丁道尔(Tynda1e)翻译圣经 从教会历史一开始,神的话和神的灵就是最重要的两个元素。那稣和使徒们的教导,奠基于旧约;后来新旧约圣经就成为基督徒真理的源头,也是生活行为的规范。

教会历史中,最具影响力的因素之一是将圣经译成不同语言。直到今日,只要能作到,宣教士们就将圣经译成宣教对象的语言。七十位学者在公元前三世纪左右,把旧约自希伯来文译成希腊文,而成为七十士译本(Septuagint)。耶柔米将圣经自希伯来文和希腊文译成拉丁文,而成有名的武加大译本(Vu1gate)。圣经译本是推动改教运动最具威力的力量:威克里夫将圣经译成当时的英文;路德将圣经译成德文;加尔文提供法文译本;荷文译本大大助长了荷兰的改教运动;而丁道尔也开始将圣经译成英文。

丁道尔(William Tyndale)先后在牛津、剑桥受教育。他首先接触伊拉斯姆的观念,然后是路德的,最后是慈运理的。因此,他定意要把圣经放在每一个人手中。一般百姓当然无法读拉丁文圣经,至于威克里夫的英文译本,一方面数量很少,一方面经过二百年后,英文本身有很多变迁,使威克里夫译本中的英文不易了解。

丁道尔的译本于公元1525年在德国出版,是直接由希腊文译成英文的精彩译本,(威克里夫译本是自拉丁文的武加大译成的)。第一版共出六千册,在往后十年中,又出了七版。接下来,他又翻译了旧约的一部份。在整个翻译过程中,丁道尔都在强烈反对和恐怖逼迫的威胁之下。最后,他的敌人将他捉到,丁道尔终于在公元1536年六月于布鲁塞尔附近殉道。他的译本为英国及苏格兰改教运动带来极大的帮助,再一次证明神的话比刀剑更有能力。

公元1535年,另一本全部圣经的英译本问世,它是由科威对勒(Mi1es Coverda1e)翻译的。

3·亨利八世作教会元首 英国的改教运动有许多独特之处:一方面,在英国没有一位突出的、伟大的领袖,诸如路德、慈运理、加尔文、诺克斯之类的人物。另一方面,英国教会的改革不是经由教会职员推动,而是借着一位国王。

在这时期,英国已经发展了强烈的民族意识,人民反对所有外来的统治力量。文艺复兴时期,教皇越来越趋向世俗,对世界的事比对教会的事更感兴趣;因此,在英国人眼中,教皇不过比意大利贵族高一点罢了。虽然英国人还是忠实的天主教徒,但他们却越来越不满意于教皇对英国教会的管辖,更不愿将教皇规定的大笔献金送到罗马。

虽然如此,若不是英王有意离婚,可能英国教会仍然不会有太大改变。

英王亨利八世(Henry删)请求教皇批准他与皇后迦他林(Catherine)离婚,因为他计划与波林(Anne Bo1eyn)结婚。教皇拖延许久都不给他答复,英王不能再等,决定自己来处理这事。亨利八世本是个能干的国王,善于控制国会;他使国会于公元1534年通过一项法案,宣称英国国王是“英国教会唯一最高元首”,这法案被称为“最高治权法案”(Act of supremacy)。

“最高治权法案”为英国教会带来重要的改变,这改变不是在教义上或崇拜仪式上,而是在教会的行政管理上。而且这项改变只是国王取代教皇的地位,成为教会元首。虽然是个大改变,但不能算是改教运动。

亨利八世把路德看成异端,早于公元1518年写了一本攻击异端的书,题名为“论七圣礼”(The Seven Sacraments),教皇为此书特封他为“信仰的护卫者”(Defenderof the Faiih)。当他取代教皇做了英国教会元首时,他仍认为自己是忠实的、正统的天主教徒。

亨利虽有大能,但若不是有全民的支持,他仍然无法将教皇推开。天主教徒们和国王有同样的看法,他们深信不管这种改变如何,他们仍是忠实的天主教徒。至于倾向路德的人,则认为这项改变是迈向改教运动的第一步。

并非所有英国人都愿意接受“最高治权法案”,因此,亨利又使国会通过“叛国与异端法案”(Law of Treason and Heresy)。根据这项法案,“凡接受天主教以外教义的,就是异端;凡不承认国王是教会最高元首的,就是叛国”。

在“叛国与异端法案”下,许多人被处死刑,修道士们因不承认国王是教会元首而被杀,殉道者中包括两位极有名望的人物:斐设尔主教(John Fisher)与摩耳多马爵士(Sir Thomas More)。后者是英国最杰出的学者之一。他们两位都拒绝宣誓接受最高治权法案。教皇由于斐设尔主教对该法案的反对,将他升为红衣主教,来报答他。红衣主教要戴一顶特制的红帽,英王亨利八世在愤怒中宣告,将斐设尔主教的头送到罗马去戴红帽;于是,这位七十六岁的老主教于公元1535年六月被斩头而死。摩耳多马爵士是非常热心的天主教徒,曾把许多英国路德派信徒送上火刑柱;现在情势改变,七月中,轮到他被送去斩首。

4·亨利增加改革项目 国王成为教会元首后,教会其它行政制度还是保持教皇为首时的方式,因此,英国教会(也称安立甘教会Anglican Church)仍维持由主教治理的形态,而以国王为最高元首。从此以后,英国教会(安立甘教会)又称为圣公会(Episcopal Chufch)。

过不久,亨利又在教义方面、崇拜仪式及某些信仰实践上增加一些改革。修道院被关闭,圣徒遗物不再看为神圣,也不再展览。在英国,有许多小修道院,也有几间大修道院。这些修道院拥有许多财产,包括土地、珠宝、黄金。国王将它们的士地区划起来,分配给他的心腹;这样,他为英国开创了新的贵族制度,而且是忠于国王的一批人。

所谓圣徒遗物,纯属欺诈。遗物中,有的声称是彼得的头发和胡须、打司提反的石头、多马的骨头、马勒古的耳朵等。在美斯敦城,有一个那稣钉十字架的塑像,该像的头部会转、眼珠会溜、嘴唇会动、口中有沫、还会流泪,等到被毁时,才发现原来是神甫们所弄的机关。在英国全地散布许多所谓“十字架的碎片”,加起来足够装满三辆货车。在亨利八世治下,圣徒遗物的扫荡与毁坏,是对中世纪迷信的一次重大打击。

直到亨利八世在位末期,英国还不是一个复原教国家。我们只能说,在伦敦及英国东南部的人属于路德派。英国西部和北部,仍属天主教,而且几乎占全国人口四分之三。

5·爱德华六世(Edward VI)亨利八世于公元1547年去世,他的儿子爱德华六世即位;爱德华年仅九岁,便由舅父索美塞得公爵(Dukeof Somerset)摄政。

亨利在位期间,赞成改教运动的情绪在英国普遍滋长。索美塞得摄政与他的新政府都倾向改教运动。因此,在爱德华短暂的在位时期,英国改教运动有相当大的进展。虽然在教会行政制度上没有大多改变,但在教义与崇拜仪式上有不少变革。

公元1547年,国会通过准许信徒在圣餐时,不但可以领受饼,也可以领受杯。第二年年初,宣布所有图像都需从教堂中挪走。再过一年,又宣布圣职人员不必守独身,祭司以及圣品人员结婚视为合法。

公元1549年,国会通过“教会统一条例”Act of Uniformity),这项条例规定,教会崇拜必须依照“公祷书” (Book of Common Prayer)进行。这本公祷书,也称为“爱德华六世初版公祷书” ( First Prayer Book of Edward VI)。根据此书,圣公会在崇拜中以英文代替拉丁文;直到今天,英国教会原则上仍沿用这本公祷书。

“爱德华六世初版公祷书”没有满足任何人:保持天主教信仰的信徒不满意这些改变;赞成改教运动的人,则认为改得不够。公元1552年,国会又通过一项新的“教会统一条例”,把公祷书加以修订,几乎取消了所有天主教的仪式。不再为死人祈祷;用圣餐桌取代祭坛;圣餐时以普通面包取代圣餐薄饼;驱鬼术与抹油礼都被拒绝;对于圣餐的看法则根据慈运理的看法,相信饼和杯只是基督身体和血的表征。

教义方面也有改善,坎特布里大主教克蓝麦起草了一份新的信经,有六位神学家帮他(其中一位是诺克斯),总算完成最后格式,而被全英国教会采用。这信经称为“四十二信条”,一般而言,这份“四十二信条”比公祷书更代表复原教精神。

到这地步,似乎英国改教运动即将大获全胜。然而,忽然间,这辆“得胜列车”被迫停止;天主教势力再度收复自亨利八世以来,所有失陷的地盘。

6·血腥玛利治下的天主教复苏 爱德华于公元1553年因肺病去世,享年仅十六岁;他的姊姊玛利(Mary)即位,登上英王的宝座。

玛利是个坚定的天主教徒,她使英国改教运动至少倒退了二十五年。所有国会在前王任内通过的法案,都被撤销,而恢复采用亨利八世最后几年所用的崇拜仪式。凡赞成改教运动的主教或低级圣职人员,都被革职。许多改教领袖逃到欧洲大陆;在那里,他们受到加尔文派的欢迎,却因不接受基督身体临在圣餐中的看法,而被路德派疏远。

曾于亨利在位期间,逃往欧陆的红衣主教波尔(po1e),这时回到英国。国会再度过通恢复教皇在英国的权柄,并重新制定对付异端的法案,同时,撤销亨利八世时代有关教会的法律。英国的改教工作完全被毁,教会又回到公元1534年以前的光景。只有一项例外:修道院的产业仍可保留在新占有人的手中。

公元1555年是英国复原派教徒最恐怖的一年。这一年中,英国各地有七十五人被火烧死。在逼迫中,最出名的殉道者是两位主教:喇提美尔(Hugh Latimer)和利得理(Nicho1asRidley)。当火焰吞灭他们之际,喇提美尔安慰一同殉道的同伴说:“感谢神,我们今天要在英国点起一盏永不熄灭的灯台!”玛利并不以此为满足,她的下一个牺牲者是坎特布里大主教克蓝麦。

7·克蓝麦(Thomas Cranmer)虽然英国改教历史中,主要的角色都是政治人物,但其中有一位是教会圣职人员,这一位不遗余力地宣传复原教主义。公元1532年,亨利八世指帕克蓝麦担任坎特布里(Canterbury)大主教;在此以前,克蓝麦是剑桥大学的一位讲道师;在欧陆旅行时,他遇到教皇、皇帝以及路德派领袖们,这些人都加强他对改教运动的倾向。

他对国家意识及改教运动两方面都有强烈的感受,以致全力支持亨利八世切断教皇对英国教会的统治。亨利八世死后,克蓝麦成为英国改教运动的推动力。在他的指导下,许多改革付诸实行,例如:圣餐时,信徒可以同时领受饼和杯;教堂里取消图像等。

为了强化改教运动,克蓝麦特别从德国请到复原教领袖马特(PeterMartyr)和布塞珥(Martin Bucer)到牛津及剑桥执教。又因为许多圣职人员仍然照传统罗马方式举行教会仪式,克蓝麦在国王特许下,派遣“御用牧师”到各地游行讲道,教导圣职人员,也教导一般百姓;我们记得,诺克斯就是被派的人之一。克蓝麦同时也是“公祷书”与“四十二信条”的主要起草人。

公元1555年,他被罗马革除教籍,而以红衣主教波尔接他的空缺。到这地步,克蓝麦屈服了,他公开承认教皇有权管辖英国教会。但,玛利仍一心要把他置之死地,并希望他在死前公开表示放弃复原教主义,因为这样,就能大大破坏改教运动。在这以前,克蓝麦已经被迫签署了一份否认复原教主义的宣言。他的死刑订于公元1556年三月二十一日在牛津执行。就在行刑之前,克蓝麦再一次得回勇气,他把以前所有翻供与否认的事全部撤销,而以坚定的口气宣告他的复原教信仰,同时戏剧性的道出自己在否认改教原则时的感受。在火焰中,他高举那只曾经签署过否认宣言的手,直到烧成焦烬,火舌吞灭了他的全身。克蓝麦终于以英雄之死殉道。

玛利继续血腥的逼迫,到公元1558年十一月七日她去世之时。在她统治下,大约有三百人被火烧死,她残酷的逼迫,为自己换来“血腥玛利”(B1oody Mary)之称。

8·伊莉沙白时代的改教运动 玛利死后,由妹妹伊莉沙白即位。当玛利在位时,伊莉沙白的生命一直在危险中,因为她受教于克蓝麦,表面上遵行天主教礼仪,心中却归属复原教。登基以后,她终于可以使英国改教运动获胜。玛利逼迫的原来目的是要将复原教主义全盘消灭,但没想到,竟造成全国反罗马情绪的高涨,比过去任何时候更甚。这再一次证明了:“殉道士的血是教会的种子(the blood of the martyrs is the seed of the Church)”。

公元1559年四月二十九口,国会在强烈反对下,再度通过“最高治权法案”。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政府摒拒了所有教皇在英国的权柄。

接下来是修订“爱德华六世公祷书”,将其中反教皇的祷告文删除;至于天主教基督身体临在圣餐饼与杯中的教义,则暂不讨论。原来在公祷书中曾清楚说明,圣餐时下跪并非对“饼”的敬拜,但为了讨好天主教,在修订时,把这一段删棹。这些妥协之举,在当时看来似乎相当明智,谁知道却成为后来许多不满与冲突的根源。

公元1563年,又在教义上做了一点修改。把原来的“四十二信条〕缩减到三十九条,而成有名的“三十九信条”(Thirty-nine Articles),也是今天英国教会正式公认的信条,

这些在教义上、崇拜上、及教会行政上的改变,经过正式采纳后,便称为“伊莉沙白决议案”(E1izabethan Settlement)。英国改教运动至此暂告一个段落:但从本书第三十四章以后,我们会发现,它不但继续发展,而且更加激烈。

天主教徒在英国,从此变成了少数人。

从表面上看,英国的改教运动是由政府、国王、女王所推动;看起来,政治目的超过宗教目的;但如果没有一股强大的宗教情绪滋长在英国国民的心中,这些国王、女王也是无法带出改教运动的。

研讨问题:

1·既然罗马天主教宣称圣经就是权威,为什么要将翻译圣经的人处死?

2·民族意识如何影响英国的改教运动?为什么要订立“最高治权法案”?

3·亨利八世真的想改革教义吗?他为什么被教皇封为“信仰护卫者”?

4,亨利八世对修道院的态度如何与民族主义发生关联?

5·在玛利统治之下,英国人必须如何调整信仰以便和女王的统治一致?为什么当时人们认

为因王、女王有权干涉他们的信仰?

6·“伊莉沙白决议案”事实上是一个妥协,伊莉沙白所关心的是不是真理的问题?

7,解释下列名词:丁道尔、大主教克蓝麦、三十九信条、公祷书、叛国与异端法案。

8·英国改教运动与苏格兰改教运动有什么不同?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28-第二十八章 英国教会的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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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罗马教会从事改革

1. 改革是全民的期望

2·西曼乃斯

3·查理五世拣选亚良德

4·教皇亚得良六世

5·天特会议

1·改革是全民的期望 教会巴比伦被掳(公元1309年)的耻辱、大分裂(公元1378年)的丑行,以及无数败德行为,使真基督徒对罗马教会感到无比伤痛,呼吁彻底改革的声音,不断地发自西欧各国。

这些呼吁改革的声音,终于使教会召开三次大会,分别在比萨、君士坦渐及巴塞尔(公元1409年)举行。但对正直的基督徒而言,这三次大会令他们非常失望,因为它们对改革教会毫无成就,相反的,情况却越来越糟。

所有败坏教会的罪恶及弊端,都集中在“教廷官吏”(curia)身上。在教会被掳巴比伦及大分裂之后不久,教皇制便进入异教文艺复兴的影响之下。教皇们变成世俗化的意大利贵族、一批艺术与文学的爱好者。教皇利奥十世是一个高雅的绅士型人物,对异教文化的文艺复兴有浓厚的兴趣,他虽然生活检点,却很世俗,对属灵的事毫无兴趣;在他被封为教皇后,他说:“现在让我们来享受教皇制吧!”;他最大的计划是在罗马建造一座雄伟辉煌的圣彼得教堂,这计划需要庞大经费,为了得到这笔钱,他大量推销赎罪券。

就是在这时,路德发出了怒吼;由于全民都已感受到改革的必要,所以路德的行动立刻得到强烈的响应。二百多年来,期望改革的思想不断提高,汇集成一股洪流。曾有相当长时期,罗马成功地用水坝挡住这股洪流;但教皇越将水坝筑高,水位却越往上涨。最后,路德爆破堤防,使改教洪流倾泻在西欧各国。

2·西是乃斯(Ximenes)路德在德国改教前,西曼乃斯已经完成在西班牙的改革。

西班牙基督徒为驱逐回教徒而战,达七百年之久。直到公元1492年,才将摩尔人(即回教阿拉伯人)在西班牙的最后一个据点格拉那达(Granada)收复。长期与回教徒的争战,使西班牙基督徒孕育了一股狂热的宗教与爱国情操;这份情操在费迪南德与伊沙伯拉(Ferdinand and Isabel1a)在位期间,尤其强烈。

王后伊沙伯拉发起改革西班牙教会。她将改革工作交给三位教会领袖,其中一位是西曼乃斯,他是方济会修士,后来成为多列杜(Toledo)大主教,是真正策划改革、推动改革、并改革成功的人物。

这次改革主要是改善圣品人员与修道士。西曼乃斯为所有修道院订立严格规条,神甫人员强迫过道德生活。无知、无能的圣职人员都被革职;其它人则被送进他所设立的学校中学习神学。所有反对西曼乃斯的人都在王后之权柄下遭铲除。王后伊沙伯拉保护西曼乃斯,使他免受教皇的干涉。改革的结果,西班牙教会得到爱神而能干的圣职人员。

教会的其它方面则保持原状:教皇仍被尊为教会元首;圣品阶级仍然继续;天主教对祭司与圣礼的观念仍旧持守;一切圣礼、信条、礼仪、圣事都不过问;教义也毫无改变;修道院未被解散,也没受到压制。

西曼乃斯在西班牙所做的是“改革事工”而非“改教运动”。

3·查理五世拣选亚良德(A1eander) 公元1521年,沃木斯国会中的三位杰出人物是查理五世、路德、亚良德。查理是费迪南德与伊沙伯拉的孙子,自幼在祖母严谨的天主教环境中长大,后来做了西班牙王,又成为德国皇帝,而亚良德则为教皇的代表。

有一段很短的时间,查理五世曾想利用路德改善整个教会,正如他祖母用西曼乃斯改革西班牙教会一样。查理知道路德激烈地攻击教皇制、祭司制与圣礼;他希望路德放弃这种极端的看法。但是在沃木斯国会中,路德坚持教会大公会议会错,而且他可以证明它们已经犯错。听到这点时,查理便挥手,示意会议结束;因为路德选择与罗马断绝关系,已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从那时起,查理坚决反对路德及改教运动;他决定与教皇代表亚良德联盟。第一步是藉教皇之助,推翻路德和改教运动;接下来是:背叛盟友,自己称主;最后是将西班牙教会的改革运动,强迫推行于全教会中。

4·教皇亚得良六世(Pope Adrian VI) 沃木斯国会之后,教皇利奥十世去世,正好为查理的计划预备了良机。负责选举新教皇的红衣主教们进入长期停顿,打破僵局的唯一途径,就是采纳皇帝查理所提出的人选;最后,经过他们的接纳,查理的人终于成为教皇,名号是亚得良六世。

教皇亚得良来自荷兰的乌特列赫城(Utrecht),曾担任查理的家庭教师,是一位敬虔、严谨的天主教徒。由于他完全赞同西曼乃斯,而被誉为“荷兰的西曼乃斯”。

按照皇帝查理的期望,再加上个人的意愿,教皇亚得良的确将西班牙的改教运动带到罗马。然而,却一败涂地。他的失败有几个原因:他在意大利人中,感到不自在。他不但不了解他们的生活方式,也不懂他们的语言。另一方面,这些意大利人也不了解他。亚得良是一位单纯、良善的人,他以为把西班牙的改革推行在罗马,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直到抵达罗马以前,他还不知道教皇制度的腐化,已经到了多么深远的地步。如果要对付赎罪券的罪行,将会切断教皇每年税捐的数百万收入。教廷本身就是个庞大的机器,有数千雇员及食客;若要推行西班牙教会的改革工作,就意味着把数千人的职业和收入剥夺。

他采取的每一步行动都遇到意外的拦阻和狡诈的反对,罗马教廷朝臣们在这位敬虔、单纯的荷兰人背后暗笑。而在罗马,又没有伊沙伯拉的帮助,可以像当日西曼乃斯一样铲除敌人的势力。经过二十个月无效的奋斗后,亚得良终于公元1523年,心力交瘁而死。

在他的墓碑上,红衣主教们请人为他刻了一行字,写着说:“这儿躺着亚得良,他一生最大的不幸是被封为教皇。”亚得良是最后一位非意大利人的教皇。

教皇亚得良在位时,做了一件很不寻常的事:他派遣一位使者到德国去,承认教会腐败的主要根源就是罗马教廷。果然不出所料,这个行动又被罗马教廷朝臣们讪笑。然而对这位诚实、单纯的亚得良而言,这是一件大事。这件事深具意义,因为它是以教皇正式身份去行的事。

这项行动导致了罗马教会改革的开始。在教廷中,有几位较属灵的人身居高位,他们看到了教皇的榜样;他对改善罗马教会的努力,唤醒了这批人,在他们心中挑起了改革教会的热诚。

5·天特会议(The Counci1 of Trent) 在这同时,改教运动在各地展开、罗马教会继续腐化、皇帝查理急于使复原教与天主教合一。他安排了几次会议,邀请复原派和天主教神学家前往参加;他们在会议中,研讨双方的不同看法,但始终无法获致协议。罗马教会中的热心信徒继续要求改革教会。

最后,教皇保罗三世(Pope Paul皿)召集了一次大会,地点在意大利北部山区的小城天特(Trent)。从公元1545年到公元1563年间,间歇性地举行会议,其中有两次长远数年的休会。天特会议是罗马天主教史的里程碑,因为它象征教皇制的成功。

在德国、瑞士、法国、荷兰、英国、苏格兰,复原派教会都拟定了信条,宣告他们的信仰。天特会议也为罗马教会拟订一份信经,并采用了一本信仰问答书。许多教会的弊端纠正了;也为罗马圣职人员预备了更好的教育;教皇的最高权柄更坚定地肯定了。

虽然罗马教会推行了很大的改革,但教会的本质仍然未改。为对抗复原教,天特会议中更高举、更肯定天主教体系。这次罗马天主教的自我改革运动,被称为“反改教运动”(Counter Rdormation)。

数年来,改教运动的炽热为罗马教会提供了宗教上所需的条件,现在它凝固了,也正式定型了。

现在复原派教会所面对的,是一个经过改革和复兴的罗马教会,因此,复原教主义和天主教主义即将展开一场更激烈的斗争。

研讨问题:

1·为什么为改革而召开的三次大会都失败了?一般而言,教廷对改革的态度如何?

2·西曼乃斯为什么能在西班牙改革教会?他的改革行动和路德有什么不同?

3·查理五世和教皇制的关系如何?关于改革,他个人的计划是什么?

4·为什么亚得良六世在改革罗马教会的工作上失败?

5·天特会议带出哪些改革?为什么到这时,这些改革就行得通,而过去却行不通?

6·天特会议如何影响复原教与天主教的关系?

7·参考百科全书,列出所有大会议,并简单说明每次开会的宗旨。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29-第二十九章 罗马教会从事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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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复原派教会为生存奋斗

1·查理五世致力铲除改教运动

2·改教运动停顿

3·天主教主义复兴

4·预格诺派为生存奋斗(公元1562年)

5·荷兰的复原教徒(公元1568年)

6·德国的三十年战争

7·双方界限确定

1·查理五世致力铲除改教运动 为了了解复原教与天主教之间的艰苦奋斗,我们必须先复习一些历史:皇帝查理五世是个寡言的人,每次开口必先经过深思;但是有一次,也许在他一生中仅此一次,他直接说出了心中的话。那是发生在沃木斯国会中,当路德公然蔑视教皇与皇帝时,他起誓说:“我要以王位和生命作赌注,全力铲除异端。”他果然一生守住他的誓言。

皇帝颁布了沃木斯诏谕,下令逮捕及处死路德。若不是智者腓勒德力的保护,路德早已像许多被判为异端的人一样,烧死在火刑柱上。

沃木斯国会后的短期间,改教运动还只是个幼小的树苗,若不是当时皇帝被其它事情缠扰,他可以将它连根拔起。但是,那时他必须与法国交战;后来又要为自己的国家抵御土耳其人。

打败所有敌国之后,他终于有时间可以关注德国的路德派信徒。公元1546年,路德死后,查理便将他的攻击对准复原教徒。然而从沃木斯国会到这时,已经过了二十五年,改教运动已有足够时间发展;这棵小树苗已经长成大树,需要强大的力量。挥动巨斧,才能将它砍倒。最初,皇帝赢得数度胜利,使改教运动的前途黯淡无光,甚至连路德发动改教的威登堡城也被查理占领。

正当查理皇帝开始要对路德派作进一步攻击时,他自己又遭到一次不幸的突变:撒克逊的摩里斯(Maurice)原是皇帝最强支持者之一,却突然背叛他。摩里斯本可将皇帝捉拿下监,却放他脱逃。有人问起原因时,摩里斯回答说:“我没有一个够好的笼子,可以关这样一只精致的小鸟。”

公元1555年,皇帝发现自己处于困境,被迫与路德派签订“奥斯堡和约”(Peace of Augsburg)。根据这项和约,德国境内每个王侯,有权在复原教及天主教之间选择自己的宗教,在他领土辖区内的人民,则全体接受王侯所选择的宗教。

2·改教运动停顿 有一段时期,改教运动所向披靡,因为有路德狂暴的前锋冲刺,加上慈运理、加尔文及许多改教者的援助;而另一方面,罗马教会继续腐化、教皇处事不慎,以致使这个巨大而古老的建筑物,从根基开始摇动,甚至到一个阶段,几乎全幢倒塌。然而,突然间,改教运动停顿了下来。有几个原因使然:

第一个原因是:公元1525年路德在农民之战中所采的立场。德国农民多年受到贵族与高级圣职人员的压迫,因此,他们以“神的公义”为名,愤然起义。路德起先同情他们,认为他们有权抗议。但后来,当狂热份子起来领导时,便肆行杀戮、破坏,路德就转而反对他们,鼓励政府用铁腕镇压。这一来,下层社会份子便远离路德和改教运动,使改教运动从此局限于德国的中产阶级与高阶层社会人士中。

第二个原因是:重洗派的影响。早期重洗派多属狂热份子,他们反对天主教的行动远超过路德或加尔文,他们不但声言要摧毁教会制度,也说要摧毁政治和社会制度。罗马教会立刻抓住这一点而宣告说:“改教运动的教义会破坏一切制度和权威,不仅在教会中,也在国家和社会中。”这种说法,使许多上层社会份子留在罗马教会中。

第三个原因是:复原派本身的分裂,再度为罗马教会制造良机。因为要在路德、慈运理和加尔文之间作选择,必须经过许多思考和透彻的研究。罗马教会说服这些懒惰、不关心、不会思考的人留在罗马教会中,让教会替他们思考。

第四个原因是:“因信称义”教义的错误应用。许多人认为“因信称义〕就是不必行善。这样的误用使道德低落到比罗马教会时期更差。也有许多人将“基督徒的自由”变成放肆,他们以为既然不是靠行善得救,就不必过良善的生活。罗马教会的人,就用这点反驳路德的教义。这个可悲的发展,对路德本人而言,是个痛苦的打击。

路德这边的局面,使加尔文在日内瓦更坚定实行严格的教会惩治。一方面防范德国的情形在日内瓦重演,一方面堵住反对改教者的指责。

第五个原因是:复原教徒之间的隔离。法国、荷兰、苏格兰的复原教徒,虽在教义上一致(均采加尔文信条),却在地理上隔离。路德派与加尔文派因教义不同而隔离。奥期堡和约又将德国的路德派信徒因政治不同而分开。

3·天主教主义复兴 罗马教会本身的改革与复兴,使这个教会再度站起来,而且奋力向前。这是改教运动减速的最大原因。这一次它预备了三样有力的武器:禁书目录(Index)、西班牙异教裁判所(the Spanishlnquisition)、及那稣会(Order of Jesuits )。那稣会是西班牙人罗耀拉(Ignatius Loyo1a)组成的。这时,“复原教主义”已因内部分裂而衰弱,它所面对的是从改教震憾中复元的、合一的“天主教主义”。

天特会议在许多成就之外,还编写了一份禁书的书单,这份书单称为“禁书目录”。目的在防止天主教徒阅读天主教会认为错误或有害的书籍。当改教初期,路德和加尔文的著作,可以自由在全国广传阅读。现在天主教把复原派著作列入禁书目录,使复原派看法的传布,大大缩减。

“异教裁判所”又叫最高宗教法庭(Ho1y Office),专司侦察及刑罚那些信仰不合天主教教义的人。异教裁判所所长就是最高裁判官,他直接向教皇负责。在他下面有许多调查员、公证人及法律顾问,同时也有许多仆人和狱卒。异教裁判所很快便扑灭了复原教主义在意大利及西班牙的微弱火花,凡加入改教运动的人,即刻下监、被杀或被逐。

罗耀拉是一个西班牙军人,他在公元1521年的一场战役中负伤;疗伤期间,有人将一本“圣徒言行录”给他读,读完该书后,他便决定放弃军旅生涯,成为基督那稣的跟随者。他在朝拜圣地巴勒斯坦后,便于公元1528年进入巴黎大学,为成为神甫,进修神学。

在巴黎大学,他认识了方济沙勿略(Francis Xavier),他们两人在公元1534年组织了那稣会,宗旨在领人归回天主教。由于那稣会的努力工作,使波兰、奥国及德国南部恢复了天主教。也使巴伐利亚、比利时及爱尔兰保留在天主教范围内。那稣会也在北美及南美洲做了许多宣教工作。

天主教的“反改教运动”,广义而言,是指阻止改教运动及恢复天主教失土的各种措施;狭义而言,是指天主教本身的改革与复兴。

现在罗马天主教已经预备好,要得回他们所丧失之地。奥斯堡和约只保护德国的路德派复原教徒,并未包括法国、荷兰的加两文派复原教徒。因此,这些人必须面对天主教强烈的攻击。而这时,他们伟大的领袖加尔文又已经去世了。

4·预格诺派为生存奋斗(公元1562年) 法国和德国一样,也分成天主教和复原教。预格诺派复原教徒组织成坚强的团体,他们是一批成功的、有才智的人,其中有不少贵族,只是他们在社会上是一个小团体。

天主教与复原教徒都想控制政府,年轻的法王查理九世和他的摄政母亲迦他林,有时亲天主教,有时亲复原教。公元1562年,这两个宗教团体爆发内战,在预格诺派勇敢抵御下,获得不少胜利。

公元1570年中,有一段短暂的和平,政府给预格诺派几座城,使他们可以自由保卫自己。预格诺派领袖科利尼(Coligny)曾经担任查理和他母亲的总理;这时一位复原教徒波邦的亨利(Henry ofBourbon)即将与查理的姊妹玛格丽特结婚,照情势看来,这位亨利很可能成为法国国王。天主教极端派立刻去警告迦他林说:预格诺派阴谋夺取王位。迦他林遂说服年幼无知的国王,策动一次狡诈的集体屠杀阴谋。

所有预格诺派的领导人物均被邀,前往巴黎参加亨利与玛格丽特的婚礼。公元1572年八月二十四日正是圣巴多罗买日(Saint Bartho1omew’s Day),巴黎城所有的钟都敲响了,其实这是大屠杀开始的暗号;三天三夜之久,大屠杀不断进行着,单单巴黎城就有不止二千个复原教徒被杀;后来大屠杀扩展到其它城市,以致全法国超过一万人被杀。第一个遇害的是预格诺领袖科利尼;波邦的亨利总算逃脱;这件事成为历史上最污秽的罪行之一。

圣巴多罗买日不但没有将内战结束,反而为内战带来新的冲力,双方的斗争一直延续到查理的下一任国王亨利三世时代,而且变成“三个亨利”之间的“三角冲突”,这三个亨利是:天主教领袖——吉斯的亨利(Henry of Guise),复原教领袖——波邦的亨利,及采中庸路线的国王——亨利三世。

国王亨利三世下令谋杀了吉斯的亨利后,他自己也因敌手的报复而被刺身亡。因此,到公元1589年时,剩下来的波邦的亨利便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王位。由于大部份国民是天主教徒,无法容忍复原教国王的统治,亨利便于公元1593年宣布自己是天主教徒,并于公元1594年,凯旋地进入巴黎,成为国王亨利四世。

虽然不再是复原教徒,亨利还是没有忘记他旧日的同道;便于公元1598年颁布了南特诏论(Edict of Nantes),宣布赋予预格诺派信徒公民权并准许他们自由举行家庭崇拜及公共崇拜。公元1610年,亨利四世遭刺去世,法国再度进入战争状况,许多法国人民逃到其它国家及新大陆避难。

公元1629年,复原派在法国最后一个据点拉罗雪尔城(LaRochel1e)失落,预格诺派在法国的政治力量也告崩溃;但是他们仍以一个复原教团体的形态,继续存在。

5,荷兰的复原教徒(公元1568年) 意大利、西班牙、法国、英国、苏格兰各地的复原教徒都被加上异端罪名而遭火焚处死;然而却没有一个国家像荷兰一样,有这么多人为了信仰而殉道。

德皇查理五世身兼西班牙与荷兰的国王,在他与他儿子西班牙王腓力二世(PhilipH)的治下,荷兰有一万八千多信徒成为西班牙异教裁判所的牺牲者。为了逼这些人承认自己是异端,无论男女,均施以惨无人道的折磨,然后将男人烧死,把女人淹死或活埋。

西班牙王腓力二世的暴政到令人无法忍受的地步;当日的西班牙是全欧最强的国家,而荷兰只是一个小国。公元1568年,荷兰人在一位伟大的改教运动英雄领导下,起来背叛西班牙,这位领袖人物是橙县王侯沉默者威廉(Wi11iam the si1ent)。荷兰的加尔文派信徒成为全世界复原教主义的最佳斗士,这些荷兰人在漫长的黑暗的日子中奋战不辍。可惜于公元1584年,沉默者威廉也成了刺杀者枪弹下的牺牲品。

英国伊莉沙白女王对复原派友善,为这些荷兰人提供大量军援,以致天主教徒多次策划要暗杀她,都没有成功。

这时,西班牙的腓力国王开始了一项堂皇的计划:他建立一支庞大的舰队,号称“无敌舰队”(Invincib1e Armada);计划先以这支舰队进攻英国,把英国征服后,便可轻易地平定荷兰的叛乱。然而,英国在荷兰的帮助下,却击败了西班牙无敌舰队。这支自以为傲的舰队只有一小部份回到西班牙,剩下的残骸在苏格兰及爱尔兰岸边可怜地遭风暴摧残。

西班牙的威力受到强大的打击后,荷兰人在威廉的儿子摩里斯王侯(princeMaurice)领导下,继续与西班牙交战。直到公元1609年,西班牙终于承认荷兰北部独立,建立荷兰共和国。

6. 德国的三十年战争 自从公元1555年奥斯堡和约签订后,德国享受了相当长的太平时间。但是到了公元1618年,奥斯堡和约被毁,致使复原教徒的奋斗,看起来好像绝望。在这危急关头,兴起了另一位伟大的改教英雄——瑞典国王亚道夫(Gustavus Ado1phus) ,他起来为拯救复原原教主义而战。经过三十年凶残的交战,直到公元1648年,战争才因为韦斯发里亚和约(Peace ofWestphalia)而结束,这项和约与奥斯堡和约相似,只是加上一点:在德国对复原教徒的宗教容忍,除了路德派也包括加尔文派。和前一次和约壹样,由每个封侯决定自己辖境内的宗教。这真是一次毁灭性的战争,单单德国,经过三十年战争后,人口就由一千五百万人减到五百万人。

7·双方界限确定 从过去历史中,我们看到:自公元1520年间,改教运动经历无数流血事迹。自公元1562年间,复原教徒为自己的生存而奋斗。这期间,从公元1562年间,主要是加尔文派信徒与天主教之间的斗争,其间经历无数感人的殉道事迹;从公元1618年年间,路德派信徒也被迫投入战场。这些年日中,德国、丹麦、瑞典的路德派信徒与荷兰的加尔文派信徒都为了维护复原教而战。

公元1648年,韦斯发里亚和约签署后,结束了复原教与天主教之间的争战。罗马教会与复原派教会的地理界限也得以确定。从那时起,直到今天,这个界限没有太大变迁。

这期间,很少有东方教会的消息;只知道在小亚细亚及巴尔干半岛的希腊教会受到土耳其人的重大逼迫,而且他们在逼迫中,英勇坚持;历经数世纪之久,仍然存在于巴尔干国家中。虽然希腊东正教会在它的发源地受逼迫,却在俄罗斯境内稳定地发展,几乎成为全苏人民的信仰。

研讨问题:

1. 奥斯堡和约提供了些什么?

2·列出改教运动停顿的原因。

3·复原教内部的分裂,是否至今仍产生不利的影响?

4. 为了光复失土,天主教会做了些什么事?

5. 西班牙为什么干涉荷兰的宗教?

6.三十年战争是一场最具毁灭性的战争,它纯粹是宗教战争吗?还是也有复杂的政治因素?

7. 解释以列名词:韦斯发里亚和约、1572年、南特诏谕。

8·查阅参考书籍,进一步探讨圣巴多罗买日大屠杀事件。

9·假如你是路德,当农民战争爆发时,你会采什么立场?

10. 你认为波邦的亨利放弃复原教信仰,宣布自己是天主教徒,而获得王位之举,对吗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30-第三十章 复原派教会为生存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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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改教后教会 第三十一章 英国教会仍然动荡

第肆部 改教后的教会

英国教会仍然动荡

公理派;浸礼派

亚米纽斯主义;贵格派

敬虔主义;莫拉维弟兄会

苏西兄主义:神体一位论;现代主义

循道派

东方教会与罗马教会

德国与英国的宗教生活

改革宗教会大受逼迫

教会再度增长

第肆部 改教后的教会导论

——改教运动是一场巨大的变动,这变动不但影响教会,也影响国家、经济、文化各方面。改教运动发生在十六世纪,然而整个十七世纪,国家和教会的生活都继续在动荡中,尤其是在英国。

——神的话一直是教会生活与教会增长的基本因素。从五旬节彼得的证道,到屈梭多模和安波罗修时代,直到路德和加尔文的讲道,神的话一直在建立教会和保守教会上占最重要的地位。

——所有基督徒都宣称他们的教导是来自圣经,但是在了解圣经及解释圣经上,彼此却有很大的差别。因此,最终的问题是:“到底什么是圣经真正的意义?〕天主教许多教导是根据对圣经错误的解释而来;改教者之所以要改教,是因为他们对圣经真正的意义有了不同的了解。

——改教运动以后,基督教便沿着四条路线,发展出不同的派别:有的接受天特会议所订的信条;有的接受复原派的信仰;有的或多或少偏离前两种信仰;;有的完全放弃相信圣经是神的话。

——在这一部中,我们将看到公理派、浸礼派、循道派及莫拉维弟兄会的兴起。我们会提到历史的复原教主义及后来兴起的错误神学——现代主义。同时,也将提到西欧各国在建立教会时期的各种情况和各次运动。

1. 英国的改教运动是漫长的

2·加尔文的影响

3·清教徒渴望改革英国教会

4·分离派脱离英国教会

5·清教徒获得优势

6·威斯敏斯特会议

7·清教徒统治结束

8·王权复兴时代

9·威廉与玛利

10·英国享受信仰自由

1·英国的改教运动是漫长的 前文已经看到英国教会的独特之处,其特点之一是:英国的改教运动,政治性超过宗教性;强调组织超过强调教义。

另一个特点是:其它国家改教运动多少已进入定局之时,英国仍然处于动荡和改变的阶段,主要是因为加尔文的影响强烈地临到英国教会,而这影响来到英国比到法国、荷兰、苏格兰等地都晚了很久。

2·加尔文的影响 公元1563年的伊莉沙白决议案,并未解决英国的教会问题。当血腥玛利逼迫时,许多复原教徒逃到日内瓦归附了加尔文,公元1558年,伊莉沙白继玛利人后,登位为英国女王,这批信徒便怀着满腔热情、带着加尔文观念回到英国,因此,几乎在伊莉沙白统治一开始,就听列无数鼓吹彻底改教的呼声。公元1563年的决议案根本不能满足他们,因为他们所期望的是看到英国教会被彻底洁净;因此,这批人就被称为“清教徒”(Puritans)。

3·清教徒渴望改革 英国教会清教徒渴望看到每个教会都有热心的、属灵的、善讲道的牧师;他们要求废除当日流行的牧师礼袍、跪着顶圣餐的方式、婚礼中的戒指仪式以及洗礼时划十字的记号。

清教徒认为牧师礼袍使圣职人员成为特殊阶级,无形中联想到天主教祭司的权威。跪着领圣餐的方式,令人联想到天主教的化质说,敬拜临在圣餐的基督身体。婚礼中的戒指仪式则代表天主教以婚礼为七圣礼之一的看法。对清教徒而言,洗礼时划十字的记号,纯属天主教的迷信。因此,他们迫切希望教会把这些“天主教的旧酵”(old 1eaven of Catholicism)都扫除干净。

不久,他们又进一步要求在每一个教会中选出长老来,负起教会惩治的工作。他们也盼望废除主教制,由百姓选出他们自己的牧师,而且所有牧师地位平等。这项要求,是要使教会行政制度由主教制变成长老制。

清教徒运动的领导人物是卡特赖特(Thomas Cartwright),他是剑桥大学的神学教授。早期反清教徒的首脑人物是惠特吉夫(John Whitgifi),在他的阴谋下,卡特赖特被撤职;此后,卡特赖特便过着流浪与受逼迫的日子,但他仍继续为长老派清教徒主义(Presbyterian Puritanism)不遗余力地劳苦工作。

虽然清教徒反对英国教会的主教制及许多仪式、条文,但他们绝不脱离教会;他们仍愿留在教会中,从内部加以改革,以便照加尔文日内瓦教会的模式,塑造英国教会。

4·分离派脱离英国教会 分离派信徒认为,从内部改革英国教会的工作,不是绝望就是一项冗长乏味的事工。因此,他们决定脱离英国教会,故被称为“分离派”(Separatists)或“不同意者”(Dissenters)。在教会行政制度方面,他们强调每一个教会都是独立自主的,没有一个教会可以干涉另一个教会。因此,他们又称为“公理派”(Congregationalists)或“独立派”(Independentists)。

留在英国教会及脱离英国教会的人,都接受加尔文信仰。

公元1620年在美国普里茅斯(P1ymouth)建立殖民地的,就是分离派信徒,他们也叫“天路客”(Pi1grims)。几年后,建立麻萨诸塞湾殖民地(MassachusettsBay Colony)的,则为一批清教徒(Puritans)。

5·清教徒获得优势 伊莉沙白死后四十年内,清教徒都在受压及逼迫之下。直到公元1640年的“长期国会”(Long Parliament),长老派清教徒才占大多数。他们立刻肃清议会,将两位最反对清教徒的人物:斯特拉福伯爵(the Ear1 of Sirafford)与大主教络得(Archbishop Laud)送去审问、定罪及斩头。

国王查理对这些事甚表不悦;他决定将国会中反对党五位领袖加上叛国罪名,但是下议院拒绝交人。

于是国王决定动用武力,使国会屈服。他离开伦敦,前往诺丁安(Nottingham)发动战争,使英国陷入内战之中。

在国王这边的是贵族与士绅;由于他们的英勇与骑术被称为“保王党”(Cavaliers)。在国会这边的是店员、农夫及小部份高阶层份子。保王党都有飘长的髻发,而对敌的一方却留着短发、显出头形,因此被讥为“圆头”(Roundheads)。

战争初期,国王这边占优势。在国会军队中,有一位农夫,名叫克伦威尔(OliverCromwell),他以睿智的眼光,看出真正的难处,他对一位清教徒国会议员汉普登(Hampden)说:“一批穷酒保和学徒,绝不能打倒贵族。”

克伦威尔是历史上伟人之一。身为骑兵团团长,他表现出高度才干与勇气。他的军团成为出名的“克伦威尔军团”,所向无敌。全体团员都有宗教信仰,他们不起誓、不喝酒、唱着诗、迈向战场。

一个二万一千人的军队按照“克伦威尔军团”的方式组织了起来。这是一个充满宗教热诚的团体,是十字军以来没有见过的现象。这支军队中,大部份军人是敬畏神、心中火热、吟唱圣诗的清教徒。没有战事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读经、祷告、唱诗。

纳斯比之役(Battle of Naseby)中,保王党像风前的糠批溃散,国王被迫投降,审讯之后,国王被判为暴君、卖国贼、谋杀者及公敌,必须处以死刑。公元1649年一月三十日,查理一世走上了伦敦皇宫前的断头台,当时有极多群众在场目睹国王的死刑。

6·威斯敏斯特会议(The WestminsterAssemb1y)在战争进行中,国会决定改革教会,于公元1643年废除主教制,并在威斯敏斯特召开会议,以制订信条及教会行政制度。大会有一百二十一位教牧代表及三十位信徒代表参加,其中除公理派与圣公宗外,大部份是长老派清教徒。由于苏格兰人在战争时给过帮助,所以也将一些席位给苏格兰代表;虽然他们没有投票权,但在会中有相当大的影响力。

威斯敏斯特会议成为英国教会史中一次划时代的会议。会中制订了“崇拜指南”(Directoryof Worship)以取代过去的“公祷书〕。这本“崇拜指南〕至今仍被长老派及公理派教会所采用。会中也订立了有名的“威斯敏斯特信条”(Wotminster Confession),这是改教运动时期,复原教主义最后一份伟大的信经。此外,也为讲道解经预备了“大本信仰问答”(Larger Catechism);并为教导儿童预备了“小本信仰问答”(ShorterCatechism)。

此次会议非常成功;威斯敏斯特信条及两本信仰问答,都是加尔文派或改革宗教义的最佳文件。

公元1648年,国会通过接受这些档,只将威斯敏斯特信条作了些许修订。这份信条也在苏格兰全国大会中通过采纳。加尔文派在英国教会所做的改教运动,至此可以说是大功告成。同一年,欧洲大陆的三十年战争,也因韦斯发里亚和约的签订而告结束。

7·清教徒统治结束 纳斯比全胜、和查理一世去世后,军队地位变成了至高无上。大部份军人属于独立派,克伦威尔本人则倾向公理派。国会宣告英国教会的行政体系采长老派,但因受到军队的压力,要使全英国纳入长老派是不可能的。

从公元1649到1653年间,英国是一个共和政体,克伦威尔被任命为摄政,因此,实际上是军人专制。在克伦威尔治下,各宗教团体都得到相当多的自由,尤其是“不从国教者”(Nonconformists)和“不同意者”(Dissenters)。甚至连最令人讨厌的贵格派信徒(Quakers),克伦威尔也对他们友善。自从内战以来,大约有二千个主教制下的圣职人员,失去他们赖以维生的职业,过着贫困的日子。

8·王权复兴时代 公元1658年九月三日,克伦威尔去世,由他的儿子理查德(Richard)继承父亲的遗缺。英国人民普遍对严厉的清教徒主义所施的重轭感到不满;于是从国外将查理一世的儿子请回英国,并加冕为为查理二世。这次司都亚王朝(House of Stuart)重得王权,在历史上称为“公元1660年复辟”(Restoration of 1660)。

复辟后国会做的第一件事是,宽赦所有在内战时与查理一世交战的人,但最高司法院的委员们除外,因为他们将查理一世送上断头台。

公元1662年五月,国会(现在是强烈的安立甘派)通过一项新的“教会统一条例〕,将“崇拜指南”(或称公祷书)修改了六百处之多,目的在脱离清教徒主义;并且宣告不许使用修订本以外的任何崇拜仪式。约有二千名长老派教牧人员,因拒绝接受而被免职,过着穷苦的生活。

苏格兰国会在逼迫信徒上,可与英国逼迫不同意者的方式媲美。苏格兰复原教徒称为“立约派”(Covenanters),他们像鹿一样被人到处追赶,甚至那些躲在山洞里秘密聚会的信徒,也被拉出来淹死。

在英国为信仰受苦的大批圣徒中,有一位可怜的思想家,名叫本仁约翰(JohnBunyan);内战中曾服役于敌对国王的军队中,后来他接受清教徒主义而成为一个游行讲员。他因“不参加聚会”的罪名被捕,关进百得福狱——一间肮脏的地窖中;在苟延残喘的十二年监狱生活中,他完成了伟大的著作“天路历程”(Pilgrim’S Progress)。

另一位清教徒,名叫弥尔顿(John Mi1ton);出生贵族世家、受过高等教育、并具罕有才华;他在眼睛、孤单、贫苦中,写下了伟大的基督教史诗“失乐园”(Paradise Lost)。

逼迫的结果,使清教徒不得不脱离英国教会。过去他们曾希望留在教会中,从内部改革教会,现在他们被迫采取分离派的立场,他们也成了“不同意者”。

查理二世的一生,都摇摆在不信和迷信天主教之间。公元1685年,在临终前,他接受了罗马天主教信仰。他的兄弟詹姆士二世(James 二)继任国王,是个热诚的天主教徒,一心要在英国恢复天主教。于是他与废除“南特诏谕”的法王路易十四(Louis X N)合谋,以达成心愿。到这时,宗教和政治的自由都面临危机。

9·威廉和玛利(William and Mary)正当这黑暗时刻,荷兰复原教主义的斗士威廉三世出来,与法王路易十四为敌。威廉的妻子玛利是英王詹姆士二世的女儿。英国人民在极度困境中向威廉求救,于是威廉便于公元1688年举兵自荷兰过海,将岳父詹姆士二世逐出英国。他与玛利被加冕为英国的国王和王后。

第二年,詹姆士想得回王位。他在法军的援助下,登陆爱尔兰。南爱雨兰人是天主教徒,站在詹姆士这边;北爱尔兰人是复原教徒,站在威廉这边,称为奥兰治党(Orange-men)。公元1690年,一场决定性的战役在波尼(Boyne)爆发。詹姆士在远处观战,他一看到自己的军队失败,立刻逃往法国;而在另一边,威廉虽然负了伤,仍然身先士卒,表现出极度的勇气与领袖气质。

由于他的英勇和坚定的立场,威廉为复原教主义保全了荷兰、英国与美洲,他也使这些地方从天主教主义、路易十四及詹姆士二世的暴政下,释放出来。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因复原教和天主教之间的歧异而引发的战争了。

10·英国享受信仰自由 威廉和玛利被加冕为英国的国王和王后时,有四百位英国教会的教牧人员(其中包括七位主教),拒绝宣誓效忠新的政权。为此,他们都被剥夺了教会职份。

到这时,宗教信仰自由终于颁给了复原派的“不同意者”。根据公元1689年的“信仰容忍法案”(The To1eration Act),凡是愿意实行以下各点的,都可以自由崇拜:(1)发誓效忠威廉与玛利。(2)拒绝教皇权柄、化质说、弥撒、向马利亚和圣徒祷告。(3)接受“三十九信条”。这样,便使复原教不同意者的各宗派,可以在英国有自由而且得以公开。这些不同意者包括:长老派、公理派、浸礼派和贵格派,人数加起来约为当时英国总人口的十分之一。

这项“信仰容忍法案”并不应用在罗马天主教徒和不信三位一体教义的人身上。

研讨问题:

1·清教徒想怎样改革英国教会?为什么英国人反对清教徒的统治?

2·清教徒与公理派教徒有什么不同?

3·注意:英国于父元1648年的战争中,宗教和政治因素如何掺杂在一起?克伦威尔是军事、政治,还是宗教的领袖?

4·研读成斯敏斯特信仰问答,找出它与海得堡信仰问答的不同。

5·解释下列名词:威斯敏斯特会议、长期国会、分离派、卡特赖特、本仁约翰、查理二世、圆头、保王党、信仰容忍法素。

6·为什么在所有国家中,英国第一个给予人民大量信仰自由?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31-第四部 改教后教会 第三十一章 英国教会仍然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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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公理派 浸礼派

1·布饶恩

2·公理派主义的成长

3·一本新译圣经

4·斯弥特、布鲁斯特、罗宾孙

5·浸礼派

6·克伦威尔倾向公理派

7·威斯敏斯特信条被采用

8·逼迫与奋斗

9·衰退与戍长

1·布饶恩(Robert Browne) 在改教运动后,所有兴起的宗派中,公理派(Congregationalists)最接近历史的复原教主义(historic Protestantism)。在教义及崇拜方面,他们属于加尔文派;他们是为了教会行政制度的问题而脱离英国教会。

要了解这个团体,必须溯源到十六世纪。

第一个在英国传播公理派思想的人是布饶恩。公元1581年,当伊莉沙白在位时期,他在诺立赤(Norwich)组织了一个公理派教会,因而被送进监狱。从监狱释放后,他带着大部份会友逃到荷兰的密得尔堡(Midd1eburg)。当日荷兰是欧洲难民的避风港,许多英国分离派信徒,在这儿找到安全之所。

布饶恩在密得尔堡出版了一本书,名叫“一本教导真基督徒生活言行的书”:书中阐释了公理派原则。这套有关教会行政体系的原则,至今仍为公理派教会使用。

简而言之,公理派主义所强调的是:每个教会独立自主;各教会选择自己的一位牧师、一位教师、数字长老及数字执事;教会间,彼此没有管辖权,却以弟兄友爱之情互相帮助;在需要时,各教会可以派代表在一起开会,案件可以在会中提出思考,并加讨论;会议的决定,各教会可以自己决定是否要采纳。

2·公理派主义(Congregationalism) 的成长历史一次又一次证明:监禁不但不能阻止运动,往往鼓励运动的发展。公元1587年,在伦敦一位名叫巴饶(Henry Barrow)的律师及一位名叫革林武得(JohnGreenwood )的牧师,因为举行分离派聚会而遭逮捕并监禁。在狱中,他们写了几篇文章,攻击安立甘派和清教徒派,并带出公理派原则。这些文章,被偷运到荷兰出版,将公理派思想更加广传,也赢得许多信徒。

由于巴饶和革林武得的文章而归入公理派的人中,有一位清教徒牧师、名叫琼森(FrancisJohnson)。当公元1592年,公理派教会在伦敦成立时,琼森被选为教会牧师,革林武得担任教师。第二年春天,巴饶和革林武得因为不肯承认女王伊莉沙白在教会中有最高权柄,而上了断头台。国会通过一项法规,宣告所有不服女王最高治权、拒绝到主教制教会聚会,及参加非公祷书所定仪式聚会的人,一概放逐。因此,大部份伦敦公理派信徒都逃到阿姆斯特丹(Amsterdam),琼森也在那儿,继续做他们的牧师。

3·一本新译圣经 公元1603年,詹姆士一世(James I)接续伊莉沙白继承英国王位。清教徒在新王上任时,立刻联名上书请愿,提出各项要求。于是在国王面前举行了一次主教们与清教徒之间的会议。该会虽未通过清教徒的要求,却决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出版一本新译圣经。这项决议,带出了公元1611年所出版的英王御译圣经(King James Bib1e)。这本圣经,直到今天仍为说英语者所通用。

这次会议中,安立甘派大获全胜,并规定清教徒和分离派一致附从。

4·斯弥特(smyth)、布鲁斯特(Brewster)、罗宾孙(Robinson)公元1602年,当伊莉沙白在位的最后一年,兴起了一次分离派运动。这次运动开始得很小、很谨慎,结果却带出长远影响,深具意义。

期弥特原为英国教会的牧师,后来接受了分离派原则,在干期巴洛(Gainsborough)成立一间教会;不久,邻近乡村的人都来加入,于是,又在斯克洛比(Scrooby)的布鲁斯特家中,成立第二间教会。大约于公元1604年,一位学问渊博、和蔼可亲,名叫罗宾孙的人,成为这个教会的牧师。罗宾孙原来也是英国教会牧师,后来接受分离派原则。

由于大逼迫临到,干斯巴洛教会于公元1607年迁到阿姆斯特丹;斯克洛比教会也于公元1609年迁到荷兰的莱登(Leyden)。这间在莱登的公理派教会,后来在新大陆教会历史中,扮演重要的角色。

5·浸礼派(The Baptists)斯弥特和他的会友们在阿姆斯特丹接触到门诺派信徒,在门诺派的影响下,他们也采纳了浸礼派原则。有一部分会友于公元1611或1612年间,回到英国,在伦敦建立了第一间浸礼派教会。

同时,荷兰的浸礼派又受到亚米纽斯主义(Arminianism)的影响。亚米纽斯主义是不接受“预定论”的;那些接受亚米纽斯主义的浸礼派信徒,后来被称为“普通浸礼派”(General Baptists)。

罗宾孙在莱登的教会中,有一位名叫雅各(Henry Jacob)的人,他回到英国守特瓦(Southwar祂)成立了一间公理派教会。公元1633年,有些人退出这间教会,因为他们接受成入浸礼及加尔文主义。这一派后来被称为“特别浸礼派”(particular Baptists)。

6·克伦威莆倾向公理派 克伦威尔并不属于任何教会,但他非常倾向公理派主义。他得势后,给与公理派信徒许多好处;他使当日公理派中最能干的一位神学家欧文(John Owen)担任教会的高级职员及牛津大学的副校长;许多公理派信徒都被擢升到很高的职位。

7·威斯敏斯特信条被采用 在克伦威尔的影响下,公理派主义越来越趋重要,只是信徒们尚未组成一个宗派;因此必须将公理派长老们召集在一起开会,以制订一份信条。公元1658年九月二十九日,正当克伦威尔死后第二十六天,大会在伦敦的萨浮宫(Savoypa1ace)举行。会议中制订了“公理派信仰与制度宣言”。大部份与会的领袖人物都参加过威斯敏斯特会议;因此,他们几乎将加尔文派的威斯敏斯特信条全部放进他们的信条中。

萨浮宣言中,有一段是“那稣基督所规定的教会制度与组织”,该段肯定地宣告,他们只采纳公理派原则的教会制度与组织。

8·逼迫与奋斗 当克伦威尔在位时,公理派非常得势;但这短期的优势,立刻被查理二世复辟及詹姆士二世的逼迫所取代。公理派、长老派、浸礼派和贵格派都遭到逼迫。这一批不同意者联合起来,推翻了詹姆士二世,将威廉和玛利送上王座。借着公元1689年的“信仰容忍法案”,他们都得到相当多的宗教自由。

从此以后,英国的公理派、长老派、浸礼派和贵格派继续为获得宗教的完全自由与平等,并肩努力。经过漫长的奋斗,一直到十九世纪,他们的联合努力总算得到成就。公元1828年,英国终于取消了反对不同意者的特殊法令,同时准许不同意者在大学、政府及军中任职。现在公理派和其它不同意者得以往英国享受各种权利;而这个国家是以历史悠久的英国圣公会(Episcopal Church of England)为国家教会(State-Church)。在国家教会中,主教是当然的上议院议员,拥有庞大的捐赠,也有权向百姓抽税,同时可以管理大学及一般教育;这些特权加起来,给英国国家教会极多利益。

今天,英国的不同意者仍然在为宗教信仰谋求完全平等而努力。他们认为,达到平等的唯一途径是废除以圣公会为国家教会。

9·衰退与成长 十八世纪时,由于一些严重的错误,教会生活大受亏损。公理派教会人数减少,有些教会关闭,浸礼派教会也因错误教义的影响而衰退。

然而就在这时,循道派(Methodist)开始属灵大复兴。这次运动所带出来属灵的冲力,大大帮助了其它宗派;公理派、浸礼派都得到好处:信徒大量增加、衰残的教会复兴、新的教会成立;本地与海外宣道工作、主日学工作、基督教文字工作及慈善工作都因此兴起。

公元1832年,英国和韦尔斯的公理派教会成立联合组织,这个组织包括许多有钱、有影响力的人物,也有许多学识高深、极具才干的牧师,并包括设备完善的教育机构,许多社团,及高水平刊物。

长老派与公理派聚会时,吟唱诗经文;浸礼派则最先开始唱圣诗。

公理派和浸礼派有许多相似之处,他们都接受各教会独立自主的看法;他们都不太关心信条,这一点浸礼派比公理派更甚,因他们拒绝被信条所捆绑。

十九世纪后半期,全世界找不到几个可以和司布真(CharlesHaddon Spurgeon)相比的传道人;他属于浸礼派,除了不信婴儿洗礼外,他是个地道的加尔文派。

研讨问题:

1·公理派的基本教导是什么?

2·研究英王御译圣经的起源,特别注意在导言中,译者对国王的称呼。

3·克伦威尔对公理派主义的态度如何?为什么英王复辟后,他和公理派教会的关系改变了?

4·解释下列名词:布饶恩、斯弥特、司布真、萨浮宣言,公元1611年。

5·普通浸礼派和特别浸礼派的不同在哪里?

6·荷兰莱登的公理派教会有什么重要性?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32-第三十二章 公理派 浸礼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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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亚米纽斯主义 贵格派

1·与原初的复原教主义分道扬镳

2·亚米纽斯

3·多特会议

4·亚米纽斯主义继续存在

5·贵格派创立者弗克斯

6·弗克斯的教导

7·贵格派人数激增

1·与原初的复原教主义分道扬镳 公理派脱离了原初的复原教主义,是为了教会组织与行政制度;浸礼派则是为了成人受浸问题。

现在要另外谈到两个脱离基督教历史性信条的团体:贵格派主义认为,在圣经以外,神今天仍然对个人有启示。亚米纽斯主义虽相信“因信称义”的真理,但他们太强调“人的自由意志”,以致抹杀了“神的主权”。

2·亚米纽(Jacobus Arminius) 亚米纽斯主义是从一位名叫亚米纽斯的人而来。公元1560年,亚米纽斯生在荷兰的奥得瓦特(Oudewater)。在他还小的时候,西班牙人来,毁了他的家乡,也杀害了他的父母和亲友。他被一些有爱心的荷兰人领养,长大后进入莱登大学受教,在校内表现优异。由于他的天资,阿姆斯特丹市长资助他出国深造;在日内瓦,他赢得加尔文继承人伯撒的好评;他也前往意大利进修。

回国后,亚米纽渐于公元1588年成为阿姆斯特丹改革宗教会的牧师。在当时被公认是一位博学能干的牧师;他讲道时,内容清晰、口才流利、善于表达,吸引了无数听众。渐渐地,他开始不能完全赞同改革宗教义。当时他已是莱登大学神学教授,虽然他仍然相信三位一体、基督的神性、藉基督十架代赎之工而得救的真理,他的教学却越来越有脱离传统加尔文主义的趋势。

我们还记得:当伯拉纠强调人的善行之时,奥古斯丁是以人类全然堕落来反驳他。现在亚米纽斯的观念,使我们又联想到伯拉纠,因为他也否认人类完全败坏。

亚米纽斯没有完全反对“神的拣选”,但他强调:神的“预定”是根据他“预见”那些会相信的人。他的领导相当微妙,他间接否认“神的拣选”,使“神的拣选”基于“人的行动”。因此,在表面上,他持守“神的拣选”的教义;事实上,是破坏这教义。他教导说:基督是为全人类而死;人可能从恩典中失落。他否认圣灵的工作是不可抗拒的。

他所训练出来的年轻传道人,将他的教导带进教会。当全国引起神学争论之际,这位肇事的牧师亚米纽斯却于公元1609年去世了。

3·多特会议(The Synod of Dort) 为了解决争论,在多特召开一次会议,会期自公元1618年十一月十三日至公元1619年五月九日。多特会议是改革宗教会有史以来最大的会议,出席代表不仅来自荷兰改革宗教会,也来自英国、德国、瑞士各地的改革宗教会,法国及德国偏远地区虽被邀请,但因路远,不克出席。

这次会议一致通过拒绝亚米纽斯的教导,除将其定罪外,又在“多特法规”(Canonsof Dort)中,说明了改革宗的真正教义。“多特法规”的制订,是改革宗教会在信条制订过程中的最高水平。

比利时信条、海得堡信仰问答及多特法规,是今日荷兰及美国改革宗教会的信条和教义的准则。

4·亚米纽斯主义(Arminianism)继续存在 今天在荷兰仍有一小群亚米纽斯派存在,也有一间神学院在阿姆斯特丹。然而,亚米纽斯主义却在英国产生相当大的影响,渗入了安立甘教会和绝大多数不同意派的教会中。韦斯利约翰(John Wes1ey)采纳了亚米纽斯主义,成为韦斯利循道派的信条。今天,美国大部份教会都接受这教义。

5·贵格派创立者弗克斯(George Fox) 在英国,十七世纪是个动荡不安的时代;这期间产生了一些杰出人物,其中一位便是贵格派创立人弗克斯。

弗克斯是个织工的儿子,长大后成为一名鞋匠,他所知道唯一的一本书就是圣经。当时,英国教会中极其缺乏信仰的真诚和实际。十九岁时,弗克斯被一位信徒邀去酒会;那一天,年轻的弗克斯为这批基督徒世俗化的表现,异常伤痛;他心中切切地渴慕真理和真诚的信仰。

6。弗克斯的教导 弗克斯是一位极其严肃而敬虔的人,他坚信圣经,但是他认为:“如果没有圣灵的光照,圣经对一个人而言,永远是一本封闭的书。”弗克斯称圣灵的光照为“内心之光”(Inner Light)。第一批接受弗克斯教导的人,叫做“真理之子”(Childrenof Truih),后来他们被称为“真光之子”(Children ofLighi)。他们深信在他们心中有一样东西会指示他们对与错,把他们从虚假带进真实,从低级进入高级,从污秽进入清洁,他们称它为“基督之光” ( Christ’s Lighi)。这光不但照亮他们的心灵,也带给他们生命、能力与喜乐;因此,他们又称它为“神的种籽” ( Seed of God)。

弗克斯不利用任何教会,也不采用任何信条或神学,他根本不相信神学院、神学训练或全职事奉。

贵格(Quakers)这个名字的由来并不确定。可能是导源于有一次弗克斯叫一位英国长官要“因主的话而战栗”。有些人则说是因为早期弗克斯的门徒非常热诚,在聚会中,尤其是祷告时,因情绪激动而战栗,他们的敌人就给他们取外号叫“战栗者”(Quakers)。然而,他们很不同意这个名字。他们最喜欢约翰福音中主那稣所说的:“我称你们为朋友”;因此,他们喜欢被称为“朋友”。他们的组织,不称为教会,而叫“朋友会”(Society of Fdends)

他们聚会的地方非常简单,里面没有讲台、没有乐器。也不唱诗。他们坐在一起,安静地等候圣灵的感动。如果经过一段时间没有圣灵的感动,他们就静静地离开;但有时圣灵会感动一位或数字“朋友”,不论是男或女,这些被感动的人就站起来分享他们的信息。在信息之间,有时也会渡过一些完全沉默、痛苦难捱的时光。

“朋友们”不信“誓言”和“战争”,他们相信并履行“以善生善”的原则。他们也相信,圣灵的引导不仅是在聚会中,也在日常生活中。因此,他们也常安静地等候圣灵对他们日常生活问题及决定的引导。贵格派教徒尊重所有人类的尊严及价值,这一点使彭威廉(William Penn)善待印第安人,也使他们的会友不支持任何战争,成为反奴隶运动中的领袖,在战争及灾难的救援工作中,大有声望。

7. 贵格派人数激增 跟从弗克斯的人增加得很快,因为在英国有许多人对当日教会不冷不热、充满世俗的光景非常不满。公元1654年时,只有六十位贵格派信徒;四年后,增加到三万人。

他们被残酷地逼迫;虽然如此,人数仍然增加。他们有强烈的宣教热诚,远赴欧洲、非洲、美洲各地,宣传弗克斯的看法。当逼迫停止,他们传道的热诚也减低了;又因严格的惩治,失去不少会友;新归主的人也很少。

他们穿特别的服装,以示分别。当我们到美国宾州的贵格派小区时,就可以看见他们独特的装束。

今天,在英国大约有二万二千名贵格派信徒;在爱尔兰有二千人;在美国有十一万五千名信徒,美国的胡佛总统便出身自贵格世家。

研讨问题:

1·亚米纽斯所教导的教义是些什么?哪些教会接受他的教义?为什么至今无法解答这教义中的问题?

2·研读“多特法规”,找出其中改革宗的信仰,并说明T.U.L.I.P·几个字母代表什么?

3·弗克斯的跟从者曾得到不同的称呼,请分别列出,并选出你认为最合适的一个,说明合适的原因。

4·列出贵格派信徒尊重人性尊严及价值的实例。为什么今天基督教对于圣经中有关社会的教导,应用得这么少?

5·解释下列名词:伯拉纠、彭威廉、朋友会。

6,为什么贵格派在英国、美国均大受逼迫?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33-第三十三章 亚米纽斯主义 贵格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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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敬虔主义莫拉维弟兄会

1·路德派教会中的新运动

2·施本尔深信基督教是活的生命

3·富朗开

4·富朗开推动宣教工作

5. 敬虔主义的严重缺点

6. 弟兄合一会

7. 亲岑多夫伯爵

8·赫仁护特

9·莫拉维弟兄会组织教会

10. 莫拉维弟兄会首创宣教事工

1·路德派教会中的新运动 施本尔(Philinn Jacob Spener)是敬虔主义(Pietism)之父,于公元1635年生在德国西部,与本仁约翰及弗克斯同时代,属于路德派教会。

施本尔的时代,路德派教会已被“死的道理”充满,教会所强调的就是如何保守教义的纯正及如何防备偏离路德派教义,既不能感动人,也不叫人信主,更不能勉励信徒过有见证的生活。对信徒的要求是:知道信仰问答、参加聚会、听教义式讲道、参加圣礼。他们不必参与教会事奉,也从来不提基督徒灵命长进或属灵经历。有些牧师的生活和他们的职份不相称,甚至有许多还未真正得救。教会内部则充满酗酒及不道德的事。

施本尔就是在这样的宗教气氛下长大;但是年轻时,他读了一本德国神秘主义派神学家亚仁特(Johann Arndt)的书,书名是“真基督教”(TrueChristianity)。这本书不但更新了他的个性,而且所留下的印象,后来又因他读清教徒的著作更加深了;巴克斯特(Richard Baxter)的著作对他影响尤深。有一段时期,他住在日内瓦,和改革宗教会牧师很有接触,但他一直是忠实的路德派信徒。

公元1666年,施本尔成为法兰克福(Frankfort)教会的主任牧师,他立刻改善对信仰问答的教导;在自己家中,他聚集一小批不以做“宗教徒”为满足的信徒们,他们在一起读经、祷告,及讨论上个主日施本尔的讲道。这种小聚会的目的在栽培信徒进入更深的灵命。这种聚会后来被称为“敬虔小会”(Collegia Pietatis);因此,在路德派教会中所开始的新运动就称为“敬虔主义” ( Pietism)。

2·施本尔深信基督教是活的生命 为建立一个更热诚、更属灵的基督教,施本尔在教会里成立许多“教会中的小教会”(ecclesiolae in ecclesia)。这些小教会就是在当地教会中“一同研经、彼此关怀”的小组。施本尔相信,基督教不仅是一套头脑知识,更是活的生命。他认为为教义争论是没有益处的,而传道人需要加强训练。他要求传道人都当有个人的属灵经历,并且在生活上有见证,配得上神的呼召。讲道不可以用教义式或争论式,乃要造就信徒灵命及所有听众。他认为真基督徒必然有火热的事奉,而且是从“重生”开始的。

他和清教徒一样,极力反对看戏、跳舞、打牌;而当时,这些事对路德派信徒而言,是无关紧要的。他也主张在吃、喝、生活方面要节制。

施本尔的活动针对当日路德派教会中的弊病,因此遭到强烈的反对。他在法兰克福及德力斯登(Dresden)两地艰苦地牧会后,前往柏林。在柏林工作愉快,直到公元1705年去世之日。

3·富朗开(August Francke) 这时在来比锡大学有一位年轻的老师富朗开。他于公元1687年经历了灵命的重生,当时他二十四岁。他前往德力斯登和施本尔住了两个月,并且加入敬虔主义运动。公元1689年,他回到来比锡,开始向学生及市民讲道,立刻就有许多人跟从他。然而,困难也接踵而至;学生们从此荒废学业、批评其它教授和牧师,引起很大的反惑,使富朗开不得立足于来比锡。他迁到耳弗特城,在那儿照样引起困扰。于是施本尔把他请到新近创立的哈勒(Hal1e)大学任教;富朗开立刻使哈勒大学成为敬虔主义的中心。他在该大学工作到公元1727年去世之时。

富朗开精力充沛,又有组织能力,他本着敬虔主义精神,于公元1695年开办贫童教育,并设立孤儿院。

富朗开虽然没有钱,但他深信神垂听祷告,后来果然从德国各地寄来捐款。虽然他靠祷告,但并不忽略本份,他善于利用各种宣传方法,引起世人对他的工作的兴趣。他的学校后来成为知名学府;虽然开始时很小,后来成为很大的教育机构。

4·富朗开推动宣传工作 复原派教会一开始就不忽略宣教工作。但是改教运动后的第一个两百年间,许多力量都耗费在宣教战争及与天主教之间的奋斗上,直到十八世纪初期,复原教宣教史才开始了新纪元。

丹麦国王腓勒德力四世想在他的印度殖民地上建立宣教据点。敬虔主义派由于关心灵魂得救,自然赞成宣教工作。富朗开任教哈勒大学时,已经挑起学生们宣教的热诚。因此,当丹麦国王寻找赴印度的宣教士时,他在哈勒大学找到了富朗开的学生们。

十八世纪中,哈勒大学至少有六十位学生前往海外宣教。其中最出名的一位是史瓦茨(Schwartz),他从公元1750年开始在印度传教,一直工作到公元1798年生命结束时止。

5·敬虔主义的严重缺点 公元1727年富朗开去世之时,是敬虔主义的顶峰时期,此后再也没有出过像施本尔及富朗开这样的领袖人物。敬虔主义派并未脱离路德派教会,因此,一直无法知道他们到底人数有多少。但,敬虔派的确给灵性冷淡的路德派教会带来很大的影响。

虽然敬虔主义为德国教会带来祝福,但敬虔主义本身也有严重的缺点。在敬虔派出现之前,路德主义已经走到一个“专重知识”的极端;敬虔主义就是针对这个冷淡麻木教会而出现的反应,但是它却又走到另一个“注重禁欲、严格舍己”的极端。富朗开不给学校孩童有大多机会玩耍;敬虔主义到一个地步,甚至变成苛刻与吹毛求疵;对于非敬虔派的人都称他们为不属灵;对于不会讲自己得救经历的人,则不承认他们是基督徒。敬虔主义也不关心教义;十七世纪,路德派强调教义;敬虔派强调生活。由于他们低估了教义的重要,结果反倒为后来的自由神学主义(Liberalism)及现代主义(Modernism)铺了路。

6·弟兄合一会 公元1415年胡司死后,波希米亚(今日捷克西部)大逼迫,将胡司派逼到隐藏所,但未将他们完全摧毁。他们脱离国家教会后,躲进森林深处,于公元1457年成立了弟兄合一会(Unitas Fratrum),以“弟兄”彼此互称,因此一般人称他们为波希米亚弟兄会。这个弟兄会和公元1530年重洗派在瑞士成立的瑞士弟兄会不同,请勿将它们混淆。

路德时代,弟兄合一会已有二十万信徒,并建立了四百间教会,他们热心于传福音及教育工作。公元1501年,他们最先开始使用圣诗集。他们的领袖与路德及加尔文联络的结果,使教义也越来越健全。

反改教运动及三十年战争(公元1618年)的洗劫,几乎将这个教会扫荡殆尽,只剩下一小部份“余民”。弟兄合一会最后一位主教柯墨纽乌(Comenius)(公元1592年)也是一位著名的教育家,称这批“余民”为“隐藏的种籽”(Hidden Seed),后来历史的演变果然证实了他的话。

7·亲岑多夫伯爵(Count vonZinzendorf)亲岑多夫是早期奥国贵族的后裔。公元1700年生在德力斯登,父亲是撒克森法庭官员,也是施本尔的密友,因此施本尔也做了亲岑多夫的教父。从小亲岑多夫就有很强的宗教意识;一幅那稣钉十架的画,上面写着“我为你被钉死,你为我做何事?”给他带来长远而强烈的印象。他一生被基督的爱所激励,怀着一股赤诚的心愿,要拯救灵魂,领人归主。

十岁时,他被送到富朗开在哈勒的学校。在那儿,他立刻显出领导的恩赐。他在男同学中组织了一个社团名叫“芥菜种会”(The Order of the Grain ofMustard Seed)。这个社团的宗旨是:“促进个人敬虔生活及世界宣道工作”。甚至他在九岁时,已经读过一篇东印度宣教士的报导,后来他说:“从那时起,宣教员担就在我心中滋长。”十二岁时,他和一批同学立下严肃的誓愿说:“无论在什么环境,都要承认基督,并要带领各种人归向基督。”

但是他的家庭反对他成为宣教士,要他在政府工作。他为顺从父母,自公元1716到1719年间,进威登堡大学修习法律。在威登堡时,他虽已决定加入敬虔派,却很欣赏路德派的教义。后来他进入撒克逊政府工作,第二年,他用一部份继承而得的遗产,在距德力斯登七十哩的柏帖多弗(Berthelsdorf)买下了祖母的大批地产。

8·赫仁护特(Herrnhut)一位名叫克利斯丁大卫(christian David)的木匠,多年来努力将弟兄合一会余民聚在一处,同时,自己也成为敬虔派信徒。他请求亲岑多夫准许这批“隐藏的种籽”在柏帖多弗避难。亲岑多夫并不认识弟兄合一会,只知道他们正为信仰遭受逼迫;因此,出于同情心而答应了。公元1722年,大卫得到准许,带两个弟兄会家庭过去。到公元1727年时,已有几百位弟兄会住进柏帖多弗。这期间,亲岑多夫读了一本柯墨纽乌所写的书,详述弟兄会的信仰及实践;读完该书后,亲岑多夫得到一个信念,就是神已经呼召他把古代弟兄会重新组织起来,成为宣教事业的推动力。

他把地产的一部份给弟兄会;他们便在那儿建立了“赫仁护特”,意思是“主的居所”(Lord’s Lodge)。亲岑多夫辞去政府的职位,定居在赫仁护特。他利用当日“准许新村镇自行管理”的法律,自行订立条规,建立基督徒小区,并按施本尔原则,在教会中成立小教会。

因为这些人来自波希米亚的邻城莫拉维亚(Moravia),又是古代弟兄会的“余民〕,所以被称为“莫拉维弟兄会”(The Moravians)

9·莫拉维弟兄会组织教会 公元1727年八月十二日,在赫仁护特的一次圣餐聚会中,全体都感到圣灵强烈的工作,于是订该日为弟兄会再生之日,而正式成立了莫拉维教会。

亲岑多夫和一些莫拉维弟兄们发展出一些特殊的看法;他非常强调基督是信仰的中心,以致讲道和圣诗都很重感情。基督的受死占据了亲岑多夫整个思想,尤其是基督肋旁的枪伤,常使他充满幻想及感情。不过,亲岑多夫和莫拉维弟兄们,后来渐渐放弃了这些特殊的看法。

亲岑多夫属于敬虔的路德派,他本希望莫拉维弟兄会能依施本尔的“敬虔小会”及“教会中的小教会”原则,加入路德派;但至终莫拉维弟兄会还是组织了自己的教会,有主教、长老、执事。不过它的行政制度看起来不像主教制,倒像长老制。

亲岑多夫喜欢建立纯莫拉维村镇,镇里只有莫拉维弟兄会会员可以拥有地产,一切商业、工业大权操在教会手中。美国宾州的伯利恒城、拿撒勒城及利替兹城均按这种构想建立。今天莫拉维教会分布在德国、英国及美国。在撒克逊的“赫仁护特”仍为全球事工中心,每十年在此举行一次大会。

10·莫拉维弟兄会首创宣教事工 亲岑多夫以莫拉维教会为基督的精兵,差往世界各地为主争战,使全球归顺基督。莫拉维弟兄会是复原教中最先认真地遵行基督“大使命”的教会。结果他们在非洲、亚洲、格陵兰、拉布兰及美洲印第安人中,展开了宣教工作。其中最伟大的宣教士当属蔡斯伯革(Zeisberger )。公元1808年,他年届八十七岁高龄,已经在北美印第安人中工作了六十二年,这是宣教纪录中工作年代最长的一位宣教士。

今天莫拉维弟兄会仍在格陵兰、拉布拉多、阿拉斯加、西印度、南非、东非、维多利亚、昆士兰、西藏及北美印第安人中工作。

莫拉维教会仍然很小,全美国不超过七万信徒,但在遵行“大使命”方面,他们对其他宗派有极大的影响,这影响力和他们教会的人数不成比例。由于敬虔派亲岑多夫的带领和激励,使莫拉维弟兄会首先点燃了复原教宣教工作的火炬。

研讨问题:

1·敬虔主义以什么方式反应当日路德派教会的光景?

2·为什么敬虔派教会有强烈的宣教负担?

3,敬虔主义有什么缺点?

4·施本尔的弟兄会和莫拉维教会有什么关联?

5·哪些事影响亲岑多夫,使他不作传统的路德派信徒,而成为一个大有影响力的敬虔派信徒?

6·解释下列名词:胡司、富朗开、敬虔小会、教会中的小教会、赫仁护特、波希米亚弟兄会、瑞士弟兄会。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34-第三十四章 敬虔主义莫拉维弟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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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苏西尼主义, 神体一位论, 现代主义

1·基督教教义的特色

2·苏西尼主义否认三位一体

3·苏西尼主义变成神体一位论

4·现代主义不信超自然

1·基督教教义的特色 我们已经看见不少复原派教会脱离原初的复原教主义,而且脱离的原因及程度都不同。

全世界宗教可以归纳为两大类:多神论(Po1ytheism)和一神论(Monotheism)。多神论相信宇宙间有许多神存在;一神论相信宇宙间只有一位真神。若你遇到一个相信许多神明的人,你可以立刻断定他是异教徒。

然而,并非所有持一神论的人都是基督徒。假如你对一位犹太教徒或回教徒说:“宇宙间只有一位真神。”他会回答:“这没什么希奇,我也相信。”因为犹太教、回教和我们一样,都相信一神论。但假如你继续对他说:“这位真神有三个位格:圣父、圣子与圣灵”,他一定回答说:“我才不相信”,而且他会告诉你,他不是基督徒。一个真基督徒必然相信基督是神,因为没有一个否认基督是神的人是基督徒。因此“三位一体”(Trinity)是基督教教义的特色。它将基督徒和信多神的异教徒分别出来,也将基督徒与非基督教一神论的人(如犹太教徒及回教徒)分别出来。

根据尼西亚信经,全世界基督教会都接受基督的神性,连希腊正教与罗马天主教都接受这个信条;但苏西尼主义(Socinianism)不相信尼西亚信经。

在脱离起初的复原教主义各宗派中,公理派和浸礼派距离最近,因为他们只为一个原因而脱离:公理派为教会行政制度,浸礼派为反对婴儿洗礼。

贵格派、敬虔派与莫拉维弟兄会为强调基督徒生活,放弃基督教教义而脱离起初的复原教主义。亚米纽斯则为了一项教会多年争论的教义而脱离:奥古斯丁和加尔文都接受“预定论”,认为人得救是出于神的主权,人的命运由神决定。亚米纽斯则强调人的“自由意志”,认为一个人对自己的得救有最后决定权;根据亚米纽斯的教导,一个人的生死大权,操在人手中而非在神手里。

2·苏西尼主义否认三位一体 苏西尼主义因两位意大利人而得名:勒略苏西尼(Laelius Socinus)和他的侄子浮士妥苏西尼(FaustusSocinus)。虽然表面上他们属于天主教会,但他们却采纳与教会基本真理相背的教义。勒略苏西尼放弃法律转修神学,公元1550到1551年间,他住在威登堡,和墨兰顿结为朋友。

瑟维特被处火刑后,勒略开始对三位一体教义作严肃思考。为了满足自己,他把自己对这个题目的看法都写下来,这些看法和教会传统看法很不同。也许是怕遭到与瑟维特相同的命运,他没有将所写的材料出版。

勒略苏西尼宣传他错谬道理的方法很特别,他不公开坦诚地宣布自己的看法,而是利用一些巧妙的问题,暗中为他的看法在人心中铺路。

当他的侄子俘士妥在瑞士巴塞尔进修圣经时,勒略把没有付印的手稿寄到浮士妥手中,这些文字大大影响浮士妥的思想。公元1579年,浮士妥苏西尼前往波兰,在那儿开始出版自己对三位一体不合传统的看法,以致引起很大的争论。

浮士妥死后一年,即公元1605年,在波兰的拉寇市(Rakow)出版了一本“拉寇问答书”(Racovian Catechism),该书大部份出于浮士妥苏西尼的手笔,因此奠定了苏西尼主义的信仰。勒略苏西尼和浮士妥苏西尼都不承认基督的神性。他们说:“基督只是一个人,虽然他是有史以来最好的一个人。”他们也攻击基督钉死十架为人类众罪付出赎价的教义。他们并否认“人类全然堕落、无法自救”的看法。浮士妥的门徒们在他的墓碑上刻着说:“大巴比伦(天主教)倾倒了,路德毁其根,加尔文破其墙,苏西尼坏其基。”

他的著作大为广传,在荷兰、英国、美国都带出很大的影响。

3·表西兄主义变成神体一位论(Unitarianism) 十八世纪时,英国的苏西尼主义变成了神体一位论。

林西(Theophilus Lindsey)是英国圣公会的牧师,他发出一道请愿函,要求国会准许牧师不必接受三十九信条而只须对圣经效忠。这份公函的动机显示苏西尼派牧师不肯相信三十九信条,因为该信条承认基督的神性。这份请愿公函竟然获得二百五十多人的赞助签名。但当公元1772年呈给国会时,遭国会否决。

于是林西牧师退出圣公会,而于公元1774年在伦敦组织了神体一位会(Unitarian Church)。

公元1779年国会修改信仰容忍法案,通过以接受圣经取代接受三十九信条。这个修正案为安立甘教会打开了通向各种异端的大门。再过不久,国会又通过取消对“否认三位一体者”的刑罚。

英国神体一位论强调人得救是藉基督的个性,而非藉他所流的救赎之血。他们宣称,拒绝一切“人所编的信条”,但是,他们当然也有自己的信条,这是无可避免的。

神体一位论严重地侵入长老派及普通浸礼派教会,摧毁了他们的灵性生活,教会很快地衰退。另一方面,公理派及特别浸礼派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他们的人数增加,教会兴旺。在信仰容忍法案时期,本来是长老派教会人数最多;现在公理派和特别浸礼派的人数则远远超过了他们。

4·现代主义(Modernism)不信超自然 复原教各派虽然有过份强调理性的趋势,但仍把圣经放在理性之上。现代主义则将头脑放在圣经之上。也就是说,把理性放在信心之上。这种态度乃导因于现代科学与哲学精神。

现代主义者都不相信超自然的存在。他们不信神迹,所以不接受童贞女怀孕及基督的神性。他们不信圣经,也不信圣经无误;他们认为圣经不是神的启示,乃是人的记录,而且不是全人类的记录,乃是古代犹太人的宗教观念与经历的记录。

现代主义远远地脱离起初的复原教主义,与历史的基督教一刀两断。现代主义思想已经或多或少渗透进复原教大部份教派中。

研讨问题:

1·苏西尼主义及神体一位论的主要教导是什么?

2·瑟维特和勒略苏面尼有何相同的看法?

3·谁是神体一位论的创导者?这种信仰在哪些地方传布?

4·“现代主义”的“现代〕是什么意思?什么是新正统主义(Neo-Orthodoxy)?谁是巴尔特(Karl Barth)?

5·解释下列名词:拉寇问答书、林西、三十九信条、三位一体、预定论。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35-第三十五章 苏西尼主义, 神体一位论, 现代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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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循道派

1·韦斯利家庭

2·“圣洁会”

3·韦斯利兄弟遇见莫拉维宣教士

4·韦斯利兄弟的归正

5·英国教会的光景

6·约翰韦斯利是杰出讲员

7·循道派会社

8·循道派成立教会

9·韦斯利的方法

10·韦斯利的信仰

11·韦斯利的影响

1·韦斯利家庭 撒母耳韦斯利(Samuel Wes1ey)是英国国教在爱普窝(Epworth)村的教区牧师。他的妻子苏撒拿(Susanna)是个极其坚毅的女人。他们生了十九个孩子,其中八个夭折,第十五个是约翰(John),第十八个是查理(Char1es)。这两个孩子成了教会历史的重要人物。

公元1709年,爱普窝教区牧师住宅被焚,约翰和查理几乎烧死;那时约翰刚六岁,一生无法忘怀自己从火焰中被救的景象,他常自称是“从火中抢救出来的一根柴”。

2·“圣洁会”(The Ho1y C1ub) 两个男孩都很会读书,后来相继进入牛津的基督教会学院(Christ Church College);约翰于公元1720年入学,查理过六年也进该校。约翰成绩极佳,被选为林肯学院的研究生。获得此项荣誉必须先接受圣职,故此,约翰于公元1725年在英国圣公会被立为执事;三年后,被立为牧师。

这时,他的父亲撒母耳韦斯利已经年迈,因此,有一段时期约翰回到爱普窝教区,做父亲的助手。

约翰不在牛津时,他的弟弟查理和另外两位同学组织了一个社团,目的在互相切磋。不久,他们花许多时间读有益基督徒灵命的书。当公元1729年,约翰回到牛津时,他立刻成为这个团体的领袖,也吸引不少同学加入。渐渐地,这个团体的宗旨变成“实际经历奉献的基督徒人生”。

社团里的团员开始前往牛津监狱做探访工作,也开始实行有纪律的禁食。其它牛津的同学们讥笑约翰和他的团友,而戏称他们为“圣洁会”。因为当时大部份学生部过着放肆的生活,而这个社团里的人却过着循规蹈矩的生活,于是有些同学为他们取绰号,称他们为“循道派”(Methodists)。

3·韦斯利弟兄遇到莫拉维宣教士 公元1735年,撒母耳韦斯利去世,本来约翰愿意继续先父之爱普窝教区的工作,但这时俄格托普(Og1ethorpe)将军呼吁人前往美洲新殖民地乔治亚(Georgia)宣教,约翰和查理的寡母积极鼓励他们应召出去,她说:“如果我有二十个儿子,我乐意把他们都送出去宣教,虽然我会再也见不到他们。”于是,这两兄弟便于公元1735年十月,离开英国,远航美洲。

这是一次风浪汹涌的航程,好几次船都濒临翻覆的险境。船上有二十六位莫拉维弟兄会的宣教士,他们在汹涛骇浪中,非常平静安详。他们不但祈祷神的护佑;还在大浪冲刷甲板时,喜乐地唱诗赞美神。约翰韦斯利深深感到,这批莫拉维信徒对神的信心是自己从未经历过的。他又从他们的生活和交谈中,学到许多功课。

抵达乔治亚后不久,约翰韦斯利遇到亲岑多夫的同工施旁恩伯(Spangenberg),当时他负责莫拉维教会在该殖民地的宣教工作。施旁恩伯间约翰韦斯利说:“你认识那稣基督吗?”约翰韦斯利回答说:“我知道他是世人的救主。”施旁恩伯说:“对的,但你自己是否确知他已经拯救了你呢?”这个问题使约翰韦斯利整整苦恼了三年,因为他没有肯定的答案。

韦斯利两兄弟在乔冶亚勤奋工作,约翰又有极强的语言恩赐,能够用德、法、义、英数国语言讲道。为了栽培基督徒灵命生活,他仿照大学时代的方式,组织小组团契;但由于缺乏策略,及勉强信徒遵行严格规条,使这两兄弟的工作一败涂地。查理病倒,于抵达殖民地当年就回英国。约翰也于公元1738年二月一日回国。

从宣教工作的角度来看,美洲之行对韦斯利兄弟而言是一场败绩;但从灵性造就的角度来看,这段“乔治亚插曲”对约翰韦斯利而言,是灵命成长极重要的一部份。

有十年之久,约翰韦斯利不断与罪搏斗,努力遵行律法,但一直无法从罪中释放,也得不到圣灵的印证。他自己写着说:“因为是靠行律法而非凭信心。”

4·韦斯利兄弟的归正 约翰于回到英国后第一个礼拜,便认识一位莫拉维教会的弟兄贝勒尔(Boh1er),他正等候前往乔治亚宣教。贝勒尔传讲完全顺服、立时悔改、靠主喜乐的道理;他于动身前,在伦敦组织了“桎梏巷会”(Fetter-Lane Society),约翰韦斯利加入该会为会员,但他们兄弟二人都尚未获得心灵的平安。

公元1738年五月二十一日,查理韦斯利在一场大病中悔改归正。三天后,同样的经历临到约翰。那一天,约翰很不情愿地前往安立甘教会在阿得斯格街(Aldersgate Street)的一个聚会,会中有人宣读路德罗马书注释的序文;约翰韦斯利记述他当天的经历说:“九点差一刻,我听到路德描写神如何借着人归信基督而在人心中作改变之工,我感到心中有一股异常的温暖;我知道我已经真正归信基督,单靠基督,得蒙救恩,而且得到凭据,知道他确已除去我的罪孽,救我脱离了罪与死的律。”

这次经历带来深远的影响,从此定规了约翰韦斯利对悔改归正的看法,他认为悔改归正是一种“立时的经验”(instantaneous experience),而且在这经验之前会先有一段长期而痛苦的挣扎;他认为一个人必须能确实说出他个人悔改归主的时间和地点。但,这次经验后,他自己仍摸索了相当长的时间,才进入毫无恐惧、完全自由、充满喜乐的境界。

既然莫拉维教会信徒给韦斯利这么大的帮助,他便决定多多了解他们,而于归正后三个礼拜,前往德国会见亲岑多夫,并在赫仁护特住了两个礼拜。然而,约翰韦斯利不能完全赞同他们,因为他个人在宗教信仰上较多主动、较少神秘性,而莫拉维信徒则着重默想、沉思,并强调依靠神。

5·英国教会的光景 约翰韦斯利漫长的一生几乎涵盖了整个十八世纪。这期间,英国和法国为了争夺领导地位而陷入长期、痛苦的竞争之中;也在这世纪中,大英帝国的势力伸张到印度、北美、澳洲和南非。在工业革命之下,新机器发明、生产加强、大都市兴起、英国的农业社会起了改变;工业时代导致英国人民生活全面的变化。

这段时期,英国的教会光景是可悲的。无论是安立甘教会,或不同意者所设立的长老派、公理派、浸礼派教会都受到苏西尼主义及亚米纽斯主义的影响。大部份讲道缺乏热诚,都是一些枯躁乏味的道德论调。除了少数例外,大部份牧师都不做超过本份的工作,所做的也是例行公事而已。教会的高薪职员有低薪助手可以为他们做事;许多传道人不但忽略自己的本份,反而忙于亲睦地主,陪乡绅们打猎、喝酒、打牌。

十八世纪前叶,英国的道德光景尤其低落,对神普遍的不信,加上粗俗和强暴,使公共娱乐变成非常低级,酗酒成为社会的普遍现象。

然而,十八世纪也不尽全然黑暗:安立甘教会的柏克莱主教(BishopBerkeley)是一位充满宣教热诚的人,他前往罗得岛(Rhode lsland)宣教。罗威廉(William Law)写了一本影响约翰韦斯利极深的书,书名是:“忠诚与圣洁生活的呼召”。直到这时,讲英文的信徒仍然反对在崇拜中唱圣诗,除非是唱诗经文。公元1707年,华滋(1saac Watts)的圣诗集出版后,大家的态度才改变。公元1719年,华滋又出版一本大卫之诗圣诗集。他的诗歌充满对神深度敬虔的表达,无愧是“英国近代圣诗的鼻祖”。

在英国有许多祷告、读经及灵命追求的会社(societies )。布锐(Bray)牧师鉴于人们对圣经与基督教文字的需要,而于公元1699年成立了“基督教知识促进会”,该会又导致公元1701年“海外福音广宣会”的成立,后者发展成一个强大的宣道团体。这两个团体均属于圣公宗安立甘教会,他们不断扩展工作,一直继续到今天。

英国当时是经济和军事成长,宗教与道德衰退,就在这种光景中,约翰韦斯利和他弟弟查理及朋友怀特腓德(George Whitefield)开始了伟大的事工。

6·约翰卫斯埋是杰出讲员 虽然许多教会不给韦斯利兄弟讲道的机会,但他们常在前面所提的“会社”中讲道。

公元1739年,怀特腓德开始在布里斯多(Bristol)附近向矿工们露天布道。不久,他邀请韦斯利兄弟加入。“露天讲道”在当时是一件崭新的尝试,约翰韦斯利起先对这种讲道相当犹豫,因为他认为只有在教堂中讲道才合乎宗教的庄严性。然而过不久,他就发现矿工们非常贫穷、从不踏进教堂,他们对福音一无所知,而且灵性饥渴;他也想起那稣在世经常露天讲道的事实;因此,约翰韦斯利便于公元1739年四月二日举行第一次露天讲道。

这就是约翰韦斯利杰出的讲道事业之始,这事业一直延续了五十年之久。他骑在马背上,足迹踏遍英国、苏格兰和爱尔兰。韦斯利虽然没有怀特腓德戏剧性的讲道能力,但他的讲道是诚恳的、实际的、大胆的,很少有讲员像他那样有果效,然而,他也激起不少人的敌对,在他讲道时,时常引起暴民的反动。

7·循道派会社 约翰韦斯利不但是一位伟大的讲员,也是一位伟大的组织家。公元1739年,他在布里斯多成立了第一个循道派会社;公元1739年五月十二日,在该城建立第一座小礼拜堂。在伦敦,本来参加莫拉维派“桎梏巷会”的循道派信徒,与韦斯利一同退出该会,改在一间破旧的铸造厂聚会,并于公元1740年七月成立纯循道派的“联合会社”(United Society),虽然韦斯利与莫拉维派保持友善,但莫拉维派与循道派,自此分道扬镳。

韦斯利一直无意脱离英国国家教会,因此他一直到晚年都没有成立一个新宗派或教会。但同时,他又不忍心看到自己工作的果效流失。所以他定意保守并栽培信徒的灵命。在韦斯利开始伟大的讲道生涯前,英国已经有许多“宗教会社”,于是韦斯利便以这个方式应用在他的事工上,他把那些因为听他的讲道而信主的人聚在一起,组成“会社”。

有兴趣的人可以加入其它会社为会员,只有听他讲道而信主的人才可以加入他组织的会社。这些信徒必须继续领人归主。不但如此,韦斯利证明一种“会票”(society tickets),颁给有资格的会员;每三个月更换一次,利用这种会票制度,韦斯利可以淘汰那些暂时相信或假冒相信的人。

为了布里斯多礼拜堂的债务,他又带出一套重要的循道派编制法。他把所有会社中的会员分班编制;每班十二人,有一位班长;班长的责任是每周向每个会员收取一辨士;这样做,不但可以收集相当数目的捐款,更重要的是,还能照顾会员的灵命。

过不久,韦斯利就需要助理同工,他本盼望由受过圣职的人担任讲道工作,却找不到这种人;因此,公元1742年,麦克斯腓(Maxfield)成为第一位平信徒讲员。后来,韦斯利聘请了不少平信徒讲员;工作越开展,平信徒工作人员越增加,他们分担财务管理、主日学及病人采访等工作。

起初,循道派会社只分布在伦敦、布里斯多及邻近地区,韦斯利总是亲临各地探望。但工作不断扩展,这种探望的工作逐渐不可能做到;韦斯利便于公元1744年第一次把各地讲员聚集在伦敦开会,而创始了后来循道派组织系统中的最高单位——“年会”(Annual Conference)。

两年后,又把工场分成几个“联区”(circuits),每区指派几位旅行讲员。再过不久,又为各区安排助理人员,负责各区一般事务,这些助理人员后来被称为监督。

由于平信徒讲员在知识上缺乏装备,韦斯利认为他们最好在一个地方工作不超过六至八个礼拜;于是开始了后来很流行的“巡回讲员”(itinerant preacher)制度。

查理韦斯利也担任了几年巡回工作,他娶了一位富有的女子为妻,经常陪他骑马到各处旅行,她也在查理的聚会中领会众唱诗。查理是循道派圣诗作家,一共写了数千首圣诗,其中有许多非常流行,不但循道派教会中,至今所有说英语的教会仍然采用。查理没有约翰那样强壮的身体,公元1756年以后,查理便很少出外旅行,他先在布里斯多工作,从公元1771到1788年,他一直在伦敦工作,直到去世之时。

8·循道派成立教会 韦斯利鼓励平信徒讲员多多进修,他虽未设立神学院,却写了很多材料,供应这些讲员在家自修;他的著作对平信徒讲员有很大影响。

约翰韦斯利邀请安立甘教会主教为这些平信徒讲员按立圣职,但未蒙应允。而他自己仍坚持未经按立圣职的人不可主持圣礼。这样一来,对已按立之传道人的需要越来越大,韦斯利无法承当这份压力。按规则只有主教有权按立牧师,但韦斯利深信在初期教会时代,长老和主教(监督)是相同的职份;既然他自己曾经是英国国家教会的长老,韦斯利便于公元1784年九月一日在布里斯多按立了两位牧师。当时他不觉得其重要性,但事实上,这次行动代表了与英国教会的决裂,也使循道派教会自此成立。

韦斯利于公元1791年三月二日在伦敦去世时,虽已年届八十七高龄,但他的眼睛没有昏花,体力也没有衰退,,正如摩西一样。

9·韦斯利的方法 韦斯利采用的方法,不但新而且具革命性;它们在三方面和当时一般教会所行的截然不同:

第一,韦斯利在露天讲道,这是极不寻常的事。当然,那稣在世时不但在会堂讲道,也在山上、海边、路上讲道;但当教会成立后,大部份讲道部在教堂中进行。露天讲道本来不合韦斯利的原则,只因教堂的门都向他关闭,使他转向不进教堂的人讲道,于是露天布道变成唯一可行之途。

第二,韦斯利在任何有需要的地方讲道,这一点也不寻常。因为在英国及其它国家,牧师只能在他自己的教会或教区中讲道及做牧养工作。韦斯利在英国、苏格兰、爱尔兰各地都侵犯其它牧师的教区;当别人批评他时,他说:“全世界都是我的教区(The world is my parish)。”韦斯利这样做是为得着那些不进教堂的人;这么重大的工作却被教会牧师所忽略,甚至还有牧师忽略牧养自己教区的信徒。韦斯利由于关怀失丧的灵魂,不得不侵入别人的教区,使他经常遭到强烈的批评。

第三,韦斯利让未受按立的人讲道,这点和当时一般教会制度恰好相反。在一般教会中,只有正式受过圣职的人才能讲道,但为着饥渴心灵的需要,又在缺乏全职传道人的情况下,韦斯利只得采用这个方法。

当平信徒麦克腓德开始在伦敦讲道时,韦斯利想立刻自布里斯多赶回去制止这事;但他的母亲对他说:“约翰,千万不要以为我赞成这事,但你必须小心处理这事,尊重这位年轻人,因为他和你一样蒙召出来讲道;你要观察他讲道的果效,同时,你自己也当听听他讲道。”韦斯利遵照母亲的话去行后,欢呼说:“这事是出于主,愿主成就他所喜悦的事!”就这样,约翰韦斯利开了平信徒讲道之例,直到今天,仍有许多教会采用这种方式。其实,改革宗教会法规第八条早已为有恩赐的平信徒打开受封之路,但这条路一直未经采用,直到韦斯利才将它付诸实行。

10·韦斯利的信仰 韦斯利的神学和正统复原教主义大致一样:他相信基督的神性、神迹和宗教的超然性。他与浸礼派不同的地方是,他相信也实行婴儿洗礼。

有一点他与传统的复原教主义完全不同:韦斯利属于亚米纽斯派,他公开反对加尔文主义。怀特腓德则为强烈的加尔文派,他于公元1770年去世后,韦斯利便在年会中,清楚地表明自己采亚米纽斯主义的立场。

因着爱灵魂心切,他脱离了英国国教教会而采用新方法;也是出于这份爱灵魂的心,他严厉地反对加尔文主义。他深信罪的权势,以及基督宝血的功能,在讲道时,他大胆指责当时鄙下的罪行,尤其是酗酒和赌博;他渴切带领他们归向基督,可是他认为加尔文的预定论和拣选论会拦阻人悔改归正;为此,他拒绝加尔文主义,抓住亚米纽斯的自由意志论,因他深信,人的归正是出于个人的意志和拣选。

11·韦斯利的影响 今天在英国、苏格兰、爱尔兰及美国都有循道派信徒,而且又分成不同宗派。这些宗派人数加起来,数目虽然庞大,还不足以表达韦斯利工作的全部,因为他所带出来的影响,确实是惊人的。

首先,他把整个英国改造过来。英国在韦斯利兴起之前与之后截然不同。他在英国创立了一个全新的宗派,虽有许多会友自安立甘派、公理派及浸礼派教会转来,但大多数会友过去从未属于任何教会。

不但如此,他为当时许多垂死的教会带来生气。有些教会深受韦斯利传福音热诚的影响,不但兴旺成长,也成了韦斯利循道派教会改善全民生活的助力。

许多无知、粗俗、残暴、酗酒的现象自英国消失;许多杰出人物得到他工作的影响,其中包括有名的圣诗作家约翰牛顿(John Newton)、十八世纪后期的伟大英国诗人寇佩尔(Cowper)、从事反奴运动的威伯福土(Wilberforce)、改善监狱的浩瓦得(Howard)、主日学会创办人雷克斯(Raikes)。

总之,韦斯利及循道派在英语世界的影响,是无法估计的。

研讨问题:

1·约翰卫斯埋时代,英国教会的缺点和优点是什么?

2·韦斯利改用新方法是由于神学观点、埋智决定,还是被环境所逼?

3. 卫斯埋如何组织信徒?

4·列出所有你能找到的查理韦斯利所写的圣诗。

5·为什么卫斯埋那么担心平信徒讲这一事?有恩赐的平信徒,虽然未受正式训练,是否也可以被按立为牧师?

6. 韦斯利为何反对加尔文的预定论?

7·列出并简述韦斯利的影响。

8. 解释以下名词:圣洁会、桎梏巷会、莫拉维弟兄会、爱普窝。

9·怀特腓德如何影响韦斯利?

10. 莫拉维弟兄会如何影响卫斯埋?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36-第三十六章 循道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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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东方教会与罗马教会

1·东方希腊正统教会

2·罗马天主教会

1·东方希腊正统教会 基督教发源于东方,因此,东方希腊正统教会(Eastern Greek Orthodox Church)是它古老的分支;虽然很多基督徒几乎忘记希腊正统教会的存在,但这个教会却一直存留到今天;而且在全球教会中,占有重要地位,因它拥有两亿信徒,分布在土耳其、叙利亚、希腊、巴尔干国家及苏联。

希腊正统教会对西方拉丁教会在改教运动时期的大变革一无所知。它仍默默持守着尼西亚、君士坦丁堡、迦克墩、以弗所各次大会所议决的神学信仰。

数世纪之久,希腊正统教会守住与亚拉伯、土耳其回教主义对抗的前锋阵线,成为防止回教主义冲入西欧的大水坝。上百万希腊正教信徒数世纪之久在回教徒统治之下;数千名信徒用他们的血印证了信仰;世界上没有一个教会像他们一样付出这么多殉道者的生命。他们与非基督教宗教短兵相接,以致“三位一体”的信仰,不仅是信经的一部份,更进入他们的骨节、骨髓之中,成为他们生命的一部份,使他们甘愿为它受苦、为它而死。

从君士坦丁堡派出去的宣教士,将希腊正教形态的基督教传到了苏联。直到公元1917年革命时为止,它一直是苏联的国教。那时,宗教被看为鸦片,是国家进步的拦阻;教堂被关,政府在全国推动无神论教育;虽然官方宣布“宗教自由”,聚会崇拜却受到很大的限制;苏联领导阶层为了要消灭宗教,鼓励儿童从小参加反宗教活动,并强调反宗教的科学论调。

公元1961年,在印度新德里召开的大会中,东方希腊正统教会正式加入普世基督教协会(World Council of Churches),使东方教会开始在复原派占多数的组织中活跃起来。

2. 罗马天主教会 天特会议后,罗马天主教又稳稳地向前推进了四百年,直到最近才有一些反传统的改变。到处都有一些复原教徒转信天主教,或天主教徒改信复原教的事。在意大利、西班牙、法国,有数千天主教徒脱离天主教,但也未加入复原教,他们和一切教会断绝,成为所有宗教的头号敌人;大部份人成了共产党徒。在这同时,现代主义也侵入丁罗马天主教中。

十七世纪,荷兰南部的以柏(Ypres)主教杨森(Jansen)成为一个反对运动的首脑,他的看法吸引了许多法国天主教徒;巴黎附近的坡若亚(PortRoyal)女修道院变成该运动的中心;杨森派被那稣会反对,在那稣会影响下,法王路易十四大大逼迫杨森派信徒。公元1710年,坡若亚所有建筑物均被拆毁。杨森运动的结果是在荷兰成立了一个小小的杨森派天主教会,该教会存留至今。杨森主义在天主教主义大洋中,只不过是一个小浪头。

公元1773年,教皇革利免十四世废止了那稣会,却又于公元1814年,在教皇比约七世(Pope PiusW)手下,再度恢复。从此以后,那稣会一直是教皇宝座后面强大的势力。

在那稣会的影响下,公元1870年的梵谛冈会议(Vatican Council)宣布教皇无误,也就是说,所有教皇所说有关教会的话和决定绝无错误。十五世纪以来,强调大公会议超越教皇的说法,至此永被否决。虽然这项特权很少被教皇使用,但于公元1950年十一月时,大大帮助了教皇比约十二世对教义的宣告,他宣布将马利亚的升天(Assumptionof Mary)加入天主教教义之中。这项教义的意思是:马利亚的身体和灵魂都被带进天堂。

虽然罗马天主教拒绝改教运动,但它仍受到改教运动的影响;在改教运动后,罗马教会虽仍保持天主教特色,但在各方面都有改善。今天在复原教国家中的天主教会,不论圣品人员或一般信徒,在生活与道德上显然都比在天主教国家中的天主教会标准较高。

过去天主教不鼓励信徒读圣经,曾在一些正式的宣告中,严严地禁止平信徒使用圣经。现在天主教采取较温和的政策,有时甚至鼓励读圣经,但必须采用教会所规定的版本,这一点显然是受复原教大量印发圣经的影响。哥伦布武士团(Knighis of Columbus)在强调他们的看法时,也是以圣经为根据。

教皇约翰二十三世是一位大有影响力的人物,他不但在政治方面有成就,也注意拉拢天主教和复原教及东正教的关系。他对普世教会合一的努力,遭到来自教廷红衣主教的反对,但美国的红衣主教却非常支持,他于公元1962年召开了自1870年以来的第一次大会议,可惜的是,他在会议决定生效之前便去世了。

米兰红衣主教当选为继任教皇保罗六世(Paul VI),说明了该项政策及一些新措施已经获得大多数人的支持,弥撒可以用本国语言举行,对进化论态度改变等,都显出这个天主教会已和过去大不相同。

公元1962年时,美国天主教徒占全国人口百分之三十九,好些大城变成了天主教中心,以致影响到政治。当第一位天主教总统当选后,复原教徒担心美国会遭到外来势力(教皇势力)的控制。政府与教会学校或教区附属学校的关系,使政府在学校经费补助问题及宗教教育问题上,必须透过最高法院来表明态度。虽然这些问题不能很快解决,但政府对各宗教的宽大态度却显然有进展,而且政府之间,开诚布公的会谈越来越多。

最令复原教徒不明白的是:罗马天主教在强调普世教会合一的同时,又宣告新的、不合圣经的教义,如马利亚升天说等;这样只有更加深了复原教和天主教之间的鸿沟,而这鸿沟正是他们目前在努力跨越的。

研讨问题:

1·希腊正统教会分布在哪些地区?为什么这个教会不像西方教会那样具有影响力?

2·罗马天主教所宣布的“教皇无误”是什么意思?

3·罗马天主教室称地上只有一个基督的身体一-教会。你能为各种不同宗派辨护吗?请找出罗马天主教在全世界各地的教会中各种不同的信仰与作法。

4·今天在罗马天主教会中有什么新的、重要的发展?

5·解释以下名词:扬森派、哥伦布武士园、普世教会合一、教廷红衣主教。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37-第三十七章 东方教会与罗马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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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德国与英国的宗教生活

1·路德派教会中教义的争论

2·自然神论

3·低派、高派和广派教会运动

4,三次不从国教者运动的兴起

1·路德派教会中教义的争论 墨兰顿在改教运动一开始便是路德的密友与助手。但他后来结识慈运理,又与加尔文建立友谊。一段日子以后,他开始在某些教义上不能赞同路德的看法。路德在世时,他没有将自己歧异的观点说出来;路德死后,他开始让人知道他的看法,以致成为路德派中第一个明显的争论。

墨兰顿去世多年后,于公元1577年订立了“协同信条”(Formula of Concord),这是一份对路德派主要教义表示赞同的声明书。

不久,又有新的争论出来:一位路德派神学家加历斯都(GeorgeCalixtus)(公元1586年),与改革派、安立甘派及天主教思想家多有接触后,极力反对在自己宗派中有这么多不愉快的争论。他认为,路德派与改革派、天主教之间的差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基督徒的生活。他教导说:“教会有圣经和使徒信经就已足够了。”他的看法虽然缺乏远见,但仍吸引不少人跟从,因为人们早已厌倦了教义的争论,以及争论所带来的痛苦。

公元1645年召开的会议中,加历斯都的看法遭到强烈反对,于是争论又继续了好多年。到加历斯都去世之时,大家也已争论得筋疲力尽。

这时期中,德国尚须忍受三十年战争所带来的苦果。军队自四面八方而来,扫荡整个德国;城市农场全遭毁坏,许多百姓惨被屠杀,城里乡下均因掠夺而陷入困境。在这样悲哀的情况下,没有人再关心教义;因此,“强调生活不谈教义”的“敬虔主义”,成为当时德国人所欢迎的。

然而,敬虔主义却为现代主义铺路;在现代哲学培养下,现代主义很快在德国各大学及各教会中普遍传开,使教会深陷在灵魂的挣扎之中,相信连路德也认不出自己所创立的教会。

十九世纪,正统派仍有几位能干的护教者,如:亨斯登伯(Hengstenberg)和查恩(Zahn),这些人不但学识高深,对圣经也有单纯的信心,他们坚信圣经是神永无错谬的话语。

2·自然神论(Deism)十八世纪中,最影响英国宗教生活的是自然神论。十七世纪时,长老派曾努力使自己成为英国国教,结果如梦幻减、没有实现;因为十八世纪时,苏西足主义在长老派中居优势,凡接受苏西尼主义、不信三位一体教义的人,都脱离长老派,自行组织“神体一位会”(Unitarian Churches),以致长老派在英国不再居重要地位。

自然神论证源于英国,但它的影响远及法国、荷兰与德国。自然神论相信一位神的存在,也相信他造世界;但是他们把神和世界的关系比喻成表匠与表的关系:一个表匠做好表,上了链,就让它自己走;同样,神创造了一个伟大的世界后,他不再管这个世界,只让它依循自然自己运行。

因此,自然神论否认神迹、不信基督代赎的功劳和圣灵使人重生的工作;他们怀疑圣经,也剥夺宗教中自然的成份。

自然神论所提倡的道德与是非观念,属于较低级的一种。在当时的美洲殖民地,有富兰克林和杰斐逊两位伟人接受自然神论;从富兰克林所说的格言,可以看出自然神论对他的影响,他说:“诚实是最好的政策。”他的意思是:“我们应当诚实,因为诚实不会吃亏。”他却没有说:“神命令我们要诚实。”或说:“诚实是一件“对”的事。”

3·低派、高派和广派教会运动 当英国被亚米纽斯主义。苏西尼主义、自然神论同时冲击时,兴起了循道派运动。这个运动为英国带来强大的属灵和宗教复兴。这复兴震撼了英国国家教会,也震憾了不同意派教会,造成英国宗教和道德生活全面的改变;这股复兴的炽热,熔化了自然神论的坚冰,使冻结的宗教生活再度流畅。

循道派运动有两位伟大的领袖,他们是约翰韦斯利和怀特腓德。我们已经知道韦斯利的生活和工作,现在要提到怀特腓德的工作。

怀特腓德和韦斯利在许多地方上很相似,但两人在一些重要的观点上不同:两人都是“牛津人”,都是安立甘教会的牧师,都为拯救灵魂心灵火热,都不把自己局限在一个教区中,都关心不进教堂的人,都在露天讲道,都是伟大的讲员,但怀特腓德更具吸引力。

韦斯利是亚米纽斯派,怀特腓德是加尔文派;韦斯利是组织天才,怀特腓德毫无组织能力;结果是:了斯理留下一个强大的循道派教会,怀特腓德影响了数千人,却从未组织过一个教会。他们继续留在安立甘教会中,在那里,他们成立了“低派教会”(Low Church)或称“福音派教会”(EvangelicalParty)。

低派教会的人属于温和的加尔文派,他们反对崇拜中复杂的仪式,他们充满宗教的热诚,过敬虔的生活;如果怀特腓德也有组织才干,今天加尔文主义在英国的影响会比现在大多了。

安立甘教会的趋势越来越令人担懮:韦斯利掀起的大复兴,使成千人脱离安立甘教会,怀特腓德带领的低派教会,也渐渐远离传统的安立甘教会。不同意者、天主教及低派教会协力要废除安立甘教会比其它教会更享特权的法律。眼看着,安立甘教会即将不再是英国国家教会;因此,一些安立甘教会领袖们惊慌了起来,他们聚集讨论如何遏止这个趋势,于是这些人就组成了“高派教会”(High Church Party)。

十九世纪前叶,高派教会代表着恢复罗马天主教形态的运动。著名的领袖有歧布勒(Keb1er)、纽曼(Newman),和溥西(Pusey)。由于这些人都出身牛津大学,因此他们所带领的运动也叫“牛津运动”(Oxford Movement)。

高派教会主张继续罗马天主教的传统与作法,他们赞成祭司有赦罪的权柄;他们不喜欢教会在政府的治理之下。

这个运动正式开始于歧布勒在牛津的演讲,讲题是:“民族的叛道”(TheNational Apostasy)。同一个月中,一系列的单张开始印发,一共有九十种单张,大部份出于纽曼手笔;这些单张使这次运动又称为“单张运动”(Tractarian Movement)。

对纽曼而言,英国国家教会是个介于天主教和复原教之间的中庸之道。然而,当一系列单张逐渐印发出来后,它们的内容越来越具罗马天主教色彩,以致牛津主教出面命令停止印行。

公元1845年十月九日,纽曼加入天主教会,有上千人跟从他;其它大部份高派教会的人仍留在英国教会中,继续发挥他们的影响力。教会崇拜仪式仿效罗马教会,越来越复杂。高派教会在安立甘教会中的力量,至今仍在成长。

另一个“广派教会”(Broad ChurchParty)也在安立甘教会中兴起。这是受到德国思想影响而发展出来的一派。把德国观念带到英国的人物是科尔雷基(Co1eridge)。

广派教会强烈主张应有一个“国家教会”(state Church)。他们把教会看成国家的一个部门,正如陆军、海军都是国家的部门一样;他们要每个公民都成为这教会的一份子,为了达到目标,他们主张国家教会中可以容忍任何形态的信仰存在,不受信经的限制,每个人可以按自己所喜欢的去相信,因此他们被称为广派教会。

广派教会份子在教义观点上越来越趋自由,他们不知道真理和谬论、光明和黑暗、信与不信不可能同时存在于一个组织中。

4,三次不从国教者运动的兴起 十九世纪时,不从国教者(Nonconformists)或不同意者(Dissenters)渐渐在英国获得与安立甘教会或圣公会等的地位。不从国教者的人数稳定地成长,到今天已占英国人口的一半,大部份属于中产阶级,有不少讲员及学者;然而,在学术上和福音工作上,他们还是不能与安立甘国家教会抗衡。

过去一世纪中,英国不从国教者兴起了三次不同的运动,分别带出不同的影响:第一个运动是一位长老派牧师珥运(Edward Irving)所发起的。他强调使徒时代的“恩赐”(包括说方言、预言、医病)必须恢复,人只要有信心就可以得着恩赐。很快地,他深信在自己教会中已经有几个人得到这些“恩赐”。他虽被革职,仍然继续讲道;不久,教会中有十二个会友被指派为“使徒”,并且坚信他们就是圣灵的工具。

接受珥运看法的人,自称“大公使徒教会”(CatholicApostolic Church),并采用复杂的崇拜仪式。全教会信徒等候基督于短期内再临;最后一位“使徒”死于公元1901年,但这教会至今仍然存留。

第二个运动是针对当时安立甘教会灵性冷淡的光景而兴起的。许多“弟兄会”(Brethren)在爱尔兰及英国西部兴起,他们以信心及基督的爱作为合一的力量。

自从达尔比(John Nelson Darby)在他们中间工作后,弟兄会人数激增。达尔比是普里茅斯附近的一位牧师,因此弟兄会又称为达尔比派(Darbyites)或普里茅斯弟兄会(P1ymouth Brethren)。达尔比努力传布他的观点,并在瑞士、法国、德国、加拿大、美国各地成立弟兄会。

弟兄会根据圣经,教导“所有信徒皆祭司”的教义,所以他们不接受被按立过的牧师,也反对信经,因为他们相信圣灵会将他们在信心中合一,并引导真基督徒按使徒的方式敬拜;他们拒绝所有宗派主义,但他们从初期开始,仍不得不采用某些惩治法规;今天他们分裂成六个团体。

早期英国弟兄会中有一位著名的人物,是布里斯多的乔冶穆勒(GeorgeMul1er),他因富朗开的激励,成立孤儿院;这项孤儿院工作以凭信心而闻名。

第三个运动是救世军(Sa1vation Army),由一位前任循道派牧师卜维廉(William Booth)所发起。他首先在韦尔斯的卡迪夫(Cardiff)带起成功的属灵大复兴,以后又在英国开始类似的工作,到公元1878年,发展成军事形态的组织,称为救世军。今天全世界有八十一个国家,有救世军的组织。

救世军不是教会,他们专做慈善工作,并举行街头布道。几乎在每一个城市都有一个救世军中心,在那儿接待孤苦零丁、无家可归的人,也在那儿举行福音聚会。

研讨问题:

1·加历斯都的观点是什么?为什么会导致这种看法?

2·伯拉纠主义、苏西兄主义和负然神论的基本看法一样吗?

3·到底是哪些看法上的歧异,造成高派教会、低派教会和广派教会?

4·说明下面三个团体所强调的信仰:

大公使徒教会、普里茅斯弟兄会、救世军。

5·解释以下名词:协同信条、卜维廉、纽曼、不从国教者。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38-第三十八章 德国与英国的宗教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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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改革宗教会大受逼迫

1·预格诺派兴旺

2·路易十四逼迫预格诺派

3·库尔与拉波

4·教会渡过法国革命

5·德因的改革宗教会

6·表格兰的长老教会

7·瑞士的改革宗教会

8·匈牙利的改革宗教会

9·荷兰的改革宗教会

10·该伯尔的归正

11·该伯尔的领导

12·该伯尔的改革

1·预格诺派兴旺 公元1598年的南特诏谕使预格诺派(法国的加尔文派)获得许多自由,从那时起一直到公元1685年南特诏谕被废除时止,法国大约有一百万预格诺信徒、八百间教会及八百多位牧师。预格诺信徒包括社会的各阶层,有贵族。士绅、工匠、专业人员与农夫,但大多数人属于中产阶级,他们都是商业界、银行界、工厂及专业的领袖人物,在各小区中,预格诺信徒往往是少数人,却具有很大的影响力,因此“像预格诺那么有钱”成为当日流行的一句话。

预格诺派聚会的地方大部份是简单的木造房屋,有的很大,可以容纳七、八千人聚会,而且总是挤满渴慕的听众。在主日,往往一天有四场讲道。他们总是慷慨奉献,支持当地工作及外地受逼迫的圣徒。教会里实行严格的惩治,举凡触犯安息日及轻浮行为都被严厉禁止。

这时期的预格诺派共有四个学校,分布在西丹(sedan)、蒙陶本(Montauban),奈姆(Nimes),及扫墨尔(Saumur)。这些学校规模庞大,不但设备完善,而且有当时最好的师资。

2·路易十四逼迫预格诺派 到公元1648年时,西班牙已经失去欧洲强权的地位;荷兰共和国虽处于黄金时代,却与英国在互争商业及海上的霸权;德国因受三十年战争的影响而处于疲惫状态;因此在这时候,欧洲最强的势力要算是法国了。

法国是一个天主教国家,法王路易十四雄心勃勃,他要在有生之年扩张法国的疆土,他所觊觎的地方包括西班牙、荷兰及德国的莱茵河谷地区,他也计划降服英国。

身为一位专制暴君,路易十四最恨复原教主义,尤其是加尔文主义,因他知道加尔文主义强烈主张宗教及政治自由。

路易十四于公元1685年废除南特诏谕;因此,大逼迫又起。法国改革宗教会有上千信徒为主殉道,有几百人放弃信仰,约有五十万到八十万预格诺信徒逃到德国、荷兰、英国及美国,他们的离开使法国工商业遭受重大打击。

这次逼迫使法国改革宗教会几乎失去所有信徒,只剩几千“余民”,他们重新把自己组织起来;接着发生的,是教会历史中最伟大的英雄史迹之一。

这批“余民”退到深山荒野,所谓“荒漠”的地区中。政府下令屠杀所有预格诺派,连妇女也不例外;留在国内的几位牧师,几乎全被杀尽。逃到国外的牧者,有时偷偷越境,回国探望这批分散的羊群。每次相聚都带来莫大的鼓舞与喜乐。即使没有牧师,他们仍然冒着生命危险,继续聚会。其中有一位最勇敢的牧师,名叫布若孙(Brousson),他来回边界好几次,经历数次惊险的逃亡,最后终于被捕,并在一万人面前处死,群众痛哭,被他的英勇坚毅所感动,甚至有许多天主教徒因他的感召而归信了复原教。

这次残忍的逼迫,将预格诺派逼到不顾一切、盲目狂热的地步。公元1702年到1710年间,他们与逼迫者展开恐怖的游击战,造成巨大的损失。

3·库尔(Antoine Court)与拉波(Paul Rabaut) 公元1715年,路易十四去世后,逼迫暂时中止,却又于公元1724年再度以新的气势爆发。参加复原派崇拜的男人被抓去当军舰厨房里的奴隶,女人终生监禁;不把儿女送进天主教学校就读的父母,课以重罚;凡让复原派举行聚会的市镇,全体需缴罚款。

虽在逼迫的压力下,“荒漠”教会仍继续成长,但是他们的教会生活完全没有组织。后来将教会重新组织起来的功臣是库尔,他被誉为“法国改革宗教会的恢复者”。库尔生于公元1695年,五岁时父亲去世,坚毅的母亲禀承先夫的信仰,勤慎地给儿子造就训练;在幼小的年龄,母亲已经将他带去参加预格诺派的秘密聚会,因此库尔很小就有了敬畏神的心;青年时期,他决定奉献自己,作个传福音的人。

库尔常到分散在各处的预格诺信徒中作探访工作,发现他们没有组织、紊乱无纪的情形,便于公元1715年八月召集了一次会议,当时他才二十岁。他虽然未曾进过大学,但借着自修得到相当高的教育,对于改革宗教义有充实完善的装备。虽然年轻,却有丰富的才干及说服力,因此库尔立刻成为预格诺派的领袖,他在这次会议中的演讲,给他们带来新的热诚和勇气。

逼迫夺走了法国改革宗教会所有的牧师,而按照加尔文的传统,改革宗教会是不让平信徒讲道的;在缺乏讲员的情况下,只有暂时让读完神学的学生讲道,但教会仍持守只许按立牧师讲道的条例。“荒漠”改革宗教会会友们一致通过在他们中间有两位有资格作讲员,即库尔和科尔德兹(Corteiz)。科尔德兹比库尔年长,因此他被送到瑞士去接受按立;回来后,他再接立库尔为正式牧师。

为了当时的需要,库尔于公元1730年在瑞士洛桑(Lausanne)创办了一间神学院,训练传道人,因为洛桑是法国政府的逼迫鞭长莫及之地。神学院极其简陋,只有一间二楼的房间作为课室,却有许多极具恩赐、完全献身的年轻人,在那狭小简单的房间中受造就。这间洛桑神学院又被称为“死亡学校”,因为大部份受完训练回到法国改革宗教会事奉的传道人,迟早会成为逼迫下的牺牲品。

拉波比库尔小二十三岁,当他二十岁时,将自己献身于法国改革宗教会。库尔曾经描写“荒漠”教会的精神为:“一种苦修、内省、智慧、殉道的精神,它教导信徒天天向自己死,治死私欲,预备自己,在神呼召的时候,勇往直前,面对折磨与绞架,将自己的生命献上。”而拉波就是这种精神的具体表现。

拉波在库尔的洛桑神学院进修一段时期,他充满热诚,又是一位有恩赐的讲员,具有天赋的吸引力。他在法国改革宗教会工作五十六年,经历说不尽的艰困,时常冒着生命的危险,然而“蛇的灵巧”使他可以躲避政府的追捕,他确实不愧为“荒漠教会的使徒”。

4·教会渡过法国革命 哲学家与法国领袖们开始推动一股容忍的精神;当时有名的思想家特尔革(Turgot)说服了公元1774年登基的年轻国王路易十六,决定停止对复原教徒的逼迫。于是预格诺派在整整九十年逼迫时代后,总算获得政府的认可。

拉法叶(Lafayette)将军在美国帮助了独立战争后,带着满腔宗教与政治自由的精神回到法国;借着他的影响力,废除了所有反复原教的法律,而订立了公元1787年的容忍诏论。

两年后,法国革命爆发,为法国带来一个新政府;新成立的国会准许改革宗教会自由敬拜及恢复教产。然而,到公元1793年时,这个政府被无神论者所操纵,他们恨恶所有宗教,无论是天主教或复原教均遭逼迫。由于这次逼迫极其恐怖且彻底,以至公元1793年至1794年间,被称为“恐怖时代” ( Reign of Terror)。许多预格诺信徒虽逃过了天主教的逼迫,却牺牲在无神论者的手下;年老体弱的拉波被丢进监狱;不计其数的复原教徒与天主教徒,在逼迫中放弃了信仰。

法国革命过后,改革宗教会将分散的信徒及废坏的教堂重新组织及整修;法国的新元首拿破仑颁布法令,使改革宗、路德宗及天主教一律平等,而且政府为所有教会提供经济支持,只是教会与教会学校必须接受政府的管理。

今天在法国的七十万复原教徒中,约有六十三万属于改革宗,其它则为路德宗。

“现代主义”也渗入法国改革宗教会,以致法国只有几间教会真正持守传统的改革宗信仰。

5·德国的改革宗教会 公元1648年订立的韦斯发里亚和约,使德国的改革宗教会和路德宗教会享有同等权利。改革宗信徒大部份分布在莱茵河区各省及布兰登堡省,也就是今天的普鲁士。公元1685年,当南特诏谕废止时,成千上万的法国预格诺信徒逃到布兰登堡避难。

莱茵河区的巴列丁奈省(Palatinate)是德国改革宗信徒最多的地方,在这省内有海得堡市和著名的海得堡大学。十六世纪时,两位教授:郎新奴(Ursinus)和俄勒维安奴(Olevianus)在这儿写成海得堡信仰问答(Heidelberg Catechism),是改革宗信徒最清楚、最完善的表白之一。该信仰问答于公元1563年出版。

海得堡大学是德国改革宗的大本营及教育中心;韦斯发里亚和约订立后,这间大学完全属于改革宗,但是耶稣会却狡黯地逐步破坏改革宗教授的立场。公元1719年发行了“新版海得堡信仰问题”,这一版多加了一句话:“天主教的弥撒是可咒诅的偶像崇拜。”因此,耶稣会尽全力要除灭这本书,却没有成功,只是从改革宗手中夺走了海得堡两间最大的教堂。

随着时代的推进,“现代主义”的热力逐渐蔓延,对德国改革宗的影响不小。海得堡大学本来是加尔文主义的褓姆,但到十九世纪初,竟变成德国“唯理主义”(Rationalism)的中心之一。

公元1817年,普鲁士国王下令,强迫路德宗与改革宗联合;当时软弱的改革宗教会只能提出微弱的抗辩。联合以后,除了在靠近荷兰边界的两个小地区外,改革宗教会在德国几乎完全消灭。

6·苏格兰的长老教会 威廉和玛利当政时,长老教会是苏格兰的国家教会,在继任的皇后安妮(Anne)的统治之下,国会通过一项法案,这法案引起无止境的难处,因为它恢复了“平信徒委派权”(lay-patronage);也就是说,国王和郡主有权委派他所拣选的人,在苏格兰讲道;但他们所指派的牧师,往往是会众所不喜欢的人。因此,这个法案造成许多问题,到一个地步,甚至改写了苏格兰长老教会的历史。

公元1740年,尔斯金(EbenezerErskine)和几位牧师大胆反对平信徒委派权而遭革职,引起了教会第一次分裂。后来,由于基勒斯比(ThomasGilespie)拒绝参加一位由平信徒委派之牧师的就职典礼,又引起另一次分裂。

每次分裂都得到许多热心信徒的支持。这几批脱离国家教会的信徒们,于公元1847年另组了协和长老教会(United presbyterian Church)。

由于这些热心信徒的离开,国家教会的灵性随之低落;再加上自由主义的渗透,便兴起了所谓的“温和主义”(Moderatism)。在平信徒委派制度下,他们委派一些温和主义者,或自由主义者担任牧师。但信徒们所期望的是忠于传统信仰的牧师,在这种情形下,于公元1843年,有四百七十四位牧师在查麦士(Thomas Chalmers)的领导下,退出国家教会,另外组织了苏格兰自由教会(Free Church of Scotland )。

查麦士不但是苏格兰一位忠于传统信仰的真理斗士,也是一位杰出的讲员、社会改革家、神学教授和宗教领袖。

到此时,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信徒脱离了国家教会,使信仰和热诚也消失殆尽。但,国家教会并未从此一蹶不振,因为脱离者的热诚有时也在国家教会中产生感应,挑起新的复兴之火;而且,到公元1874年时,这项“平信徒委派权”终于被废。

公元1900年,苏格兰自由教会和协和长老教会合并,成立了苏格兰长老教会(United Free Church of Scotland)。

7·瑞士的改革宗教会 现代主义与不信的思潮侵入各地改革宗教会,包括瑞士、法国、德国、荷兰和苏格兰等地。

十九世纪前期,瑞士有三位伟大的布道家:马兰(Malan)、微内(Vinet)和哥得(Godet);在他们的影响下,有一次大规模的复兴,加尔文信仰再度在讲台上被传讲。但是,过不久,马兰就被禁止讲道;于是他带领一批信徒脱离国家教会,另组自由教会(Free Church)。然而,现代主义也逐渐垄断这个新教会;到今天,瑞士自由教会只剩大约壹万名信徒。

8·匈牙利的改革宗教会 在加尔文时代,匈牙利己经热诚地接受了加尔文主义;匈牙利改革宗教会又于公元1567年采纳了瑞士信条(The ConfessionHelvetique)。

当哈布斯堡王朝的鲁道夫决定要镇压该运动时,匈牙利人在波士开(EtienneBocskay)的领导下,为争自由举兵起义。他们的胜利,迫使鲁道夫签署维也纳和约(Peaceof Vienna ),匈牙利终于获得宗教自由。因此,波士开的像被刻在日内瓦改教运动纪念碑上,作为永久纪念。

历世历代以来,改革宗信徒最多的国家就是匈牙利。虽然今日匈牙利的主要宗教是天主教,而且在共产主义统治之下,但改革宗信徒仍有约贰一百万。

匈牙利加尔文派信徒,移居美国的不多;因此只有一个拥有四十个教会的小宗派,原来名叫“马扎儿改革宗教会”(Magyar Reformed Church),公元1958年时,改名为“匈牙利改革宗教会”(Hungarian Reformed Church)。

9·荷兰的改革宗教会 公元1618年至1619年举行的多特会议,将亚米纽斯主义定罪,并订立了改革宗信仰规程,称为多特法规(Canons of Dort)。这个法规加上海得堡信仰问答及比利时信条,合成荷兰改革宗教会的信仰准则。然而多特会议无法将亚米纽斯主义完全自荷兰铲除,也无法阻止脱离传统复原教主义的行动。十九世纪一开始,改革宗教会便陷在极度的低潮中,改革宗教义被讥为过时的论调。

几年以后,一些新的生机出现,将低潮的光景扭转过来,有不少因素影响当时的教会:

首先是马兰和微内的影响传到了荷兰,引起高阶层社会人士灵性的大复兴。

然后是数千位中、下层热心的信徒,在几位牧师领导下,使国家教会再度根据信经与教会法规复兴起来。但他们遇到政府和教会当局的反对,便于公元1834年造成一次大分裂;许多信徒不顾当局及暴民的逼迫,毅然脱离国家教会,成立基督徒改革宗教会(Christian Reformed Church)。又于公元1854年,在甘本(Kampen)设立神学院,训练他们的传道人。其中两位最出名的领袖人物是舒德(Scholte)和范饶特(Van Raalte),他们在公元1847到1848年间,带领会众前往美国爱阿华州及密执安州。这样,便使公元1834年大分裂的影响,由荷兰带到了美国。

然而,荷兰加尔文主义历史中更大的复兴,是借着一位神重用的伟人该伯尔(AbrahamKuyper)所带出来的。

10·该伯尔的归正宗 该伯尔生于公元1837年十月二十九日;在莱登大学读书期间,他就以一本拉丁文写的书,赢得全国竞赛的首奖;在大学时代,他也吸收了现代主义思想。

毕业后,他成为比士得(Beesd)乡村教会的牧师,教会中许多信徒持守传统的改革宗信仰;他们大胆地向这位年轻、学问渊博、受过训练的牧师表示反对他的主日讲道:尤其是一位老太太,她的谈话经常给该伯尔深刻的印象。于是他开始转向加尔文,严肃地研读他的拉丁文原著,这样的学习研究,终于把该伯尔完全改变过来,使他从现代主义转到加尔文主义。从那时起,一直到一生的结束,他都成为加尔文主义伟大的战士。

11·该伯尔的领导 带着强烈的宗教热诚及一心要恢复荷兰改革宗教会的情怀,该伯尔开始了一项活动,这活动延续半世纪之久,使他的朋友和敌人都极其讶异。奥古斯丁的名著“ 神之城”,不但启发了查理曼、教皇贵格利七世及加尔文,也启发了该伯尔。他所进行的这项伟大事工,不但要恢复教会,而且要将基督教原则应用在生活的每一个层面,包括政治、社会、工业、文化及教会圣职等。

他从乡下的比士得教会,进入大城乌特列赫(Utrecht)的教会,再继续进入阿姆斯特丹更大的教会;他组织了基督徒政党,进入荷兰国会公元1880年,他在阿姆斯特丹根据改革宗原则,创立“自由大学”(FreeUniversity),因为该大学不受政府和教会的控制而定名为“自由大学”;该伯尔成为大学中最出名的教授。

公元1886年,他带领许多信徒脱离国家教会,这是第二大规模的一次。而他又于公元1892年,在阿姆斯特丹会议中,促成基督徒改革派教会与新脱离团体的联合,而组成“荷兰改革宗教会”(Reformed Churches in the Netherlands),这个新宗派拥有七百间教会及三十万信徒。

公元1901到1905年间,该伯尔成为荷兰总理;他在讲道、演讲、教学之外,还要在国会中参与辩论及写作。他是一位伟大的演说家,更是一位伟大的著作家;他写的小册,一本接一本地出版;他还担任周刊及日报的编辑,同时,还写了许多书。

成千上万的人听过他的演讲;他于公元1898年做了一次全美国旅行演讲;荷兰、德国、法国、瑞士、英国、苏格兰及美国,都有千千万万人读过他的书;他的许多书被译成英文;也有许多美国人为了读他的原著,特地去学荷兰文。

该伯尔有惊人的恩赐,他能将深邃的思想以清楚、简单、有趣的方式表达出来。他不愧为一位博学的学者、精深的思想家、高水平的文学家。

12·该伯尔的改革 自从改教运动以来,许多团体脱离了原初的复原教教义;这些离开的团体在三方面是一样的:第一方面是,他们都对当时冷淡没有生命的复原教会不满。例如浸礼派、贵格派、敬虔派、莫拉维弟兄会及循道派运动。第二方面是,他们都坚持基督教的基本教义。第三方面是,他们都想医好复原教会里的弊端。

该伯尔的工作也是针对当时腐败的情形而兴起的,但为了工作有效起见,他采用完全不同的改革方法。第一,他回到原先的复原教主义;他不但攻击旧的异端,更向新异端挑战,当时其它团体都未采取行动制止现代主义的发展,他却勇敢地出面反对。

第二,他坚毅地面对教会本身的败坏情况,借着进入教会里面工作来改革教会本身。他不轻视教会,也不越过教会,乃是在教会里面做工;当教会不能容忍时,他就被排挤出去。

第三,他不眠不休地投入复兴教会的事工;他鼓励信徒参与活动,远超过循道派的热诚。他不但激励他们去做本地和外地的宣传工作,也鼓励他们将十字架的旗帜带进教育界、政治界、劳工界,及社会改造之中。他不像有些团体看轻教义,相反的,他极重视教义,因为他知道,教会的生命与成长端赖健全而有系统的圣经教导,而且应当是不折不扣地将真理的长度、宽度和深度都教导信徒。

为了将十架旗帜带进生活的各层面,他尽量避免其它人所犯的错误,而采用一套全新的方法。他接受浸礼派把政府和教会分开的看法,但他不认为应当将政治和信仰分开。他组织了一个基督徒政党,让这个政党在政治上带出基督徒的原则,而不是让教会干涉或控制政治。

该伯尔有好些同工,如若革士(Rutgers)和贝文克(Bavinc祂)都是非常能干的人。但该伯尔是唯一鹤立鸡群的天才创业者。全世界任何地方都找不到一处像荷兰一样,带出了原初复原教主义的大复兴。

在这个稳健的、活跃的基督教大复兴中,该伯尔的影响远远超越了他祖国的疆界。直到今天仍然可以在南非、东印度、南美一部份、加拿大、美国等地,感受到他强大的影响力。

研讨问题:

1·预格诺派以哪些方式回应他在法国所受的逼迫?

2·法国不同政府对预格诺派采取不同的态度是什么?

3·法国不同政府对天主教所采取不同的态度是什么?

4·谁是海德堡信仰问答的作者?第一次在哪一年出版?哪一年出修订版?

5·“平信徒委任权”是指什么?请将它与希尔得布兰时代的“授衣礼”作个比较。为什么苏格兰信徒反对这个方法?

6·匈牙利改革宗教会采用什么信条?请列出改革宗教会所采用的各种信条。

7·十九世纪荷兰改革宗教会有什么复苏的现象?

8·列出并简述该伯尔对改革宗信仰的贡献。

9·解释以下名词:波士开、库尔、拉波、荒漠教会、拉法叶、南特诏谕。

10·为什么德国改革宗教会几乎完全消失?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39-第三十九章 改革宗教会大受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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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教会再度增长―自公元1500年到现在

1·教会的增长

2·大发现给教会带来新世界

3·天主教的宣教工作

4·复原教的宣教工作

5·宣教的结果

1·教会的增长 教会第一个大增长时期是从公元1年到400年间,也就是五旬节到奥古斯丁的时代。在这段时期中,教会这支基督的精兵征服了横跨整个地中海区域、文明鼎盛的罗马帝国。

教会第二个大增长时期约从公元500到1000年间,在这段时期中,教会征服了没有文明的北欧异教民族。然而同时,教会也失去不少已得的领土,沦入阿拉伯回教徒手中;回教徒也征服了印度,至今情况依旧。

公元1000年以陆,教会失去许多东方的领土,都陷落在土耳其回教徒手中,只将欧洲西南角的西班牙从回教徒手中再度得回;这块地方虽小,也是教会在这期间唯一收回的失土,却具有长远的影响。

从公元1000到1500年间,大致而言,教会没有征服新的地方,也无法继续扩张,因为它的四周都被封锁住了:北边没有新的地方可去,西边是大西洋,东边和南边则被回教徒的坚墙所挡,那是一堵无法跨越的高墙。

2·大发现给教会带来新世界 历史上的数次大发现,把整个局面扭转过来。这些航程使汪洋从“拦阻”变成“大道”,使教会可以绕过回教徒所筑的障碍向外发展。

此外,土耳其回教徒向西欧的侵犯,亦于公元1683年被波兰英雄索比斯基(Sobieski)的军队遏阻在维也纳。过不久,匈牙利及巴尔干国家也自回教徒手中夺回,归人丁基督教世界。

虽然新发现为教会打开绕过回教阻隔之路,但真正去使用这条路的尝试仍然不多。另一方面,回教徒又在非洲征服大幅地区;犹太人仍然是十字架的仇敌,有时甚至成为教会险恶的对手。总之,“大发现”把全世界展现在教会面前;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让教会看到,还有这么多未得之地,亟待教会的努力。这条新路为教会打开了第三个大增长时期。

3·天主教的宣教工作 公元1500至1600年间,各次大发现的航程大部份是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的壮举,他们都属罗马天主教。自公元1517年改教运动开始,到公元1648年韦斯发里亚和约时止,复原教一直忙于和天主教的斗争,以致在新宣教时代的前一百五十年内,所有宣道工场都只有罗马天主教的工作。

耶稣会的创始人罗耀拉,是激发天主教会做宣教工作的功臣。天主教徒受到激励后,热诚地前往新发现之地,为教会得人;这样做,同时也可以弥补宗教改革运动所带来的损失。

由于罗耀拉的启发,方济沙勿略(Francis Xavier)成为新时代天主教第一位伟大的宣教士。沙勿略于公元1542年抵达印度,他在那儿工作到1549年,然后再到日本。在日本,他带领许多人信主。公元1552年,在将要进入中国传道之际,他去世了;他的工作由其它宣教士继续。

西班牙宣教士将菲律宾、南美、中美与墨西哥归入天主教势力之下。法国耶稣会宣教士在加拿大奎北克省、大湖沿岸、密西西比河流域及路易斯安那州设立天主教会。西班牙宣教士则在佛罗里达州及加利福尼亚州沿岸设立天主教会。

今天,天主教宣教工作继续在锡兰、印度、日本、韩国、蒙古、非洲、澳洲、太平洋群岛及北美印第安人中进行。天主教宣教工作几乎全部由修道会的修士们担任。

4·复原教的宣教工作 复原教最早期的宣教工作是富朗开(August Francke)和敬虔派信徒所开始的。最伟大的宣教士是史瓦茨(ChristianSchwartz),他从公元1750年起到1798年去世时,一直在印度传教。自公元1732年起到今天,莫拉维宣教士是最热心宣教工作的一批人。

复原教全球性宣教工作的冲力,来自于克理(Carey)(公元1761-1834年),他被称为“现代宣教工作之父”。公元1792年,克理组织了第一个浸信宣道会;第二年(公元1793年),他带着全家前往印度宣教,家产的丧失、印度政府的反对,都不能阻止他的宣教工作。他最伟大的工作是翻译圣经,他把全本或部份圣经译成二十六种印度语言。

今天,所有复原教会都投入了宣教工作,基督要我们将福音传到地极的大使命,在我们这个时代,终于可以付诸实行。基督教已经建立在非洲、印度、韩国、日本、南美及太平洋群岛上。

5·宣教的结果 严格地说,宣教工作只是传扬福音;但当提到宣教的结果时,就关系到传扬福音后的果效。我们要问:“这些异教徒听见福音后,他们接受基督教到什么程度?”

若以信教的人数及信主后每天过新生活的角度来看,似乎宣教的结果并不太大,而且往往令人灰心,以致有人会问:“这样做到底值得吗?”

为了对宣教的结果能有客观而公正的判断,我们必须先了解宣教工作的困难及它真正的拦阻:

第一,许多宣教士资格不够。曾有一段时间,人们认为:如果一个人缺乏做牧师的才干,至少可以在宣教工场上做得很成功。今天大家终于看清:一个宣教士必须和牧师一样具备许多知识和才干,此外,他还要比本地牧师有更多的知识装备和技术,因为他必须学习并了解宣教的对象,尤其是他们的语言、历史、生活习惯和宗教。

宣教工作的另外一个拦阻是:宣教士传道的对象大部份都很无知。他们不会读也不会写,而且非常迷信;和其它人一样,他们不喜欢“外国人”,而宣教士大部份来自外地。

同时,他们和我们一样,喜欢依附先人的信仰,正如我们所唱的诗歌:“先贤之信,真诚坚贞,我愿至死虔守此信。”我们不愿放弃祖先传下来的信仰,异教徒也不顾丢弃他们先祖教导的信仰。因此,只有圣灵在他们心中工作,才能叫他们放弃迷信的异教,相信基督,接受救恩。

另一个困难是:异教徒往往因挂名的基督徒对基督教产生错误的看法,许多名为基督徒的人,实在不是基督徒,他们进入大学,吸收了现代主义信仰,还以为是接受了福音。

也有宣教士是现代主义派的,他们挂着基督教的名义,在异教徒中传讲假的福音。

我们把以上因素都放在心中,再来看宣教的结果,就会惊讶这项事工的成就。虽然困难重重,果效仍然显著,我们只能说:“这是出于基督的大能,·他是教会的建立者,也是教会的拥有者;他是活的,而且不断动工;是他亲自扩张他的教会,他的大能超越了环境的困难、人的软弱、教会的失败;他还要继续动工,直到世界的末了!”

在异教徒中工作的宣教士们,是处于“基督军队”和“撒但军队”交战的火力中心。这批福音的先锋们,经历到、也感觉到,双方元帅都有强大的力量。

历世历代有非常多伟大的宣教士,你至少应该认识克理(Carey)、布锐纳德(Brainerd)、李文斯敦(Living- stone)、戴德生(Taylor)、慈韦买(Zwemer)、慧新嘉(Huizenga)及其它人。

研讨问题:

1·为什么十六世纪新大陆的发现对教会的宣教工作有这么大的影响?哪些人为天主教做宣教工作?

2·为什么复原教没有立刻在新大陆做宣教工作?

3·为什么宣教士需要更多的训练?

4·研读一位或两位宣教士的生平。

5·解释以下名词:罗耀拉、沙勿略、克里、富朗开。

6·列出四项宣教工作的拦阻。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40-第四十章 教会再度增长―自公元1500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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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新大陆教会 第四十一章 教会进入新大陆

第伍部 新大陆的教会

教会进入新大陆

教会历经大复兴

新兴国家的教会

十九世纪初期的教会

教会处于混乱时期

教会面临新问题

加拿大教会

教会努力保守信仰

教会联盟与联合

回顾与前瞻

第伍部 新大陆的教会导言

——在本书最后一部份中,我们将看到教会如何在大西洋彼岸建立起来。当新大陆的疆界往西拓展时,教会也向西推进;在灵性低潮之后,又兴起属灵的复兴和觉醒。殖民地时代并没有美国和加拿大之分,只有英国殖民地与法国殖民地之分。自从政治上分成两个国家后,复原教各宗派继续建立教会,并不受疆界的限制,因为跨越国界,交换意见很方便,各宗派不需要设立各国的分部。美国的独立战争为教会带来尖锐的问题,因为教会源自于英国,与母国的关系仍然很紧密。

——十九世纪时,教会积极关心社会问题,到一个地步,落入失去中心目标的危险。财富的加增及对外休闲的新观念,导致大教堂的建筑与基督教学院的创办。崇拜越来越形式化,神学越来越自由化,造成的结果是:有些人脱离现有宗派而组织新教会,采用简单仪式崇拜,传讲因信称义的真理;另一些人离开原有教会,从事宗教活动,但与圣经背道而驰。

——加拿大是教会合一运动的先锋。教会合作的新冲力带出多次国际会议、普世基督教联盟及教会实际的合一事工。

——本书即将结束,但基督教会却未结束,历史的新页将纪录这个荣耀的教会在未来年日中所走之路,直到有一天,这个“争战的教会”,终将成为“凯旋的教会”!

1·早期探险者提倡天主教

2·圣公宗在美洲

3·公理派在新英格兰

4·荷兰改革宗抵达新大陆

5·威廉斯成立第一间浸礼派教会

6·殖民地时期的天主教

7·贵格派

8·德国改革宗在宾州

9·信义宗

10·其它德国团体

11·长老派主义的扎根

12·循道派主义较迟到达

13·西班牙人殖民加州

1·早期探险者提倡天主教 探险者与殖民者为不同原因而前往新大陆:有的为了淘金,有的为了国家荣誉,或因嫉妒别国,有的为了政治或宗教的自由,也有人为了传扬福音。在差派这些勇士的国王心中,传福音并不是最后一项目的,在赴新大陆者的心中,这也不是最后一个目的。因为那时代的人都有一种强烈的意念和责任感,就是要使当地人成为基督徒。

大部份欧洲国家尚未在美洲殖民之前,西班牙已经在墨西哥、西印度群岛、中美及南美洲各地有兴盛的殖民地。公元1539年,墨西哥市已经有印刷所,公元1551年已经成立了两间大学。

葡萄牙与西班牙于公元1494年划定了彼此的界线,西部大半地区归给西班牙,但巴西则划给葡萄牙。这两个国家都是强烈的天主教国家,因此中美洲和南美洲至今仍以天主教为主。但在崇拜方式上,不知不觉也吸收了许多当地人所使用的异教仪式。

公元1565年,西班牙人为了铲除从法国来求宗教自由的复原教徒,在佛罗里达州建立了圣奥古斯丁市。那时正是科利尼任法国海军上将时期。西班牙司令在他的屠杀报告上说,他将一百四十二人施以绞刑:“不是因他们是法国人,乃因他们是异端”。

2·圣公宗在美洲 圣公宗是第一个进入美洲的教会,那是英国殖民者于公元1607年带到雅各镇的。

圣公宗教会从一开始就是维吉尼亚的州立教会,也是马利兰州和维吉尼亚州以南英国各殖民地的州立教会,后来也是纽约州的州立教会。

在殖民地时代的第一个世纪中,圣公宗的发展很缓慢,但到殖民地时代的第二个世纪开始时,情况就有了很大的不同;因为公元1701年在英国伦敦成立了海外福音广宣会,这个组织后来成为英国教会一个伟大的宣教机构。

3·公理派在新英格兰 英王詹姆士一世在位时,严厉地警告清教徒 必须归从国教,否则立即驱逐出境。国王的作风使所有不从国教者都不舒服,因此,斯洛克比公理派信徒被迫于公元1609年逃往荷兰的莱登。

这些英国人在荷兰并不快乐,首先他们发现,要在一个陌生的国家谋生活不容易,后来令他们更不悦的是,看到自己的孩子去荷兰学到许多坏榜样;因此,他们决定到美洲新大陆去建立新的家园。他们从英国的普里茅斯(plymouth)驾五月花号(May flower)启程,于公元1620年十一月十一日抵达美洲的鳕鱼角(Cape Cod),他们把上岸的地方命名为普里茅斯以纪念他们在英国家乡。在美国史上,这批人被称为“天路客”(Pilgrims)。

这些在普里茅斯殖民的人大多是贫穷卑贱的人,他们在英国被看为“激进份子”,因为他们坚持公理派的教会行政观念而脱离英国国家教会;换言之,他们就是当时的“分离派”,大部份清教徒都愿意留在国家教会中,而视这批“分离派”为“自以为义的滋事份子”。事实上,分离派信徒在当时是被所有英国人所讨厌的。普里茅斯殖民地一直都很小。

英国清教徒前往美洲的大移民开始于公元1628年,他们在撒冷(Salem)建立麻萨诸塞湾殖民地(MassachusettsBay Colony);这个殖民地一开始就非常兴盛,到公元1640年时,已经有二十万人在撒冷地区找到安居之所;这批殖民者,大部份是有钱、有地位、有才干的人。

这批清教徒本无脱离英国教会之意。一位名叫黑金山(Higginson)的牧师,前往麻萨诸塞湾时,站在甲板上,看见英国渐渐消失,他说:“我们不像分离派在离开英国时说:“再见了,巴比伦!再见了,罗马!”我们愿说:“再见了,亲爱的英国!再见了,神在英国的教会!再见了,所有基督徒朋友们!我们不是以分离派身份脱离教会,前往新英格兰,然而,我们不得不脱离教会的腐败!”清教徒领袖们仍然以英国教会为荣,为他们“亲爱的母亲”。

我们会以为,这个兴盛的麻萨诸塞湾殖民地既具备财力与人力,必然会在新英格兰的教会生活和行政上起带头作用。没有想到,却是那些在普里茅斯又小、又穷、又被厌弃的激进份子为整个新英格兰区清教徒奠立了教会生活与行政的模范。许多在撒冷的清教徒后来也与他们“亲爱的母亲”断绝关系,采用了公理派教会行政制度。十年之间,在麻萨诸塞州成立了三十三间教会,除了一两位牧师倾向长老派制度外,他们都采用公理派制度。

公元1636年,他们在麻萨诸塞州的剑桥镇(Cam- bridge)设立了第一间基督教学院;为了纪念奉献大批捐款的哈佛牧师(John Harvard),而定名为哈佛学院,就是今天的哈佛大学。

公元1701年,另外一个学院在康涅狄克州(Connectcut)设立。校址起先在塞布鲁克(Saybroo祂),于公元1716年搬到新港(New Haven ) ;两年后,为纪念慷慨资助的耶鲁以列(Elihu Yale)而定名为耶鲁大学,也因为如此,到今天仍有人称耶鲁大学为“老以列”(Old Eli)。

4·荷兰改革宗教会抵达新大陆 强壮而充满野心的荷兰人也不甘落后,他们于公元1623年在美洲建立了两个商业据点,一个在纽约州赫得逊河上游的奥本尼(Albany),另一个在新泽西州得拉瓦河边的剑登(Camden),公元1626年,米努特(Minuit)成为第一任新荷兰区统治者。

荷兰在美洲殖民时,正是多特会议后四年,也是荷兰改革宗教会最强盛的时期,因此,他们在新大陆建立的改革宗教会也很兴旺,并且还有阿姆斯特丹监督会的辅导。

第一间改革宗教会是于公元1628年在迈可留斯牧师(Michaelius)领导下成立;第二任牧师波迦得(Bogardus)于公元1633年到任,在他活跃的任职期间,他们在新阿姆斯特丹建造两个教堂;第一间是简单的、木造的、像仓房的建筑;第二间则用石头建造,长七十二尺,宽五十尺,花费二千五百元荷币(约合美金一千七百元),在当日是一笔很大的数目。

新荷兰殖民区最有名的牧师是范米可兰伯(VanMekelenburg),他忠心地在教会事奉,也关心印第安人的需要,他学习摩和克族(Mohaw祂)语言,向他们传讲福音。因此,他被誉为是复原教宣教士中,第一个向印第安人传福音的人。

公元1664年,在施图维山(Stuyvesant)担任新阿姆斯特丹统治者及教会长老期间,这块殖民地被英国人占据,改名为纽约。荷兰改革宗教会获准继续工作。三十年后,这块殖民地已经有许多不同的信仰和宗派:有英国分离派及荷兰改革宗许多教会,还有法国预格诺派教会、路德宗教会、安立甘教会及犹太人的会堂。

以后,荷兰改革宗教会在美洲的发展很慢,一直等到富瑞林浩生(Frelinghuysen)出现,才把新生命复兴之火再度举进教会。

5·戚廉斯成立第一间浸礼派教会 公元1631年初,一位年轻的英国牧师威廉斯(Roger Williams),带着他美丽的妻子抵达波士顿(Boston)港,当时麻萨诸塞殖民区的州立教会属于公理派教会,威廉斯却极力主张政教分开;他的看法使他立刻与波士顿教会当局水火不容。因此,他去普里茅斯担任天路客教会的牧师。在那儿他与印第安的拿拉甘塞族(Narragansett)交好,并学习他们的语言;这一点,后来竟成为他的帮助。

公元1634年,他奉召到撒冷,做了两年公理派教会牧师,得到不少人和他采同样的看法。

公元1635年,法院判他必须于六个星期内离开麻萨诸塞殖民区;但那时,威廉斯身体虚弱,法院特准他到第二年春天才走。威廉斯随即辞去撒冷的事奉,有许多跟从他的人聚集在他的屋中,他在家里向他们讲道,特别提到他被政府非难的事,这下触怒了法院,要他立刻离开。

威廉斯用他的房子作抵押,借了一笔钱,撇下妻子和两个孩子,跑进荒山野地里。在酷寒的冬天,他流落在森林的雪地里十四个礼拜之久;幸亏遇到了他在普里茅斯结识的印第安人,才把他接回家中。第二年夏天,他向印第安人买下摩哈素河口的一块地;不久,跟从他的人都从麻萨诸塞州来到这里,他们合力建设了普维顿斯镇(Providence),而成为罗得岛(Rhode Island)的开始。

公元1647年,按威廉斯的原则成立了罗得岛州政府,他的原则是:政教分开,不强迫信徒投票,及宗教自由。这些原则后来也成为美国政府的基本原则。

浸礼派的看法也被许多公理派信徒接受,哈佛大学第一任校长邓斯德(Dunster)就是其中的一位。

麻萨诸塞州第一间浸礼派教会成立于公元1663年,由每勒士牧师(Myles)领导组织,后来搬到靠近罗得岛边界的士弯西(Swansea),这个教会一直存到今天。浸礼派最兴旺的地区不在新英格兰殖民区,而是在中部殖民区。美洲第一个浸信协会共有五个教会,公元1707年在费城召开第一次大会。

公元1742年是美洲浸信会历史的转折点:在那一年中,费城浸信协会采用了加尔文色彩极浓的信条;在这以前,一直是亚米纽斯派占多数;从此以后,美洲浸信会变成加尔文信仰。直到今天,费城浸信协会(Baptist Association of Philadelpia)仍然是最强的浸信会团体。

浸礼派在美洲的发展并不快。威廉斯到达麻州的一百年后,在新英格兰的浸礼派教会不到二十五间,在中部殖民区不到三十间,南部的发展则更迟。

威廉斯并非美洲浸礼派的创始人,他只是在普维顿斯成立了美洲第一间浸礼派教会。以后这个教会并未变成母会,也未分出支会,因此可以说威廉斯在整个浸礼派历史中,只占了一小部份;大部份美洲浸礼派信徒是在未抵美洲前就已属浸礼派。

威廉斯的重要性在于他强调“政教分开”,这个原则对浸礼派是一项很大的贡献,因为它解决了自君士坦丁大帝信主以来所引起的问题。

“宗教自由”紧随“政教分开”而来,这两项原则至今都在美国立国的基本原则中,而浸礼派是最先采用的团体。

6·殖民地时期的天主教 罗马天主教随马利兰(Mary-land)殖民区的设立而到达美洲。公元1632年,英王查理一世颁给卡尔弗(Calvert)及他的子孙乞沙比克湾(chesapeake Bay)一带地区。国王封他为第一任巴尔的摩(Ba1timore)爵士;当时他刚成为天主教徒,以王后之名称他的领土为马利兰。

卡尔弗在得国王颁赐后不久便去世了,他的儿子西西尔(Cecil)即任为第二任巴尔的摩爵士,并于公元1634年建设马利兰殖民区。

巴尔的摩爵士是第一个把“宗教自由”放在法律中的人,但他的“宗教自由”和威廉斯的不同,因为他这样行是一种“政策”(Policy)而非一项“原则”(Principle)。为了使他的殖民区兴盛,他必须把土地卖给殖民者;而当时在美洲的移民,大部份是复原教徒,很少天主教徒(天主教徒不愿离开英国,前往新大陆);为了保障殖民区中少数天主教徒,巴尔的摩爵士必须宣布“宗教自由”的政策。在他的宗教自由政策中,只有一种人不在容忍的范围内,就是那些不信“三位一体”教义的人;他对这种人甚至处以死刑并没收财产。

公元1649年,在巴尔的摩爵士的要求下,马利兰议会通过了“信仰容忍法案”,虽然这法案的目的也是为了“政策”,而非为“原则”,但它还是美洲宗教自由史中的一个里程碑。

公元1692年,巴尔的摩家族丧失了他们在美洲的产业,马利兰成为英国皇家殖民地;于是英国国家教会在这块土地上设立了起来。

当巴尔的摩统治时期,天主教会的发展很慢,只占人口的四分之一。然而今天美国庞大的罗马天主教会就是从这个小小的开始发展出来的。

7·贵格派 在前往美洲的宗教团体中,贵格派是最特别的一支,他们有强烈的宣教负担;当弗克斯(Fox)在英国开始工作后十年,美洲就已经有他的门徒;在该世纪结束之前,已经可以在每一个殖民区找到贵格派信徒。

开始时,有许多贵格派妇女在做宣教工作。最先出现在美洲的是两位妇女:玛利费雪(MaryFisher)和安奥斯汀(Ann- Austin)。她们于公元1656年抵达波士顿,但清教徒不准她们上岸,把她们关进没有窗的监牢五个礼拜,不但出不去也看不见,最后她们被送回到巴巴多(Barbados),就是她们动身离开的地方。

载她们的小船刚开走,另一条船又载了八位贵格派信徒来到波士顿;他们也被关了十一个礼拜监牢,然后送回原处。

麻萨诸塞州颁了许多禁止贵格派进入的法令;公元1661年又通过一项法令,处死那些被放逐又回来的贵格派信徒。虽然如此,贵格派信徒仍然继续不断地来到;最后,只得将法令取消。新英格兰其它地区也发生了同样情形。

贵格派在纽约出现的时间与新英格兰同时,在那儿,他们也受到一段时期的逼迫。在所谓的贵格派殖民区(新泽西、得拉瓦、宾夕法尼亚)及罗得岛州和卡罗莱纳州以外,贵格派信徒在所有英国殖民区内部受到逼迫。

公元1660年前,他们在麻萨诸塞州已经举行第一次“月会”;公元1661年成立“新英格兰年会”(New EnglandYearly Meeting),这是全美洲最旱的“年会”。

公元1681年时,有一千多名殖民者到达新泽西州,其中大部份是贵格派信徒,他们定居在西泽西区(West Jersey)。公元1677年,得拉瓦河(Delaware)上的伯灵顿镇(Burling- ton)曾有一度是贵格派最重要的中心地。

公元1681年,英王将宾夕法尼亚州颁给彭威廉(WilliamPenn),第二年又加给他得拉瓦州,没有一个英国人在殖民事业上像彭威廉那么成功;他不但宣布宗教自由,也在英国、荷兰、德国各地刊登殖民地广告;结果殖民者从各地(甚至法国)涌进宾夕法尼亚州,因此当公元1685年彭威廉建立宾夕法尼亚州殖民区时,大部份是贵格派信徒,而英国人只占全人口的一半。

贵格派的“朋友”们,人数继续增加;到公元1760年,已有三万人。但是人数增加之后,灵性却反倒低落,有人描写“朋友”们的信仰“枯躁而无生气”。十九世纪中,曾有几次大复兴。公元1827至1828年间,有一批称为希克斯派(Hicksites)的信徒从他们中间分裂出去。贵格派设立了不少学校和学院,他们在宣教工作上非常活跃。

8·德国改革宗(German Reformed)在宾州 公元1727至1745年间,有大批德国人来到宾夕法尼亚州。他们当中没有牧师也没有校长,但他们却成立了几间改革宗教会。第一间教会成立于公元1719年,地点在费城北边十哩的日耳曼镇(Germantown);到公元1725年时,已有三间德国改革宗教会。这些教会合请一位曾在沃木斯当校长的波姆(Boehm)弟兄做他们的牧师,他便开始讲道及施洗,但他还未接受正大按立。为了这事,他们讨教于纽约的荷兰改革宗教会,又请教阿姆斯特丹监督会。波姆承认自己未经按立就讲道和施洗是破坏了改革宗的规定,但监督会回答说:由于情况特殊,当看此事为合法;乃于公元1729年将波姆正式按立为牧师。这件事促使德国改革宗与荷兰改革宗在美洲建立密切的关系。

许多瑞士改革宗殖民者亦来此区定居,他们分布于得拉瓦河与苏奇河(Schuylkill)之间。

大部份移民宾州的德国人都非常穷,当他们的船航经荷兰港口时,引起荷兰改革宗教会的同情,便发出济 助这批移民美洲德民的呼吁。一位名叫施赖德(Schlatter)的瑞士人响应这个呼吁,专程前往荷兰,应征赴洲去牧养这批德国改革宗信徒。阿姆斯特丹监督会接纳了他,并于公元1746年送他上路。

施赖德的主要工作,是将在美洲的德国改革宗教会组成议会(Synod)。他充满干劲和热诚,各处访问德国改革宗教会;议会一组成,便于公元1747年九月在费城召开。应大会的要求,他回到荷兰募捐了四万八千元济助穷困的美洲德国改革宗教会,而这笔捐款的唯一条件是,这些教会必须留在阿姆斯特丹监督会之下。施赖德回美洲时,不但带了捐款,还带了六位年轻的牧师及七百本赠阅的圣经,这样就大大坚固了德国改革宗在美洲殖民地的教会。

德国改革宗教会和德国信义宗教会在北美和谐相处、配搭同工,因为他们在崇拜上及教义上都很相近。在好些城里,这两派甚至共享一间建筑物,举行聚会。

9·信义宗(The Lutherans)(注) 信义宗主义在美洲开始于住在赫得逊河边的荷兰人,及住在得拉瓦河边的瑞典人。有两间古老的教堂,至今还是瑞典信义宗在美洲历史中的纪念碑,它们是:位居费城南边的“老荣耀堂”(Old Gloria Dei Church)及在威明顿(Wilmington)的“老瑞典堂”(Old Swedes church)。在两间教堂的墓地中,安息了许多瑞典信义宗信徒。老瑞典堂南边的墓地中,埋葬着美洲第一位信义宗牧师托基勒斯(Torkillus)。

虽然如此,荷兰及瑞典信义宗在历史上的地位还不如德国信义宗重要。如前所述,公元1727至1745年间,有许多德国人移民美洲,其中最大的团体,是信义宗信徒。

所有德国移民都非常贫穷。信义宗和改革宗一样,没有牧师也没有校长,因此,他们很晚才组织教会,因为必须要等到有信义宗牧师来到殖民地才成。

有一位信义宗信徒舒兹(Schulz)回到欧洲去筹款,并延揽牧师和老师。他的呼吁震憾了在哈勒的富朗开;他立刻着手找寻合适的年轻人前往美洲,做德国信义宗的工作,最后他找到了米伦伯(Muhlenberg)。米伦伯是一位学识渊博、经验丰富、在哈勒孤儿院任教的老师,虽然属于敬虔派,仍极关切新大陆信义宗的需要。

在新大陆这边,信义宗的情况并不乐观,虽然德国移民比任何非英国移民都多,但分布得很散;加上亲岑多夫来到美洲,努力促使所有德国宗教团合一;如果他的计划成功,将使信义宗在美洲组成独立之宗派的希望幻灭。

米伦伯于公元1742年启程前往美洲。他的来到,为美洲信义宗历史展开新的纪元。当时,他并未宣告自己的来临;他于十一月抵达费城时,发现那儿的教会情况混乱,大部份教会赞成亲岑多夫的合一计划,也有些教会的牧师程度很差;而米伦伯却是个灵命丰盛、精力充沛的人,不到一个月时间,他就掌握了整个地区;年底之前,他已经成为费城附近三间德国信义宗教会的牧师。

牧养三间教会外,他也照顾那些没有牧师的教会。他常将工作报告寄回在哈勒的总部,使美洲工场的实际情况,活生生地展现在德国教会面前,结果使财力和人力源源送到美洲。公元1745年,三位牧师带着捐款自哈勒来到美洲,建造新教堂,并为教区孩童设立基督教学校。

公元1748年时,已经有不少强大的教会及能干的牧师,不但有新教会成立,也有许多年轻人愿意献身全时间事奉。在这一年中,有六位牧师及二十四位来自十个教会的代表聚在费城,举行了第一届美洲信义宗会议。那时全美洲约有七十间信义宗教会;当独立战争爆发时,单单宾州的德国信义宗信徒就有七万五千人。

10·其它德国团体 现在让我们回溯历史,看看德国其它团体如何来到美洲。

彭威廉不但在各地为他的殖民地刊登广告,也亲自到欧洲各地宣传。结果,公元1683年十三个门诺派家庭前往美洲,他们在费城北方十哩的地方定居下来,将那地命名为日耳曼镇;这地方变成德国人在美洲最早的聚居之地;此外,瑞士门诺派定居在今天的兰卡斯特郡(Lancaster County)。

于公元1719年抵达宾州的另一个德国团体,是德国浸礼派;别人称他们为顿克派(Dunkers),因为“顿克”源于德文的“浸”字;他们最先定居在日耳曼镇,但过不久就迁往附近新小区居住。起初,他们在家中聚会,直到公元1723年才成立教会。但几年之后,他们又都分散了。

顿克派与贵格派、门诺派在教义上一致,他们受贵格派影响,穿着非常朴实;他们奉圣父、圣子、圣灵的名实行“三重浸礼”(threefold immersion),只有成人可以受浸;在行政方面,他们和公理派采取同样教会行政制度。

殖民地时期最重要的一位顿克派信徒是索尔(Christopher Sower),他是第一位到美洲的德国印刷者,也是第一位编辑并印行德文报纸的人。去世后,他的儿子继承父业。公元1743年所出版的“索尔圣经”(The Sower Bible),对早期德国移民的灵性帮助极大。这本圣经是在美洲出版的第一本欧洲语圣经。

莫拉维弟兄会于公元1740年抵达宾州,定居在得拉瓦河五千英亩的河汶地区上。他们的首要目标是在德国人及印第安人中做宣教工作。公元1741年,亲岑多夫亲自来到费城,并于圣诞节前抵达莫拉维弟兄们所定居的得拉瓦河汶地区,他为该地区取名为伯利恒(Beihlehem),即“粮仓”的意思;因为他迫切盼望“生命的真粮在此擘开,供应所有饥渴的心灵”,今天,伯利恒是个钢铁重镇,仍然是莫拉维弟兄会在美国的中心。

11·长老派主义(Presbyterianism)的扎根 从本书第肆部中,我们看到十八世纪时,长老派在英国非常兴盛,几乎成为英国的国家教会,虽然后来没有得到这个地位,但在苏格兰,长老派却成为国家教会。

好些清教徒领袖如依略特(Eliot)、马特英克利斯(Increase Mather),及马特科顿(CottonMather)和其它人都倾向长老派主义。新英格兰一些教会已经把长老派的教会行政制度付诸实行;康涅狄克各教会完全采用长老制,而且把公理派、长老派之名交替使用,

纽约州、新泽西州的荷兰改革宗教会,在行政上采长老制。因此,当公理派清教徒来到纽约州及新泽西州后,很快改变成长老派主义,新英格兰公理派在长岛的几间教会,也采用长老制。

这只是很小的开始,长老派在美洲真正的大发展是在一大批爱尔兰籍的苏格兰人移民到新大陆之时。

所谓爱尔兰籍的苏格兰人,是指那些住在爱尔兰的苏格兰人,他们却是坚定的长老派信徒;起先只有少数人前往美洲,十八世纪时,他们开始大批移民美洲。早期的移民定居在新英格兰;后来的人定居在纽约州及宾州;过不久,他们又迁往马利兰州、维吉尼亚州、卡罗莱纳州及乔治亚州。

为美洲长老派主义奠定基础的功臣是玛克米(Francis Makemie),他于公元1683年抵达马利兰东部,在爱尔兰籍的苏格兰人中设立讲道站。数年之久,他来往于马利兰、维吉尼亚和卡罗莱纳之间在分散各地的人中间讲道。借着玛克米及其助手的努力,早在公元1706年,已经成立数间教会,到公元1716年时已经有十七位长老派牧师在殖民地工作。同年,举行了第一届长老派会议。

多年来,长老派都在牧师少会众多的情况下,而教会又坚持只有经过训练,受过按立的人才可以讲道。公元1710年,一位名叫伊文思(David Evans)的年轻人在维吉尼亚的韦尔斯殖民区中讲道,虽然他很有恩赐,讲道又有属灵的供应,但因他未被正式按立,长老部便判决他“做了非常错的事”。不管教会的需要有多大,他们命令他放下一切工作,专心进修一年,然后每一年长老都要考核他的进度;这样经过五年后,伊文思才被正式按立为牧师。

美洲长老派主义的重大事件,是于公元1729年会议中通过“采纳法案”(Adopiing Act),根据这项法案,所有长老派牧师都必须采纳威斯敏斯特信条(WestminsterConfession)。

自从公元1720年,爱尔兰籍的苏格兰人大量移民美洲后,长老派教会成长得越来越快。当独立战争爆发时,每一个英国殖民地上都可以找到长老派教会,而且都人数众多、深具影响力。

12·循道派主义(Methodism)较迟到达 由于循道派运动到公元1739年才在英国开始,当然他们出现在美洲也比较迟,几乎迟到殖民地时代的末期。

把循道派主义带到美洲的人是恩伯立(Philip Embury),他于公元1766年首先在自己纽约的私宅开始工作;在这同时,史特布里基(RobertStrawbridge)在马利兰工作。公元1771年,约翰韦斯利自英国差亚斯理(Francis Asbury)到美洲,做进一步的工作。

但是循道派一直到独立战争后,才在美国成立教会。

13·西班牙人殖民加州(California) 虽然公元1542年时,西班牙领袖们已经自墨西哥派遣远征队,开发加州海岸,但一直到公元1769年,才有四个团体的人前往那里殖民。他们先到圣地亚哥(SanDiego),以西拉神父(Father Serra)为他们的领袖。他在往后的十五年中,设立了九个宣教区,最后一共设立二十一个宣教区,分布在圣地亚哥和旧金山(San Francisco)之间。神甫们劝印第安人住进这些宣教区,他们不但把基督教传给印第安人,也教他们农事与畜牧。

(注):Lutherans(路德派)自传入中国后,因马丁路德强调因信称义而译名为“信义宗”。

研讨问题:

1·画一张地图,在上面注明各种宗教信仰在美洲殖民地、加拿大及佛罗里达的分布情形。

2·“天路客”的宗教背景是什么?

3·清教徒与天路客对英国国家教会的态度有何不同?

4·成立哈佛学院与耶鲁大学的目的是什么?

5·由于威廉斯的工作,普维顿斯浸礼派教会的原则与实施方法如何?

6·为什么清教徒自己受过逼迫,还会逼迫到他们殖民地来的外人?

7.卡尔弗为什么宣布宗教自由?他和威廉斯的宗教自由有什么不同?

8.贵格派在美洲哪里定居?为什么他们希望宗教自由?

9·是哪些人使美洲长老派教会大为发展?什么是“采纳法素”?

10. 解释以下名词:巴尔的摩、索尔圣经、西拉神父、年会、伊文思。

11·顿克派、贵格派、门诺派有什么相似之处?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41-第五部 新大陆教会 第四十一章 教会进入新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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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教会经历大觉醒

1·大觉醒

2. 富瑞林浩生、滕能特、爱德华滋

3·怀特腓德

4·后果

1·大觉醒 我们仍记得十八世纪时,自然神论及唯理主义之风吹向英国,扼杀了当时的宗教生活;它们也同样使美洲的教会进入沉睡状态。开拓新英格兰殖民地的都是一些灵性坚定的清教徒,但是到他们的孙辈时,几乎失落了所有的热诚;十八世纪前期,美洲的宗教生活沉陷在可叹的低潮光景中。

然而,就在这时,殖民地的属灵情况有了急剧的改变,这就是所谓的属灵“大觉醒”(GreatAwakening)。一系列奋兴聚会在殖民地各处展开。美洲属灵大觉醒和英国循道派运动同时发生,都因受到德国敬虔主义和莫拉维弟兄会的影响,而且都集中在怀特腓德(George Whitefield),一个人身上。

2·富瑞林浩生、滕能特、爱德华滋 富瑞林浩生(Theodore J. Frelinghuysen)在荷兰时已经受德国敬虔派的影响,公元1720年抵达美洲后,他成为荷兰改革宗教会的牧师该教会位于新泽西州的拉利丹(Raritan)河谷。富瑞林浩生是一位极能干的讲员,他的讲章强调悔改归正的必要,他火热有力的讲道带出明显的果效,教会增加许多新人,别的教会听说,也邀请他去讲道,于是,复兴的火从拉利丹河谷向外延烧。滕能特(William Tennent)是宾州一间长老教会的牧师,他有四个儿子:基伯(Gilbert)、威廉(William Jr.)、约翰(John),和查理(Charles)。大儿子基伯从小就在父亲的教导下长大。后来,滕能特牧师在他家庭院的一角筑了一间木屋,作为学校,因此学校名叫“木屋学院”(Log College)。在这里,滕能特牧师教导他三个较年幼的儿子及另外十五个年轻人。他认真地教导他们拉丁文、希腊文、希伯来文、逻辑学及神学。不但如此,他也把传福音的热诚挑旺起来,结果四个儿子都做了长老教会的牧师,继承父亲传福音的心志。

滕能特牧师创立“木屋学院”那年,老大基伯已经在富瑞林浩生附近的一间长老教会担任牧师,后者尽力在各方面帮助这位年轻的牧师,准许他在荷兰改革宗教会讲道。基伯用英语讲道,虽然引起一些会友的反对,然而他的讲道加上“木屋学院”其它毕业生的努力,复兴之火就像野火般地在长老教会中烧起,从长岛一直烧到维吉尼亚州。

爱德华滋(Jonathan Edwards)的名字与新英格兰大觉醒不能分开。从各方面看,他都是美洲殖民地的杰出知识分子,是在美洲当地出生的伟人之一。公元1703年,他出生在康涅狄克州的东温色尔城(East Winsor);父亲是一位公理派教会牧师,十七岁便毕业于耶鲁大学,经过数年进修,讲道与教学后,于公元1727年成为麻萨诸塞州中部北安普顿城(Northampton)一间公理派教会的牧师。

当时该教会正处于灵性僵死的情况,公元1734年十二月,爱德华滋讲了一系列因信称义的道理,直接针对当时正在新英格兰滋长的亚米纽斯主义。讲道时,这位瘦长、苍白而年轻的牧师,活生生地描述神的震怒,并力劝罪人尽速逃避。很快地,教会有了起色,整个北安普顿城都有了改变;第二年的春天和夏天,似乎全城充满了神的同在。无论长幼,几乎找不到一个不关心永生问题的人。大复兴的第一年,超过三百人决志归主。

接下来的几年中,在新英格兰的不同地区都发生大复兴。到公元1740年时,复兴之火烧遍了全新英格兰,信主的人多如潮涌,在三十万人口中有二万五千到五万新决志的人加入教会,整个新英格兰的道德标准也随之提高。

这个大复兴同时具有强烈的感情及身体的表现,强壮的男人仆倒在地,女人则歇斯底里;公元1741年,爱德华滋在康涅狄克安田镇(Enfield)讲道,那天的题目是:“罪人在忿怒的神手中”,讲道中途,他必须停下来,请大家安静,好让大家可以听见他的讲道,因为全场都在大声痛哭,哭声盖过了讲道的声音。

3·怀特腓德 在大觉醒运动中,怀特腓德扮演极重要的角色。他于公元1714年十二月六日出生在英国的格勒斯特(G1oucester),父亲是一个客栈管理员。他从小生长在贫困、道德低落的环境中,公元1733年读完格勒斯特一间学校,进入牛津大学,并成为学校中“圣洁会”的一员。在一场大病后,他归信了基督;于公元1736年被按立为英国圣公教会的牧师。

我们还记得怀特腓德如何与韦斯利在英国传道的事迹;然而他在美洲却做了更大的工作。从公元1738到1770年间,他在美洲七次旅行布道。

在那些年日中,他来往奔波于美洲各殖民地区,从新英格兰到乔治亚,不停地在各地讲道;不管他到哪里,都有无数人前来聆听,有时听众达两万之多。他极有口才,是十八世纪伟大的布道家,也是历史中最有能力的讲员之一;他的讲道带领了上千人信主,也造就了数千信徒的灵命。

怀特腓德于公元1770年九月三十日死在麻萨诸塞州的新布里港(Newbury Port),他的遗体埋葬在该城老南方长老教会(Old SouthPresbyterian Church)的讲台下。

4·后果 一段时期后,属灵的兴奋渐渐消失,复兴的火焰也逐渐熄灭。早在公元1744到1748年间,爱德华滋描写他在北安普顿城的教会“火焰已经完全止息”,教会在那几年中,没有带领一个人归主。

复兴消失后,却带来了意见的不合:新英格兰公理派牧师和纽约改革宗牧师因意见不同而分开;长老教会也分裂,虽然后来又合起来。大复兴也带来了新英格兰神学的发展,这个发展大大减弱传统加尔文主义在公理派、改革宗、长老派中的地位。同时,自由神学渐渐高涨,尤其是在波士顿及其附近的教会中,造成十九世纪初期“神体一位会”(Unitarian Churches)的成立。

总之,“大觉醒”为教会带来了属灵的大奋兴,它成为美洲教会历史中一件突出的史绩。

研讨问题:

1. 是谁引起大觉醒运动的?他们每一个人的贡献是什么?

2. 找出爱德华滋的讲章:“罪人在忿怒的神手中”,然后仔细阅读,以感受当日他讲道时的影响力。

3·为什么改革运动和接下来的复兴之火会熄灭?

4·怀特腓德和约翰韦斯利有什么关系?

5·解释以下名词:自然神论、唯理主义、木屋学院、北安普顿城。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42-第四十二章 教会经历大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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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新兴国家的教会

1·统一的因素

2·独立战争

3·废除州立教会

4·切断欧洲关系

1·统一的因素 除了政治和经济因素使殖民地的人联合起来对抗英国,还有两个重要的宗教因素。

“大觉醒”以后,殖民者第一次经历到全民普遍对宗教的感受;在华盛顿与富兰克林尚未成为全民的“政治象征”以前,怀特腓德、爱德华滋、滕能特等人的名字早已成为所有殖民者关注的对象。

另一个使殖民者统一的宗教因素是:他们都对英国国家教会指派主教来殖民地的事深表不满,认为是一种长期的搅扰。许多圣公会的信徒大为反对,认为这是破坏政治和宗教自由。公元1766年,新英格兰公理派及中部长老派在年会中联合起来,一致阻止主教制在美洲设立。

2·独立战争 独立战争爆发时,新英格兰殖民区大部份教牧人员及圣公会信徒仍然忠于英国;南部各殖民区都站在美国这边;中部殖民区则一边一半。签署独立宣言的人中,有三分之二是圣公会信徒。当时教牧人员的处境甚是尴尬,因为他们被按立时都发过誓要效忠教会的元首——英国国王。

出现在美洲不太久的循道派信徒立场也十分为难,因为约翰韦斯利站在英国这边,以致美国的爱国份子以怀疑的眼光看这些循道派信徒。但是循道派却自公元1775至1780年由四千人增长至一万三千人。

贵格派与莫拉维弟兄会虽然反战,但在他们原则的许可范围内,还是尽量支持独立。

除了少数例外,其它教会牧师几乎全体支持独立战争。长老教会的杰出领袖维特斯普恩牧师(John Witherspoon)被选为大陆国会代表,也是独立宣言签署人中唯一的牧师。有很多牧师以反抗英国及争取独立为神圣使命。也有很多牧师加入军队,作随军牧师。

3·废除州立教会 所谓州立教会,是指被州政府所认可的教会,所有百姓照理都属于州立教会。早期在麻州,凡不加入州立公理派教会的人都被驱逐出境;浸礼派及贵格派信徒常遭驱逐。在所有圣公宗为州立教会的殖民区中,由于政府的干预,拦阻了其它教会的发展。

只有州立教会的牧师可以施行宗教仪式;所有殖民地的居民,不管是不是属于教会,都需付税支持州立教会。

殖民地时代的末期与建国时代的初期,在美洲一共有两种州立教会(或法定教会):公理派教会是麻萨诸塞州、新罕布什尔州与康涅狄克州的州立教会;圣公宗教会是纽约州、马利兰州、维吉尼亚州、北卡罗莱纳州、南卡罗莱纳州及乔治亚州的州立教会;因此,在十三州里,九个州有州立教会。

其它教会当然反对州立教会,信义宗、改革宗、长老派都认为他们应当成为州立教会;只有浸礼派根本不盼望有州立教会,因为浸礼派的信仰是主张政教分开的;贵格派也采这种看法,这就是为什么罗得岛州、新泽西州、得拉瓦州与宾夕法尼亚州没有州立教会的原因,因为在这几州里,浸礼派与贵格派信徒占多数。

浸礼派在其它不同意之教会的支持下,起来领导“取消州立教会”运动。不用说,那些被政府认可的教会不愿放弃他们的利益和特权。

然而,在独立战争初期,纽约州、马利兰州及最南方各州很快便取消了“州立教会”制度。但在维吉尼亚州则需经过长期而艰苦的奋斗,一直到公元1786年才完成。这个运动传遍全国,终于这项“取消州立教会”的条例被列入宪法第一条修正案,成为美国基本法律的一部份。

4·切断欧洲关系 有些教会与欧洲教会没有任何关系,包括浸礼派、长老派及贵格派,因此他们很快便在美洲成立了全国性的组织。唯有人数最多的公理派,拒绝组织全国性联会,以致他们在教会发展上受到拦阻。

而圣公宗、天主教、循道派及改革宗教会则在欧洲的控制之下。这时期的循道派仍隶属于英国教会,而且除了正式按立的人,没有人可以讲道及主持圣礼。韦斯利以教会长老的身份,认为自己也有权施行按立,便在两位牧师的助理下,按立了科克(Thomas Coke),使他成为美国循道派教会的监督。

在公元1784年的一次大会中,科克和亚斯布里均被选为监督,在会中又按立了几个人,并通过采用统一的信条及礼拜仪式;这信条纯属亚米纽斯主义,内容主要是由约翰韦斯利拟定的。

美国立国之初,圣公宗教会相当软弱,隶属于英国教会。过不久,许多文章和会议开始呼吁要有一个独立的组织。公元1783年的一次非正式会议中,十位圣公宗的圣职人员推选西伯立(SamuelSeabury Jr·)前往英国,接受按立;结果他在英国被拒,只得前往苏格兰,在那儿被按立为主教。接下来,公元1785年举行了一次大会,订立了“美国圣公宗章程”(the Constitution of Protestant Episcopal Church in the UnitedStates)。

改革宗教会在独立战争后不久即切断了和阿姆斯特丹监督会之间的关系:德国改革宗教会改名为“美国改革宗教会”(The Reformed Church in the United States);荷兰改革宗教会改名为“美洲改革宗教会”(The Reformed Church in America)。

至于罗马天主教则一直在伦敦教区代理(the vicar apostolic)的管理之下。公元1784年,教皇派卡洛尔(John Carroll)赴美,管理美国的天主教会。公元1789年,他被立为主教,并以巴尔的摩(Baltimore)为天主教在美国的第一个教区。

研讨问题:

1·为什么“大复兴”(Great Awakening)也影响美国的独立?

2·为什么殖民地的人反对圣公宗派遣主教来?

3·“州立教会”是指什么?什么是“取消州立教会”?当时有哪两种州立教会?

4·循道派与圣公宗如何从“母国”独立出来?

5·为什么美国的天主教会不宣布独立?

6·解释以下名词:维特斯普恩、科克、亚斯布理、卡洛尔。

7·约翰韦斯利希望循道派信徒对独立战争采什么态度?

8·为什么罗得岛州没有“州立教会”?

9·什么事拦阻公理派教会的成长?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43-第四十三章 新兴国家的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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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十九世纪初期的教会.

1·三件影响教会的事

2·长老派

3·浸礼派

4·循道派

5·东部第二次大觉醒

6·大复兴与露天聚会

7·新宗派

8·差会

9·主日学

10·神学院与大学

1·三件影响教会的事 西部大迁徙、新移民与内战,是三件大大影响十九世纪教会的事。本章只提第一件——西部大迁徙(the westward movement)。

教会内部的潮流也影响十九世纪教会的发展。第二次大复兴虽为教会带来许多信徒,但也促进了教会分裂的趋势;新的宗派和分支开始繁衍、背道的情况显然可见、传统的教义被冲淡、异端和现代主义暗地渗透,教会再度进入垂死的光景。

十九世纪初期出现一幅历史的英勇画面:大批人潮从旧殖民区向西迁徙,他们翻山越岭,长途跋涉,进入充满活力、生气蓬勃的西部地区,到公元1820年时,他们在阿利根尼山(Alleghenies)西边,又为联邦增加了十个州。

2·长老派 爱尔兰籍的苏格兰人是殖民地时代最后抵达美洲的欧洲人,因此他们自然沿着西边的边界定居,而且设立了许多长老教会;也因此,他们成了“西部大迁徙”的先锋部队。到公元1802年,他们在肯塔基州已将三个长老部组成一个议会。

这段时期的“联合计划”(P1an of Union)深具意义。长老派教会与公理派教会都接受加尔文派信条,只是在行政组织上不一样。当西部大迁徙的人口膨胀到十分庞大之时,两派教会都发现,他们在这块新地区上所面对的,是一项极重的使命;为了完成使命,他们采用公元1801年所通过的“联合计划”,根据这项计划,两派教会同意合作,协力在西部成立新教会。新成立的教会可以从两个宗派中自由邀请牧师,如果大多数信徒是长老派,即或牧师是公理派,教会的行政还是根据长老派条例实行;若大多数信徒是公理派,则反过来实行。

事实上这项“联合计划”有利于长老派,因为长老派信徒比较多,而且他们对宗派的感觉也比较强烈。据估计,当时在纽约州、俄亥俄州、伊利诺伊州及密执安州约有二千个教会,本来是公理派的,现在变成了长老派教会。这些教会也在西部地区普遍设立中学与大学。

3·浸礼派 浸礼派与循道派成长的速度,比长老派、公理派快得多。浸礼派准许未受太高教育的人做牧师,而且可以用“部份时间”(part-time)做牧师工作;循道派的牧师则必须受过高等教育,而且必须“全时间”(full-time)事奉。成立一个浸礼派或循道派教会的经费不大,而且这些牧师与拓荒者一起用双手作工,和学者型的长老派牧师很不一样。他们不加修饰、充满情感的讲道,正适合开荒时代、艰苦生活的需要。

浸礼派信徒往往成群结队,带着他们的牧师同行。他们先在一个信徒的小屋子中聚会,一段时期后,就合力用木头搭起一间教堂,林肯的父亲就曾于公元1819年,在印第安纳州的鸽溪帮忙建过这样一间教堂。他们的方式是,每月举行“事工月会”,内容是惩冶当日的酗酒、打架、偷窃、不道德、赌博、家庭关系等问题。俄云俄河以南,许多信徒家中蓄奴,教会往往保护这些奴隶;奴隶可以加入教会为会友,也可以对教会的事发表意见。显然在开荒时期中,浸礼派教会是维持秩序与正当行为的有力因素。

4·循道派 在所有教派中,循道派在西部的工作最成功。他们能够赢得许多信徒并成立教会,是基于两个因素:教义和组织。

长老派和浸礼派都属加尔文信仰,因此他们所传讲的是预定论、神的主权、神的拣选。人的命运至终操在神的手里,

循道派属于亚米纽斯信仰,因此他们所传讲的是“自由意志论”,也就是人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这种教义非常适合拓荒者的心,因为他们感到自己正用双手在西部荒野之地开创自己的前途。因此循道派能够赢得更多人,建立更大的教会。

此时,循道派的组织形态也正合拓荒时期的环境。一般而言,长老派与浸礼派的牧师只在他自己的教会及所在地区工作。而循道派牧师则不然,他们本着韦斯利的铭言,“全世界都是我的教区”而行。事实上,在韦斯利漫长的一生中,全英国都成为他骑马巡回讲道的地方。这种“骑马讲道”方式变成了循道派传福音的方式,而且也应用在美国,尤其是在拓荒时期,这种传道方式再方便也不过了;加上他们的“平信徒讲道制度”,更使循道派教会力上加力。

循道派牧师骑马从一个殖民区到另一个殖民区巡回讲道,有的联区(circuits)范围大到需花四、五个礼拜时间才能走完一圈。骑马巡回讲员除了每天讲道外,又在不同地方成立许多“班”(classes),并选出“班长”(class leaders)。既然“全世界都是我的教区”,这些骑马巡回讲员不必等到有许多循道派信徒搬来后才组织教会。既然这么庞大的拓荒人潮都不属于任何教会,他们便骑着马,翻山越岭,到多处在拓荒者中传扬福音及循道派教义。

亚斯布理是全美国循道派的总监督,他多次越过阿利根尼山,讲道、开会,并分派“联区”给牧师们。

巡回讲员的讲道,加上教会例行的讲道,使循道派以惊人的速度成长。在十九世纪开始时,西部的循道派信徒不到三千人,但到公元1830年时,信徒数目已经增长到十七万五千人,其中包括二千印第安人及一万五千多黑人。

5·东部第二次大觉醒 从前文中,我们看到,紧接美国大觉醒之后,是灵性的急速下降。一部份原因是英国“自然神论”(Deism)和法国“怀疑主义”(Skepticism)所造成的,因为这两派思想给信徒带来既深且广的影响。许多美国的领导人物是自然神论者,其中最具影响力的人可能是佩恩(Thomas Paine),他写了一本小册,题名为“理性的时代”(TheAge of Reason),在书中,他大胆地铲除基督教信仰。

十八世纪末期及十九世纪初期,是美国基督教史中教会最软弱的时期。西部开荒区的众多拓荒者正陷在灵性的无知与迷惘之中,争吵、打架、酗酒、低落的道德、亵渎的言行,都是那个时代的常事。

在这同时,东部地区却默默地、渐渐地出现了属灵的复兴。人们重新对基督教信仰与基督化生活发生兴趣,教会人数增加,新的教会成立。这次复兴的因素之一,是循道派的传道方式来到了新英格兰地区。公元1789年,亚斯布理分派第一个“联区骑马讲员”到此区,过不久,全新英格兰各州都布满了“联区网”。

公元1795年起,爱德华滋的孙子德威特(Timothy Dwight)担任耶鲁大学校长,他在一系列演讲及讲道中,提出自然神论、物质主义背信的罪及其危险性。自公元1802年起,开始了属灵的复兴,全校有三分之一学生归向基督。同时,达特穆斯学院(Dartmouth)、安慕斯特学院(Amherst)、威廉斯学院(Williams)及新泽西学院(New Jersey)都经历了属灵的大复兴。

这次在东部的大觉醒,没有布道家,也没有感情冲动。

6·大复兴与露天聚合(Camp Meetings) 西部的大复兴则以完全不同的方式发生。长老教会早期领袖麦格列第(JamesMcGready),表面虽然笨拙,里面却充满感人的大能。公元1796年,他在肯塔基州一个声名狠藉的罗根(Logan)郡,担任三间长老教会的牧师。就在那儿,借着他的讲道,开始了西部大复兴,又称为罗根郡大复兴,或嵌伯兰大复兴(Cumberland Revival)。

后来在几位牧师的协助下,嵌伯兰大复兴于公元1800年进入高潮。那一年,在红河(Red River)边举行的聚会非常激动,有无数人归主。消息传开后,聚会的人数越来越多;参加聚会的人,带着几天的生活必需品,来到聚会的空旷地方,就这样开始了露天聚会,而成为后来在美国流行的一种传福音方式。一次聚会可以延续四天四夜,而且有成百的人归向基督。

这种露天聚会在西部各地举行,尤其在夜里更是蔚为奇观:有营火、有一列列帐蓬、有几百个挂在树上的灯笼、有讲员充满感情的劝勉、有诚恳的祷告、更有数千人唱诗的歌声、荡漾在夜空之中。当人们看见自己的罪时,有的哭泣、有的尖叫、有的嘶喊。

西部大复兴,主要是由长老教会的工作引起;但后来长老派教会分裂,浸礼派和循道派便投入复兴的工作,以致信徒人数大增,纷纷加入在他们的教会中。

7·新宗派 美国教会历史发展的趋势之一是,“教会分裂又再分裂”,这种情形开始于十九世纪前期。

有三个团体脱离长老教会:第一个是嵌伯兰长老教会(TheCumberland Presbyterian Church),是由提倡露天聚会、联区讲道制度及加尔文主义的人组成。第二个是基督徒教会(The Christian Church),他们离开的原因是不能接受“预定论”与“拣选论”。第三个是门徒教会(The Church of the Disciples),是由一郡反对教会分门别类,要回到新约时代单纯教会的人所组成。

循道派方面,也有一些团体分裂出来:一批希望教会更加民主,更多平信徒投入事奉的人,组成了循道派复原教会(The Methodist Protestant Church)。此外尚有基督弟兄联合教会(The Church of the United Brethren in Christ)及福音教会(The Evangelical Church),均为德国传道人所组成的。

当许多人为了要更敬虔、更多活动、信仰更纯正而组织新派之时,新英格兰区却有许多公理派教会和牧师,因不接受“三位一体”教义而成立了“神体一位会”(Unitarian Churches);当这支信仰错误的宗派兴起后,刺激了许多接受正统信仰的信徒们,起来组织信仰纯正的教会。

8·差会 大复兴带出来的热诚,导致许多差会的成立、宣教刊物的出版、基督教大学和神学院的设立。由于大复兴时期中各宗派的合作,新成立的差会往往是“超宗派”的;而每个宗派也几乎都成立了自己的差会。例如,公理派于公元1810年成立了“美国公理派国外布道会”,该会于三十年内,差派了六百九十四位宣教士。

最戏剧化的是浸礼派差会的成立:莱司(Luther Rice)和耶德逊(Adoniram Judson)本是公理派差往印度的宣教士,他们在赴印的途中,接受了浸礼派原则,而于抵达加尔各答后重新受洗;耶德逊留在缅甸继续宣教工作,莱司却回到美国,组织了浸礼派差会。

早期差会所关心的对象几乎都局限于当地:把福音传给印第安人及黑人;后来才扩大到海外国家。

为了挑起基督徒对宣教的负担,出版了好几种宣教杂志,其中大部份后来停刊,但也有一些一直出刊到今天。

西部拓荒老非常缺乏圣经和属灵刊物,为了这项文字需要,“美国圣经公会”于公元1816年成立,“美国单张公会”也于公元1825年成立。许多宗派成立了自己的出版社,这些出版社为美国带来极大的影响,他们出版大量基督教读物,甚至传达到最偏远地区的殖民者家中。

9·主日学 殖民地时代完全没有主日学工作。循道派信徒最先将教导孩童与青年的方法带到美国。他们于公元1786年开始主日学工作,而且非常成功。三十年后,在全美国每个地区都可以找到主日学工作。公元1824年“美国主日学协会”成立,这个协会的宗旨,在促进主日学的设立,并提供主日学教材。

10. 神学院与大学 西方的开拓和第二次大复兴,导致传道人及宗教领袖的需要。因此,许多为造就传道人的神学院应运而生。这时期,几乎每个宗派都创立了一间或数间神学院。

一些曾在哈佛接受训练的公理派牧师,因为神体一位派的教授开始在哈佛教神学,而于公元1808年另外成立了安多弗神学院(Andover Seminary)。荷兰改革宗于公元1810年,在新泽西州的新布朗斯维克(New Brunswic祂)创立一间神学院;在此之前,改革宗献身的青年人必须前往荷兰乌特列赫大学受造就。公元1812年,长老派在新泽西州普林斯顿(Princeton)设立了他们的神学院。从公元1808到1840年间,至少有二十五间这样的神学院在美国东部成立。

当学校迅速成长时,也亟需老师与领导者;因此,各宗派也在全美各地设立基督教大学;这些大学将文化及学习气氛反映到整个社会,它们对美国生活所带来的影响力是无法估计的。

研讨问题:

1·在西部开拓运动中,哪些宗教团体打先锋?为什么他们在教会行政组织上采长老制?

2·为什么在拓荒地区中,循道派及浸礼派的人数增长最速?

3·一般而言,复兴都是因“反应灵性低落”而引起的,在美国有哪两大地区经历复兴的果效?它们分别以什么方法带领许多人悔改?

4·列出这时期成立的新宗派,并说明每一宗派所强调的教会活动与教义。

5·研究主日学工作的发源与发展,以及其历史背景。

6·解释以下名词:联合计划、德威特、麦格列第、耶德逊、露天聚会。

7·研究长老教会在美国中西部成长的经过。

8·列出十至十二个美国著名基督教大学,找出它们的宗派背景及立校宗旨。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44-第四十四章 十九世纪初期的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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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教会处于混乱时期

1·长老教会

2·圣公宗教会

3·移民使信义宗坚固

4·荷兰改革宗教会

5·基督徒改革宗教会

6·天主教会因移民扩展

7·教派的兴起

8·摩门教

9·安息日会

10·属灵主义

11·基督教科学会

12·耶和华见证人会

13·反奴隶运动的兴起

14·教会为奴隶问题分裂

15·慕迪

1·长老教会 在公元1801年的“联合计划”下,在纽约州中部、俄亥俄州、密执安州、印第安纳州、伊利诺伊州及威斯康新州分别成立了许多教会。这些教会由两派完全不同的信徒组成:新英格兰公理派信徒与爱尔兰籍的苏格兰长老派信徒。大多数长老派信徒接受加尔文主义,而公理派信徒则因受到新英格兰自由神学的影响,越来越远离传统的加尔文信仰。

公元1837年,长老教会的传统派和自由派之间发生强烈冲突,而造成教会的分裂;这次分裂持续了三十二年。分裂前一年,自由派已经在纽约市设立了“协和神学院”(Union Seminary),这间神学院今天在美国仍为自由神学主义的发源地。

2·圣公宗教会 由于美国独立战争的影响,圣公宗教会在战后几乎有一代之久,非常没落。他们也不太会处理“西进运动”所带来的问题。因此,到公元1850年时,圣公宗只有九万信徒,而且还分成七派,

在他们中间只有少数几位领袖不消极。其中最有名的叫做查斯主教(BishopChase)。他第一个教区是在纽约边界;然后他在新奥尔良成立第一间圣公宗教会;后来又在俄亥俄州工作,使圣公宗又新开设一个教区,并成立了肯阳学院(Kenyon co11ege);然后他在密执安州与伊利诺伊州做宣教工作。

在这段时期中,高派教会与低派教会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低派教会注重传福音及简单的崇拜仪式。高派教会因英国的“牛津运动”而坚强起来,以致低派教会大为恐慌,担心圣公宗教会返回罗马天主教。公元1853年,举行了一次大会,准许低派教会有更多发表意见的自由,这样才防止了圣公宗的分裂。然而,从那次大会后,低派教会也失去了它的影响力。

3·移民使信义宗坚固 德国信义宗教会为两个问题产生冲突:一派主张把信义宗美国化,并且对奥斯堡信条作较自由的解释;另一派主张保持德文,并坚守传统路德派主义信仰,如果不是移民潮涌入美国,前者很可能得胜。公元1830至1870年间,也就是美国内战前十年,超过一百万德国人移入美国。里面有许多天主教徒和反对宗教者,但绝大部分为信义宗信徒。他们大大坚固了信义宗教会内保守派的力量。当时,他们的领袖是窝特尔(Walther)。也在这时,举行了几次正统会议,其中包括闻名的密苏里大会(MissouriSynod)。

窝特尔是密苏里州圣路易城的信义宗牧师,在他的德文杂志中,他恳切地教导读者坚守传统路德派主义,也主张为教育儿童设立教会学校。直到今天,信义宗良好的学校制度仍为窝特尔及一些领袖不朽事业的纪念碑。密苏里大会中,为纪念这位伟大的领袖,将青年组织命名为“窝特尔联盟”(Walthe League)。

内战之前,大批信义宗信徒从挪威及瑞典移民到美国。后者在伊利诺伊州的岩石岛(RockIsland)组织了奥古斯丁大会及奥古斯丁学院,这批移民也接受非常保守的正统派信仰。

4·荷兰改革宗教会 我们还记得,荷兰改革宗教会于十七世纪早期便已定居在纽约地区,在十八世纪初期时,曾被富瑞林浩生大有能力的讲道所复兴。富瑞林浩生在美国创办第一间神学院,这间皇后学院(Queen’s College)设立在新泽西州,是今天若歌大学(Rutger University)的前身。

欧洲大移民潮也带来了许多荷兰人,有很多教会是全体信徒与牧师一道移民过来。有一个团体由范饶特(Van Raalte)牧师带领,他们于公元1847年定居在密执安州西部,而称该地为荷兰(Hol1and),并于公元1850年加入美国改革宗教会。另一队则由舒德牧师(Scholte)为首,他们定居在爱阿华州中部,称所住之地为彼拉(Pella),他们也于公元1856年并入美国改革宗教会。其它移民团体分别定居在新泽西州的帕特生城(Paterson),密执安州的大急流城(Grand Rapids),与芝加哥市(Chicago)。

改革宗教会对美国改革宗信仰的保守及福音的传播有根大贡献,至今他们仍保持先人在荷兰所接受的信条。无可避免地,“自由神学主义”也侵入了改革宗教会,虽然如此,这个教会大部分信徒与上百位牧师,仍持守传统信仰,而且传扬纯正福音。他们有九百间教会、二十三万信徒。

5·基督徒改革宗教会 在密西西根定居的改革宗教会里,有一批人对太快加入美国改革宗教会,及教会的一些作风非常不满;不满的情绪从公元1850到1857年,不断增加。他们批评教会使用东部的诗歌,也对荷兰监督会的“临时会员制”及“公开圣餐制”提出质疑,又抱怨信仰问答的教导、慕道班及探访工作的疏忽。最新的争论则导因于范饶特牧师介绍巴克斯特(Baxter)的一本书“呼吁未信者”,他们批评说,这本书有亚米纽斯主义的看法。当时主要是平信徒对教会领袖的不满。

结果于公元1857年四月八日,在荷兰监督会的聚会中,发表了四份脱离教会的公文。同年十月七日,五间教会在鲍思(Bosch)牧师领导下组织了“基督徒改革宗教会”(Christian ReformedChurch)。

起先成长得很慢,但公元1880到1890年间的移民潮,为他们带来不少信徒。在公元1881至1882年间,有八个教会及许多人为了互助会(Free Masonry)的问题而脱离改革宗教会;这些人以及荷兰真改革宗教会,都于公元1890年加入了“基督徒改革宗教会”。

6·天主教会因移民扩展 公元1830到1870年的移民潮,不但使信义宗及改革宗增长,也同时帮助了天主教会的扩展。德国移民中有三分之一是天主教徒,数千名爱尔兰移民则全都是天主教徒。

爱尔兰天主教徒非常贫穷,抵达美国国土时,已经囊空如洗;因此只能定居在上岸的地方,结果使波士顿、纽约、费拉铁非及巴尔的摩,变成天主教的中心地。德国天主教徒则定居在新拓展的西部地区:俄亥俄州北部、密西西比州西部、密苏里州及威斯康新州,均成为德国天主教徒的集中地区。

公元1830年时,天主教徒有五十多万人;三十年后,增至四百五十万人,全美国几乎每一个城市都有一位主教。从此以后,罗马天主教在美国便具有强大影响力。今天美国有四千多万天主教徒。

7·教派的兴起 时代的动荡,使移民潮自欧洲流向美国,也使拓荒人潮向西迁徙。它带来了“复兴运动”以及“露天聚会”,但也成为不合圣经的教派(Sects)或异端(Cults)萌芽、发展的温床。

奇怪的是,纽约州中西部地区同时是米勒尔派(MilleriteCraze)、属灵运动(Spiritualistic Movement)及摩门教(Mormons)的发源地。

更奇怪的是,在这同一个地区,出了当时一位伟大的奋兴家芬尼(Finney),而芬尼带领归主的一个人,在这个地区又成功地组织了奥奈达团契(Oneida Community),在小区里推行共享财产制度。

8·摩门教(The Mormons) 约瑟斯密特(Joseph smith)住在纽约的波密拉(Pa1myra)城,他在年轻时就看见过许多异象,并宣布天使摩洛尼(Moroni)曾向他显现,告诉他当时教会的许多错误,又告诉他为西方世界所写的圣经被埋在附近的山里。公元1827年九月二十二日,他宣布挖出一个石盒,盒内放着一本金页书。

斯密特用三年时间将这些金页的内容翻译出来,于公元1830年出版了摩门经(Book of Mormon)。这本书宣称是一本从巴别塔讲起的美国历史。并宣称摩洛尼是摩门的儿子,是神选民的最后一个生存者,他在公元四世纪时将这些金页埋藏起来。

跟随“先知约瑟”的人,于公元1830年四月成立了一间教会。从公元1831年到1837年,摩门教总部都设在俄亥俄州的科特兰城(Kirtland);后来杨百翰(Brigham Young)加入这个运动,而且很快成为“十二使徒”之一。由于法律事件及小区间的摩擦,摩门教徒在迁到密苏里州之后,又于公元1840年迁到伊利诺伊州的诺浮城(Nauvoo)。

约瑟斯密特宣布他于公元1843年七月看见异象,因此创立一夫多妻制。这种措施引起人们对摩门教不满。当斯密特和他的兄弟被关在监牢时,暴民打破牢门,入监将他们残暴地杀死。两年后,在杨百翰的领导下,摩门教徒集体迁往大盐湖(Great Salt Lake)。

这个教会影响信徒生活的每一个层面:它为贫困者及病人提供救济,又为信徒提供教育、娱乐和职业,年轻的摩门教徒两个、两个地出去,用一年或更多的时间义务为教会工作。

摩门经被看为与圣经同等,是支持圣经而不取代圣经的一本书。对于圣经,则只接受它正确的翻译。在基本教导上,他们认为斯密特的另外两本书也极其重要。这个教派有两个特别的教义:“为死人施洗”及“属天婚姻”(Celestial Marriage)。

9·安息日会 这时代所有福音派都传讲基督的复临。米勒尔(Miller)是新英格兰的农夫兼浸礼派平信徒传道人,他根据但以理书及启示录,将基督复临的日子订在公元1843年三月二十一日,有许多人相信并跟从他。

米勒尔于公元1831年开始传道,起先在附近乡村,后来被请到大城市讲道,最后全国各地都要求他去讲道,他的著作大为流行。

公元1843年三月二十一日到了,又过了;米勒尔解释说:“在这一年中,基督随时会复临”,但公元1844年三月二十一日到了,又过了;这个日期再度修订;公元1844年十月二十四日也到了,又过了;每个日期都因预备期的延长而耽搁。

他们于公元1845年成立了一个很弱的组织。但到公元1846年,“基督复临安息日会”(Seventh-day Adventists)为了犹太人安息日的问题及对但以理书第八章的解释问题,而脱离该组织。

基督复临安息日会在教义上非常保守,怀特夫人(Mrs. White)是早期领袖。他们在慷慨捐赠、禁酒、禁烟方面,都是最好的榜样;他们的医疗及福音工作,遍布之地涵盖九百种语言。根据公元1963年的报导,他们有一万三千三百六十九间教会及一百三十万成年受洗者。

10·属灵主义(Spiritualism) 人本来就有与灵界沟通的欲望,但在混乱时期中,这种运动往往发展成极端。

大卫斯(Andrew Jackson Davis)是属灵主义的创始人,他组织了“属灵派主日学校”。几年后,纽约州海德斯非城有一对弗克斯(Fox)姊妹,在家中听到敲击的声音,她们立刻感到这是来自灵界的信号;以后她们的降神会非常出名,许多人被吸引。公元1855年,这一派宣称有二百万信徒,并在公元1893年成立全国性组织。今天根据不同属灵派团体的报导,总数约有近二十万人。

11·基督教科学会(Christian Science) 在摩门教、安息日会及属灵主义出现后几十年,又有基督教科学会兴起。公元1866年,艾迪夫人(Mrs· Eddy)突然从重伤中痊愈。她过去曾学过精神与属灵关系学,此后便发展她的“科学神医系统”,她相信所有“和谐的意志行动原则便是神”。很明显地,这个运动不但不合圣经,也不合科学。

艾迪夫人写了“科学与健康”一书,成为基督教科学会的教科书。公元1879年,依照她的指示,在波士顿建立了一间教会。又于公元1892年重组,改名为基督教科学会第一教会,其它教会都是这间母会的分支。由当地教会领袖分别担任“诵读者”、“从业者”及“老师”的工作。“诵读者”在聚会中,诵读他们出版的讲道课程;“从业者”全时间做医治的工作;“老师”则教导慕道班。

母会常提供免费演讲。基督教科学箴报(The ChristianScience Monitor)是全世界最好的报纸之一,为读者提供没有偏见的报导,是有效文字工作的榜样。这个团体绝不宣布他们信徒的人数。

12·耶和华见证人会(Jehovah’s Witness) 另一个分布全球的教派是耶和华见证人会。该会直到公元1931年才定名为耶和华见证人会;以前曾称为“千禧年曙光派”(MillennialDawnists)、“国际圣经学生会”(International BibleStudents)、及“如瑟立派”(Russellites),因创始人如瑟立(Russell)而得名。如瑟立吸引很多人听他讲基督的再来。公元1872年,他在匹茨堡第一次正式将跟随者组织起来。他的书印行了一千三百万本。公元1909年,总部迁到布鲁克林(Brooklyn),又于公元1939年改名为“守望台圣经与单张协会”。公元1916年如瑟立去世,拉瑟福德法官继承领导地位;公元1942年,诺尔(Knorr)再继承拉瑟福德。

该会所有信徒都是传道人。虽然他们不收什一奉献,但他们为见证及宣教工作的奉献非常慷慨;他们所写、印、分发的文字刊物数量之多无法估计。他们的正式刊物是“守望台”(Watchtower),每期印三百七十万份。公元1920年后,书及小册的分发超过七亿本。全美国有四千间教会,全世界有二万间耶和华见证人会的教会。

耶和华见证人会反对向国旗敬礼或为国家当乓,他们认为“政府暴政”是撒但三大联盟之一,其它两项是“教会错误教导”与“对事业的压迫”。虽然如瑟立的某些教导后来被修改,但这一派的教义有许多方面和传统基督教是冲突的。他们不信三位一体、不信基督的神性、基督身体复活与基督的再来,却教导有关千禧年及坏人灭亡的第二次试验;他们对基督代赎论、人类管理及灵魂的存在,都持不合圣经的看法。

13·反奴隶运动的兴起 殖民地时代,蓄奴是很普通的事,许多出名的公理派牧师,包括爱德华滋,都拥有奴隶。独立战争之初,单单麻萨诸塞州就有六千名奴隶,虽然蓄奴在那时是理所当然的事,但也有不赞成的人。早于公元1769年,一位罗得岛州新港镇的贺普金斯牧师(Hopkins),就在讲道上强烈攻击奴隶制度;贵格派是当时唯一采坚定反对奴隶制度立场的教派。

殖民地时代末期,人们开始改变。南方、北方普遍地感到应当释放奴隶,长老教会、循道派教会及浸礼派教会都发表强烈反对奴隶制度的决心。

14·教会为奴隶问题分裂 自从怀特尼(Whitney)于公元1792年发明轧棉机及纺织机以后,南方人对奴隶制度的感觉完全改变。棉花变成美国最主要的产品。公元1830年时,南方领袖们深信全国的福利全赖棉花,而若没有黑奴的劳工,无法好好种植棉花。

在北方,反对奴隶的人越来越多,而且在情绪上也越来越紧张。因为腓力浦(Philips)在各处演讲,怀悌尔(Whittier)的诗歌,及迦利逊(Garrison)的文章“释放者”,都成了有力的宣传。

北方与南方之间渐渐发展成敌对的情势,这种“不共戴天之感”到一个地步,终于使一些教会分裂。

公元1845年五月,浸礼派宣教协会决定不再与北方浸礼派合作。同一年,南方循道派通过与北方循道派断绝关系,而改名为“监理会”(Methodist Episcopal Church,South)。同样的事,也发生在长老会之中。

公元1861年,南方圣公宗教会都感到对被释放的奴隶负有责任,因此他们为被释的奴隶和孩子创办学校,为他们提供宗教教导与训练;长久以后,这些教育渐生果效,黑人们自己起来组织了教会:

在所有为有色人种的福利而设立的机构中,黑人所组织的教会,在宗教上、道德上、社会上及文化进步上,所扮演的角色可能最为重要。

15。慕迪(Dwight Moody) 内战时期,前往军中传福音的人是慕迪(Moody)。他是一位年轻人,先在芝加哥做过不少福音工作,慕迪生于麻萨诸塞州的北田镇(Northfield),四岁时父亲去世,母亲千辛万苦地将孩子们抚养长大,所以他受过的教育很少。

慕迪十八岁时接受了耶稣基督,第二年就去芝加哥经商。他在普里茅斯教会租一些席位,专门邀请年轻人与他一道去参加崇拜,又在贫民区开始主日学工作,将街上的儿童召集在一起,把圣经真理教导他们。

以后他放下职业,全时间投入基督教工作,从公元1865到1869年担任芝加哥青年会(Y.M.C.A.)的会长,在任期间,筹款建设青年会在美国的第一幢建筑。

公元1871年以后,他在全美各地主持奋兴会,同时数度前往英国及苏格兰旅行布道。他的同工善基(Sankey)是一位杰出的歌唱家,帮助他领会;善基带会众唱诗,也介绍新的诗歌。

慕迪在讲道中强调靠耶稣基督得救的福音,言语简单、灵里火热、态度诚恳,吸引无数人前来听道。慕迪和善基成为全美国家喻户晓的人物,他们的工作带领了成千上万的人归向基督。

慕迪很有组织才干,他在麻州创办基督教住宿学校,又在芝加哥创办慕迪圣经学校,晚年时,他把大部份时间用在建设这些学校上。公元1899年,慕迪死在北田镇。

研讨问题:

1·长老教会为什么分裂?

2. 圣公宗教会为什么分裂?高派教会与低派教会显著的不同在哪里?

3·移民如何影响德国信义宗教会及天主教会?

4. 殖民地时期,教会对蓄奴制度一般的态度如何?

5·为什么怀特尼发明轧棉机影响到奴隶问题?为什么北方反对蓄奴?

6. 为什么奋兴聚会在美国有这么重要的意义?请比较葛理翰(Bil1y Graham)布道大会与慕迪的工作。

7·解释以下名词:约瑟斯密特、窝特尔、富瑞林浩生、饶特技师、复临派、艾迪夫人。

8·列出各种新教派的信仰,并列出有些教派值得学习的地方。

9·摩门教对圣经的看法如何?

10·奴隶问题如何影响各宗派?

11·列出慕迪的贡献。

12. 为什么低派教会的影响会减少?

13. 教会为美国的黑人做了哪些事?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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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教会面对新问题

1·新移民不守清教徒式安息

2·小区福音工作

3·财富影响教会

4·社会问题

5·宗教教育

6·战争与和平问题

7·现代主义

8·宣教活动

1·新移民不守清教徒式安息 内战之后,欧洲移民比任何时期更多,从公元1865到1884年,七百余万移民进入美国,几乎一半来自爱尔兰和德国,爱尔兰移民全是天主教徒,德国移民则包括天主教徒、信义宗信徒及唯理派信徒。

在当时,全美国严格遵行主日安息的规定。礼拜天所有商店关门,没有人在礼拜天野餐或旅行,更无所谓“周末”可言。大部份美国人在礼拜天早上到教堂崇拜,晚上再参加晚间崇拜,他们继承了新英格兰清教徒或加尔文派奉行主日安息的传统。

但信义宗及天主教新移民却为美国带来了所谓的“大陆式安息”(ContinentalSabbath),芝加哥是新移民的聚居之地。主日在芝加哥乃被描写为:“上午是柏林,下午、晚上是巴黎,”意即,在芝加哥的人只有主日上午去教堂,下午、晚上便是休闲玩乐的时间。新移民嘲笑美国人守主日的方式,为“清教徒式安息”(Puritan Sabbath)。

2·小区福音工作 新移民绝大部份非常贫穷,因而大城市中均兴建了庞大的贫民小区。这些“外国人”(Foreigners)和教会毫无接触。

许多教会看到这广大的需要,将神的话带到他们中间。公元1867年,浸礼派家庭宣教协会共有四十九位被按立的“外国人”,分别在德国人、荷兰人、法国人、韦尔斯人、挪威人、瑞典人及丹麦人中间工作。同时在浸礼派的三间神学院中,设立外文系,训练传道人专门向这批外国人传福音。到如今,仍有许多宗派在美国大城中推动全国性福音工作。

白人不断进来,红人不断被挤出去,以致造成好几次印第安人之战,最后政府实行印第安人保留区制度后,才安定下来。一些教会也将许多精力放在向印第安人传福音的工作上。

3·财富影响教会 公元1880年以后,美国的有钱人越来越多,大大影响教会生活。

灵命复兴主义仍然继续,大约有八十间至九十间教会每年冬天举行一系列奋兴培灵会。露天聚会也在乡村地区举行,尤其是在南部一带。但是却有显著的改变。

在纽约沙妥夸湖边(Chautauqua Lake)举行的露天聚会,清楚显出当时人的富足:小屋取代了帐蓬。过去露天聚会是在树下举行,现在则以大帐幕取代。到公元1874年,演讲和娱乐节目开始取代奋兴信息。

沙妥夸湖边变成夏季活动的闻名地点。美国其它地区也开始了类似的营地,举办教育性及娱乐性活动,都以“沙妥夸”为名。

灵命复兴主义因一本书而遭到强烈批评,那是一位公理派牧师布士内尔(Bushnell)所写的“基督徒的教养”(Christian Nurture)。这本书使教会看重青年人的造就工作。灵命复兴主义又于公元1902年再度受挫,这次是因“宗教复兴的原始特点(PrimitiveTraits in Religious Revivals)”一书造成的。

工业时代使教会强调行政效率,于是成功的工商管理人才进入了教会的财务部门。

财富的增加也加强求学的欲望,不但各宗派设立的学院增加,每个学院的注册人数和收入也空前地增加。大学校长变成行政专家,他们最大的目标在为学校争取大量捐款。

这时,一些有钱人也在全美各地设立大学,包括芝加哥大学、康乃尔大学、史丹福大学及四间女子学院:华沙学院(Vassar)、史密斯学院(Smiih)、韦斯利学院(We11es1ey)及布尔马尔学院(Bryn Mawr)。其中有几间是由一批认清自己是“神的金钱管家”的信徒所设立的基督教学府。

4·社会问题 在工业发达、经济成长的情况下,许多教会开始关心小区中的社会问题。

八十年代后,许多人往城市里搬;新移民又为城市增加更多的人口,贫民窟渐渐形成,许多人受狭窄而不卫生的条件所影响;面对这些社会问题,所谓的“制度化教会”(Institutional Church)便形成了。

“制度化教会”的创始人是威廉米伦伯(WilliamMuhlenberg),他是美国信义宗开荒牧师米纶伯的曾孙。从公元1846到1858年间,他是纽约市圣教会教区长,在他的激励下,教会赞助一些社会服务机构。

纽约第一公理教会的毕察(Thomas Beecher)牧师,于公元1872年在教会加建体育馆、演讲厅及图书馆。康威尔(Con-well)牧师于公元1891年,在费城浸礼派圣殿教会中增加社会关怀部门,又开缝纫班、阅览室、体育馆及夜校。白天工作的人,可以在夜校接受义务老师所提供的免费教育,这间夜校后来发展成“圣殿大学”(Temple University)。

许多神学院课程中都增加了“基督教社会学”及“社会服务”的课程。公元1908年美国基督教联会也采纳了“社会信条”(Social Creed of the Churches)。

这一切关怀社会的活动,渐渐使教会忘却它的主要功用,许多人迫切地遵照主耶稣“爱邻舍”的命令,但却逐渐忽略“因信得救”的纯正福音。

“关怀社会”是基督徒应做之事,然而教会最重要的工作还是福音的广传,以及圣礼的施行,这些事永不可忽略,也不可放在次要地位。

5·宗教教育 美国教会历史的一项特点是,自公元1880年后,教会面对宗教教育问题。

在该世纪的开始,已经有很多复原派教会对公立学校缺乏宗教教育,而深表不满。在殖民地时代,宗教是教育的主要部门,然而,宗教内容逐渐被挪走。许多教会领袖看清这是全民的危机,而当时家庭与主日学工作尚没有补上这个缺口。

于是他们尝试把主日学工作做好。公元1872年,有系统的主日学教材开始出现,并有各种“教学辅导”版本。有些教会为了使主日学工作更趋完善而兴建教育馆,并推出师资训练课程;结果挑起了主日学的热诚,主日学工作有显著的进展。有些大教会设立宗教教育部主任;有些州也有专人负责宗教教育部门;周间与暑期圣经学校设立起来;有些地区的学校提早放学,让孩子可以参加圣经班。神学院里增开宗教教育系,以便训练更多的老师。然而这许多努力的结果,仍然令人失望。

天主教、信义宗、安息日会与改革宗的信徒,则采另一种作法。他们对公立学校给孩子的教导不满;觉得每周只有一小时宗教教育课,师资又缺乏经验,绝对无法与五天在专业教师下的教育抗衡,他们更觉得,不应该以撒一点盐的方式教导孩子宗教,而应该让所有的科目都浸透在其中,因此他们自己设立学校,自幼儿园到大学,每周上五天课,所有科目的立场都符合信仰的原则。

天主教、信义宗、安息日会的学校和改革宗学校,在组织上有所不同。前三者为属于教会的学校(Parochial School),后者则大半为社会管理的学校(society-controlled schools)。

改革宗教会跟随荷兰该伯尔的脚踪,深信人生必须被基督教信仰所管理,但不是被教会所控制。他们相信教会的功用是传福音及施行圣礼,而非兴办学校。但是基督徒家长必须建立、维持、并管理自己的基督教学校。因此改革宗家长协会负责三百五十间基督教小学及中学,管理七万名学生及三千五百位受过专业训练的老师,这些学校都是“国际基督教学校”(Christian Schools International)的会员。

“宗教教育”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问题,没有宗教教育,这个国家必走向毁灭。美国国势再强,若在公立学校中没有宗教教育,必然难逃毁灭的结局。由于撒但在公立学校教育的影响越趋明显,使其它宗派教会也感到有成立教会学校的必要。浸礼派、神召会及其它教会的家长所成立的基督教学校,组织了全国基督教学校协会,会址设在伊利诺伊州的惠敦镇(Wheaton)。圣公会也有许多私立学校。

6·战争与和平问题 战争所带来的苦难和悲剧,以及新战争爆发的危险,使人类在整个历史中不断寻求和平的保障。有些团体的宗旨虽然在保守和平,但一旦战争不可避免时,他们仍应召出征;但另有些团体视战争为罪恶,绝对不肯参战。

自殖民地时代,贵格派、莫拉维弟兄会、门诺派及顿克派来到美国后,就有了和平运动。除了这些反战的宗教团体外,公元1826年,全美国各州有五十多个和平协会。参加的会员大半是牧师及虔诚的平信徒。公元1830至1840年间,教会经常通过一些维护国际和平的决议案。

公元1898年,美国与西班牙之战后,和平运动更加积极。公元1909年,举行第一届海牙会议,有二十六个代表出席。卡内基(Carnegie)捐出数百万元,促进世界和平,并在海牙建造和平之宫。有许多主张和平的信息在各地发表,使得不少美国人梦想着一个和平公正的新时代即将出现。但是,突然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这场美梦随即幻灭。

在战争中,那些提倡和平的人如何持守自己的立场?对极大部份的人而言,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他们认为“战争的目的是为终止战争”,因此,这些教会的牧师和信徒为了和平,而以全力支持战争。

仍然大胆公然反战的人,则遭不良待遇。有些教会的牧师在传讲和平的信息时,听众当面走出教堂。有很多牧师在压力之下,被逼辞职。一位牧师因为不肯加入自由借款筹募运动,房子被人漆成黄色。五十五位各宗派牧师被捕,其中一位判刑二十五年。洛杉矶一个反战基督徒聚会被暴民攻破,三位领导人物被捉,受审,罚款及下监。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和平运动又变得正面而积极,裁军成为具体的目标。但是希特勒的兴起,以及他对犹太人的屠杀,对民族自由的摧毁,裁军又变成必须重新检讨的课题。

两颗原子弹一下子结束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再次为和平运动带来新的冲击,因着核子战争的可能性,以及使用毁灭性武器的伦理问题,造成多次“禁核示威”和监视核子武器装设的行动。

7·现代主义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紧接着的是美国趋向繁华的年代。事业发达、钱财富裕,使许多有钱人将大量捐款奉献给教会。于是兴建了许多富丽堂皇的大教堂。最出名的是浸信会河滨教堂及圣公会圣约翰座堂,两间都在纽约市。

为了配合美仑美奂的新建筑,崇拜也更趋仪式化。牧师穿上牧师长袍,诗班也穿上诗班袍,教会音乐愈形庄严华丽,并加上牧师及诗班的入席和退席圣乐、会众的应答诗歌以及诗班的圣歌。

教会仪式越来越复杂,参加聚会的人数却越来越少。好些教堂已经听不到神的话,敬拜的心已从聚会中消失。教会失去了传福音的基本功用,反而由自由神学(Liberalism)及社会福音(Social Gospel)所取代。

今日的自由神学主义被称为现代主义(Modernism)。这种神学思想将成千上万的信徒带进一种模糊、无稽和不能满足的信仰中。因它的教导包括许多卓越的看法,所以能吸引那些缺乏圣经之真理基础的人。

现代主义对于永恒的奥秘带着敬畏的态度,他们对基督非常尊敬,认为他是一位独特的宗教奇才。他们赞扬圣经是一本了不起、伟大作品的总汇。但是他们不承认童贞女怀孕生子,及基督的神性。他们不承认世人都犯了罪及基督十字架的代赎之功。现代主义可以说否认全本圣经的基要教义,主要是因他们不信圣经是神所启示的。他们认为圣经只是以色列人宗教思想、感情及经历的纪录:

现代主义不信信仰中有任何权威,因此,他们不接受任何信条。由于他们主张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看法,所以彼此之间也有根多歧异。

今天,现代主义不像过去对自由那么有把握,因为历史证明了一些他们的错误。他们把人放在中心,取代神的地位;根据进化论,他们相信人类是朝向理想、美好、有用及幸福的境界迈进;他们把一切希望建立在人的身上,人可以用自己的能力建设更好的世界,过美好的人生。

然而,公元1929年发生经济崩溃,接下来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恐怖与残酷,历史证明人类确是不完全、充满罪恶,而且无法向更美善的世界迈进。

8·宣教活动 公元1898年的美西战争,为复原派教会打开了菲律宾及波多黎各的工场。在这两处地方作宣教工作的各派教会,以合作的精神一同工作。

自从公元1886年“学生立志布道运动”(Student Vo1unt-eer Movement)兴起后,宣教工作得到强烈的热诚和支持。穆特(Mott)成为该运动的伟大领袖。公元1906年又组织了平信徒宣教运动(Laymen’s Missionary Movement),使国外布道工作向全世界各民族进军,同时本地的宣教工作,也在各大宗派推动下,在西部各州及阿拉斯加进行。

然而,正当教会努力发展西部及国外宣教活动之时,现代主义渗透进来,并普遍传布,成为福音工作最大的拦阻;因为现代主义所传的是另外一个福音,他们删除了纯正福音的重点,就是把人类需要救恩及耶稣基督宝血的功效删除,把整个基督教宣教的目的破坏无遗。

现代主义传福音的唯一目的,是将西方文化带给非洲及东方人。然而,印度、中国和日本早有了他们自己优越的文化,对他们而言,西方文化已经沦落,并有许多严重的错误。

由于现代主义的影响,教会经济的来源及宣教的人力,惊人地下降。曾经一度在各大学轰轰烈烈的学生立志布道运动,消声匿迹。穆特的口号:“在这一代把福音遍传全球”也失去了意义。到了公元1930年,宣教工作显然面临严重的危机。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宣教活动有了急遽的转变,因为有许多国家独立(尤其是在非洲),民族主义精神在这些新文化中兴盛,使宣教士面临困难的情况。宣教士被看为西方派来的特务,基督教被看为当地宗教信仰的敌人。眼看着外国宣教士的工作即将告终,各宣教团体开始强调当地领袖的训练,培植当地基督徒领袖,使他们自己组织教会。

不但新兴的国家严禁宣教士的活动,连其它非基督教国家也重新确定他们的宗教。锡兰的教会学校被敌对的政府没收;印度不欢迎宣教士;也有许多其它国家表示不欢迎宣教士;中国大陆之门关闭;共产国家的宣教工作也大大减缩。当然,日本以及中、南美洲的开放,又给宣教工作带来新的机会。

研讨问题:

1·从复兴运动和教育的表现上,如何看出教会在经济上的富裕?

2·为什么到十九世纪后期,教会开始多开怀社会的需要?这种关怀在优先级上有没有问题?教会主要的使命是什么?

3·各个宗派在宗教教育方面做了什么努力?

4·在防止战争运动上,教会扮演什么角色?你自己的教会对战争的伦理观是什么?

5·是什么事影响了“主日守安息”的传统?

6·解释以下名词:大陆式安息、沙妥夸、教会学校、和平之宫。

7·为什么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宣教活动大为改观?

8·教会对教育、战争、政治及种族问题,当采什么态度?

9·现代主义的神学观点是什么?什么叫新正统主义(neoorthodox)?哪些人是领导人物?

10·试作一项研究:是否就请基督教学枝的学生的灵命和信仰,会比就读非基督教学校的学生强?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46-第四十六章 教会面对新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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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加拿大教会..

1·早期历史

2·罗马天主教

3·长老教会

4·其它教会

5·安立甘教会

6·改革宗教会

1·早期历史 加拿大早期历史和英国史、法国史及罗马天主教宣教史交织在一起。自从公元1534年,卡悌尔(Cartier)发现圣罗伦斯(St. Lawrence)后,有两世纪之久,开发加拿大地区的基本目的,都只为皮货贸易及带领印第安人信主,而不是为了殖民。公元1605年,阿卡地亚(Acadia)成为第一个殖民地;阿卡地亚就是今天的诺瓦斯各夏(Nova Scotia)。

为了争取北美洲的统治权,英国和法国展开了长期的奋斗。最后是公元1763年的巴黎条约(Treaty of Paris),才把主权归给英国。

加拿大的法国人对美国独立战争不感兴趣。许多英国忠贞份子(Lovalists)在压力下离开殖民地,迁往加拿大的新布朗斯维克(New Brunswic祂)及上加拿大地区(今日安大略省)。这些人和大部份后来的殖民者均为不同意国教者(Nonconformists),或安立甘教会信徒。而下加拿大地区(今日魁北克省)则仍属罗马天主教的范围。

由于双方继续不断的冲突,终于公元1791年,上、下加拿大分裂,分别在新成立的安大略与魁北克省组织自己的议会。公元1840年,英国政府又将分裂的两省合并起来。公元1867年,上、下加拿大,诺瓦斯各夏,及新布朗斯维克联合起来,成立了加拿大国。然而,直到今日,两种语言、两种民族传统以及两种宗教,仍为加拿大的基本问题。

2·罗马天主教 自从公元1608年查普兰(Champlain)定居魁北克(Quebec)后,下加拿大地区一直是罗马天主教,并使用法语,

公元1615年,查普兰请神甫自法国来到印第安人中工作,由于人手不足,再于公元1625年,吁请耶稣会修道士来帮助。公元1629年,魁北克沦入英国人手中,这些神甫、修道士被迫回到法国,直到公元1632年。

公元1642年,为了“神的荣耀及在新法兰斯设立宗教”之故,他们建设了蒙特娄(Montreal)。然而这期间,开荒的神甫们,整整经历了十年披荆斩棘的辛劳与殉道的生涯。

许多宣教士与探险者一直行到大湖(Great Lakes)区。两位神甫于公元1673年发现密西西比河(Mississippi),另外两位宣教士于公元1700年成立底特律殖民区(Detroit)。宣教工作被推展到依利诺州及俄亥俄地区之间。

要印第安人归化一直很难,因为:(1)和贸易者之间的冲突。(2)和其它印第安人之间的冲突。(3)英国得势后,宣教士们被逼回法国。(4)缺乏永久殖民者。公元1666年,新法兰斯只有三千二百十五人。到公元1713年,也只有一万八千人。然而,美洲这边的殖民地于公元1706年,已有二十六万人。

公元1763年巴黎条约订立,英国获胜。英国虽然保证“宗教自由”,却又加上许多“大英帝国”的条例,使天主教学校、小区及活动,有一世纪之久受到许多限制。在接下来的怀柔政策之后,又是新的冲突。英国政府容许女性宗教团体的存在,却逐惭消灭男性宗教团体。公元1767年,耶稣会大批产业被没收,修士被驱逐,英国人欲藉复原教学校将法国人带进复原教,但结果却促成法国天主教小区(French-Catholic Community)的成立。

加拿大不像英国,他们没有国立教会的设立,根据公元1867年的北美洲法案(British North America Act),表面上似乎有崇拜的自由,但这项自由却被深埋在英国法律之下。

根据公元1981年的“美国与加拿大教会年刊”(Yearbook of American and Canadian Churches)报导:在加拿大八十个宗教团体中,天主教势力最大,约有一千五百万信徒。小学分成天主教小学及非天主教小学(包括复原教、犹太教、回教及印度教),这些小学都从省政府获得经济支持。

3·长老教会 加拿大长老教会的信徒来自不同的地方。十七世纪时,曾计划设立一个预格诺派殖民地,但没有成功。当美国革命时,许多预格诺信徒与忠贞份子来到加拿大,分别于公元1749及1755年定居诺瓦斯各夏。十九世纪前期,又有大批长老派信徒自苏格兰及北爱尔兰来到此地。此外,便是来自英国及美国的长老派信徒。

到十九世纪中叶,就有了合一的趋势。公元1875年,所有长老教会联合,组成了“加拿大长老会”(Canadian Presbyterian Church)。这个划时代的行动,不但将长老教会联合起来,也成为宣教工作的起点;他们一方面向加拿大的西北部宣教,一方面向国外宣教。公元1925年是加拿大教会的关键年,差不多三分之二的长老派教会,与公理派及循道派教会组成了“加拿大基督教联会”(The United Church of Canada)。剩下的三分之一长老教会,在司各脱(Rev. Ephraim Scott)牧师的领导下,组成了“加拿大长老派教会”(The Presbyterian Church in Canada);到公元1980年时,发展成加拿大第七大宗派。

4·其它教会 循道派教会也依同样方式发展:他们于公元1770年从英国及美国来到加拿大,在公元1812年的战争之前,加拿大循道派和美国循道派有密切关系。公元1883年,五个主要循道派团体联合,并于公元1925年加入“加拿大基督教联会”,这个联会是目前加拿大最大的复原教团体,其次便是安立甘教会。

有些浸礼派信徒于美国革命前便来到加拿大,后来由于忠贞份子的来到,使他们的人数大为增加;但传统的独立主义观念,使他们一直无法组织任何联会。

此外,在加拿大还有信义宗、犹太教、希腊正教、希腊天主教、门诺派、五旬节派及救世军。

5·安立甘教会 公元1749年,加拿大安立甘教会在诺瓦斯各夏殖民地开始,许多美国革命时期逃来此地的忠贞份子,都属英国安立甘教会。

公元1787年,第一位诺瓦斯各夏主教在英国按立,他的教区包括英国在加拿大所有殖民地区。

这个教会一直在英国的控制之下,经过多次磋商的结果,加拿大主教们终于公元1857年决定有他们自己的会议(Synods)。直到公元1862年,才有第一位在加拿大本地按立的主教。安立甘教会是加拿大复原派的第二大宗派,据公元1980年的统计,约有一百万信徒。但他们“极端英国”(English-ness)的特点,成了“把福音遍传全球”的拦阻。

6·改革宗教会 在加拿大接受改革宗信条的教会至少有五个宗派,其中最大、最久是“基督教改革宗”(Christian Reformed);此派中有些教会早于公元1905年便已成立,但一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时,仍只有十三间教会;公元1946年以后,当成千改革宗信徒自荷兰移民加拿大之时,他们真正开始发展。到公元1981年,基督教改革宗教会共有八万零三百五十九位信徒、一百九十六个教会、及一百九十二位牧师。由于语言的困难,教会情况仍不稳定,盼望能在加拿大找到它的地位。鉴于公立教育太世俗化,他们设立了一些基督教小学与中学。

另一个因移民而扩大的教会,是美洲改革宗教会(ReformedChurch in America),公元1980年时,他们有二十三位牧师、十九间教会及五千五百四十一位信徒。

一直和荷兰母会保持密切关系的有三派,第一个是“加拿大改革宗教会”(CanadianReformed Churches),成立于公元1948年。第二个是“荷兰改革宗教会”(Nether1ands Reformed Churches),成立于公元1950年。第三个是“自由基督徒改革宗教会”(FreeChristian Reformed Churches),成立于公元1951年。这三派中的第一派,加拿大改革宗教会最强调制度上的合一及“有形”的教会;另外二派则强调真正重生与属灵经历,是会友的必要条件。

研讨问题:

1·什么原因使北美洲印第安人不接受基督教?

2. 公元1867年,英国的北美法案到底提供了什么?

3·列出加拿大改革宗教会的五大宗派及它们的特点。

4·哪些教会组成加拿大基督教联会?

5. 加拿大面对的基本问题是什么?

6·解释以下名词:下加拿大、诺瓦斯各夏、司各脱牧师、忠贞份子。

7·查考历史书籍,进一步了解加拿大早期历史。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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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教会努力保守信仰

1·基要主义

2·基要派接受千禧年前说

3·圣洁派反对世俗化

4·各宗派对抗自由神学主义

5·正统派长老教会

6·基督徒改革宗教会

1·基要主义(Fundamentalism) 公元1910年出版了一套共十二册的小书,题名为一“基要信仰:真理的见证”(The Fundamentals:A Testimonyto the Truth),这套书带动了基要主义运动。这是一个有组织的运动,反对现代主义,坚守圣经教导。

这些书上所列出的基要信仰如下:(1)圣经绝对无误,(2)基督藉童贞女怀孕降世,(3)基督十架代赎功劳,(4)基督肉身复活,(5)基督肉身再来。

这套书销售了二百五十万份,引起教会中基要主义派与现代主义派尖锐的争论,震撼了循道会、圣公会与门徒教会,在浸礼派教会及长老教会中更是严重。这场争论从公元1916年开始,一直延续至今。

2·基要派接受千禧年前说(Pre-millennialism) 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恐怖,使许多人相信世界末日即将来临,因此他们关心圣经上对末后事件的教导。教会中大部份人都接受犹太人回到巴勒斯坦、基督再临地上、在耶路撒冷为王一千年的教义。这种看法称为千禧年前说,因为此说教导基督第二次再来是在千禧年国之前。接受这种教义的人被称为千禧年前派。

基要派信徒绝大部份接受千禧年前说,因此,近代往往把基要派与千禧年前派连在一起。而一些小教派或无宗派的教会也接受千禧年前教义。

3·圣洁派(Holiness Groups)反对世俗化(Worldliness) 在美国的大教会中,一些比较不富裕的人开始对教会中有钱发达的人感到不舒服。再加上现代主义的影响,使教会崇拜越来越趋向仪式化,他们觉得宗教的灵已经不在其中。大约公元1880年出现了有关“圣洁”的问题,尤其是在循道派教会之中。约翰韦斯利在世时,曾教导信徒竭力进入完全的地步;但如今,循道派教会中不再有人全心追求完全,反而大量世俗化侵入教会。

渐渐在许多教会中出现了圣洁派,这些团体的会员立誓忠于循道派创立人韦斯利的教导,将循道派教会带回到他的理想之中。但是循道派的领袖们并不赞同这个圣洁运动,大部份循道派牧师及其它教会牧师都倾向于现代主义,这样一来,教会中持正统信仰的会友大大惊慌,他们在这样一个冷淡不愿追求“圣洁”的教会中也越来越不自在,最后他们开始退出教会,另外组织宗教团体。

公元1880至1926年间,超过二十五个圣洁派与五旬节派团体成立。大部份成立在中西部的郊区,因为那个地区循道派势力最大,从其中出来了许多人加入圣洁派。此外,其它教会及全国其它地区也有许多人出来,加入圣洁派团体。

公元1894年,八个小圣洁派团体联合而成拿撒勒人会(Church of The Nazarene),其它圣洁派团体包括:神召会(Assemblies of God),神的教会(Churchof God),和五旬节派耶稣基督教会(Pentecostal Assemblies ofJesus Christ)这些团体都是为了反对美国大教会中现代主义越来越强而产生的。

4·各宗派对抗自由神学主义 其它教会,不论新旧,都竭力持守纯正、传统的基督教信仰。改革宗与长老宗在现代主义的潮流中力挽狂澜,保守他们的信条。美南浸礼派教会也坚定地站住正统立场,而且以每年十万人的速度增长;公元1980年时,会员已经起过一千三百万。信义宗也忠于他们的信条,尤以密苏里议会为着,较小的威斯康辛信义宗议会更加保守,公元1980年会员四十万二千九百七十二人,密苏里议会有会员二百五十万人。

南部长老教会和联合长老教会,由于许多牧师和信徒接受自由神学信仰而分裂,但他们中间仍有大部份人持守改革宗信仰。

北部长老教会则被自由神学主义完全侵占。虽然他们继续以威斯敏斯特信条(WestminsterConfession)为正式信条,但意义已经改变;因为现代派的人,可以很轻易地把自由神学观念读进信条之中。其它小宗派也在现代主义狂流中紧抓传统福音。老派长老教会、荷兰改革宗教会及改革派圣公会都坚守他们的信仰。

虽然,现代主义在过去数十年中像汹涌海潮,但是神的恩典仍然保守许多宗派,在狂流中坚定不移。

5·正统派长老教会 在传统基督教信仰和现代主义之争中新兴的一个教会,是正统派长老教会。当公理派教会受新英格兰神学影响而降下加尔文旗帜时,北部长老教会仍高举加尔文信仰,达几十年之久。但现代主义狡黠地侵入普林斯顿神学院(Princeton Seminary),然后进入长老教会。

公元1929年,在梅钦(GreshamMachen)英勇的领导下,于费城成立了威斯敏斯特神学院(Westminster Seminary)以与普林斯顿神学院的现代主义对抗。经过激烈奋斗以后,于公元1935年的大会中,加尔文派被现代主义所击败。这次现代主义派的得胜,是因为大多数长老会信徒把“和平”放在“真理”之上,而被现代派利用的结果。一批忠于先人信仰的人,乃于公元1934年起来组织了正统派长老会,这间虽小犹勇的教会,至今仍然奋勇地与现代主义争战。

6·基督徒改革宗教会(The Christian ReformedChurch) 美国教会除了少数几间,都是移民教会。基督徒改革宗教会也不例外,它是欧洲移民中在北美大陆所设立的最后几个宗派之一。

教义上,这个宗派属于改革宗,也就是加尔文派。采用的信条与荷兰改革宗教会一样,即比利时信条、海得堡信仰问答和多特法规。教会行政制度是长老制,他们把教会组成许多监督会,与长老部联系;在每一个监督会中的各教会,派牧师及一位长老参加监督聚会;这种聚会一年举办二至三次。每一个监督会的牧师与长老代表,则参加一年一度的年会。基督徒改革宗教会和其它改革宗教会一样,要求传道人接受高深的教育。

近年来教会显著的增长,是由于内部的强大,以及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移民潮从荷兰涌入之故。公元1943年,他们有三百零六间教会、十二万六千信徒,公元1981年则有六百二十六间教会、二十一万三千九百九十五位信徒。

多年来,宗派领袖们与荷兰的神学发展保持密切接触,该伯尔(Kuyper),贝文克(Bavinc祂),和其它神学家的著作,引起了对加尔文派及改革宗神学的热爱。

另外一些因素也使这个宗派保持正统信仰:要求牧师在主日证道中,每两次要有一次根据海得堡信仰问答证道,信徒家庭每年有牧师和长老探访,并强调教会中青年人的慕道班课程。基督徒学校得到支持,社会中各年龄阶段都有查经班,当其它宗派越趋松弛之时,他们的信徒仍实行严格惩戒,甚至将没有活出基督徒生活见证的人革除教籍。

研讨问题:

1. 基要派信仰如何符合初期教会的使徒信经?

2·为什么千禧年前派与基要派连在一起?

3·圣洁派团体的宗旨是什么?

4·为什么现代主义对正统信仰一直是一种危险的影响?

5·正统派长老教会为什么脱离美国长老教会?

6·列出基督徒改革宗教会七方面的活动。你能找出它有荷兰的背景吗?

7. 解释以下名词:梅钦、世俗化、密苏里议会、威斯敏斯特信条、该伯尔。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48-第四十八章 教会努力保守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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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教会联盟与联合

1·两股力量:分离与合作

2·教会联盟的组成

3·教会联合迅速发展

4·普世基督教协会

5·其它普世合一活动

1·两股力量:分离与合作 从改教运动一开始,复原教主义便显出分裂的趋势;路德、慈运理、加尔文对许多事情之看法不一致;但也从改教一开始,就已经在努力克服这个趋势,例如路德和慈运理在马尔堡的会谈,虽然没有成功,却也是一次努力的明证。加尔文在他的信件、教导及会议中,成功地为复原运动带来相当程度的合一。

近代在复原派教会中谋求合作的第一次努力,是于1846年在伦敦成立的“福音派联盟”(Evangelical Alliance)。从美国、英国有五十多个福音派团体加入这个联盟,同时也在九个欧洲国家设立支会,这个联盟推动许多合作活动,可惜到该世纪结束时,热诚已经消失了。

复原派教会之间的分裂随着时日而增长,特别是在美国,由于政教分开,以及宗教的完全自由,单单在美国复原教就分成三百多个宗派。

十九世纪末期,整个复原教世界普遍渴望合一,盼望在不同的问题上,各教会能有合一的见证与行动。这种感觉就带出了“教会联盟”与“教会联合”的组成。所谓“教会联盟”(Church Federation)是指在同一个宗派中,各教会为面对同样的问题而组成的联盟。所谓“教会联合”(Church Union)则指两个以上不同宗派联合在一起。

美国各教会对教会合作特别热衷,但欧洲的老教会及亚洲、非洲的新教会也很难投入;虽然这种教会合一运动主要是在复原教团体中,但东方正教也加入此运动,甚至连天主教也表示感兴趣。

这个合一运动成为二十世纪教会最显著的特色。

2·教会联盟的组成 “福音派联盟”事实上是一个由个别基督徒组成的协会,而非各教会的联盟;当这个国际性的联盟解体之际,一个新的教会联盟于公元1908年在美国成立,取名为“美洲基督教联会”(FederalCouncil of Churches of Christ in America)。这个联会非常活跃,常针对社会、经济和政治各方面的问题发表文章。复原教会大宗派都加入该联会,现代神学对这个组织有根大的影响。

公元1950年“美国基督教联会”(National Council of The Churches ofChrist in The U.S.A.)取代了“美洲基督教联会”,这个新组织除了包括旧组织所有复原教会之外,又加入了希腊东正教会。这个新组织深具影响力,声称代表美国复原教大多数人的意见。

但有一些宗派拒绝加入联会,因为认为他们是现代主义派,而已加入的各宗派中也有许多宗派对该联会深表不满:因为他们没有信仰告白,也不致力于达成宗旨。

这些采取反对立场的基督徒,深觉“正统复原教主义”需要一个强大而合一的声音。因此于公元1940至1944年间,出现了两个组织,它们是“全美福音派协会”(National Association of Evangelicals)及“美国基督教会议”(American Council of Christian Churches)。这两个组织都同意忠于正统基督教信仰,但在组织上及对美国基督教联会的态度上不同。全美福音派协会于公元1943年举行了第一次大会,参加者不但来自各宗派,也包括基督教机构与个人;而公元1944年成立的美国基督教会议,限定会员必须是与美国基督教联会无关的份子。可见全美福音协会在对美国基督教联合的态度上,比美国基督教会议宽大得多。这两个新组织在文字出版等方面都很活跃,对会员们提供极有价值的服务。

3·教会联合迅速发展 人们对许多事都有不同的意见,对于信仰更是如此,因为宗教问题不仅是普通意见,更是一种信念。教会界对于基要派教义、崇拜方式及教会行政组织等问题,总会因看法不同而分开。

对于基督教界的分门别类,有人以为完全是错误,有人认为并非大错;有人卫护宗派,有人则看宗派为罪恶。

在过去四十年中,一些大宗派的领袖们为教会联合而努力。有些人竭尽己力,渐有成就。然而谋求各宗派联合是一条漫长而缓慢的路。在过去二十五年中,联合的步伐突然加快起来。公元1939年,三个宗派联合起来,组成了“美国循道会”(MethodistChurch in The United States),此外“基督教联会”(The United Church of Christ)是由四个宗派合并而成。长老派中有两个大团体最近联合,信义宗也有同样的事,这些宗派联合,无论大小,是联合运动的一些例子。

美国地区以外,也有联合运动。公元1925年,加拿大的循道派、公理派与长老派教会,联合而成“加拿大基督教联会”(United Church of Canada),公元1947年成立的“南印度教会”(Church of South India)”也是包括许多背景不同的教会团体。

除了以上所提的团体外,许多团体也在讨论与其它团体联合的可能性,以致每年联合的名单不断增加。

当联合顺利进行时,有一点不能不谨慎的就是:教会“联合”(Union)必须建立在教会“合一” (Unity)的基础上。有关教义的问题、崇拜问题及教会行政问题必须先解决,不能为了“联合”而避讳不谈,否则这种表面的联合不是真正的合一,也不能为基督的教会带来真正的帮助。

4·普世基督教协会 复原教在合一的努力上最大的工作就是“普世基督教协会”(World Council of Churches)的成立。这个协会的成立,要溯源于公元1910年在爱丁堡(Edinburgh)举行的国际宣教会议;虽然这次会议,只是一个宣教会议而非基督教协会,但在聚会中,许多教会看到教会间合作的可行性。

这次宣教会议所产生的冲激,又带出了三个重要的运动:几年后,成立了“国际宣教会议”(The International Missionary Council),继续讨论宣教问题,并服事各宣教机构,为它们提供宝贵的意见。公元1925年在斯德哥尔摩(Stockholm),公元1937年在牛津(Oxford),分别举行了“生命与事奉世界会议”(The World Conference on Life And wor祂),会中讨论教会对社会应有的关怀及行动。公元1927及1937年,又分别在洛桑(Lausanne)和爱丁堡(Edinburgh)举行了“信仰与教制世界会议”(The WorldConference On Faith And Order),讨论不同宗派的教义及教会行政问题。

每次会议都发现各宗派之间的差异,但一般的感觉都认为,聚在一起开会有双重目的:一方面讨论彼此之间的差异,另一方面谋求合作的可能。而且大家也看出基督教间合一之路相当乐观。

因此,当公元1937年在举行“生命与事奉”及“信仰与教制”世界会议时,便提出为合一成立一个新的组织。结果是公元1948年所成立的“普世基督教协会”。这个协会的宗旨是将“生命与事奉”及“信仰与教制”两伙世界会议所决定的事,付诸实行,且在有关全世界的事工上促进普世教会的合一。

普世基督教协会第一次于公元1948年在阿姆斯特丹开会,共有三百五十一位代表,来自一百四十七个教会及四十四个国家。第二次大会于公元1954年在伊利诺伊州爱文斯顿(Evanston)举行。第三次于公元1961年在新德里(New Delhi)举行。第四次于公元1968年在瑞典乌撒拉(Upsaja)举行;除了二百三十五个教会代表外,并有十一个人数少于一万人的教会派代表参加。第五次大会于公元1975年在乃洛比(Nairobi)举行。

这个协会的确为普世基督教会的合一而努力,但仍有不少教会脱离该组织。有些正统派教会不再申请加入该协会为会员,因为担心它会越来越趋向自由派,或变成一个不强调圣经真理的超教会组织;然而也有一些教会认为,加入该协会为会员,是正统派教会的责任;因为这样做至少可以在普世协会开会时,代表保守派发言,使他们听见福音派的声音。在这协会中,一些在宣教工场新成立的教会,地位越来越重要。开会时,每次都有不同意见,但大家仍决定联合在一起;随着时代的演进,继续谋求更进一步的合一。

5·其它普世合一活动 除了上述的联合运动外,在过去一百年中还有一些合一活动,其中之一便是普世信条联盟(World Confessional Alliances)的成立。全世界信仰和组织相似的教会,定期聚在一起讨论和交通,最早出现的是公元1875年开始的“改革宗教会世界联盟” (World Alliance of Reformed Churches),其它类似的组织还有“国际公理宗教会协会”(International Congregational Council)、“世界卫理宗教会协会” ( World MethodistCouncil)、“浸信会世界联会”(Baptist World Alliance)、“世界信义宗协会”(The Lutheran World Federation)以及“万国基督教联合会” ( InternationalCouncil of Christian Churches),此外公元1946年的“改革宗普世会议”(The Reformed Ecumenical Synod ),也是类似的组织。

罗马天主教一向对复原教不予理会。但近年来,对和复原教之间的交通越来越有兴趣。公元1962至1965年间举行的第二次梵谛岗会议,邀请了复原教观察员列席参加。

这许多普世合一活动的潮流,说明了基督教会已经严肃地考虑到合一的见证。另一方面,也警觉到教会之间长久差异的存在,总之,在我们这个时代的教会发展中,普世合一运动可以说是最大的挑战。

研讨问题:

1. “教会联盟”与“教会联合”的不同是什么?这两种的长短处各为何?

2·教会联合的最大困难是什么?

3·罗马天主教在教皇约翰二十三世及保罗六世时代,乌普世教会合一做了些什么?

4·举办一次座谈会,讨论我们教会应不应当加入普世基督教协会或其它基督教联盟组织。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49-第四十九章 教会联盟与联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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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回顾与前瞻

1·回顾 ,保罗说:“这不是说我已经得着了,已经完全了我只有一件事,就是忘记背后努力面前的,向着标竿直跑,要得神在基督耶稣里从上面召我来得的奖赏”。

教会可以拿保罗的话,作为自己的勉励。教会过去的事奉并不完全,教会仍有罪人,也在罪恶的世界之中。虽然教会不“属”这世界,却“在”世界中;它是世上的光、世上的盐,它发挥对世界的影响;但是过去世界也曾深深地影响了教会,教会也会失去咸味,它的光也曾黯淡。

从教会一开始,犹太人是教会的第一个反对者;接下来,回教徒夺走许多十字架旗帜曾经飘扬过的地区。到目前,教会尚未把全部失地夺回。

教会从未被征服:罗马帝国虽然覆亡,教会仍然屹立,而且把征服罗马的日耳曼民族,带进神的羊圈。教会虽曾惨痛地跌进错误、迷信、败坏和冷漠之中,但教会属灵的生命永被保存,而且得以复兴。历世历代,无数帝国君王兴起了又衰亡;政治制度、社会体系,出现了又消灭。时代的巨轮,继续推进;人类的生活,不断改变;但教会在神大能的手中,永远长存。

2·前瞻 我们已经行过了教会历史二千里漫长之路,这条路仍然继续。今天我们所看到的,是一幕奇特的景象,令我们又懮愁又欢乐,懮的是,看到教会中许多人为信仰而纷争;乐的是,看到全世界各角落都有人接受福音。从圣经中我们知道,教会与世界有一天都将面对神的审判;乌云虽然已经在天际升起,但教会仍需继续完成使命,直到主的再来,因为教会是基督的军队,基督是教会的永活之君和元帅。

读完了过去的教会历史,我们的责任并未结束。虽然我们在历史中,只是渺小的一份子,但愿在前面的争战中,我们能证明自己是主基督忠心的精兵,让我们以生命写下历史的新页。愿往后的历史比过去的历史更荣耀!

── 祁伯尔《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

--E50-第五十章 回顾与前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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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不详《历代灵修发展史》

第一章 殉道见证者的记号

作 者 序

我个人为何放弃牛津大学地理学系的教席,转为教导属灵神学的工作0这的确是一个相当大的转变。我在牛津从事的是历史地理学的教学和研究上作;其实,这只是我部分的兴趣。我向来泛读各类的神学著作。与此同时,我亦深受与我同时在牛津大学教书的另一位教授鲁益师(C·S·Lewis)的影响。鲁氏乃英国一位著名学者,是牛津大学全体教授的榜样。他深信任何一位认真的基督徒都应当同时用二个翅膀飞行:不单在专业方面有所成就,在信仰方面亦当付上同等的代价,与专业并重。事实上,大多数的信徒对这二方面的态度回然不同,我们往往把精力放在专业上,在理性上不断装备自己,然而在信仰上却不肯下工夫,以致在信仰和专业二方面上,不能同样有效和有信心。这正是我对加拿大维真神学院的异象和期望。人既然可以为了当工程师或会计师不惜付上代价,那么他对信仰和教义为何不能同样认真0

在这里我无法把我的整个历程告诉读者,因为故事太长;但我可以告诉诸位,在牛津教了二十五年书之后,我放弃了那里的教席,凭信心踏上未知之路,因我别无选择。我深以神让我在年开始参与神学教育的事奉为荣。起初我教的是“环境伦理学”,在牛津大学我以基督徒的身分教这问课,在维真神学院我亦开了同一门课。后来我写了一本书《我信创造主》(I Believe in the Creator)。我发现我们若真心肯定神是创造主,就必须在神面前承认我们是被造的。这个发现领我进入生命旅程的第二个阶段。

为了操练个人对神信靠的信心,我开始阅读教会历代信心伟人的古典著作,他们的榜样深深的吸引了我,于是我开始认真地研究教会历代的灵修传统。后来我请求维真伸学院将我的职位从“科际研究”(Interdiscip1inary Studies )教授,改为灵修神学教授。从那时候起,我唯一的热爱就是鼓励人在祷告生活上的进深,在灵修指导方面有分辨的能力。我期待读者透过认识教会历代的灵修传统,并在神的开导下,使我们这个人的生命有明显的改变。

第一章 殉道见证者的记号

我们每一个生活在二十世纪的基督徒,都需要对教会历史的传统要有认识和了解:我们需要有以往教会的经历来帮助自己超越当代文化对我们所施的压力与限制,神若许可,我们就可以带着更活泼的生命迈进二十一世纪。

福音派信徒的一大弱点,就是很容易从新约时代,一下子就跳到十六世纪,因我们认为教会历史中,最重大的事件就是宗教改革。那些偏见较深、宗派观念狭窄的,甚至一下就跳到十九世纪,完全漠视过往所有的历史教训。

福音派的信徒除了有上面所提的倾向之外,还接纳了现代人的一种想法,此种想法“即历史与我无益”。英国剑桥大学曾经有位历史学家,就此写了一连串的文章,题目乃〈过往的死亡〉(The Deathof the Past)。他认为现代人的悲哀就是忽视过去,自以为自己这一代才是历史上最聪明、最有智慧的人。“历史遗忘症”的错谬,就是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换言之,这样的错谬使我们不可能从历代的信徒身上学到任何功课。

基督徒有四种基本的责任。其一,将信仰扎根于圣经;其二,对所持的教义有正确的架构,以致我们的思想神学化:其三,对过去的历史有认识,如此我们才能与历代的圣徒相通,从他们丰富的经历中吸取教训:其四,将个人的专业与信仰结合,使我们的思想基督化。这样我们在这个世代才能成为一个适合为基督作见证的人。

这本书就是为了帮助各位探讨历代正统的灵修传统,希望他们的榜样能激励我们的心,让我们能体会基督教的信仰比我们所想象的更广阔、更丰富;正如水只能流到比它低的地方,我们对历代属灵的伟人若没有正确的认识,那么我们最多不过只能坐井观天罢了。

历代教会中的“记号”

我们可以从“记号”这个角度看教会历史。在回顾以往的历史时,我们会发觉每一个不同时期的教会历史,也有不同的记号,教会历史的发展,就是一个个不同记号的转换。你会问,为什么我们的信仰有记号0为什么我们用记号表达信仰呢0首先,记号的功用就是吸引人的注意力,挪去人的主动力。而这些历史的记号,就如空投用的飞机把我们吊到天空,使我们可以从更广阔的层面去认识信仰,它带我们脱离本身所处之文化,使我们能超越自己的文化。其次,记号的涵义丰富,包括基督徒生活的各个层面:它使我们看出基督徒所涉及的范围,远超过我们目前对基督徒的了解。第三,我们必须承认,记号往往受教会历史上某个时代的限制:因此,记号的本质往往深受教会历史上某个时代的限制。

教会历史头三个世纪的记号就是“殉道者”的记号。这时期的殉道者分为两类—红色的殉道者和白色殉道者。前者是指为了基督的缘故愿意舍弃自己性命、愿意为耶稣流血的信徒而言;后者则是指那些过着刻苦禁欲生活的人,如沙漠教父。

主后一至三世纪,基督徒受到大逼迫,当时教会最鲜明的记号就是“殉道者”,因有许多信徒宁愿舍身也要见证基督;因此,那个时代的人对基督徒最主要的认识,乃是他是一个殉道者。其实在希腊原文,“见证人”和“殉道者”是同一个字。

其次,在公元三一一年大逼迫停止后,康士坦丁教会内产生世俗化的问题。我们如何在有各种政治势力及世俗化的教会内作真正的基督徒呢0沙漠教父给我们的答案,是到沙漠和荒野之地去过刻苦的生活,他们称自己为“白色的殉道者”,而非红色的殉道者。红色指舍身流血而言,红色时代已过,转而为白色的殉道者时代,因他们过禁欲的生活。

人若能在沙漠中长住,就表明他已经找到绿州;换句话说,我们要在沙漠中为神培植一座花园,正如先知以赛亚的预言,将来在沙漠有玫瑰花出现一样。这就是中古时代教会的特征,尤以十二世纪改革的熙笃修会(Reformed Monasticism of Cistercian)封闭式的花园著称。这个花园是与神深交的花园,他们忠心地在花园里培植花草树木和信仰。这一改革运动的主导者是克勒福的伯纳德(Bernard of Clairraux)。

中世纪后期,人对基督教社会的失望和封建主义的殁落导至第四个记号—神秘的朝圣者。朝圣的动力来自他们生活在保守主义的边缘。这些对现况不满,愿意冒险踏入未知之地的人,不断往前进,他们的目标乃是从好进入更好,从更好进入最好。因此,十四世纪基督徒神秘主义著作的重点乃是旅行的人和基督徒的旅程。

当我们进入十六世纪,就发现有很多的争论与不和,宗教改革的领导人很强。十七世纪在很多地方有战乱和内战,欧洲有出名的三十年战争,当时教会的主要记号是基督的士兵,这是基督教宗教改革的记号,也是天主教内相对的改革运动的记号。天主教修士伊格那修罗耀拉(Ignatius of Loyola)在年创办耶稣会,耶稣会的原名为基督的士兵修会。此外,清教徒把解经的重点放在

本仁约翰(John Bunyan)所写的《天路历程》(Pilgrims' Pro-gress),他将朝圣者和基督的士兵这二记号合而为一。他的文学架构一方面受十四世纪的文学所影响,另一方面亦受同时代的文学影响。

你或许会问十七世纪以后教会的记号是什么呢0在十七世纪末期人们已经厌倦流血,认为流墨水比流血更合理。因此,打仗时动笔多于动刀。到了十八世纪,人们觉得若把信仰看得太重就会何异端的倾向:英国教会在十八世纪时就是如此,因此人最不愿热衷信仰,对基督的士兵这个记号也最为反感。

那么下一个记号会是什么呢0十七世纪出版的《鲁宾逊飘流记》给我们一些提示,作者在书中讲述人类的将来。书中提及水手鲁宾逊想改行从商,赚大钱,于是出外航海。正当他到世界各地探险之际,商业亦在各地开始发展。新一代的基督徒宜教士亦同时兴起,在各地开荒布道,他们是神真正的实业家。实业家这个记号主宰着十八世纪以来基督徒的世界,这个记号亦导致不少宣教机构和基督教机构的兴起和发展。

记号为什么会不断的改变呢0原因乃是这些记号好比水果,水果熟透时就会腐烂;同样地,基督徒不同的记号到了某一个地步也会败坏。故此,我认为今天我们对教会历史的看法,应当视之为过渡和批判,因为每一个记号的腐败都与错误的教义有关。今天我们福音派作实业家的记号也败坏了,教会变的商业化、世俗化,采纳周遭很多世俗的观念和方法。固此现今的教会正在寻找一个新的记号。我不想现在就告诉大家这个新的记号是什么,我们会在最后一章时探讨这个问题。

殉道见证者的记号

“见证人”这个字在希腊原文也可解作“殉道者”。此字原文在法律上有比喻的用途。早在公元前六世纪,希腊文献中已出现“见证人”这个字,用于雅典法庭,原告若想传召被告,必须要有两个见证人;希腊法律系统的重点,乃试验见证人的可信性。见证人必须是成年的男性,他决不能引用道听涂说的证据,每位见证人都要受到对方严谨的考验。见证人经历的考验有三:第一,他对事件的叙述必须一致;第二,他必须毫无疑问地证明他提出的证据是真实的;最后,他要证明他与那些可能致伤他的见证无关。

亚里斯多德在《修辞学的艺术》(The Artof Rhetoric)一书中花了很长篇幅谈见证人的可信件。如今,很多律师因不关心公义,而沦落为只是熟悉法律的技术人员。当时雅典的法律界亦满了腐败和贪污,故此,一群专门替人写讲稿的人应运而生;他们善用技巧、手势、和戏剧性的技术来达到目的,或是赢取人的同情,或是嘲弄人。正如今天的律师一样,往往把技巧放在公义之上。

当时斯多亚(Stoic)主义的哲学家针对这些不公义的现象提出抗议。他们提出一套鉴定见证人的准则:不再只在技术性的可信性上提出质疑,还要求见证人本身忠于自己的见证,甚至愿意为自己所说的、为真理舍命:当然,见证人亦要常存忍耐的心,面对无理的攻击和逼迫。

斯多亚哲学家亚利他德斯(Aretatus)认为见证人不单说话要谨慎小心,他亦当为所坚持的信念舍身。柏拉图在他的著作中提到苏格拉底的理念—事实的传递亦是生命的传递。我们知道苏氏心里有准备,愿意为所坚持的真理、公义的缘故,而饮毒酒自尽。

圣经中之见证人

在新约圣经中,我们亦见到希腊传统对法庭上之见证人的要求。此外,整个旧约圣经的传统亦支持新约对见证人的要求。根据以色列的法例,人若在公义上有所争执,就要在长老的带领下,由群众汇聚在城门口解决。所记载的就是一个例子,这段经文谈到遗产法的问题。

(一)旧约“见证人”之特点

在旧约圣经我们发现见证人的一个特点,是在希腊背景中看不到的,即见证人不在乎是否打赢这场官司,也不在乎个人的利益,一个忠心的见证人所关心的,乃是在敌人面前将真理及公义显明出来。故此,作见证的目的不是为了个人的利益,乃是彰显真理,伸张公义。

真理在旧约时代不像希腊时代那样的抽象。今天我们也有将真理抽象化的倾向。旧约所有的真理都是神的真理,真理乃是神性格的反照,旧约的见证人在传递真理的过程中反映出神的性情;神的性情不是抽象的概念,而是一种关系。虽然我们现在是在希腊的文化背景下谈见证人这个希腊字,但是旧约的背景却为我们认识新约的真理及见证真理这个观念提供了最主要的理论基础。

(二)新约论“见证人”之涵义

新约圣经的焦点,乃是见证人这个记号,其中有三点是特别强调的。在约翰的写作中,“见证人”这个字出现了八十三次,在使徒行传出现三十九次,在启示录也出现多次。约翰福音的整个文学架构尤其反映出法庭的情况,约翰福音的头十二章更是在法庭的气氛下一一展现,这些经文的重点乃在基督耶稣与一个不信的世代之间的冲突,在这些敌视神的人手下,耶稣被描绘成为神真实、忠心的见证人。除基督外,约翰福音中也描绘很多见证人被召出来,如第一章里有施洗约翰,第四章的撒玛利亚妇人,第九章中一生出来便瞎眼的人等。然而整本约翰福音最主要的见证人,却是耶稣基督自己。他是那不信的世代中最忠心的见证人。

约翰福音另外一个特征,就是在整卷书中,“相信”这个动词共享了九十八次。作者告诉我们,他写书的目的,乃是为了让世人相信神差了他的儿子,并且叫信他的人因他的名得救。耶稣基督是我们信仰的目标,但是“信仰”这个字却没有用过;因为信仰不是抽象的,信仰乃是与耶稣基督本人发生关系,所以是一种动态的关系。耶稣用了七个神迹来配合他的信息,亦即他的见证,其目的并非增加人的好奇心,而是肯定人对基督的信赖。

约翰福音的末了提到另外一位见证者。耶稣基督将圣灵保惠师介绍给门徒,这位保惠师亦是一位见证者。但圣灵的工作不是为自己作见证,乃是帮助人逐渐的明白基督受苦、死亡、和复活的意义。“保惠师”字面的意思是一位被召到我们旁边的,就如律师在法庭上为人答辩一样。耶稣在马可福音十一章说,基督徒被提审时,不用担心说什么,因为圣灵会赐他适当的话语和智慧。

早期教父伊格那修(Ignatius)是第一位使用“灵恩基督徒”这个名词的人。他的用法和今日的用法有所不同,他指的乃是那些在法庭上受审有圣灵带领的基督徒,我们在内心极为恐惧和前途渺茫的情况下,因着他清楚我们的需要,帮助我们知道如何面对苦难、监禁、甚至死亡。这位保惠师在我们旁边,他是我们永恒的安慰者、引路者和心灵的知友。“保惠师”是个几乎无法翻译的名词,因为它的涵义广泛,涵盖我们所有的需要,在我们最困难、最紧急的时候,他就在我们旁边,支持我们作见证。约翰福音的教导正是如此。

使徒行传的重点,同样也是神借着耶稣基督所作的见证。在这卷书中,我们看见见证者本身就是圣灵,神主动地、不断地在工作,他活在基督徒的生命中,实实在在是我们的保惠师。使徒行传中有不少法庭的场面,特别是这卷书的后半部,花了许多篇幅叙述保罗在各类法庭被提审的情况。

路加是路加福音和使徒行传的作者,他在写下:这就是你们作见证的时候了。这节圣经是他介绍使徒行传的引言,换言之,圣经告诉门徒,他们已经在生命的法庭上了。圣灵应许装备他们,帮助他们为基督作合宜的见证。保罗同样提醒我们,今天我们在世上所扮演的角色也是如此,要为我们心存的盼望提出理由和辩护。

两个见证人强于一个见证人。路加在使徒行情有意地提到使徒往往是两个人在一起事奉,如:保罗和巴拿巴,犹大和西拉,保罗和西拉,巴拿巴和马可,还有西拉和提摩太。使徒们几次如此说:“我们是这些事的见证人”。圣灵也与他们同作见证。至于他们见证的核心,不外乎是基督耶稣的复活。保罗认为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就如他为主被囚等苦难,都是因为他忠于见证主的复活。

以上所谈的,无非为了帮助我们更深的思考这个问题:我们真的明白作基督复活的见证人的涵义吗0在我们的文化,比较着重天份和如何用这些天份事奉神,但是我们若靠天份行事,我们与无神主义又有何分别0因为靠天赋的人,认为他们不需要神的灵。我们想有效地见证基督,就必须承认自己的软弱。唯有当我们向神说:“神啊!这在我来说是不可能的,但在你没有难成的事。”这就是保罗所说的,在软弱当中体会基督的刚强:唯有如此,我们才能有活泼的生命见证主复活的大能。往往当我们感到最不足的时候,我们竟可以做平常做不到的,这是基督徒见证时能力和勇气的来源。彼得曾经不认基督,因他软弱,无法面对仆人对他的嘲笑,但五旬节后,他的生命完全改变了,使徒行传多次记载彼得勇敢地站起来为主作见证,这就是路加写使徒行传的重点。一群生命改变了、满有勇气的信徒,他们个人在生命中经历了复活的大能,因此能传扬生命之道。我敢大胆的说,我们若靠自己的天赋传福音,就不可能传出赐生命的信息;我们若承认自己的软弱,圣灵就会使我们的软弱变为刚强,我们自然就会看见生命的改变,这就是使徒行传要传达给我们的信息。

最后,启示录也有见证人这个记号,安提帕像司提反一样是忠心的见证人典范。那些在祭坛下流血的见证人,他们受了最忠实的见证人耶稣基督的感召,献上自己的生命。他们面对要处理的课题—宇宙何义0是启示录的末世论的一个层面,一个非常戏剧性的层面。使徒约翰也称自己为见证人,他预期所有坚稳之物都要被挪去,就是天地都要废去。因此,在急进的末世,没有比启示录的见证人更具戏剧性和更极端了。

另一方面,我们看见启示录给教会许多的应许。在第二和第三章提及见证人可以支取的资源,就是神应许将自己赐给那些为他坚贞作见证的人。因此,我们看见圣经为早期教会“殉道见证者”这个记号提供了强而有力的先例。

“殉道见证者”的历史背景

接下来要谈谈头三世纪早期教会对“殉道见证者”此一记号的认识。对这个时期的信徒而言,历史中有不少殉道者的先例,圣经提到先知被杀害,希伯来书十一章更清楚地叙述了忠心为主作见证的先知们所受的各种苦难。在两约之间的玛喀比时代,犹太人受到大逼迫。犹太人从一出生就受到摩西五经的熏陶,甘愿为信仰牺牲。因此,在许多地方,杀先知这句俗谚,以及犹太人对律法之忠贞给犹太人带来不少的逼迫。在亚历山大、安提阿、大马士革、撒玛利亚、米利都、以弗所、老底嘉各地,都有很多残酷的逼迫。这就是当时基督徒所处的社会环境。

基督教会在第一世纪开始发展,对基督徒来说那是一段很困难的时期。因为一世纪之前,小亚细亚的希腊人多次作乱,为了确保地中海的政治平衡,罗马人就厚待犹太人,以便有足够的盟友来对抗小亚细亚的希腊人。但是到了一世纪,希腊人已经臣服罗马,对罗马皇权顺服忠心,罗马帝国不再需要拉拢犹太人来对抗希腊人;此时反而是犹太人起来反叛罗马政权。从耶稣基督被钉十字架开始,直到公元六九年反叛的高潮,犹太人发起一连串多次叛乱。为了保持罗马帝国的权势,罗马的注意力于是转向犹太人,逼迫他们。在开始时,罗马帝国无法分辨基督徒与犹太人;一直到一世纪的末期,罗马的统治者才开始能分辨他们;在这之前,罗马人认为基督徒只不过是犹太教的一派。

对基督徒的逼迫

总结教会历史头三个世纪对基督徒的逼迫情况,我们不难看到下列的过程。第一个时期是尼罗王(Nero)在位的时候,逼迫是非常残暴的,但这些逼迫是有地区性的,在不同地区对基督徒有不同程度的容忍或逼迫。公元六四年罗马城的基督徒首次受到大逼迫,公元六六至六七年间,逼迫再次临到罗马;可能就在那时候,保罗和彼得在罗马受害。

在第二个时期的逼迫也是有地区性的,公元九一至九五年杜米仙(Domitian)在位时,约公元一一一年他雅努(Trajan)在位时,约公元一六四年哈德连(Hadrian)在位时都有逼迫,然而公元一六五至一六八年间,马可奥利流(Marcus Aurelius)在位时逼迫尤其严重。不过以上所提的全是地区性的逼迫,各地区对基督教接纳和拒绝的程度也各有不同。就如中国大陆各地对教会的逼迫,因其对政治的敏感性和各地的情况而异。

第二世纪末期又有一股新的逼迫热潮,当时的政权与基督教会间的斗争激烈,塞佛留斯(Severus)在位时,即公元一九五至八至二一一年间,二度下令逼迫教会,这是历史上全国性逼迫浪潮之始,于是整个罗马帝国的基督徒都受到影响。此类的逼迫在第三世纪时亦间或出现,如公元年德修(Decius)在位时,和公元二五七至二五九年问瓦勒良(Valerian)在位时。最后,戴克里先(Diocletian)在位时,有两次大规模残酷的逼迫,先是公元二八四年,其次在三至三一一年间。主后三一一年逼迫总算停止了。

基督徒受逼迫的原因

我们或许会问:基督徒为何受逼迫呢0原因很多。有时是为了经济上的冲突,如使徒行传记载在以弗所发生的暴乱事件:银匠们发现他们的生意不如以前,因为人们不再拜黛安娜女神,自然也就没有人再买偶像了。屠夫也有损失,因人不再买肉祭拜。故此,基督徒生活的一个特征就是,当基督徒对神认真时,往往经济利益会受影响。

当然,基督徒受逼迫还有其它的原因,其中最主要的是对基督教的误解,基督教为罗马帝国所禁止,属不合法的宗教,一个不被法律所容许的宗教。其不合法的主要原因在于基督徒坚决抗拒敬拜当时的罗马皇帝,基督徒不能在这件事上妥协,因敬拜皇帝意味拜偶像和接受多神论。罗马帝国要求百姓在皇帝的像前献祭。对基督徒而言,皇帝的像不单是个像,且是一个偶像;拜偶像的本质乃是混淆受造之物和创造者的角色。所以,基督徒绝不能在拜偶像的事上妥协。

此外,敬拜皇帝还意味着敬拜国家。墓督徒之所以反对把国家当神来敬拜,乃因他们知道神是忌邪的神,他不愿与地上任何组织,亦不愿与世人分享荣耀。在这原则下,基督徒反对除耶和华神之外的一切敬拜。另一方面,罗马政府确信经济的繁荣、战场上的胜利和社会的安稳,都在于他们所拜的神;抗拒这些神,社会现况就会被扰乱,亦被视为反对当时的价值观及和平世代的观念,因此,他们觉得有基督徒在他们当中,有可能引起神的愤怒,基督教也因此而在罗马法律中被列为不合法的宗教。

还有,基督徒使罗马人感到他们的“敬虔”受威胁。“敬虔”一词在英文通常指宗教上的敬虔:但对罗马人而言,敬虔在拉丁文乃指对整个社会架构的认识,包括家匠幸福和社会安宁,这些都是在神的掌管之下。由于基督徒拒绝敬拜罗马人的神,所以他们被视为无神主义者:基督徒则蔑视使罗马富强的神,不承认罗马帝国享受的平安来自这些神的保护,并且拒绝敬拜这些神。基督徒若在这方面妥协,罗马人可能会认为基督徒是有利的盟友,因为基督徒和犹太人不同,他们没有强烈的民族和国家观念。在政治上,他们大可以利用罗马政府对犹太国家主义的憎恨来发展基督教,然而基督徒若在这方面妥协,就等于否定了福音的本质。

基督徒不单被误认为是无神主义者,还被指控为世人所憎的人。指控的原因如下:基督徒不肯在军中服役;拒绝参加大型的公开活动和看戏;不肯让孩子在公立学校上学:同时由于他们不肯向皇帝的像献祭,以致为小区带来恶运;基督徒喜欢谈论世界末日的来临,他们的信仰使家庭分裂,这种情况就是今天仍然没变。

此外,罗马人对基督教的教义有误解。例如,当基督徒守圣餐的时候,罗马人认为这是吃人肉,因为他们彼此微声说:吃基督的肉,喝他的血。当他们用圣洁的吻来相亲时,罗马人以此为乱伦的行为。可见基督徒的确是生活在一个非常敌视他们的社会环境中,由于周围的人对他们的信仰和实践一无所知,自然不明白基督的话:“这是我的身体,为你们而舍。”也不明白圣徒亲嘴问安的本质。基督徒声称星期日是圣日,虽然其它人都在此日工作,他们却不。

他们成立秘密组织,按立监督管理当地的信徒,还有由长老和执事执行的秘密纪律,这些对罗马社会架构的各层面都是威胁和挑战。因此,基督徒受逼迫不是因为他们个人作了什么,而是基督徒这个名字已足以令他们受逼迫,甚至付上生命。对此有所共鸣,“你们若为基督的名受辱骂,便是有福的,因为神荣耀的灵常住在你们身上。你们中间却不可有人因为杀人、偷窃、好管闲事而受苦。若为做基督徒受苦,却不要羞耻,倒要因这名归荣耀给神。”

为基督的名受逼迫,就是在政府最高层的架构中也不例外。其中一个例子就是在公元一一二年,一位名叫皮里纽(Pliny)的巡抚写了一封信给皇帝他雅努。皮氏直到写信前对处理基督徒一方面没有经验,一方面也不知如何处理,他不知自己的处理方式对与否;因此,他写信请示皇帝,他在信中这么说:“我问他们:‘你们是基督徒吗0’他们若承认,我就下令处死他们。”明显地,他雅努认为这是上策。

护教学之始

早期教会的护教者,如雅典纳哥拉(Athenagorus)和丢格那妥(Diognetus)从这个角度为基督徒争辩,他们说:“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在罗马整个法律体制中,令罗马政府感到最为骄傲的,是他们有最优秀及办案公正的律师,但你们却在没有先例的情况下,平白无故的判处基督徒死刑,其原因乃他们具有其种身分。你们所认为公义的裁判,乃是按照个人的行为判定他应得的惩罚,那么为何把基督徒当作例外,如此不公正的对待成群的基督徒呢0”丢格那妥又说:“我们若是贼,是强盗,或是杀了人,犯了国家的法律,你们应当调查,然后依法办理。但若仅仅因为偏见而判基督徒有罪,岂不违反罗马法律的精神吗0”基督教护教学是在这种情况下逐渐成形的。

我们今天在非常平稳的环境里读神学,学习护教学这门课,但我们是真正明白护教学发展成为一门学科的过程吗0它是在罗马的法律下产生的,当时基督徒被逼不得不为自己辩护,这种情况在第三世纪尤为显著。我们或许还记得,那就是整个罗马国的基督徒都受逼迫的时期。护教者开始向皇帝上诉,向在上有影响的人,向罗马元老院的议员,甚至向一般老百姓投诉。于是各种论据开始孕育,最后发展成为以下四类的论据;这些是根据不同的攻击而反驳的。

(一)基督救人四种论据

第一类是恳求当时的统治者,希望他们公平对待基督徒。二世纪中叶的犹斯丁(Justin)在其〈辩道〉一文中向皇帝上诉,他恭称皇帝是位敬虔的哲学家、公义的守护者,因此也应如一个好法官般公平的审判基督徒。他要求所有对基督徒的控诉都经过详细的调查,若属实则应受惩罚,因为根据罗马的法律,好法官的职责乃是聆听和按公义判决。你若知道真情而不公平处理,就会被神审判而且无商榷的余地。犹斯丁是第一位这样为受逼迫的基督徒辩护的人,他指责当政者仅仅因“基督徒”这个名称逼迫基督徒是不合理的。

第二类是攻击异教徒的信仰和实践。他们指控基督徒有不道德的行为和不合理的迷信。护教者则有力的反驳说,不是我们,乃是他们作这些事。我们不用很多的祭物和花卉献祭,他们将人造的神放在庙里当神祭拜,它们既没有灵魂,也没有生命,它们根本不是神;他们按照他们当中恶鬼的名造了它们,他们使它们不道德,因为造它们的人本身是不道德的人;你们自己都不守法,又怎么能造保护人的神明呢0这就是犹斯丁在其首篇辩护文中提出的反击。

五十年后,二世纪末期的特土良(Tertullian)则特别嘲笑那些供奉自己所造的神明的人。他说:你们为何用腐烂的肉、低劣的香料和衰老的动物献祭0你们甚至用最差的器皿献祭,就是那些你们在家里给奴隶和狗用的。难道你们称这些为给神的献祭吗0如果你们好好阅读你们自己的著作,你们就会发现许多有关这些神明可笑的故事,它们行事为人像人一样,有不道德的行为,如朱比特与自己的妹妹乱伦。这些神到底是什么样的神0嘲弄拜偶像的神之行为是当时基督徒反驳的另一个重点。

第三类是比较正式地表达基督徒的信仰和实践。早期一份重要的文件是一封在公元年写给丢格那妥的信。作者在信中指出福音种种吸引人的地方,如温柔、驯服和慈爱,神像皇帝差派他的儿子,为我们的缘故而死,他用他的爱吸引我们,赢取我们的心。此外,我们也看见其它的护教者用类似的论调,谈论福音的吸引力,也解释福音的本质和救赎计划。

最后,第四类乃是一些护教者开始使用一些比较正统的神学命题。异教徒对基督教信仰的一项指控,乃是指基督教是一个新的、且不成熟的宗教,类似有偏差的派别,而非一真正的宗教。护教者则否认这一点,他们说:我们所传的与旧约所说的完全一致,我们的信仰源于旧约,我们所传的神乃是创造天地的神,是向摩西显现的神,我们还传说新、旧两约之间的连贯性。由此可见,护教学的一个重要课题乃是强调新旧两约之间的连贯性。这些护教学对当时及后世产生很大的影响。

可能我们今天仍有机会面对这些逼迫,假若我们对基督忠诚,我们会发现与早期教会的人有相似和同等的经历,我们这一世代为主殉道的人比头三个世纪殉道人数的总和还要多。例如在义和团之乱时牺性的信徒,在一九一七年苏联十月革命后殉道的信徒等等。我们会发觉早期教会信徒所面对的试探,并不是一些很遥远的历史,而是一些与我们今日有关系的情况。

在这段时期的逼迫之后,护教者开始在教会内彼此辩论,其重点在耶稣基督的神性。

“殉道见证者”记号的影响

(一)“殉道见证者”记号导致之错误

我们如何总结早期教会的见证和他们的属灵观呢0首先要看看这个记号的错处。第二世纪中叶巴拿巴书信的作者已经开始推测殉道者在教会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我们知道,比较总是可憎的,十二世纪的伯纳德说骄傲的第一步,就是将自己与别人比较。故此可以了解,将殉道者的身分与一般信徒身分作比较是一大试探。当时的人在教会内分等级,他们将基督徒分为三类,头等是殉道见证者,他们为主舍命。二等是曾为主入狱的基督徒,他们也是主忠心的见证人,但不及殉道者。三等则是一般信徒,他们不曾为主入狱,也没有为主殉道。

由于这种等级的不同,有些基督徒极端到一个地步,就是有自杀的倾向,希望为主殉道。神学家俄利根(Origen)的父亲为主殉道,自然地他也希望跟随其父的脚踪。他年轻的时候,他的母亲将其衣服收藏,以免他随便上街自愿殉道。因此,我们要提防狂热的殉道主义者,因为这并非基督徒当作的见证。使徒保罗也提醒我们,神只容许我们以十字架上的耶稣为荣。我们必须谨记,在十字架上流血的是基督,而非我们;所以,基督徒生活不容许自加的痛苦。

将基督徒分成三个等级这件事,导致早期教会另一项错误。有人猜测是否殉道者的血对基督的血有贡献呢0好像基督的救赎大功有缺憾,需要殉道者的血来补足。由此可见,撒但如何利用人类最高尚的理想来曲解基督之死的独特性。在基督之死与其救赎的功效这个课题上,早期教会内有些混乱,并且产生一些错误的教导。

(二)“殉道见证者”记号之属灵观

另一方面,我们应当留意这个记号的某些属灵观。第一点是信徒在神面前忠诚的重要性,因为持守真理就是与神相会,神是一切真理的源头,与神相会的涵义乃是一个人生命根本的转变。因此,无论这个相会的后果如何,我们都要毫无保留地、全心全意地委身于神。

第二点,我们只能在基督里与神相遇,我们是复活的见证人。福音的大能,保罗事奉的核心都在于神在基督耶稣里的印证,他借着将耶稣从死里复活,证实耶稣的所言所行。我们在使徒行传清楚看见这就是保罗所作见证的核心。

(三)“殉道见证者”之特征

总而言之,殉道者乃是背起十字架跟随主的人。有些苦难毫无意义,就是死亡也不例外。什么使苦难有创作性呢0第一要紧的是你必须甘心接受这项事实。正如所言:“我在这里,请差遣我。”又如:“神啊,我来了为要照你的旨意行。”耶稣说:“没有人夺我的命去,是我自己舍的”又说,他“序心顺服,以致于死。”故此,跟随基督作见证的人,是甘心为主作见证,亦甘心接受一切后果的人,甘心献上一切给见证人带来力量。

殉道者的第二个特点是团结(Solidarity)。一个肢体受苦,整个身体都受苦。值得一提的,是殉道者在面临死亡之际,经常花时间记念基督的整个身体。有人记载坡旅甲(Polycarp)死前用两小时祈祷,他提名记念每位见过的人,不分身分高低,不论年纪老少,事实上他是为整个大公教会祈祷了,他好像代表整个教会面对死亡。他是基督的一个精兵,代表所有的精兵面对死亡。

殉道者的第三个特征是有超凡的能力,能勇于面对死亡的痛苦,好像他们的灵魂与肉身上的痛苦完全无关,他们在苦难中完全被神改变了。有一个故事讲到两位勇敢的女性殉道者,其中一位有孕在身。根据罗马的法律,在孩子出生前不该处死母亲;这位母亲在临死前祈祷,求主让她在处决之前生下孩子。她宁可放弃被免处死刑的特权,甘愿为主舍身,就是那些残酷的罗马人也不得不佩服基督徒的勇气。坡旅甲在殉道前对处死他的人说:“为何耽延呢0作你当作的吧!”四周的人都看见他那满了恩典、勇气和喜乐的面孔。这些殉道者的确都学会了保罗所说的,靠那加给我力量的基督,我们凡事都能行。

这种逼迫可能会临到你们当中某些人,你若真的忠于基督,就可能会经历与早期教会类似的经历。我们不要忘记,本世纪为主殉道基督徒的数目远超过早期教会头三世纪殉道者的总和。本世纪初义和团为乱时,许多中外信徒殉道。一九一七年起,在前苏联有不少信徒殉道年代亦有不少信徒在东南亚殉道。故此,我们今天所谈的并不仅是古代的历史,而是与我们有切身关系的情况。今日的逼迫的微妙可能与以往大不相同。

我想起一个不久前从前苏联被救出的家庭。父亲和二个大儿子曾被判入精神病院十年之久。由于美国官员的援助,苏联方面在很尴尬的情况下放了他们。所以,我们今天要重视这一点,到底何谓基督耶稣忠心良善的见证人0

从以下几章中,不难看出基督徒的生活是相当复杂的,因此,基督徒用了许多其它不同的记号表达他们的信仰。神无意让所有的基督徒都过同样非常戏剧化的生活,他呼召我们在平凡中作英雄。这种生活可能无人知晓,也无人认出,但是神知道的,愿神在我们思考这些榜样之际鼓励我们。

--F1-第一章 殉道见证者的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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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沙漠生活的记号

这一章我们要讨论的是四世纪后基督教最主要的记号—沙漠教父。也许今日我们最何共鸣的记号,就是沙漠的记号。在繁华的城市中不用住多久,就能体会人群中那种孤单。沙漠可以用很多种形态表达,但城市中的沙漠可能是最突出的一种。英国诗人艾略特(T S Elliot)在一九二四年写了一首长诗〈在荒芜之地〉(Inthe WasteLand),他说沙漠不仅在南方有(他在此捐钓是撒哈拉沙漠),沙漠在地铁也有,甚至就在你身旁。这使我们想到在交通最繁忙的时候,人们匆匆忙忙,无暇打招呼,我们事实上可以说就住在隔阂的沙漠中。

沙漠中的“孤单”

每个人都经历过不同的沙漠,比如说孤单的沙漠。孤单在我们的生命中以许多不同的形式出现。所谓本质的孤单(Ontological Lone-liness)就是“我不是你”。个人的特性,成为我们彼此间疏离的原因;很多人发现,要突破你与我之间的距离非常困难。

另外一种孤单是专业上的孤单(ProfessionalLoneliness)。有一个故事提到数年前,有四位世界知名的数学家到加拿大的温哥华开会,他们四位原是世界上唯一能完全明白对方的人,但事实上却非如此。我们在个人不同的专业上,也会发现我们无法将我们所知道的全数传达给另外一个人。

还有一种孤单是乡愁的孤单(NostalgicalLoneliness)。比如说,有人曾经到新加坡旅行,有人则到过北非或欧洲。人的流动性越大,就越能体会这种乡愁的孤单。

社会的孤单(Social Loneliness)是每个人都经历过的。在社交上,我们可能因为害羞,不易表达我们真正的感觉。由此可见,沙漠中的孤单有许多不同的表达方式。有时在教会里,我们甚至感到比在任何地方更孤单,因唯恐我们的意见或信念不为他人所接受。

孤单不过是沙漠经验的一个层面而已,沙漠亦使我们体验自己的平凡。现在是一个非常讲究感官的世代,非常强调感受的重要。人对任何新奇的事物都感兴趣,因此,我们容易将生命戏剧化,越刺激越好。美国加州的人尤其热衷新奇的事物。所以,对某些人来说,过平凡的生活,作个普通人也是一种沙漠。我们可以花很多时间探讨人在情感上经历的种种沙漠,然而,很多人却否认在情感上有过沙漠的经验。

四世纪的时候,沙漠吸引了不少的基督徒。他们看见罗马帝国的殁落,因此认为到沙漠去并非一件可悲的事。可能今天我们生活在城市中感到很迷茫、惶恐,不知如何面对将来要来临的事,我们可能会感到要面对的未来亦是一种沙漠,因我们不知未来如何。因此,也可以体会四世纪信徒心中那份恐惧—教会的前途将会如何0罗马帝国的政治前途会如何0个人的家庭又将会如何0因此,退隐到沙漠是思考这些问题的上策。与此同时,也可以重新思考身为基督徒要付上的代价是什么0

在沙漠中的学习

今天有些人(并非一定是基督徒),如美国的一位社会批评家写了一本畅销书《荒芜之地何时了》(Where the Waste Land Ends),还有一本《帝国的殁落》(Where the Empires Fall)都建议我们重新学习四世纪沙漠教父所学过的功课。人在沙漠生活,最先学到的功课就是除去我们对物质的追求,除去我们对有形的安全感的追寻,使我们享受道德上和感受上的自由。这些功课是我们在沙漠之外无法学到的。在沙漠里我们看不到我们平常认为好的东西,渐渐地,我们对物质那种贪得无厌的心也就消失了。我们逐渐明白生存最基本的需要何在,其买人只要有水和面包就可以活下去。所以,在沙漠里我们得到释放,心灵亦得到净化。慢慢地,我们体会到操练宁静和独处的可贵。

到底宁静有何重要0在神面前它给予我们反省的空间,因在宁静中我们听不见世界上各种的声音。先知在宁静中听到神微小的声音。独处乃是我们将个人生命中的空间给予神;故此,在独处时我们可以享受她的同在。

今日,大多数的人整天被收音机的声音所环绕,活在新闻与音乐之间,就连坐电梯上下楼也下例外。我们感到有缺憾,因为在生命中没有空间让我们思想神。潘霍华(Dietrich Bonhoeffer)在《团契生活》(LifeTogether)这本书中谈到,“沙漠经验”有二大基本原则:其一,人除非先有宁静的操练,否则不知如何与人沟通。其二,人除非有独处的经历,否则不懂享受群体生活。

韦斯敏斯德大主教休姆(Basil Hume)亦说过类似的话:“人若非先在沙漠居住,否则无法在市区生活。”换句话说,繁忙的生活中有不少物质上的交易,我们需要退出繁忙的、专业的工作,来与神相会。基督徒生活的矛盾,就是唯有在宁静中我们才懂得何谓沟通,唯有在独处中我们才懂得享受团契生活。因此,在现实的环境下,沙漠教父经常反省这个课题,在神的永恒宁静中,神的话语打破了他自己的宁静,他的话语大有功效,借着他的话语的大能他创造了万物。当我们抬头看天上的星星,或低头看一朵花瓣,我们就禁不住想起这就是神的话打破宁静的表现,我们个人的生命也证实了这一点。那将赐生命的话语传给我们的人,为了传福音,不惜花时间调整自己,使自己与永恒的宁静和谐:然而那些整天不停说话的人,反而无话可说,因他们的言语并非源于宁静,所以无从赐人生命。

同样,我们若总在人群中,没有时间隐退与神相交,我们就不可能有资源真正的与人相交,更不可能成为他人知心的朋友。有一点是我们可以从沙漠教父学习,就是唯有祈祷才真正能维持我们与他人之间的关系。你就是记不住今天在这里我所提到的一切,但希望你能记住这个原则,就是养成一个习惯,每当遇见一个人,在开始与他说话之前,先默默祈祷:“主啊,求你使我真诚与这人相交,因为你为他而死,你珍惜他的独特。我本身没有资源去面对他的独特,故此,我在你面前需要宁静,这样我才能与他沟通。”这种超然的态度令你惊讶吗0因为它的确会改变你的人际关系。

四世纪时之教会情况

现在我们回到四世纪。沙漠使我们想到另外一种殉道的方式,有些称之为白色的殉道。沙漠教父们不像早朋的殉道见证者为主舍命,因为公元三一一、三一二年之后,逼迫已经停止。神兴起了基督徒的皇帝,先是君士坦丁,后有狄奥多西一世(Theodosius I),他们在罗马帝国各地建立教会。

每当政权对教会好感时,世俗主义和政治权势就会侵入教会,其自然后果,乃是教会的官僚主义。所以那时教会面临的问题并非来自教外,而是出自教内。因而逃向沙漠,乃是逃离教会的世俗化。

四世纪的一些异端使得这种情况更加严重。君土坦丁之妻乃亚利乌派(Arian)的信徒,他们不相信耶稣基督的神性。君土坦丁本身的神学混淆不清,但因妻子之故,比较看重属亚利乌派之主教,而那些忠心的、相信耶稣基督神性乃信仰核心之主教,以及坚持纯正信仰的基督教信徒,反而受到逼迫和压制。

当时北非亚历山大有一位既坚持圣经信仰,又优秀的主教阿他那修(Athanathius),是四世纪上半叶为保持基督教信仰完整无缺,与异端争战最凶猛的战士,他写了很多书反驳亚利乌派的学说。由于他忠于神的话语,曾经多次被放逐离开自己的教区:他每次被放逐都到埃及的沙漠。

四世纪十四位著名的教父中,几乎每位都在沙漠住过。但米兰的主教安波罗修(Ambrose)是个例外,因为政治和地理二方面,他都没有到沙漠去的必要。其它教会领袖则都有在沙漠生活的经历。这个逃到沙漠去生活的运动并不仅限于某些人,它是那个时期教会领袖的特征。不久,这个运动大受欢迎,渐渐演变成一普及的运动,很多信徒从巴勒斯坦和埃及等地加入这个行列。当时埃及半数以上的信徒,大约在二百至五百万人之间,在沙漠度过他们大半的生涯。

有一本书《沙漠之城》(The Desert,A City)谈及这个现象,因为在沙漠中有很多不同的群体。这个运动的重要性,在于它导致教会历史中修道制度的兴起及发展,建立了坚忍和誓约的生活方式。这个制度到今天已经有一千七百年的历史,它可能是教会历史里最突出的现象。身为福音派的信徒,我们对修院制度可能不表同情,也没有认识,但我们却当认真地学习这方面的知识。

圣经中之沙漠观

在我们研讨四世纪的这个运动的特征之前,我们要查考这个模式的圣经背景。沙漠在旧约信仰中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以色列的列祖出于沙漠,摩西在和十二节说:“耶和华遇见他,在旷野荒凉野兽吼叫之地就环绕他、看顾他、保护他,如同保护眼中的瞳人。耶和华独自引导他,并无外邦神与他同在。”这表明沙漠在以色列的历史中,最早期的用法有恐惧、洁净的意思。出埃及这件历史经验对以色列人的生活而言是生活中的常态,因此,出埃及不仅是一件历史的事实,旧约圣经在下面两个层面也重复强调之。诗的作者经常提及沙漠经历对个人生命的重要,后期的先知们也强调沙漠生活在以色列人的生活中是常态。何西亚书二章十四节耶和华说:“我必劝导他,领他到旷野,对他说安慰的话。”意思说以色列已经成了妓女,她不得已到沙漠去住一段时间与人分离,希望她能悔改,再次专一爱主,除去一切拜偶像的恶行。我们再次看到沙漠在道德上所起清洁的作用。

从以色列人的历史,我们看见另外一件发生的事,就是他们在苦难中向神呼求和神对他们的拯救。通过在沙漠里获得释放的经历,以色列人的信仰再度被重整。在人把沙漠的恐惧看为对死亡的恐惧,因而从沙漠被拯救出来,可以说是复活的另一种形态,是生命的重建。旧约对沙漠的重点领悟乃是神的信实,他聆听以色列人的呼求。在“仆人之歌”中说:“耶和华在沧海中开道,在大水中开路耶和华如此说:你们不要记念从前的事,也不要思想古时的事。看哪,我要作一件新事我必在旷野开道路,在沙漠开江河。”以赛亚先知所指的是新的出埃及,以色列人将被掳看为再次出埃及,其主题是神的美德,神对他的子民的保护和供应。

沙漠这个主题在新约亦再度出现。马太指出耶稣是从出埃及被召出来。三卷符类福音书也强调耶稣在旷野受试探的重要,通过这些试探,主耶稣亲自体现出他的子民应当过的纯洁生活。福音书亦多次谈到沙漠这个带有拯救性的记号。司提反在使徒行传七章,保罗在哥林多前书亦说到这个课题。

同样,在教会历史中,沙漠这个记号不断出现,所有后期的教父都以此为主题。事实上,导致敬虔主义运动兴起的一个因素,就是复得沙漠教父的教导。那时,他们发现埃及,位沙漠教父的属灵著作,并将之译成德文;又以德文出版了沙漠教父们的生平(1696年),这些著作对当时德国的信徒有深远的影响。另一位德国贵族在一六六七年时放弃他的头衔和产业,到拉丁美洲荷属的圭亚那当宣教士,他是第一位差到拉丁美洲宣教的德国人。此外,另一位欧洲贵族季曾道夫(Zinzendorf)亦因读了沙漠教父的著作,决心放弃所有的头衔和野心,一心追随沙漠教父的脚踪。现代的多马默顿(Thomas Merton)在重新编辑、整理沙漠教父的名言后,决定在二十世纪的处境中尝试过四世纪式的默观生活。

沙漠教父的历史背景

现在让我们看看沙漠教父的历史背景。早期教会的思想家俄利根(Origen)是第一位提出在“殉道”之外另一种生活方式的人。他在谈论有关“殉道”的书中提出,基督徒并不一定要将肉身的生命为主而舍,可以以苦修的方式将生命献上。很多人慕其名,追随他到埃及的沙漠。毫无疑问地,在逼迫停止前,不少人逃到沙漠是为了逃避罗马帝国对基督徒的逼迫,但这段历史的真相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完全水落石出。

安东尼的一生

令我们看重这段历史的是一位叫安东尼的人(约公元二五一至三五六年间的人)。他生于富农之家,年轻时父母双双去世,后来他变卖一切的财产,将剩下的送给姊妹。正当此时,他在教会听到牧师传讲马太幅音十九章二十一节,这节经文可说是修道主义最重要的经文。“你若愿意作完全人,可去变卖你所有的分给穷人,你还要来跟从我。”

有二件事发生在安东尼的身上。首先,他领悟到人不仅要听和明白神的话,还要立刻付之于行动。神将他的话语赐给人,其目的乃是要我们接受和活出来。于是安东尼立刻迁离所住的村庄,搬到村外的一所茅屋居住。门徒的生活有几个阶段,神并不要求我们同时通过几个阶段。经过二十个年头,安东尼苦修的程度不断加剧。他先学习控制拥有欲,接着学习逐渐简化生活;后来,他又领悟到基督徒生活的重点乃是学习与撒但的权势争战,好操练我们在神的军队中作一名积极的斗士。几年后,他完全脱离人群,到沙漠中最荒芜的地方,住在一个荒废多年的军用城堡。他刚搬去时,城堡中有很多的蛇,于是他先把蛇赶出去。在生活环境方面如此,在属灵方面也当如此操练。安东尼将自己锁在城堡中二十五年之久。他的一位朋友每年两次把半年需用的面包送给他,因为当地天气干燥,面包不易变坏;此外,城堡内有泉水源供应食水。对他来说,只要有神同在,水和面包就够了。

根据他的传记,在这段时间中,他除了默想神之外,其余的时间只作二件事:一、与内心的情欲争战;二、与撒但的权势争战。可见在这二十五年内,他把三分之二的时间花在与罪恶争战。他的经历告诉我们,环境的改变并不代表生命的改变,人不可能把世界锁在城堡之外,要紧的是内心态度的改变和降服:地理环境不能使我们脱离引诱,唯有更新的生命才能救我们脱离引诱。只要我们的心灵一天是可被引诱的,不论我们身在何处,仍会被引诱。故此,我们为神工作的种种理想和憧憬,必需经过生命的考验和改变。

安东尼一生出名的原因,乃是他的朋友一直很关心他的健康,他们坚持在二十五年后破门而入,进入城堡。他们以为会看见一位残弱的老人,岂知他们眼前的安东尼比二十五年前更年轻:因为宁静的心使他的身体健康。多少人由于身心不健康而病倒,而安东尼学会在神面前安息,他安祥的神情和灵里的丰富使他成为大有智慧、有分辨能力的人。事实上,沙漠教父们的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对人心透彻的认识,以及有智慧的分辨事物;他们跟人一谈话,就知道对方心里所想的是什么,好像他们能看透人心一样。同时,他们亦能给人正确的生活指导,而这些很多时候是自私的心使我们看不清楚。安东尼从此成了名,中东各地的人,不论贫富、贵贱都来找他寻求属灵上的指引。与此同时,他亦成了亚历山大主教安他那修的好朋友;安东尼过世后,就是安他那修为他作传。此书乃古代一流的文学著作。安东尼的一生影响深远,奥古斯丁就是一位受他影响的人。安东尼后来也成了修士的典范。

卡西安的足迹

除了安东尼之外,还有二位著名的沙漠教父:一位是柏求米阿斯(Pachomias),他在沙漠建立了专为人独居生活的群体;另外一位是米加利阿斯(Macarius),他是最早建立修院的教父之一。事实上,当时人尝试用各种不同的方式在沙漠居住:有些学者团体在那里深入研究圣经,有些试着过群体的生活,有些则过独居的苦修生活。由此可见,早在四世纪中时,基督徒已经尝试各种不同类型的沙漠生活;他们的共同点是简朴和严谨的苦修生活。此运动逐渐受人欢迎,不久就蔓延到整个基督教的世界。

正如我们今天有些基督徒记者去考察神在第三世界的工作一样,于是有些人开始去探望沙漠中的不同群体,评估这些尝试的成果,并提出何为最得当的基督徒生活方式。其中最著名的是卡西安(John Cassian),他是君士坦丁堡的贵族,受了当代最高的古典教育。他曾想娶另外一位贵族的妻子,但有一天晚上,在睡梦中发现自己在道德上的危机,并深感神的同在,次晨醒后,心里非常激动,他感到神在警戒他。就在那天,他放下一切离开君士坦丁堡,经过小亚细亚、叙利亚,再到巴勒斯坦,一路探访各地的沙漠教父及其团体;后来他又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周游埃及,然后把他在各个团体的经历和日记整理出来,最后又长途跋涉到罗马。罗马的教会领袖鼓励他到法国南部的高卢开办两所修院;因此,卡西安乃是把修院制度,从埃及引介到欧洲的第一位。他的著作已译成中文,是一本指导人过修院生活的教课书。

另外一位影响卡西安很深的人是庞帝可斯(Ponticus)主教,此人写了两本重要的书,那是他在沙漠默想的成果。其中一本谈祈祷,记录了他个人在沙漠的经历。这些书就成了沙漠生活强有力的传统。

沙漠教父之真诚

沙漠教父的另一个特点是他们的真诚。真诚指的乃是他们言行一致,他们的言语简明,因为每说一句话都要落实,好像我们的主道成肉身住在我们当中一样。沙漠教父给人的指点相当简单、扼要,通常只有一句话,但其冲力可与手榴弹相比。

有这么一个故事,在某个修院,一位学生对院长说:“父啊,请给我一句话。”院长说:“我若给你一句话,你能活出这句话吗0除非你能作到,否则就别回来见我。”然后他说:“你要尽心、尽性、尽力爱主你的神。”二十五年后这个学生终于有勇气回到院长身旁,然后他说:“父啊,请再给我一句话。”院长说:“你要爱人如己。”这位学生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另一位沙漠教父有个好说话的学生,教父对他说:“你看见沙中的小石吗0把它放进你的嘴里,直到你停止说话为止。”这类的故事有几百个。沙漠教父的真诚,就是今天对我们伪然有重大的意义。

修院生活之根源

修院生活的根源来自。他们将这节圣经与耶稣基督在旷野受试探的经文连在一起,因此,修士许的三个愿亦象征基督三次抗拒撒但的引诱。沙漠乃魔鬼引诱人之地:沙漠没有可以引诱人的物质,但是我们还是会受物质、占有欲的引诱。因为环境虽然有所改变,但心灵依旧。修士的第一个愿是贫穷愿,这个愿从耶稣所受的第一个试探——叫石头变面包——引伸而出。某督说:“人活着不是单靠食物,乃是靠神口里所出的一切话。”贫穷愿表达甘愿接纳、依赖神的应许和供应。

第二个愿是贞洁愿。这与耶稣基督的第二个试探——从殿顶跳下—有何关系呢0修士是这样解释的,耶稣基督在这里受的试探是自爱,感到自己的重要,靠自己能作到某些事。“贞洁愿”表明人拒绝自爱,深信没有任何一种爱可以取代、超越神的爱。是后来独身愿才与贞洁愿连上线。起初,贞洁愿的重点并非独身,乃是让神超然的爱来管理我们;独身只不过是表达这种意愿的一种方式而已。要真正落实贞洁愿,乃要舍去自己。

耶稣基督所受的第三个试探是向撒但低头,从它得国。修士们把服从愿与此试探连在一起,表明愿意顺服在神的主权之下,拒绝臣服任何其它次等的神或权势。因此,修院的院长代表神的权威,每位修士都要服从。“修士”来自希腊文“单一”(Monos),意思是将心独一无二专献给神,将个人的生命完全毫无保留的归于神,除了神之外,不接受任何统治者的管理,这就是所谓的真正表里一致。

四世纪的沙漠修士们的衣着开始有了改变,他们穿的修士袍其实是古代孩童的衣着。不错,这正是修士的一个记号,他们把自己当小孩子看,他们是神的孩子,是天国里的一群孩子。这一点在教会历史是为人所共知的,这是四世纪教会一个相当极端的记号,这种敬虔生活的模式在教会历史上可说是空前的,是其它模式无法超越的。

在公元一五二一年时,马丁路德写了《反修院主义》(AgainstMonesticism)这本书,从此他积极从事废除修院制度的行动。虽然他本身为奥古斯丁修道团的修士,但对修院制度非常失望。为了表达他对此制度之不满,他买下一座旧修院作私人住宅;他亦娶了前修女凯蒂(Kate)为妻,他们所过的生活完全与修道主义背道而驰。他以神的呼召取代修院的呼召。我们福音派的信徒承袭了他这一系列行动的后果。理论上来说,神召论(Doctrine of Vocation)是个不错的教义,可惜在专业化的今天逐渐世俗化,完全丧失了度敬虔生活的原意。

十七世纪敬虔主义的领袖多斯提根(Tersteegen),他是路德宗的信徒,他大声疾呼破除修院制度的悲剧,他看出专职事奉的教义不足抗抵世俗化的压力。今天我们福音派人士面对一个极大的挑战,即我们不知如何取代修院主义在神面前过敬虔的生活。事实上,我们的心比我们所想象的更世俗化。

另一方面,毫无疑问的是修院主义将二元论的观念带进教会,把平信徒和专职的神职人员分开。这是一个没有圣经根据的错误,就是前面提及的三个愿亦没有清楚的圣经根据。虽然四世纪的罗马法律强化了这三愿的本质,但是他们还是没有圣经的根据。这一点要归究奥古斯丁,身为罗马人,他以罗马法律的角度来用“许愿”这个字:这个字在拉丁文指的是一个法律上的合约,这种合约在神恩典的福音下是不许可的。由此我们看到修院主义的两个弱点。以上是沙漠生活方式演变成修院主义的过程。一方面我们要强调他们的动机,但另一方面,我们亦要智慧地学习历史给我们的教训。

教父论身体

修道主义可以说是一种攻克己身的过程。我们或许听过一些极端的恐怖故事。比如说有一位隐士曾将自己用链子锁在悬崖峭壁上,多年在手腕上带着铁镣,故意弄伤自己的手臂,以致骨头都露在外面,肌肤亦被虫吃:这是病态的苦修主义。此外,还有一位西门在柱子顶端住了三十年,这种苦修方式亦太过份。这些极端的苦修我们不需要理会,但我们却当全面性的讨论苦修主义,这样我们才能比较同情他们,了解他们为何苦修。

研读苦修主义教父的著作,我们不难发觉他们对身体有三种特别的看法。(我们本身可能在自己的属灵生活中亦不清楚身体扮演的角色。)第一种看法:身体乃一包装、陪衬物。不少的沙漠教会认为人可以借着苦修肉身,如独处、禁食或不睡觉,得到启发,帮助人更深刻地认识自己的心灵。这是我们今天常见的情况,基督徒禁食一两天,就会发现这个经历增加我们对自己的认识,是没有这种经历的人得不到的。这种态度对个人灵性来说是十分健康的,它亦可帮助我们了解自己是何等地不能自禁,同时也帮助我们发现,我们是多么需要脱离肉体的控制,在灵里获得真正的自由。

第二种看法:对当时的教父和我们都是更具代表性的态度,就是认为身体是问题的所在,苦修身体表明承认自己沉溺于某些看好,受之控制,无法挣脱,如性欲,对物质的占有欲,对权力的欲望都在侵蚀我们的灵魂。从这个角度来看,苦修身体是反文化潮流的。

第三,沙漠教父认为身体需要纪律,这种态度自然也导致灵性的纪律;故此,适量的自我克制是好的。奥古斯丁在他比较成熟后的著作中这样说,我们当从整个人类的境况来看身体。他自己长期与性欲斗争,如何将身体与形而上学的境界总合是非常重要的。他认为身体的确是个问题,因为它软弱,有染上不良耆好的倾向:身体会生病,也会有疼痛,其结局是不可逃避的死亡。因此,控制身体是必要的,不仅为了苦修,也为了不要恶化灵魂,使灵魂能在肉身上享受自由。他看到人往往因为看重身体而忽略了灵魂。所以他认为苦修主义有助调整、平衡这种情况。

圣经常将禁食和祈祷连在一起。禁食是对身体的一种纪律,祈祷乃是灵命的一种纪律,两者要同时一起操练。所以,克制身体原是为了加强心灵思想的清晰,其重点乃在于把对灵性的注意放在首位,短期的禁食则有助我们达到这个目标。既然我们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那么我们是否肯花同样的精力去培育我们的灵命呢0我们可能觉得惭愧,看见周围有很多人用各种方法克苦己身,有人每天跑步跑上了瘾,但他们如此作单单为了身体的健康而已,心里没有神。我们基督徒应当感到羞愧,因我们看不见身心灵需要纪律。

修道主义之模式

在四世纪时,因地理环境之不同而产生不同形式的修道主义。虽然这方面的资料不多,但根据我对这段期间的研究,认为有以下三种模式:第一种是小亚细亚的模式。这与古典世界的希腊文化有关,他们在颇有文化的城市中生活,这些基督徒深受希腊世界的学术影响。例如加伯多家教父(Cappadocian Fathers)的著作,包括巴西流(Basilthe Great),尼撒之贵格利(Gregory of Nyssa)和拿先斯的贵格利(Gregory of Nazianzus);他们在身体和思想上实践克己,花很多时间到退修的地方,他们注重培养基督化的思想,他们亦适当地刻苦己身。我们今天研究他们的生活方式,就会说这是一种健康的、合宜的苦修主义。巴西流写的修院规条(Rule of Basil)满了智慧和常理,一点也不过份,是人一生都受用的,不过份也不极端。这是那个时期的一种情况,这种情况意味着当代基督教领袖面对的基本问题,就是要与古典人文主义及希腊遗产竞争。

叙利亚和巴勒斯坦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那里有历史悠久的极端苦修主义。新约记载了施洗约翰的简朴生活,他吃蝗虫野蜜,身穿骆驼毛。在死海附近昆兰(Quram)发现的死海书卷对这种生活有比较详细的历史记载,这些人是犹太教的一支爱色尼派(Essenes),他们的生活方式已写成书出版。当然,这种生活形态可以追溯到旧约的先知以利亚和以利沙,他们也住在旷野。故此,在中东一带有历史悠久的苦修传统。很多人不了解四世纪的基督徒为何如此苦修0想超越前人吗0他们如此夸大和过份的苦修在我们来看没有必要,也不合乎常情,我们的确很难理解他们为何如此极端。当然并非每一个人都们此过份。如特土良和优西比乌(Eusebius),他们在巴勒斯坦建立的修院,又中庸又实际。特土良甚至吸引了古罗马元老院的议员和他们的妻子,这些人甘心放弃他们的产业和政治地位,到修院过平衡、圣洁的生活。当然,在叙利亚的苦修模式中,这些是例外。

埃及式的苦修主义似乎强调对外布道。他们住在城市的效野。当时古代埃及宗教仍在埃及盛行,就像今天有些宣教士到印度某些偏僻的乡村传道,而那里的宗教主要是印度教。如何将福音传给对学术一无所知的文盲0你不可能像对大学生一样,用口传、用争辩的方式领人归主;反之,却是以你的生活方式对周围的人要有挑战性;换句话说,要用身传,用生活方式表达你所信的福音。可见沙漠教父的苦修主活亦是传福音的一种方法,救埃及人脱离他们的世界观。

埃及宗教的一个特色就是对梦的重视,他们认为人在夜晚与灵界相交,从梦中获得神的指示和预言;因此,这群沙漠教父整夜不眠,为了瓦解这种看法,他们整夜唱诗,大声祈祷。过正常生活怎能不睡觉呢0原来他们在日间长存深度的默想态度,这就等于睡眠一样。

此外,他们在食物上的刻苦,乃针对当时埃及人在生活上的一种抗议,以色列人在旷野时想念过埃及的韭菜和大蒜。在这个水利发达的国家有很丰富的农产品。毫无疑问的,他们这种刻苦的生活,为了要否定埃及人的宇宙观。由于他们住在沙漠,埃及人因为迷信就把他们圈在死亡的范围内,把他们当作住在坟墓里的人。在埃及人的心目中,沙漠乃鬼魂流浪居住之地,而沙漠教父则自认是与魔鬼对抗的战士。

从另一个角度看,他们并非成群结队地“出埃及”进入沙漠,乃是脱离现实。因为他们是神的战士,所以他们要保持打仗的心态,与罪恶的世界及超自然的恶势力争战。正因如此,在安东尼的属灵经历中,把三分之二的时间、精力投在对抗邪恶的努力。沙漠教父用减少食物,减少睡眠,甚至禁食,或其它苦修方式来象征他们的自由。他们摆脱了埃及的宇宙观,并以神的运动员自称。他们用非物质的环境取代物质的环境,就好像耶稣基督在旷野一样,证明了人活着不单是靠食物,而是靠神口里所出的一切话。对他们来说,苦修主义是一种解脱,他们不否定享受生命,而是成功地得到丰盛的生命;反之,他们不认为大屠杀是一种解脱。如何把从他们身上学习的功课落实在我们的生活是很重要的,或者我们亦可演译出他们的属灵观。

阶梯约翰之上升的阶梯

在六世纪时出版了一本很重要的书,作者不洋,我们暂且称之为阶梯约翰(Johnof Ladder),他在书中谈到“上升的阶梯”(The Ladderof Ascent )。此书对东正教育相当的影响,就如多马肯培(ThomasKempis)的《效法基督》 ( Imitationof Christ)对西方教会的影响一样。这两本书是在圣经之外,对东西方教会灵性影响最深远的书。

阶梯约翰把沙漠的苦修主义比作雅各的天梯,雅各梦见的天梯竖立在天地之间。楷梯约翰认为基督徒纪律的生活就如往上、往神那里的天梯一样。他将此梯分成三十级。为何三十级呢0因为耶稣在世过了三十年的隐居生活,所以我们亦当学习耶稣基督过隐居的生活。今天我们福音派的信徒自认为是神的大实业家,我们对耶稣的生平有不同的看法,我们“许可”他隐居三年,但却要他工作三十年;其实,事实正好相反。我们认为他只积极地工作了三年,似乎浪费了三十年的光阴。然而,最吸引阶梯约翰的乃是耶稣三十年的隐居生活,他好像在沙漠隐居了三十年之久。

阶梯约翰将这三十级阶梯分成三大部份。他认为基督徒苦修的生活有三个阶级:一、与世分离。二、操练积极的生活,积极并非指生活活跃,而是指操练德行;故此,仍是隐藏的生活。三、与神合而为一,即开始过默观的生活。

与世分离这个阶段有三个步骤:首先要离弃世界:换句话说,即逃到沙漠,脱离城市的人群进入与神同住的生活。其次是脱俗;人可以身在沙漠,心却在埃及,怀念在城市可以享受的情欲生活。因此,脱离世界(1)是第一步。第二步是心灵上与世界脱离(2),使自己不再受幻想的引诱。第三步是放逐(3),即承认终生与自己的文化脱离是不可避免的。当我们称神为我们在天上的父,我们已经表明自愿放逐的心愿,因我们的父神是在天上,此乃放逐者的精神。

第二个阶段是积极操练德行。这些德行是首要的,是最基本的。第四步是顺服(4),其实顺服乃属灵操练中最困难的,自我意志的挣扎是最厉害的,所以,放弃自我、自我投降是绝对不可少的。第五步是悔罪(5),其动机乃深感心灵改变的需要。第六步是纪念死亡(6),我们现在的文化不大纪念死亡,但在十七世纪时,这却是属灵人的特征。诗人约翰邓恩(John Donne)在书桌上放了一个骷髅,他每天都注视这个骷髅片刻,以提醒自己亦不免一死:当然,这样作能帮助我们过苦修的生活。因为既然我们心所响往,心所想得的在死亡的那一刻都要离开我们,那我们为何不学习使徒保罗,“身上常带着耶稣的死,使耶稣的生也显明在我们身上”

第七步是属神的悲哀(7)。他将悲哀与希腊字流泪的恩典连在一起。沙漠教父的一个特征就是他们在祈祷中经常哭泣。他们把眼泪分成二种:咸的和甜的。咸的眼泪是自怜的眼泪,是没有价值的眼泪。甜的眼泪则不同,是渴望的眼泪,这种眼泪有软化的作用,使我们开放自己的心,愿意顺服神的旨意,结出温柔的果子,使我们成为可塑的。因此,眼泪的恩典乃指甜的眼泪而言,渴望神,追求神。以上四点乃基督徒最基本的德行。

在追求德行时免不了与自己的欲念挣扎。接着阶梯约翰又指出几种非物质的情欲,如愤怒(8)、恶意(9)、诽谤(10)、多嘴(11)、不诚实(12)、沮丧(13):沮丧亦有沉闷、失望的意思。本仁约翰在《天路历程》也谈到我们有时觉得在天路上没有进展。沮丧乃是以上六种情欲中最危险的一种。此外,阶梯约翰也提到几种物质欲念,贪吃(14)是一种肉体的放纵:还有性欲上的放纵(15)。他把贪财(16,17)看的很重,用双倍的篇幅谈这一点。

下面又谈了一些非物质的欲念,如道德上的不敏感(18,19,20)占了三级,可见其重要性,还有惧怕(21)、虚荣(22)、和骄傲(23)。操练德行这个阶段的末了是追求一些更高尚的德行,简朴(24)、谦卑(25),和道德上的分辨力(26)。爬上这些阶梯后人才可能过默观的生活。

与神深交合一的生活有以下四个特征:宁静(27),他们对宁静的看法与我们不同,这个字的希腊原文指与神不断的相交;因此,人前的静止其实乃神前的沟通。在神前持这种心态的结果就是充实的祷告生活。下一个是无欲(28,29),我们在第一步已谈过,不过这种境界此时更加强、更充实,表达了整个人的人格。最后阶梯最高的一级是爱的经历(30),即经历神的爱。希望以上简略的叙述能引起你读这本书的兴趣,发掘其中的丰富。在看这本书的时候,无人知道你内心的运作,因为一切都发生在你灵魂的隐密之处。

总结

最后,让我从个人对沙漠生活的评估,向各位指出实际的指南。首先,我建议大家在暄哗和以人为中心的世界中给神留空间,这样我们才不致被迫到沙漠去,乃是欢喜快乐的进入沙漠,我们才不致把进入沙漠看为一种不幸,而是以喜乐的心接受这种生活方式。你若被人误会,那是因为你走的是反潮流、反文化的路。你渴望宁静和独处,不是不幸乃是祝福,因你把沙漠生活看为蒙福的生活,把沙漠视为生命中必行之路。

放弃自我并非不能享受人生。若我们与神同行,放弃自我乃真正享受人生。此外,我们还要重视天天认罪,追求与圣灵和谐,与老我相对。说:“求你使我回转,我便回转。”我们亦可祈祷,求神经常带我们到沙漠,重整、更新我们。在沙漠里我们不可能靠自己,我们一切的欲念都被剥夺,我们对自己失去信心,我们也看出自我的一无是处,我们才肯被神拆毁,接受医治,这样我们也才能真正享受丰富的人生。虽然魔鬼总是试探我们、欺骗我们,让我们以为失去自我是绝大的损失,但其实这才是真正的得着。

在“沙漠生活”,亦即在神面前静默;在宁静中神将我们的生命重整,使我们所有的意识都是向着神,以他为中心,学习相信和学习认识,体会与神沟通比与人沟通强过百倍。但愿我们所有的行动和人际关系都源自我们与神相交,亦愿你存勇敢和坚忍的心,在宁静中与神同行,视生命如战场,满了诱惑,但我们仍要坚持抗拒那恶者。

我们越看出内心善与恶争战的奥秘,就越能体会人力的有限,越清楚自己的不可靠。我们既在任何事上都不足,又有何可自夸呢0这样我们才可能不再自我陶醉下去。我们走的是条窄路,不要自怜,没有比自怜更令人盲目。眼中有血令人眼盲,亦可致命。所以,我们必需冷静,制止自怜的血往我们那里流。还有一点要记住,过苦修的生活,本身并不是一种德行,我们不过在追求基督所应许给我们更丰富的生命。有一位沙漠教父说,这种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

放下个人的意愿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我们如果带着这个问题去退修,反省一下,你为神工作多少是出于自己的意愿0我们深信神的指引,向自己的动机和态度挑战。然后再问神,我如此事奉是为荣耀自己,还是为了荣耀神0让我们看清两者之间的分别,因为只有神的灵能为我们解答这个问题,这不是我们可以公开讨论能得到答案的。我们对自己一时冲动就行事这种情形当采一种健康的、不信任的态度,很多时候我们不知什么是正路,让我们紧紧地跟随、依靠神,不再信任坚持自己的意愿。

人若在小事上反潮流,在大事上亦容易按主的意思行。我们要先在小事上学习,可以首先祈祷说:“主啊,我不愿让自己的意愿主宰我的事奉,我愿学习你在客西马尼的祷告:‘不是我的,乃是你的旨意成就。’如果今天我能学会这个功课,明天就能再进一步学习,求你逐步带领。”

--F2-第二章 沙漠生活的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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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修院制度的兴起

公元四二九年至四四七年间,日耳曼民族的人到英国南部建立了一些修院。五世纪前半世纪,圣帕提克(Patric祂)到爱尔兰建立了修院。六世纪苏格兰也开始有修院的建立。英国修院制度的黄金时代可说是公元年间。爱尔兰有些修院非常大,甚至可以容纳二千人以上。按照他们的传统,认为“旅行”是灵修不可少的一部分;当时,塞尔特基督徒尤其热衷旅行。我曾试着把他们的旅行路线画出来,但既然他们的行程没有文字记载,又如何知道他们的路线呢0原来可以从英国西部和韦尔斯那些奉献给圣徒的地名着手,在地图上点出这些地方就可画出他们的路线了。这些人需要相当的勇气,他们要乘小船横跨爱尔兰海,因这些船只能坐一个人。

他们到欧洲的旅程更加惊险,有些修士甚至远行至前苏联边界和北欧地区。这些修士的确花了不少精力周游四方传福音。塞尔特的基督徒特别重视灵修指导。帕提克有一次探望某间修院,在吃早餐时宣布他在晚上作了恶梦。修士们问他是什么样的梦0他说:“我梦见你们大家都在跑,但没有一个人有头。”修士们都很恐惧,问他:“此梦何解0”他回答说:“你们都没有属灵的知友。”今天福音派的信徒似乎也面临同样的问题,我们没有能同甘共苦、能在灵里指示我们方向的朋友。

修院制度的创始人

这一章的重点,是分析十二世纪修院制度的复兴。十二世纪之前有两个人对修院制度具有相当的影响力。一位是大贵格利(Gregorythe Great),在公元年至四年时,他是罗马教皇。他出身富户,用自己的钱在罗马附近兴建数所退修中心,心中希望有一天他亦能到其中一所修院退修。他对修院制度最大的贡献,是他所写的《意愿论》(Doctrine of Desire),强调意愿对默想生活的重要性。我们在前面提过要有意愿在祷告中全心、全意、全力地追求神,因为人生没有比这种渴望与神相交的意愿更加重要。大贵格利特别强调这一点,并且出了一些属灵辅导的书,为教牧神学奠定了根基。

第二位对修院制度有影响力的是圣本笃(Benedict),比大贵格利早一代。他是意大利中部的一位主教,创立了欧洲最著名的卡西诺山修院及本笃会规,此会规乃修士在修院过团体生活的指标;后来欧洲不同程度的修院都一一采用了这个规条。直至十一世纪,所有的修院都采用此规条。这两个人可以说是西方修院制度的创始人,为欧洲修院制度制定了一致的生活准则。

修院运动在十二世纪已相当世俗化,因修院主义受到封建主义的影响,男女修院竟为社会制度提供了一种安全的出路。封建家庭通常只有能力为大的子女安排门当户对的婚姻,小的子女怎么办呢0一般来说,他们会把子女按性别送到男女修院;这样一来,人可以有很多子女,而下需要一一为他们安排婚姻。这些孩童通常都是带着财产进修院:故此,有些修院变的相当富有,但也变的相当世俗。到了十一世纪,大家都认为整个修院制度需要大的属灵复兴。十一至十二世纪间,为了改革,出现了不少的试验模式。

修院制度的神学本质

他们的默想训练质量高,对神学的态度亦有些令人欣赏之处。首先,他们认为接受神的话语重于明白神的话语。就如马利亚,她没有质问天使为何向她显现,报怀孕生子的信息,乃是对神的顺服,欢喜快乐地接受神的话;他们看圣经的态度也是如此。然而我们福音派的传统,却认为接受神的话语时亦当明白这些话,因此,我们问很多的问题。我们的文化亦倾向学术的思考,多于默想式的接受神的话语。当然亦有些文化因素拦阻修士们学习,比如说,他们不懂希腊文,也不懂希伯来文,故此,他们对圣经一无所知,但他们却反复不断地阅读早期教父,如耶柔米(Jerome)所写的圣经注释。他们的态度是传统式对圣经的接纳,而非个人的查考。此外,他们亦受当代解经法的约束,这是我们今日所没有的。

解经法

他们认为可以从四个层面去解经。首先,他们和我们一样,相信圣经字面的意思。圣经是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写成,有些事实是我们必需接受的,这就是我们一般所谓的圣经的“字面意思”。可惜我们往往就停留在此而裹足不前,但对他们来说这只是认识圣经的开端。

第二,他们从道德的角度解经。他们会看某段圣经如何影响人的行为,然后再以个人生命在道德方面的发展来响应这些经文。

第三,符号或寓意的解经。因为圣经极其奥秘,因此,有必要用寓意式的解经法。存敬虔与战兢的心接受这种解释得来的答案。

第四,末世的解经。这种解经法是朝向未来的,他们从历史的角度查考圣经,包括过去、现在和将来。

从这四个角度去认识圣经,自然默想就多过研究,他们不只求明白,乃是用心慢慢地细嚼消化。故此,修院神学的重点,乃是默想圣经:这与现代人对圣经的态度基本上就不同,我们认为解经的第一步是分析,但很快就在历史批判这一点上受阻。其实分析可以通用于任何文学著作,却因而违反了圣经的神圣性。这就是为什么今天有这么多非基督徒的圣经或神学学者,他们把圣经当荷马的诗歌来研究。现代人以这般世俗的精神去研究神圣的圣经,是中古世纪修院制度所不容许的。

经院哲学的兴起

十二世纪中叶欧洲教会内兴起了一股新风,就是经院哲学,经院学派是为了知识的研究而学习圣经。熙笃会的一个特点就是攻击经院哲学,他们认为这种哲学对教会不利。而修院神学与经院哲学的冲突点,乃是到底圣经知识是否只为了知识自己0抑或是为了帮助人爱神的媒介0公元一一四一年,教会为此争论不已。其近因乃在十二世纪初时,欧洲开始了非教会办的学校,先在巴黎,后在牛津。那些在逻辑学或辩论学表现出色的学者,开始引介新的学习方式。巴黎的学者亚比拉(Peter Abelard)和另外一位学者自夸,他们可以不用传统的修院释经法研究圣经。正因那时亚里斯多德的哲学再次打进西方人的思想界,所以人认为敬虔的生活不是神学家必要的条件。

首先看到这个危险的神学家,可能是克勒福的伯纳德(BernardOf Clairvaux)的朋友桑迪雅里的威廉(William of St·Thierry)。威廉与亚比拉原是同学,他看出亚比拉在学术上的进展,正是我们所谓的灵命的倒退。亚比拉曾与一修女发生不道德的行为,这位修女带着孩子住在修院。此事令教会蒙羞匪浅。亚比拉是一个自信十足,精明能干的人。他愿为所提出的学说辩论,所以威廉建议伯纳德与他进行辩论。亚比拉提议在法国中部一个地方举行公开的辩论,如中古的武士比武一般,他们邀请了法国所有的主教和皇帝出席。亚比拉身为出色的逻辑学家,自夸他可以在此场辩论中取胜,故此建议伯纳德先发言。伯纳德知道亚比拉可能会赢,所以在不想开始这场比赛的情况下,以祈祷的心,并且在朋友的帮助下,提出十四点。他求神的灵帮助他为主辩护。他的演说非常有力,连他自己都觉得被说服了,他诉诸神的真理,并指出应该如何学习神的话语;他认为任何研究、学习的目的都在于爱神的缘故。亚比拉没有作出任何响应,就承认自己失败了。他感到无比羞傀,十八个月后与世长辞。但历史却十分讽刺地指出,真正胜出的是亚比拉,而非伯纳德。因为从那时候开始,西方的思想已经假定追求知识单为追求知识,而非为了爱神的缘故。熙笃会学者金拉克立克(Jean Leclercq)在一九六四年出版了一本书《爱学问与爱神》(TheLove of Learning and Desireof God)此书属于伯纳德的传统,对修院神学有新的见解。

熙笃会之兴起

十二世纪初的熙笃会(Cirtercians)有那些人呢0这个运动的创始人是罗勃德莫勒斯米(Robert of Molesme)。他原是本笃修会的修士,住在欧洲最富有的修院。在院长不愿祝福的情况下,勇敢地带着九位同伴一同离开,到一处非常荒芜、沼泽之地,住在破烂的茅屋里。当时他们只有十个人,生活穷困,进展也有限。公元一一一五年,来了一位新的修士,此人改变了整个熙笃会的方向,他就是伯纳德(Bernard Of Clung)。当时他只有二十二岁,但却很有影响力,他作事从不有头无尾。他原是一位年轻的武士,其父为法国勃艮地的地方首长。你能想象某一个地区的二把手的儿子,突然放弃将来可以拥有的声誉和财富,加入一所一无所有的修院吗0但他确是毅然地放弃一切,他加入修院的时候,带了二十九位亲友一同加入。他有五个兄弟,他带来了四个,最小的弟弟因为年纪太小没来,此外,还有一位叔叔和许多其它的亲戚和朋友;他这一来,修院人数增加了三倍。三年后,伯纳德成为另一所修院的院长。熙笃会就是这么产生的。

熙笃会又名白衣修士。本笃会的修土穿染色的羊毛衣,故被称黑衣修士。白衣修士乃贫穷的象征,他们穿未染色的羊毛衣,过更严谨、更刻苦的生活,追求重回沙漠教父的生活方式。很多时候,本笃会修士会问他们:“为何你们如此这般,不跟随本笃修会的规条行事呢0”他们会回答说:“我们的确是在落实这规条,我们追溯本笃会的根源,就是沙漠教父。”每当教会有大复兴,人都会诉诸于早期教会历史,企图在使徒时代找到信仰的根源。

熙笃会的特色

熙笃会有一些特色,最突出的是他们拒绝接纳孩童为修士。今天有些教会有婴儿洗礼。新派的教会往往假设人若是教会的会友,就是基督的子民,不论你的信仰多么肤浅,你也会是一个合格的基督徒;但却很少强调你仍然要继续与世界争战,要脱离事物的种种制肘。熙笃会遇到同样的问题。故此,他们决定只接纳成年人加入他们的修会。因为唯有享受过,或者曾经放荡过的成人,才能体会有需要悔罪改过,不单在信仰上有所改变,还要脱去旧的习惯,存一种非常不同的心态过生活;他们必须自己到主面前,经历更新的生命,亲自与神相遇。每当神的子民经历复兴,他们就会体会神没有孙子,只有儿子,因人人都当亲自与活生生的神相会。

今日教会的一大弱点,就是假设人一悔改信主,就是一个好基督徒,而忽略了强调人需要脱离世俗,而这当中是有一个过程的。在我的神学教育经验里,曾有一道学硕士生在毕业前一个月,心中有愧的来对我说:“我正处在两难之间,下个月毕业后我就要当牧师,但我仍看花花公子杂志,你能帮助我吗0”

面临的挑战

那时,伯纳德也发现同样的问题。这些血气方刚的青年修士,原是武士,他们身上穿的是修士袍,但内心却非如此。伯纳德深深体会到,把修院转变成基督徒爱的学校是何等的重要。他每天花很多的时间预备讲道,培育准修士。他有八十六篇讲歌的讲章。我们或许感到奇怪,他为何花这么多的时间在这卷书上:然而十二世纪比较突出的熙笃会修士都不断地写《歌》的注释。因为十二世纪十分流行浪漫的爱情,所以他们一方面要指出什么是神的爱,另一方面亦要批判浪漫的爱。

从这方面来看,十二世纪跟现今的世代很类似,都是注重性与情欲的社会。在这种风气下如何产生纯真的基督徒的爱呢0这是我们要面对的挑战。为何当时,尤其在法国南部,如此盛行追求浪漫之爱0你或许会说是封建主义的没落造成的。不错,这时封建主义的确逐渐没落。但一个城堡若有四、五百个男人,而只有四、五个女人怎办0当然,绝大多数的男人只能梦想爱情,而不能亲身体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浪漫的爱情轻视婚姻,他们认为无法亲近的情人,比自己的妻子更重要。这种情欲的梦想成为一种文化,甚至影响了整个社会。

最近的研究显示,导致这种情况还有一些其它的因素。其一,是亚勒比根派异端(Albigenses),这是诺斯底派(Gnosticism)其中的一支,由加尔慈(Cathers)经小亚细亚传到巴尔干半岛。此派学说十二世纪中时在法国南部尤其盛行。教会出了这么严重的异端怎么办呢0当时的教皇认为以军队镇压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在那时,多米尼加(Domini)成立了道明会(Dominicans),以讲道责备这些异端,他们希望以说服力代替武力除去此异端。

过去十年研究此异端的学者有新发现,此异端的确受中东波斯一派的神秘主义影响,即印度南部坦来尔人的影响,其根源可能是印度教的女爱神,他们从印度传到伊斯兰,成为比较好传和折衷的神秘主义,我们称之为苏非派(Sufis)的人。第一次十字军东征的武士将之从印度带回欧洲,他们对天主教的态度很恶劣,后来不得不解散。但他们亦将今天我们所谓的“兰修会”(Masonic Orders)带进教会,这是十字军带到欧洲的另一种诺斯底派的异端。

这些外来的因素影响了十四世纪初意大利的文艺复兴,这等负面的因素也影响了西方的文化。这段时期,熙笃会修士首先接受挑战,他们感到需要纯洁的爱和纯洁的教义,使他们与人不同。由此可见,熙笃会在当时是个颇有影响力的修会。

“封闭的花园”的记号

我们提过教会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的记号,在这段时期,教会的记号是花园,一所封闭的花园。此记号源于歌,本是一种“性”的记号,封闭的花园指的就是我们的爱。熙笃会修士用很特别的方式表达这个记号,他们说花园代表我们与神之间的关系。为神的缘故,这所花园是封闭的,是一所单单属于神的花园。单纯的动机和思想,表明这所花园为何是封闭的,因为神是忌邪的神,他不容许我们说爱他的时候,心中还有其它的偶像。他们亦认为花园能表达基督徒的信心和信仰,花园和花园里的香气代表教会的教义,要小心栽培,免得园内的植物被野草挤死。神学的工作好比修理花园,我们当存正确的动机去从事,就正如伯纳德与亚比拉辩论一样。封闭的花园这个记号的内容实在丰富,涵盖对当时的教会各样更新的关切。此乃熙笃会修士所希望表达的。

这些十二世纪的改革先驱,特色就是重视平信徒,他们是最早起用平信徒的群体。熙笃会除了有白衣修士之外,还有不少平信徒负责耕种、管理各修院拥有的产业。他们亦认为能在工作上荣耀神。

熙笃会的发展

熙笃会的发展深具讽刺性,他们先到荒芜、沼泽之地独处。中世纪后期,他们发现居住之地都是土地肥沃的地方;后来他们对农业革命有很大的贡献,因他们是首先将东欧的农业科技引进的,这些重工具不单翻土地的表层(这是中世纪原始的耕种法),乃是将下层的泥翻上来,这一来他们的地方就成了欧洲农业生产最高的地区。

伯纳德一生建立了一百八十一间修院,他死后的两个世纪,欧洲各地一共有四百五十多所熙笃会的修院,东至叙利亚,西至爱尔兰。他们亦成为欧洲最富裕的群体。他们的贡献不仅在属灵方面,就是在经济和社会上的贡献亦相当可观。很可惜的是,他们亦像本笃会一样逐渐世俗化,丧失了属灵的眼光。天主教梵蒂冈二次大会后,属灵方面最大的复兴,乃是受熙笃会的影响,如默顿本身是特拉比斯特修士(Trappist Mon祂),此修会持守熙笃会的传统。今天仍然保存了一百多本熙笃会留下的著作,可以帮助我们明白十二世纪的修院神学。

艾烈特与灵友

你或许会问,今天福音派的人士与修院运动有何相同点0或许相同点很少,但有一点可以产生共鸣的,是他们对爱的花园的解释,这爱的花园亦可以说是一友谊的花园。伯纳德曾被称为爱的博士,好像大贵格利被称为意愿的博士一样。熙笃会的属灵观,特别是对神的爱这方面是神学的高峰,而这种友谊之爱只能是平面的。整个教会历史最优美的经典之作,是伯纳德的一位年轻朋友利窝的艾烈特(Aelredof Rieranx)所写,书名《属灵友谊》(SpiritualFriendship)这是基督教文学里很特别的一本书,谈到灵里深交的重要,这是我们在城市生活的人认识很少的一个层面。

艾烈特在苏格兰王大卫的皇宫长大,像伯纳德一样,有可能断承爵士头衔,但他在宫中找不到真正的朋友。由于他对友谊的理想和渴望,促使他不断追求,当时唯一能启发他的,是斯多亚派的学者西塞罗(Cicero)写的论友情的文章。此文章使他渴望更深的探讨这个问题。在他追求友谊的过程中遇见了基督,经历了他的爱。西塞罗的理念与基督的生平比较,就轻如鸿毛了。

属灵友谊的花园

此后他加入英国约克郡的熙笃会修院,此修院的废墟今天仍然存在。当他当了利窝修院的院长后,他写了《属灵友谊》一书。此书的写法很有智慧,他将此书分为三部,写友谊当然少不了与朋友交谈,这本书就是他与三个朋友的交谈。第一部是艾烈特与一个朋友争论建立友谊的基础何在,这个朋友在第一部的后部过世。艾氏巧妙地表达友谊的一个特色,即超越死亡:他永远忘不了他与朋友的对话,胜过死亡的爱是友谊的一个基础。第二部和第三部叙述他与其它二位朋友的对话。这二位代表了我们今天对朋友的态度;一位说及他对友谊的质量和价值的理想,此人热诚,很易投入友谊的关系;另一位则吹毛求疵,怀疑到底友谊是否存在。艾氏好像是这二种不同观点的中间人,在他们争论友谊是否存在、友谊的长处和短处时,说出了不少建立友谊的智慧之言。

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进入修院的环境,那么这种生活可以什么取代呢0无可否认,属灵的友谊也许可以是我们的修院经历,朋友之间的忠诚和团契可以鼓励、增进我们在主里的各种关系。我们的封闭花园就是属灵友谊的花园,我们在此花园内受教,学习如何脱去世俗人处事的方法,我们亦在此被激励一心为主,在灵里进深。奇怪的是,在教会历史里很少提到或重视属灵的友谊。今天我们的神学院,甚至有些课程还教导学生千万不可与会友建立太深的友情,否则会对他们造成伤害和困难。其实,这是对“友谊”这种有创作性的关系的一种控诉;因为人人都是按照神的形象造的,艾特烈说神是爱,神也是友谊。其实友谊乃是人生命中永恒的一个层面,我们需要重新发掘人际关系上的这种质量。此乃熙笃会修士的一个特点。

为什么我们生活的世界满了情欲和魔术呢0情欲乃人与人之间距离的指标,表明人互相排斥,特别是男女之间。同样地,魔术乃人与神之间距离的指标。这是今日社会文化的二大特色。只有真正爱里的深交,才能使我们归回,胜过这些困难。从十二世纪的信徒身上,我们可以学习很多功课。

这个时期的另一个特征是注重个人的体会。我们与神之间的爱越深,我们就更体会我们的个体性,更体会神爱我这个人,为我舍命,并容许我与周围的人不同,因而心里有确据,勇于向前,也有毅力,可以超越这个世界给我们带来的压力和恐惧。愿主使我们从这些人身上得到启发,在今世为主而活。

伯纳德的地位

还有二点关于熙笃会的事值得一提。首先是伯纳德的地位,整个教会历史可能没有任何人像他对身处的世代有那么大的影响。他留下一千四百封信,人若努力到欧洲去找,可能还可以找到一些。他的生活非常忙碌,通常有两位秘书帮助他,左右各站一位,他轮流向他们口述信件。他与欧洲各地的皇帝和贵族都有通信,他也在属灵的事上指导素不相识的人。他在欧洲周游四方。他的一个学生后来还当上教皇。他的著作影响十七世纪的清教徒很深。我们往往忽视伯纳德对基督教传统的影响。清教徒虽热衷加尔文主义,但他们不像我们对中世纪有偏见。或者在这一点上,我们要向清教徒学习。

桑迪雅里的威廉在神学上的贡献可能比伯纳德大,他写了不少神学著作,其中最出色的,也是熙笃会的代表作,即《默观神》(OnContemplating God)。他在书中首先谈创世记二十四章亚伯拉罕献以撒的故事。他在书中说:现在让我们先在山脚下放下背上的行李。所谓行李,包括我们关心、挂虑、恐惧的事和占有欲。放下这些才能往山上爬,与儿子以撒一起往上爬。他如何解释以撒呢0就是那些被绑在祭台上,甘愿牺牲的人。他把以撒看作是自己的理智和理性。在繁荣的工商业社会生活的人,不可能一天不用脑子思想,我们的前途全赖我们如何应用机智。亚伯拉罕失去以撒,就等于失去盼望和神的应许,然而亚伯拉罕宁愿为神献上自己的儿子。威廉同样也向我们提出挑战,我们愿意为神的缘故献上自己的理智吗0那个时代的著作有一个主题不断的出现:知识并非为知识而已,乃是促进我们更加爱神的工具。但愿我们切切不要忘记十二世纪给我们的教训。

在此我们要简略的提一下两个托钵修会,即道明会和方济会,这二个修会的社会背景大不相同。道明会的创办是为了镇压亚勒比斯派的异端,他们在中世纪发展的属灵观主要是教育性的,与欧洲各大学都有关系。最著名的道明会修士是多马阿奎那(Thomas Aquinas)。此人合乎基督教与回教世界之间,他大部份的时间住在意大利南部,此二大文化世界之边界,他对基督教和回教的哲学都有很深的认识。

方济会的期望乃是重新发掘何谓跟随基督。就如安东尼在教会听到:“你若愿意作完全人,可去变卖你所有的,还要来跟从我。”方济也有类似的经历,他在教会听到路加福音十一章,听后他亦放下一切跟从了主。他为了跟随贫穷的拿撒勒人耶稣,也成了贫穷的人。他的一生启发了不少的人。

朝圣的记号

中世纪后期的属灵观有另外一个特征,即朝圣的记号。十四世纪发生很多事,导致中世纪的瓦解。十四世纪的前半世纪,欧洲的天主教起了很大的变化:冬季寒冷,农产品失收;此外还有饥荒,使当时欧洲的人口锐减。一三四九年又有黑死病,在十八个月内此瘟疫从土耳其一直蔓延到整个欧洲,很多地区一半以上的人都因病过世。于是很多村落无人居住,农业整个崩溃,社会也跟着逐渐崩溃。人以末世的眼光来看这段时期,好像末日已经来临,大灾难就要开始,将来还有更可怕的事要发生。

在这种情况下,朝圣就成为一种心境极限的经历。换言之,人们在边缘上生存,不能过传统式的生活。但此时传统式的保守主义却很普遍,农民不能随便离开自己的家乡,因为他们的生存离不开土地。那么,一般老百姓又如何能超越他们有限的眼界呢0唯一的方法就是朝圣,他们往往把朝圣看为一种赎罪的方法。人如果犯了违反社会的罪,为了洗罪,就要到某些圣地去朝拜。其实,早在四世纪朝圣已经开始了。君士坦丁大帝之妻海伦娜(Helena)在公元三二六年到耶路撒冷朝圣;而公元三三二年首次有文字记载人到圣十字架堂(HolySepulchre)朝圣。从那时候起,教会开始了到耶路撒冷朝圣的风气。九世纪,查理曼大帝在位时,伊斯兰教禁止基督徒到圣十字架堂朝圣,因此他们就在西欧各地建立圣堂,其中最著名的是西班牙北部圣地亚哥的教堂(St;Santiago de Compostelle)。此外,还有英国的坎特布里的大教堂,后来在其它地点也修建了一些圣堂供人朝拜。其实,中世纪末期市镇网及城市中心的发展,都是沿着朝圣的路线。就这样,朝圣成为生活的一个重点。

心灵之朝圣

朝圣在十四世纪开始另外一个重点,即人注重心灵的朝圣过于地理上的朝圣。他们看出在世上无走不完的城市,就如香港人在九十年代不知将来如何,十四世纪的人也是如此;他们的环境和社会都在变迁,人亦不知能活多久。所以,当时教会神秘主义的著作也偏重朝圣这个主题。

朝圣者表示他已采取了激进的行动,脱离安全的保障,凭信心踏上未知之路:手中只有一个口袋和一支杖,对前途一无所知。那时朝圣者面临最大的挑战,就是如何保持一个朝圣者的身分,而不沦为一游客。他们要到圣地,就要经过意大利南部,那里有希腊文化留下的遗迹;朝圣者可能就会滞留在当地不再向前行。今天有许多的神学旅行家,我们的书架就是证明:因为好奇,我们阅读很多的书。那个时代也是如此,他们往往因好奇心而丧失了灵魂。十四世纪的朝圣者最大的缺点,就是好奇心的培育。

英国出版了一本书,名为《查理的坎特布里的故事》(CharlesCanterbery Iale),书中提及三十四位朝圣者要到坎特布里大教堂去,从他们之间的对话,可见他们当中很多人动机不良,其中一位女子在说别人的闲话。其实他们当中没有几个是真正的朝圣者,多数是游客;大家很开心的出外旅行,没有多少宗教的热诚。因此,我们要在这种背景下研究当时教会的著作。

与《查理的坎特布里的故事》同时,还有威廉兰格兰(WilliamLangland)的无韵诗《码头上的苦力》(Pier Plowman),这是英国诗界最出名的叙事诗,几个世纪役,这本诗集大大的影响了本仁约翰。事实上,这首诗是作者自己的梦,他在梦中批评英国的社会和教会中各种过份的情况。他决心离开这些有毁灭性的城市,因他厌弃物质主义和当代文化中的过份性。令他有如此强烈朝圣的意识,乃是人共有朝圣的心,就会不断向前走,从一个不错的地方,走到一个更好的地方,然后再走到最好的地方。我们的属灵历程也当如此,我们不能停滞在一个好地方,也不能仅仅被邀进入更好的,我们当追求上好的。但最好的很多时候是难以捉摸的,因我们的旅程永无止境。这是信心的生活,也是朝圣者的生活。

神秘主义

十四世纪一个出色的地方,是此段期间是基督教中神秘主义写作最丰富的时期,当时主要的神秘主义作家,都是真正的基督徒。他们采取希伯来书的主题,即世界上无走不完的城市。人总是在紧张的情况下生存。一方面基督的应许是不变的,耶稣基督昨日、今日、一直到永远都是一样的。另一方面,他是一个不断向前进的基督,住在城市,他亦要我们出到营外就了他去,永远要求我们跟随他。彼得前书是写给分散在各地寄居的信徒,他们在陌生之地为客旅,基督徒不可能有这种的生活方式。朝圣者这个记号对我们今日的基督徒实在是一个挑战。

十四世纪是基督教神秘主义写作最丰富的时期,到底基督教神秘主义的本质为何0它并非前后一致的、完全不可思议的神秘,乃是信徒对神的爱一种表达个人主观的经历,即在生命中经历神的同在。神是码头的苦力,他代表一个普通人,在我们的经济体制下的一个劳苦的人,他的工作对我们的需要和经济都有贡献。但另一方面,他不是一个普通的木匠,也不是一个普通的苦力。在我们平凡的生活中,他向我们招手,要我们离开木匠的工作房,或耕种的田地,领我们踏上那永不回头的旅程。今天我们生活在世上,每个人都有工作,在个人的专业上都有头衔。但我们却又像个间谍,因这一切不过是我们的外表,不能表明我们真正的国藉,因我们正在旅途中,而且是个不回头的旅程。这就是为什么默观生活是那么的重要。我们的内心若有确据,我们是活在神的面前,是他使我们心里的力量刚强起来,是他赐给我们勇气可以不被人认识,因我们是属于另外一个国度的人,我们是天国的子民。

当你学习称神为我们在天上的父,你已经将自己放在永恒的放逐中。既然你的父在天上,而你在地上,那就是说你在世是个陌生人,是个朝圣者。所以,神秘主义的主要教训,是一颗得到肯定的心,令我们坚持作个默观的人。当然,默观本身也会刚强我们里面的生命。

我向大家推荐《迷雾》(The Cloudof Unknowing)这本书,这是十四世纪末期在英国的经典之作,作者不详,但其精神与兰格兰的《码头上的苦力)一致。“朝圣者”这个记号,是多马肯培所著《效法基督》一书的主题,亦即是住在莱茵河流域的约翰陶勒(Johann Tanler)讲道的主题。陶氏乃德国南部的一位神秘主义作家。

各地的神秘主义者

我们发现那时候不同的神秘主义者,分散在不同的地区,比如英国的东南部和莱茵河口。其中最重要的是曾凡绥恩布力克(Jan VanRuysbroec祂),他影响另一位神秘主义者基尔德古提(GeerteGrote),而基尔德古提则是多马肯培的良师和属灵的导师。这群法兰德斯(Flemish)的神秘主义者开始了共同生活的弟兄会运动。他们所谓的共同生活,不单指在一起过团体生活,而且指一群主内弟兄姊妹在一起分享共有的神的生命;共有的神的生命,指三一真神父子灵之间的相交,他们深深体会三一神的属灵观的奥秘与体现。他们对三一神的见解,远超过历史的属灵传统。默观父子灵的实存,领他们进入一种永恒、无止境的相交。

德国南部沙斯堡(Strasburg)附近有位富有的银行家与陶勒和亨利苏锁(Henry Suso)共同建立了一个友谊网络,他们通过信件建立自己的属灵观;这个在德国南部流通的友谊网是眼不能见的。这群人自称为神的朋友,通过友谊彼此鼓励,在灵里进深。这就是十四世纪后深奥影响力的神的朋友。在十六世纪初,他们给后人留下一个纪念品。

大家也许熟悉“祈祷的手”这幅名画,是年代的作品,很多基督教书店都有仿制品。原来杜雷耳(Albrecht Durer)和好友京斯坦(FrangKinstein)都是年轻的艺术家,日间工作,晚间习画;后来发现精力不足,于是以抽签决定两人的前途:一个工作,另一个专心读书。结果是杜雷耳抽中去读书深造。杜氏是个天才,他以最高荣誉毕业,不久就成了名。他守约返乡,一日意外地发现京师坦一直不断地为他的成功祈祷,他看到好友那双握在一起扭曲的手。原来好友为他牺牲自己的双手,不能再作细致的艺术工作:事实上,京斯坦为好友牺牲了自己的艺术前途。所以这双祈祷的手是牺牲的手,充份表达了灵里的爱,是杜雷耳终生难忘的。“祈祷的手”这幅画就是十四世纪开始的“神的朋友运动”为我们留下的纪念品。

马丁路德亦深受“神的朋友”这群人和他们的著作的影响。马丁路德在一五一七年重新编辑和出版“神的朋友”中,一位姓名不详的作者的书《德国神学》。由此我们可见神在一个世代兴起的属灵运动不断地影响后代的人,至今仍在影响我们。

神秘主义之错误

我们对基督教神秘主义有所保留,到底我们当留意的是什么呢0有些神秘主义是错误的。首先,我们要了解,人的生命是属灵的生命。新柏拉图主义将属灵与物质一分为二,他们假设属灵的比属物质的更胜一筹。这不是基督教的信仰,因为基督取了物质的身体,住在我们当中,生存在物质的环境里。真正基督徒的属灵观既不轻视物质,也不怪视肉身,反而承认真正属灵的生命要在物质的生态中活出来。因此,绝不轻视物质。

神秘主义的另一错误是泛神主义。他们假定人愈活在属灵的范畴内,就愈与神相近。这种看法的危机,是我们可能只追求内在的生命,以为只能在那里与神相会。但我们要小心,不可以为是我们主动开始这一历程,因为神的同在是恩典,是神主动赐给我们的恩典。我们总要承认生命是赐与的生命,是神所赐的。属灵的进展不过是对神恩典的回应;当然,在我们追求主的过程中,还要留意那些不易觉察的引诱和一些属灵的错误。在我们的历程里,我们的模范始终是耶稣基督,我们的渴望亦不外乎是他的灵。

--F3-第三章 修院制度的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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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宗教改革时期的属灵观

这一章要谈的是宗教改革时期的属灵观,这个题目很大,我们只能作重点式的讲解。很明显的,这段时期有两位著名的领袖,就是马丁路德和加尔文。若把这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马丁路德受过修院训练,是位修士,他内心的挣扎肯定很大,他的天主教背景亦约束他的思想。此外,他一生都深受属灵低潮之苦,因而在基督徒“气质”方面受害匪浅。马丁路德这个人与他的神学不能分开,他比加尔文更是一位肯尝试的神学家,愿意尝试新的东西,他的性情和人格与他的事奉亦是不可分的。

相对的,我们对加尔文个人的认识很少。他在思想界亦可以和奥古斯丁比美,他好像奥古斯丁一样,是喜马拉雅山的圣母峰,列于伟大的神学家中。然而我们对加尔文的生平却知道的很少。他是一个隐秘的人,很少谈及自己。我们若要比较,加尔文好比使徒约翰,路德好比彼得。我们对彼得认识不少,对约翰则认识很少。同样的,加尔文好像约翰把注意力指向神,他想留给人的就是他与神的关系。因此,若与其它基督徒思想家比较,他是一个不易捉模的人。加尔文属灵观的特点,就是他对神的荣耀和神的超越性特别敏锐和热衷,他的神论尤其崇高。所以,当我们谈细节的时候,就把注意力放在两者的不同。路德的性情和神学混而为一,但加尔文却要我们把注意力完全放在神的荣耀上。

马丁路德的生平

我们先谈谈路德的生平。其父为德国中部一个矿工,后来成了富有的农夫。路德受了很好的教育,他是在方济会的学校读书。公元一年上大学五年加入奥古斯丁修会的一所修院。与此同时,他断续在威丁堡大学专攻圣经科九年完成道学学士学位,一五一二年完成道学博士学位。我们不可否认路德是个知识巨子,就算他在悔改归主之前,已经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圣经学者。在他一生的事奉中,解经可说是他的专长。他的著作有五十多册,但最出色的是他的解经书。

公元一五一三年至一五一五年间,他已在大学执教,教“诗”这门课。他的得救过程可说是渐进式的,与他批注诗有关。在他批注诗五一至九十多篇之间,他发现一种新的圣经解经法,就是我们今日熟悉的圣经解经法。

此外,一连串的事发生在他教学期间。一五一五至一六年间,他开始教罗马书,并出版罗马书注释。一五一七至一八年间,他讲解希伯来书。年出版加拉太书注释。由于他对圣经中这几本重要的书卷的研究,使他在研读诗后信心更加坚强。在研究罗马书的期间,他逐渐明白因信称义全是恩典。在研究加拉太书时,明白基督徒的自由。人若要为路德的生平列时间表,免不了要查考他研究圣经各卷书的次序。

前面提过路德基本上是位喜欢作多方面尝试性的神学家,他的名言是:“神学出于体验。”很多注释家都承认研究马丁路德的神学比研究其它神学家的神学更花时间,因为你还要研究他的生平。所以我要强调,如果有人想要了解宗教改革的真相,不仅要了解路德的改革真理,还要了解马丁路德在信仰历程中不同时段发现的真理,和他如何在生活经历中表达这些真理。另一方面,我们不可错认路德被他自己影响的太多。他的确心里有很多矛盾,他在人前很勇敢,但在独处时却满了怀疑和沮丧。他在人前像勇士,但在心底却像孩童。生活中一些平凡的事物都会令他惊叹不已。他对神的认识是活生生的,他在人的面前显的乡土和写实:在属灵方面他却会令人转向。他有一本着作《餐桌上的谈话》(Table Tal祂),此书记载他在早餐时与学生的谈话,你会发现他富有幽默感和通情达理。

路德一方面可说是神秘主义者,另一方面却又反对神秘主义。他一方面注重礼仪,另一方面又很乡土化。他轻视那些陶醉在以自我为中心的心理情感的人,这些人因为过份强调属灵追求,而有此不良的后果,就是一种微妙的自爱。路德反对任何方式的自爱,他确确实实是个活在神话语权威下的人,日日分秒都不变。

马丁路德的气质与性情

下面我们要简单的谈谈路德的气质。没有人会想到伟大的宗教领袖会是缺乏自信的人,但路德却的确是需要更多的自信,他常在不断的挣扎中;他外表刚强,内心世界却是充满矛盾。他本性意志不强,内心也缺乏先知所有的自信。当他感到圣经权威的话语是那么具革命性,或在他阐明激进的基督教时,他越发对自己没有信心。他面对最大的问题,就是为什么在他之前没有另外一位“马丁路德”出现呢0他多次问自己,难道马丁路德之前的老师一无所知吗0难道在你之前的先圣先贤都是傻瓜吗0难道你是圣灵在末世唯一看重的人吗0为何神让他的子民等你等了这么久呢0路德有时亦会怀疑到底自己是神的传言人或是魔鬼的工具,是拯救灵魂的或是败坏灵魂的。这些困扰令路德常常卧床不起、心灵沮丧及灵性低潮。他发现自己从小就如此,还以为这是人之常情。

路德使我想起丘吉尔,他从小亦受沮丧之苦。他长大后常说有一只黑狗,他的朋友还以为他真有一只黑狗呢。他从来没有向人解释那只黑狗,乃是指抑郁症而言,他只说那只黑狗又来麻烦我了。马丁路德和丘吉尔两个人在情绪低落时采取同样弥补的措施,他们会同一群滑稽、幽默、畅笑的朋友在一起:当然,这对我们任何一个人而言,在这种情况下都是解药。有时我们会过份敏感,屈服在沮丧的心情之下,其自然后果就是让自己占有自己。所以在低潮时最好找个开心的朋友,让他把你从低潮中拉出来。

我相信鲁益师也是如此,他很少说及他情绪低落的情况,但他的确有不少开心的朋友,使他心情愉快,满有活泼的生气。他是一位上好的交谈对象,但他有一个朋友谈吐上比他还强,这亦有助于维持鲁氏心情的平稳。

还有一点令人惊讶的是路德是位非常谦和的人。他经常说他宁愿躲在自己的角落,他希望别人能取代他的改革工作,他承认自己没有力量往前行,他亦承认自己没有野心。他常说“自我肯定”是撒但的引诱。他怕在人面前公开露面,唯恐他人的赞赏使他跌倒。他怎样形容自己呢0他说,如果人们不肯听我讲话,我很容易就会放弃了。

改革初期,他渴望自己能为主殉道,早早了事,好从种种困难中得到解脱。他既没有德国民族像老虎狗一样的积极性,喜欢打架,亦不像爱尔兰人。他经常说他是在没有得到自己同意下作改革家的,是在不得已、环境需要的情况下才这样作的。

他亦发觉他对那些推他出来当领袖的人有些抗拒。我们有时亦被推到自己不喜欢的情况,这时我们内心与路德就会起共鸣。他又说:巴不得我早知神对我的要求如此,带我到这个地步。现在既然已经开始了,我只能信赖神助我完成此使命。虽然他一再经历这种作领袖的痛苦,但仍得信任有神的恩典能使他坚持到底。

路德的另一个特色是他很清楚自己不过是神的工具。这是他自我评估时采纳的唯一有决定性的标准,同时他亦看自己在神面前是不配的工具;他确信自己除了是工具之外,一无所是,一无所值。他深信自己可有可无。因此,他从不让人认为他是唯一可以担当此改革工作的人。他很谦卑他说:“马丁路德弟兄埋葬时并非世界的末了,因为神可随意兴起更多的马丁路德。倘若神借着我不能完成这项工作,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借着其它人完成。”愿这段话责备我们对事奉的态度。天生的直觉往往会令我们自认为什么事情都是非我不行。

马丁路德与文艺复兴时代的人正好相反。文艺复兴的人是理性的超人,他们认为缺了自己万万不行。朋友的称赞令路德感到不舒服。当他发现人称跟随他的人为路德宗(Lutherans)的人时大吃一惊,他厌弃他说:“路德宗的人0路德是何许人0他们的教导不是我的,我亦没有为任何人钉十字架。为何我这又穷又臭的蛆竟能活到今天,看见神的儿女用我这恶名自称0我不是什么专家,我只相信基督传给我那既简单又普通的教训。唯有基督才是我的主人。”

马丁路德另一个特点就是不妒忌。他经常贬低自己抬高他人,他发现自己的弱点正是他的朋友的长处,他总觉得对他人的称赞不足。他对人谦让,对自己却很严厉。他常责怪自己懒惰,不够敏锐,对人的分辨力不够。他讲道时对自己毫不留情。人若接纳、欣赏他的信息,他会为他们高兴,但事实上他的讲道无非在责备自己。他从不为自己辩护,他说任何人都可毫不留情的批评他。

我们在神使用的伟人身上发现,谦卑不是懦弱,谦卑乃是道德力量的基础。所以尽管路德的内心有很多的软弱,但他的自我肯定却很强。他的自我肯定不在于自己,乃在于他深信神会用他,他从不否认神用他作了大事。他将宗教改革带入教会,他向全世界宣讲基督。他将圣经从拉丁文翻译成一般老百姓都看得懂的德文,使大众对改革的真理有了认识,因而改变了整个世代。路德生平最大的成就,就是他将人对自我的认识带到一个新的境界。他深信自己不过是神的工人,这可能是路德的教导中最具革命性的一点,当然这亦是他个人生命经历的核心。在这一点上,他是基督复活的目击见证人。他之所以能从个人的软弱,以及缺乏自信的情况下脱颖而出,乃因他看出此乃基督徒自由和福音的精髓。

马丁路德是一位伟大的学者和教师。但他的重点不在课堂,而在教室的讲台上,其事奉的核心乃牧会。他最期望与人分享的,乃是神改变人的宏恩,化软弱为刚强,这是任何一位神的仆人都当传扬的信息。正如约翰福音九章的那个青年人,他只有一点要告诉人:他从前是瞎眼的,如今能看见了。这也是路德讲道的重点。

我们同时亦发现道德的力量来自自我的否定。马丁路德甘愿放下专业的工作,甚至被修院里的同事轻视,但他仍然愿意放弃一切,甚至面对死亡,因他要传的只有一点:真理即神启示的话语。这个历程很长,从七年被按立为神父起,直到年他确信罗马教皇就是敌基督;在这十三年里,他的看法越来越激进。这正是今日教会极需的。我们若忠心传讲圣经的信仰,神就会带领我们在福音派内作激进改革的工作,像路德在十六世纪作的一样。

我们如何解释马丁路德生平中的改变呢0恩典是唯一的解释,是神的恩典改变了他整个人。他在神学上需要的亦是神的恩典。马丁路德否定了整个中世纪教会的教导,即阿奎纳所提出的:人可靠好行为得救。

根据阿奎纳所说的,得救有三个步骤。首先,免费的恩典注入我们的心灵,就像在手臂上打了一针一样。其次,我们要在道德上合作,借着已经在我们心中的恩典的帮助尽力而为。最后,我们就可以得到该得的永生的报酬。这是阿奎纳首先提出的恩典论,这个理论在中世纪后期逐渐贬值。

方济会的一群人将他改成四个阶段。第一,我们以个人的道德为出发点,按着自然的本能尽力而为。第二,由于我们的努力,神将恩典当报酬赐与人。此恩典之注入领我们进入第三个阶段,即在道德上与神合作。第四个阶段就是得到永生为报酬。

路德认为天主教整套的神学原属怕拉纠派(Pelagin)。伯拉纠乃奥古斯丁时代住在罗马的一位英国律师,他提出类似的教义,即靠自己努力而能得救和改进。根据路德个人良心的经历,他在爬罗马大教堂的阶梯时,发现靠自己的力量改进自己,和加在自己身上各种赎罪的方法,都无法改变他的生命,无法洗净他的良心。就是在这种处境下,我们看到那革命性的马丁路德,一切都是神的工作,因此是恩典,也只是恩典。

马丁路德之解经法

对马丁路德来说,还有一点是极其重要的,即解经法的发现。前面我们提过中世纪四个层面的解经。其一,按字面解经,即按字面接受圣经的历史事件。其二,寓意解经,即按灵意将圣经的教训落实在我们的生活里。其三,道德解经,即将圣经落实在我们的道德生活中,也就是我们今日所谓的圣经伦理,亦即圣经教导我们当有的品德。其四,末世解经,是神秘的,亦是末世的,指基督徒将来的盼望,也可说是从天国的角度解经,包括预言在内。

马丁路德把这四种解经法压缩为二种。他把字面和末世二种改为基督性的解经法,即在圣经每个部份都看到基督。他从圣经提出几段经文印证他的看法。耶稣在说:“你们查考圣经,因你们以为内中有永生。”耶稣又在引用诗七十八篇二节的话:“我要开口用比喻,把创世以来所隐喻的事发明出来。”马丁路德的论点就是所有的圣经都论及基督。所以,圣经中的基督性乃最主要的解经法。

接着路德把寓意和道德解经改为教会性的解经。即从教会的教导来看圣经,查考圣经与我们的救赎有何关连;不再从道德,乃从救赎的角度来看,重心放在救赎方面。其重点一方面是耶稣被钉十字架,另一方面,我们得蒙救赎的来源乃他之被钉十架。此解经法相当新鲜,是路德在查考诗时发现的,原来耶稣基督乃开启圣经之钥。我们可能看到的是诗人大卫在表达个人的期望,路德却把它解释成基督。在这方面,路德为我们带来全新的认识。

我们以解经者的身分读圣经的时候,在道德方面我们必需具备三个先决条件。首先,那人必需谦卑。谦卑是读经不可缺的,圣经不是人能用自己的能力和智慧去解释的。马丁路德说:“我们没有能力,也不能用人的悟性去解经。”所以,我们查考圣经万万不能靠自己的悟性;换句话说,不能靠人的智力去认识圣经。我们当谦卑求神赐给我们理解力,因为除了谦卑的人以外,神不会将理解圣经的恩典赐给人的。

我多么希望今日的解经学者都有路德一样的心志。太多人对自己的能力和对原文的认识过份自信。通行的历史字面解经法,假设人只需语言的能力就够了,因而我们发现许多解经书在技术上可能很有帮助,在灵性上却不能向我们提出挑战,当然就谈不上喂养我们的灵魂了。现代的解经法缺少属灵的素质,因此需要改革,正如马丁路德在十六世纪的改革一样。

马丁路德对当时的人说:“大胆推测的人多,但知道的人少。”因为敬畏神乃解经的唯一途径。人愈敬畏神就会愈明白圣经。所以解经的第一个先决条件就是谦卑。

路德提到的另一个条件是适切性。他认为人能明白圣经不在于智力,乃在于人属灵的程度;是学生与课之间的关系,所以认识圣经有他合宜的管道。我多年前写了一本有关神创造主的书,在写作过程中,意外发现这个原则,人想合宜地谈论创造者,他必需先得体地作个被造之物,否则无法正确地表达神是创造者。这是真正的客观性。我们对探讨的课题也要持合宜的态度,这正是我们在谈客观性时所忽略的一点。所以,适切性也就是客观性。

除此之外,路德还提到两点,即情感和经历。说到情感,他说,人除非能与自己的情感一致,否则不可能合宜地谈论圣经;因为唯有如此,人内心的感受才能与从外面听到的一致。那些智力很高,在感情方面却冷若冰霜的人,即或是教皇或神学博士也不会明白圣经。我们如何能拥有这种合宜的情感呢0只有圣灵能创造这种情感,他能改变我们的情感和动机,赐给我们合宜的情感去认识,去落实。

诗八十四篇二节说:“我的心肠我的肉体向永生神呼吁。”马丁路德谦卑地承认,这些字眼表达的情感是他无法了解的,因此也无法适当地解释这节经文。此外,他亦承认他不能解释那些有关悔罪的诗,因他不能体会诗人的感受。

最后,路德强调解经和认识圣经基本来说是无止境的。一位清教徒说:“神还有一些真理要通过他的话语显示给我们这一代的人。”这与路德的看法一致。路德认为圣经的每一句话涵义都无穷尽。人自认为圣经下了定论是不合宜的。我们不能坐井观天,我们要与圣徒相通,好更深的明白圣经。人若谦卑就必定会重视团契,所以我们查考一段圣经时,可以参考奥古斯丁、约翰屈梭多模(John Chrysostom)、或路德的注释,因为他们不同的领会能把我们带到一个新的领域,那里还有很多宝藏有待发掘。我花了很多时间说这些,无非因我们对路德在解经上激进的改变知道的很少。

马丁路德对修院制度之否定

马丁路德事奉的另一重点,乃是对修院制度的否定。他不单自己离开修院,结了婚,其妻是个很有个性的人,有自己的主见,但亦能承担路德的种种情绪。路德实在勇气不小,居然买了一所修院作为住所。一五二一年,他写了一本书《反修院主义》,在书中提出五点不满之处。第一,他怀疑修院式的愿是合乎圣经的教导。他说诗七十六篇十一节指出人若许愿就当守愿。但路德说很多人许了愿却守不住所许的愿,因此他警戒这种愚蠢的作为。其实,梵蒂冈二次会议后,现代的天主教神学家比路德更深入的批评此事。修院式的愿与罗马的法律关系极深,亦受奥古斯丁之害。这在东方教会是前所没有的。

第二,马丁路德指出许修院式的愿与基督教信仰抵触。他看出修院式的愿乃一种追求得救的方法,与前面谈过的方济会式得救的四个步骤有关连:即人靠自己的能耐追求恩典。因此,他认为修院式的愿没有信心。他引用:“凡不出于信心的都是罪。”一生强制性的愿,不能表达信心的生活。

第三,他认为许愿违反福音性的自由。他引用:“若不是差我来的父吸引人,就没有人能到我这里来的。”为了得救而许愿是错误的。既然许愿不能使人得救,或更加公义,为何要许呢0他又引用:“凡有血气的,没有一个因行律法能在神面前称义。”基督徒的自由乃是从良心获得释放,从行善获得释放,因我们深深体会,我们靠的完全是基督的工作。如果贞洁愿或整个修院生活是圣洁的话,那么应当留有余地,许可人反悔。一生贫穷、贞洁和顺服或许可以作得到,但不可强加于人,因福音的自由必需保持。

第四,路德说许愿违反圣经的命令。说:“在洁净的人,凡物都洁净。在污秽不信的人,什么都不洁净。”人当凭信心守诫命。这是路德对修院制度的自以为义的负面反应。

第五,路德认为修院制度违反一般常识和人之常情。愿若守不住为何要守0当然,现代的修院制度享有不少的自由,人若想脱离这种生活也是许可的,但在路德的时代却很严格。

马丁路德论因信称义

马丁路德还强调一点,就是因信称义的教义。我们已提过,此教义对基督徒生活而言是一大动力。路德强调的是以基督为中心的因信称义的教义。首先,最要紧的是基督在十字架上已经完成了救赎的工作。第二,因信称义充份表达了主的恩典,是神称人为义,所以人没有可以炫耀之处,亦不能夸自己的能耐。第三,因信称义是大好的消息,不能放在角落上,这是教会最需要传递的信息;是我们要了解现今的世代必需掌握的。

我要再次强调,宗教改革提出的教义不单是神学的教义,不单对教会有其重要性,它更是革命性地改变了中世纪的思想和心态,引进现今的世代。我们想明白何谓现代,何谓中世纪,就必需对这些教义有所认识,要再次发掘,再度重视十六世纪的转变。我们要承认,神学不单与我们的灵魂有益,神学亦左右我们对哲学的态度,即我们的世界观,亦即我们对生命的评估。

马丁路德论基督徒自由

马丁路德还强调的一点,是基督徒的自由。他的属灵观有二个口号:“基督徒在每方面都是独立自主的,不是任何人的奴隶。但基督徒在每方面都是负责任的仆人,对任何人都有责任。”他在哥林多前书九章找到这二个口号的印证。保罗说:“我虽是自由,无人辖管,然而我却甘心作了众人的仆人。”在罗马书十三章再次提到:“凡事都不可亏欠人,唯有彼此相爱。”爱就是责任,他为爱他的人作了奴隶。加拉太书四章说:“神差遣他的儿子,为女子而生,使他作律法的奴隶。”路德就是用这两句似乎相抵触的话,谈论他对自由和束缚的见解。

我们不要忘记路德说基督徒的心里有二个律,一是属肉体,一是属灵。属灵的律占上风时,他就是个属灵的人,一个内在重生的人。当属肉体的律占上风时,他就是一个属肉体的人,一个只属外表、没有重生的人。路德又说,由于这些分别,圣经讲到两种相对的实情,即自由和受捆绑的情况。以上就是路德的生平和他的思想。

加尔文的生平

加尔文一生中总共只有三次谈到他个人的背景。临死前他将生平的数据告诉在日内瓦和他一同事奉的长老,在这以前几年,他最详细的一次叙述他的生命,记载在他写的诗注释的引言中。他的这个举动意义深长。他深受诗人大卫的影响,而大卫在他的诗里似乎什么都讲。加尔文曾经说了一句名言:“加尔文与诗人大卫的不同,在于诗人大卫任何时候在神面前,都将他所有的情感完全表达出来,而加尔文只在某些时候在神面前才将某些情感表达出来。”加尔文是在查考诗,写注释的时候,感到这亦是他谈个人生平的时候。

我现在给大家提供的数据大多出于他所著诗注释的引言。他六岁时母亲去世,不久父亲再娶,他似乎是家中唯一的孩子。他不大尊重其父,因其父乃权宜主义者,很有野心,为自己的利益不惜剥削教会。他的叔叔和其它的亲戚是卑微的船夫,在河上从商。其父受过一些教育,附属当地的大教堂,但不是按立的神职人员。他期望自己的儿子受教育,但又觉得在教会工作无钱可赚。所以当年轻的加尔文想接受按立的时候,其父却坚持要他读法律,因为收入比较高。

加尔文这个人有一点很特别的地方,他虽然是伟大的教会领袖,但却没有留下任何按立的证据。我们也许会感到很惊讶,原来他是个平信徒,然而这一点却很重要。他在这一条核心的信条上强调了自己改革的信仰。

至一五二三年,他在巴黎大学时,住在校中一所书院,此书院乃一百年前为了在学生中推动灵命追求所建。在同一书院中,亦住了伊格那修罗耀拉。我很想揣摩他们两位之间的对话,一个是伟大的反宗教改革的领袖,另一个却是宗教改革的主要人物。一五二五年他开始学民法,在神的保守下成了一位有法律头脑的律师。

如果读过加尔文所写的《基督教要义》,就不难看出他那律师的才能,即铲除一切杂质,把信仰的核心提出的才华。在这本书中,他没有用错一个字,亦没有一个思想表达的不够清楚。这本书是教会内一部相当出色的信仰表白,当时他信主大约十至十二年。一五三六年此书的第一版面市,这本书是诠释基督教教义的里程碑,是加尔文个人从未意料到的。其实他写这套书的主要目的,乃是为受逼迫的朋友辩护,他们当中有些是被绑在杆上烧死的:加尔文在书中为他们的死提出抗议,因他们为主牺牲的不过是简单的圣经信仰,而非逼害他们的人所认为的异端。

加尔文的性格

下面我们来看看加尔文的性格。一般的文字著作误解他,通俗文学亦错误地描述他这个人。他出身卑微,幼年时敏感、害羞、畏缩,深感需要信赖神。加尔文内心世界最大的特点,就是他深深的体会到需要倚靠神;因此,他对神的话的态度,就是简单的顺服。第二是他的敏感性。我们把他当作是基督教的阿奎那,他是个将神学系统化的人,既严谨又强硬。其实这种印象是错误的。他对自己的归主感到非常惊讶,神居然会选召他。年他曾如此描述自己:“本性退缩,未经啄磨,总是渴望享受宁静的生活。”当他开始讲道,成为受人欢迎的教师之际,他却希望能到一隐密处,脱离人群。隐退的心愿达不到,想隐退的地方却成了公共学校。虽然他愿过隐居的生活,神却让他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都不得安宁,反而把他摆在水银灯下。第三,他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人,他记念那些为主牺牲的弟兄,为他们的声誉提出辩护。他在《基督教要义》这本书中说:“我没有其它的目的,只想让人知道这些人的信仰为何,让人看到那些破坏他们声誉之人的邪恶、谄媚和不信。”

《基督教要义》这部书是逐渐发展出来的巨著,曾出版过几个版本,每个版本都比前一个版本有进步,也更加完整。加尔文几乎一生都在不断修订这套书。今天基督教领袖的态度就很不同,他们一本又一本的写,而加尔文只专心出一套书。

加尔文亦是一个谦卑的人。他说他的目的不在持掌高位,享受美誉。其实他一点也不想到日内瓦去,他之所以去了,乃因他的朋友法勒尔(Farel)说,如果他不去,神的咒诅会临到他。他自己的心愿是隐居。他在日内瓦期间遇见很多困难。听听加尔文自己说:“虽然我承认自己本性懦弱、柔和和胆小,但一开始我就要承担这些巨风大浪。”曾有一段时期他被赶出日内瓦。那时他感谢神,他终于可以隐藏起来了。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再次被推出来,重返日内瓦,一直到死。他说在大卫一生,神似乎带领他走每一步。这对加尔文是无比的安慰。在他的一生中,诗是最大的安慰。我们看到正是由于加尔文的软弱、胆怯和害羞,他才更加体会神的恩典在几方面的确都是够用的。

很少人像他这般毫无保留地信赖神,他决心让神进入他的思想、情感、意志和想象中。他所有的人际关系,无论在道德、知识和属灵方面,无论是个人或社交的,他都让神居首位。如果他不得不接受加尔文派这个事实,他会这样说:“这个人是个认识神的人,他的情感和思想都被神所充满。”此乃加尔文敬虔的源头。在这里我不计划详细讨论他对敬虔的教导,但我可以说,圣洁的观念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毫无疑问的,他年轻时受了十四世纪多马肯培的属灵观的影响。

但最重要的是加尔文的神学知识是满有生命力的,是经历性的。他的属灵观和神学深受他对圣经的认识所左右,神的话语提供了客观的实存,圣灵乃主观的因素。因此,真正对神的认识,乃是神的话语与圣灵合作下传达给人的。宗教改革最突出的一点,就是把圣灵的工作放在中心,这是在中世纪最缺乏的。他们忽视圣灵,又不看重神的话。然而,加尔文却在神的话语和圣灵的同在下,产生了正确的属灵观。圣灵光照人心,使人能看见圣经中的真理。加尔文说,是圣灵在人心工作,使人体会神的神圣,因而导致确信、认罪和明白,远超过理性的范畴。他又说,信徒被神的真理说服,立时就肯定那是圣灵的工作;因圣灵帮助人感受神的同在,承认神的神圣,经历神的父性,和享受他的同在。但圣灵并不启示新的真理,所谓新乃指超越圣经启示的真理。所以,我们试验此灵是否圣灵,就看他的教导是否和神的话语一致。今日正当我们强调圣灵之际,我们也可以用圣经的真理来察验是否是圣灵的工作。同样,我们亦不能随便拚弃圣经,将之外表化,或者有将圣经偶像化的倾向,我们要通过不断地修正,以取得平衡。因为解释圣经是圣灵的工作。

我们发现加尔文还强调内向性,即个人和个别的敬虔,但同时亦要逃避主观性的危险,因为神的话语有其客观性。另一方面,他认为神学不仅为满足理性的追求,亦包涵在生活中落实真理。加尔文从来不质问神,因为他认为人没有资格如此对待神。反之,他认为我们理当接受神的质问,这点再次表明他的谦卑。这就是加尔文的属灵观的核心。

以上是两位宗教改革者的生平和改革的重点。

改革教义和科学

在结束之先,我们要谈谈改革的教义如何将人的思想观念,从中世纪转变到现代。改革者,尤其是加尔文,提出一项重要的教义,即信徒“人人皆祭司”的观念。此观念导致现今科学时代对经验主义的探讨。你或许会感到奇怪,信徒人人皆祭司的教义与现代科学有何关系0简单的很,这个教义论及神在创造时赐给人一个特殊的地位,神亦赐人思想和声音去宣扬神创造的荣耀。人代表所有不能言语的受造之物表达对神的感恩。

因此,在十六世纪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十六世纪末,欧洲百分之九十的植物学家都是加尔文主义者。为什么呢0因为圣经谈到野地的百合花如何生长。所以当时的人决心认真地研究所有的植物,将之分类,并描述其容美。现代的植物学就是在这个动机下开始的。

在巴黎盆地离开加尔文出生之地不远,有一位卑微的陶匠,用泥制造陶器,他的手指不时地碰到机器上的化石,当然他不得不停下来将那些碎化石放在一边。他单纯地相信这些化石也是神的创造,应当鉴定和分类。柏利斯的伯纳德(Bernard of Palissey)就这样意外地成为古生物学的创始人。同样的情形在天文学、地理学、或其它科学的领域都有。由于人对神创造之奇妙的好奇和感恩,为现代科学的起飞建立了架构。

基督徒乃活现福音之人

对自然世界的好奇及亲身的探讨是一回事。加尔文主义传统的属灵观还引伸出另一种属灵的好素质,这亦是早期教父曾提及的问题,即谁是基督徒0基督徒和世上的普通人看来没有什么不同,但是由于他活现福音,在生活中实践福音的本质,所以他理当是最好的商人,最好的水手,最好的官员,最好的公民,最好的丈夫和妻子,最好的主人和父亲。因此,十六世纪时,人们公认基督徒的道德行为是最高尚。十七世纪的乔治贺伯特(George Herbert)亦说:“我们就是扫地,打扫卫生间,也是为了神的荣耀。”

发展科学需要什么0就是技术上的能力,如制造显微镜和望远镜等,磨玻璃的基督徒的工作水平几乎完美,这些人是发展观察科学不可少的。除了基督徒科学家,还要有基督徒技术员,才能发展仪器的制作,将我们带入现代。

神召论

改革者还提出另一神学教义,这亦有助于近代的发展,即工作呼召论。十六世纪的改革者说神的呼召有二种,即“特别呼召”和“普通呼召”。改教者对这二种呼召的解释如下:普通呼召是指信徒蒙召过信心的生活,他们引用:“人非有信,就不能得神的喜悦。”凡不出于信的就是罪。此呼召的范畴,即过信心的生活,信徒一生最主要的工作乃因信而活。然而,在普通呼召之外,还有特别呼召。比如说,一位姊妹可能蒙召作母亲,处理家务:另一位蒙召站讲台传讲福音:另一位蒙召作科学家,像那些蒙召作植物学家一样。他们强调的一点是我们今天福音派的人完全忽视的观念,即特别呼召乃次要的呼召,普通呼召乃首要的呼召。蒙召作医生、护士、老师并非主要的,最重要的乃是蒙召作神的儿女。我们蒙召作基督徒,最要紧的不是站在什么冈位上,乃是成为神的儿女。我们最主要的身分不在于我们的专业,乃在于我们是否在基督里。

今天的年轻人之所以深受作抉择之苦,乃因他们接受了世俗的看法:假设人的身分在于他们所选择的职业。但这完全曲解了加尔文拣选的教义,他强调的乃是基督徒过信心的生活,这比人选择职业更为紧要。

今天我们觉得按立人全时间作传福音的工作非常重要,有严肃的仪式。但我们若像加尔文一样的激进,真正相信信徒人人皆祭司这个教义,那么我们亦当有同样严肃的仪式按立护士、秘书、或主妇,因为这才是拣选的正确意义。无论我们从事什么工作,人被按立却是为了荣耀神。

宗教改革者强调一个真理,即人当在蒙召的冈位上尽忠。他们引用:“凡你手所当作的事要尽力去作。”还有:“懒惰为耶和华行事的,必受咒诅。”因此,我们要爱惜光阴,全力以赴。

除此之外,改革者又说,我们的呼召包括我们有责任在爱中彼此服侍。这使我想起马丁路德说过似乎自相矛盾的话:“当基督徒作众人的仆人的时候,他是最自由的。”教导我们行事为人当与蒙召的恩相称。人若重视专业生活过于信仰生活,他就没有足够的动力激励他在专业上的发展。比如说,今天的基督徒医生和护士,若他们的良心不同意堕胎,他们想在专业上见证主,可能就不得不放弃升级或其它好处。这样作他们就等于把普通呼召对他们的要求放在特别呼召之上了。我们当顺服的是神而非人。

改教者论家庭经济

十六世纪的改教者和十七世纪的清教徒,开始为个人生活奠定了治理之道,详情记载在《基督徒指南)(Christian Directory)这本书内,书中谈及治理家庭经济之规条。“经济”这个字用的很合适,此字来自希腊文“家室”(Household)这个字,原文乃家庭管理之意。十七世纪所谓的经济指治理家庭生活之道;根据以弗所书五至六章的教导,是包括夫妻相处之道,父子相处之道,主仆相处之道。著名的清教徒巴克斯特(Richard Baxter)在年代出版一套五册的《基督徒指南》,详细提出与经济有关之基督徒道德行为的准则。

十八世纪后经济这个名词的涵义起了很大的变化,比如说经济学家亚当史密斯(AdamSmith)谈到政治经济,特别指从商业利益的角度来管理一个国家。所以,现代经济学与十六世纪为经济下的定义完全无关;但我们切不可忘记改革者的看见,治国之前,必先齐家。现今的世代为何如此混乱0皆因我们期待把社会较大的单位管理好,然而却不知如何管理自己的儿女。世人造德观的分峙导致社会的混乱,新约书信为我们提供了这方面的原则。基督徒若羡慕作圣工,治理教会,必须先齐家,否则不适合承担重任:换言之,家庭的治理在先,其它较大单位的治理在后。这是改教者所强调的一点。

十七世纪后的世俗化

总之,是什么导致现代之改变,是什么取代了改教者所奠定的根基0十七世纪的人对自然界满了幻想,他们不把神当作受造之物的创造者来礼赞,反而新兴的科学家把自然界作自我一致的机器,有其独立的规律,和自己的理性。一六八四年一位信徒罗勃包尔(Robert Boyle)发现有关气体的定律。他著书批评那个时代的人对自然的看法,并指出基督徒信仰的危机,过份强调自然界的地位;其实,那是人的幻想,完全抹灭了创造者的存在和地位。

此外,神的护理之教义亦逐渐地世俗化。改教者再三强调神的护理,认为若没有神的护理,人根本无法生存。他们对神的护理认识很深,他们相信这就是信心生活之基础。十八世纪末期,神的护理之教义变了质。首先显示出来的,是经济的定义又逐渐改变。亚当史密斯在《国家的财富》(Wealth of the Nation)提及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将会产生的紧张状态,因为双方有不同的利益;一方想用最低的价格购物,另一方则想赚最多的钱。史氏认为市场上存在所谓的和谐原则,其实这是已经世俗化了的神的护理之教义,成了抽象的原则,事实上这是一个神话,是人编造出来的神话。和谐原则指的乃是市场上合宜的定价原则。

十八世纪末,罗素提出在政治上亦有所谓的和谐原则,即多数人投的选票就是最好的选票,这是民主法治的开始。十九世纪初,德国哲学家勒辛提出教育上亦有和谐原则,即公共教育乃最好的教育,这是现代公共教育的由来。现代生活的一些基础都是建立在此神秘的假设—和谐原则之存在。我们往往不批判、不探讨我们持守的假设,任凭自然凌驾在神之上,坚持自然有其定律和运作的方式。和谐原则之面世,令启蒙运动时期的人假设他活在一个封闭的系统内。

导致世俗化精神的第三个原因乃是另一个假设,即人在不断的进步中,凡是新的就比以前的好。此外,十九世纪的乐观主义与进化论的哲学挂钩:十九世纪还发生了一些其它的事件,都有助于发展人类独立的精神。

最后一点要提到的,是人对权威在看法上的改变。根据圣经,权威乃源自外部的,是外赐的。比如说,航海家发现天体的定点在于对天体之观察:所以,他们用航海之星来衡量他们在地球的何方。基督徒的世界认为权柄来自天上,正如耶稣在圣殿被当时的宗教领袖质问时,他就明说他的权柄来自天上。然而,启蒙运动的人却否认这一点,他们认为权柄并非来自外面,而是主观的,是属人的。现在的人认为很多事无意义,只因这些事对他们没有意义而已。他们暗示自己就是最高的权威,此乃在现代人心中已经成型的过度的主观主义,在人的理性和意义范畴内涵盖对权柄所有的定义。

最后,我们要看看到底工作呼召教义的前景为何0现在的基督徒也已经丧失了改教者对此教义的看法,我们倾向把个人的专业当作身分的象征。我们都体会到社会的不安,就如今日海外华人,我们生存的文化极度要求专业上的安全感和地位。对很多基督徒而言,单单作个基督徒是不够的,还要在社会上有一份爱人尊敬的职业;我们需要社会上的认可,以为有了让人看得起的专业,就能带给人某种程度的认可。这表明我们的身分不在于我们是在基督里的人,而在乎我们的工作,即使是为主作的工作。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重新发展宗教改革的精神,承认是改革的教义本身,可以引申出现代生活中许多基本的原则。其实,现代的生活已经从这些教义上越了轨,在各方面歪曲了其基础。比如说现代人认为时间就是金钱这个态度,我们活在时间的辖制之下,不能享受人生。变形的现代人实在是时钟的奴隶,他的生活若不受时钟的衡量,就感到迷失,不知如何是好。他不能了解现在就是悦纳的时候,现在就是得救的时候。人虽然百般想脱离神而独立生存,但无论在任何时刻,神的永恒都可能介入,那个时刻就变的意义重大了。希腊文有二个字代表两种不同的时间,一个是Kairos,代表以永恒来度量的时间,另一个是Chronos,乃以钟表来度量的时间。

贝克特(Samuel Beckett)写了一部名剧《等待果陀》,剧中有位富翁,在口袋上挂个大表,表声响亮,他在下一幕时遗失了这个表后,整个人好像瞎了眼,疯了一样。另外有二个流浪汉在等果陀,他们俩看出Kairos的要紧的,但对Kairos却没有信心。我们不知果陀是离去了,或是个没有意义的名字,因为果陀一直没有出现。但这二个流浪汉却深信,如果果陀出现的话,他们的人生就有转机。巴克特想要指出的,乃是歪曲了的改革教义是毫无意义的,因为它们与根源断了线。现代生活中的无意义感,就是由于对改革教义之曲解。大家可以思想这个问题。

--F4-第四章 宗教改革时期的属灵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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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清教徒运动

上一章我们谈了十六世纪宗教改革的一些变化,我但要再次强调宗教改革基本上是教义的改革,而非生活方式的改革。在宗教改革的两侧,出现四个运动实际影响宗教改革之落实。十六世纪末的亚仁特(Johann Arndt)是德国敬虔主义的先驱,其后继人乃史宾纳(Phi- lipp Jakob Spener)和法兰克(AugustHermann Francke)。敬虔主义把宗教改革带到德国的草根阶层,所以,这个运动亦可说是神子民的改革运动。与此同时,英国出现了清教徒运动,进一步扩大落实改革的教义。英国人中有不少信徒开始追求过圣洁的生活。英国在十八世纪还有一个注重灵命更新的循道主义运动。十八世纪末和十九世纪初的福音派运动,可算是第四个更新的运动。以上四个更新运动的基础都在于宗教改革的教义。但在这本书,我只会谈英国清教徒运动的兴起,它的重要性和传奇性,以及对我们的影响。

清教徒运动的兴起

按照福音派的传统,清教徒运动常被描述为福音派的修院主义运动。但所指的不是这些人在过修院制度式的生活,而是说他们比任何其它传统的改革派信徒更认真地过圣洁的生活。这种态度是今天我们福音派的人所缺乏的。我们若想在今日的世代有属灵的更新,可以从清教徒学习很多宝贵的功课。德国的敬虔主义运动亦有相似的地方。事实上,德国的敬虔运动与英国的清教徒运动有很强的内在互动的关系。著名的清教徒教牧神学家波金斯(William Perkins)被誉为十六世纪的鲁益斯(C·S·Lewis),其著作在英国与欧陆流传很广。先是波金斯影响了德国敬虔运动的领导人,后来在十八世纪中是德国的敬虔主义影响英国的更新运动,如循道韦斯利运动和后期的福音派运动。由此可见,这些运动间有很强的内在关连。这四者中,最特别的可算是循道韦斯利运动,因为请教徒主义,敬虔主义和福音派运动三者的教义一致,而循道主义则有些不同。

清教徒主义的特色

首先谈谈情教徒主义的特色。约翰吉尔(John Geree)在一六四六年写了一篇文章介绍请教徒的特色,他说:“在古英国,清教徒是一个尊神于万有之上的人,神则按各人所当得的赐与人。这个人的大前题是事奉神,不为自己的好处,只为神认为美好的;他按着神的话语敬拜,重视神家里的次序。他按着良知遵行神的教训。他重视祈祷,以此开始和结束每天的生活,他在密室祷告。这是他们对马太福音六章的了解:‘你祷告的时候进你的内屋,关上门,祷告你在暗中的父。’他们亦有家庭与公众的祈祷,他们认为祷告是义务,亦是一种恩赐,但他们比较强调祷告是圣灵的恩赐,帮助我们运用这个特权。清教徒重视阅读神的话语,认为这是神给个人与大众的一条诫命,但却强调宣扬神的道比阅读神的道重要。”可见,清教徒的一个特点是重视讲道。十七世纪英国的法律规定人人都要在主日到教会守礼拜。在圣公会与请教徒的制度下,人若不上教会,就会受处罚,轻的罚款,重的坐监。此外,讲道在当时是最壮观的一种场面,就如今日的足球、羽毛球等赛事一样。

一个典型的虔诚的基督徒家庭是怎么开始一个星期的生活呢0星期六晚餐后,全家聚在一起祷告,作家庭礼拜,预备心迎接主日的来临:星期日全家一起到教会,主日崇拜的讲道通常长达两小时,散会后回家。吃过午饭后,整个下午全家一起讨论讲道的内容;晚上再回教会守晚礼拜,这个聚会的讲道约壹小时。所以说,传道人每主日要讲三小时的道。通常他们都把讲章印刷出版。如果你查一下这个时代传道人的讲题,你就会发现有一位出版了一部五册的讲道集谈诗一一九篇。约翰董那门(John Downame)在九至一六一二年开创下了记录,他专门讲解,“穿戴神所赐全副的军装”的讲道集一共四册,长达四千多页,为了体贴大众的需要,二十三年后威廉古诺(William Gurnall)出版了他讲解同段圣经的讲道集,篇幅减至一千四百页。钟马田医生(Martin Lloyd Jones)与其妻用了三年晨更的时间才算读完古诺的这套讲道集。由此可见,清教徒对于讲道的重视胜于读经。

此外,清教徒在讲道与写作中将内容系统化的程度,就是今天的逻辑学家和计算机学家都会为他们感到骄傲。他们讲道通常有四大点,每大点有四个分题,每分题有小题,每小题可能还会再分下去,好像一棵树有无数的分枝。这种将真理系统化的方法是从十六世纪末的荷兰哲学家瑞木斯(Remus)学来的,他的治学法,给清教徒带来了一个绰号—精密人士(Precisians)。清教徒这个名称在英国通行之前,人称他们为精密人士。他们为何如此精密细致呢0有一位清教徒说:“我们事奉的是一位精密细致的神,他所表达的一切都是很清楚的。”自然所有的传道人都尽力效法神,可是会众或读者往往都跟不上。

清教徒相当重视安息日,他们称主日为灵魂的市集日。他们亦重视圣餐和洗礼,他们把宗教上的参与当作责任来看,他们过的基督徒生活是责任性的。十七世纪末,英国最流行的书是《人当尽的本份》(The Whole Duty of Man),这种书在今天是没有人买的,因为现代人几乎不考虑责任感这回事。汤姆潘恩(Tom Paine)可以说难辞其咎,他在十八世纪间提出人的权利,因而人就把责任放在一边。

清教徒对责任的重视使他们建立了一套既有纪律又服从的制度,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经济。十六世纪对家庭经济的定义,乃家庭在神面前的责任。因此,最好的基督徒亦是最好的丈夫,最好的妻子,最好的父母,最好的子女,最好的主、仆,和最好的官民。吉尔说人若这样行,论神的教会就会被高举而不会被亵渎。其实基督徒的家庭就像一个小型的教会,清教徒重视家庭的崇拜。其实,从清教徒运动开始到福音派运动,各个更新运动的特点都是始于家庭而非教会;但是由于教会的更新,将祭坛从家庭挪移到教会。当他们把重点放在教会的祭坛,私人的敬拜就逐渐不再受人重视,家庭祭坛跟着也就消失了。然而,当祭坛完全限于教会时,教会反而失去她的生命力。所以清教徒对英国属灵生活的一大贡献是他们教导两个世纪的英国信徒养成在家里敬拜、读经、祷告的习惯。可惜二十世纪的英国人已经失去了这种敬虔的家庭生活。

约翰吉尔描述清教徒的文章还说:“清教徒是内心温柔的人,他们注重良知的分辨力。”他们遗留下来的许多书,内容都是谈及内省(Examination of Conscience)的问题。清教徒对人的分辨力比我们高明的多。但以理戴克(Daniel Dyke)在一六四二年出版了一本四百多页的书《自欺的奥秘》(TheMystery of Self-Deceiving)。清教徒是伟大的灵魂心理学家,我们可以从他们学到神学即心理学,二者在本质上是分不开的。可惜今天的心理学与信仰却相距甚远。

十七世纪时流行培养懮郁之情,可能是意大利的文艺复兴流传过来的。人若想成为受人尊重的学者或思想家的前锋,就必须要有极大的自制力和懮郁之情,颇似今日有一些教授觉得,要留胡子才会受人尊敬,也许他们是用胡子遮盖不雅的下巴。十七世纪的人流行面带愁容,慢慢地我们会谈到导致这种潮流的其它原因。

根据吉尔的描述,清教徒最突出的一点,就是他们把人生视为一场战争。基督是他的领导,是他的武器,十字架是他的旗帜,主的道是他的剑。前面我们谈过基督徒生活的一些不同的记号,清教徒的记号是战士朝圣者(Soldier Pilgrim),他们蒙召作十架精兵,他们参与的是一场道德的战争。所以是清教徒最重要的一段经文。清教徒的文学著作中,以本仁约翰的《天路历程》最能表达清教徒对生命价值之看法。

对清教徒的误解

然而舆论对清教徒却不利,他们经常被人误解,人们以为他们是反乐趣的人,认为他们的表现过份拘谨和严肃。许多十八、十九世纪的英国作家,对清教徒都有看法。他们笔下的清教徒是愁眉不展的,别人开心作乐时,他们就走到一边。

就是近代学术界的研究对清教徒亦有些误解。美国早期社会的根基,是新英格兰地区的清教徒所建立。认真研究清教徒的,都是出身哈佛、耶鲁的非基督徒学者,可惜福音派的信徒,反而很少在这方面下功夫。由于这些非基督徒学者对清教徒的神学背景完全没有认识,所以他们的研究有偏差,今天福音派学者面对的一个挑战,就是如何为清教徒重建正面的形象。

清教徒的根源与发展

到底何谓清教徒0他们是怎么产生的0清教徒这个名称在一五六七年首次出现,原是个绰号,用于过份谨慎、无可指摘的人,他们的良知不容许他们作任何的妥协;但我相信清教徒运动在这个名称出现前,早已存在人的思想中。如果一定要寻根究底,我们就要回到一五二四年,那年丁道尔(William Tyndale)把新约圣经翻译成英文,丁氏可以说是英国的第一位清教徒。清教徒的基本特色即希望完全按照圣经的原则生活,顺服圣经的教导可说是他们的首要任务。早期改教者如丁道尔的目标即是如此。他们希望英国每位识字的人都拥有一本圣经。

清教徒面对的挑战,是在专制政权下与世妥协的神职人员。英国的改革运动由英王亨利八世正式开始,但是终其一生,他都忠于罗马天主教的传统仪式。亨利是为了个人的方便而脱离教皇对英国教会的控制,他的目的是希望在教会的认可下与第六任妻子结婚,故对教义的改革他毫不关心。亨利的继承人为其子爱德华六世,由于年幼体弱,在摄政王辅助下在位五年;其后由其姊妹玛利继位。玛利是天主教徒,她因大力镇压新教徒及宗教改革者,因而有血腥玛利之称。一五五八年其妹伊利莎白继位,改革人士以为终于有了盼望,他们希望身为新教徒的伊利莎白女王是位尊重圣经的女性,岂知她登基后不久,在一五五九年即宣称自己是英国教会的最高行政首领,于是教会不得不服在她的权下。从政治的角度来看,她剥夺了改教人士的主动权。不久她开始怀疑清教徒,因为他们开始讲道,而伊利莎白是以政治家的角度来看这件事,认为讲道是一种有力的政治武器,很可能促成群众运动对其政权造成威胁。事实上在十六世纪末,伦敦及其四周的城镇,已经设立一百多个讲师的席位。通常在大教会除了有讲道的传道人外,还有讲学的。你可以想象这些职位对宣扬请教徒的教义是何等的重要。与此同时,印刷术逐渐通行,印了不少书籍。伊利莎白女王也在圣公会设立不少讲席以抗衡清教徒的讲坛。年她在国会提出教会统一条例(Act of Uniformity),进一步控制教会:根据此条例,英国只能有一个教会,即圣公会,清教徒亦只能在此教会内活动。一五六三年圣公会对神职人员的服饰有所争论,令清教徒大为不悦,因为这些服饰带着浓厚的罗马天主教的味道。二百多人投票决定,清教徒以一票之差败了。从此事件之后,一直到一六四二年英联邦成立,清教徒的政治生涯不断受挫,任何抗议都被否决,所以他们只能讲道和写作。

年间,约翰范士(John Foxe)出版两集殉道见证集,第一集是记载年代玛利女王统治期间殉道者的见证。第二集则介绍早期教会的殉道事迹。借着早期信徒对神至死不渝的信心激励鼓舞清教徒。此书对清教徒影响极深。

三年伊利莎白女王逝世,清教徒就把希望转到平信徒神学家苏格兰王雅各六世的身上,希望他能改变清教徒的命运。于是有些清教徒到苏格兰,把年轻的雅各凯旋式的迎接到伦敦,拥戴他为英王雅各一世;但是他与伊利莎白女王一样,不完全听信清教徒。他在政治上对清教徒的态度,导致一六一年英王钦定本圣经(King James Version)的发行,这本英文圣经的出版并不代表雅各一世对传教事业的热心,乃是由于他对清教徒感到不胜其烦,认为他们当与圣公会内比较开放的学者合作,因而下令请他们共同翻译圣经,以缓和清教徒的精神与态度。所以我很惭愧的说,英王钦定本圣经原是一个政治产品,这使得清教徒更加感到挫败。

了解这个背景,你就可以明白为何清教徒在克伦威尔(Oliver Cromwell)的领导下起来反叛,引起内战并俘掳英王查理一世。他们把几代以来的积怨发泄出来,最后更将英王斩首。于是英国出现了短暂的联邦制。在克伦威尔的统治下,清教徒的梦想终于在年实现了。

清教徒的没落

克伦威尔的好友约翰欧文(John Owen)乃牛津大学校长,可说是英国的加尔文,是英国最出色的神学家,写了十五本神学著作,每一本都很严谨。巴刻(J·I·Packer)热心研究殴文的著作,至今尚未完全彻底了解欧文的思想,因而无法作全面的评估。欧文是克伦威尔的牧师,有一天克氏问欧文他是否应当作王;欧文勇敢的说:“不可能,你若想作王,你就不再是我的朋友了。”后来他们果真因此反目。一五六七年底克伦威尔逝世,当时英国国会一片混乱,大家都为谁为首争个不停。国会议员中有些是属神的人。一五六八年底,欧文出卖当时的政权,与其它一些人合力通过协调,在年拥立查理一世之子查理二世为王。查理二世为罗马天主教徒,对欧文等人的政治立场不感兴趣。他在年颁布第二项统一条例,规定不是圣公会的传道人不得站讲台;于是二千多名英国人失去牧师的职位。欧文是其中一位,他成了逃犯,四处躲藏数年之久。这些经历让欧文学了一个基本的功课—人心的自我欺骗。人就算信仰纯正,又是清教徒,仍然可能非常自私,有世俗的野心。四年后,欧文写了一本震撼力很强的书《信徒内在的罪》(Indwelling Sin in the Life of Believer)(此书已由本书作者译成现代英文)。此书影响了不少的人,欧文是以个人的经历去探讨人心是何等的诡诈,为了个人的利益而不惜犯罪。

到十七世纪清教徒运动已经不存在,甚至可以说完全消失了。从那个时候开始,清教徒遗留下来的影响,只剩下个别清教徒的见证,十八世纪美国的爱德华滋(Jonathan Edwards),十九世纪中期的莱尔主教(BishopJ·C· Ryle),以及英国的司布真和钟马田亦是清教徒。此外还有一些神的儿女,他们比同时代的人高出一头,乃因他们的生命受了清教徒的影响。

十九世纪末期的司布真,讲道大有能力,令人震惊,他与神同行的秘诀乃他拥有十万多册的清教徒著作。近代的钟路斯虽然从未受过正式的神学训练,但却放下医生的工作,到韦尔斯的一间教会传道,他受的神学教育来自阅读清教徒的著作。这个现象似乎有些矛盾,就是清教徒运动在十七世纪从英国本土消失,然而他们的著作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影响后代的伟人,导致一些复兴运动,这是值得我们深思的。

有些人批评宗教改革运动反应过份。清教徒在某些方面也反应过份,他们对默观一事尤其反对。欧文曾经著书否定默观的价值,声称这是教皇引进教会的迷信;他强调的祷告基本上是开口出声的祷告。然而另外有些清教徒的著作却显示了很强的默想传统,如巴克斯特就勇敢地谈及默观祈祷的重要性。

此外,清教徒很怕幻想或运用想象力。本仁约翰在《天路历程》的前言说,他深知自己被弟兄攻击,故此要为所写所为辩护,向攻击他的人提出抗议。因为这些人认为教义只能是事实,何需创作一本小说,用喻意和象征的方式描述基督徒在灵命上的进展。他们为本仁的创作极为战惊,认为他写书的目的不可能达到。本仁在出版《天路历程》之前,先向大众道歉,同时亦为自己采用象征法而辩护。我个人在这门课强调人类是记号的传递者,我们的生活满了象征性的记号。这些记号往往抓住我们,甚至控制我们的想象力,占据我们整个人,给予我们一个全面的信仰。本仁他了解这一点。然而与他同期的人却看不见这一点,他们以许多仔细而繁复的方法表达教义,用大题、分题和小分题这种既详尽又系统的方法解经,岂知却因此扼杀了教义的真义,清教徒的没落与此有很大关系。

十八世纪初的以撒华兹,可以说是最后期的清教徒,他写了很多优美的圣诗,然而他所著论祈祷的书却令人失望。书中完全没有谈到神人之间关系性的素质,反而用整章描述祈祷时的人体姿势,何时站立,何时坐下,如何使用双手等,完全忽略如何在祈祷上运用神赋与人的丰富想象力,操练自己。

十八世纪出版的灵修著作很少有份量。而我相信清教徒运动的没落,并非因他们深受逼迫之苦,虽然不少人如此认为。事实上,殉道者的血的确是教会的种子,很多时候逼迫却能成为教会增长的一个因素。清教徒的经验警戒我们,当将整个人的每一部份都投入信仰和生活,因为教义若不是活的,就会埋没我们。

清教徒信仰的特征

清教徒坚持加尔文主义的信仰,强调拣选的教义,此教义因一群在玛利女王的逼迫下,逃至日内瓦的人而得以加强。他们在约翰诺克斯(John Knox)的影响下由日内瓦重返英国后,他们教导的拣选论变的更加强硬,没有弹性。针对这个教义,他们画了一些图表,最典型的是波金斯所画的。图的上方是神的头,头的一边有一条黑色的线,这条在线的人没有选择的余地,死路一条,最终的结局是灭亡:头的另一边有一条白色的线,在线列出许多的教义,就像火车在线不同的站名,终点是永恒的祝福。

那个时代听福音的人有个困难,因为一般人传福音的重点就是拣选的教义,此教义似乎被人当作恐吓的工具,目的是将人从险境中唤醒,引他们走上正路,但对那些比较敏感或神经质的人,此教义反而令他们更神经质。

在本仁约翰年轻的时候,写了一本小书《罪魁蒙恩记》(GraceAbundjng to the Chief of Sinner),这是他个人的属灵自传。其中有这么一个故事。人蒙神拣选的证据,就是有信心,但人怎么知道自己有信心呢0有一个下雨天,本仁正好在田里,他看见水流过一条条犁过的痕沟,最后集成一潭水。他自言自语说,我们若有信心可以移山,就表明我们是有信心的人。但我不想移山,只想这潭水消失,但再想一想,又不敢对潭水说消失吧!因为这潭水若不消失,我岂不永远受咒诅,因为这就证明我没有信心啊。

十七世纪教牧辅导的一个难题,就是拣选的教义带来的后遗症。换言之,清教徒为自己制造神经质,这也说明当时的人何以那么重视教牧辅导。以上这一点是他们的教导中负面的地方。

对我们来说还有一点是很特别的,十七世纪的人常谈地狱这个观念,听见的人都甚为战惊。这方面的教导对传福音来说非常有功效。而今天我们完全不这么想,至今我还没有看见研究人类思想在这个课题上转变的过程的报导。

十七世纪的清教徒运动亦是一奋兴运动,其特质有三。首先,有一群传道人,他们在神面前有共同的信念,为清教徒的信仰作了美好的见证。学者和讲道的人层出不穷,再三强调同一的真理,承先启后。十六世纪末到十七世纪中出现很多优秀的传道人,代代都有人材,所传的都是一致的信息,这是我们福音派所缺乏的。

其次,个别信徒通过读经、家庭的祈祷和听道,个人得到复兴,后期的清教徒如沉美恩(CharlesSimeon),一代之后的莱尔主教,几代之后的司布真都是如此。

讲道和写作

最后,清教徒的讲道和写作的一个特点,即发掘圣灵的工作。欧文的圣灵论在英语世界可说是最好的,他们深信圣经的权威。清教徒的教师一个接一个的都强调同一点,即原文圣经是圣灵所默示的,同一位圣灵亦向我们启示,使我们明白圣经。今天虽然有灵恩运动,但热爱圣经的运动都还没有开始。我们每一位都面临一个挑战,在我们到审判台前与基督见面之先,我们都当扪心自问,我们既享受拥有圣经的特权,是否好好利用此特权,读经默想呢0当然,为了自己灵魂的好处,我们理当如此行。

在我去世前,我求神两件事:其一,求神使我更加明白操练祈祷的可贵。其二,但愿神的话语在我敬虔默想时越发在我心中活跃。很多圣经学者破坏了圣经式的默想,很多人读经是为了预备讲章,所以得不到圣经的喂养。教导人借着圣灵的光照读圣经,可说是清教徒运动的一大特色。

解经特点

清教徒运动基本上是一个圣经的运动,他们相信圣经是神口里所出的话。如果我们有一知友,但却不看他写给我们的信,这样的友谊算什么呢0同样,我们为何忽视学习和默想圣经呢0清教徒不单相信圣经是神口里所出的话,他们也相信圣经是神的启示。我们今天要寻求的真理都已经启示在圣经里了。此外,他们深信读圣经是人的一大责任。是的,勤读圣经,并明白其中的真理是我们的责任。

清教徒的解经有六个特点。一、字面的解经,接受圣经字面的意思。二、不断地、持之以恒地读经,以经解经。有些人专门爱找圣经不一致的地方,然后就在那里跌倒。清教徒认为人可以这样作,但最根本的乃是让圣经解释圣经,这样人就可发现圣经的一致性。三、从教义的角度解经。圣经是所有教义的基础,所以,我们可以根据圣经的教导查验教义的正误。四、以基督为圣经的中心。这一点他们采纳了马丁路德的解经法,认为圣经到处都是宣讲基督。五、实用地解经。圣经乃基督徒的生活指南,其道德性很高。六、当忠心地解经。我们的生活当与圣经的教导相称,因神要求我们忠于他的话语。

清教徒的敬虔

清教徒非常注重察验个人的良知。修院主义提到心灵的花园是封闭、宁静的,是反省和安静的好地方。同样地,清教徒所说的良知即灵魂的花园,需要不断地培育,铲除杂草;所以,察验良知发出的动机和态度是相当重要的,因而清教徒的良知几乎完美,对其运作极其敏感。他们深信圣灵的工作多半通过良知来进行。

至于清教徒的敬虔,他们在著作中最常用的比喻,可由罗勃布敦(RobertBolton)在十七世纪初写的书为代表,他说:“基督的生活乃舒舒服服的与神同行。”你若与好友舒舒服服地一同行路,你们不需要多谈,因你们的心灵有默契,彼此享受对方的同在。清教徒在灵修方面经常提到这个课题,亚伯拉罕与神同行,以诺与神同行,所以我们也当与神同行。而操练与神同行的最高境界,莫若默想式的祈祷生活。

我很荣幸有一位敬虔的父亲,虽然他在年代去世,但是就在他去世之后,我仍多次感到他与我同行;特别是面临困境、危机和在作重大决定时,我深深体会他与我同行。我们若有同样的醒觉,体会神与我们同行,岂不更为宝贵0这种体会很真实,但却难以形容。清教徒就是这样与神同行。与神同行与良知有密切的关系,因此,内省的功夫就成了伦理的核心,内省使神人之间的友谊毫无隔膜。

清教徒敬虔的第二个特点是他们注重培育属天的心志。巴克斯特在三十六岁时写了《圣徒永恒的安息》(Saints of Lasting Rest),当时他胃里生瘤,随时可能过世。他为了预备自己上天堂,所以写了这本长这一千多页的书,默想天上的生活,神的恩典使他又活了三十多年。这本书是一部经典之作,现在市面流传的新译本全是原书之缩本,即使是简化的版本亦相当能启发人操练过默想的生活。今日的基督徒有时会讽刺那些持属天心态的人说,这些基督徒过份向往天上的事,留在地上反而一无所用。其实,基督徒若不注重天上的事,他在地上根本无用,好像盐失去了味道一样。是什么在基督徒身上起了盐的作用,是什么在道德上保守他的品格呢0岂不是默想的生活,常常思念天上的事吗0我们若不在生活中保持永恒的层面,就容易迷失于感性中,受自己的态度左右,过有前景无背景的生活,悬在空中,无足之地。因此,永恒的层面乃基督徒生活的骨架,它给与我们一个方向度。引导我们走生命之旅。它亦能加强我们的动机,在压力和逆境中给与我们毅力和勇气。

清教徒敬虔的第三个特点是他们是顾家的人。他们把祭坛建立在自己的家里,他们的家就是一个小型的教会,他们把在家中作道德的好管家为己任。巴克斯特写的《基督徒指南》有一系列的指引,劝勉人如何在各种人际关系中活出基督徒的样式。

第四个特点是清教徒是一群敬拜的人。他们重视祈祷和敬拜,从神那里得到启发,因为他们很容易颓丧和愤世嫉俗。从一五五九年后,清教徒期望在教会内的改革受到许多的挫折和拦阻。其实挫折乃神通过天使在我们身上的作为,并非感性上的损失,因神会赐给我们超越的力量胜过一切的困难。

教牧关怀

最后一点是清教徒的教牧关怀,即所谓的心灵医治(Cureof the Soul)。首先,他们强调在神面前预备心灵,他们深深体会培育爱神之心的重要。到了十七世纪,许多人著书谈论这方面的操练,最具代集坻漪0约拿单爱德华滋(Jonathan Edwards)的《论宗教情操》(Treaties Concerning Religious Affection)(编者按:本套丛书的下一部《宗教清操真伪辨》,即是此书的简缩译本),此书在一七一四年出版,我亦用现代英文重新出版此书。它震撼力很强,造就不少古今信徒。书中尝试比较错误之爱与恩典之爱的不同;换言之,宗教情操亦有真伪之分。恩典之爱乃神所赐礼赞神的恩典,爱德华滋综合了清教徒的教导,列述十二种恩典之爱的特征。学习操练这些类型的情感可以帮助重整我们的生活。

下面略略提几种恩典之爱,首先是要渴慕神的荣耀。爱德华滋和加尔文一样极其重视敬畏神,体会神的高超和卓越,还有一点是平衡的生活。基督徒生活的特征就是对称、和谐。我们若安于神那表面看来似乎矛盾的真理,接受它,才能维持和谐的主活。爱德华滋用了半本书的篇幅解释一种恩典之爱的流露,即我们应当是切实实践的基督徒,将对神之渴慕和敬虔体现于对邻舍之爱,这是一种博爱的表现,将仁慈之心付诸于行动。当人与神亲密、深入相交时,并非仅为与神亲密,而是将博爱落实在生活中。《论宗教情操》是在对宗教非常热诚的时代写的,当时美国新英格兰地区的教会经历大复兴,人人追求敬虔,爱德华滋写此书就是为了教导人何谓真正的敬虔。

清教徒在教牧方面的另一个主题是在神面前记帐。十七世纪商业主义开始兴起。法利佛(JohnFlavel)提出一个理论:人若从商,就要记帐:人若航海当船长,就要有航海日记:人若行医,就要保存个案记录。任何一种专业都当有与其专业相称的记录,基督徒在神面前的生活亦当明确有记录。虽然十七世纪的历史没有留下多少当代人的日记,但此理论的逻辑,的确导致十七世纪后期的人有写日记的习惯,贵格会的信徒尤其擅长写日记;如约翰乌门(John Woolman),乔治范士(George Foxe)等。

我不知你们当中有多少人有写日记的习惯。对道德自满的人这是一付良药。我们买一本空白的簿子,坐下默想,可能不到几分钟就会魂游四海,一个星期后可能只写下二、三行字。这使我们醒悟,原来我们的内心是一片空白。第二个星期,我们会比较慎重地写日记,开始以诚待神,将心向他开放。你若认真地这么作,就能在神面前仔细地记录你的心思和言行,向神诚恳的说:“我既然立志如此行,不如照办吧!”清教徒就是这样认真地在神面前对待自己的内心世界。

末了,清教徒的牧养对沮丧的心灵有其美善的安慰之道。李察司布斯(RichardSibbs)和多马布克斯(Thomas Brooks)是十七世纪最出色的作家。你在失意或沮丧之际,不妨看看司布斯的《压伤的芦苇和将残的灯火》(Abruised Reeds and Smoking Flax)。先知曾向我们保证,压伤的芦苇他不折断,将残的灯火他不熄灭,司布斯也是这样安慰人。此外,多马古德恩(Thomas Goodwin)亦写了一本书,谈到在黑暗中行的神的儿女。这些都是教牧安慰人的经典之作。清教徒还认为基督徒乃道德战场上的精兵,他们也重视基督徒为朝圣者的记号。

以上所谈的,无非是希望能提高大家的兴趣,让我们知道清教徒的著作真是一丰富的资源,有待我们去发掘。英国的“真理的族旗”(Banner of Truth)再版了一百多册十七世纪的作品,所以我们没有借口说找不到清教徒的著作。

清教徒运动是最认真过敬虔生活的一个运动,远超过修院制度之外所有的运动。今日基督徒最大的需要,乃是以同样认真的态度过敬虔的生活,思想如何建立这种生活方式的架构,以致我们不再向往其它的生活方式:换句话说,清教徒对我们的挑战,是要求我们认真地过敬虔的生活,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们已经为我们走出了一条路。那些跟随他们脚踪的人都结出了美好的果子,如美国最出色的思想家爱德华滋,英国最出色的布道家司布真,和近代最出色的平信徒钟马田医生。

--F5-第五章 清教徒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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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福音派运动

宗教改革带起几个民众运动,有:敬虔运动,清教徒运动,循道运动,和福音派运动。你或许会问圣公会又如何呢0我们就从历史的角度谈谈圣公会灵修运动的兴起及没落。不俏圣公会的人认为她持妥协的信仰,因为从十六世纪起英国教会直接受英国皇室的控制,就是今天圣公会的主教亦直接由英国首相代表皇室委任。

但圣公会的灵修有一特质是我们不能忽略的,即公祷书(Book ofCommon Prayer)的敬虔。英国国会在一五四九年很快通过此书,而此公祷书从筹划到印刷仅仅用了六个月的时间。在很短的时间内英国大主教克蓝麦(Thomas Cranmer)要求每间教会在崇拜时使用此书。英国圣公会的灵修即在于这本公祷书,其对教会的影响力至今还能看到。公祷书非常重视认罪和在神面前痛悔,亦强调神的护理和神对人生活的细节及责任的指示。公祷书出版后,多次修订,增加了人在神面前时代性的责任。公祷书维护了圣公会的灵修生活,它为教会的崇拜提供了灵修最低要求的保证。各地住堂牧师可能道德败坏,但教会不会因此崩溃,因有公祷书的支持,为教会提供崇拜的架构。虽然圣公会的历史多次不振,然而公祷书却一枝独秀。

福音派运动之由来及其主要人物

这一章的重点是圣公会内部的复兴运动,即十八世纪末兴起的福音派运动。此运动有三个重要人物,即怀特飞(George Whitefield ),威伯富士(WilliamWilberforce)和沉美恩(Charles Simeon )。首先我们来谈谈导致此运动的因素何在。第一个因素是十八世纪初,市面上有很多的灵修著作,其实从十七世纪开始已是如此。其中影响最大的,是司古哥(Henry Scougal)在一六六七年所出版的《人灵魂里的神的生命》(The Life of God in the Soul ofMan),和十八世纪初杜德瑞基(Philip Doddridge)写的《灵魂的上升和进展》:还有以撒华滋写的圣诗,亦影响了查理韦斯利(Charles Weslcy)所写的圣诗。这些著作维持了人对灵修的看重。

十八世纪后期,福音派的运动不单是时尚,亦是一新的传统。时尚在于:一、他们举办大型的露天聚会,吸引成千上万的人。怀特飞是首先开始这种大型聚会的人。二、人关注灵魂得救。此运动超越了圣公会的教会架构。由于不肯假设受过婴儿洗礼的都是基督徒,引起圣公会领袖的不满。

十八世纪中,牛津大学开除六个学生,理由是他们花太多时间祈祷。怀特飞写了一封信给牛津大学校长,信中说:“既然校方介意这些学生祈祷过多,为何不介意其它学生常说咒骂的话呢0”可见那时福音派人士受人排斥。

至于福音派运动的传统之根源,则来自英国的清教徒运动,和欧洲大陆的敬虔运动。

怀特飞:循理运动创始人,慷慨让贤

很多人以为约翰韦斯利是循理运动的创始人,其实不然,真正的创始人应该是怀特飞。他不单是循理会的创始人,亦是第一位福音派人士。怀特飞之父为酒商,在苏格兰之格拉斯哥(Glasgow)经营一间旅馆,同时贩酒。他幼年丧父,年轻时生活失意、放荡。后来上了牛津大学,靠服侍富裕的学生赚钱缴学费。上大学后,开始追求过敬虔的生活。一年后与约翰和查理韦斯利二兄弟成立圣洁团契(Holy Club)。他原是一位出色的演员,曾考虑以此为专业;后来放弃这个念头,接受牧职,进入教会事奉。他与韦斯利二兄弟为好朋友,但才干比约翰韦斯利要强。

有一年的暑期放假,他回到家乡格拉斯高,开始循理宗的第一次聚会。他被当地的信徒推举为领袖。随后他找了一批年轻的助手,帮助他推动循道主义(Methodism)。他帮助约翰韦斯利在英国布里斯托(Bristol)开始工作,又在伦敦及其它地区发展工作,建立教会,并让这些青年人负责继续各地的工作。

一七三九年怀特飞首次到美国乔治亚州宣教。他离开英国不久,约翰韦斯利起来反抗他的权威,不理会他的指示,私自到了伦敦,并控制了怀特飞在当地建立的一间带头的教会。一年后,怀特飞返英,面对的是公开的反叛。为了基督的缘故,他不愿搞分裂,就不声不响地退出这个运动,让约翰韦斯利领导。从此怀特飞默默无声以终。他比任何传道人都慷慨,甘愿放弃事奉上的雄心大志,作了众宗派的仆人,以仆人的身分到各个宗派的各教会事奉。同时他亦开始在贵族人家展开工作,有一位贵族介绍他认识很多宫中的妇女,因此他晚年的事奉多半是在豪门富户的小客厅私下默默的进行,这为后起之秀威伯富士奠定了事奉的根基。

威伯富士

威伯富上来自英国一富户。他十三岁丧母后,被送到伦敦与亲戚同住。这对夫妇是循理会的会友,他们的敬虔在年轻的威伯富士心里留下极深的印象。但这对夫妇的儿女却认为他们对宗教过份狂热而感到懮心,于是把威伯富士送到剑桥大学念书。他在二十一岁完成学位,成为当时英国国去最年轻的议员:不久,他成了当时只有二十四岁的首相庇特(William Pitt)的好友。

庇特希望威伯富士继承他为下一任首相。但威氏二十二岁时与剑桥的一位同学结伴到法国南部渡假时重生得救。而影响他的是司古哥的书《人灵魂里的神的生命》。回英后,神逐渐赐他二个异象为其一生事奉的目标。首先他以先知的身分写了一本书责备当代教会的自满。其次是废止黑奴制度。首相庇特为自由派,支持他废除奴隶制度:但他也警戒威氏说,他在宗教上慢慢狂热起来,竟写书谈何谓真正的基督徒,这么做的结果,是要放弃他的政治生涯。

不顾一切的威胁和压力,威伯富士在一七八四年出版了这本书。出版商原来认为这是一本赔钱书,只印了五百本,岂知一年之内,这本书成为当时英国最畅销的书。

克来彭派

威氏有一亲戚桑顿(Thorntons)在伦敦近郊买了一块很大的产业。计划在此发展一群颇有影响力的基督徒政治家;这群人后来被称为克来彭派(Clapham Sect)。住在这里的有印度的总督,东印度公司的董事长,还有几位英国国会议员。晚上他们在一起祈祷,并筹划从事社会改革的策略,其中首要的是废除奴隶制度。四年威氏在英国国会成功地通过废除奴隶制度的一条法案;又经过多番的努力,在他死后三天通过一条法案,就是在整个大英帝国废除奴隶制度。可惜只差三天,他没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一生努力的成果。

这一群英国社会的基督徒领袖和思想家关注个人和社会的属灵状况,这在教会历史上可说是非常突出的。他们在很多方面都有雄心大志。由于他们与印度总督和东印度公司的总裁的关系,于是决定差派宣教士到印度,名义上由总督委任东印度公司的牧师。这个消息令东印度公司的工作人员感到恐慌,因他们的生活不道德和私藏印度委,公司内有牧师对他们很不方便,故此竭力反对。

年第一批宣教士被差往印度。其中一位是二十岁的马丁(Henry Martyn)。他将未婚妻留在英国,独自赴印,在印度工作八年之久。他的日记是一部佳作,将内心挣扎和苦恼一并倒出。因其未婚妻不愿到印度与他一同宣道而与之解除婚约。马丁知识渊博,在剑桥时学了波斯文;他特别偏爱此语文,但学时却不知将来对他的事奉有何作用。岂知抵达加尔各答后,他的首项工作即将新约圣经译成印度最通行的一种语文,而此语文满了波斯语文,若不懂波斯文根本无法承担此重任。其后,他又将新约译成波斯文和阿拉伯文。八年之内他完成几项艰巨的工作。跟他一比较,我们的生活又如何呢0经常怠情。马丁为了更多学习阿拉伯文,起身前往现在的巴基斯坦和波斯。最后,因疲劳过度,死在东土耳其的边界。当时他只有二十九岁。

一九八六年澳洲圣公会的大主教罗恩(Marcus Loane)在百般繁忙的工作中,抽出时间重蹈马丁的脚踪,从加尔各答直到东土耳其。发现马丁的墓碑被阿拉伯人所毁,于是重修墓碑,以纪念马丁。马丁是受了白瑞勒(David Brainerd)所写的日记的影响。大主教罗恩又远赴美国东北部,重蹈白瑞勒的脚踪。白瑞勒的日记在年由爱德华滋出版。他二十九岁时在美国印第安人中去世。他和马丁的日记又影响了苏格兰的马钦芮(Murray MeCheyne),大主教罗恩又到苏格兰重蹈马钦芮的脚踪。马钦芮三十岁时逝世。这就是奉献给神之人生命力的影响,他们虽然死了,仍旧说话,不断地启发人效法他们的榜样。

克来彭派这个团体的梦想,是要在非洲为自由的奴隶建立一个基地。年和英国政府磋商,取得狮子山国(Sierra Leone)这个地方。十年之久,他们自己掏腰包管理这个范围不小的地方,将一千多名自由的奴隶迁到那里居住。十九世纪初,他们说服英国政府接纳此地方为殖民地。凡是人能作到的,他们都尽力而为。

年,有一天威伯富士到伦敦西部的捷得尔(Cheddar),同行的有一位女士哈拿摩尔(Hannah More)。他发现当地教会的腐败,又没有主日学。就对摩尔说,这是你的工作,开始主日学吧!十年内,摩尔女士在英国各地成立主日学,总共有十万个小朋友参加主日学。主日学运动就是这么开始的。今日英国一些在运动界颇有名气的足球俱乐部,当初开始时是主日学运动的一部分:他们打球前唱的诗歌,即十九世纪初主日学运动留下的遗迹。

克来彭派这个团体是一群独特、突出、有影响力的基督徒,他们为英国作了不少社会改革的工作。我最近还开始研究这些人的第四代子孙。二十世纪初,特别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在英国有一出名、世故的文学人士的圈子,名为布隆贝里圈(Bloomsbery Circle),他们深受哲学家摩尔(G·E·Mooer)的影响,其中包括罗素,戏剧家卧尔夫(Virginia Wolf),文学家何思里(Hustly),和当时著名的一些艺术家,几乎全是克来彭派的后代。然而这些人现在却完全没有信仰,他们以同性恋为潮流,以奸淫为艺术,完全违背当时的社会道德,带出我们现在所谓的性革命。历史给我们的教训是神没有孙子。克来彭派这个团体如此大的影响,在一世纪之内竟完全消失了。他们的子孙与他们完全相反,带来的是不道德的影响。

沈美恩

克来彭派这个团体某些成员在英国国会活跃时,其它住在剑桥的成员中有位沈美恩,是位深具影响力的人。他在完成神学教育后,被按立为圣公会的牧师。他本人受牛顿(John Newton)的影响不小。牛顿乃当时福音派的代表。

沈美恩以贩卖奴隶起家,后来受一位亲戚的影响,悔改归主。按立牧职后,被派到剑桥工作。当时教会的牧师一般没有正式的训练,通常是第三或第四个儿子。因为一般来说,长子继承家庭的头衔和产业,次子和三子可能参军或加入东印度公司。家长无法再为其它的儿子安排工作,于是就把他们送到教会。他们虽然举止大方,有绅士风格,但却不知怎么讲道,这就是沈美恩的背景。他开始讲道的头七个年头,非常失望,遇见许多困难。从他开始传讲福音派的信息,教会的长老就把教堂的椅子锁住,不让会众坐着听道,他们只好站在走廊上听道。那些反对沈美恩所讲之道的人,向他投烂苹果和坏鸡蛋。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沈美恩深感他不适合再继续讲道,因为从来没有人教他怎样讲道,七年后他决定辞职。

正在此时,附近一位仁慈的浸信会牧师,翻译了三本法国基督徒在十七世纪末写成的一本有关怎样讲道的巨作。沈美恩开心的读了这本书,这是平主首次有人教他怎么讲道。这个经历完全改变了他的事奉,结果他在同间教会继续讲了五十四年的道。在他过世前,坎特布里大主教常说:“不要问我有关我手下的牧师,因为英国每一位有影响的牧师都非正式的经过沈美恩的训练。”沈氏教导人他如何在软弱中学习,每逢星期五晚他都与学生在家聚集,谈论他在困难中学到的惨痛的教训。

我最近出版了一部沈美恩讲道集,这是从二千四百篇讲章中挑选出一些特别论及福音派信仰的重要信息。沈氏出版了二十四集讲道集,他跟读者说,每天读一篇,七年便可读完。自从这套讲道集出版后,直至今日还没有完全再版过。

沈美恩的经历给我们的教训,是人若忠于神的工作,在小事上对神忠心,才可以成就大事。沈氏讲道的一项基本原则,即以经解经。如果圣经某些地方要你持加尔文主义,另外一些地方要你持亚米念主义,那么你两者都要持守。要客观,要开放,看重圣经的教导,过于对支持你的人的期待。这种开放的态度,使他的讲道大有能力。

哈拿摩尔女士

前面我们提过另外一个对早期福音派运动影响很大的女性。既然华人教会妇女的参与很多,我们更当多了解哈拿摩尔这位姐妹。她的父母一共有五个女儿,父亲是个教师;其父母成功的培养五个女儿,每一位都受了上好的教育。哈拿曾经订过婚,但六年后未婚夫仍不想结婚,哈拿认为未婚夫既然不能下定决心,她只好决定自己的前途,于是决心像其它四位姐妹一样守独身。

她对文学颇感兴趣,后来成为英国受教育最高的女性,与著名的文学家约翰生(SsmuelJohnson),戏剧家加立克(David Garric祂)为好友。摩尔女士是十八世纪末最出名的女性,她亦是当时英国思想家领导的心腹,亦是克来彭派的外围人物。

十八世纪的女性能为神做什么呢0她可以写作。事实上,哈拿写了很多的灵修著作,出版数百万本的书;在一八一八年她已出版十九本书。她在世的最后二十年有很特别的事奉,她的读者从世界各地来拜访她,家中的客人川流不息。此外,她亦是威伯富士的好助手,鼓吹废除奴隶制度。一八一一年她写了一本很重要的书,阐明福音派的信仰,书名是《实际的敬虔》(Practical Piety)。也许这正是你需要的生活指南。我希望各位女士都因哈拿摩尔的一生受到鼓励,将眼光放高一些,高过你目前的目标。哈拿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贡献。让我们放开眼界,庄稼已熟,收割的时候已经到了。

让我在此为十八世纪的历史作个简单的总结。在克来彭派这个团体的运动后,十九世纪有一连串的复兴运动。一八四四年基督青年会(YMCA)开始向青年人传福音年成立青年会。慕迪(D·L.Moody)开始用新的布道方法传福音。芬尼(Charles Finney)开始发展全市性的福音运动。而散基(IraSankey)首先把音乐带到布道会,散基写了不少大家熟悉的圣诗。这个时期亦开始有针对某些群体的传福音工作。十九世纪末,卜维廉(William Booth)开始了救世军的工作,其事奉对象特别是穷人:其它亦有宣教工作,儿童工作,和学生福音工作,如牛津、剑桥的学生福音团契的运动。但这个世纪最重要的复兴运动,乃是在一八四九年开始,十八个月内整个英国都卷入此运动,后来导致四年的大复兴。

在这段时期内,企业家的模式慢慢发展,基督徒要为神做大企业家。人亦开始发展一些技术。第一位醒觉要为神做大企业家的是芬尼,他把一些方法引进复兴运动,如在讲道末了的呼召,或是用以跟进的决志卡。现在这些已成蓄意的技巧,乃是从那时逐渐演变到今天所沿用的型式。

从整个课程来看基督徒的属灵观,在某个阶段,某个记号是非常真实的。但到了另一个阶段,这个记号已经腐化就不合适了,这就是今天福音派所要面对的问题。企业家这个模式在十九世纪非常真确,但对我们这一代来说,就有很多疑问。

根据一群天主教徒对行政管理的研究,他们画了一图表解释福音机构的建立和没落。这图表可以代表教会历史上某个修会两世纪的情况。然而现代福音机构的起伏越来越快,可能一代就能看见其创立和没落。有些直接参与的人,甚至说可以亲眼见到这种情况。你若问最大的问题在那里0其原因不外乎道德上的自满,成功最容易迷惑人,以为成功的人亦是道德完美的圣人。这在任何组织内都是一段危险的阶段。

福音派的属灵危机及其前瞻

下面我们要谈谈当代福音派的危机及其前瞻。目前我们深受“技巧”的影响。陆尔(JacqueEllol)对这方面作了评估,他在《科技的社会》(The TechnologicalSociety)一书中谈到人的信仰很轻易就被世俗影响,用科技取代一切。就是在属灵方面亦有此危机,我们太过注重用各种方法祈祷、默想和查经,而忽略了这些操练的本质。默顿对默观祈祷的见解对近代人影响不小,他在有生之年的后期深受默观技巧的吸引,到东南亚与佛教徒对话。他似乎把重点放在方法多于目的。祈祷生活的目的乃是与神相亲相爱,而非属灵的工程师。危险是让万能大师在教会生活的各层面通行无阻,以为他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有时教会的行政图表与通用汽车公司完全一样,而非由圣灵带头的一个群体,这种心态无形中将信仰世俗化了。今日学术界的精神为不可知论。知识欲很强,但却不关心知识的来源,只要是新鲜的事都想知道,我们要提防这种精神。事实上,我们的生活非常表面化,内在生活很是空虚。因此,我们要发展内在生活的纪律,增强爱神的意愿和决心。这种纪律会帮助我们不断向神开放,在谦卑和精练中接受神的塑造,不仅为了接受主的指示,亦为了追求圣洁。今日我们面对很多危机,要在微妙之处取得平衡。

现代人追求属灵更新之动机

到底现代人追求属灵更新的动机为何0首先,这事在教会内非常流行,加入就可受益。有人为了教会增长而加入此行列。如果这是我们的目的也无妨,但若不小心,这种作法往往令人陶醉在组织各种活动的情欲中,洋洋自得。在进深属灵生活时,有一件事千万不能忘记,不要让收集可观的数字先占据我们的心,乃是私自在神面前惊叹、赞扬个人的独特。所以,属灵的更新不是数字游戏,乃是改进事奉的素质,供应个人的需要。基督徒的属灵观在新约的三个失去的比喻中充份表达出来。耶稣基督关心失去的银钱、迷失的羊和失去的浪子。我们要提防政治性的动机,因为产生的后果,很快就会有消失和被否定。

追求属灵更新还有一种不好的动机,英国圣公会一位牧师在一本书中诚恳地提出这一点;他说牧职从未有过很强的身分认同,亦无情楚的专业地位,马丁桑顿(Martin Thronton)在《属灵指导》这本书说,教牧关怀其实是上好的专业,可以好好发展。如果这是我们追求属灵更新的原因,以便建立新的教牧工会,则是一种错误。

追求属灵更新的第三种动机乃追求真我。西方世俗化的过程中,特别是都市化的过程中,人与人之间越来越疏离。官僚主义的控制,科技世界中的各大集团令人感到越来越无人情味。故此,不少人认真地在追求一种属灵的身分,以对抗疏离带来的压力。其实,这是我们的文化中一个很实际的需要。然而我们不能因此忽略其它需要,因真正属灵的身分不在乎自我,乃在乎他人。因神创造我们,使我们彼此需要,所以,生命的支助来自人与人的关系,而非自我实现;因为属灵的操练若仅仅为了自我实现,那就是自我陶醉,是一种自爱欲。因此,操练个人属灵生命时要相当小心,总要与追求社会的属灵更新取得平衡:正如克来彭派的会员一样,当他们越来越关心社会的种种问题,他们个人亦随着逐渐成长。神原非要我们只关心自己的灵魂,乃是要爱这个世界。

追求属灵的更新的第四个动机乃我们需要智慧,实实在在地过日子。专人惊讶的是,今天居然有那么多人糊里胡涂地过日子。人不在意一般的常识,其中一个原因乃现代人的生活太复杂,比如说你的信用卡若被小偷偷去,或忘记更换车牌,二十四小时内就会有很多麻烦。生活的确是复杂的,我们无法张开眼睛探讨所有的可能性,故此需要智慧的过活。圣经说,敬畏耶和华是智慧的开端。谦卑只与智慧人同行。我们在这一章强调谦卑是道德上的智慧,是最实际的现实主义。骄傲蒙蔽人的眼睛,是无比的愚昧。故此,我们期望属灵的指导,有智慧以致得救。革利免说神的话是伴我同行的导师。希腊富户经常顾用一位家庭教师与这家人同吃同住同乐,他是朋友,亦是同伴,是老师,亦是顾问,他是智慧的典范。革利免说这就是神话语的本质。正如诗一一九篇所言,神的话是我脚前的灯,路上的光。一位现代作家说神学的目的,乃是使人生活有智慧。可见在基督徒的生活里,神学知识与实际的体验之间的内在关系必需非常密切。

最后,追求属灵更新最重要的动机,乃是因为我们几乎被过度的信息窒息。今天是信息的世代,有许多使我们比以往更易远离神的信息。故此,属灵更新真正的目的,乃是使我们与神的关系更深、更真实。我们要问自己:到底我们与神的关系有多亲密,有多明确,有多实在0在这方面我们需要醒觉。因此我鼓励大家要阅读属灵伟人的著作,这些古典灵修的巨作能唤醒人的灵,从人本质的奥秘为出发点,带我们进入从未想过的真实,想从未梦想过的可能性,加强追求的心愿,开放我们那深不可测的渴慕之心。你曾否想过你对自己是何等大的奥秘0你曾否想过人生是何等深的奥秘0我最近体验了人生奥秘的一个层面。我去探访一间心理残障之家,主日崇拜中,在坐有一位心理严重残障的人,他既哑又聋,他的耳体机能功能很低,但在主日崇拜中,他从心灵的深处发出呼求,我们在坐的人都知道他表达了基督的心声。这表明人无论在心理上或生理上的残障是多么的严重,都影响不到他心灵的深处。那为什么这位弱智人士的举动令我们如此惊讶呢0同样,海伦凯勒(Helen Keller)要从头学习沟通的基本技能,因她又聋又冒。我们若更加开放、委身与神,我们可发挥多大的潜力呢0

圣徒的特征

故此,我们要在现代发掘新的一代圣徒,是一种新的福音派修道主义,他们认识生命里严肃的一面,是保罗所谓真正的圣洁。何谓追求圣洁的新模式呢0即把现代科技社会的压力都放在考虑内的圣洁,包括在高度自私和专业的处境下生活,即都市化、大众化的生活,有高速的信息交流,是个计算机化的世代。这种圣洁的新样有何特色呢0表面上圣徒和邻舍没有什么分别,他很平凡,与其它人有同样的生活负担,但不同的是,他面对永恒的生命而活,他的生活中的每一刻都容许神的介入,他接受神的指引和提升。然而,圣徒亦是一位在个人极限边缘生活的人,与其它人一样,有烦恼、有肉身上的痛苦:但他眼前有神赐的异象,故此,借着那加给我力量的,凡事都能作。

圣徒的另一个特征,是对人类的景况不会过份关心,亦不被生活的压力及试炼所压倒。其实他比其它人更体会生活的压力,有什么比生活在两个世界的张力之下压力更大呢0他自然的从属世的世界进入属灵的世界,承认自己生活在极大的奥秘中。虽然圣徒生活在很多的烦恼、痛苦和罪恶中,然而唯有在这种情况下,圣洁的特色才最为显明,因为罪恶越多,恩典也越多。所以,我们按着直觉逃避压力是一大错误,因为在宝座上找不到圣洁,它藏在乞丐的烂衣里,不在出名的人身上,乃在无人知的地方。圣洁不是经常看到的,因他属于属灵的境界,血肉之眼看不见,很多时出现在退隐的内心世界。虽然圣徒没有公关主任,他却能改变周围的环境。默顿深受佛教和尚的吸引,这些人默想功夫很深,可将四周的气温提高十至十五度;他们坐在雪地上打坐,雪也会溶化。但对基督徒而言,这不是圣洁,然而在圣徒周围其它的东西都会溶化,最要紧的无非是道德上的。那么圣徒是谁呢0是特别选出的0不是的。圣徒是个很普通的人,但有一位很特别的神。所以,圣徒的生活的确有些神秘。圣徒拥有坚定不移的异象,他被问题所包围,但并不一定要求每一样都有答案,因他本身的存在已是答案,他从永恒的角度看问题。他的生活是协调的,敬虔和委身整合他整个的人;所以,他不会太关心得失,他所关心的乃是对神的忠诚,而非眼下的成果。

圣徒的另一特质乃是不太关心自己,但却很关心周围的一切。我们若只顾自身的灵命,那么他可能是极端的自我中心主义者,一个真正的圣徒乃是不自觉、不理会自己的人。人若有百分之九十的自我醒觉,他就会很邪恶,所以自我醒觉是不容许的,乃是要醒觉基督。现在活着的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里面活着。

圣徒有很多不同的类型,因为基督徒生活的矛盾乃是我们越自弃就越个人化。人的独特性在圣徒生活中最得释放;圣洁使我们从相似及一致性获得释放,每位圣徒都可独特地见证基督。我们无法一笔就描叙所有的圣徒,每位圣徒在他特有的环境下运用不同的恩赐,每位都是必定的,也是绝对的。尽管个人有天生的极限和软弱,但每位与神都有绝对的关系,因而在人身上产生不同的印记。没有第二个圣方济,也没有第二个大德勒撒(Teresa of Avila),天下间只有一个加尔文,天下也只有一个你与我。没有人知道如何处理自己的独特,身为一个独特的、堕落的受造之物,若没有神的帮助,只有灭亡;或是高傲的以为我不是你,我是绝望于孤单的现况中。基督徒生活的最大发现乃是只有神才能支持我的独特。

圣徒亦活在记忆中。我们发现圣徒的生活经常被人效法,他们虽然死了,但仍然活着:就如我们上面提过的三个年轻人,他们的影响至今仍然存在,起码在一位大主教的心中活着。他们指向的是生命的活力,启发我们坚持下去。

最后,圣徒使这个世界成为不断的奇迹,他们在奇迹的笼罩下生存;换言之,他们令我们随时醒觉神的同在,好像施洗约翰一样,不断的告诉我们:“他必兴旺,我必衰微。”

这些素质通过圣徒,不断延续下去,但愿亦吸引我们效法他们。止我用乔治麦当乐(GeorgeMcDonald)的一首短诗结束,但愿这亦是你我的祷告。

“基督啊!我的生命,求你完全地拥有我,接纳我,使我成为一个小基督,若说我是什么,我是天父的儿子,尚未完全脱下旧的穿上新的,求赐我光明,使我能睁眼的活,求赐我生命,使我的希望冲破云霄,求赐我圣灵,使我常在父前呼求。”

神希望我们过完全合乎人性的生活,神希望我们享有完全的、真正的人性,神亦希望我们能真正履行创造的宗旨,日日在生活中不断发现奇迹。圣徒乃是一位懂得享受作个真正的人。我们越生活在真我中,就越像基督,这就是基督徒生活的目标。

一方面我们感谢神在教会历史中有不同的属灵传统,另一方面神正在定型另一个独特的传统,因为神呼召我们每个人,在他面前独特地、在这个世代忠心地见证他在我们个人身上的目的。但愿保罗的话不断地提醒我们,“亚基帕王啊,我故此没有违背那从天上来的异象”。这就是那呼召我们,改变我们一生的。

--F6-第六章 福音派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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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约翰甘乃迪《见证的火炬》

本书介绍及序言

本书介绍

这是一本关于在传统之外的基督徒及教会两千年来的历史著作。原著曾于主后1964年在印度出版,在西方的世界鲜为人知。在本书中,作者约翰·甘乃迪追溯从第一世纪开始以来,那些一直在正式宗教界以外的基督徒团体,描写了许多发生在基督身体中真实受苦的故事,有时活泼热情,慷慨激昂;有时令人心碎,黯然神伤。有些福音派基督徒的故事已经不为人知,或是早被遗忘。

这书最着重的,并非所发生的人或事,乃是尝试从历史中寻找属灵的原则与见证的路。

约翰·甘乃迪来自英国。从1952年起,他一直居住在印度,并在许多单纯效法使徒时代的基督徒团体中进行服事。

作者简介

约翰·甘乃迪是一位在印度的宣教士,他出生于英国,在伦敦大学(University of London)和哥拉斯够大学(University ofGlasgow)接受教育,与布鲁斯(F·F·Bruce)是同班同学。1951年,他前往印度宣教。1952年定居印度。他主要的服事,均在印度各地那些简单原始的基督徒团体中进行。目前,他定居在印度的太米拉都(Tamilnadu)。另着有《米友开》(米友开-Mukyokai-非教会之意)以及他《旨意的奥秘》(Secret of His Purpose)等书。

原著序言

近来,特别是在西方,对于《沟通》有着非常迫切的需求。

不久以前,我在一份著名的刊物上看到一篇很有趣的文章,作者在结尾提出了一个简单的问题“为什么(WHY)?”这一个简单的英文字却留下了许多结结巴巴不能沟通的话。

如果知识成了他自己本身的目的时,就是一个可悲的危险,特别是当知识与生活的艺术分割的时候,更是如此。

使徒保罗给罗马人的书信中写着:“从前所写的都是为我们的学习所写的,叫我们因圣经所生的忍耐和安慰,可以得着盼望”原文直译),旧约的历史不仅被写下来,使我们可以知道他,更使我们可以学习那些先人的经历。这些教训,将会严重地影响我们每日的生活和属灵行程的进度。当今世代最大的需要,并非更多的神学知识或历史知识,而是一些与我们现实生活有关的知识。

作者写这样的一本书,是欠了许多人极大的债,原因是出现了一个无法避免的事实,就是本书大部份的内容都是别人研究的成果。所以本书各章并不会对历史事件有什么新鲜的亮光。任何一个通晓教会历史的人,不会在本书中找到什么不熟悉的事。这本书的目的,是盼望人们能够坐下来思考神在以往二千年中的作为,及在二十世纪末所给我们的意义。如果我们同意可以从他人属灵的经历中,学习到一些真实的功课,那么,我们必定可以从教会历史中的胜利和失败中获得许多的启迪。以后各章的结论是否公正,将留给读者自己去判定。有些人可能不同意,甚至强烈反对作者的推论,但如果这本书能催促人们诚恳地思想一个重要的题目,并鼓励人们学习及遵循神在历史中所说的,那写这本书的目的就可算是达到了。

我曾尝试去寻找圣灵在教会中运行的轨迹,然而由于受到许多现实的限制,我只能选择神的灵在历代中,为神的目的所用的少数几个方式。盼望能借着这些简短的综览,能对着神圣的原则有足够的显示。而这些原则,无论对婴儿时期和今日的教会,都一样重要。

任何想要从历史事实中吸取神学教训的研究,都注定会遇到一些专有名词的困难。有一些名词在纯圣经处境中是一个意思,而在历史处境中经常又是另一个意思。“教会”是个大大显示本书主题的名词,这便是个极好的例子。因这词的用法,可没有受限在严格的圣经定义中,为避免广用这词而招致混淆,书中一律使用大写(英文字)的“教会”来表示高度组织化之历史性的基督教。而小写(英文字)的教会则是一般的用法。尽管如此,这并不意味难题就此完全解决了。如果读者感到迷惑:为什么用这个,不用那个?这显明作者心中很可能正有同样的迷惑。不管这词的使用情况如何,从上下文中,我们便可清楚弄明他的意义。

书后所附的简短书目,是特别为着那些因读了本书,而有兴趣继续进行更多研究的人所预备的,大部份书都应该是很容易找到的,而且也非常易读;所引用的经文,除非另有注明,否则一律使用修正版。

教会的历史是人响应神话语的记录。他展示顺服和叛逆的结果。作者有一个祷告,就是盼望有人因着这本书,开始更紧密的跟随,并顺服这活着且永存的道。

约翰·甘乃迪

一九六四年三月于根土(Gunter)

编按:由于难以分辨组织化之历史性的基督教和教会,更难于以人的眼光来断定,所以本中文版一律用教会来表示,留待读者自己思考和寻索。

布鲁斯序

有人曾经说过:“‘真正的教会’只能在那些从传统教会中分别出来的群体中找到——但是仅在他们刚刚分别出来的那一刻。”为什么说“在他们刚刚分别出来的那一刻呢?”因为,经过几年之后,那些因传统教会在信仰或行为上犯错而分别出来的群体,自己也开始展现出跟传统教会一样令人难以忍受的现象。

教会历史较偏重于基督教主流的发展而忽视了一些被人认为不过是有“微小”贡献的人物或运动。这是很可惜的事;因为这些“微小”的贡献,经常包含了一些被当代主流教会所忽略的重要真理。在我自己的家乡(苏格兰),从官方教会中分离出来的主要原因经常是对原则的坚持。这些原则本来应该是官方敲会所持守的信条,可惜反而却遭忽略。

甘乃迪先生将我们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一些经过了许多世纪传统教会以外的基督徒团体身上是件非常好的事。这仍然坚持使徒的信仰,特别是在基督教合一运动流行的更有意义。因为一些与传统教会分别出来的群体现在透过合一运动找到了较宽广的相交范围,但是另外也有人和传统教及合一运动保持距离。他们并不以同样的热情把这看待为“当代中最伟大的事件”。他们可能觉得自己是“奇特独居的子民”;甚至在某些地方他们也成为了因着分别出来而遭受歧视的牺牲者。

这正指出了判别“真正教会”标准的重要性。像这样的一篇序文并无意要挑起对这些观点的争论。我们可以肯定地说不论在主流教会的内部或外面,任何有神仆弥赛亚(他是教会的主)的灵(心态)彰显的地方,在那里就能绝无谬误地认出他真正的教会。

传统的教会并不常以这样的灵(心态)来对待分离出来的团体。他们经常打着基督旗号进行蔑视与镇压而非采取理解与忍耐的心态。

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些分别出来的群体,他们自己在对待传统教会的态度上也常显不出该有的灵(心态)。总有一种倾向去公开指责传统教会为虚假,背教以及是敌基督。如果没有直率的认指传统教会为大巴比伦的淫妇,已经算是好的了。

从甘乃迪所撰写的教会历史中可以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传统的教会需要小的群体来提醒她真正的任务,扮演令人讨厌的角色,而这些小群体也需要传统教会使得他们独特的见证得以定位并生发意义。

与甘乃迪先生的书中后段所提到的一些运动有关的怀柔,圣约翰(HarnoldSt.John)曾经在一群与他志同道合的基督徒会议中说过:“我们曾否承认我们欠了传统教会无法计数的感激?我想起了罗马教会,她有血腥的罪恶,也有超越的圣徒,而且她在早期中古时代曾经如盘石般地竖立。在无神论及异端攻击的日子里多次地保全了基督教社会的架构。我想起在这一块土地上,官方教会几世纪以来在英格兰的乡村城市间保存住了活的信仰。感谢神,藉救世军弟兄们提醒我们关怀穷人;感谢神藉贵格会的弟兄们曾倾倒出生命、财产以及怜悯在许多黑暗的地方服事可怜的难民。难道批评弟兄之时我们不应该把手放在嘴巴上么?”

如果甘乃迪先生在挥舞着“见证的火炬”帮助读者们保持使徒信仰的纯正,同时培养出一种宽容的爱心,那么他的书就成就了一个崇高的目的。为此我乐观其成。

布鲁斯(F·F·BRUCE)

英国曼彻斯特大学释经学教授

滕近辉序

写历史有三条路线:一是根据官方资料来编述成历史。这一种史料自然是采用官方立场与观点。二是故意与官方数据相左,为要达成另一种目的。三是穷追历史真相而作客观的研究。

显然前两种的著作有其政治或其它动机,因而产生偏差与错误。但是事实上,第三种著作也可能有不自觉的偏差与错误的结论。大体而言,第三种是最有价值的。

本书有其历史上的与属灵上的独立价值,值得一读,可以给予读者一种新颖的角度与思路,引起反省与深思。

本书指出两千年来,许多遭受官方教会压制的信徒团体,为何坚持圣经信仰与纯朴生活,为主作出刚强不屈的见证,成为历代的属灵火炬。

本书也指出:权力化,组织统一化,与礼仪化,是教会腐化、僵化、与外表化的基本原因。

本书又更深入地指出:一些为了抗拒上述三化而成立的团体,又不知不觉地走上权力统治的道路。举出了十九世纪英国弟兄会内讧例子,和宗教革命以后对敬虔派及重浸派等压制的例子。这些都是重要信息。

但当读者阅读本书的时候,也需要以更开阔的眼光来慎思明辨。略举数例如下。

一、本书认为在使徒行传里面已经有权力的圈子——圈内路线与圈外路线,或称彼得雅各路线,或称耶路撒冷路线或安提阿路线。又过分强调其间的对立,认为使徒行传十五章所记载的首届大会,是彼得的胜利,订下了犹太教意味甚重的条例,要外邦信徒遵守。事实上,那是众使徒们在圣灵带领之下的决定。把外邦信徒从割礼的要求之下释放出来,是福音信仰的大胜利。至于那些条例的订立的真正目的,是减少传福音的阻力,消除犹太人在心理上、文化上与宗教上对福音的抗拒力。道出了这一个用意。保罗绝不是在彼得派的压力之下而为提摩太行了割礼,乃是为了给福音建筑桥梁的缘故。这就是为什么他说:“受割礼不受割礼都无关紧要”,他的重点是传福音救人,礼仪是次要的。

十九世纪的德国新派神学者包尔(Bau),就曾借着保罗责备彼得一事而大做文章,建起一套理论作为另释新约圣经的根据,影响了不少人对圣经的信仰。本书当然不是这样发挥,却也有过分强调之嫌。

二、本书有时过分注重权力压制与被压制之间的关系,而作出不太正确的结论。例如:作者对第二世纪的孟他努派的认识不正确,竟有称赞之意,认为他们是对教会组织化形式化的反动性的一种复兴。但历史告诉我们,孟他努派自称是主耶稣所预言要来的“另一位保惠师”,宣称:昔日 神在基督身上显示他为人子,现在 神在他身上显示他为圣灵,他说:“我不是天使,也不是长老,我就是主 神,我来了!”他们极端重视讲预言(强调所谓知识或是智能的言语)。孟氏预言,基督即将降临在小亚细亚弗吕家境内地帕普撒(Papuza),在那里建立新耶路撒冷。他呼吁信徒放下一切,到那里聚集,过苦修、独身、禁食的生活。这是古代最早的极端甚至异端灵恩运动。

三、本书重教会主流历史之外地神的工作,这是很需要的一本书,使信徒扩大了眼界与思路,很有贡献。但是如果本书也叙述到神在主流教会内地作为,那就更加完全了。神不是在主流教会中赐下历代的大复兴运动和普世传福音运动么?主耶稣写信给小亚细亚的七教会(代表历世历代的众教会)。神在天主教走错路的时候,赐下宗教革命一回到圣经的运动;神又在基督教圣公会权力化仪式化的时候,赐下韦斯利复兴运动和后来圣公会内部的福音信仰运动(TheEvangelicalWing-TheLowChurches);最近美国韦斯利公会内部也产生恢复约翰·韦斯利路线的运动。在普世各地众华人教会(宗派和独立的当中,不是以基本圣经信仰与灵性为主流么?神不是在许多宗派和独立教会中赐下许多信仰纯正,灵性美好,忠心事奉的领袖么?

感谢神,他是宇宙之主,历史之主,教会之主!他仍然高高坐在宝座上。

滕近辉

一九九六年三月于美国新泽西州

林三纲序

我们都愿承受主耶稣的托付:“在耶路撒冷……直到地极,作我的见证”,但不一定深究这“见证”的意义。我们也盼望使徒保罗的心愿:“愿他在教会中,并在基督耶稣里,得着荣耀……”早日成全,但不一定查问我们现今所在的教会是否符合神的心意。很可惜的,我们大多迷失于现实的光景中,只宝贵爱神的心情和事奉神的热诚,注重许多服事上的技巧与果效,不知不觉落到现时代的形式与礼仪中,并很少摆脱现状,回到圣经,来寻求究竟什么才是神的旨意。正如本书所说:“今日大部分基督教的服事,完全接受组织化的教会——就是“教会”这一观点,对于是否按神的话语来建立教会,则很少有人关注。”

在已过的三十年中,在台湾和纽约,得多次机会与本书作者约翰·甘乃迪促膝详谈,得知他对神的话语有深邃的领会。由于他在印度长年服事所遇到的艰难与困惑,促使他深切地寻求神对教会的心意,经过广泛的研究这二千年来教会中所发生的事迹,发现神确是在高天的宝座上,在诸多复杂、错综的环境中,仍引导并扶持一班人,作出明亮又刚强的见证。他们虽然不能算是完全,仍该算是火炬,照亮了当时的信徒。如今我们所处的情境,比以往更加复杂,我们更该以从前的火炬作为借镜,求圣灵开启圣经,以明白教会该走的道路。

林三纲

一九九六年美国纽约州

王国显序

记录在基督教中所发生的大事的历史书虽不能说是很多,但也不能说是很少。只是记录下神在教会中所作的工的历史书,虽不能说是凤毛麟角,但确实是不多。使徒行传是最早的,他是圣灵亲自写下的一本。他不单是记录了使徒时期的教会历史,也显明了让人明白怎样去领会神在教会中作工,叫人知道不是去看人在历史中做了什么,乃是看神在教会中怎样带领并管理,成就他永远的计划。

教会历史所经过的路是曲折并艰难的,因为教会的历史不是只有人与人的关系,乃是复合着人与神的关系,并人与撒但的关系,当然也就少不了神与撒但的关系。所以教会的历史就是属灵争战的历史,神要建立他的教会来完成他永远的旨意,而撒但也用尽各样的方法使教会偏离神的旨意,不让神永远的计划可以成功,一二千多年来的史实很清楚地说明了这一点。教会反复地偏离了主的见证,主也不住地挽回教会,使教会从偏离归回正道。

《见证的火炬》是少数记录神在教会中作工的历史书之一,并且所收集的数据是直到近代,所以更能使人看明神作工的路。虽然其中有一些事如对教会组织的解说上有可商榷之处,但是瑕不掩瑜,因为对属灵的历史本身的记录是非常明确的。志雄弟兄有负担把他译成中文,对清心爱慕主显现的中国基督徒来说,那是一项喜讯。

不留心神在教会中怎样作工,就不容易找到跟随主的道路,即使是一时找到了,也很快就会迷失。因为人是多注重人的工作,少留心神的计划,必然的结果就是人所作的代替了神所要作的,掩盖了神所要得着的。属灵历史的真实与宝贵,不在乎人的评价,而在乎圣经真理的印证。历史显明了神话语的标准,神话语确认了历史的属灵价值和意义。我们仰望神的怜悯,叫我们阅读教会的历史,不是在看历史故事,而是在其中寻找到讨神喜悦的道路。

王国显

一九九六年一月二十四日于美国旧金山

译者序

“传道者说:虚空的虚空,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一代过去,一代又来,地却永远长存……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传道书第一章

“他们遭遇这些事,都要作为鉴戒;并且写在经上,正是警戒我们这末世的人,所以自己以为站得稳的,须要谨慎,免得跌倒。”——

“(在世界的末了)因为假基督、假先知,将要起来,显大神迹、大奇事;倘若能行,连选民也就迷惑了。”——

当我们以福音派纯正的信仰,灵恩派超然的经历,或是奥秘派属灵深处的亮光为追求的目标之时,我们可能已经忽略了神永远的旨意。耶稣基督的见证到底在哪里?神在永世中所经营、所建造的到底是什么?这是有心追求的弟兄姐妹所当思考的重要课题。

教会的历史能帮助我们看见,神如何一次又一次地进行恢复的工作。所以我们就不能单单以追求复兴为满足。对于历史的解释,我们并不一定要完全接受作者的看法,但是我们却应该好好地思想神要的是什么。

在这两年翻译的日子里,实在令我们由内心深处敬拜这一位不放弃我们的主。他的能力在软弱的人身上显得完全。我在神的面前有一个祷告,这就是希望借着这本书,能在华人的教会中激起一点点的反思。或许在他的恩典中,我们也能成为他恢复工作的器皿之一。

整个翻译过程中非常感谢滕近辉弟兄的指导,王国显弟兄的鼓励,仰文奎弟兄的计算机打字,梁淑德姊妹的润饰与校正,以及许多无名者的代祷。相信主必亲自报答。但愿荣耀、尊贵、赞美都归给至高无上的父神和在宝座上的羔羊,直到永永远远。

阿们!

刘志雄

一九九六年一月于美国新泽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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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根基

“莫想我来要废掉律法和先知,我来不是要废掉,乃是要成全。”“神既在古时借着众先知多次多方的晓谕列祖,就在这末世,借着他儿子晓谕我们。”圣经把基督的工作和旧约的关系建立起来,新约的启示不过是旧约的成全。所以有关论述教会的出现和成长,也必须从教会的出生地——以色列国开始探讨。

许多世纪以来,圣殿和祭司的服事一直是犹太人生活的中心。但等到那位成全了万事的来到以后,旧约圣殿的秩序就失去了它的重要性。当我们的主在地上的时候,在犹太人中另有一个与圣殿并存的组织,那就是会堂。会堂在犹太人中颇具影响力,并且成了民族生活的中心。当主后70年,罗马人捣毁了圣殿,能够保全犹太人仍为一独特种族的,莫过于会堂的力量。它也是在早期教会生活中,联系教会与犹太教的主要因素。

会堂的确切起源不详,只能追溯到昔日以色列人被掳到巴比伦的时候,犹太人以会堂代替圣殿的敬拜。被掳归回以后,似乎是以斯拉维持了会堂的事奉。以斯拉是神兴起的一个人,以应付那一个时代的需要,把神的律法再一次带回到人们生活中的主要地位。“以斯拉定志考究遵行耶和华的律法,又将律例典章教训以色列人。”尼希米记第八章对如何成就的过程有着详细的记载:“他们清清楚楚的念神的律法书,讲明意思,使百姓明白所念的。”这就是会堂最基本的服事——讲明神的话。以此为本之后,会堂就成为人们学习的中心,并且成为犹太人小区中执行公义的所在。从那时起直到现在,神的话就是会堂生活的中心。在每个会堂中间都放有一个柜子,里面存放着圣经。柜子旁边放着桌子,在桌子上宣读和讲解圣经。借着这些,表明神的话是一切的中心。

以斯拉也是文士的创始人。文士是犹太教中积极反对我们的主的人,也是遭主指责的人。事实上,文士存在的目的就是要解释律法,虽然他们成为一个团体,在会堂中却没有占一特权席位,但他们的服事就成了会堂的根基。明显地,有些文士在个别所在的会堂中居于领导的地位。我们的主曾提及他们如何爱慕席中的首位,就是在会堂中为长老们所特别分设的位子。因此,要认清基督对于文士功能的态度是十分重要的。祂认为这是神所设立的一个组织,还是这不过是人在神的定规以外所建立的呢?祂对文士的评价相当清楚:“文士和法利赛人,坐在摩西的位上,凡他们所吩咐你们的,你们都要谨守、遵行,但不要效法他们的行为,因为他们能说不能行。”祂承认他们的功用是从神而来的托付。但祂同样指出,经过许多年月,文士已经以表面的字句代替精意。事实上,他们应该如同摩西在古时成为“人”和“神的话”中间的桥梁,这个功能,乃是主对着会堂这机构加上认可的印记。

基督和使徒无论往何处去,均常去会堂。他们享受会堂中自由服事的习俗。当我们读到在拿撒勒“在安息日,照他平常的规矩,进了会堂,站起来要念圣经。”保罗和巴拿巴到了彼西底安提阿的会堂,经上记着会堂的领袖邀请他们的话:“二位兄台,若有什么劝勉众人的话,请说。”使徒们把握了这样的机会,把基督的所是和他如何成全了旧约均一一陈明。

当我们想到当时的会堂在各地普遍的设立,而且他们在犹太人和外邦人中间的影响力的时候,我们便清楚看见圣灵为了建立早期的教会和广传福音,进行各样周全的预备。四散在各地的犹太人,均具有这种深广的独特使命感:在这个世界上要向异教徒传扬这位真神。这种使命感,使许多外邦人能够得到旧约的启示。这工作中的一个重要因素,是在主前三世纪将希伯来文的圣经翻译成希腊文,就是我们今日所知道的七十士译本。希腊文在当时所有已知的世界中成了公用的语文,就连在基督那个时代,许多犹太人一般的生活中,希腊文也取代了希伯来文的地位。随着犹太人小区的形成,神的话也就在各个会堂中被传开了。当时仅在耶路撒冷一地,就有超过四百个会堂。雅各贴切地提到“因为从古以来,摩西的书在各城有人传讲,每逢安息日在会堂里诵读。”

在希腊和罗马文化顶盛时期,犹太人生活的方式,对许多人有着绝对的吸引力。希腊和罗马人均崇多神,又拜偶像。他们的神都是不重视道德的,而且他们许多宗教活动也是不道德的。那种对于性神的色情敬拜,在许多异教的庙宇中都有所发现。例如在哥林多的阿弗底亚庙,及在以弗所亚底米的庙中,均可见到。然而犹太人的小区提供了一个全然相反的宗教,许多人在当时对于宗教的腐败深感痛心,也厌烦了那混合高调哲学性的混淆及异教的污秽,而转向一个似乎提供另一些不同的源头。当然这个真理最基本能够做到的,是鼓励世人去过高尚的生活,如同他们在犹太人中所看到的。在犹太教中,他们学习到只有一位神,祂是圣洁的,并且他期盼每一个跟随祂的人也要圣洁。这启示的确特别给了犹太这一个民族,但是其它民族,也可以借着信奉犹太教而分享到这好处。

信奉犹太教者可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公义的信奉者,另一类是入门的信奉者。公义的信奉者必须完全遵守割礼以及洗礼,并且要遵行犹太律例中一切的要求。这一类的人就能得着犹太人生来就有的所有特权(参考:。对于入门的信奉者所有的要求则松散得多。虽然他们没有受割礼,也可能没有受洗,更不遵守宗教仪式上和律例上许多的要求,但是他们却经常参加会堂的敬拜,也遵守犹太人认为律例上道德方面的要求。有些特别代表犹太人的礼仪,例如不吃某一些肉类,或在安息日不工作等。这些入门的信奉者,也有某种程度上的遵行。在使徒行传中,这些人被称为虔诚的人或是敬畏神的人,10:2,35;13:16,26;17:4,17;22:12),甚至那位来求耶稣医治他仆人的百夫长,也很可能是一个虔诚的人

就着目前的讨论,所需要注意的重点,是一个包括了犹太人和外邦人的群体,他们拥有了神所给人启示的亮光,乃是圣灵为了宣告基督成就了的救恩所预备的。早期教会信徒,几乎完全由这个群体中出来。

我们现在必须简短地来看一下会堂的特点。如果会堂这个机构是属神的,那么为了这个机构的发展,其中的基本特点也必定有属神的智能。我们已经说过,会堂在神的引领下发展很可能是借着以斯拉开始的。当以斯拉从被掳归回后开始公开事奉的时候,他似乎是在十三位同伴之中居首位的。这可能就是圣经第一次记载会堂的长老,在新约里他们被称为“长老”或“管会堂的”(参考l,。这些长老地位均等,但似乎有一位是发言人,例如睚鲁(就是我们的主使他女儿从死里复活的那位),很可能就是这样的人,35,38)。这样看来,似乎没有很准确的规定要有多少位长老。但是在后来的时期,却出现了这种情况:除非至少有十位监督,否则不可成立会堂。这群人负责在他们当中或以外,选定有足够能力的人,在安息日的敬拜中宣读及讲论圣经。正如我们的主在至22节中所记载的那样。第20节中也提到“执事”,其主要的职份就是保管圣经的书卷,同时通常也兼任校长,会堂的长老们也就形成了当地的公会。当然,地方性的公会,比起在耶路撒冷作为全犹太地最高民事与属灵法庭的大公会,就逊色多了。作长老的资格相当严格:必须已婚、超过三十岁、熟悉圣经和有敬虔的见证。很可能当保罗在写给提摩太的书信中,提及有关教会长老的资格,就是以此为根基的

会堂对于教会的成长,其重要性是非常明显的。事实上,会堂成了由前者纯粹预表圣殿过渡,到后者属灵真实之间的一道桥梁。在会堂与教会之间,有四个方面相似之处特别值得注意。

1·正如圣经是会堂生活的中心,我们的主——道在肉身显现,也是教会的中心。祂说“因为无论在那里,有两三个人奉我的名聚会,那里就有我在他们中间。”我们的主在这些话中建立的原则即为:祂永远是教会的头。

2·在会堂中虔诚的人(信奉犹太教外邦人)与犹太人的关系,较在古圣殿里的秩序更为有生气。因为事实上,神的目的并非局限在一个民族中,而是包括全人类。教会的本质,就是基督以元首的身份,居住在一个又新又属灵的族类中,地上一切阻隔,都一次而且完全地除去(参考

3·会堂和教会均由各位长老治理。当然单单由会堂中的长老制度,并不构成教会的样式。但这是神心意的一个重要显示,并且加上圣经里的多方支持,和使徒时代教会的执行。

4·会堂是敬拜和教导的中心,他的生活是对着外邦人一个有力的见证,并藉此带给许多非犹太人神圣启示的亮光。所以教会的团契基本上也是为建立神的百姓,并且在世上做见证。新约圣经给予教会来完成神旨意的准则是非常重要的。这无疑是历代以来,教会被魔鬼战略攻击的焦点。

就着犹太人会堂的背景,我们再一次来看教会成立的初期。

五旬节,耶路撒冷拥挤着许多的访客,包括罗马帝国内外来的犹太人和改信奉犹太教的人。他们按着传统,为着神所赐丰富的秋季收成来献上感谢。路加在使徒行传第二章里,讲述根据主对他门徒的应许;圣灵显明,在他百姓中建立基督的同在,在地上成立了属神的小区——教会。正当宣告基督成全了所有的律法和预言的时候,立刻加给教会约叁一千名“恒心遵守使徒的教训,彼此交接,擘饼,祷告”的门徒,(这些信徒立时就成为基督的见证),而且“主将得救的人天天加给他们”。毫无疑问,其中许多人带着因为遇见基督而有的新生命和胆量,回到罗马帝国的僻远角落成为见证。以后的逼迫使得门徒愈发四散,更加速了生命之道的散布

早期福音的扩展,大多局限于罗马帝国的境内,就是路加在使徒行传中,对圣灵从巴勒斯坦,由耶路撒冷开始向罗马发展工作的记载。当然在五旬节的群众中也提到一些范围更大的运动,例如有一些人是来自罗马版图以外的地区,“帕提亚人,玛代人,以拦人和住在米所波大米的人”。这些人都是住在幼发拉底河另一岸的帕提亚帝国境内。后来,有埃提阿伯女王干大基的手下(太监),由耶路撒冷回家的路上遇见了腓利,借着思想以赛亚书五十三章,腓利从圣经中向他传讲基督,使他相信承认并且受浸。无可置疑,像这样的人,或多或少促使福音在东方和南方广传。

那么使徒本身又是如何呢?从某些角度来看,我们很惊讶在五旬节以后,几位使徒的事业很少为人所知。对于彼得,和雅各约翰这对兄弟的一生,我们还可以从历史考据中组合起相当可信靠的图画来。可是其它使徒,除了围绕在他们名字四周许多的传说以外,我们可以说是一无所知的。我们没有理由相信他们会毫无作为地留在耶路撒冷,所以一般都假设他们是外出传福音,较可信的传统都说多马和巴多罗买与印度有关。很可能在神的安排下,印度就是借着他们,第一次接触到福音。如今在印度的西南部属于卡诺拉州(Kerala)存在着如同古城般的基督徒小区。在主后180年,亚力山大学校的校长潘特纳(Pantaenus),去拜访印度的这一带时,发现基督教已经在当地生根,并且拥有希伯来文的马太福音,十字架的信息必然在非常早期就深入印度了。因此,我们不难想到这样的服事是与这两位使徒有关的。若说与其它使徒有关的,可能性更不大了。

但那第一个教会在圣灵启示以后,依然留在耶路撒冷的人又如何呢?他们一方面仍然与传统的犹太教还有往来,另一方面他们在家中聚会,按着所吩咐他们的,擘饼纪念主耶稣,彼此交接,互相勉励,并且同心祷告,46;4:23-24等)。这个两面关系很快就受到严厉的冲击,至终导致教会与正统犹太教全面地分离。在这样不稳定的关系下,使徒们坚持继续传讲被犹太人所定罪的基督。但当时也有犹太人同情他们,而其中最有影响力,又有智慧的声音和警告是发自一位同情他们的迦玛列。他是一位法利赛人,也是一位受人敬重的律法师。但这种对神的工作有保留和开放的建议,很快就被另一件事情所推翻。

在耶路撒冷有一位说希腊语的信徒名叫司提反。我们第一次遇见他,乃在他被指派为七位执事之一,去照顾教会中有一部分被忽略的人。不久,司提反很快在教导和讲道的恩赐上显明出来,他对福音在犹太人传统这方面有更独特和深刻的看见。当他在犹太人的一个会堂讲道时,激怒了热昏了头的正统犹太教徒,以致他被抓到大公会前被指控亵渎神。

司提反讲章的大纲还保留在使徒行传第七章里面,他的信息主要的负担在哪里呢?简单地说,是古老犹太献祭的制度乃命定要成为过去的,现今就是那时刻了。所有与圣殿有关的传统,都因着基督的显现而成为过去,并且新旧制度之间是无法调和的。生命与遗传不能并存,犹太教不能包含基督。他必须让位给基督,否则就在隔离中接受属灵的死亡。司提反指出遗传不过是过渡性的,借着暂时性的会幕或是圣殿固定的建筑,所代表的献祭牺牲制度都与神的意思不合。不错,神的确尊重人在建造圣殿上的奉献,但这仍是人的意念;却不像会幕——根据神自己的命令而造的

值得我们注意的,是有一位出色的迦玛列门生。他遵从师傅的教导,但在对包容跟随基督的门徒的一事上,他却不能遵从。这位门徒就是扫罗。他完全同意对司提反的判决:“扫罗也喜悦他被害”(扫罗以后就是保罗)。他完全拒绝司提反提出的,耶稣就是基督的主张,以及所有的律法和献祭都已经在基督里面成全了。他清楚地知道,如果司提反所说的是事实,那么他从小所热心的各样遗传就结束了。从大数扫罗未来服事的光中,在他默许司提反的定罪时,有一个觉悟,恐怕是当时许多门徒并未察觉的,就是这个新的运动——教会,将不受制于犹太教的界限中,分离是无可避免的。

理论上,会堂有可能变成教会。但事实上却未曾发生。无疑,会堂已经不再有圣殿献祭的仪式,而且又有以圣经为中心的生活。它确实可以不像圣殿要经过极端的改变就“接纳基督乃神话语的成全”,但是会堂的主要治理者既对正统忠贞,加上犹太教的遗传已经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使他们难以改变。神的灵必须移往他处,在一个更自由的根基上重新开始。我们在此就看见,在教会历史上一再重演的模式:当神的启示凝固成传统,受严格持守并借着人的能力来维持的时候,它就成了真理最大的阻碍。圣灵的生命永远不能受到宗教传统辖制,神是远远大过人对祂的想法。教会这棵树,最好是在一片没有人有限思维的华丽篱笆缠绕之土地上成长。──约翰甘乃迪《见证的火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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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教会建立

司提反的殉道,拉开了教会遭受大迫害的序幕。路加告诉我们:“从这日起,耶路撒冷的教会大遭逼迫。”在这场逼迫中扮演主角的,是大数的扫罗。他狂热于彻底消灭基督的追随者,因为他认为这些人是维持犹太秩序的一大威胁。于是他就从大祭司那里领取了授权书,打算到大马色去逮捕这些异端分子,把他们押解到耶路撒冷大公会的法庭。当他将到大马色的时候,他自己反而被那一位(基督)所掳,而成了最热心的门徒

耶路撒冷的圣徒因司提反的殉道而来的逼迫,就开始四散到各地。有一些甚至远到腓尼基、居比路并安提阿,其中有居比路和古利奈人,被圣灵引领在希利尼人(希腊人)中有了很好效果的服事。在安提阿新设立的聚会,其中的能力就从至24节中多次重复“主”,这事实中看出来。在他们聚会中,“基督是主”成了他们的中

心。我们必须记得这句“基督是主”,在早期教会中的意义,远超过今日顺口重复地说说。希腊文“Kurios—求瑞欧斯”翻译成英文“Lord-主”。这个字在七十士译本中就是耶和华——最高权威的代表,也是旧约中以色列神最常用的名字。所以千万不可忽略把这个头街加在基督身上的意义,他立刻就表明出在聚会中,主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这地位是任何人均不可侵犯的。圣经也证明基督有权使用这个称谓,保罗在腓立比书中,引用先知以赛亚书时就直接把“主”这个头衔加在基督身上(参考。承认基督是“主”,乃是救恩中重要的一部分。这种对主顺服的态度,也是全教会生活的根基,任何一个地方有主的地位,尽管他们的一些作法可能很幼稚,但主在那里就有工作的地方。相反,任何一个主没有地位的地方,就绝对不可能有真实的教会。

神在安提阿奇妙作为的消息,很快就传到耶路撒冷的教会,于是他们就差遣巴拿巴去了解情况。巴拿巴是一个有属灵眼光的人,很快就看出这是圣灵的工作,所以就专心参与在主的事工上培育信徒

保罗再次出现在安提阿。他信主以后,曾不惧怕地在大马色——就是在他原来要去迫害基督徒的城市传讲基督。但后来因知道有一批犹太人要来取他的性命,就逃离那城。当他回到耶路撒冷的时候,他就寻找和当地教会有交通。那时当地的教会在惧怕和不信任中接纳了他。多亏曾与保罗同时去大马色的巴拿巴,他推荐保罗为一位在主里的弟兄,并述说神借着保罗所成就的一些事。然而当保罗的讲道再一次激怒了听众,他们想尽方法要杀他,不过这一次要来取他性命的听众是说希利尼话的犹太人。犹太的弟兄们,就送保罗下该撒利亚并打发他去大数。毫无疑问,能把这个闯祸的角色脱手,真是如释重负

保罗出境之后,教会在数目和能力上都有成长。在神的旨意中,保罗从大众的眼光中暂时消失,直到十四年后他才重现在耶路撒冷。据我们所知,保罗一直留在大数,直到巴拿巴找他去安提阿作同工。我们有理由相信,保罗在当地会向外邦人传讲基督,但在这隐藏的十二年中,最主要还是神来服事他,为着面前伟大工作的需要而预备他。另一方面,在耶路撒冷的圣徒似乎对保罗并不关心;事实上,他们可能完全没有与他联络,否则巴拿巴就不会那么困难地在大数附近寻找他了

在巴拿巴和保罗的服事下,安提阿的教会持续增长。他们成长的重要记号之一,就是对其他地区神子民所有的关心。当犹大的圣徒遭受饥荒的时候,安提阿的信徒在实际行动中,将他们的关心表达出来。当我们想起在安提阿的信徒,大多数都是外邦人的背景,而犹大地信徒多半是犹太人,这就更有意义了。

神使安提阿的教会从阶级和种族之间释放出来,他们不再受正式仪文律法的辖制,比犹太人的弟兄更看清楚在教会中的相交,单单是建立在与基督的关系上。在耶路撒冷的弟兄,就很难完全脱离犹太教各样礼仪上的传统。我们后来看见他们在外表上的固执,至终成为毁灭教会生活的开端。后来,早期的信徒就越来越无法继续与会堂保持关系。因为对要完全跟随基督的人而言,与过去宗教任何的妥协,就是否认了十字架本身,以及十字架在信徒生活中所带来的改变。

在安提阿的教会中,一开始就很自然地和会堂分开。他们的聚会,是一个与天然属地的考虑无关的属灵的团体,单单从路加在使徒行传第十三章第l节的记载,就显示出他们中间负责弟兄的背景是相当的不同。神把他们融合成了一个新人。

圣灵工作的中心,毫无疑问地从耶路撒冷转移到了安提阿,就是在安提阿圣灵透过圣徒的祷告和献身,分派保罗和巴拿巴出去宣教。当保罗离开耶路撒冷的时候,他并没有像在安提阿那样地团契交通,这也是神要选安提阿成为伟大的使徒宣教工作的基地的缘故。

或许当耶路撒冷教会在多年前,断然把保罗送往大数的船上,是明智之举。但如果他们略知一点神将如何使用这位值得注意的人,他们将会对他至少有一些关怀,并且必定会在祷告中托住他。正如我们刚才看过,保罗离开耶路撒冷十四年的期间,耶路撒冷的教会连他在哪里都不清楚,当然也就不太可能为他代祷。从另一方面看,当保罗和巴拿巴带着安提阿众圣徒慷慨的捐助,来到耶路撒冷的时候,他们才受到当地长老右手相交之礼的接待,并且他们往外邦人中服事的提议也被接纳。但是在保罗写给加拉太人的书信中(加2:l—10),提到关于这一段事情的时候,很明显耶路撒冷的长老,并非如我们所期盼的那样全心全意地支持保罗,他们所表现的不过是对保罗的容忍,或许在耶路撒冷的长老有一丁点嫉妒?或许因为他们的需要是如此迫切,以致于无法拒绝从安提阿来的帮助,却又因民族的骄傲而有几分羞愧呢?

使徒行传第十三章至第十四章描述在彼西底的安提阿、以哥念、路司得和特庇诸城中教会是怎样建立起来。这些都是借着保罗和巴拿巴,在罗马帝国里加拉太省的地方所设立的聚会,也就是后来保罗写加拉太书信的收信者。或许读者已经注意到使徒们在传讲神话语的时候,他们是先专心在罗马帝国大道附近的一些大城市及有影响力的中心。这不是偶然的一些活动,使徒们相信借着在一些战略性地点培养忠心的见证人,真理才能快速地广传。事实上,这是圣灵的带领,印证在教会的快速增长上。

在彼西底的安提阿,要宣告福音最合理的场合就是会堂。会众包括了犹太人和“敬畏神的人”。就是在这一群对神圣事物有独特兴趣的人中,有人因着保罗按着惯例可以自由宣讲的信息而接受了福音(第43节)。然而主要还是在“敬畏神的人”中间有较好的接纳,会堂中还是有一些死硬粗野的犹太人反对。当第二个安息日,这些反对势力发现有一大批外邦人要来听保罗和巴拿巴的信息,圣经记载他们并非诚实地不能接受保罗所传讲的话,而是单单嫉妒(第45节)、种族的骄傲和过去的遗传,使得彼西底安提阿的会堂根深蒂固,无法接纳基督就是弥赛亚。因此基督徒就另外成立了一个分开的小区,这就更进一步地激怒了犹太人,“偷羊”在当时正如今日一样,都不是一件受欢迎的事,所以犹太人就教唆一些诚心却又易受骗的有名望的人,把保罗和巴拿巴赶出境外。

他们到了以哥念,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也大同小异,犹太人和外邦人都有一些反对。但是问题的主要来源还是“那不顺从的犹太人”。会堂对于信徒要追求属灵的成长也关上了大门。此时,教会与会堂分离就不可避免了。保罗和巴拿巴离开以哥念,继续前往路司得和特庇,并在这些地方建立教会。圣经没有记载他们和组织的犹太人有任何的接触,如果有一些接触的话,相信跟他们在彼西底、安提阿以及以哥念的遭遇也不会有太大的差距。因为在路司得就有一些犹太人从彼西底、安提阿和以哥念来,挑唆众人。犹太正统的维护者,不能容忍那些既有开放心志,又有属灵辨别能力的弟兄们来影响会堂的秩序。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立场而不择手段。那些跟随这位满有恩惠和真理的主的人,是无法抵抗的。

保罗和巴拿巴再回去探望在路司得、以哥念和特庇各地的圣徒,鼓励他们,并在各地设立长老。正如在以往许多世纪中,长老制度维系了会堂的稳定性。这制度并不是使徒任意加诸在各聚会中的,而是一个经过时间考验的印证,更重要的是有神圣的认可。

现在,我们暂且放下保罗和巴拿巴不说,一同注视一下在罗马的教会。圣经对罗马教会的形成并没有明显的记载,不过有足够的蛛丝马迹,使我们对它的起源有一些了解。如果十字架和复活这样重大的事件,没有很快就对罗马有影响的话,那就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因为每条大路都可以通罗马,很难有什么在外面世界发生的事件,不在这帝国的中心产生微震。很有可能在五旬节去耶路撒冷的访客,是第一批把福音带到罗马去的人。路加在他所写的历史上记着“从罗马来的客旅中、或是犹太人、或是进犹大教的人”。事实上,这是唯一从波斯、弗欧罗以西来的访客。路加并没有告诉我们,那三千相信并受浸的信徒国籍上的细节。但无可置疑,一定有些是从罗马来的,他们可能是罗马大都会教会形成的核心分子。主后57年,保罗在从哥林多写给罗马的书信中,说他们是已经完全建立,并且感谢神,“因你们的信德传遍了天下”

圣经对早期罗马教会中的两个人有相当的记载,他们就是亚居拉和百基拉。主后49年,当革老丢皇帝(Clau山us)在罗马驱逐犹太人时,他们逃到了哥林多。亚居拉是在本都出生的犹太人,不过他和他的妻子在来到哥林多之前就已经是基督的跟随者。因为当他们一遇见使徒保罗,他们就在保罗的身上找到了一种至亲的灵,这远比他们做皮匠的本行,和保罗这位犹太教师偶然也从事的行业有更深的关系。事实上,亚居拉和百基拉并不是停留在初步的阶段,因为神就是用着他们,去带领那位在亚历山大有口才和学问的亚波罗,认识基督所显示的福音

在罗马教会的开始,很可能正如其它地方一样,是和犹太人的会堂有着密切关系的。亚居拉和百基拉很自然地和保罗在哥林多的会堂中同工,就显示出可能他们在罗马也是这样行的。当然在第二世纪的时候,罗马帝国存在有相当大且有影响力的犹太人小区,并有为数不少的会堂。罗马政府禁止任何未经正式法律核准的宗教行为,犹太教则是被认可的宗教之一。基督教在法律上,不过是犹太教的一个支派。所以基督教继续与犹太教有一些关系。虽然这种关系是朝不保夕,却让基督教分享在罗马人眼中所谓宗教的合法性。

许多世纪以前,对在其境内日益快速成长且有影响力的希伯来人,埃及的法老王感到需要采取一些手段来进行控制。罗马当局也面对类似的难题。他们偶而也会采取一些紧缩政策,甚至将犹太人从一些城市中赶出去,当然他们需要找一些借口来做这样的事。主后49年,犹太人有一股小规模持续性的动乱,威胁到罗马安定的局面。这促使革老丢皇帝采取一些严厉措施,公布禁止犹太人聚集以进行公开的会堂敬拜,这也就相当于驱逐他们出境。

然而是什么造成这次内部的骚动呢?后世的作者告诉我们,是有一些被称“Chrestus”的人。我们只能推测“Chrestus”很可能就是指基督的教导,在罗马死硬的犹太正统分子对付传福音的人与使徒行传记载,使徒们在各城市中传福音时所遇到的敌对是相去无多的。我们也会注意到,在罗马后来也采取了与会堂分离的模式。当动乱平静后,亚居拉和百基拉回到罗马后,教会聚集的中心很明显,是在他们的家里。

腓立比的情况,是我们所能找到有关会堂接纳完整的基督教信息中,最接近的发展。不过要推出这样的结论是需要一些特殊的想象力。沿着爱琴海到亚得理亚(Adriatic)海岸,在巴尔干半岛上有一条伟大的罗马大道,在马其顿东北角甘基(Gangites)河畔上的腓立比就是座落在这条大道上。腓立比乃是此一地区的首要城市。在主前40年已成了罗马的殖民地。事实上,腓立比并未拥有一个正式的会堂。当地的犹太人小区并不够强大,因为要成立一个合法的会堂,至少需要十个犹太男子。不过,在腓立比却有一个大家所共知的聚会场所,成为敬拜和祈祷的地方。一些有信心的犹太女人和敬畏神的人经常聚集。在这小群之中,最出众的是一位素来敬拜神的外邦女子(第14节),她的名字就是吕底亚。她的故乡推雅推喇是以紫色布匹著名的。她也就是以卖此为生。她和她的家人接受了保罗所传讲的信息,并且受浸。于是会堂的祷告会就成了教会的核心,神把得救的人加给他们。

保罗、西拉和提摩太由腓立比前往帖撒罗尼迦,在那里有一个会堂,保罗就按着他的习惯与犹太小区认同。有三个礼拜的时间,保罗本着圣经与他们辩论。基督的启示,被一些犹太人和大批敬虔的外邦人所接受。然而那些不信的犹太人,由于嫉妒使徒们讲道的成功,煽动了城中一些有理无理都喜爱闹事的市井匪类,造成公众的暴乱。这些死硬的犹太正统派,突然变成罗马帝国的保皇党。他们控告保罗叛变,说使徒煽动人们宣告耶稣是王。这些乱民本想把使徒们带到地方官员那里,所以就去包围收留使徒们的耶孙的家。既然找不到保罗和他的同工,就把耶孙以及一些其它的信徒,带到地方官员那里去控告他们。可怜的耶孙只好担保他的客人会奉公守法,然后尽快打发他们去庇哩亚。

到庇哩亚,那里的会堂很有礼貌地接纳使徒们。使徒们的信息也催促犹太人殷勤地查考圣经,有许多犹太人和希腊人主就因此相信。和平并没有维持很久,就被从帖撒罗尼迦赶来的一批犹太人所摧毁。那些犹太人生怕有太多的人,被基督教的异端所污染,(当然庇哩亚也有一些热昏了头的激进分子,要保卫他们的信仰),所以信徒们就护送保罗远走到雅典去

虽然保罗在帖撒罗尼迦之行仿佛一场大风暴,所留下的信徒却有着令人赞叹而且快速的进展。这些信徒在会堂中,当然得不到什么同情或是团契,因为会堂已经是仇视他们的中心。在保罗写给他们的第一封信中,仍可以很明显地看出,他们承受相当大的逼迫,2:4等)。但这些信徒立即热切地广传他们新的信仰。保罗几周以后,从雅典写信给他们就说:“甚至你们作了马其顿和亚该亚所有信主之人的榜样,因为主的道从你们那里已经传扬出来。”

我们也提过了革老丢皇帝在主后49年所下的命令,迫使犹太人离开罗马城。这只是一个暂时性的命令。有些犹太人也就临时在其它地方找一安身之所,也有一些就去了哥林多,其中就有亚居拉和百基拉。在哥林多的时候,亚居拉就是以作皮革为生。后来,当保罗来到这城市的时候,根据犹太教师的传统他需要支持他自己的费用,也就作同样的行业以维生。因此他们能够彼此相识,一同去参加会堂。因为保罗当时是个极负盛名的教师迦玛列的门生,他自己又是一个出色的学者,很自然在会堂中被邀请讲解圣经。他在那里自由地讲了好些礼拜,对一些听众而言有愈来愈多的启示,但对另一些听众所引起的反感则是日益加增。最后,当反对的势力强大的时候,保罗觉得就算和会堂有关联也不会带来任何用处。他也不需要去找一个聚会的场所,因为在会堂的隔壁就住着一位敬畏神的外邦人,他的名字是提多犹士都。他深受保罗所传的信息影响,在他家里就开始了基督徒小区的聚集,更从此不断地增长。

当“管会堂的基利司布和全家都信了主”,犹太反对势力更加高涨。后来,他们就去向在亚该亚做方伯的迦流,控告保罗传讲一个未经法律认可的宗教。这是一个很严重的控告,如果罪名成立的话,将导致罗马当局对基督教采取直接的行动。因为当时的法律,是不准许信奉那些未经政府核准的宗教。幸好迦流判定这些控告不过是犹太人内部的一些争执,也只会影响到犹太人,就把那些犹太人从公堂中撵出去

这事件使得保罗在奉派传福音的启示,与犹太小区之关系上有着重要的亮光。从自然的角度看,罗马政府对婴儿期的基督徒小区的认可,是一件值得称赞的事。若不是罗马认为教会值得保护,很可能就定此信仰为非法。从人的方面来说,这会使初信的信徒四处分散。这些信徒,并非坚强到可以承受官方这样的反对。当然这也是在哥林多的犹太人告官的最终目的。然而罗马当局一直认为基督教不过是犹太教中的一支派,所以享有犹太教的特权,只要教会继续躲在会堂的荫庇之下,就有安全。可是保罗并没有特别努力与会堂的当权派寻求和解,以获取会堂对教会的保护。他所传的信息是毫不妥协,至于在各会堂之间,他被人们形容为异端,他也毫不在乎。他也不恳求,或是采取外交口吻的托辞,来谋取他和他的跟随者能留在会堂中的特权。相反,他甚至有时在犹太人赶他之前就自动离去。保罗不与会堂所坚持的传统寻求和好,这种行动与态度招来敌视。他拒绝承认需要遵循律法的仪文,加上他公开地反对犹太人与外邦人之间所有根深蒂固的分别,这些做法都加深了会堂和教会之间的鸿沟。保罗是一个有远见的人。他不会不知道他所定意追求的政策,至终不但会使得犹太教和教会分离,同时也会在教会与会堂分离成为公开的事实以后,导致基督徒所享有罗马政府认可的地位相应终止,导致基督徒就只有两条路可走:或是承认自己的信仰,或是成为法律的逃犯。这正是保罗故意引导教会所要走的路线。若非如此,就无法确保他所领受的启示不会因此而妥协。

保罗与百基拉和亚居拉一同乘船,从哥林多前往叙利亚。到了以弗所,保罗进入到会堂和犹太人辩论。虽然犹太人请求他多留一些时日,他仍然坚持不延长这次的拜访。不过保罗答应他们,他以后会再来,百基拉和亚居拉就留在以弗所。不久以后,他们就遇见亚波罗。他是从由亚历山大来有口才和学问的犹太人(根据亚波罗“在主的道上受了教训”)。不过他只晓得约翰的洗礼。不久,他就接受神藉百基拉和亚居拉所带来更多的启示。以后,神使用他,不但建立圣徒,也说服犹太人相信弥赛亚所宣告的真理。

几个月后,保罗返回到以弗所,遇见大约有十二位信徒,他们仅仅接受了福音真理的一小部分。这些信徒很可能就是亚波罗以前服事所结的果子,因为他们对福音的了解,与亚波罗还未接受进一步教训的时候非常接近(参考;19:1-6)。但是这些信徒有开通的耳朵和受教的心,所以当他们听到了保罗的教导,就奉主耶稣的名受浸。这少数人就成了以弗所新教会的核心分子。保罗按着他的习惯,一连三个月,自由地在会堂中服事。后来,一些埋怨和反对就逐渐显明,以致保罗不能继续在会堂中教导。保罗也不试着抵挡这不可避免的趋势,教会必须在自由的基础上发展而不受过时的传统所妨碍。在当地,有一个名叫推雅推奴的教师,他很同情基督徒的处境。主也提供了另一个地点让信徒以及其它有兴趣的人聚集在他的教室里。在那里,不单可以自由、释放地传讲主的话,而这个小教会也就不断地在此成长。

在本章中,我们详细地查考了早期在使徒们服事下,所建立的一些大型教会,特别是那些后来保罗曾经写信给他们的教会。那些书信就成了今天圣经的一部分。在这段查考中,我们看见了教会与会堂关系发展过程的一幅清晰的图画,保罗一贯的做法,是在有会堂的地方,先在那里开始他的服事,然后被迫与会堂分离,教会必须在自由的根基上重新开始(前文也已足够地说明)。理论上,教会与会堂分离并非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事实上,会堂似乎在教导一个神圣设计的模式,如何从正统犹太教献祭的表号,转变到接受这位成全了所有表号的基督。但神渐进的启示,在会堂中却遭受拦阻,神所赐的亮光就被凝固,成了不能改变的传统。生命之流即遭阻塞。教会如果不愿意从此沉滞,就必须冲破各样的捆绑,另寻一条通道,让生命能往前流通。在教会历史的初期,我们看见一个工作的原则,而这原则在以后的世纪中不断地重演。──约翰甘乃迪《见证的火炬》

--G3-第二章:教会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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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教会秩序

早期教会采用何种形式来治理呢?圣经在此事上是否有清楚的交代?新约圣经的确为使徒时代各地会众订有一些生活秩序的原则。正如我们已经提及,这些基本的规则,很多是由犹太人会堂的规矩推演出来的。会堂和教会中最重要的职份就是长老。对于长老的人选,他们行事为人的标准,有着十分严格而清楚写明的规矩。可是对于推选长老的细则和他们在聚会中的权责,则没有记载。这正是神的智慧:不留下任何死板的程序。教会不是靠组织而成立的,乃是靠圣灵工作而产生;教会不是机械式的巧妙设计,乃是一个活生生的有机体。教会的生命就是依靠每一个肢体的自动及自发,而这正是死板制度所反对的。

在新约圣经中,监督(Episkopos)和长老(Presbuteros)这两个希腊字是指着同一个职份,而且可以互相交替使用。比如在米利都,保罗请了以弗所教会的长老,劝勉他们并称他们为圣灵所立照管羊群的监督;28)。当保罗写信给提多的时候,告诉他要在革哩底各城设立长老,他们的特质就是适合作监督的人

保罗在提摩太和提多书信中,列举了这些资格。长老必须是只有一个妻子的丈夫;一个关心别人好处而不是追求个人的地位或利益的人;一个有着稳重及无可指责品格的人;一个把基督徒标准彰显在有好的规矩,善于管教,有纪律,其家庭又是敬畏神的人;一个成熟、有属灵经历,既能关怀又会教导主子民的弟兄。在长老资格中“作一个妇人的丈夫”,有时被解释为早期教会中有一些人若有多妻,就不可以担任有权柄的地位。不过,保罗可能不是这个意思,因为在同一封书信中,当他讲到在当时教会中有关寡妇登册之事时,使用了相同的字眼,他明说“只作一个丈夫的妇人”。没有人会真正相信早期教会中的姊妹会有多个丈夫,虽然保罗所接触到的社会有少许地方有多妻制,但是在希腊罗马的世界中,多夫制是罕见的。一个在信主以前娶了两个妻子的人,在信靠基督以后,如果没有把这些问题解决,当然是不准许在聚会中担任长老之职。可是,保罗在这里所提到的可能有更广的应用范围。保罗在此乃是禁止任何一个再婚,并且前妻仍然存活的人在教会中负责。在保罗的时代,外邦人中道德的败坏风气泛滥成灾,婚约好像没有任何持久的责任。

另外,一个有关长老的重要条件,就是这个弟兄必须有一个凡事端庄顺服的家庭,而且他能够好好地照管自己的家庭。保罗对于今日常被忽略的事实,做了一个很合理的说法:“人若不知道管理自己的家,焉能照管神的教会呢?”一个人的家是基督生命彰显的地方,如果他不认知这重要的责任,不能按着神的标准来管理他的家,我们只能承认他最多只能算是对属灵事物的新手,自然他就不够资格担任长老。

认为设立长老是使徒的特权是没有圣经根据的。新约中,设立长老的记载均不足以成为以后世代设立长老的模式。圣经只有一次对由使徒们设立长老的详细记载,那就是当保罗和巴拿巴由特庇回程在路司得、以哥念和安提阿这几个城中所行的。当时保罗和巴拿巴均以传福音的角色服事。许多年以后,保罗写信给提多,要他在革哩底的“各城设立长老”,保罗这吩咐是对是错,还是很有争论性的问题。因为在教会历史中,我们找不到任何证据,是否确实执行了这一个吩咐。我们对于在革哩底的众教会一无所知。事实上,到底有没有教会的成立也是疑问,即使有一些聚集也没有任何的发展。圣经中对于在耶路撒冷、以弗所和腓立比教会的众长老如何产生并没有一点暗示,倒是在哥林多和帖撒罗尼迦的教会中,长老们是被众人所认出而非经过正式设立的

圣经强调长老们乃是被圣灵所设立,28),他们的生活和行为,被全会众中属灵的人公认是神圣选择的记号。把选择直接归给按着圣经的标准由圣灵来定规,一方面可

避免一些自命属灵的人占有权柄,另一方面也可免得神的工作堕入属人的判断。

保罗在写给腓立比的书信中说:“写信给凡住腓立比在基督耶稣里的众圣徒和诸位监督诸位执事。”这一节圣经和使徒行传第六章所提在耶路撒冷分别设立执事的事情,是圣经中清楚提出,在这两个早期教会中有执事的职份。执事这个职份的目的,可以从耶路撒冷所设立的执事们所负的责任上看出一点眉目。主要还是以执行教会中一般日常事务性的工作,比如周济教会中一些圣徒生活上的需要。

虽然无法确定是否所有的教会都设有执事,不过,执事却不像长老在教会那样属于永久性的职份。保罗和巴拿巴在路司得、以哥念和比西底的安提阿设立长老的时候就没有另提设立执事,甚至在保罗写给提多的书信上,关于在革哩底建立教会秩序,也没有提到执事。在耶路撒冷的教会,执事是为了一个特定的需要而设立的。所以只要有需要存在,那么执事也就继续存在。圣经肯定地表明,为着教会的需要,所有的职份不一定是永久性的。因此,执事的职份是视需要拟定的,而不是教会秩序中不可缺少的一环,更不是单单由一个人来应付各样不同的需要,而应当是根据各人所得的恩赐,各尽其责。在耶路撒冷教会早期历史中,主要的问题是说希利尼话的犹太人,所设立的执事们,也就都是说希利尼话的人。他们明显是最合适处理那个问题的一批人。因此,也就遵循人尽其才的原则设立他们为执事。如果要说这些执事乃是全耶路撒冷教会永久性的职份,那便十分牵强。如果执事事实上是教会永久性秩序的一部分,那么,至少就应该有几位是说希伯来语的人担任才合理。因为在当时耶路撒冷信徒中,说希伯来语的弟兄是占大多数,而且较说希利尼语的信徒更有势力(参考。在这种情况下,不大可能找下到一个有恩赐的弟兄来代表说希伯来语的众人。

值得注意的是执事资格的要求。除了在“善于教导”这点外,在他们各人的生活和对神的虔诚各方面等,没有一点此长老的资格宽松。这绝不是因为他们是在属灵较低的阶层,所以就托付他们较多世俗的事务,更不是他们没有能力负担较高的职责。他们乃是一批“被圣灵充满,智慧充足的人”。而且他们中间至少有两位是非常卓越的教师,就是司提反和腓利。在早期教会中,在每一项服事神的事上,都要求服事的人是向神完全降服的人。

在新约时代的教会中,一个信徒公开的标记就是受浸。路加告诉我们:“于是领受他话的人就受了洗,那一天门徒约添了三千人。”每个信徒在受洗之前,似乎只需要公开并简单地承认耶稣基督是主。在腓利给埃提阿伯的太监施浸以前,太监回答说“我信耶稣基督是神的儿子”。不错,这节圣经在一些版本中被省略了。但是这却是对着真实发生经过的一个非常可信的描述。其它相似的记载如:有关亚拿尼亚给保罗施浸以前也说“求告他的名受洗”

当然并不是这个宣告中所用的几个字有什么重要,宝贵的乃在这个宣告背后真实的经历。正如我们在第二章中从开始就提到对犹太人,和信奉犹太教的人而言,信靠主名,绝不是顺口说说,或是一些仪式上的重复而已。他们因着旧约圣经的启示,对神的信靠,有着非常实际的意义。这样的信,要在基督里新造的人的生活中明显地证明出来,是一样的重要。以一个持续属灵的生活,来见证受浸在今日也应当是不可缺少的。毫无疑问,使徒们也会犯错,在使徒行传第八章中所记载西门的事就是一个例子。腓利很明显是被西门欺骗而给他施洗,然而像这样的少数例外更证明信而受洗的原则。腓利突然蒙召到旷野去,是否有可能也是神对他在撒玛利亚末期服事不够明智的一种管教?是否神在说“腓利你还是暂时离开一阵子,我会在别处用着你”?

我们的主给祂门徒的大使命中,对跟随祂的人有清楚的要求。“所以你们要去,使万民作我的门徒,给他们施洗归于父子圣灵的名。”大使命的目的,当然不是单纯地述说受浸的方程式(虽然现在施浸也是引用这节经文)。我们主的话不仅是包括犹太人和外邦人中敬畏神的人,而是包括了万民,就是那些从来没有接触到神圣启示的异教世界,他们也是必须增扩到那些以耶稣基督为主的犹太人和敬畏神的外邦人中。当一个人借着神的恩典,经历到内心改变时,就会认识父神乃是世界的创造和管理者,并且知道借着道成肉身向人显明祂大爱的那位基督。这就是基督所教导他们的。他们将会认识子是完全地表彰父神,使人因信能借着神所成就的工作,得与神和好。他们也将认识圣灵,就是透过他在每天生活中,将神的标准应用出来的那一位;就是赐给他们恩典和能力,得以活出神儿女应有的生活的那一位;并且透过祂启示神的旨意,彰显神同在于他们中间的那一位。

我们在此并非主要关切浸礼的方式,而是在第二世纪初教会中,一份有关主教导他十二个门徒的记载的文件,就是《十二使徒遗训》(Didache),给我们看到早期教会对浸礼的强调。关于浸礼,他是这样说:“要在流动的河水中给人施浸使他们归入父、子、和圣灵的名下。如果找下到流动的河水,就是在其它水中也可以,最好是冷水;不过如果无法在冷水中施浸,那就用温水;如果实在找不到施浸的地方,那么就用水浇在他们头上三次,使他们归入父、子和圣灵的名下”。由此可见,浸礼见证的意义远比形式重要得多。

在此需要确认,圣经基本上是原则的指南。就此意义而言,也是无误的实行指南。但是圣经绝对不是一张列表的先例,要求人机械而盲目地顺从。只有当我们对于圣经中,所记载的任何一个事件的前因后果,有完全的了解以后,我们才有可能完全了解此事的应用及意义。否则我们很可能误入歧途。确实在使徒行传中,人一相信立刻就受浸。但是今日当人们机械式地悔改,承认信仰,甚至可以正确地回答有关重生的问题时,如果在每日生活上却显下出任何的改变,就急促施浸,并不能用圣经的例子来支持这样的做法。这与圣经中的例子不能相提并论。

在使徒行传中所记载第一批受浸的基督徒是什么样的人呢?我们已经提到他们乃是生来的犹太人,或是有着属灵饥渴的外邦人。这样的外邦人跟犹太人的会堂有关联,他们都持有犹太人的观点,和对弥赛亚的盼望。他们乃是一批神奇妙预备好接受福音启示的人,借着接受基督就是弥赛亚,也是主,他们就得以成全了他们多日的盼望,并且他们平日敬畏神的生活,一直是他们的见证。如果我们要把这些早期犹太人和敬畏神的外邦人的得救经历,跟今日一般人得救的经历相提并论的话,我们就有可能误解浸礼本身的重大意义。事实上,当腓利给行法术的西门施浸的时候,就犯了这样的错误,甚至在他们接受基督以前,他们就是属神的子民。他们进入一个新的启示,多于进入一个新生命中。今日,许多得救的经历,人们乃是从拒绝基督的工作转变到接受基督的工作。他们最重要的乃是进入一个新生命,至于新的启示不过是其中的一部份,证明这种经历的实际乃是持续的生活方式的改变。只有心里忠诚地向着基督而发出生命的光辉,浸礼的见证才有真正的意义。

教会生活的第二个表征的仪式——擘饼,这是我们主自己所设立的。简单地在一起领用饼和酒,对门徒而言,是一个他们借着信靠基督,得以进入新约的记号。因与祂有了关系,不但带来神圣生命的倾入而得以与神联合,并且因着领受天上的生命,得以胜过那使神和人、人与人分离的罪恶,联合在教会中,成为一体。当门徒们参与这个简单的仪式,他们是要见证吃喝享受主,并且借着恩惠的神迹,在一个神圣的大家庭中,彼此有共同的交通

靠主的名受浸和擘饼,是信徒们在外表的两个特征。虽然在早期五旬节圣灵浇灌以后,基督的门徒自认为是犹太人中的一支,而且也被认可;但他们却开始在各人家中聚会擘饼,而门徒们很可能已经在每周的第一日聚集纪念主。当保罗去特罗亚的时候,路加告诉我们“七日的第一日,我们聚会擘饼的时候,保罗因为要次日起行,就与他们讲论,直讲到半夜。”虽然没有明说,这节圣经却显示在每周主日,弟兄们按照此一方式聚集。

在以后的岁月中,受浸和擘饼的意义就一直是许多争论的中心。此事实是有其重要性。以后的世代,在自称为基督徒的人中间,他们对这两件表征性的事所持的态度,成了一个显著标准的衡量尺度,可以表明他们内在生命的属灵质量。不管他们的信心不过是一些迷信的形式主义,或者是相信遵守礼仪的功效,还是有那忍耐,永恒的质量,得以看见那位看不见的主。

早期教会对神圣的圣经是抱甚么态度呢?他们在需要带领的事情上,最高的权威又是甚么呢?当然他们紧守着圣经中旧约的部份,他们引用经节来证明耶稣就是弥赛亚。就连基督自己,虽然拥有不次于旧约圣经的权威,在每一件事情上,均是高举圣经为最高的上诉法庭,并且宣告祂就是来自成全所有圣经的那一位。所以早期教会有一切的理由,满有信心地相信他们乃是旧约圣经真正的后嗣,并接纳旧约乃是神的话。

基督的最初跟随者,他们把主所说的话加在旧约圣经之上:毕竟基督来并不是仅仅作为神的发言人,而是道成肉身的弥赛亚(译注:道在原文是神的话),然后就是使徒们所说的话。主看为合宜,就将祂的权柄委派给祂门徒中的一些人,让他们凭此授权奉祂的名代理说话并行事。早期教会也就接纳使徒们的话语,当作神的带领。不过,这并不是没有挑战的(保罗就必须不只一次,为着他使徒的职份辩护)。但是一般而言,对使徒权柄的认知是相当的清楚。这类灵感所发的话语,都包括在使徒和先知这两类恩赐之中。在安提阿的教会中,对巴拿巴和保罗出去的引导,部份是来自先知的职事。早期,在同一教会中,借着一个名叫亚迦布的先知,巴拿巴和保罗得引领前往犹太去,帮助那些遭受大饥荒的弟兄们。后来,我们又看见亚迦布预言保罗将要在耶路撒冷受逼迫

使徒们偶尔也在有需要的时候,将他们的信息借着书信,传给一些信徒的团体或是个人。有些书信就蒙保留下来,如保罗的十三封书信,无名氏所写的希伯来书,以及彼得、雅各、约翰和犹大所写的一般书信。随着这批曾经亲眼目睹我们主的生活,受死以及复活的人逐渐离世,需要对这一切的事情能够有一个永久性的记录,是不可避免的。最后,我们今日所看到的四福音,在当时的众教会中传阅,并且被众教会所接纳。路加把他的记载,延伸到我们称为使徒行传的历史中。最后,又有了约翰的启示录。实际上,几乎每一卷书都曾经有许多类似的赝品,然而在时间的潮流中,圣灵却把我们现在新约圣经的二十七卷书,神圣地在基督徒中建立起来。所以有足够的证据显示,订定圣经的正典并非什么大公会任意决定的。远在任何所谓的官方宣告以前,这六十六卷书早已被众教会所接纳。最后,在397年迦太基公会(CouncilofCarthage)对这件事所谓的定规,不过是确定一个在当时已经成立的事实。

教会和圣经是一同发展的。教会至终认知所写下的启示真理,乃是它的完全基础。圣经乃是神,圣道(话语)的发表,曾经一度由基督的嘴唇来述说,后来也借着使徒来讲述。新约圣经包含了使徒职事的延续,以及在基督的启示之中,托付给保罗有关教会的奥秘。以后也有一些特殊的人,被称为有使徒或是先知的职事,那不过都是暂时的权宜之计。在圣经成形和普遍被接纳的过渡时期中,确实需要有一些特殊的职事。但当圣经完成以后,这些特殊的使徒或是先知的职事就变成重复,正如在旧约时代的献祭仪式,在基督成全之后也就必须消失一样。正如林前第十三章十节所说:“等那完全的来到,这有限的必归于无有了。”这个原则总是不变的。如今使徒和先知的功能仍然存在,不过,他们不再具体表现在人们的身上,乃是在圣经里面。

圣经中所启示基督的福音,其意义不单是除去一个人的罪,更是借着圣灵的能力,拥有一个属天的生命。这个生命的道德要求,在任何一方面均远超过他人的标准。这种标准,在早期教会中,是谆谆教诲并且严格地保持,保罗在给哥林多人的书信中,就曾对有愧于基督徒的行为加以处理。如果背离了这种行为上的高标准,就是否认了福音,将导致从会众中被隔离的管教。只有经过明显品行上的改变,所证实的悔改才能恢复交通。

基督徒中间行为的标准,甚至在一些未被丑闻贩子所误导的异教徒中,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在罗马当局迫害基督徒的期间,有些官员不知道如何处置这些被控告,却找不出控告他们的证据的基督徒。从理论上而言,罗马当局的控告,包括了基督徒参与犯罪的行为,他们拒绝对皇帝表示尊重,并且加入被认为是叛乱的宗教仪式。当然有一些匪类因为基督徒和他们不同就恨恶基督徒,并且造谣说基督徒是近亲相好或是仪式化的食人族。这造成官方左右为难,一方面说基督徒的信仰是叛国的罪行,另一方面在基督徒的信仰中,又找不出任何违反法律的地方。官方是否应该假设,除非一个基督徒,肯借着一些规定的仪式向权柄表示忠贞,同时也就是否认了他原有的信仰,否则他就被认定是有罪的呢?可是,在这广传的基督教中,有这样的要求几乎是不可能的。此外,当未取得任何实质非法行为的证据以前,就宣判被告有罪,这在任何一个诚恳关心当局公正的官员心中,必定极为困窘。

这种为难的心态,和基督徒所表现卓越品德的标准,在罗马皇帝崔建(TraJan)和比西尼亚省(Bithynia)的总督彼尼宁(P1iny)之间,于主后112年的通信中表露无遗。彼尼宁为着如何处置基督徒的问题询问皇帝的意见,他问道:“只因着承认这个名称就应该遭受刑罚,或是因着有这个名称(基督徒)而犯的罪行应该受罚?”他接着就提到他所收到的一封匿名信,在其上列举了许多的人名。经过审问这些人后,他发现其中有许多人,在多年前就否认了基督教信仰。然而极为有趣的是,有关他们对已经否认的信仰的记载:“但是这些人承认,如果他们有任何的错误,那不过就是他们在固定的一天,当天还没有亮之前聚集。念一些交互轮唱的诗歌,称基督是神,并且一同起誓不犯任何罪行,并且远避任何形式的偷窃,掠夺或是淫乱的行为,不破坏信心或是应该尊重的信任,然后他们各自回家,晚上他们再度相聚共进晚餐,而且他们所食用的也不过是一些平常的食物。”崔建在给彼尼宁的答复中说:“实在没有一套固定的形式可以设立来处理他们,也不必将他们躯出……在你面前的匿名信大可不必在意。不管怎么说,这将是一个很糟的前例,在当今的时代没甚价值。”简单地说,基督徒之所以造成这些困扰,绝非他们的罪行,乃是他们良善的品德。

早期众教会虽然因基督徒团契而紧密团结,但是与任何形式的政府组织却无瓜葛。虽然没有一个教会比另一个教会更重要,但是一些存在较久,且在信心根基上较稳固的教会,很自然地就在其它教会有需要时,成了支持以及属灵建议的来源。在使徒行传中,传福音的模式,乃是先以战略性中心作为传福音的据点,然后再由据点向其四围发展。神借着在一个地区来带动真理传播的教会,很自然就对祂所带出的初生教会,有着如同父母一般的关怀。相对地,也由较弱小的团体中接受应得的属灵上的尊重。不过,这绝对不是说一个教会就可以有主权操控另外一个教会。这只是单单地在圣灵发展各样关系中,同时有的团契关怀的一种表现而已。

我们读到最早咨询建议,是当安提阿教会打发代表,到耶路撒冷会晤使徒及长老们,商谈有关一些犹太教师所坚持外邦人信主以后,必须经由割礼才能得救这一件事情。在路加的记载中,很明显这个问题在安提阿引起相当的困惑。弟兄们单纯地期盼能获得一些较成熟的忠告,他们也希望求证,这些来访的教师所宣称的教导,是否拥有在耶路撒冷使徒们的授权,24)。这里看不出有任何迹象,就是他们会期盼由耶路撒冷发出什么权威性的宣告,然后就任意要求被当做是神圣的律法。如果耶路撒冷的教会觉得他们的地位该在教义上作专断,可以肯定他们早就尝试在像割礼这样重大的问题上,提出一些解决的方案。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虽然在耶路撒冷的教会遵守犹太人这一个惯例,但在安提阿的信徒却不行割礼。可是当这件事在耶路撒冷长老们面前提出来时,而引致长时间连续的讨论,就显出他们以前未曾尝试寻找圣灵的心意。在此之前,没有对此问题做一深入之探讨,是因为在他们中间,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他们也没有为了要为别人立法而来探讨这个问题。

然而由耶路撒冷所发的信,毫无疑问是带着权威的味道。特别在那一个时期,这如果是使徒的宣告,使徒们所具有的地位使这种宣告变得合宜。可是,当这个割礼的问题发生的时候,安提阿的教会有使徒保罗在那里,他无疑地知道圣灵对这个问题的心意。这封信当然不是使徒的宣告,他乃是由耶路撒冷的教会写给并传阅在安提阿,叙利亚和亚西利亚弟兄们的一封信,这信带着期待他们顺服的建议。当然这些本身是好的建议,他们也就服从这些建议。整个事件显示出耶路撒冷的教会,并不以为自己是在其它众教会之上的权威,然而当其它教会来谘商而给出建议时,是有要求不问因由的顺服那种味道。当然,如果任何建议都要求永远无异议地顺服,那建议就变成了命令。我们将在下一章中再详细讨论这个问题。

即使在后来的教会历史中,当专制的主教制度建立了以后,各地的聚会依然保持其独立性。各教会可以随意在各项事情上咨询其它教会的意见,但是没有公认的规定说一个教会的宣告,就可以控制其它教会。也有不少人尝试要把他们自己在某一事情上的判断,加在所有的教会上。这种尝试更证明众教会并不承认,有任何一个主教或是母会是神的代言人。举一个在使徒后时代的例子便就够了:主后231年,俄利根(Origen)这位历代以来极有恩赐和属灵心思的教师,因着被亚历山大的主教底马翠斯(Demetrius,另译底米丢)所嫉妒而遭逐出教会。底马翠斯寻求整个基督教世界来认可他的这个行动,期盼藉此削减俄利根的影响力。但是大部份教会都拒绝给他所期盼的支持。俄利根继续赢得他所教导的人们的尊敬,一直到主后254年他逝世为止。

在早期教会的历史中,信徒们有许多的机会彼此服事。从一开始就发展出一种互相有责任的感觉。在耶路撒冷的教会,人们自愿地共同将各样资源帮助那些有需要的人。第一批分别出来做特别服事的信徒,乃是那批负责分配慈善工作的执事。

这种责任感很快就不限于本地教会之中。一个教会也盼望能服事其它教会的需要。在耶路撒冷和犹太的众教会中,因为长期贫穷就成了其它教会关怀的对象。巴拿巴和扫罗曾受安提阿教会之托,带礼物给在耶路撒冷遭到严重饥荒的教会。后来保罗收集各地信徒为了耶路撒冷圣徒的需要而有的慷慨捐助;林前16:l-4)。虽然这次收集捐助并未达成保罗的一个盼望,就是加强众教会的外邦人与在耶路撒冷重视阶级出身的犹太人之间的关系。不过,从这件事件可以看到,各教会中彼此相关的责任感是普遍存在的,而且如果领受的人没有经历到应得的祝福,至少给予者一定经历到祝福和能力。

本地教会的行政,在新约圣经中是由长老们来负责,同时也有一些有恩赐的弟兄们,在各地教会中服事。保罗和一些使徒就是参与这样的服事。使徒行传对这种服事的功能有着清晰的说明。保罗在以弗所书中,列举建立教会的各样恩赐,诸如:使徒和先知的服事已经载在圣经的正典之中(如前文所述)。另外,有传福音、牧师和教师,靠着神给祂众仆人的能力,在各个世代服事。各样的恩赐在本教会中,借着长老来显明;在神各地子民之间,则借着像保罗及其它这样的流动工人,来促进各教会的联系。他们并非什么大公教会的官方人士,乃是因着圣灵在他们身上的记号所带下的权柄,而蒙各地教会的接纳做基督的执事。他们服事的效果完全根据他们属灵的真实。他们并不拥有法律上的职位,因为职位乃会给人一种持续的地位,甚至在人对神的专一和属灵实际消失以后,这种职位依然存在。

末了,来谈谈早期信徒的称谓。使徒时代的教会一直恳求作一个无名氏。(编按:不高举教会的名称。)这种恳求一直延续至今,而且对这种恳求本身的研究,应该是历史研究上一个有趣的题目。这种恳求一再地被拒绝,历史中不会有人依然相信,主自己的名已经足够代表主的家庭。这似乎是一场打不赢的仗,但战事依然持续至今。

早期教会中的信徒,也用过几个不同的称谓来描述他们自己。在书信中最常用的是“圣徒”和“弟兄”。这些称谓,简要地说出他们乃有属天工作在他们心中,及联于神的家中。在希伯来的社会中,人们强加给他们的称呼是“拿撒勒人”,这无疑是因为他们是拿撒勒人耶稣的跟随者。路加在使徒行传中提到“门徒”,在安提阿第一次被称为“基督徒”。他们常提到耶稣是基督,基督这个名衔对犹太人而言意义丰富。但对外邦人而言,不过是一个听起来很奇怪,又没有什么意义的名称。所以外邦人就称他们“基督人”。这是一个非常恰当的称呼:属于基督的人。属于主的人,除了简单的基督徒这个名称以外,还想要什么称呼呢?──约翰甘乃迪《见证的火炬》

--G4-第三章:教会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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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衰退的征兆

了解人的本质以及世界的本质,就不可能期望人对神的工作会没有争论。神的孩子和教会乃是生活在一个持续属灵的争战之中。人始终都想要把神所设立的一切改变成人所期望的样子。新约的圣经充分地显明,世界一直坚持努力要把教会属天的层次拉下到属地的境界。

远在使徒们尚未完成他们的服事之前,破坏的力量早已在教会内部开始产生影响。圣经忠实的记载留给我们后世很好的警戒。千里之堤,溃于一穴,微小的错误会将教会属灵的能力消耗殆尽,直到把属天的变成属人的。许多书信都记载了使徒时代众教会的一些困境,他们都是我们的借镜。这些困境都是典型地出于忽略属天的原则。在历史中,这也是导致神的灵所有带下的工作至终败坏衰退的根源。很可惜新约时代之后,教会生活的发展,并未留下可考查的记载。从路加在使徒行传所记述的历史至二世纪末,教会发展的历史显然是失传的。穿过这段不确定的时期,我们发现教会已经和新约圣经的教会,在许多方面都有相当大的差异。重大且深远的改变发生在其后的年间,教会向组织化的方向发展,基督教的定型也成了福音生命另谋新的表达方式的主要原因。属灵生命是不能受人为组织框条的诸多限制,这个生命必须挣脱捆绑,以直接自由的方式与神相交,寻到更为丰满的表现。

在圣经中有关耶路撒冷教会发展的记载,他在早期基督教中所占的地位,以及他与福音广传所建立的诸教会之间的关系,其实是非常值得我们探讨研究的。耶路撒冷教会好像“母会”,其地位极其特殊。他们中间有许多人士亲身认识主,自然,他们比那些新成立的教会有更多较成熟的经历。耶路撒冷的弟兄们在一些困难问题上,所提出的建议也受到普通弟兄们的尊重。然而,勿容置疑,我们会发现,神的工作重心,逐渐地由耶路撒冷转移到主要由外邦人组成的安提阿教会上。安提阿教会最主要的贡献,就是推动以保罗为代表的伟大宣教工作,并且在祷告及团契相交中支持主的工作。耶路撒冷教会渐渐地演变成了一个旁观者,当然他们是非常关心福音的快速传播,并且他们也自认为自己应该有权参与此一圣工。然而,在耶路撒冷及犹太以外真理广传的事工上,他们却甚少有属灵的参与。

耶路撒冷教会本应对保罗投身于主的大使命中广传福音一事,较其它教会更表关切。然而,耶路撒冷教会似乎对别的事工更有兴趣。为什么一个拥有如此之多特权和潜力的教会,在广传福音事工的重要性,却日渐消失呢?一个简单的推测是:神凭己意的选择很难令人满意。当然,可能还有其它更合理的解释。

基督满足了神对以色列人所有的要求。正如我们先前所见,透过以色列人有组织的会堂,福音最初得以传布。许多早期的信徒并不像司提反或是保罗那样,能预见教会和会堂迟早是要完全分离的,他们以为教会不过是犹太小区中出现的一个新派而已。只要他们维持各种条文上的律法,犹太人将或多或少都会接纳他们。我们已经知晓保罗的洞察能力,他深知福音及教会的本质并其所带来的影响,因此,他一直主张应清楚地与犹太教划清界线。然而,我们却发现在耶路撒冷出现相反的倾向:他们一直尝试妥协,从而在耶路撒冷会堂的生活中造成一些矛盾。一方面,他们无法否认神的灵在外邦人中的工作(事实上圣经上已早有预言),另一方面,他们仍无法不守割礼及其它仪文的律法,尽管他们也承认这些并非得救的先决条件。

有许多迹象显示,耶路撒冷教会为着保持与犹太小区兼容的关系,以至他们的见证逐渐减弱,而且他们属灵的功用也无法持久。当保罗第一次去拜访耶路撒冷的时候,信徒们一但意识到保罗的出现将会使他们陷入困窘时,他们便尽快地将他送到大数去。后来那些从犹大地出去的犹太化教师,去安提阿和加拉太省诸教会中又引起何等大的困惑。其中有一些人带着当时耶路撒冷弟兄们中间最出众的雅各的信,这就造成了一个印象,好像无论他们传讲什么信息,都是耶路撒冷教会长老所支持的。当然,后来耶路撒冷所发出的信澄清了这种误会。但是与雅各有关系的传道人,难道是故意地传讲这些错误的教训吗?或者是,他们真诚地相信他们有耶路撒冷的支持,而认为没有割礼就没有救恩呢?我们似乎没有理由相信他们不是真诚地相信他们所传的。

在耶路撒冷教会有一小撮,但是却能大嚷大叫、影响力很大的“法利赛人的信徒”。正如任何一群极其主观的人一样,他们所造成的声势和印象,常常和他们的人数不成比例(当然,如果他们是对的,这也是件好事;错的,就很不好了)。他们固执地持守各样礼仪条例,并且有相当多的人跟从他们。当安提阿的代表来到耶路撒冷,要与教会的长老们谈论有关割礼的事情时,很明显,这群法利赛人的信徒知道代表来的原因,因此他们就提出强制行割礼和守律法上的仪文的要求。显而易见,在使徒和长老们面前,这一派热心律法的人,代表了会众中一部分很强烈的看法。他们已经习惯了提出他们的看法,并且也习惯了人们听从他们的意见。

但是,这位如今已经成为耶路撒冷教会的领袖的雅各,他对此事持何态度?就在不久以前当希律王迫害某些教会的时候,尽管约翰的兄弟雅各被处死,彼得自己也被送进监牢,但教会的领袖雅各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这些事都能取悦犹太人。很明显,雅各和他的跟随者在广大的群众中有受人尊重的地位,且超越彼得等人。彼得遵从神给他的异象,要和外邦人调和在一起,这做法便冒犯了犹太人,触动了他们的敏感之处而丧失“民心”。相反,雅各则一直严格持守律法的细节。当然,雅各仍相信福音的根基乃是信靠基督,并且也不会幻想遵守律法仪文乃是救恩的必要条件。然而,他的态度对着那些极端分子就成了一种安抚。虽然他内心不同意他们,但他并未反对。所以就难怪那些去到安提阿和加拉太的教师们,相信他们所教导的乃是受到耶路撒冷会众以及雅各本人的支持。

当然雅各本人并不是一个老顽固,他因他的牺牲、恩慈和温和的品德而著称于世。后人称他为“公正的雅各”。从他在处理割礼事情上,可以看出他是十分务实的。不过这些令人羡慕的品格,合在一起反而有他的缺点。他之所以是一个卓越的维持和睦的人,乃是因为他总是能从正反两个方面来看问题,并且能仁慈地尊重执着双方的意见。当然,他知道遵守割礼和一些仪文并非救恩的必要条件,但是从另一方面来看,那些遵守的人也并非没有得救。如果他们信靠基督,他们也是属于基督的人,何必要与他们为敌呢?雅各的弱点也可能就是他太过注重维持和睦,以致于忽略了正面宣讲福音真理的责任。只有真理才能给人带来真实持久的自由。

我们切勿低估这种以耶路撒冷为中心的妥协所造成的影响力,并且这种妥协本身又是有何等可悲的弱点。他真正的根源,乃是对于基督的目的不够了解。无论圣灵怎样地工作来表明外邦人要同享神的计划,无论耶路撒冷的信徒怎样赞成这种理论,在他们心中,始终无法除去基督是特别为了犹太人的看法。如果外邦人想要得着基督救赎工作的好处,就一定要先改奉犹太教以获得这种特权。当然类似的态度在历史上都曾出现过。一些传统的信念甚至迷信,无论是多么的不合理,却一直存在。在世界上有一些地方,有许多关于饮食的迷信,他们认为有一些时节不宜吃某类食物,或是不能和另一类食物一同进食否则会患病。如果你企图除去这种无基础的迷信,你就会发现有多困难。无论一个人是多么地有智慧,无论你给他的解释是多么地合理,可是他还是会认为他的传统观念有道理。耶路撒冷教会不能体会基督工作的范围,所以他们虽然接纳外邦人世界的教会是属神的看法,但是他们还是坚持一些不同的标准。有人会说,如果神没有把祂工作的中心从耶路撒冷转移到安提阿的话,那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呢?耶路撒冷的教会其实就是雅各带领下的传统派,只限于犹太教的一分支而已。经司提反、巴拿巴和保罗他们的异象及服事,才把传统派试图让耶路撒冷当做众教会的中心改变过来,教会才有自由,圣灵也才可以自由地在其中工作。

从彼得和保罗他们俩人的经历中,我们可以看出传统派在耶路撒冷教会的势力,而不幸的是,这股势力十分顽强。神用一种使人相当惊讶的方式向彼得启示,外邦人与犹太人是同为福音的后嗣。彼得这位正统的遵守律法的犹太人,一开始对着这异象还想反抗,后来就顺服了神的话。当他向着耶路撒冷的弟兄们述说他的经历时,他们也无法不接纳神所说的,并“把荣耀归给神”(徒11:l-18)。但是后来在安提阿,这位坚强的彼得,却因着从犹大地来的犹太化教师们的压力,而放弃了他的立场。在那些教师来到以前,他能够自由地与外邦信徒交往,并一同进食,但是后来他就与外邦信徒分开,只和犹太人进食。事实上,围绕着彼得,一个小型犹太宗派正在形成,甚至巴拿巴也被引入歧途。实在是令人惊讶,像彼得这样一个老练的信徒,居然会被一些算不了什么的小弟兄,就引离了神显明给他的启示!当然这些小弟兄是雅各的人,而在彼得的眼中,耶路撒冷教会还是有着超越的地位和权柄。

保罗毫不保留地责备彼得。虽然彼得与耶路撒冷教会有着紧密的关系,也具有超越的权力,但保罗并未因此被吓倒。无论使用什么标准去衡量,彼得的所作所为都不能解释为合理的。事实上他所做的客观上否认了福音。彼得似乎也能够接纳这样的提醒,以后再也没有这样不合宜的姑息迁就。

然而保罗自己也受到试炼。就是在他最后一次去耶路撒冷之时,他和众教会所选派的弟兄们,一同把周济贫穷会众的款项带去耶路撒冷。有人劝告保罗不要违背犹太教的规矩,因为他在外邦人中间的服事已经引起犹太人对他的反感。

保罗以及同行之人受到非常仁慈的招待。翌日他们就和长老们一同交通,保罗因圣灵所成就的工作大为感动,便述说了神借着他在外邦人中的服事和显明祂的作为。长老们说:“真是太好了,赞美主!弟兄,请看!在耶路撒冷有成千上万的弟兄们为律法热心。”长老们也告诉他,因为一些关于他的流言蜚语所引起众人的反感。“你为何不藉此表明给众人看,你和其它犹太人是一样的呢?”刚好也有一个好机会,有四位耶路撒冷的弟兄曾许愿短期做拿细耳人,正要去殿里还愿,保罗可以和他们一同去参加洁净之礼,藉此向心系传统的教会,以及希伯来的大众,表明他并未放弃他原先的忠贞。保罗同意了这样的计划。他应该这样做吗?如果他这样做是对的,为什么神却不尊重这一步路呢?因为这次计划是完全地失败了;非但没有减少大家的怀疑,反倒引起了大骚动

一般写传记的人都是隐恶扬善的,但是圣经却是完全忠实地把人的真相表明出来。使徒们的优点和失败也一同忠实地记录下来。保罗此次耶路撒冷之行,他是犯了错误。当然人都有后知之明,但是保罗这次的错误却是成了后人的前车之鉴。我们可以同情他当时左右为难的情形。在耶路撒冷,他来到曾经责难他的信徒们中间,如今有机会能减少一些嫌恶。他自己身为犹太人,又热爱他们,他怎能不略为示意,不但为自己,更可能为主赢取一些好感呢?当时长老们所言合理,他们对此深为关注,态度又和善,谁能抵抗雅各呢?他能熔化石心,而保罗却不是铁石心肠的人,难怪保罗在此会妥协。

从保罗和彼得的经历中有两点值得注意。第一,耶路撒冷的教会为了与犹太人和好,以致模糊了教会乃是属天子民的集合,与天然的族类无关的异象。没错,在为了割礼一事的讨论上,导致的结论是相当合理的;21:25)。他们承认外邦人无须履行犹太人的仪文规条,然而在清楚地宣告对于基督信心的果效的同时,我们却看见耶路撒冷会众,每日生活中所显出的矛盾。事实上他们也不接纳,唯一能把在基督里的人联合在一起的就是圣灵所赐的新生命这个重要观点。我们能否称耶路撒冷的教会是第一个基督教的宗派呢?他们在属灵的生活上添加了一些礼仪的规条。

其次,彼得的经历,尤其表明这样一种几乎不自觉地把耶路撒冷看做一个中心,不再是健康属灵的关系,更是一种奉承卑屈的心态。彼得如此看重耶路撒冷,以致于他违背了自己的良心,以及神所给他清楚的异象。如果以彼得的成熟老练都会丧失属灵的准确判断,而不能胜过属地错误的忠贞,我们又能期望其它普通的信徒如何呢?主所设立的标准是不同的。一群信徒无论人数怎样少,无论是在哪里聚集,都是主圣灵的居所。只要他们顺服主,就必知道王的心思,“因为无论在那里,有两三个人奉我的名聚会,那里就有我在他们中间”。我们主这个应许是信实的。例如在安提阿,当弟兄们事奉主的时候,主的旨意就清楚地向他们显明。

我们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毫无疑问,耶路撒冷教会自认为他们在其它教会上有权柄。当彼得和保罗为了他们在犹太人和外邦人中间的服事,行右手相交之礼的时候,在耶路撒冷的弟兄们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他们要纪念穷人,当然这里所说的穷人就是我们前文中所提到的耶路撒冷会众中长期在贫穷里的人。保罗说,这正是他心中的负担。我们知道保罗后来一直忠于这一个负担。不过我们怀疑保罗和耶路撒冷弟兄们对于纪念穷人的认识是否一致。对保罗而言,这乃是一个属灵的责任,是在所有信徒中间有爱,交通和关怀的表征。但是对耶路撒冷弟兄们而言,几乎可以断言,他们认为这正如四散在各地的犹太人对圣殿有义务奉献一样,他们也有权接受其它教会的奉献。

我们也对这些在安提阿和加拉太一带,掀起大风波的犹太教师们所持的态度有疑问。他们是否认为因为他们来自耶路撒冷,所以他们的信息就特别有份量?我们知道他们越过从耶路撒冷信上所写的有关割礼的教训,但单靠此点并不足以解释他们的教导所带来的困难。我们必须记得耶路撒冷的长老虽然不同意他们的教义,但是他们依然与这些得雅各授权派遣的教师来往。唯一可以完全满足其间情况的解释,就是这些耶路撒冷的教师带着权柄和高人一等的感觉出去。这种感觉当然不是属灵的感觉,乃是属律法的感觉,因为在他们心中,耶路撒冷是一切的中心。这样的倾向在当时并未继续广传,那是因为安提阿教会的能力。事实上,神已经把工作的中心从耶路撒冷转至安提阿。

若要猜测耶路撒冷,在那时如果能成功地驾驭着其它教会生命发展的权威,将会发生甚么事情,是没有意义的。但不难发现耶路撒冷强烈遵行律法的态度,而缺乏一份对外邦人真实由衷的接纳,将会产生甚么困难。虽然雅各和长老们致安提阿及其它教会的信,是可堪赞赏及再确认的。但耶路撒冷教会必须有更实际的行动来支持他们信上所写的立场。这样才有可能;使那些以耶路撒冷为马首是胆的众教会中,产生长久的影响力;否则耶路撒冷教会自相矛盾的作法,差不多(无可避免地)深化基督教群体的差异,且最终形成广泛的分裂。

总结我们的观察:为何神用安提阿取代耶路撒冷,成为使徒时代伟大宣教工作的中心,这里,有三点对教会生命构成危机以及使属灵工作受阻的原因是非常值得注意的。

一、在实际上拒绝承认灵里的生命乃是团契相交唯一且不可或缺的基础。属灵的生命也绝不仅仅是承认基督,必须包括因承认所带下的属天的改变。圣洁的生活与属灵的生命不可分割;在日常生活中荣耀基督,与公开承认并且顺服他也是相联的,除此之外,对相交条件再不应该有别的要求了。

二、人类所有的天性的倾向,皆以人而非以神为中心。很难过份强调相交在教会生活中的重要。重生基本上就是进入一个相交的生命。神定规要借着在教会里,彼此依赖的相交,来明白神的心意。相交的目的是使我们能看见神的手,并且使我们更多地依靠神。当教会不再依靠神自己、反倒依靠神的恩赐,相交也就落到依赖人或是英雄崇拜而成了网罗。

三、中央集权的倾向。这会导致抵挡基督的主权的行使。只有基督才是教会的元首,祂乃是借着圣灵活泼的与祂的百姓同在。唯独基督是神和人之间的中保。神授予教会权柄,在世界上来代表神,但是任何一个或是一群人,都无权向着教会代表神,因为基督亲自居住在教会之中。正是由于大公教会的权柄,会使人不再直接依靠神,它会使属灵的生命无法健康地成长,而且会使人对属灵真理产生机械式的态度,以致将信心缩小成只遵守的仪文。

观察教会的历史,我们就会发现这三方面的倾向一而再、再而三地重演。当神的灵在祂工作中受到人所加的限制之时,就转移到一个更自由的地方去启示基督更丰满的目的。

若我们再简短地看一下新约时代另外两个教会所遭遇的困难,我们就能更清楚撒旦所使用的阴谋手段,来削弱教会见证的活力。除了耶路撒冷教会以外,圣经中对在哥林多以及以弗所的教会的记载远远超过其它教会。我们不但有保罗写给这个教会的三封书信,我们还有神的灵传递给以弗所教会的信息,它记录在启示录第二章中。

哥林多的教会遭到不道德和意见纷争的侵入。哥林多人的头脑大都用在生意上(当他们不是沉迷在肉体的放纵里的时候)。这个城市与附近理智派的雅典是死对头,许多居民都是半个哲学家。无疑这种环境,是教会中为许多鸡毛蒜皮之事争执的根源。但是这些现象,不过是一种更基本的罪恶的症状而已。哥林多人装作哲学家,来提高自我的重要地位,以至于事实上否认基督是主。这是为什么保罗在写给他们的第一封信中,并不是痛斥他们的愚昧,乃是借着高举基督,盼望藉此能使他们为自己的可怜和无知感到羞愧,不再注目于泥沼而能看见神的荣耀。保罗在头十节中至少有六次称呼基督为主。保罗问候的书信在神的手中用于重建哥林多人的观念,恢复他们对主最初的爱心。他们的教训告诉我们:即使是专心于真理的本身,如果在教会中使得我们不再着重基督是主,那么我们就可能成为神子民中,潜在破坏祂旨意的人。

以弗所教会的功课在本质上也是一样的。保罗在他的信中称呼他们是“在基督耶稣里有忠心的人”,这一个简单的称呼就显示出教会的本质和目的,乃在于他们是对主谦卑的人。以弗所教会在属灵的成长和成熟上是极为卓越的。在启示录中,主称赞他们劳碌、忍耐且有分辨能力。纵然如此,如果少了对基督忠诚的心,就会使得这个教会对神无益。他们所深知的真理,可能会导致骄傲和自满,他们劳苦的能力很可能出自肉体,否认了主真正作头的地位,拦阻了圣灵的流通,甚至会使教会遭到神的弃绝。

骄傲或是自满,乃是否认神应有的地位的一种基本罪恶。在不同的外表上看来,或许是可称赞的,例如:借着属人的组织来维持教会的功用,保护他免于错误;依靠某人或是人的阶层;乔装的谦卑和相交;对某个真理执着并要求每一个人都接受这个真理,否则就不能进行相交。所有这一切都是否认了基督是主,把祂从祂子民中应有的宝座上赶下来,这些是在历代中皆成了极大的属灵争战。多少时候,仇敌似乎已经成功,人仿佛已经得胜。但当基督是主,这样的麦子埋在地里好像已经死去,圣灵却又能神奇地使他发芽成长,带来更丰盛的收获。──约翰甘乃迪《见证的火炬》

--G5-第四章:衰退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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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改变

前一章,我们着重谈论了早期教会某些部份自满的态度,逐渐使教会失去了活力,并且在教会中建立了制度这一情形。我们现在来看一下这些改变的事实。

虽然从使徒时代结束到第二世纪末,教会的成长和发展并没有太多历史可考,毫无疑问,福音大大地广传了。在主后112年,比西尼亚省的总督彼尼宁写信给罗马的皇帝崔建,述说了有关他所治理的省份中,基督教广传时所带来的困扰。他说,“已经有许许多多不同年纪、不同阶层的男男女女被控告(成为基督徒),并且还会有更多人被控告。这种有传染性的迷信不仅是在城市中广传,在乡下和村落中也是如此。”彼尼宁接着说到有许多的庙宇都荒废了,加上异教徒献祭之大减,造成献祭牲畜的滞销。当然到了大逼迫的时候,有许多所谓的基督徒又改奉原来的信仰,这就显示出,不是每一个放弃异教形式的人,都是真正获得重生。可是福音到了第二世纪末了的时候,所具有的影响力是勿容置疑的。在比西尼亚省的情形并不独特,小亚西亚以及其它地区也是一样。从保罗写给帖撒罗尼迦的书信中,可以看出当时一般早期教会,在广传他们信仰上的热忱和劳苦。“因为主的道从你们那里已经传扬出来,你们向神的信心不但在马其顿和亚该亚,就是在各处也都传开了”

信徒团体无论大小,均是在相同条件下持续着他们的工作和见证。正如他们在第一批使徒们所建立的教会中所看见的一样,在一群被圣灵明显地分别开来,且有印记的长老们的带领下,在圣灵中单纯地依靠主的同工,彼此地交接。令人惋惜的是,这种良好的状况没有持续多久。尽管仍有一些按照圣经忠实的聚集,但是随着教会规模的扩大,教会的面貌也随之改变。但是总的说来,这种改变是渐进式的,到了第二世纪还是有一些教会保留了使徒时代的样式。

我们知道这些改变背后的心态,但是教会这些改变的外在因素是什么呢?主要就是为了方便。一旦教会不再单单是以基督是主做为一切的动力,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就起而代之了。他们常常藉提高效率之名改变属灵的事物。如果不是神做主,属灵的方式一定是没有效果的,而属人的方便,也从来不可能在属灵的进步上有什么真正的帮助。

在教会中倾向一个人做管理的首脑,最早从耶路撒冷开始。理论上,一群长老们在治理会众,但在使徒行传中我们似乎看见雅各有了极高的地位。其实最早提到耶路撒冷教会是提到“使徒们”,或是“使徒们和众弟兄”。但是后来显明雅各居于领袖地位。“你们把这事告诉雅各和众弟兄”,这点从彼得出狱以后所说的话,以及保罗最后一次去耶路撒冷“保罗同我们去见雅各,长者们也都在那里”中可以证实。讨论割礼之时,雅各似乎也是主要发言人,或者说是主席。固然在必要的时候,长老们中间是应该有一个代表来发言(众人一同说话是不切实际的),但是雅各后来所居的地位,却远远超过一个代言人的地位。他不仅仅是领袖中的一员,他成了领袖中的领袖。

由长老制演变到权威式的领导方式是不难理解的。在人的角度看来,这种演变似乎不可避免。属灵的原则一旦离开了圣灵,失败就不可避免了。当人对着主的依靠减弱之时,长老制就堕落成属人的委员会。十分有趣的是,如果每一个委员都很软弱,那么什么事也定规不了;如果每一个成员都很强,那么没有一个人会让其它的任何一个成员定规什么;如果有几个成员都很强,这个委员会将瓦解成一片的恶言谩骂:如果只有一个强人,其它的成员就会变成“应声虫”,这个委员会实际上也就成了“一言堂”。众所周知,除非有强人领导,一个委员会是难于做出什么决定。当成员们认可这个强人的地位之时,委员会也就名存实亡了。

十分有趣的是,雅各在耶路撒冷仁慈的统治,并没有形成控制权集中在某一个人手中的局面。主后七十年,可怕的战争摧毁了城市,教会的人也四处逃亡。战后,一些基督徒重返耶路撒冷,重建教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耶路撒冷另一位名叫西门的弟兄,他在耶路撒冷的教会中亦获得雅各当年所拥有的权柄。可是他死后,在主后107至135年间,教会再一次又恢复到众长老管理的情形。这就表明早期圣经的原则并未被遗忘。第四世纪的历史学家尤西比斯(Eusebius)曾参考一些数据,列举了在那二十八年之间耶路撒冷所有的十三位领袖的名字。他猜测这些人是君主制度下的主教或牧师(在本书中主教和牧师可通用),因为在他的时代,教会都是由权威主义的主教所统治的。然而,我们如果稍微计算一下就会知道,这十三位领袖连续统治教会是不可能的,因为每个人仅担任两年多的主教工作。由此可见在尤西比斯的时代,主教观念已经深入人心。很可能这十三位领袖乃是在那二十八年间耶路撒冷教会的长老。

在早期的教会中,存在着另外一种“自立为首”的危机,而且今天这种危机依然普遍存在。这就是在某些聚会中,有某位能干的弟兄,他自以为他能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得比目前正在负责的弟兄们、甚至任何其它的人都要好。此时若长老们又很弱,这样的弟兄很快就会控制整个局面,若那时没有长老,他会将大半数长老的工作集于一身,而最终走向独断专行的路,甚至驱逐那些不合他心意的人。使徒约翰在他的第三封书信中就提到了这样一个名叫丢特腓的人。

丢特腓弟兄性格独特,约翰为他所引起的混乱叹息。丢特腓热衷显著的地位(此类人似乎从来就未想过卓越非凡与臭名昭著有何区别),他自认为自己此别人知道的多,较之使徒更好。当约翰写信给教会之时,丢特腓正是负责人,他决定不再浪费时间在约翰身上。难道他们未曾听闻有关约翰的事?他们不但自己不接纳约翰,而且对那些要接纳约翰或是约翰所派遣而来的人,采取逐出教会的方式ll节)。丢特腓采用铁腕治理的政策。

这种情形司空见惯。然而用什么方法来解决这种问题?选派、甄选或是让神自己来挑选(不同的人会用不同的名词)。一种情形是选出一个众人都喜欢的人来主持一个聚会,这种类似君主的主教制度,似乎在教会历史上相当早就开始采用,他的目的是来抵抗那些自立为王的错误。然而,这种由他人选举出来的专制与自立为王的专制,两者又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当然,这是议论性的一点。

当人用自己的方法来寻找快捷方式之时,悲剧就不可避免了,因为属血气的方法总是比属灵的方法便捷得多。属灵秩序的维持是需要不断地对着主的旨意顺服,这也是一个教会可以健康地成长的唯一的道路。以人的方式来对抗某一种形式的错误,最终都会给教会带来属灵的饥馑。

最早有关专制式主教(The MonarchicalBishop)的记载是在伊格那丢(1gnatius)的著作中。其实伊格那丢自己也可算是安提阿的主教。主后115年,当他往罗马受死的途中,他写了几封信给各地的人。在信中他强调主教职位的重要性。在他看来,在教会中有一位主教是不可缺的,并且主教应拥有绝对的权柄。唯有他可以主持浸礼以及主的桌子(圣餐)甚至爱宴也需要他在场。伊格那丢这样毫不妥协地一个劲地为主教的地位辩护,可以想象,一定有人强烈反对这种制度。大力提倡主教制度的并非只有他一人,不过在当时这种情况还不普遍。然而到了第二世纪中叶,伊格那丢的提议就被广为接纳了。

由众长老带领管理的局面一直延续至少到伊格那丢殉道那年。不久坡旅甲(Poltcarp)写信给在腓立比的会众,他是写给众长老而非给某位主教的。坡旅甲自己做了士每拿的主教,正如伊格那丢是安提阿的主教。他们二人均认识一些使徒。坡旅甲曾受教于约翰。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一个具有卓越能力的人,他对主献身并且与写圣经的人有接触,竟会对于一个没有圣经依据的职位如此地热衷!他再一次显出当仁不让,为了宣传和辩护真理所进发的热情,很可能会使他堕入,采用方便人的手段而忽略了属天的秩序。坡旅甲这位年长并且受人尊敬的主仆,在主后156年因信仰在士每拿殉道。

当然,早期的专制式主教与今日管理大教区的王教并不一样。他与现今的牧师或是教士较相近。否则主教就不可能如同伊格那丢所说的那样每一次主领圣餐,当年也没有主教的继承问题。甚至于后来主教这种制度流行以后,也没有今日使徒世袭的观念。爱任纽(1renaeus)在第二世纪末了的著作中,仅仅提到在一个地区众位主教的一脉相承。如今在圣公会或是主教系统的人,以为从使徒开始,就代代相传使徒的所有权柄,这种观念则是在很久以后的教会历史中才形成的。

这种专制式的主教制度的建立,很快就在教会中形成了两种阶级的人,并且也产生了其它邪恶。神职人员(clergy)与平信徒(1aity),这两个阶级的分野在历代都十分明显。神职人员(Clergy)这个字是由希腊文(Kleiron)演化出来的。这个字是彼得在写《彼得前书》之时使用的“也不是辖制所托付你们的”。这里“所托付”在英文钦定版(EnglishA·V·)中译成“产业”。很明显,彼得对着长老们“不可辖制神的产业,或是不可辖制所托付你们的”劝勉均是指全教会的弟兄姐妹。这样一个用来表示全教会整体合一的字,居然会演变成完全相反的意思,专指一批在教会中有特权的人,实在是不可思议。

毫无疑问,伊格那丢所企盼建立一套坚强的神职系统的动机是纯洁的。他主要是担心教会将被当时许多异端所污染。虽然他的动机很好,可惜方法错误,结果反被他反对的势力所利用。

希腊哲学迷离的推测给许多人带来心中的不满,因此很多人转去寻找心灵的平安。我们说过,这是大批外邦敬畏神的人拥入犹太人的教堂的主要原因。在这批人当中,有许多后来成了第一批接受福音的人。其它一些希腊的思想也造成了不同的影响,因此一些异端或是神秘宗教也随之产生。战后日本也有许多类似的情况出现。随着天皇的崩溃,许多幻想亦随之破灭,于是人们就去寻找一些“新宗教”。尽管其中大多是集各类不同宗教于一处的大杂烩,却也给人带来了一些心灵的安慰和平安。希腊的异端有着巨大的影响力,颇受人们的青睐。他们认定,宗教仪式必须借着一些特别设立的祭司,才能带给人们祝福。

对来自异教的影响,只要他们没有离开属天的样式,基督教一向是相当的开放。伊格那丢所热切鼓励的那些事,却出奇地与当时流行的异端奥秘派的口味非常地相似。这也是为什么当那些异教徒们接受了基督教的信仰,以致伊格那丢以及他的跟从者所有提倡的牧师制度(a regime of clerics),就有了不同的意义。正因为这是一群特殊的人物,他们自然就会被人们认为具有特殊的能力,他们所主持的浸礼,以及主的桌子,也就被认为靠着他们的能力而变得特殊。圣灵的能力早已远离,仪式却取代了祂的地位。浸礼居然被认为是神迹式的使人重生的方法。主的桌子,饼和酒也因着牧师主教的能力,奇迹式地变成了主的肉和基督的血,仿佛神职人员具有魔力,他们可以把神圣的恩典分赐给人们。这些迷信皆来自异教的风俗,因为在新约圣经中,从来没有任何暗示说浸礼或是主的桌子,必须由一群圣品阶级的人来主持,更没有任何的教导说这些仪式会与什么神迹有关。

腐败从此进入教会。在第二世纪就开始教导藉浸礼重生(Baptismalregeneration),不久以后就开始了为婴儿施浸(the baptism of infants),这些都是圣经里没有教导的。特土良(Tertullian)在主后197年撰文,除了谴责婴儿受浸外,亦同样谴责为死人施浸。这见解是他首先提出的。

但基督的作为并没有失去,酵一旦进入教会的交通之中,就开始了他内部的工作,直到“全团都发起来”。这样一个腐败的教会从外表看,好像是福音的结果,虽然拒绝住在基督里的生命在不断地增加,神却能保守一些那些不受异教污染的子民,在历世以来维持着见证的火炬。当我们随着这些见证人的脚步,我们就会发现这批见证人,常和有组织的基督教机构相去甚远。神的灵工作的历史并非一般所谓教会历史。所谓的教会历史,通常都不过是一些可悲的冥顽的争执和自私的阴谋。然而圣灵的运动和属地组织的历史,二者又是如此的交织在一起,有时甚至无法分割。

在前三个世纪中,虽然教会中也有一股使教会失去生命的暗流,但是因为信徒在那段时间必须承受持续下断的残酷迫害,这种迫害使得那股暗流缓慢下来。主后64年,尼罗皇帝(Nero)在位之时就开始了首次暴力迫害。那一次的迫害遍及整个帝国,并且这种攻击常常是系统性的。以后的年月里,情况有时十分严重,有时也稍微宽松,这完全是看哪一个皇帝在位。到了第四世纪初期,康士坦丁大帝(Constantine)在位之前,教会仍被认为是非法组织,随时可能遭到极为骇人听闻的残酷刑罚。许多基督徒受酷刑甚至丧命,财产被没收,而且当局曾多次试图彻底销毁圣经。

在此,我们不必偏离本题去述说许多信徒受苦的惨痛经历。主后64年,借着罗马的一场大火灾,尼罗皇帝开始了一场大迫害。当时传说尼罗皇帝自己纵火烧城,后来为了平息民怒,就将基督徒当做替罪羔羊。虽然我们无法确定,尼罗皇帝是否真如传说所言是纵火的罪犯,但是他确实是以凶残出名。他确也不是一位受欢迎的皇帝,但他却能够利用人性的弱点,让罗马的公民借着恶毒的谎言,进行一场兽性的屠杀。彼得和保罗都在这次的逼迫中殉道。尼罗皇帝至终也在主后68年因罗马议会判他有罪而自尽。

正如以前日本的天皇被认为是神明一样,罗马帝国的皇帝也是被认为具有神性。在历史上许多殉道者也就是因这个缘故而被杀害。没有一个基督徒肯称呼皇帝为“主”,更不肯向他烧香敬拜。所以许多皇帝就用这些方法来进行试验:不拜者死。

在早期殉道者的行列中,其中有一位闻名遐迩的坡旅甲(Polycarp)。他是使徒约翰的门生,后来成了士每拿教会的主教(牧师),并在主后156年殉道。他在信心上的坚持,历世以来成了许多人的挑战。临刑前,他仍有机会可以否认他的信仰而得以保全性命。亚细亚区的议长亲自请求这位神的老仆人向皇帝致敬,劝他只要否认基督,就可得自由。坡旅甲说出了令人难忘的一段话:“我服事祂86年,祂从来未亏待我,我岂能亵渎我的救主和君王呢?”言毕从容就义。坡旅甲的死却使得在亚细亚一带的基督徒,在一段时间里免受迫害。人们看见一个这样圣洁的人因着他的信实而被害,对他均表同情,从而反对如此有组织地屠杀基督徒。教会也就暂时得从恐惧和破坏中稍有喘息。

迫害的浪潮恰如潮水般随着时间或是消退或是上涨,但很明显,让步的是罗马帝国而非教会。无论官方的态度如何,一般人对基督徒的生活都有一份向往。虽然基督徒不可以公开地表白他们的信仰,他们持续不变的生活方式,却逐渐地纠正了许多人因听信流言蜚语对基督徒所产生的偏见。当平静的年月开始时,许多人加入教会,实际上基督徒已深入社会的每一个阶层。当下一波迫害开始之时,他们已缺少普通民众,甚至官方人士中对迫害的支持者亦日益减少。当然并不是整个罗马帝国,任何地区的基督徒都有较多的自由。比如在前四个世纪,在巴勒斯坦和埃及一带,一直有着非常残酷的迫害。但是总的看来,罗马帝国对基督徒的迫害的严重程度日益减少。

主后202年,史帕提玛(Septimius Severus,另译瑟皮提母)在位,他降旨严禁人们信奉犹太教或基督教,从此开始了新的一轮迫害。这是罗马政府首次正式以法律形式宣告信靠基督是违法的。在罗马官方心目中,基督教很早就被排除在犹太教以外成为非立案的宗教,所以从法律角度而言,基督教早就被定罪,但是202年的宣告则是使信靠基督本身成为罪行。

半世纪的平静以后,德修(Decius)短期执政之时,教会再一次遭受迫害。因为罗马皇帝北面受哥德(Goths)、东面遭撒散尼(Sassanids,另译沙撒聂)的攻击。德修决定号召全国百姓再一次向国家设立的宗教效忠。他下令全面消灭基督教,全国可以同心向国家设立的神明献心。在这次考验下,一些基督徒退缩了,也有一些基督徒坚定地持守信仰,这是第一次当政府迫害基督徒的时候,地方上的恶人没有趁火打劫,甚至有一些异教徒反而帮助一些基督徒逃避迫害。多年来异教徒对基督徒的误解和仇视终于化解,温柔的人必承受地土。

到了主后303年戴克理先(Diocletian,另译丢克理田)在位之时,其对基督徒以暴力式的迫害成为历史上的最后一次。由于基督徒的人数大增,罗马皇帝担心,如果再不处理,以后恐怕无法控制。在这种心态下,罗马皇帝下旨,全面拆毁基督徒聚会的地方,焚毁圣经,逮捕所有的神职人员,凡是不向政府所订的神明效忠的人一律处死。各地对此命令执行的情形并不一致。但是此次不但普通百姓、就连政府官员也开始同情基督徒。到了主后311年,迦利吕(Galerius,另译加利流)皇帝终于下令取消对基督徒的迫害,从此罗马皇帝逼迫基督教的历史宣告结束。罗马政府最终还是失败。

在这几个世纪的试炼中,教会的整体标准是什么?有些被基督徒吸引的人士并未真正经历重生,所以当试炼来临之时,这些人便跌倒了。也有些人是到了非常艰难的时候才跌倒的,可是在整体上,基督徒的见证是未被动摇的。许多基督徒在患难中的持守感化了许多反对者的心。

大约在第二世纪中叶,有一个匿名的作者写信给底尼提(Diognetius),信中他谈到基督徒小区中的生活。他的话可以算是整个罗马帝国最后对基督徒评价的一个总结。他说:“基督徒展示给我们一个奇妙的生活方式。他们虽然是在自己的故乡,却仿佛是异乡客旅,忍受异乡人一切的难处;任何一个外地,对他们而言却又好像是家乡一般,正如任何一个家乡又好像是外地一样。他们在地度日却是属天的公民。他们遵守地上的法律,同时他们的生活又超越法律。虽然曾受众人责骂,他们仍爱众人。”殉道者的热血浇灌了福音的种子,圣灵的果子成了教会的见证。──约翰甘乃迪《见证的火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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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异端

早在新约时代,教会生活就开始受到各种各样错误教训的干扰,使徒时代希腊罗马文化中充斥了哲学性的猜测。当时的一些精英都全神贯注地投入在各种对于自然和人生难处理论化的学习形态之中,一般文化的精神在路加写到雅典人的时候,表现得最为清楚:“雅典人和住在那里的客人都不顾别的事,只将新闻说说听听”(使17:21)。这种宗教的猜臆者,他们从各种不同的来源寻找资料,盼望能理出一个关于神的理论是可以符合人的理性的。当然他们也毫不迟疑地从基督教中去寻找数据。这类希腊式的想法也渗入了教会,试着以所谓“现代亮光”的想法来解释基督教,因此就带来了许多不同的异端。这些异端在以后许多年间敌挡“一次交付圣徒的真道”。保罗写给歌罗西的书信以及约翰第一、第二封书信,均是警告这一类的错误,因为这种错误对新约时代许多教会都造成各种不同的难处。

为了明白教会未来发展的趋势,我们必须对于这些异端有一些了解。倒不是因为这些异端会成功地改变教会的特性,而是要注意教会对抗异端影响所采用的方法。因为这些反制异端的方法比异端对教会后来的发展有更大的影响,以致于教会至终远离了新约时代那种简单的聚会形态。

诺斯底派(GNOSTICISM)

在使徒时代,希腊罗马世界里许多异端,基本上都认为物质的世界在本质上是邪恶、没有价值的。身体既然是属物质的,因此在道德上就是中性,其实这种想法远在东方也就早已存在。基于这一前提,他们发展出许多对基督教信息的解释(更恰当地说应是误解)这就是诺斯底派。

诺斯底(Gnosis),这一个字在希腊文中就是知识(knowledge),特别是指我们今日所认为荒谬的星座学,他们的理论认为每一个星球是一位属灵的统治者,在不同的天体中发挥其影响力,并且将地球与最终的真实分离开。当然就在当时这也不是什么新鲜的观念,这不过是由占星术的迷信发展出来的。这种观念就造成将属灵的真实与无情的物质一分为二。在众星之上有一位神,祂乃是在诸天之上,远超过这个污染的物质世界,这有形世界并非神所创造,因为神不会对物质世界有什么兴趣,另有一位较低级的神由祂来创造。诺斯底派认为身体乃是灵魂的监狱,耶稣乃是神性的代表,降世到这一个低级的地球,为了要把被囚的灵魂释放,使之再一次和永恒的灵联合。

诺斯底派对人们实际生活有两方面的影响。首先,因为身体是超道德的,放纵肉体就算不得什么;其次,因为物质身体没有真实的价值,所以人身体的需求就可以尽量压制或是尽量放纵。诺斯底派一般均偏向克制,所以他们是以严厉的操练和禁欲闻名。保罗在歌罗西书中因为有这种诺斯底派观念的渗入,而警告他们此一观念将带进许多的捆绑禁忌,“不可拿,不可尝,不可摸等类的规条”

在早期教会中另一错误的教导乃是幻影派(Docetism)。他们和诺斯底派有许多相同之处。他们认为道成肉身不过是一个表像(而非真实的)神来到人间。基督并非真正的进入肉体,这乃是使徒约翰在约翰壹书中强烈反对的教义。

在此顺便提一下,诺斯底派的余毒直到今日依然影响着基督教,特别是在一些有较深属灵教导或是一些对神话语更求忠诚的人们当中,我们必须永远避免一种过分高举属灵而抹煞一切属物质或属地的事物。我们这个人的物质部份就是我们的身体,对于我们这个人属灵完整的重要性常常被人低估。圣经从未降低物质秩序而单单高举属灵秩序,仿佛只有属灵的部份才是唯一的真实。固然现今的世界秩序是一个堕落,而且我们知道也终必消逝,但是并非以一个空冷的属灵世界来代替,而是有一个新的创造,在新天新地里面,复活的身体仍将在其中享乐。全人整体的属灵生活,乃会更新净化我们属物质的部份。如果忽略了这个方面,就会导致在教会历史曾经一度极为风行的极端苦行主义。当今在世界某一些地区,还有基督徒认为任何美丽和有秩序的事物均是属世的。其实基督徒的生活就应该是美的而又有秩序的。

玛吉安派(MARCIONSIM)

在第二世纪,有一位教师名叫玛吉安(Marcion),他在基督教世界中有极大的影响力,有许多人跟随他,并且自行一派,玛吉安主义在以后许多世代中,一直持续其影响力。

玛吉安是小亚细亚人,生于主后85年,在当地的教会中长大,对于罪与邪恶有着极大的关注,逐渐发展出他的一套教导。主后140年,他带着这些教训到了罗马。当地的信徒无法接纳他,教会与他断绝往来,他就自己召集信徒,自立教会。

玛吉安深受诺斯底派之影响,他的教导是以假设物质世界在本质上是邪恶的为基础,他提倡物质并非耶稣所宣称的神所创造,而是一个次级的神,就是旧约中的耶和华所造的。他乃是第一个宣告旧约的神和新约的神是不同的神明。对玛吉安而言,旧约的神是一位冷酷无情的审判之神,总是随时想要给人带来捆绑;新约的神乃是一位爱和赦免的神,随时想要给人带来释放。这样的信念就导致玛吉安认为旧约的圣经乃是毒草,必须全盘否定。耶稣来乃是要将人类从犹太人和犹太教所带来的捆绑中解放出来。

玛吉安的教导最大的特点乃是他对使徒保罗的看法。他全面否定旧约,大部份的新约他也不承认,他认为门徒误认耶稣是犹太人的弥赛亚,并且应验了旧约的预言。新约大部份的作者都是在宣传古老犹太人的错误观念,因此都应该和旧约壹并铲除。只有保罗有了神独特的启示得以明白福音,当然也只有玛吉安真正了解保罗。

所以玛吉安所接纳的圣经乃是经过特别处理过的圣经。他自己编辑的经典分两部分,第一部份只有路加福音,第二部分包括了保罗所写的前十封书信。这些还都需把其中任何有关耶和华的部份,或是任何有可能给旧约圣经权威的经文都删除。另外他自己的著作“对比论”也加在经典中,在“对比论”中他强调他的信仰系统乃是建立在旧约之神和新约之神的对比之上。

为什么玛吉安能有这么多人跟随他,而且他的影响力又能持续数年呢?勿容置疑,他个人的卓越性格是他受欢迎的原因之一。当他六十岁的时候,他才开始将他的跟随者组织起来,他的热心和精力是相当的令人敬佩。早年当他仍在教会中的时候,他必定也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然而,教会中神职人员的影响力以及教会世俗化的日益加强,乃是另一个促使他成功的重要因素。当教会属灵生命陷入低潮的时候,就是错误教导产生的开始,特别是那些混杂着真理的错误教导,加上对于追求属灵满足的人有一些实行上的要求,更是能广受欢迎。玛吉安与诺斯底派一样提倡严格的律己以及享受独身如同早期的教会。他们施浸礼,守主的桌子,恢复简单的敬拜。因为玛吉安派禁止结婚,所以他们就不可能借着家庭生活而永存下去,所以信徒们就更加勤勉传扬他们的信仰。

摩尼派(MANICHAEISM)

在第三世纪的初期,有一种新的宗教称为摩尼派出现。摩尼(Mani)于主后216年在巴比伦出生,他的影响力从西班牙一直波及到中国,他深受诺斯底派的影响,相信二元论。他自认为是历代圣贤先知们之传人,逐渐宣明神对人类的启示,他也自称就是主应许祂的门徒在祂离开以后所要派遣来的圣灵。

摩尼综合了基督教、波斯袄教以及佛教的观念。事实上,他的抱负就是建立一个从各家吸取真理的统一教。虽然在东西两方面他的信徒均大受逼迫,可是这个宗教仍能以极快的速度广传。摩尼在波斯有一段时间拥有相当的影响力,但是在主后276年他还是被钉死。

摩尼派对于具有哲学心思的真理追求者有无可置疑的吸引力。后来在基督教历史上深具影响力的奥古斯丁在信基督以前就是摩尼派的人,百基拉(Priscillian)这位西班牙伟大的改教者在成为基督徒以前,也表示对摩尼派有兴趣。当教会逐渐走上以罗马为中心的大公教会时,组织上的合一以及属人的权柄就取代了圣灵的能力。人们常常就把任何一个不愿意与罗马教制度认同而坚持简单的规矩与圣经上所有的属灵标准的人扣上摩尼派的帽子。我们稍后会提到一些团体,包括百基拉的跟随者,都曾被诬蔑为摩尼派,虽然这些都是完全没有根据的。摩尼派的影响力就日渐低落。后来在中世纪虽曾一度复兴,他们的一些教条至今依然在通神主义(Theosophy)或普世得救论(UniVersalism)中还能找到。

亚流派(ARIANISM)

亚流(Ahus)是第四世纪初期亚历山大城教会的长老,他的名字以及他的教训注定震动整个基督教的世界。我们先前所讨论过的诺斯底派,玛吉安派,或是摩尼派,基本上都是把基督教和一些异教的思想混在一起。但是亚流派却是完全另一种的异端,他的问题并不在于基督教启示的本身,而是对于三位一体的启示的解释。

三位一神-圣父,圣子和圣灵均是一位神的观念,在圣经中早就普遍地被认知,引起争论的乃是三位之间的关系。有人指控基督徒所敬拜的并非独一的真神,而是三位神,这类的指控必须加以驳斥,直到如今人们还是尝试用着许多的字句来说明这一个属天的启示。当有限的人想要说明无限的真理就是一个无奈。我们的话语肯定是不足以说明我们所理解的,而我们所理解的又不足以说明真实。我们实在不必惊讶,当人们尝试把神的启示以人的话语来说明时,会有这么多不同派别的解说。以三位一体为例,就有一些派别误入歧途,单单过分强调神的独一性而忽略了子以及圣灵。

在这段时间,有两大神学派系,分别出自于亚历山大城和安提阿城。亚流原来是在安提阿一个著名的学者路迦诺(Lucian)门下受教,此一门派很看重基督的人性这一方面的真理。这一种的强调也是为了纠正当时错误的学说,例如诺斯底派以及相关的看法,他们否认基督道成肉身。然而因为安提阿和亚历山大两派的看法有相当的差距,当亚流在主后318年到了亚历山大城,他就和当地的主教的神学观念发生矛盾,他指控亚历山大城主教已经成为异端。亚历山大主教的看法原属于神格唯一论派(Monarchianism)的一支,称为撒伯流派(Sabellianism)。撒伯流派认为子以及圣灵不过是父神在不同期间所采取向人启示祂自己的方式。撒伯流派认为,父、子以及圣灵不过是一位神所表现的三种不同性格而已,正如在戏剧中,一位演员在三个不同部份扮演不同的角色。

亚流对这种极端的反应是走到另外一个极端去,但是他基本上的教导还是受到希腊思想的影响。亚流对神的概念与其说是基督教神观,还不如说是希腊神观。对他而言,神与人类相去甚远,根本不可能和人类有任何直接关系。他认为子乃是受造者中的第一位,而且高于所有的受造之物,祂非神也非人,而是两者之间的媒介。亚流这种错误,否认了基督的神性,也就同时否认祂拯救的能力。主后321年,他被革职不再担任亚历山大城的长老,然而他还是有相当数量的跟随者。我们以后还会再提到亚流对当时基督教世界的影响。

虽然这些神学上深奥的争议是非常的重要,但对于许多信徒而言,却没有切身的关系。许多跟随亚流的人,其实对主还是相当的投入,他们热心做见证,并且在北欧各国中有相当卓越的宣教工作。不过亚流派的思想对真正的信心是有致命的威胁,一旦这种思想的影响进入教会每日生活中,圣灵就没有任何的余地。亚流为了能使他的看法广为流行所采取的手段也是很有趣的:他不让门徒们培养出成熟及充满祷告、思想属灵的心思,反而在带领他的门徒用当时亚历山大城所流行的曲调来唱短诗。

伯拉纠派(PELAGIANISM)

伯拉纠(Pelagius)在第四世纪末期出生于英国。他是一个品格极佳的正人君子。当他去罗马这个基督教中心的时候,罗马城的道德标准败坏,使他震惊。第五世纪初叶,他就留在罗马发展出他自己的一套教训。伯拉纠觉得正统教义对着人以及罪的教导会引起人们在生活上的不严谨,他认为如果罪乃是堕落的人性从亚当遗传而来,那么,人就不应该也不需要对罪负责,所以大可以活在低标准的道德生活中,而缺乏胜过罪过的动机。他主张罪性并非天生,人生下来均是无辜的,只有当他们有意识地违背了神的律法之时,人才如同亚当一样犯罪,跟随亚当的榜样。所以救恩就完全决定于人的意志有正确选择。

伯拉纠最大的反对者就是奥古斯丁(Augustine)。奥古斯丁对于伯拉纠的品格还是相当的敬佩。为了反驳伯拉纠的观念,奥古斯丁提出了神圣恩典的教义。这两个伟人之间的争论,直到如今还是神的主权与人为善的自由意志之间许多争论的根源。奥古斯丁,正如使徒保罗一样,均有戏剧化的重生经历。他自己的经历证明神那不可抗拒拯救世人的大爱,及人对于自己的得救是无能为力做任何的事,只能单单地依靠神无可比拟的恩典。可是伯拉纠并没有这种经历,所以他强调人的自由意志,他自己要对他的选择负责任,所以神的恩典并非必要。

虽然伯拉纠的教导不无道理,可是基本上是违反了圣经的教训,他缺乏对人本性清楚的认识,自大地认为人有能力借着选择良善而得救,所以就不需要依靠神。事实上,今日还是有许多人以为,只要尽力为善,自己便可以得救。

僧侣制度(SACERDOTALISM)

有人推崇奥古斯丁是新约时代以来最伟大的基督教教师。对于基督教思想,他无疑具有出众的属灵身量和知识的能力,贡献相当大。然而,因着他的盛名,也促使他的一些错误也大为广传。在历代之中,因着祭司制度(牧师、圣品人员的神职制度)所带来的邪恶以及悲剧,也是归功于奥古斯丁所鼓吹的一种有毒的教义。他认为借着有组织的属地教会所行的圣礼,可以带给人救恩。虽然僧侣祭司制度并非从奥古斯丁开始,其实在他之前就有许多教师鼓吹这种思想,但奥古斯丁对这种思想的推动是不容置疑的。

我们在上一章中已经看见,早期教会已经开始引进外教的神职人员制度(Clericalism),教会中一些所谓的精英均有一种倾向:自认为他们是特殊人物,蒙神赐给特别的权力。依格那丢(Ignatius)虽然亲身认识一些使徒,他依然坚持在地方教会中主教或牧师的统治地位,并且施浸或是带领主的桌子(圣餐)均只能在主教(牧师)在场才算有效。这种教导就引致对神职人员以及神职人员所服伺的圣礼会过分看重。

在路加所记使徒行传以及第二世纪末期这一段时间,并没有连续可考的记载可以告诉我们教会是如何发展的。然而到了第二世纪末期,我们看见,当时教会的光景和使徒时代已经大不相同了。有相当多的因素造成见证基督的僵化。我们发现不但有一些独立的基督徒聚会,彼此在灵里和交通中相联系,也有一些教会形成了一个联合的大公教会,他们不但有公认的圣经,他们也有清楚订明的信条。除此当然也有一些异端的聚会存在。少数信徒开始对着日益加增的仪文以及毫无生命的宗派组织非常失望,我们以后会再提到这一点。在康士坦丁大帝之前一百年,就有这种如果不属本宗派的基督徒就遭排斥的观念。

对宗派极度坚持的主要人物乃是居普良(Cyphan)。居普良约在主后200年出生,他成长在一个异教徒的环境中,信主没有几年便被称立为迦太基(Cathage)的主教。在此我们看到当时已经违背了圣经清楚的教训。虽然迦太基主教一职并不完全符合新约时代的标准,可是也担当了长老的职份和责任。圣经中清楚地说到长老不能由初入教的信徒担任,很可能他们这样做是受到异教的影响。在居普良的观念中,主教在教会中有极崇高的地位,而神职人员因着圣礼也变成极为重要的了。居普良认为一位主教的权柄乃是与使徒的权柄一样,他并且主张在罗马的主教是彼得的继承人。不过他不同意罗马的主教,或是任何一地的主教有权过问其它地方主教之事。对他而言,教会乃是设立在各地的权柄,在这种世代相传的权柄之外,任何人均下可能获得救恩。只有这种正统的教会,才拥有有效的圣礼。既然救恩需要透过圣礼,那么在教会之外当然就没有救恩的可能性。因此,一个人无论他的信仰如何,或是他的品格如何,如果他不属于居普良派的话,他因为与使徒的权柄分离,与教会分离,自然也就与神的恩典分离。而这里所说的教会,当然就是指他们的宗派基督教会。正如居普良所说“凡不属基督教会的人,就不能算是基督徒。”

一个半世纪以后,奥古斯丁在批判伯拉纠派的错误时,就引用居普良的话来为他自己的错误辩护。僧侣制度在历代以来一直就很普遍,可以说这是教会属灵生命最大的毒素。──约翰甘乃迪《见证的火炬》

--G7-第六章: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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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反应

前章所述各种学说对教会生活的影响,是繁杂反应的因由,这是我们在本章中要来探讨的。总括说来,两个问题主导了整个教会的思路。第一,什么是真理?第二,如何最好地护卫及保持真理?这两条思路对教会以后的许多年都有着正面及负面的影响。

诺斯底派对教会的一个好影响,就是刺激基督徒领袖更加努力了解他们自己的信仰,并且把信仰的根据和理由记录下来。这种新鲜、理性的活动也并不是没有其危险,因为这会逐渐地取代人们对基督的挚爱。基督教也就慢慢地由对着主的献身和热爱改变成对于一些真理的了解及赞同。

虽然这种信仰的理性化,在最初是因着要对抗诺斯底派,这种倾向不可避免会在以后的世代发生。事实上,这是今日教会所面临的最为狡猾的危险,而且这种危险真是四处可见。在任何一群信徒中间,只要他们热心爱主,且圣灵的生命也在其中感动,不久就会慢慢发生信仰理性化的倾向。为了防止错误教导,常常导致人们易于忘记正确的信念并不能保证属灵的生活。

近年来,福音派的许多真理又再一次地在世界各地兴起,这是一个好现象。然而当人们恢复到圣经教义中的同时,福音派正统也同时发展,这种正统竟都带下属灵的死亡。人们可以会满口重生,新生一类的言词,却不见得经历到圣灵的工作,而唯有借着圣灵动工,没有人能真正在属神的性情上有份。能够正确无误地述说圣经真理或是机械式地宣称一些所谓神工作的经历,均不可能取代基督的生命。

教会对玛吉安派的反应主要是集中在他们所用的圣经正典上。我们前面也提到玛吉安否定全部旧约以及大部份的新约,他认为只有经过他修正的部份才是神圣的经典。如果玛吉安所宣称的不是正确,那么教会就必须提出什么才是神直接的启示。不同的教会领袖在397年迦太基会议(theCouncilofCarthage)以前就有几个不同的版本,经过那一次的大会,新约贰一十七卷得以广泛的确定。

我们必须记得,这二十七卷并不是因为借着教会领袖的认可就具有了额外的权柄。相反地,是因为这二十七卷本身具有属灵的权柄,而教会领袖们不过是接纳这个事实。圣经的权柄乃是根据于圣灵把圣经的话应用在信徒的生活经验中。教会承认圣经的正典乃是表明教会承认圣经在信仰及生活上都是最高的权威。任何的教义均需以圣经作标准来检验,任何的争议也应以圣经为标准来解决。

当然对信仰有更清楚的认识,而且确定圣经的地位都是很重要的进展。可是早期大公教会藉此崛起成为自立为信仰和圣经的监护人,此举就不足赞赏了。我们发现早期简单的圣经模式很快就被神职系统所取代。一旦远离了神圣计划的模式,这种新成立属灵的专制体系自然就成了信仰的保护者和圣经的监护人。教会在防止错误以确保他属灵生命的过程中所获得的乃是教内一小群特权阶级,一方面他们因着维护信仰而得着权柄和地位,另一方面他们又自命有独家权柄来订立信仰教义及解释圣经,但任何人如果不同意他们的看法就不得在他们的交通中有份。事实上,经过了二十个世纪,基督教还没有完全学会唯一能够保护真理的方法就是实行真理,这点值得我们深思。只要有人活出向基督顺服的生活,我们就能够信赖圣灵会保守信仰以及圣经的纯正,并不需要任何属人的组织来挥手。人们想要保护真理的动机良好,就以自己有限的体会将真理局限在一些属人的组织中,这注定是要失败的。真理永远不能受局限。

当大公宗派的基督教概念日益加深之际,那些在组织以外的人,无论信仰多纯正,生活多规矩,都被认为是不可信赖的异端。有时这些人就被指控为摩尼派。因着对真理本质的更多觉醒以及对圣经权威的尊敬也就带来面对异端时的更大警觉。很不幸,这种警觉竟然鼓励了巫师搜猎行动。清除异端运动是极度危险的一件事,不但对所谓异端而言,就是对参与清除运动的人而言也受害匪浅。这种运动在早期教会中形成一股很大的破坏力量,因为人们的精力都集中于除恶务尽而不是建立良善的狂热中。当基督教变成了极端消极除恶,这对它的本质就是一种摧残。我们的主所说稗子的比喻对于祂的子民在历代中都有非常实际的提醒。我们并不以为稗子是好东西,只是教会主要的关怀并不是根除稗子。直到世界的末了,在基督教圈子里都一定会有稗子,只要麦子能坚强地成长,稗子剩下的空间就很有限了。当错误的邪说兴盛的时候,时常就是教会衰退的征兆。对着这个难题的答案并不是在血气中去除尽邪说,乃是要追求在血气中注入属灵的生命。如果早期教会能多花一些精力在积极属灵的成长上,而非消耗在除去各样的异端,那么教会在以后的日子中,就会更有能力面对更狡猾的攻击。

无可置疑,在教会与错误教导的第一会合战争中,众教会大体上是联合在一起的。虽然已经开始有一些征兆,教会逐渐偏离使徒的模式,然而,在某程度上,圣灵的生命和能力还是和外在的组织相合。诺斯底派,玛吉安派以及其它异端,他们都还是将真理与错误混在一起。毫无疑问,他们与在圣灵生命中合一的人之间的关系是相当的清楚,他们在应许之外。可是当一些争论是有关神学上的问题时,而有一些错误发生,战场就改变了,教会好像变成了内战的光景。当过分将信仰知识化,而对于各样有争议的问题又愈来愈少有弹性时,这对于交通的根基是有很大的伤害。心思胜过了灵的地位。人们似乎不够体会有限的人对无限的真理容纳的局限性。对神学的各样探讨,可能是重要,甚至可以救人,但是恩典乃是绝对重要的。只有在恩典的基础上,灵里的交通才有可能。当恩典这个必需的因素消逝时,各样的争论就无可避免地扩大至极端死硬的心态,而只好寻找人的裁判来定对错。这种裁判的机构就是背离了圣经的原则,而经由各教会专制体系所形成的代表聚集在一处或成为所谓的大公宗派会议。这也就是教会历史上非常著名的大公会议(ChurchCouncils)。

为了对基督教真理能有一精确的说明来对付当时流行的异端,在这个层面上,所以需要多次召集教会大公会议。他们确实提供必需而且重要的服事。可是他们也就因此成了属人而拥有权威的大公教会的代表。而这正是我们主要的关切。

我们目前并不需要详述在几个世纪之间,大会中所提出一些需要审慎研讨的议题。但是略微看一下第一个,就是在主后325年在尼西亚(Nicaea)大会上他们探讨的议题,也能帮助我们看出众教会代表至终还是以属人的规条取代了圣灵的作为。

在前章中,我们讨论到亚流(Arius)以及他们所发展出来的教义。主后321年,他被亚历山大教会开除长老的职位,可是他在罗马帝国东部仍然广受尊敬,当时许多的基督教领袖与他一样非常忠于在安提阿的神学派系。因为亚流影响太大,甚至东方的众教会也受到分裂的威胁。当时的康士坦丁大帝统治整个的罗马帝国,他对此一威胁非常的关心。他具有最大的善意,加上最小的神学基础,想要催促亚流和亚历山大的主教和好。他遭到完全的失败。于是想到把当时世界上各教会的领袖召集到小亚细亚的尼西亚来商讨此一难题。当时约有三百位主教来自两方面背景的参与此一会议。亚流亲自领导他这一派的代表团。大会乃是由当时尚未受浸的罗马皇帝康士坦丁大帝亲自主持。

此一会议之结果乃是发布一教义宣言,明白地否定亚流的看法,并且对于任何持守其信仰者加以神圣大公使徒教会而来的咒逐。只有亚流以及另外两位主教没有签署此一宣言,他们遭到不准往来,逐出教会的处分。然而亚流却成功地争取到康士坦丁大帝的庇护及资助,所以争战还是继续下去。无论如何,尼西亚会议成了历年来中央集权化的教会发展的一个高峰。终于有一小群人可以代表全世界的教会说话。他们的宣告虽然不见得普遍地被遵守,正如亚流依然继续争论所证明,可是无疑地,他们的声音是代表着权威。而且主后381年,第二次的会议即在康士坦丁堡举行。皇家支持并认定尼西亚的宣言是合法的,也就更加强化教会的中央集权控制。

造成罗马成为普世大公教会的中心有许多因素。在西方的众教会中,只有罗马教会可以宣称是由使徒所建立的教会,而且罗马的基督徒长久以来一致的教导以及生活中的实践,基督教也赢得了许多人的敬重。在西方新兴的教会之间,如果有任何问题,很自然就会到罗马寻求指引,因为罗马是当时文明世界的首府,所以对在那里的教会有多一份的特权也是很正常的。再加上自从康士坦丁大帝开始偏袒基督教以来,多方面的资助和保护更值得人们对罗马教会另眼相看。等到主后334年,康士坦丁大帝把首都由罗马迁到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康士坦丁堡后,教会就继承了皇廷,那时教会的地位更为高升。等到尼西亚会议以后,罗马、安提阿和亚历山大已经被公认是众教会的领袖。第四世纪末期的时候,罗马帝国政治势力衰退,罗马教会更是在整个组织化的基督教世界中建立他的地位。早期耶路撒冷教会一统江湖的期望因着神恩典工作的阻挠,未能实现,如今终于让罗马教会成功地达成。

我们在本章中看到一段相当长的历史,也只有如此我们才能看清,早期教会对圣经原则少许的偏离逐渐所带来的后果。一开始不过是属人组织的方便权宜,跟着而来的就是对抗诺斯底派等各类异端而将信念理性化的过度发展,教会组织的持续发展就更加深了教会的中央集权,对于各种教义的权威。组织化的教会最强调的就是正确信仰的重要性。其实正确的信仰本身不过是冰冷的正统而已。给神圣的真理加以精确的解说就需要更强而有力的教会组织来维系。最后罗马教是不可避免的结局。虽然是如此的令人难于置信,统一的教会竟凭借规条来厉行。教会的基础由属灵的生命变成了头脑中对信条的认同。

当教会最终的关切乃是维系其组织的生命,已经犯了不再超与属灵生命共鸣的最大错误。属人的组织只能根据法律行事;也只能判定人外表的行为,而无法知道人内心的念头及动机。当然在教会中是需要规条,但是规条永远必须屈从于属灵的生命。教会乃是基督居住在他子民中间掌权的地方。只有对着他的顺服和忠贞才是教会生活最基本的原则和依归。他的管理深入人的灵与魂,那就是人各样行为的根源。每当拒绝这一个属灵的管理之时,必将导致腐败。在教会的历史中,最大的教训就是人类极易抗拒属灵生命的律而试着以自己属血气又有效率的方式来管理神的工作。其实正因为教会不能完全顺服基督的主权才会引发各样的异教。当人们拒绝圣灵工作,就必定需要利用各样的圣礼仪式来制造出一种神祝福以及生命活力的假像。

我们在此必须就前面所描述的背景,就是当整个基督教日趋复杂,不再属灵时,完全依靠基督的生命而有的见证却依然得蒙保守。无论当真理消逝在礼仪和组织之间到什么程度,无论基督徒生活的实践又如何转变成神学推论的密云,个人及团体的见证依然并未绝迹。有时看起来这些个人或是运动所持守的似乎过分严肃,或者缺乏一些能够在表面上维持合一的自由,但是他们真正的价值必须以较宽广的教会历史背景来衡量,而不可局限于当时的事件。当我们以这个角度来观察时,就会发现真正属灵的教会历史常常是由历代中遭到组织化基督教圈子所蔑视的一般人所传承,而非经由传统的基督教。

虽然很早教会就开始偏离简单圣经的规矩,不过教会真正的根基尚未全然失去。依格那丢(Ignatius)曾经这样说过:“耶稣基督在哪里,哪里就是大公教会。”可见在他的想法中,他并未离弃属灵生命是聚会唯一的根基的教训,可是在教会秩序的实践上,他却与新约圣经颇有出入。我们曾经看过他如何高举所谓主教(或牧师)在教会生活中的地位。在此我们特别需要注意,当人们偏离圣经的形式,并不表示就会造成属灵的生命完全熄灭的局面。形式永远不及生命重要,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历史中,时常能看到即使在一些与使徒教导不同的宗教体系中,也能有圣灵满有生命之流。不过千万不可就此论断,形式是不重要的。属灵的生命如果没有合适的身体来表达,就必定限制了他的显明。这样的缺欠不是造成局灵生命的最终死亡,就是属灵生命由一个残缺的器皿转移到一个可作更完整表达而合适的器皿。早期教会偏离属天秩序并未导致属灵生命的死亡,然而却给以后各阶段的教会发展大开方便之门那就是要面对许多耗尽精力的疾病。

俄利根(ORIGEN)

早期的几个世纪中,最伟大的基督教学者首推在主后185年出生于亚历山大的俄利根。借着他敬虔父母忠实的带领,俄利根自幼就经历到福音。他的父亲里昂尼达斯(Leonidas)是第一个教导他圣经的人,在俄利根下到二十岁的时候就因为信仰而殉道。后来俄利根曾有一段时间担任亚历山大的神学院院长,他以敏捷的头脑,加上对圣经的熟谙,以及就希腊哲学所受的训练,来研究许多信仰上的难题。借着他的笔,我们有了第一次建立系统神学的尝试。他是亚历山大教会的长老,也是平信徒,因为他异于寻常的投入加上他的学习,就赢得了教会中有地位人士的敬重。然而他卓越的能力并没有为他带来跟教会中那些人所尊重的神职人员和睦的关系,因为神职人员自以为只有他们,才有教导的特权,并且感到俄利根夺取了他们应有的尊重。俄利根的成功、激起了亚历山大的主教底玛翠斯(Demetrius,另译底米丢)的忌妒,在主后221年从长老的职份开除。他余生的二十三年岁月就在巴勒斯坦该撒利亚过着放逐的日子。自主后250年至254年,在罗马皇帝德修(Decius)受教唆下,他受逼迫遭拷问而死。

俄利根对着教会的本质有着特别清晰的概念。他认定教会的根基是属灵的,所有接受神圣生命的人都属于教会。所以教会不可以任意地与属人的组织相提并论。一个像俄利根这样受人尊敬而且生活有好榜样的教师无论走到哪里,在那些存心为主保持复活生命之见证的人中间都会有深远的影响力。

我们不必担心俄利根的一些看法后来被人抹黑为异端,只有极少被神所使用的人在他们一生中没有被人视为异端的,甚至常常还是被一些和他们一样对真理忠诚的人所反对。直至今日,我们还是看到这一类的事情,然而有一个伟大的日子将会来到,只有在那一天有一些动机良好的信仰保卫者将会发现那些被他们视为毒草的异端居然在天家里也可能有一席之地。

诺洼天派(NOVATIANS)

在主后250年,罗马皇帝德修(Decius)为了确保帝国的安全,要求全国百姓向官方宗教表态效忠,此一圣旨导致帝国境内的基督徒大受迫害,因为这道命令要求所有的人,包括基督徒在内都必须按所规定的仪式向官方所设立的众神献祭。对于在教会那些充数的、只有异教的心,而包着薄薄一层基督教外表的基督徒而言,公开地承认异教的神,不会给他们的良心造成任何难处,然而也有一些乃是经历极度暴力折磨而被屈服的。当这些迫害的日子过去以后,对在威胁下否认信仰的信徒,再一次重回教会领圣餐之事,自然会有不同的意见。那些软弱的弟兄,在困难压力之下,为救身体而付出良心受苦的代价,真实地悔改,当然期盼能重新恢复昔日的团契交通。无疑的是有一些曾经是挂名基督徒的人,也有为不同理由而想重新建立此一关系。

是否应该接纳这批曾经失败的人呢?此一问题在众教会中都有激烈的辩论,并且意见分歧很大。严厉主义者强调任何人否认基督就不得再被接纳在圣餐中交通。他们并且有一位罗马的长老诺洼天(Novatian)做他们的领袖。教会大部份的领袖决定采用较为宽大的政策。诺洼天以及他的跟随者被大公教会逐出教门,只好在小亚细亚到西班牙自立门户。这一批人从此开始一直到两个半世纪以后,一直被人称为诺洼天派。

人们也给他们另一个称呼:西泽耳派(Cathars,或清教徒Puritans的意思),尽管他们自己对于被人称为诺洼天派或是清教徒并不在意。然而我们在教会历史中,却不只一次地看到该撒派的名称,特别是罗马教会对于他们眼中的异端分子常扣上的大帽子,虽然甚至连他们的敌人都承认他们生活的表现是无可指责的。他们的信仰是根出于使徒的一群人,在本书以后的章节中,我们还会遇见该撒派的人。第三世纪中叶的诺洼天派并不是第一次有人反对教会的日益放纵。其实一直都有一批基督徒在教会中坚持单纯的信仰并遵守使徒时代所遗留下来的做法。

我们很容易就把诺洼天的分裂简单化地看作不过是他们太过严厉而教会的领袖们才是真正有基督心肠的表现。一般而言,这可能是正确的,但是有一个更深的问题摆在眼前。这一批严谨派或许对跌倒的人比不上主自己有的恩慈。毕竟彼得也曾在还不像这些人所受的迫害下就否认了主,可是经过悔改带来神的恢复,使他余下的一生仍能为主所用。但人却很少来靠近神所预备好了,并且随时可以显明的怜悯与宽恕。

在另一方面,当大多数的主教们为着迎合一般教会中基督徒的生活标准而采取慈悲的观点也是值得我们探讨的。他们判定所有跌倒的人要先经过一段考验时期,然后才准完全恢复交通。这样的判定是绝对的合理。如果在这一段考验时期,是借着圣灵的分辨力直看是否存有对主而有恒久的挚爱和忠贞。然而事实上是否如此呢?无可置疑地是有一些真正悔改而合情合理地恢复交通的信徒。但是也有一些不过是在外表上遵行一仪式,并非真正的信徒也被接纳到教会。这些主教们所采取的宽大的态度本身是正确的,可惜却导致了人们看重教会礼仪的外表,以及严谨地遵守这些礼仪。

在罗马主教司提反(Stephen,BishopofRome)和迦太基主教居普良(Cyphian,BishopofCarhtage)之间为了浸礼到底代表了多重要的意义曾经有一段非常激烈的争论。居普良认为只有大公教会拥有真正的圣礼,而且在这些有效的圣礼之外就毫无拯救。所以如果有人与母会分离或是被教会宣告为异端,那么这些人所行的浸礼就是无效的。司提反就不同意这样的看法。虽然两人的看法不同,可是他们都是有相同的假设,那就是神圣的恩典是需要借着这些礼仪才能得到的。居普良的立场是来自他对教会的看法。而司提反的看法则在他坚持礼仪本身才是重要,非在于实行时的环境。这一场争论到主后257年司提反死后,加上次年居普良殉道而告一段落。罗马教会圈子大多采纳司提反的看法。

居普良对教会的看法也影响他对于诺洼天派的态度。诺洼天派从未被视为异端。其实诺洼天派自外表看是一个绝对的正统派,而且全心说明三位一体的真理。可是诺洼天派的正统立场并不能让居普良接纳,因为在居普良的眼中,信仰是否纯正,品德如何,都没有属灵的意义,只要一个人和大公教会没有交流就算不得什么。对诺洼天派而言,教会的根基乃是属灵生命,可是对居普良而言,教会的根基乃是所行的诸般圣礼。

虽然诺洼天派的人,对在迫害下跌倒的人可能是太过严厉了一些,不过从较广的角度来看,他们所坚持的属灵生命的原则是教会交通唯一根基这一件事是绝对重要的,否则基督教很容易就沦落为礼仪复杂的异教。如果我们要毫无保留地定罪诺洼天派,我们就必定会对以后多次在教会历史中要恢复见证而追求圣洁的努力也加定罪了。让我们记得在教会的婴儿期,为了拯救教会免于过早地腐败,曾经很严厉地施行审判,而那次审判在今日看来,必定会被认为是不必要的严厉(徒5:l-11)。所以诺洼天派太过严厉的反应也许是历史中为了保护基督的见证免于许多暗流所攻击而必要采取的一种行动。

孟他努派(MONTAIVISM)

第二世纪中叶,在大公教会里所兴起的一个运动叫做孟他努派,他们跟诺洼天派一样,盼望在团契中能有较高标准的基督徒生活。这也是人们再一次对组织化教会日渐放纵的一个反应。当教会愈发组织化,主教(牧师)就拥有更多的权柄,而且很自然就会令人愈来愈看重这些神职人员所行的礼仪,例如浸礼和圣餐。这种趋势正是孟他努派认为会对全体教会属灵生命造成威胁,他们觉得圣灵的工作正逐渐被对组织和礼仪的倚靠所取代。

主后156年在弗吕家山(theMountainsofPhrygia)上,孟他努开始教导的工作,人们就称他们为孟他努派。孟他努考虑当时教会的光景,很自然在他的教导中就会强调圣灵在神子民中的地位。千万别以为这样的强调是不健康的。恰恰相反,当一些过度使用形式以及依靠天然的学习正在使教会丧失能力之时,这种强调是需要的。不过在某些方面,孟他努的强调也落到另一个极端里。根据他的教导,在这个属圣灵的时代,圣灵依然如同使徒时代一样行神迹奇事,而且也相同地透过先知们包括他讲话。主的再来已近,他并要在地上建立新耶路撒冷。

孟他努派里的先知们所有的活动,特别是女先知们的作为,极度搅扰了当时死沉且又冷漠的教会。当然,在此我们也看见孟他努派对于教条主义反应的最高峰。主教(牧师)是形式主义的代表,先知是圣灵工作的典型。在使徒时代的教会生活,先知具有被人尊敬的地位,例如在新约中像亚迦布,21:10)。我们也不可断言所有先知说预言已经过去。正确地认识先知是给教会的恩赐。今日说预言必需是按着圣经。只要清楚地解说圣经,并且圣灵加以膏油,就能使死的字句变成非常活泼而有功效。非常遗憾,像这样的先知讲道在今日已经不多见。事实上这也是今日教会属灵昏睡症的一个原因。当然,无可置疑,孟他努派的着重乃在于像以亚迦布为例子那一种比较令人兴奋或是一些难于预料的先知预言。

我们必须记住,当高举主教(牧师)权力的时候,教会中就不太可能有什么空间让任何形式的先知服事来表现。依格那丢(1gnat山s)并不是一个没有热情的人,可是因为他太强调主教(牧师)的卓越地位,以致令人以为任何不经过这些教会神职人员就不可能有属灵的恩赐。因此正统教和孟他努派运动就在牧师与先知,或是严谨的仪式与属灵生命自由的表现之间的争执。

孟他努派和诺洼天派均非异端。就着基本真理而言,他们都是正统派并未偏离使徒的根基。(译注:著者忽略一个重要的事实,孟他努派看重预言和属灵的恩赐超过圣经的权柄,导致许多的错误,对神的见证有很大的伤害。详情可参林荣洪所著基督教神学发展史)。如果依格那丢今日还在的话,他恐怕会称他们为“边缘派”。当逼迫来临时,孟他努派并没有其它教会的问题,他们不需要处理那些受迫害而背叛主的信徒,也不必考虑事后怎么接纳悔改的人。相反的是因为孟他努派都是倾向宁愿殉道。他们蔑视那些当苦难来临的时候,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而说谎的教会领袖。

我们很容易就能看出孟他努派他们的特点。他们着重道德,他们那种有传染性的狂热,他们团契中的温暖,他们对主的热忱。他们生活的那个世界以热情洋溢出名,而孟他努派的人真是实名不虚传。他们的主流思想在以后的历史上反复出现,并且也可在今日五旬节派的运动中看到他们的影子。我们可以看到那种同是过份及火热的灵。虽然正统的基督教反对孟他努派,但是毫无疑问,他们中间的生命是带着神大能的见证。值得注意的是,在大公教会中也有人主张不可以对孟他努派太过严厉,以免削减了圣灵的感动。这种同情的支持也让孟他努派能在组织化的基督教中延续了一段时间。当然最后带着属灵生命的新酒是无法长期装在正式宗教的旧皮囊中。原本在教会中对王忠心并且也和组织宗教保持联系的这一批孟他努派还是分开,成为另外一个会众。最早的分离是在东方开始,可能是因为在东方这一批孟他努派的人比较火热,所以较早就促成了分裂。在西方与大公教会的联系还是维持了一阵子,不过最后的分离是不可避免的。

孟他努派当时有广大的跟随者,在弗吕家山附近,一直到第六世纪他们才被犹斯丁年皇帝(EmperorJustinian)所削减。第二世纪末,他们传到罗马帝国在非洲的省份。很可能,在非洲的孟他努派他们已经比较不再那么尖锐,也不像弗吕家山那一带的会众把他们的热情完全表达在外面。相信随着年岁的增加,这个运动里的人学习除去了一些过分的地方。在非洲,到了第三世纪,孟他努派居然赢得当时最有声望的迦太基神学家(Carthaginiantheologian)特土良的认可。特土良一直与大公教会保持有良好的关系,他并且发现他和这一批“属灵人”的团契也能扶持他的工作。虽然有人批评孟他努派是泡沫般肤浅,但特土良这样一位有根基并且有经历的人是不会轻易上当的。若不是孟他努派的人持久热忱地以基督般的品德所做的见证,特土良是不会完全投入他们的行列的。当基督的跟随者(孟他努派的人)到了放下见证火炬的时候,就有另外一批人起来继续见证。──约翰甘乃迪《见证的火炬》

--G8-第七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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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蒙恩宠的教会

第四世纪初是教会进入最严峻的考验阶段。在这段时间里,教会经历了最伟大的胜利也遭到最悲惨的失败。罗马皇帝康士坦丁采信了基督教。这一事件在这期间扮演着主要的角色。三百多年来,教会经历了凶暴的对付。仍然有基督徒保持着对主的单纯委身与忠心正如使徒时代一般。另一方面也开始看出人的手段在神的工作上的影响。任何的信仰都会遭到属灵的试炼。教会的根基和成份在主后313年面对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始,也注定要经过新的试炼。

虽然罗马势力对于基督教的资助可以称为一个悲剧,但在这一切的背后还是有神的手在其中。为了最终的好处,教会在已过的300年间所发展出来的一些缺点不应不被暴露。从正面来看,康士坦丁的入教是向全世界宣告基督在祂子民中间的生命是无法摧毁的。火焰般的逼迫和洪水般的高压均无法削减这个生命。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教会的属灵生命能够经过世人各样的手段依然站立不移。而且这样的胜利乃是单单靠着属灵的武器而获得。这真正表现出十字架的胜利,神的软弱和愚拙胜过了人的力量和智慧。教会得胜了,伟大的罗马皇帝也俯首认输了。

从另一方面来看,当教会进入一种新的情形,教会成了流行的时尚,并受世界的称许,这在教会中所造成的影响和改变又是何等的深远。圣灵的生命比任何的形式远为重要。神的恩典也能胜过许多人的愚拙。但是我们不能因此就以为形式是完全不重要的,更不能就以为既然神有恩典,人就可以任意胡为破坏属灵的规矩。在前三个世纪中,我们看出当教会逐渐远离简单的形式的时候虽没有使得整个属灵的生命完全死亡。但是在神的智慧里,最早所建立的规矩是为了要给教会能力去面对以后所遭受的挑战。当属人复杂的组织取代了单纯属灵的共同体,教会对某些疾症的抵抗力就降到一个层度,将遭到不可避免的灾祸。当我们更深入地探讨这个题目的时候,我们将会发现神组织教会以便应付灾祸,而人们却将教会组织到灾祸里。

在主后312年,西罗马帝国在一片内战中。康士坦丁再一次挥兵南下对付他的对头玛胜提斯(Maxentius)。康士坦丁原本事奉敬拜太阳神,就是他的保护神,并且他还是罗马国教的最高祭司。但是就在他出兵攻打玛胜提斯之前,他在异像中看到天空有十字架,并且在米芬桥(MilvianBridge)的大战前夕,他在梦中接受“神圣的”命令,要他在他士兵的盾牌上都附上代表基督的字母。他因此认为他是在基督徒的神之保护下去参加这场决战。他在此一战役中的胜利就坚定了他余生的信仰。在罗马帝国中,许多基督徒是拒绝当兵的,因为这些基督徒不肯参与军中规定的宗教仪式。罗马政府也不强迫他们,这是怕基督徒在军中不会忠心。

康士坦丁在米芬桥的胜利以及他最终征服西罗马帝国以后,就停止对基督徒任何形式的迫害。第二年,也就是主后313年,他和东罗马帝国的皇帝尼西流(Licinius)在米兰(Milan)会商后,共同颁旨准许人民宗教自由并且归还在上一次逼迫中所没收的财产。米兰会商并没有导致最终的和平。康士坦丁和尼西流的矛盾造成在东罗马帝国对基督徒的再次逼迫。因此也造成基督徒对康士坦丁的偏爱。到主后324年,康士坦丁的势力终于再一次统一罗马帝国。在他胜利庆祝中再一次宣告对于宗教的宽容政策。

康士坦丁对于基督徒的帮助并不就表示他自己公开接受基督教。不错,他是同情基督教,并且也觉得他欠了基督徒的神的一份债。可是他同时还保留了罗马国家异教最高祭司的职份。一直到主于338年,就是他去世的前一年,他才正式受浸,而且公开承认他自己是基督徒。因着皇帝对于教会的恩宠,而产生在各个不同方面的影响是相当可观的。不过我们将专注在两个特别的方面。

第一方面,就是使基督教成为了时尚的流行。虽然康士坦丁本人并非一个委身的基督徒,他却鼓励别人接受这个信仰。许多的人为了讨好皇上而信教。因此造成了大批的异教徒涌入基督徒的教会。这些异教徒借着学习一些基要信仰以及受浸就以为基督化了,可是他们大部分的心依然是异教徒的心。这一种潮流就更加强了人们过分强调理智上对信仰的认知以及更多看重圣礼的仪式。当大批异教徒的观念引进到基督徒的圈子里,就对教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单单从康士坦丁宣告信主以后,在整个帝国里的各大城市中,成千上万的人在极短的时间里就成了所谓的基督徒。这一件事上,我们就可以想象这个的影响有多么深远了。

其次,教会给予政府一些权力。教会的领袖为了感谢康士坦丁多方面的资助,就给了他在教会事务上一个崇高的地位。然而我们不要忘记,教会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教会本身早就预备成为中央集权控制的环境。如果教会本身并非过分地组织化,就不可能给予康士坦丁这样的权力。教会中间的一些主教颇有威望,这不只是在理论上,也是在实际上让少数的人控制了大多数谦卑的弟兄们。这也就造成了教会可以很容易和政府沟通,而且一旦教会承认政府的权力,政府就很容易可以控制教会了。

在上一次世界大战中,日本的情形跟我们所谈的非常地相似。日本全国的基督教会组织成了一个大的团体,并经过政府的批准和管制。然而有一些基督徒的群体就坚决维持自己的独立。日本政府发现无法强迫他们加入联会,就只好一个一个地对付。有一些领袖因此下狱而且他们所写的文章被没收。可是弟兄姐妹依然默默地在家中聚会。这些小聚会一直到今天还是维持了他们的见证,以及纯正的信仰。

当教会内部发展出多层次的统治组织,自然就会引起政治性的争执,对权力的渴望就会导致腐败的倾向。教会一旦强调组织方面过于属灵的本质,教会领袖之间的权力斗争就引进了社会上各样的手段和技巧。如此的发展再进一步就是跟披着基督教风味的政治世界成了联合阵线,教会的堕落造成了教会和政府之间纠缠不清的联盟。教会为了争取大众的欢迎而放弃了自由。教会从此就遭到一个比以前的暴君更凶恶、更阴险的统治。这乃是属世的妥协。

“基督徒”在各大城市越来越多,加上这些人的信心又不是很坚定,我们就发现教会的领袖逐渐好像以前的罗马皇帝一样,必须采取各样的讨好手段来满足广大群众的喜好。在前一章中,我们曾谈到亚流(Arius)在那一场神学争论中如何被一群人迅速地推翻他的观点,正好像一个歌手被一群暴民从市场里轰出来。大部份的人只不过是听过亚流的名字而已,对他本人以及他的神学都是一无所知,可是这些人却大声疾呼地反对亚流。永恒的真理变成了街头的闲话,选出教会领袖的方式也变成了竞争敌手之间不止息的争吵以博取大众的支持。在主后366年,达玛苏(Damasus)当选为罗马主教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不幸的是,早先四个世纪这种精神并未随时间而消逝。整个教会历史都充满了这种精神。另外在教会里不肯容忍的精神也以令人吃惊的速度成长。一些枝节上的坚持以及样版性的要求就成了没有生命宗教的特色。在全面与中央口径一致的要求之下,宗教界的当权派就变成了正统。那些与主流正统不合的人自然就会被认为是叛徒,要不就被迫学习顺服,否则就是多方打压以削减影响。这种消除异己的严重性是一个悲剧的讽刺。教会经历了多少残酷的逼迫,终于赢得了自由。而在获得自由之后,教会自己反倒变成了逼迫者,不给在他内部的人任何的自由。

到底教皇权柄的超越性是在什么时候才完全确立,至今依然没有定论。罗马教会独裁的统治是一段漫长发展的结果。起初罗马教会是许多其它教会的一个很好的顾问中心,但随着罗马教会的名声日益高涨,建议就逐渐带着更多的权柄。后来人们甚至会认为如果对于来自罗马教会的建议有任何一点的存疑,乃是僭妄自大。当然顾问建议如果永远都毫无保留地接纳,这就变成了命令。

如果我们试着给教皇制度形成的时间定一个确定的日子,那就应该是大约在主后440年到461年,即伟大的罗马主教利奥(Leo)在位的那段时间。毫无疑问,在此以前罗马的高超地位已经实行了一阵子,可是利奥主教却把这个事实建立在一套神学的基础上。利奥认为罗马教会的权威乃是建立在我们的主对彼得所说的一段话上,就是在:“我还告诉你,你是彼得,我要把我的教会建造在这盘石上。阴间的权柄,不能胜过他,我要把天国的钥匙给你;凡你在地上所捆绑的,在天上也要捆绑;凡你在地上所释放的,在天上也要释放。”彼得就被认为是罗马教会的创立者,以后罗马教会的主教就继承了彼得的权柄。当然就连天国的钥匙也移交给以后的主教。这是利奥主教的理论。彼得曾经不止一次在罗马住过,有可能他也曾参与罗马教会最早的一些聚集。但是这些事实并不能改变利奥论点以及他对圣经解释的错误。

这些事实与真正的基督教属灵的实际有什么关系?答案当然是“极微”。这就更加显示出第四世纪的基督教世界是何等的偏离属灵的信心,而单单着重组织。从此以后,在组织化的宗教世界里就不太能看见属灵的工作。当教会的组织继续在发展,仍然有一些人能出污泥而不染,持守原来的单纯的信仰,不愿卷入僵化的教会系统。在教会从属灵的变成属世的过程中,真正出于圣灵的运动就很少与一般人所认知的教会同步。在最早的三个世纪中,教会虽然有软弱和难处,却充分地流露出生命和得胜。这和以后的世纪相比,实在是天壤之别。在罗马的世界里依然有少数伟大的灵魂,直到今日在神里,我们还能从他们得益处。但当时他们的地位是低落的。其中有一些人也曾经为了对母会的愚忠而招致杀身之祸。另外像奥古斯丁之流,他们极力强化教会的错误,其它的人则采取隐居的方式,或者过着卑贱简朴的生活,或是在修道院的服事中寻找安慰。具新约时代意味的那种教会的见证就从组织化以罗马为中心的教会世界中消失。

在五旬节以后,福音广传的范围超过罗马帝国的版图。在波斯帝国境内,许多基督徒的聚会建立了长达三世纪之久却是与西方教会不相往来的。造成他们的孤立有几个不同的理由,比如两帝国之间的互不信任,以及不同的语言。这种隔离使得东方的教会一直保持着使徒时代的单纯。甚至到了西方教会开始积极发展组织大公教会的时期,东方的教会还是保持各个聚会的独立并且积极传播真理。

第四世纪初期,开始有人提倡联合波斯帝国的众教会,希望能统一在一个领袖之下。这个运动遭到强烈的反对,不过这些推动者还是不断地一再努力。当罗马帝国的康士坦丁大帝正式作官方性地支持基督教的时候,在波斯帝国的基督徒就遭到强烈的迫害。我们也不难体会波斯的君王对基督徒的忠贞生怀疑。他们相当惧怕罗马的权势,对着不是波斯原始宗教的信奉者自然会有忌讳。这种不信任就造成了四十年之久的大迫害。据说有一万六千的基督徒因着信仰而牺牲。直到主后399年波斯新皇叶地哥一世(Yezdegerd)登基,迫害才停止。当然叶地哥本人并不像康士坦丁那样信靠基督。他对教会和政府的联合不如罗马帝国那样关注。

罗马皇帝想要利用叶地哥对教会所示的友善态度来改善两国之间的紧张关系,于是他就派马努他(Maruta)主教为和平大使。后来证明马努他主教是一个谈判高手。不过在马努他主教的心中,他最关心的事还不是在东方的基督徒所遭受的逼迫。他深切盼望能把东方的基督徒纳入以罗马为中心的大公教会系统。波斯的教会在忍受了长期的迫害之后,自然乐于接纳任何形式的交通。波斯帝国首都的主教埃塞克(1saa祂,另译艾赛克)与马努他一同请求叶地哥一世召开宗教会议。就在主后410年开会商讨统一教会的事宜。经由此次会议,叶地哥承认埃塞克为波斯帝国内所有基督徒中间的领袖,而宗教会议一致赞许叶地哥这位异教君王的慷慨和宽大。在这个新的教会组织下,任何违反中央的做法均加以禁止,并受到与基督身体断绝的处分,以及皇帝的管教。事实上叶地哥就控制了整个的教会。

马努他带着西方众主教所订下的规条,有关教会的运作,以及教义的要求,希望藉此使东方的诸教会能完全配合西方教会的发展。所有的基督徒均将纳入同一组织以确保没有任何的异议。凡持不同意见者将受到咒诅。主教所管辖的地区以及替换的规则也清楚设立,每一个地区只准有一个教会。波斯皇帝的旨意也必须尊重。整个教会的最高指导中心是在罗马。从此东西两方的教会都在一个单位的领导之下。在教会最早的时期,人们喜欢以耶路撒冷为中心。到了第五世纪,中央集权的发展进入了一个新的里程。罗马基督教很明显控制了罗马和波斯帝国的基督徒。

康士坦丁对基督教的态度主要还是受到他政治的思想影响。并不是说他对基督徒所信仰的神有所怀疑,不过他主要的兴趣,并非单纯属灵的。基督教当做一个用来稳固帝国统一的力量,因此在罗马帝国里的教会当然是必须合一的。他在处理多纳徒派(Donatism)事件上就充分地表现了这种的关切。

多纳徒派的信徒曾在二位都叫多纳徒的领袖带领下,虽然经过北非丢克理田(Diocletian)多年的迫害,却更加兴旺。他们受到五十年前诺洼天派教导的影响较大。对信仰经不起恐怖考验的人不轻易接纳。他们在主后312年因为反对由中央派来的西其良努(Caecilian,另译开其良努)担任迦太基的主教而与大公教会决裂。康士坦丁尽力调停其纷争。他召集两个由教会中有名望的人士所组成的委员会来评判,最后他们还是支持西其良努。多纳徒派坚持不让步,就宣告他们自己才是大公教会,基本上从此不再与整个基督教世界来往。在迦太基,他们就按立多纳徒担任主教,以对抗西其良努。皇家军队曾经试图要把多纳徒派收回到大公教会的管理之下,但是一直没有成功。到了第七世纪穆罕默德入侵北非,多纳徒派才在北非消失。

康士坦丁要对以后教会历史中不能容许任何不服中央的传统负相当的责任。他大力鼓励官方高度组织化的教会,造成教会自大到去侵犯只有神才有权干涉每一个灵魂的尊严。他强调教会外表的统一而忽略属灵品格,也造成教会独霸的心态。任何不顺从中央的人就扣上分裂教会的帽子。

多纳徒派在一开始乃是以他们有着更高的基督徒品德的标准而著名,但是他们坚持在教会内必须纯洁,在日后却因其它因素而变得不受欢迎。他们在大公教会中从来没有办法争取到较高的职位。当然这也是宗教组织败坏的结果。他们自己也受到组织化宗教的毒害。多纳徒派提出一个为属灵自由站起来的响亮口号;“皇帝不干预教会”。很可惜他们自己却一再去向皇帝陈情,以致于这个口号好像是因为皇帝不支持他们的一种抱怨而已。

多纳徒派主张属灵的生活以及品格才是教会的根基,圣礼仪式不过是次要。这些都是正确,但是他们的分离思想不过只限于他们要向属世的权威争取大公教会的地位。虽然无法预测,如果他们取代了大公教会,以后会有什么后果。假如别人的经验是一位老师的话,也不难推论多纳徒派当权以后也会腐败。其实还是因为争取权力才造成多纳徒派在教会历史中负面多于正面的影响。基督徒很难接受他们必须如同他们的基督一一不被世界所接纳。当主的谦虚在教会中显明出来的时候,那就是真正的见证。基督的生命是一个聚会的根基,并不只是消极地无罪或不与邪恶妥协。更是新造的人将基督的恩典在他们每一天的生活中表明出来。──约翰甘乃迪《见证的火炬》

--G9-第八章:蒙恩宠的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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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宗教与福音

大公教会势力日益增强,基督教也就随着扩充。一方面借着一批热心的福音使者,他们的服事无疑地带出一些属灵的生活;在另一方面,因着各种不同因素使得教会生活偏离圣经原有的单纯,随着福音的广传,也带进一些软弱的成分,造成新生教会不可避免的悲剧。

聂思多留(NESTORIUS,景教)

在宣教历史上最出色的运动之一是跟在主后428年受命担任康士坦丁堡主教的聂思多留(Nestohus)有关联。此人精力过人,口才出众,广受人们欢迎及敬重。当然也有人嫉妒他的影响力而恨之入骨。特别是在亚历山大城的主教区利罗(Cyril)。其实康士坦丁堡和亚历山大城在传统上就有矛盾。区利罗更是寻找机会打击聂思多留。

聂思多留出身于安提阿修道院,正如我们先前提到他们很强调基督的人性。当时因为有许多学说否认基督做人的真实性。此一强调有其必要性。聂思多留在强调基督的二元性的教导上就被控告他足教导基督乃两个人。主后431年,他在以弗所会议上被控告是异端。

当时教会愈来愈有敬拜童贞女马利亚的趋势,包括聂思多留在内,一批人曾极力反对。虽然教会官方定罪圣母崇拜,不过一般人们并不以为然。亚历山大城的区利罗当时控制了以弗所的会议,他提出一个极为奸诈的策略:他要求审判聂思多留的信仰要以他是否承认马利亚应有“神的母亲”(TheotokosorMotherofGod)的称谓来决定。聂思多留当然否认马利亚是耶稣神性的母亲,她只是耶稣这个人的母亲。他们就因此定他有罪,余生流放到埃及的沙漠地区。

有许多主教不满以弗所会议的不公平,就拒绝接纳对于聂思多留的判决,结果他们也遭到流放的下场,只有到叙利亚和波斯一带的基督徒中寻求庇护。这些人后来就被称为聂思多留派。波斯的统治者想到利用教会的这些分歧来确保帝国的安全,所以就对所有的教会均采用自由开放的政策。聂思多留派的弟兄姐妹就乘着这个机会,四处传救恩的福音。他们的足迹遍及阿拉伯,穿过中亚平原,南下印度半岛和锡兰,甚至在第七世纪初期传到中国(当时就被称景教)。他们也致力于将圣经翻译成多国的语言。

聂思乡留派的宣教人士的故事对于每一个为基督做见证的人都是一个极大的鼓励。可惜他们的工作还是没有脱离宗教制度的传统:新建立的教会都要受中央的控制,而各个主教的设立还是依承传统中央集权的方式,强调教会的权威以及圣礼才能带来救恩。本来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们可以与天主教分别,回归到圣经中的模式,尊重借着圣灵居住在神百姓中的主。可是他们反倒和天主教一样与世俗的权力合作,所以也就与罗马帝国的天主教一起腐败。

在聂思多留派宣教的许多记载中,宣教士不仅带着许多神圣的书卷,他们也带着一些偶像。我们从这些地方也能看出他们已经背离了福音。入教的人数日益增加,可是道德的品格却逐渐低落。聂思多留派所建立的教会,他们基督化的偶像在异教的偶像之前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反倒是预备人心等待回教的大浪潮来一举清除各样的偶像。也许回教正是神手中审判的工具,来清理堕落而又远离真理的教会。其实毁灭败坏那羞辱主名的教会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欧迪奇(Eutyches)这位最强烈反对聂思多留的领袖,曾在以弗所将聂思多留派定罪,谁能料到二十年后,他自己却遭到迦克墩(Calchedon)会议的定罪。他被控认为基督只有一种性质。这就是所谓的独性论(Monophysitism),今天在埃及以及衣索比亚(Ethiopia,另译埃提阿伯)的景教教会(theNestorianchurches)仍然持守。虽然福音在早期就传到衣索比亚,但是那里的教会和聂思多留派的教会都走一样只注重外表礼仪和传统的路线,所以也是一样的软弱。

在相当早期的时候,基督的信息就已经传遍了罗马帝国的西方以及北方的境外。我们并不知道是什么人,用什么方式将福音传去的。在历史中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伟大的人物,他们致力于这些早期的宣教工作。我们只知道福音是深入广传各个地区。主后314年在亚尔勒(Aries)举行的主教会议,就有三位英国的主教出席。由此可见当时在英国已经有基督教小区的存在。在主后410年打垮罗马的哥德人(TheGoths),也是一个部份基督化的民族,这也是他们允许罗马文明继续保持的原因之一。当然哥德人的基督教以及亚尔勒的英国主教可能不过是一些已经变了质的基督教,正如同罗马的宗教一样,但是无论如何,基督的信息毫无疑问是传开了。我们往下就会看出在一片肤浅迷信的宗教中,依然有一些深入的属灵价值。

在教会历史中,人们几乎完全忽略了一般弟兄姐妹在广传福音这件事上所扮演的角色。平常我们从教会历史中只能谈到组织化的宗教如何有组织地发展。然而在每一个尊主为大的信徒每一天的生活中,基督的生命应当毫无拦阻地见证出来,而这种见证才是福音广传最大的动力。直到今日,任何一个人的信仰如果没有退化到只剩下虚无的外表礼仪,他仍然能够为主做见证。人与神以及人和人之间的交通远超过任何人为的宗教组织。

罗马的世界中,人们可以毫无限制地旅行。如果有人从苏格兰到米索波大米(Mesopotamia),他一路上都不会任何关卡的拦阻。在罗马帝国中有许多的贸易商旅。福音就借着这些商业旅程传到英国列岛,保加利亚(Bulgaria)甚至苏俄。

奥古斯丁(AUGUSTINE)

我们粗略地看过基督徒的信仰如何在世界各地传开,我们也必须了解一下罗马教会政策的发展,因为我们发现这正是对抗属灵信仰成长的中心。很少有几个地方能比得上以奥古斯丁的生活来描述天主教的缩影更为合适。在奥古斯丁的身上,我们看到属灵生活和宗教制度相混所带来的迷惑。恐怕很少有人能像奥古斯丁一样对于基督徒的思想有如此大的贡献。恐怕也少有人像他一样对于天主教会的建立以及奉基督之名在各世纪中所行的残暴有更大的贡献。虽然奥古斯丁于经历基督因而对圣经上一些荣耀的真理有深入的亮光,然而他也不但赞同而且犯上一些极为可悲的错误。

主后354年,奥古斯丁出生在北非的努米底亚(Numidia)。他的父亲是一个异教徒,他的母亲玛尼卡(Monica)是一位圣徒。当她看到儿子成长的过程日渐空虚败坏时,玛尼卡在神面前诚恳、忠实地祷告。奥古斯丁试着在各种不同的哲学思想中去寻找人生的意义,然而一再失望。在他三十岁的时候,他成为米兰的修辞学教师,在那里他受到了安罗波修(Ambrose)主教的影响。两年以后当他读到保罗所写的罗马书第十三章的时候,就蒙光照而得救。安罗波修在主后387年给他施浸,次年他回到非洲。到了主后395年,他被指定为希波(Hippo)的主教,他余下的三十五年的岁月就一直在那里度过。

奥古斯丁发展了两个教义,一是恩典的教义,另一是教会的教义。他在强调第一个的教义上带出了许多属灵的亮光,可是在处理第二个教义时他却带下极大属灵的黑暗。

我们不难理解为什么奥古斯丁主要的思想是关于神的恩典。他本身戏剧性地重生,加上以后生活上的强烈转变,都强调了入神之间极大的鸿沟以及罪的可怕。只有一个慈爱的神,祂那无限的恩典才能跨越这种差距。奥古斯丁非常能够了解使徒行传保罗的经历和教导,他深知在他里面没有一点良善可以配得救恩。他对恩典的教义另一面也是回应我们曾经看过伯拉纠(Pelagius)的教义。伯拉纠否认人的原罪,所以他不认为人需要神的恩典来使我们从罪的捆绑中得自由。他认为无论是救恩或是跟随神,都是人的自由意志。奥古斯丁极力反对这种违反圣经的教导,并有多份著作讨论此一论点。

奥古斯丁关于教会的教义是由于受到当时他所关心的多纳徒派人士要脱离大公教会的组织所刺激,再加上主后410年罗马沦陷所带来整个西方帝国的崩溃所引发的。他写了一部巨著《神的城》,就把他对教会本质的看法加以扩大说明了。

他对多纳徒派坚持一个纯洁的交通不表同意,他以为教会有包容性,任何一个人只要肯接受透过圣礼所发来的恩典均包括在教会里。在教会之外,下管那人怎样行义,信心怎样坚强,也得不着救恩。在他那本《神的城》一书中,他以将会过去的罗马城与教会相比,只是他所说的教会并非信徒属灵的合一,反而是大公教会的宗教组织。奥古斯丁甚至认为如有必要也可以使用武力来逼人加入大公教会的系统。他认为最好是借着教导使人认识神的国度。如果人们还是不肯,那么催逼也是可以的。他引用主的话“强迫他们进来”来支持他的论点。所以当初教会要以武力对付多纳徒派的时候,他原本反对,后来还是赞成。他因着认为教会是属地的组织,是一个眼见的合一,所以他会采取属地的手段来建立并维持教会的权力。这一个错误给以后许多的世纪带来说不尽的痛苦和邪恶。

奥古斯丁强化传统主义和圣礼主义的权威,培育了对炼狱的相信,并鼓励使用遗物(译注:一种以一些遗物如骨头,木十架等有为能力的东西的迷信),这一套东西在那些毫无顾忌的教士手中都成了可耻却非常好的赚钱手法。他们骗了许多迷信者,大批的钱财充满了天主教的国库以及主教们的口袋。其实这些事与奥古斯丁其它的一些教导和经验是相互矛盾的。一方面他强调神的恩典选召并赐救恩给祂愿意的人,另一方面他却限制救恩必须藉圣礼透过一个属地的宗教组织施与。他本身的经历是借着神的话带到认罪,并且单靠神的恩典,才能找到平安与和好的地步。以后他却教导人借着对痛苦的惧怕而引人认罪来取代圣灵的工作。奥古斯丁的一生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说明一个人即使就是有很强的敬虔,火热的情怀,良好的动机,他还是可能会违背圣经的原则。

奥古斯丁的教会观后来就完全发扬在天主教系统之中。任何人如何不对“唯一的教会”效忠,就是异端。任何一群基督徒如果按照圣经保持独立,并且单单对住在他们中间的主下拜,就是分离叛教者。无论是借着收买,说服或是逼迫,罗马教会极力维持统一。然而神并非就没有见证人,甚至在天主教内部,也有一些对主敬虔的人兴起,他们大声反对当时许多恶名昭著的罪行。这些人也有负担传福音,可惜他们时常对他们所生所长的堕落教会有着错误的忠贞。这就导致了一些在见证上的妥协,服事上的失望,以及遭传统主义所捆绑以致属灵的眼光不够明亮。然而在罗马的势力之外,仍然有一些单纯藉神的话而依靠主的人,保持着亮光,生命以及早期教会的自由。我们主要就是要在历世历代中看看这一脉相传的属灵教会运动。

修道僧侣(MONASTICISM)

因着教会内部属灵的下沉和属世界成份的加增,有一些追求与神和圣徒保持圣经那种单纯的相交的群体就分别出来。他们从世上一切的事物中退出来,过着苦行的生活,并且单独地敬拜神。这批人后来就发展成为基督教组织中的修道僧侣。其中有一部份虽然强调简单生活,但并不主张禁欲苦行,并且认为需要服事别人而下是单单追求自己的属灵生活。有一些留在罗马教里的伟大圣徒,他们发现在修道僧侣制度之中,得以免除教会中的阴谋邪恶,并且可以较为自由的服事神。在修道僧侣中间常见的一种现象,乃是一个人刚开始借着属灵的舍己和服事,他就逐渐成为富有,属世和骄傲,并且开始滥用他所获取的权柄,不久另一个人又开始舍己,就这样一直循环下去。

百基拉(PRISCILLIAN)

就在主后354年,奥古斯丁出生的年代,从西班牙开始一直影响到法国和葡萄牙一带,有了一个很令人注目的运动——就是单单依靠神的话的运动。这个运动主要的人物是西班牙的一个富有、博学而且口才很好的百基拉。百基拉放弃了古老异教的信仰,但是对基督教也没有兴趣,反倒追求当时风行的各种不同的哲学。这一段追求的日子却把他带回到他曾经拒绝的基督面前。他在主的面前得到一种新的生命。后来他成了圣经的一个好学生,也是好的教师。许多人到他面前,神借着他诚恳的讲道以及可以应用的解经,帮助这些人在基督里的生命成为一个真实。

百基拉并非神职人员,但是教会注意到他的能力,所以就设立他为阿维拉(Avila)的主教。他圣洁的生活,他的教导以及他广受欢迎就导致了西班牙的神职人员对他强烈的反感。到了主后380年,那些神职人员就控告他是摩尼派(Manichaeism)。当然,这是大公教会加给所有不承认天主教会绝对权威的人的一个罪名。然而,他们无法证明任何罪状。到了主后384年,在保地奥斯(Bordeaux)主教会议上,百基拉的敌人和著名的邪恶主教尹萨卡(1thacus,另译以塞克)连手不但指控他是异端,并且告他和他的门徒有不道德的行为,以及行巫术的罪名。上诉到马克西姆皇帝(Maximus)的时候,他为政治安定的理由就判百基拉和另外六位百基拉派的人(虽然他们不接受基督徒以外其它的称呼)斩首并且把他的著作加以销毁。

这种恶行引起了不少人的抗议。当时有两位极为著名的领袖,都尔(Tours)的马丁(Martin)以及无畏的米兰(Milan)安罗波修(Ambrose)主教,他们强烈地反对这种恶行,并拒绝与那些参加将定罪百基拉的一批主教们往来。因为一般人对百基拉的尊敬,到了后来马克西姆皇帝下台以后,那位尹萨卡主教也被迫下台,可是罗马教会多年以后,还是不准给百基拉平反。当然我们知道他们主要的用心是要消灭任何一个与罗马教会传统有异议的人士。

在主后1886年,有人发现了一部份百基拉的作品,从这些作品中,我们对百基拉的品格、教导,及跟他相交的人得到相当多的亮光。实在是很不幸,绝大部分有关教会历史所留下的资料,对于那些不和制度化同流合污的群体的记载,只有来自那些是由他们仇敌所写的数据才能传下来。所以我们采用的时候,一定要分外留心。罗马当局在迫害这些被认为是异端的基督信徒的时候,他们极力要摧毁任何让以后时代的人会对这些异端分子有半点好感的档。所以很可能在罗马教会许多世纪的统治下,有许多单纯信靠主基督并以他们的生活为见证的信徒,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百基拉教导的一些事实显出他实在是一个有属灵品格的人,对于圣经他有一份清楚的洞见,能明白圣经的真意。

百基拉的教导完全是根据于他确信圣经是神的话语,也是他教导和生活唯一的准则。基督徒蒙召去过一个与基督相交而生出的圣洁生活。而只有借着信心而非圣礼,人才能进入这种相交中。百基拉不承认平信徒和神职人员有任何属灵上的区别。每一个信徒均有份于圣灵,而圣灵借着圣经能指教我们,所以完全是圣灵的主权,任何信徒均有可能传讲神的话。现在就不难看出百基拉这些看法和教会的观点是完全的矛盾。百基拉强调圣经和圣洁的生活,而教会则强调神职人员的特权以及圣礼。

英国的基督教(CHRISTIANITY INBRITAIN)

在本章前面,我们曾提到福音传到英国列岛。在英国的基督教原来单不受天主教的影响。但是到第五世纪中叶,因着安格鲁撒克逊人(Anglo-Saxon)的入侵而改变。大约在主后385年,有一个村庄名叫班拿凡(Bannavem),这个村落准确的地点已经不可考证了。有一个名叫苏卡(Succat)的人出生,今日人们都叫他派崔克(Patric祂,另译帕提克)。派崔克的父母是单纯敬虔的基督徒,但是他们的儿子在年少的时候,他被一群爱尔兰的强盗绑架被卖给异教徒做奴隶。当他与外界基督教的世界完全隔离的时候,他想起他儿时所学的一些功课就归向了基督。他两次被捕,两次被救回以后,他就回到爱尔兰向自己的同胞传福音。

派崔克在主后432年到爱尔兰就开始了他传福音的工作。他当然也难免受到当时一些错误的影响。但是他并不接受罗马的权威。所以新建立的教会也就大为不同,并且有比较纯正的秩序。派崔克所宣告的福音并非一般传统或是依靠圣礼的福音,他乃是宣讲神话语的信息,所以带来了许多的悔改和与基督的联合。

百余年后,在爱尔兰教会中兴起一位非常虔诚的人名叫哥伦巴(Columba),因着福音的火在他里面燃烧,哥伦巴和其它一些火热的基督徒在主后563年从事到苏格兰外海的一个爱俄那(Iona)岛上去传福音。他们却在岛上发现有一批基督徒:他们是皮克特族(Picts)与苏格兰人争斗时逃难来爱俄那岛上。这些基督徒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英国最早的基督教。他们单单尊主为大,不以其它的教会系统来取代主的地位,他们拒绝奢侈浮华的生活,靠着诚实劳苦来维持生计,并且对于神的话极为热心。在这种情形下,一个能够真正为主发光的基督教小区就成立了。他们的见证不但影响英国本岛,并且远及欧洲大陆。

人们喜欢形容在爱俄那的基督徒是一群出家的小区。其实他们和天主教的僧侣有很大的不同。在他们中间就没有到处泛滥的神职祭司制度。在他们中间哥伦巴乃是和其它治理的长老们一同负责而非在众长老之上。他坚持只有神的灵而非人的手段才能赋予人作神仆人的地位。一切仪式都不重要,只有圣经是一切信心和每日生活的指南。从爱俄那,有人被打发出去到其它地区去传福音。毫无疑问,他们所做的一些事也是使徒时代所没有的,但是他们能自由地跟随主,按着圣经为指南,他们把福音传到欧洲的北方和中部。

英国被异教的安格鲁撒克逊人所统治时,在罗马和英国独立教会之间有一些争执。充满了精力的教皇贵格瑞一世(Gregoryl)下定决心要把在英国已经有的一些基督徒小区都吞入天主教的势力范围。为了这个目的,他在主后597年,派有名望并且充满了热心的奥格世丁(Augustine)带了一群人去英国。奥格世丁是一个敬虔而又有野心的人,加上他具有非常高明的外交手段,奥格世丁甚至认为扩展教会的势力范围比建立基督徒的品格重要得多。这一次的使命,从某一角度来看是相当的成功,不到一年的功夫,肯特(Kent)的国王艾斯伯(Ethelbert)以及他属下成千上万的人都加入罗马教的势力。在古旧英国教会和奥格世丁所带进来的系统之间有非常激烈的矛盾,他在尝试吸收和改变爱尔兰和苏格兰的基督教上也是严重的失败。那些教会均不肯接受教皇的管理。

罗马教并未放弃,一直不断地使用各种方式来吸引英国的自由教会。随着岁月的过去,这些自由教会属灵力量日渐消退,他们拒绝的程度也就日益减弱。有一些教会支持的比较久一点,但是大体上来说,到了第八世纪的初叶,在英国大部分的基督徒都被罗马教所吞并。

圣灵的火并不会因此就熄灭。在加里多尼加(Caledonia)的山区以及一些少数的地区,还是有一些基督徒,他们与属世的教会组织分别出来,坚守他们的见证,拒绝接受在人和神之间任何人所造出的系统制度。这些忠心的人们,以及历世的忠心者,他们就是见证火炬的接棒人。在不同的世代上为神发出更明亮的光。──约翰甘乃迪《见证的火炬》

--G10-第九章:宗教与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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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持火炬者

回教(伊斯兰教)

在旧约时代,神偶然会用异教外邦人来审判堕落的子民。启示录第二章及第三章,神的灵向着七个教会所发出的信息警告神的子民,如果不能持守对神的忠贞,神将会把见证的灯台从他们中间挪去。在教会的历史中,有一些事件可以解释为神对着基督的名受到羞辱时所做的修正。到了第七世纪,大部分的教会都已经恶贯满盈等待审判。

主后571穆罕默德(Muhammad)在麦加(Mecca)一个高贵的家庭中诞生。年轻的时候,他跟随着贸易商队足迹遍及阿拉伯半岛,叙利亚以及巴勒斯坦,有机会接触到许多犹太人和基督徒。他并不欣赏当时所认识的基督教,因为混杂着迷信和偶像崇拜。他对自己的同胞崇拜多神的偶像非常不满,所以决定将生命投入改革运动。他自称神亲自给他启示,就开始写下可兰经。

姑且不对穆罕默德作评价,他无疑在性格上有矛盾,但在当时阿拉伯人中确实鼓动起一份急需的改革。他宣称,神只有一位,而他自己则是神的先知。因着他对偶像崇拜以及其它罪恶的强烈批判,他和他的门徒在主后622年必须从麦加逃亡。这一年就是回教的开始。这也是他自己事业的一大转机。主后632过世的时候,整个的阿拉伯都在他的统治之下。

卡利飞(Kaliphs)继承了穆罕默德,带领回教迅速地发展。主后635大马色(Damascus)陷入回教军队手中,接着基督教的几个重要据点像耶路撒冷,安提阿以及亚历山大城也相继沦陷。成千上万的教堂不是被烧毁,就是被改建成清真寺。如同一股洪流把整个北非的基督教完全消灭。只有很少的几个小区存留下来。凡是不肯否认基督的一律杀无赦,而那些放弃信仰的人在回教军队中升官发财。横越西班牙并且进入法国,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止这股洪流。直到主后732都尔(Tours),查理玛陶(CharlesMartel)的军队才进行历史上最重要的一场战役,侵略者遭受到严重的击溃。

穆罕默德死后不到一百年,从印度直到西班牙,回教一直在扩展,而且这种征服并未结束。这一场大浩劫对教会的影响是难以想象的,可是真正被消灭的并不是教会属灵的运动,而是人们引以为豪的大公教会组织,教会对人们灵魂结局的控制,以及偶像的敬拜。神使用回教不但审判外邦人拜偶像,神也用回教审判基督教的偶像敬拜。

教会远离圣经的教训,各种偶像的敬拜盛行,到了主后726年,东罗马帝国的皇帝利奥三世(Leom)想要改善这个问题,他下诏禁止任何偶像敬拜。他的儿子康士坦丁五世,也维持这个政策,可惜遭到神职人员和一般信徒强烈的抗拒。双方拼命地争执只能引来更多可耻的暴力,因为他们对属灵运动均无兴趣。

保罗林派(PAULICIANS)

在利奥皇帝从人的这一方面下令之前,就有一些属灵的人们开始抗拒这些邪恶。在一群信徒中间,他们除了基督人(Christians),或是弟兄们(Brethen)以外,不喜欢有任何其它的称谓。他们坚决地反对偶像崇拜,圣物(译注:相信一些东西具有神圣的能力)以及天主教其它的一些错误。第七世纪中叶,他们在米索波大尼(Mesopotamia)一带颇为活跃,人们称他们为保罗林派。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叫他们保罗林派,或许因为他们对使徒保罗以及他的书信相当尊敬。天主教列举保罗林派许多罪状。当一个教会的生活完全违背他自称所拥有的真理,就会黑白不分。对他们而言,实际生活中的圣洁远不及教义重要。人类堕落的本身实在是可怕,怎么可能有一个自称为基督的教会,能够在许多方面行出可憎的罪行,还自以为只有他们才有从神来的特权。他们只能在口舌上说一些合乎传统的教条,就以为可以定所有人的罪,认为别人都是异端。就是这样的教会极力地迫害那些在基督面前谦卑顺服,愿意遵行神话语的弟兄姐妹。他们完全不知道到了最后的审判的时候,在神的面前,神不会要人能背诵什么教条,他所要的乃是顺服主的心。主说,从果子就认出他们!在黑暗时代的神职人员似乎对圣经一无所知。

无论什么立场的人都承认保罗林派一般而言是尊重圣经权威,鼓励人过简朴的生活,作一个敬虔认真的人,与天主教会那没有味道的见证是截然不同。他们的敌人做见证攻击他们,可是他们却为基督做见证。他们追求简单的遵守使徒的教导,并且根据圣经否认天主教能够代表教会。

当我们研究保罗林派,或是历史中其它的团体,历史学者时常在采用一些记录的时候,不够严谨。特别是那些记录是他们的敌人所写的。罗马教会对不肯向他们屈膝的人是严加迫害的,不但希望消灭这些叛徒,并且要把任何有关这些叛党的记录加以丑化抹黑。这就难怪大部分的档都是充满了定罪而没有真实的记录。在以后的世纪中,当人们试着要把圣经翻译成一般人们可以理解的文字,罗马教廷为了维持他对人的灵魂的控制,就使用了许多的手段,把译好的圣经及翻译发行的人一并焚烧,因为他们这些人犯了要把“神的话语”广传的“罪”。这正是保罗林派的人所犯的一样的罪,当然也就会有同样的遭遇。

保罗林派的人不承认有一个中央的权威可以管辖分散在各地的聚会。地方教会只应以神为他们的元首。有一些神的工人仿佛新约时代的保罗,可以在各地走动帮助建立各地教会的灵性。当时他们并没有一套公认的教条,因为各个聚会借着不同的人的服事都有他独特强调的部份。他们并不需要以教条来求合一。他们属灵的合一乃是建立在他们在基督里所有的生命为基础,这个生命能在每天日常生活中见证出来。他们极度地强调圣经的权威,尊重神的话语,作为他们属灵成长的根基和指南。

在第七世纪到第九世纪之间,有一本亚美尼亚文(Armenian)的书叫《真理之钥》,把当时保罗林派基本的信仰和行为记录下来。作者姓名不详,自称是一位弟兄。书中特别强调两件事情。第一就是读圣经和祷告,第二就是合乎神的话的圣洁生活。罗马教会指控保罗林派就是摩尼派,但是很难理解一个如此尊重圣经的人怎么可能会接受摩尼派的观念?如果要接受摩尼派的看法,大部分的圣经都要改写了。

《真理之钥》反对给婴儿施浸,但是主张教会应该为信徒的孩子祷告,长老们应该鼓励父母养育教导下一代能够敬虔、认识主以及主的话。浸礼只有给那些愿意见证他们悔改和信心的人。这就和罗马教的观念相违背。罗马教认为借着洗礼将神的救赎加给人。他们不仅对要接受洗礼的人有着圣洁的要求,对施浸的人也是相当严谨。在设立长老的记载中,作者强调圣经中所提到的各样条件必须符合,一个愿意做长老的人必须有勇气承担长老职份所带来的危机,并且准备为主受苦。

保罗林派吸引了那些对基督有激情爱慕的人。在他们的中间,我们看到早期教会单纯而又圣洁的生活。在他们中间那些传讲神话语的人,都是谦卑而又有像使徒一般属灵的人。为了传讲神的话,他们把生命倾倒,宁死也不否认他们的主。

康士坦丁·史瓦那(CONSTANTINESILVANUS)

在那些教师之中有一位康士坦丁史瓦那,有人说他是保罗林派的创始人,可是有许多的见证保罗林派早在丁史瓦那之前就很广泛了。这些人把他的名字和保罗林派的创始联在一起,只不过是显明人们就是喜欢把每一个运动的开始归功给人,而不肯承认是圣灵的工作。

这位弟兄是一个具有卓越能力的人。大约在主后653年,他接待了一位亚美尼亚(Armenian)的旅行者。这旅行人是一个真正的基督信徒,他送给主人一份极为贵重的礼物,那就是四福音书和保罗的书信。康士坦丁借着读神的话就被圣灵所感动,而成了一个新造的人。这个新的生命就催促他做见证。因此就知道有一些弟兄们拒绝在组织化教会中的偶像和迷信,所以他们就在一起有交通,并且按着圣经所教导的开始在一起聚集。康士坦丁就改名史瓦那,从此就将一生投入传讲福音并建立教会的工作上,一直到他在主后684年才结束。他定居在亚美尼亚靠近吉比沙(Kibossa),从那里他传扬神的话语东到幼发拉底河谷(Euphratesvalley)的各地,西至小亚细亚。神用他带领许多的天主教和异教徒信主。

主后684年,拜占庭(Byzantine)皇帝担心史瓦那的成功以及保罗林派的广传会给他带来危机,就下令禁止,从京都派一位名叫赛蒙(Simeon)的大臣到亚美尼亚将史瓦那用石头打死。赛蒙本人在执行一连串的迫害工作之中,详细观察了保罗林派的人在苦难中的表现。对他们生活的方式有更深入的了解之后,他自己也受感动,而成为基督徒,并且加入他原本要摧毁的行列中。他回到京都以后,虽然继续服事皇帝,却仍得不到平安,就逃到吉比沙(Kibossa),开始服事更高的一位君主( 神),并且接续他所处死之人的工作。不过他也只工作了两年,就因为皇帝下令,要全面扫除保罗林派,就和其它的一些弟兄们一同被烧死。皇帝本来想藉此来强迫保罗林派顺服并加入官方组织的教会,但是他并没有成功。逼迫的火只会使得人们的信心更加坚强。更多的教师被神兴起以取代那些殉道的人,主的工作更加兴旺。

舍极斯(SERGIUS,另译士求)

在保罗林派的基督徒中间,另一个值得注意神的仆人就是舍极斯,他是第九世纪前的三十五年,在小亚细亚一带服事。正如史瓦那一样,他也是借着读圣经而得救的。是因一位敬虔的姐妹问他为什么没读过福音书提醒了他,不只是罗马的教士可以念圣经,每一个人都有权利读圣经。他不但接受了一个新的生命,也承受了一个燃烧的呼召去传讲能改变他自己的真理。虽然一直是一个木匠,他却时常行走各地,并且他所写的书信也在众教会之间广为流传。舍极斯的服事带着独特的权柄,神不但用他教导信徒,并且给他排解异见的恩赐。在众教会尚未长成基督丰满的身量之前,很不幸时常会有不同看法上的分歧,舍极斯自己后来也为主殉道。

第九世纪中叶,提阿多拉(Theodora)皇帝发动了一场无情的迫害。据说在五年之间,成千上万的人在无法言述的恐怖中惨遭灭命。在保罗林派中间就有一些人,他们属灵的刚强并不能抵挡当日严厉的考验。这也许是因为在超过一百年间,他们是在一些比较有同情心的皇帝统治之下,度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所以就有一些人,他们看重自己的权利甚过对基督的热忱。这永远是神的众教会一个危机:每当神的子民可以去追求自己的权利并以此为最重要之事的时候,很快肉体的方法就要进来,教会就将失去它属灵的能力。这正是保罗林派中一部分人的光景。当外面逼迫利害到超过人类所能忍受的地步,有一些人不肯从上头寻找够用的恩典,反而跟随一些领袖和逼迫他们的人争战。他们和回教合作,因为回教当时所打的旗帜就是消除天主教的偶像敬拜,寻求自由单纯的敬拜独一的神。这注定是一场必败的战争。虽然对保罗林派的人而言,堕落的基督教比回教还远离神,但是他们忘记了回教基本上不承认圣经,而圣经才是唯一能把真神带给人的启示。保罗林派的人最后就消逝在山野之中,“凡动刀的必死在刀下”

保固米(BOGOMILS)

在第八世纪中叶,仍有少数的余民,他们成为欧洲大陆以后见证的种子。因着康士坦丁五世这位皇帝是一个坚决反对偶像敬拜的人,有一些保罗林派的人就移民到康士坦丁堡以及传斯(Thrace)这一带的地方。他们在那里传福音,并且在巴尔干(Balkan)半岛建立许多教会。人们就称呼这些人为“保固米”——就是“神的朋友”的意思。生命的彰显有一个重要的原则,那就是生命会传承生命。教会乃是基督生命的表现,并不依靠某一个特别的领袖或是什么机构来维持他的存在。只要借着圣灵透过神的话,在一些人中间运行,在那里就必定有身体的一部份,教会就会成长扩大。阴间的权势不能胜过教会。即使在某一个地区被削减,也一定会在其它地方再生长。圣经本身就能够带领并且建立神的子民进入真理。

被称为“保固米”派的基督徒聚会在当时成为罗马大公教会抹黑的对象。自然人们指控这批信徒违反罗马教会的许多看法,比如教会圣物和规矩。他们并不会对圣母马利亚有任何特别的尊崇,也不会把十字架的形象加以圣化,当然更不肯承认那些腐败的教士所主持的晚餐。这也就难怪他们会受到许多凶恶的攻击。另外他们也仿佛早期的基督徒一样,遭人诬告他们在道德上的邪恶。当年罗马皇帝大声疾呼的批评基督徒道德败坏,事实上只不过是做贼心虚的表现而已。在稍后的世纪中,罗马教会本身的邪恶败坏也促使他们批判这些所谓的“异端”。我们对于这一类的定罪是有理由保持怀疑。其实在许多地方受到“保固米”派的影响的基督徒,人们都承认他们在生命和道德上所表现出的超高水平。他们按着福音传讲爱的恩惠,并且在他们的生活上显明基督徒的各样美德。人们只能控告这些信徒是居心不良的行善,想要骗人入教。他们也指控说他们之所以能有这种高尚舍己的弟兄生活,是因为他们误入摩尼派,认为所谓物质都是邪恶的教训。其实不论这些基督徒圣洁生活背后的动机是什么,许多人在罗马教中找不到谦卑节制的美德,都会被这些美善所吸引。

虽然有许多的难处和迫害,神的工作依然扩展了许多年。到了十二世纪的末了,这个运动达到高潮。在波斯尼亚(Bosnia),当地的领袖以及一万多人都加入了“保固米”派。天主教就失去了对这个国家的控制。聚会的场所也不再是以往那种华丽的大型教堂以及许许多多精巧的装饰,反而是在没有钟楼,没有任何形象或祭坛的简单场所,甚至信徒们在自己家中聚集。圣经中有关众人都是祭司的真理再一次被认同。会众由一群长老来治理并借着一些服事的弟兄们的教导而得以长进。这些教师们他们的生命专注于话语的服事,当地信徒的十分之一奉献来支持他们的生活。根据基督爱的律法,教会中贫穷有需要的人也接受教会的帮助。

“神的朋友”快速地传遍各地,就造成了对罗马教会的威胁。可是罗马教会对这股温柔而有力的反对势力似乎找不出什么有效的方法加以制止。依诺森三世(1nnocentⅢ)教皇寻求匈牙利国王的帮助,在主后1203年,他们逮捕了波斯尼亚的领袖们。这些领袖被迫同意对罗马教会顺从,再一次将罗马教的习俗带进他们的土地,并且严禁任何的“异端”。然而大多数的信徒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臣服。他们在基督里找到了生命,满足于神的话语。他们对着神的信心并不依靠领袖们,他们拒绝服从这些约定。教皇一开始还想以和平手段挽回弟兄们,后来就开始了不断的迫害。然而弟兄们的数目反倒日益增加。最后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他命令匈牙利国王进兵波斯尼亚,这场战争持续四年之久。战事带来了极大的破坏,国内成了杀戮惨烈的地方,可是教会依然屹立。主后1291年,又加上宗教法庭变成了新的大恐怖,宗教法庭的官员用尽一切的迫害想要灭绝跟随基督的人。一直到十五世纪都没有间断迫害,最后土耳其人(Turks)在多次扰乱欧洲一些城堡而遭击败之后,就转到波斯尼亚,并在主后1463年占领了这块土地,这就开始了四百年之久的回教统治。波斯尼亚人并没有任何的抵抗。或许他们认为土耳其人不可能比宗教法庭坏到哪里去吧!可是在回教的统治之下,“神的朋友”的耀目见证在波斯尼亚就逐渐消失了。

西泽耳派(CATHARS)

有一些“异端”的教会在黑海和大西洋之间广传。一些和在巴尔干(Balkan)半岛诸国的信徒相似的团体在意大利的北部以及法国的南部特别增多。他们常被人称为西泽耳派,就是清教徒(Puritans)的意思。这个名称在历史上很早就出现的。当东方的帝国开始逼迫所谓异端分子的时候,就造成相当数目的“保固米”派的人往西方逃亡。加上十字军东征也促进东西方的人们大量的交流。信徒无论到哪里,就会发现一些灵里相通的人,并且开始在一起聚集。无论天主教的神职人员称呼这些人什么名字,他们其实都是由借着交通彼此造就而开始的。

正如在东方一样,神在西方也兴起一些教师们,他们无畏地批判教会仪式上的各样错误,借着传讲神的话,带领弟兄们进入新的生命。在这些教师之中,有两位特别出名,一位是在布律依(Brueys)的彼得(Peter),另一位是在克吕尼(Cluny)的亨利(Henry)。亨利是彼得晚年服事的同工。彼得早年的事迹并无甚么记载,但是有二十几年的时间,他四处旅行,放胆传讲福音,直到主后1226年他被捕,在圣吉尔(St·Giles)被烧死。亨利有着天生雄辩的口才,及无惧的灵,他本人有禁欲苦行的气质及敬虔,吸引了许多人跟随他。从主后1101年直到他死时1147年,他是无所保留地传讲真道的。历代以来似乎改不掉的一种习性,就是每当有人领受了福音的亮光,将人由传统死亡仪式的混乱中带入圣经的教导之中时,人们就要以这些人的名字来称呼一个新的宗派。人似乎永远学不会一个简单的道理——任何一个属灵的运动,都远大过神在恩典中所使用的某一个人。彼得和亨利,他们的讲道服事,对着西泽派有着很大的贡献。这些信徒在主后1167年能够召开一次特别的聚会,有许多的人能够来参加在靠近土鲁斯(Toulouse)的圣腓力斯得加拉曼(St·FelixdeCarmen)的聚集。甚至远至东方的康士坦丁堡的长老都来参加,实在是令人惊讶。在灵里的交通所能产生的力量,真是大过许多组织上的联系。

卡尔弗斯(Clairvaux)的伯尔纳(Bernard,另译伯尔拿)是一位殷勤努力致力于将基督徒带回罗马教的人士,他出生于主后1090年,成为那个时代中极富影响力的宗教家。他口才出众,精力过人,思想敏捷,并且拥有当时罗马教会中很少有的特性,那就是品格高尚,所以后来路德和加尔文也对他称许有嘉。甚至于今日,我们还很宝贵他所写的一些诗歌。但是他是一个极端不容忍的人,他苦毒地批评攻击那些不承认有人是他们的创始人的团体,他说那种团体中的人乃是魔鬼之灵的传人。伯尔纳一生致力于赢取那些人回归到官方教会中的工作,然而还是在主后1153年含恨而终。

瓦灯派(THE WALDENSES,另译瓦勒度)

“瓦灯派”这个名称最初是指一批住在阿尔卑斯山南部山谷中的信徒。有人猜测这个名称是由一个里昂(Lyons)的商人名叫彼得瓦灯(PeterWaldo,另译彼得瓦勒度)的名字演变而来的。彼得瓦灯出生在十二世纪的早期。他当然不是瓦灯派的创始人,他不过是在他们中间是一个传讲神话语的人,并且有过极为辛劳的服事,颇受人尊敬。事实上瓦灯派的原始记载是已经无法考证了。他们自己宣称他们的信仰是可以追溯回到使徒时代。那时的信徒,父子相传直到现在。很可能这一批信徒是在早期使徒时代结束时逃避罗马的逼迫而移民到北方的信徒所遗留下的影响。

“瓦灯派”最大的特点,就是他们对圣经有着一份特别的尊重。他们日常生活以及教会生活都是以圣经为根据。他们的会众因此保存简单的敬拜和规矩,没有罗马教会那样繁杂。这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住在与世隔绝的山上和谷中,所以他们对基督的爱慕,不会受到当时统一组织化的教会所发明出来那些不合圣经的各样仪式的影响。从某一个角度来看,他们其实并不是改革派,他们与罗马教派从未接触,更谈不到叛逆罗马教。这和一些因着罗马教的腐败而脱离的改革派是很不一样的。

我们已经说过“瓦灯派”他们的日常生活以及教会生活都必须完全根据圣经,知道基督借着圣灵的内住,对他们而言是极为重要的真理。只要不违背这个基本基督徒的经历,在解释圣经方面,他们是允许相当大的自由的。救赎是靠着信心,而罗马教会无权对神恩典的门,予以开启或是关闭。救赎的证据乃在于圣洁的生活,受浸乃是对基督信心的见证而主的晚餐则是对主的牺牲无限的怀念。长老在地方教会中负责,他们一同接受神所特别呼召出来在众教会中服事的导师,不过“瓦灯派”也强调教育对认识和学习主的话的重要性。对许多早期教父的作品,他们也以谨慎明辨的态度来接受,他们认知其中有属神人的亮光,他们也知道那些教父们的努力和追求受到教会体系所限制。他们永远都以神的话为最高的准则。任何人的亮光心得均须合乎圣经。

彼得瓦灯乃是一个住在里昂(Lyons)的富商,有机会得到一本新约圣经的译本,受到圣经话语的感动,并且体会到基督的呼召,就放下他的事业来服事主。他深受主在l节所说“你若愿意作完全人,可去变卖你所有的,分给穷人,就必有财宝在天上,你还要来跟从我。”的这段经文的感召。瓦灯决定按照字面来顺服这段经文,他为了他的妻子和家人做好了生活上的预备,就把所有其它的产业分给了穷人,从此开始了传道的生活。有些人也来加入这个行列,他们两个两个出去,正如主当年打发门徒外出一样,宣传基督的真理。主后1179在拉特兰(Lateran)第三次会议上请求允许传道,但是亚历山大三世教皇却考虑这些人是未受教的平信徒而不准。彼得瓦灯蒙圣经光照,认为这是人反抗神的声音,所以他和他的同仁不肯停止传道。这就导致他们被罗马教会逐出教会。瓦灯和瓦灯派非常亲密,他的讲道也给他们带来了许多的祝福并且扩大他们的心胸。弟兄们原来都是散居在各个山谷中的,因着神使用彼得瓦灯和他的同工,瓦灯派的弟兄们负担起开始向各地传福音的责任。主后1217瓦灯死于波希米(Bohemia)。

如果将彼得瓦灯的服事和亚西西(Assisi)的弗朗西斯(Francis)相比较,我们能发现许多宝贵的功课。约在主后1182年,在意大利的中部,有一个服饰业的商人生了一个儿子,起名叫吉发尼·伯那多(GiovanniBemadone),不过他父母给他的名字远比不上他的小名弗朗西斯那么地广为人知。主后1209年,当他读到主在至14节的教训,他经历到约贰一十年以前彼得瓦灯的感受,所以就出去传讲悔改和国度,并且自己立誓严守最绝对的贫穷和谦卑。有人受吸引来跟随他,他就立下了一些规条,其中大部分都是主对门徒的一些命令。主后1210年蒙教皇勉强的核准,从此弗朗西斯和彼得瓦灯的道路就完全不同了。

弗朗西斯是极为热心,对主以及完善的品格有一份狂热。身体软弱,但是为了宣教的异象,他远赴埃及和叙利亚,向穆罕默德的信徒传讲基督。他当初为门徒所订立的规条,后来经过修订就变成了修道士们的规矩。原本着重传道反倒被募捐所取代,原本追求的贫穷反倒成了富足。这些规则一直腐化至成了捆绑人于罗马教会权威下。弗朗西斯生前看到这些变化使他哀痛至深,虽然后悔,可是他依然不改对教会体系的忠贞。

我们很难猜测,如果弗朗西斯的规条遭到彼得瓦灯一样被教皇封杀的话,事情会如何地演变。很难说弗朗西斯能否像彼得瓦灯一样地能坚守自己的立场。从这两个运动的发展中,我们可以学到一个非常重要的教训,彼得瓦灯的同工们对着属灵教会的见证有着重大的贡献,而弗朗西斯却成了罗马暴君控制的工具。我们不能否认弗朗西斯和他的同仁起初也是希望能在罗马教会中发出一些复兴的属灵价值,但是任何属灵的运动若受制于一个属世的宗教体制之下,就必定会被他原来想要改革的制度拖跨。

罗马教会对瓦灯派和西泽耳派(或亚勒比根派Albigeness)的反应在主后1229年土鲁斯(Toulouse)会议上导致了一个影响极为深远的决策。因为瓦灯派和西泽耳派他们高举圣经作为一切信仰和行为的准则,所以罗马教会的神职人员就知道这是问题的核心,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平信徒有机会接触圣经。他们只允许平信徒读少数的拉丁文诗和一些敬拜的金句。他们更进一步禁止把圣经翻译成一般人能够明白的语言。这个决策一开始并没有彻底执行,可是却逐渐地在各地实施。主后1545年到1563年间在天特(Trent)的会议做出最后决定,只有拉丁文的圣经才是合法的圣经,并且判定任何一个天主教徒都必须毫无疑问地接纳教会对圣经的解释。

他们这种对拥有和阅读圣经的强烈愤怒更提醒了我们在地方教会中神的话必须放在何等重要的地位。从这一段的教会历史中,我们清楚地看见若想持有使徒时代的教会见证,就必定要把圣经放在神子民中应有的地位。罗马教会努力试着把圣经从一般百姓手中夺去,改革派从未想要跟从这种错误,但是如果任何一部分的圣经被教会制度忽略,或是以新亮光为借口而不忠于圣经本身,其实也是一样的危险。直到今日这仍然是许多教会的问题,而且一旦圣经失去它的权柄,教会本身的意义目的和生命力也都会消失。当圣经被高举的时候,在信徒中就可恢复使徒行传中那种单纯的秩序生活和权威。

瓦灯派与相近的弟兄群体运用透过一个广泛而持久的影响力,将圣经的真理迅速广传,教会信徒的数量显著地增加。特别在十四世纪的前半叶,他们前所未有地增长,且属灵的教导甚至影响至教会圈子以外。施诺施堡(Strassburg)及科伦(Cologne)这些城市成了他们长期生活与教导的中心。罗马教会过份的要求,以及对人民领袖的反对,无疑地帮助了许多人,使他们眼睛得开,朝真理所在的方向去看。当世俗的权威与同情并肩站在反对侵犯自由的立场时,教会就能够在一个相当和平的世代里发展及传扬生命的道。

罗马教会当局发现,透过汤玛士亚奎那(ThomasAquinas,另译多玛亚奎那)的神学,可以完全合逻辑地发扬他中央集权的理论。汤玛士亚奎那的影响直到现今仍相当大,他的理论也就成为罗马天主教在神学方面教训的根基。他从1265年开始写一本神学的巨著,到他1274年离世的时候还未完成。他自己是一个单纯祷告的人,然而却成了极大错误的推动者。就是他使得赎罪券合理化。而销售赎罪券所带来的腐败以及道德上的邪恶,至终引发了不可避免的宗教改革。根据亚奎那的理论,基督和众圣徒成就的功劳形成了一个善果的功德库,而教会可以用这些功德库去减轻那些悔改的罪人在今生或是炼狱中因着他们罪行所应受的苦难。不久销售赎罪券就成了可耻的欺诈手段,骗取不论贫富的人民的钱财来中饱教会的财库和牧师神职人员的口袋。亚奎那甚至教导除非人顺服罗马的大主教,否则人是不可能得救的。主后1302年,教皇波尼法修八世(BonifaceVIII)更官方地确定他的教导。这就难怪一些诚实的真理追求者会起来反叛教会。当更多的男女发现借着神的话他们在基督里找到了平安,这些弟兄们的聚集就日益兴旺。

主后1229年,在土鲁斯(Toulouse)会议上,通过让宗教法庭在时机成熟的时候清理“异端”程序。到了主后1348年,查理四世(CharlesⅣ)任罗马帝国的皇位。他是一个对教皇唯命是从的人,所以教会就采取了严厉的手段,要把基督徒的聚会完全消灭。宗教法庭就展开了以魔鬼般的效率全面迫害基督徒。许多信徒被迫加入天主教。不听从的人遭到各样的酷刑,甚至被烧死。到了十四世纪末期,罗马教认为他已经完全胜利。然而在暴风雨下还是有避难之处。在英国的约翰威克里夫(JohnWycliffe)和在波希米亚的约翰休斯(JohnHuss,另译胡斯),他们的教导在那些国家有着相当程度的影响力。有些信徒为了能自由地敬拜神而逃往异国。我们在下一章中将讨论这些事迹。──约翰甘乃迪《见证的火炬》

--G11-第十章:持火炬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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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风起云涌

在罗马教会中,对那些滥用教会权柄及以非常邪恶的作为,也引起反对的声音。其中最出名的是马西流(MarsiliusofPadua,另译马尔西流斯),他曾任巴黎大学的校长,他本身的专业是医生。主后1324年他发表了一篇“保卫者”的文章,他在其中有许多激进的看法,教皇革利免四世(ClementⅥ)甚至说他从来没有读过更糟的异端论点。马西流宣称信仰和行为的最高标准是圣经。教会是所有信徒的聚集,而不是由教皇、主教以及神职人员所控制的神圣组织。所以教会神职人员没有权力决定基督教的真理或是要求人服从他们的规则。事实上,这些职位都是出自人意。彼得在众使徒中并未具有什么特殊的地位,圣经中根本找不到神职人员的根据,教会中最后的权威应该是由信徒大会所决定。

如果不是有皇帝的保护,马西流在主后1342年去世之前,恐怕早就殉道了。

约翰·威克里夫(JOHN WYCLIFFE)

在十四世纪的三十年代约翰威克里夫出生于靠近瑞奇门(Richmond)的约克西尔(Yorkshire),他在牛津(Oxford)大学有杰出的表现,他在学术上的成就,在其时代无出其右。他年轻的时候就深被圣经的能力所吸引,后来在大学教神学的年间,他的勇气以及透亮的品德给他许多同事信仰的机会。他毫无惧怕地指出罗马的神职人员已经远离神的话,他呼吁在教会中恢复圣经应有的地位。

主后1374年,威克里夫做了路特倭斯(Lutterworth)的院长,他有机会向更多的人传讲神的话语。他教导信仰的源头乃是耶稣基督的福音,教皇和其它任何人一样都必须服在神话语的权柄之下。像这样的说法在人们中传开的时候,自然就构成对罗马教会整个地位的威胁。主后1377年,威克里夫被控告是异端,但是因为他曾经帮助政府抗拒罗马教廷对政府权力的侵犯,以及他在人民中间的声望,使得这项指控不能成立。

威克里夫更加努力地服事。他用拉丁文和英文写了许多福音单张,最重要的是他完成了第一本英文圣经的翻译,因为他一直就盼望能将神的话翻译成一般人民所能明白的语言。我们并不能确定以他名义翻译的作品其中有多少是他自己的成果,不过勿容置疑地,这一切都是由于他对神的爱慕和他属灵见解的影响,才有可能完成这些巨著。威克里夫对希伯来文和希腊文并不是很专精,但是他却是极为出色的拉丁文学者。在主后1382年到1384年间所完成的英文圣经是由拉丁文版翻译的。这份工作广受人们的接纳,圣灵也以新的方式使用这份工作。

威克里夫自己因着翻译圣经而与神的话语有更亲密的接触。在他晚年的时候,他有着更成熟的反思。他原本一直接纳饼酒变质化的教义(Transubstantiation),但是到主后1381年,他写了单张指出这种的教义是违背圣经,而且是一种亵渎的欺骗。

威克里夫最重要的教导乃是他强调只有圣经有绝对的权威。对圣经的解释不是任何人或组织的特权。凡是心存谦卑,爱主的信徒都可以蒙圣灵的光照来了解圣经。威克里夫认为救恩乃是借着信心,而圣化的行为乃是信心的证据。他并没有将信心与行为一分为二,反而如同使徒雅各一样,强调行为是信心的表现。虽然威克里夫到死在名义上还是罗马教会的祭司,他从来未认为教会是以教皇为首的神圣大公组织。他确信教会是所有蒙召信徒的集合,只有基督才是教会的元首。教会在地上可见的组织中,圣经只认可设长老和执事,所有的信徒都有权力直接借着基督的恩典来亲近神,所有信徒都是祭司。

威克里夫认为,一个人最大的特权就是传讲神的话。他打发一些贫穷的传道者到村落去传讲神的福音。这些传道人两袖清风,以他们简朴的生活向人见证在基督里的新生命。后来一些仇敌就叫他们这些传道人为“楼拉”(Lollards,另译罗拉得),就是“多嘴”的意思。这一批“楼拉”无论是在贫穷或富足人,受过教育或是无知的人中间,都透过圣灵把神话语的真理带人人们饥渴的心灵去。他们的传道并不着重对罗马教会的错误作批判,而是正面地把能带来自由与生命的恩惠福音传扬。他们认定自己的服事就是完全依靠圣经本身的权威,而神就借着祂的话建立成全每一个肯听从的人。虽然在许多地方阅读英文圣经是要判死刑的,一些以圣经为中心的人还是聚集在一起,这样的聚集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威克里夫死于王后1384年底,他到死时仍是路倭俄斯的院长。他之所以能够自然死亡,有一部分的功劳要归给爱德华三世(EdwardIII)这位英国的国王,因为他坚持对于自己国家主权的保护,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段时期罗马教会本身有许多的困难。

主后1378年,在罗马教会的历史中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丑闻,教皇贵格利十一世(GregoryXl)过世后,发生了大分裂,产生出两位教皇,即在罗马的乌耳班六世(UrbanVl)以及在亚威农(Avignon)的革利免七世(ClementVII)。两个人都自称为正统。这样的争执长达四十年之久。两位教皇各有一些国家的支持。整个天主教的世界是一片混乱,所以这些所谓的异端分子就得蒙保守过一段平安的日子。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教会的主把祂的仆人威克里夫平安地接回天家。

威克里夫在属灵运动中的重要性,并不在乎他对罗马教的态度。虽然他无惧地定天主教犯上许多错误的罪,但是他本身从未正式与天主教划清界线。他主要的贡献乃在他强调圣经本身的超越权柄,而且教会必须顺服圣经,所以他能够挽回当时的一些教会使之不再顺服天主教的迷信和堕落。在各地的教会都是完全单一的根据圣经为原则。每次当圣经被人从神所命定的地位上移开的时候,那个教会就会开始腐败,直至死亡。在威克里夫的年间,神职人员对圣经都是相当的无知,因为教会惧怕一般人多读圣经以后,就会反对天主教的制度。

为什么对于把圣经翻译成一般大家所能明白的语言会引起如此强烈的反对呢?最主要的理由还是这样:可能对于天主教体系本身造威威胁。在欧洲大陆,那些瓦灯派(TheWaldense)他们是读一般人可以理解的圣经,所以教会对他们的恐吓就不会有效。在各地那些中央集权下所成立的教会体系,他们仍然使用拉丁文圣经,可是大部份人都不了解拉丁文,就是依靠罗马那些神职人员来解释。如果允许人们有自由去直接阅读圣经,并且依靠圣灵来向人解释,那么各地的教会就有了独立的精神,而不再接受罗马的权威。天主教的制度基本上反对人们直接从圣经得到帮助,这就违背了圣经中对于耶稣基督教会的呼召。只有当教会欢喜地承认圣经的权柄,才会有教会的见证。当威克里夫把英文圣经给了英国人们的时候,他就奠定了使徒时代教会见证可以出现的根基。

约翰·休斯(JOHN HUSS,另译胡斯)

借着英国理查德二世(RichardII)和波希米亚(Bohemian)(捷克北区)安娜公主(PrincessAnna)的联婚,英国和波希米亚之间就有了许多交流的管道。许多波希米亚的学生被吸引到牛津大学来深造,其中有一位就是布拉格(Prague)的耶柔米(Jerome)。耶柔米受到威克里夫教导的影响,当他返回波希米亚后,就大胆地传讲“新”的教义。他对福音大能所作的见证成了约翰休斯(JohnHuss)得着属灵生命及光照的因由。休斯后来在波希米亚的政治和宗教界都有相当大的能力。

休斯出生在一个农夫的家庭,完全凭着他自己的努力,他居然成为当时欧洲极负盛名的大学校长。他那透亮的信心加上波希米亚人的口才,使他对全国有着极大的属灵上的冲击。他也同时激起了民族的感情。在跟随休斯的人中间,有些人是因为一些政治因素的,这些不是属灵的成份在后来造成一些令人遗憾的发展。

休斯流利的口才对神职人员的腐败作了无畏的批判,也就无可避免地招来罗马教会的冲击。教皇宣布把他从教会中开除,并且公开地烧毁他“新”教义所持的根据——威克里夫的作品。可是波希米亚的国王却支持休斯,而且大多数的人民也喜欢他。当时波希米亚的人民都不知所从。主后1414年快要召开康士坦丁大会之时,教皇非常关心波希米亚的人民所受到有关威克里夫和休斯的教导。就由圣罗马皇帝西基思门(Sigismund)出面邀请休斯赴会,并且保证他的安全。休斯觉得他有义务在这样一个各方领袖聚集的机会,将真理见证出来。后来他却发现上当了,他们保证的安全就是把他下到一个地牢中。大会并且宣称他们从圣灵得到启示,对于传讲异端的人所做的承诺是不必遵守的。

休斯在牢中遭受许多的迫害,可是他还是坚持按照神的话传讲真道。他坚定地忍受各样迫害而仍然对主忠贞。主后1415年,他在公开被辱后,就在木架上被活活烧死,为主而殉道。不久布拉格的耶柔米也惨遭同样的杀害。

因着休斯和耶柔米的遭遇,在波希米亚境内造成很大的反感。一些跟随他们的人就开始组成了一些人的党派,一个叫勿川愧(Utraquists,另译饼酒同领),一个叫太保米(Taborites,另译他泊),这两个党派都是把一些属灵的原则和属血气的方法的依靠混为一谈。勿川愧派比较倾向和罗马妥协,所以就被罗马教会承认是波希米亚的国家教会。他们争取到天主教里所没有的一些权力,比如准许每一个信徒领用主的饼和杯以纪念主的晚餐。可是他们就从此归属罗马教会的管辖。太保米一党的人都是以他泊(Tabor)这个城为中心,他们远此勿川愧派的人忠于威克里夫和休斯的教导,但是他们在信仰上的争战却依靠刀剑而不肯单单仰望属灵的兵器。他们在约翰·齐次甲(JohnZizka)将军的领导下,曾经打败教皇的军队,可是到了1434年,他们因为勿川愧派的妥协而造成内部斗争,至终还是被教皇击溃。

除了这些令人流泪的冲击,还是有一些人,他们宁可受苦,也不愿意以血气的武器来打一场属灵的争战。他们大部分都是受休斯影响的属灵人,有的是属于勿川愧派背景,也有的是太保米派,还有一些是瓦灯派的人。他们坚持无论是福音的见证,教会的规矩或是每日生活的原则,都必须根据圣经的教训为原则,这一群人中间有一位出色的领袖叫做彼得·基尔士威司基(PeterCheltschizki),他对教会本质的认识是合乎圣经,并且非常清晰的。他追求教会能恢复到使徒的时代那种单纯的方式,每一个人与基督的关系才是聚集的基础,相聚在一起能更多加强与神以及和人之间的沟通,并且在地上表彰基督自己。大约到了十五世纪的中叶,许多这样的聚集就被人称做联合弟兄会(UnitedBrethren)。他们并无意成立一个新的派别,或是组织,他们认知只要是在基督里的弟兄们,无论在哪一个国家,都是在一个圣灵中合而为一的。然而他们还是宣告他们须与罗马教会分别出来。

弟兄们的小区不但在属灵方面有进展,就是在其它方面也是建树颇多。其中才华出众的人才下少,也有一些有财富及地位的。因为弟兄们中间看重读主的话,学习和教育就成了风气。一些由弟兄们所建立的学校,在德国以及荷兰一带都很受人尊敬。他们的目标足以基督的福音为基础的教育。以洛斯马士(Erasmus,另译伊拉斯姆)就是在荷兰德文特(Deventer)的一所弟兄们所建立的学校受教育的。马丁路德(MartinLuther)也对弟兄们所发表的一些文章也深表敬重。

到了十六世纪的初期,教皇亚历山大六世(AlexanderVI),说服了波希米亚的国王,使他相信弟兄们的影响力早晚会成为政府的威胁,从此又开始了一场迫害。这一次的迫害不但是由罗马天主教而来,并且加上了勿川愧派的人也就火上添油。弟兄们中间也有灵性退后的。有一些人参加了基督教与天主教在中欧的战争,在主后1547年基督教失败了。

但故事有他的另一面。历代以来,神总能够为祂的见证保守一批余民,来完成祂的旨意。因为战争和逼迫,许多忠心的信徒就四散逃往一些新的区域,为主作见证。有一些人到了波兰,他们的工作后来传遍了全波兰。另外一批余民,他们就成了后来莫拉维亚运动(MoravianMovement)属灵的先祖。

威克里夫和休斯的服事不过是永不熄灭的福音见证的延续,在社会上各阶层的人士都对教皇制度的腐败日渐反感,因此对于改革就多了一份好感。就是没有先知恩赐的人也可以预测这种下满的心理早晚要爆发,同时另一股属世的力量也在预备改革的道路。

文艺复兴(RENAISSANCE)

文艺复兴这个名词原来的意思就是“重生”,后人用来形容在十四世纪整个欧洲开始重新对艺术和古典文学有兴趣的运动。有许多的因素造成这种新的风潮,其中一个关键就是主后1453年康士坦丁堡被土耳其人攻夺,大批的学者带着希腊文卷往西逃亡。欧洲原来狭窄的心思,突然在黑暗中好像遇见一个新世界。一个新的、好奇、冒险、渴望学习的世纪就开始了。这个世纪产生了米高朗基罗(MichaelAngelo)、洛菲(Raphael)以及达芬奇(LeonardodaVinci)等无可比拟的艺术大师,加上印刷术的发明,使得新的发现更能快速传开,以前威克里夫所翻译的圣经需用手抄写,现在则可以印上成千本。

对希腊和拉丁古典文学以及艺术恢复兴趣也不完全就产生了正面的影响。这股新潮打破了基督教的观念,各样异教徒的思想造成道德的全面破产。因此文艺复兴时代不但是以文化著称,也是以淫荡出名。我们在此要专注于这种新学习的果效,他使人从罗马教会的束缚下解放出来,有了自由的心思,来探讨神话语中的真正意义,并且放下不是很正确翻译的拉丁版圣经而直接回到圣经原文中去研究。文艺复兴运动的最好影响就在我们已经讨论过的弟兄们中间得着表达。借着基督的教训,他们重新发现对美善的追寻,不只需要文化上的美丽,更需要以基督为中心的真正的美善,否则再美的文化,不过是虚有其表而已。

以洛斯马士(ERASMUS,另译伊拉斯姆)

在新学习的人士中,最出色的基督徒人文主义者,首推以洛斯马士。约在主后1467年,以洛斯马士出生在鹿特丹(Rotterdam),他幼年时在德文特(Deventer)受教育,培养出对学习的爱好。到了世纪的末叶,他到了英国,受到聪明过人的学者约翰克力(JohnColet,另译柯列特)在牛津大学讲述保罗书信的影响。克力批判神职人员恶名昭彰的生活,并且强调圣经的权威。借着他的影响,以洛斯马士着手出版新约希腊文圣经,另加一些批注,并附上新翻译的拉丁文。这一项伟大的事工使得研究圣经进深到另一个不同的境界,人们可以自己阅读这些建造教会的语句,并可以和如同暴君一般控制他们的神职系统相比较。

以洛斯马士鼓励将圣经译成一般人能够懂的话。他也以他天赋的聪明讽刺天主教的迷信和错误。他是一个相当有洞察力的人,所以能深知天主教的邪恶,但是他许多的作品还是推动在体制内的改革。他是一个被动的学者,所以虽然他批评罗马教会,可是他还是留在其中。他虽无意推动宗教改革,却对宗教改革有相当的贡献。他所出版新约希腊文圣经再一次强调了威克里夫以及其它弟兄们所主张的,神的话必须是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这也就开了一条使人能清楚明白圣经到底说些什么的路,因此在那些奉主名聚集的子民中带出了新鲜的表现和生命力。

以洛斯马士一直希望在天主教的内部进行改革。这种态度在他以前一直到现在还是不断地存在。如果历史能教我们什么事,有一件事就是所有庞大的机构都很不容易改变。随着时代的变迁,这些机构一定会越变越坏,直到把原本是属天的本质变成属人的组织。罗马教会是随着时间在变,可是并不是变回到早期教会的单纯,甚至今天所谓的基督教也不例外。大部分的基督教组织也是日渐变成不以神为主,反而以人为中心。看到约翰休斯的传道所兴起的众教会,后来会在多次的政治运动中自相迫害,已经失去了见证,怎不令人叹息!在每一个世纪中,神都在寻找一批单单向着他的人,就是在今日,神仍然如此。

威廉·丁道尔(WILLIAM TYNDALE)

威廉丁道尔是以洛斯马士在牛津的学生,他可能是在十五世纪末出生在色文(Severn)的山区里,他准确的出生资料目前已不可考查。他在牛津的时候,慕以洛斯马士的大名,而接触到希腊文圣经。因着在这本圣经上下的功夫,不但使丁道尔经历到神话语的影响力,也立下了以后英国改教运动的基石。不久他就和一批志同道合的朋友,常聚在一起研读希腊文圣经。这些因为读了神话语而得到启示的人,在他们的生活中所表现出来的权柄常常会使得那些神职人员坐立不安,恐怕他们的权柄受到威胁。丁道尔离开牛津到剑桥去,在那里他同样地找到一群被圣经能力所感召的人,他们一样地饥渴要更多学习主的话,所以见证的光在剑桥也开始发亮。

神职人员的警觉增加了,以洛斯马士(Erasmus)可喜可贺的工作所带来的影响,需再用力去破坏。最可怕的反对不下于一个名叫吴斯理(CardinalWolsey)的枢机主教。他是罗马教宗的使节及英国的大法官。他的名著《我与我的国王》(Egoetmeusrex)给读者看见一些有关他在国家中所享有的权力。吴斯理的野心昭然可见,想夺取圣彼得的座位。为达到此一目的,他就先要成为天主教传统的伟大鼓吹者,及官方教会顽强的护卫者,以对付致命的异端。而此刻应中他的目的。

丁道尔在神职人员的压力下离开了剑桥,逃到乡下,就在苏别利豪(SodburyHall)有一位名叫约翰瓦西(JohnWalsh)贵族的家中,住了十八个月,他就作了他们家中小孩的家庭教师。瓦西家中时常高朋满座,因为瓦西爵士勤于学习,并且很好客,所以座上都是当地的贵族以及一些饱学之士,在席间的谈话很自然就会谈到新的学习风潮,路德,以洛斯马士以及圣经。丁道尔义不容辞地就扮演着一位充满热情的机敏的答辩者,他随身带着希腊文的圣经,所有的论点,都以圣经为依据。

瓦西爵士和夫人对这孩子的家庭教师所持的论点并非不表同情的。丁道尔成功地激起许多高级圣职人员的愤怒。在苏别利豪的大型餐会上,这些神职人员对于圣经的无知一次又一次地暴露出来,而这位没什么名气的学者却能够借着神的话,清楚地攻破那些天主教遗传的迷信。丁道尔对于神职人员对圣经的无知深为惊讶,这也造成他决心献身要把神的话以英国人的语文翻译出来。在苏别利豪,这些教士们无知的程度得以完全彰显,有些被派来给他洗脑的著名神学者使得他说出这句不朽的名言:“神若给我年岁,不需几年,一个乡下的年轻农夫都能在圣经上比你们知道得多一点。”

为了完成神所给他的使命,从他三十岁开始,丁道尔被迫逃亡海外,他的余生所过着的正是流亡的日子,他开始以坚定的意志来面对难于想象的艰难和失望。他从一处逃到另一处,以免被追杀,更重要的是要确保他的手抄翻译本不至被烧毁。主后1526年,他的英文新约圣经的第一版终于问世。他的一些朋友为了让神能够透过祂的话向祂的子民沟通,就偷偷运送一些圣经到英国,其中有些人不幸被捕而丧生。伦敦的主教杜士高(Tunstall)发布命令,他禁止任何人持有英文新约圣经。他警告人们要小心这种具传染性致命的毒草。杜士高并要求学者汤马士莫耳(ThomasMore,另译多马摩耳)以他精深的语文技巧来贬低丁道尔的作品,他批评丁道尔的新约圣经翻译得错误百出,一无是处。然而后世的学者还是承认丁道尔的新约圣经翻译以及旧约圣经翻译均是相当的有水平。丁道尔承认个人的有限,以致难免有错误,他并要求如果发现任何与原文不符的错误,均应加以改正。后来的钦订本圣经几乎大部分都是采用丁道尔原来的翻译。

后来丁道尔还是被一个英国人出卖,他遭到以异端的罪名被捕及定罪。主后1536年,在靠近布鲁塞尔(Brussels)的维写勒德(Vilvorde)地方,他被带到刑场去。他被绑在一个木制的十字架上,身边堆满了木柴,火焰把一个曾经承载了一个伟大灵魂的身驱烧成灰烬。威廉丁道尔就进入了他荣耀的奖赏里。

丁道尔最后的一年是在欧洲大陆度过的,可是在英国各地却是风云涌起。亨利八世(HenryVIII)因着教皇的心口不一,未能如他所愿地做一些事,于是决心与罗马教会一刀两断。在主后1534年,他宣布英国国王将成为英国教会的首脑,因此英文圣经就可以下再受控制。在主后1535年,迈尔柯耳道(MilesCoverdale,另译科威对勒)印刷了第一本的英文新旧约圣经,当然大部分是根据丁道尔的版本。就在丁道尔殉道的时候,这份第一次自由发行的英文圣经在英国出版。主后1538年,皇家宣布在每一个教堂里都放置英文圣经,使任何一个想要读的人都可以自由地去读。虽然丁道尔已经不在地上,无法分享这个喜讯,他在天上想必是分外高兴他一生的劳苦努力所带出的结果。

亨利八世被人称为英国改教之父。如果我们认为改教不过是把英国和罗马分割开来的话,那么这个称呼还说得过去,可是事实上,这位肥胖放荡的君王是一个极为自私自利的小人,为了他个人的私欲,他连自己的妻子,或任何其它的人或事物(包括基督教和天主教),都可以牺牲,怎么能够称这样一个人为属灵运动之父呢?真正的属灵运动乃是借着复活基督的大能使重生的男女得以自由地遇见主,并在教会中向世界见证荣耀的救主。属灵的运动乃是建立在复活常存神话语的根基上,神用丁道尔在十六世纪的英语世界中再一次建立一个稳固的根基,好让教会得以建造。从五旬节以来,尽管仇敌努力想要摧毁它,真正的教会一直存在于世上,宗教改革所带来的有生命的教会,也同样地会面对仇敌的攻击。──约翰甘乃迪《见证的火炬》

--G12-第十一章: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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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期望改革之雨

我们现在来探讨一下改革运动的本身。首先要澄清的是改革运动的中心意义集中在一本书(圣经),而不在一个或几位人物。我们一般谈到的改革运动是指把基督教世界分成两半,一半是天主教,另一半则是更正教(就是新教或称狭义基督教)。可是我们所关心的历史却是另一回事,乃是指属灵的教会在历世历代中虽有不同的争论和腐败,并且遭到神职制度以及宗教系统的迫害,却依然能够为主做见证的记载。其实大部分改革运动所做的还不过是一些外面的改革,然而改革运动也确实在基督教世界一些地区带出了一套崭新的环境以及宗教观。如果我们忽略这个事实的话,我们就无法了解教会属灵运动的发展背景以及从改革运动以来所面对的问题。

另一个重要的观念就是:改革运动在不同国家有着不同的面貌。在一些国家里,罗马天主教可憎的恶行给除去了,可是古老的表面依然存在。在另一些地方,在某种程度上则回到圣经给每一个人领受神恩惠的自由,甚至恢复一些早期教会的特点,即在生命中的交通。改革运动的各个不同层面跟这个运动的一些主要人物很有关系。

马丁·路德(MARTIN LUTlER)

主后1483年,马丁路德生于一个矿工的家庭。虽然他的家里一贫如洗,然而路德的父亲却执意希望儿子日后能成为律师。主后1501年,路德进入以弗特(Erfurt)大学。路德年轻的时候就对属灵事物有一份执着的追求。对罪的强烈感受,以及渴望得到内心的平安终于催促路德毅然放弃原来事业的目标,转而进入在以弗特的奥古斯丁修道院。借着执着且虔诚的忏悔、禁食以及祷告,他渴望能得到救赎。德国的奥古斯丁派代表修道士中间比较好的一群,他们颇受人们敬重。他们注重传道,在其间也有一些人有属灵的亲身经历和体会。其中一位就是约翰·史都此斯(John Staupitz,另译施道比次)主教。他在巡视各修道院的时候,发现马丁路德为求得救赎正在深入地进行属灵的操练。于是,史都比斯就建议路德去阅读圣经,并向他指出:只有借着基督,人才有可能得到救赎,并得与神交通。当马丁路德读到保罗写的罗马书的时候,圣灵的光照进他的心中,他从此得以与神和好,因信而称义。

路德得救的经历借着研读圣经愈加坚固。他的恩赐在他的讲道上面更加显明。他个人的经历不可避免地引领他再一次思想这些在他生活四周的传统信仰,宗教组织以及教皇制度。反思的结果更使他清楚地认识到这些事物的错误,而这时他正在威登堡(Wittenberg)大学教圣经。有不少人支持他的想法。

主后1517年,路德遇上一绝佳良机来表达他的信仰。教皇利奥十世(LeoX)急需大笔的金钱来修建圣彼得教堂以及满足他个人极为奢华的生活。他发现出售赎罪券可以大量地增加他的收入。在多米尼古(Dominican)修道院中一位名叫帖次勒(丁etzel)的修士,此人是一个贩卖赎罪券的高手,他在威登堡一带使用一些顺口的歌谣和低俗的笑话来促销这些赎罪券:“只要钱在箱中响,炼狱锁钥不久也来响当当。”这类做法充分地暴露了整个宗教界的错误。因为路德自己对神圣恩典有着切身的经历,他对这种亵渎神的做法,实在是忍无可忍。当他无法说服宗教领袖采取任何行动之后,他就在威登堡教堂的大门上钉了九十五条声明。这一声明打开了多少世纪以来人们在天主教压迫之下的一切不满的闸门。路德宣称,赎罪券不但不会消除人的罪恶感,反而更无法逃避神的惩罚。真正地悔改,才是获得神赦免的唯一出路。对一个蒙恩得赦的人,赎罪争是毫无价值的。路德的许多朋友把这些声明复印分发到德国各地,终于有人敢挺身而出,道出一些许多人不敢说的真话了。

主后1518年,教皇要召见路德于罗马,然而路德的朋友一致极力反对他前往,因为他们知道,路德此行必定会被定罪。教皇只好要求在德国的特使来处理此事。路德在奥斯堡(Augsburg)与特使会面。特使要求路德撤回有关教皇无权出售赎罪券,只有基督才能赦罪的声明。对此无理要求路德理所当然严词拒绝。为防遭暗算,路德随后退回威登堡。本来路德并无意反对教皇的超越地位,然而当他开始研究教皇制度的渊源时,他很快就发现教皇制度的基础十分薄弱。第九世纪中叶,有一份教皇手谕集被公诸于世,据说那是出于第七世纪有名的圣职人员塞维尔(Seville)的艾索多(1sodore,另译伊西多尔)的手笔。这份文件记载着从第一世纪以来支持教皇和大公会议的许多所谓的决定,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康士坦丁大帝的御赐教产谕。康士坦丁要求全国教会都臣服于沙外斯特(Sylvester,另译西维斯特)教皇以及他的继承人,其主权甚至远达整个西罗马帝国。这整个阴谋其实就是使用一份最有技巧的伪造档,可是人们却信以为真。直到十五世纪文艺复兴运动唤醒了研究的精神后才揭发出这个大骗局。整个罗马在教会和帝国中的权力,以及整套的神职制度都是建立在这份假文件上。

路德此时又遇上了一位名叫菲利浦·马兰多(PhilipMelanchthon,另译腓力· 墨兰顿)的人,此人日后威了他亲密无间的朋友及极其得力的支持者。马兰多于1518年赴威登堡担任希腊文教授。他是一位极羞怯内向的人,然而却是一位极出色的学者。从他到威登堡开始,他卓越的天才源源不断地给予路德极大的帮助。很难想象这两个个性完全相反的人,一个是干劲十足、火暴脾气的路德,一位是智慧沉着、冷静果断的马兰多,能结合成强大的力量和惊人的效果。

主后1519年,在莱比钖(Leipzig)安排了一场辩论,由天王教中最有辩才的约翰·艾克(John Ec祂,另译瓦克)和路德在威登堡的一位同事安鲁·卡斯德(Andrew Karlstadt,另译安德烈·迦勒斯大)参加。路德在一些学生和马兰多的保护下也出席了这场辩论。艾克头脑敏捷,力逼准备欠佳的卡斯德,艾克最后以下面几个问题把路德也逼上了不归之路。

路德是否不承认教皇的无上权力?

是的。

所以他同意约翰休斯(JohnHuss,另译胡斯)的论点,就是那被教皇和康士坦丁堡议会定为异端而被处死的人的观点?

是的。

因此在路德的眼中,教会议会在处理约翰·休斯事件上犯了错误?也就是说教会议会并非不会犯错误吗?

路德多年来一直期望能避免直接地否认教皇和教会会议的权柄,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只好进行了不可挽回的宣告。从此他就不再受天主教制度暴政的管辖,而得以自由地顺服主基督,并以神的话为他唯一的权柄与引导。

正当天主教廷在烈怒中咆哮地指称路德为异端,并且积极准备一份开除的诏书时,路德却专心地把他所坚信的真理一一整理并出版。这些档以后震动了整个欧洲。他有三份文件最为著名,即《致德国贵族书》(An Address to the Nobility of the German Nation),《论基督徒的自由》(On Christian Liberty)以及《教会被掳到巴比伦》(TheBabylonish Captivity of the Church)。在这些档中,他毫不留情地揭露批判了罗马的教义及其弊病。他疾呼必须大幅度地进行改革,提倡高举圣经的权威,因信称义及信徒皆祭司等真理。罗马教皇的定罪诏书来到,不过这次的异端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范,被烧掉的不是异端,反而是别的东西。在威登堡郊区,路德带领了一批同情分子,把教皇的诏书,以及教廷一切错误的信条一并付诸一炬。威登堡的平民及大学生均极力拥护这次焚烧行动,对此政府机构亦未采取任何行动,不只是路德,可以说这是大部份德国人民一同对教皇的叛逆。

就在此时,查理五世(Charles V)登上神圣罗马帝国的宝座,成为当时最有权力的皇帝。他是一个对天主教忠心耿耿的人,然而他的权力在德国还是受到当地王子们的限制。其中一位就是山索尼(Saxony,另译撒克逊)的佛隹克(Frederick The Wise,另译智者腓勒得力),他是一个精明的政客,主张地方自治。查理左右为难,一方面罗马天主教向他施压,迫他履行他的职责,按照教廷的裁定来处置路德;可是在另一方面,当时他正准备和法国作战,查理不愿意得罪德国,因为德国的大多数人民是支持路德的。主后1521年,沃木斯(Worms)的主教会晤路德,对他横蛮无理地加以指责,并要求路德立即撤回他所写的一切东西。对此路德的回答则与一世纪以前的约翰·休斯的回答完全一样:任何与神的话违背的东西,他才愿意撤回。于是,路德被佛佳克的手下逮捕、并软禁于瓦特堡(Wartburg)城堡中。然而在那一年多的软禁期间,路德却把新约圣经翻译成德文。

当路德被软禁于瓦特堡的期间,在威登堡的改革运动就由卡斯德来代领。在众多人的帮助之下,这位新的领袖人物大力扫除了一切与罗马有关的事物,他们的热情使得整个小区都沸腾起来,城市的父老纷纷请求路德回来。路德回来以后,借着他的讲道,八天之内,整个城市就恢复了平日的平静。

另一次变乱则对改革运动造成很大的伤害。主后1524至1525年间,彼圣得发生了一次皮森农民变乱(ThePeasant’s Revolt)。其实这次变乱与路德以及他的同伙没有丝毫关联,但是他们却被指控为变乱的策划者。路德是第一个去寻求谈判解决争端的人。后来谈判破裂,路德又被激进分子激怒,于是他请求政府出面平乱,结果导致许多人流血丧生。路德这一次愚笨的决定使得许多原来支持改革运动的人转而弃他而去。

主后1526年,查理皇帝召开第一次施拜尔国会(Diet of Speier)要求处置路德一伙,然而国会反而颁布公告,予各州的政府自由决定他们管辖地区的宗教事务。主后1529年,在第二次的斯拜尔国会上,大多数天主教徒决定:从今以后德国务州在信仰上应保持现状,那些已经改为路德派的,可以允许维持不变,但是必须允许人民在那些州内有罗马天主教的仪式,对于当时还是属于天主教的各州,则不许改变。然而当中有一少数人竭力反对这一决定,并要求对此进行更正。更正教(Protestant)的名称便由此而来。德国从此一分为二,一是更正教,另一则是天主教。更正教与天主教之间常有争执,甚至还动干戈。

当我们了解路德运动的背景后,我们就能十分清楚地看到,路德因着从圣经中得到了人单单因信基督就能得救的启示,就在他自己的人生中带来极大的冲击。同时为了要恢复圣经所教导的教会观,就要强调个人与基督的关系为基础,许多的障碍都必须克服。然而路德是否真的看见,如果在个人的救恩上是要接受圣经的权威?那么在教会生活上是否也必须遵照圣经的权威呢?如果他看见了,他是否有勇气遵照圣经的教导直到最终目标?

因着路德的运动而掀起人们对罗马天主教的反叛浪潮,并非单单是属灵而引发的。罗马教廷在许多方面大肆侵占人民的财物,所以在德国的改革运动不单单是为宗教的原因,也有社会和政治的因素。许多跟随路德的人确信罗马教会在许多属灵的事情上欺骗了他们,而路德所教导的才是正确。可是无法验证大部分的人是否曾经有与路德本人同样的属灵经历。事实上,我们可以确知他们没有。路德在自己的著作中曾这样记载:“那些从开始就跟我们在一起,并且喜爱我们教导的人的数目,至少是目前人数的十倍,可是现在只有少数的人依然站立得稳。”

我们曾经看见路德在早期寻找属灵真理的过程中深受弟兄会的影响。这些影响在他身上发生了重大的改变。在那段艰难困苦的岁月里,当他与罗马教廷进行严厉的冲突,路德本人原有的谦卑,不久就变成了他自己所极力反对的狂暴的独断教条主义,当然也许若非如此就不可能有改革运动。单靠像以洛斯马士(Erasmus)所说让大家保持冷静和节制,慢慢地来寻找改善的方式是行不栖的。然而能带领改革运动的勇敢也同样地把路德卷入政治上的争执,使得他不能集中精力专注于属灵的目标。他所设立的路德教会从本质上来看,就是他从圣经得来的观念和他与那些对他忠贞的地方人士进行妥协的产品。而且路德会本身也从罗马教廷承接了许多的错误。路德会渐渐步入与新约的教会大相径庭之道,甚至路德本人也承认,路德会中充满了敬虔和不敬虔的人,而且又与政府混在一起,并且也开始建立了神职系统,这与他们原来所反对的罗马系统已经相去不远。

有意思的是我们注意到在主后1526年,路德写出这么一段话:“福音正确的秩序无法在各种人群中显明出来,但是在那些认真的基督徒中间,也就是那些口里承认福音的人,他们必须在一个地方聚会,一同祷告,一同读经,给人施浸,领用圣餐,并实行其它基督徒的善行。因着这样的聚会,就可以把信徒和非信徒分别出来,并可以按照基督在马太十八章十五节,的教训或是纠正,或是恢复,或是分别为圣。他们也可以像保罗在中所教导的那样,甘心地奉献自己,无私地帮助贫苦的人们。这里并不需要什么特别好的歌声,简单的浸礼和圣歌,而都是在爱中按照圣经而行。可是我却无法设立这样的聚会,将来时机成熟,我将会尽力而为。目前我能做的只是呼召、操练、传道,直到基督徒们自己看见圣经的教导,能够热心于这样的带领,并坚持下去。”由此可见,路德对于教会本质的了解远远超过他在实际行动中所表现的。如果路德当初采取另外一条路线,情形将会如何也确难预测。不过他所建立起来的国家教会,因为大部份还是由民间人士控制,这就无可避免地使得教会日渐软弱。

乌瑞奇·慈运理(ULRICH ZWINGLI)

瑞士原本是神圣罗马帝国的一部分,然而瑞士一直亦是欧洲最自由的一部分,基本上可以算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在这种自由的气氛下,改革运动迅速发展,瑞士的改革运动无疑成为整个基督教改革运动的先锋。

主后1484年,慈运理出生瑞士的威得浩斯(Wildhaus)。他在维也纳大学以及巴色(Basel)大学均十分出众,后来被任命为格喇如斯(Glarus)的教士,以后又成了苏黎世(Zurich)教会的领袖。他在早年曾经和被人们称为重浸派(Anabaptists)的弟兄会的会众接触过。弟兄会中有一位著名的领袖格列伯(ConradGrebel)曾经与慈运理是好朋友。但是在苏黎世的弟兄相当多,所以慈运理和那些渴望在自己的生活以及教会敬拜上都能按照圣经而行的人多有往来。曾经有一段时间,他本人对于受浸也有许多的探讨。在后来的改革运动中,他的教导的基石就是圣经在基督徒生活准则上应享有最高的权威。尽管他自己是否完全接纳他所教导的信仰所带来的影响仍是一个疑问,然而毫无疑问,他较路德在按照神的话语而行上激进得多。并不是路德对圣经的尊重有什么问题,但是因着他自己得救的强烈经历,使得他在自己心中产生了把圣经摆在经历以下的阴影。以主观的经历主导了神客观话语的教导,致使路德比较容易接纳那些圣经中没有明文禁止的事情。可是慈运理却坚持只有圣经中明文教导的事才可在教会中施行。

主后1522年,慈运理从苏黎世开始他的改革运动。他激烈地批判罗马教会的迷信并且公开地对此进行辩论。当地的政府坚决支持他的主张,并建立了独立教会,按照他所教导的来运作,由人民来管理他们自己的教会。慈运理坚持教会的实行必须按照圣经的教导,这使得在瑞士的改革比在路德领导下的改革运动还要激烈。祭司袍,偶像,圣物,弥撒,祭司制度,中央集权制度完全都被清扫一空,唯有传讲神的话语成为中心。

然而慈运理也有他另外一面的问题。他不但是一位改革者,也是一个爱国者和热心的政治家。他坚决反对他的同胞去加入外籍雇佣兵,他属灵的目光和政治上对国家的认同至终导致基督教和天主教的战争。主后1531年,他亦战死沙场。慈运理早年与弟兄会的接触或许使他对教会本质的认识有所帮助,这也是为什么很难理解他会接纳一个官方的教会。当教会的会员是以国籍和国家的法律来管理的时候,这还是新约圣经中所教导的教会吗?在圣经中就是由一群当地的人,因着基督的属灵而结合这种地方教会的观念和官方教会的观念是完全不同的。

慈运理关于基督徒小区成为当地的政府,并以圣经来治理这一套理论是不正确的。因为基督徒的小区和教会是不相同的。圣经中的教会是一群从世界中被呼召出来的余民,为着主自己作见证的。把教会变成基督徒小区来治理的政治是圣经中所没有记载的,在教会历史上没有这一先例。慈运理以及后来的加尔文(Calvin)他们提出一个看得见的教会和看不见的教会这种理论,即真正的教会是看不见的,而地上看得见的教会则是基督徒世界所组成的教会来代表。这种说法导致教会不过变成一个理论,在神的话中则变得毫无意义。

我们以后还要再来探讨这种观念对于其它独立的基督徒团体的影响。因为慈运理主张政府应该是由教会来管理,政府自然就有义务使用它的权力来对付任何与它所认可的教会不一的教会。所以改革家本身就成了天主教的延续,即以宗教来迫害他人的宗教自由,反对人自由地按照神的话语来敬拜及见证神。

这种互不包容的灵使路德与慈运理在对于主的晚餐上所持的不同看法更为明显。路德认为“这是我的身体”必须按字面接纳,尽管路德不同意罗马教会的变质(Transubstantiation)的看法,他以为基督是物质实体性地存在于饼杯之间,就是或其后人所说的合质论(Consubstmtiation);慈运理则持守目前的福音派普遍的看法,就是酒和饼均仅为一种记号。这两派在这个问题上一直是以一种苦毒的灵来进行争论,天主教则在旁边幸灾乐祸地欣赏基督教的分裂。

约翰·加尔文(JOHN CALVIN)

主后1509年,加尔文出生于毕迦的(Picardy)的诺羊(Noyon)城,他的家庭颇受人尊敬而且在当地很有声望。他的父亲期望他能成为神父,所以送他去巴黎大学。后来他去奥尔良(Orleans)攻读法律。他在两个大学里都非常出众。他在古典以及法律方面所受的教育为他日后奠下了深厚坚实的基础,以后当他的兴趣转到神学方面,这些才干更加发挥出来。

约在主后1532至1533年间,加尔文有了重生的经历,从此他的一生就有了巨大的改变。他开始对圣经的权威性有了重大的亲身体会。研读神的话语就成了他最渴望的事情。返回巴黎后,他找到一群信徒,他们常在一起研读圣经并祷告。这一恩典对于他日后属灵的事业有着相当重大的影响。这个团契中有一些相当出色的人物,那维瑞(Navarre)的女皇玛格丽特(Margaret)也是其中的一员。这个团契最早是在大约四十年前,当博学多才的李佛瑞(Le Fevre)来到索巴尼(Sorbonne)教神学的时候所开始的。李佛瑞自己是因着阅读圣经才在基督里找到了平安,所以他就聚集了一些人来一同分享主的话语。他教导有关救赎是单单凭着信心,这此路德和慈运理都要早。其实这并不是什么新的教训,使徒们就是这样地教导,只是因为教会一直教训得救是靠着遵循教会的圣礼,以致于当人们听到这个好消息时,还以为是什么新的教训。借着李佛瑞的服事,威廉·法瑞(William Farel,另译威廉·法惹勒)重生得救,他后来成了一位著名的福音传道者,并且就是他在主后1536年,说服约翰·加尔文留在日内瓦。主后1521年,由于外面的压迫太大,这个团契的一些主要弟兄,包括李佛瑞和法瑞都被迫逃亡在外。但是团契还是在断续地聚集。当加尔文加入这个团契时,其中一位负责带领的弟兄就是巴黎大学的校长尼克拉斯古普(Nicolas Cop)。主后1533年,古普发表了一篇谈话,他强调福音的观点,并且极力呼吁改革。当局认为加尔文就是这篇讲话的起草人而对他进行通缉,加尔文因此被迫离开巴黎,逃亡到巴色(Basel)的更正教中间。

弗朗西斯一世(Francis I)在位之时,为着政治的缘故,他宣称法国的更正教是主张无政府主义,所以需要政治的力量加以于管制,以维持法治和社会秩序。加尔文觉得他必须出来为这些被诬告的同胞申辩。主后1536年,他发表了基督教的规章。他有系统地把改革宗的神学表达出来,清楚地让人知晓这绝非任何新潮或是异端的教义,只不过是回归到早期教会的信仰和实践。文件第一次发表之时,他才二十六岁。后来他又不断地加以修改补充,直到主后1559年完成了我们现在所看到的规章。改革运动中没有任何其它的文献可以和加尔文的规章相媲美。直到如今,这一档在许多方面仍是有相当的价值。因着这一份著作,加尔文在许多其它的国家中也有着很大的影响力。在更正教中间,加尔文仿佛成了一个代表性的人物。

主后1536年,加尔文路经日内瓦,遇见了威廉·法瑞(William Farel)。法瑞极力劝他留下。经过一段内心的挣扎,他相信这是神的旨意,所以就同意留下。他余生除了有三年被放逐之外,均在瑞士度过。

日内瓦在名义上成了更正教的地区,这主要是因为寻求政治的自由,并不是在那里的人民对属灵有什么饥渴。其实那城的人以放荡的生活方式而闻名。加尔文确定能在一个地方政府所控制的教会中进行改革。他相信地方政府也是由神设立的机构,但是教会必须在他的责任范围里保持独立。教会有权力开除那些不服管教的人。加尔文甚至起草了一份教规,要求每一个公民遵守。这件事引起当地人们强烈的反感。他们把加尔文和法利一同驱逐出境。加尔文来到施塔施堡(Strassburg),在那里渡过了三年。日内瓦的情况愈来愈乱,所以人民又想请加尔文回来重建秩序。因此加尔文这次回来,就有了很强固的地位,他可以开始推动他所欲进行的改革。主后1541年,通过了教会规章来治理教会。在加尔文的制度中长老是中心。当时长老们以及牧师组成宗教法庭,处理有关信仰上的事务,包括把人开除出教会的事也是他们的定规。如果有需要的话,宗教法庭会要求地方政府来强制执行一些处罚。

无可置疑的是加尔文处理教会规章的本身并不是那么令人满意。他本来希望教会的成员来选择他们自己的领袖,他并不同意地方政府有那么多的权力,可是因为加尔文本人对于教会和基督徒小区的分野并不是那么清楚,这就难怪他时常弄不清什么程度是在教会的范围之内的权柄。他不但允许、甚至鼓励地方官员插手管理他们原来根本无权过问有关的教会事务。有关瑟维都残暴事件(The Cruel Case of Servetus)就是一个很遗憾的例子,他清楚地披露了加尔文在这方面的错误。瑟维都(Servetus)是西班牙的一个医生,他强烈反对加尔文的神学。主后1553年,他在日内瓦被捕,受审之后被定罪为异端而惨遭烧死。其实这是加尔文与他自己进行的一场真实的考验。加尔文觉得地方政府有权过问教义上的争执,被教会开除还不足以处罚持不同教义的人。这种对异议者非置于死地不可的做法,注定了独裁的悲剧必然要发生。

当然加尔文的教导中也有正面可取之处。他的一些好的贡献也是影响深远。日内瓦后来成为世界各国受迫害人逃亡的天堂,像在苏格兰的约翰·劳克斯(John Knox,另译诺克斯),他就是深受神给加尔文之亮光的帮助。劳克斯是一个具有坚定品格的属灵伟人,神使用他改变了整个国家,很多人不能与他相提并论。当然苏格兰当时也是预备好了要进入革新。从消极一方面来看,当时的天主教神职人员酒色放荡已经成为公众的羞耻;从积极方面来看,在苏格兰从古老的克勒特教会(Celtic)也还留下少数非常宝贵的遗传(参阅第九章的基督教在英国),而且威克李夫的一些苏格兰学生也从牛津带来一些宝贵的祝福,加上劳克斯忠心地把他从神话语中所学到的教会生活的原则应用出来,在传扬神纯正福音上有无可估量的益处,并带下极大的复兴。

加尔文的神学有一点是他自己特别着重的乃是依据信徒生命的律来行事。他坚决地主张救恩绝不是如罗马天主教所教导的那样积善才能获得,救恩只有借着信心方可获得。救恩虽然不是借着善行而获得,可是救恩却会导致善行。一个信徒生活中有善行就证明他与基督有了重要的关系。一个信徒每天的生活须遵照圣经上神的律法的教导。加尔文非常注重一个人的品格,同时也非常看重教育,约翰劳克斯就是受加尔文的影响而在苏格兰推动教育,这就是为什么日后苏格兰的牧师和宣教士较其它国家有高水平的教育之原因。这个良好品格和良好头脑并重的教导是本乎圣经的一个平衡的看法。这个教导训练出了许多的属灵人,对于圣经有了正确的认识。今日世界各地的信徒都应该为神感谢他们。

加尔文系统最大的弱点就是教会和政府相联结。在官方的教会中,每一个成员无可避免地最后退化成为只知道一个信条,而把圣经中教会的基本都失去了的人。如果只想以思想的统一来维持教会的合一,而不注重以拥有属灵生命为合一的根基,教会则已失去教会真正的面目了。加尔文希望借助政府的力量来维持教会教义的纯正,然而绝不可能会有一个非基督徒的权力机构会努力支持一个机构而不会加以控制。当这种控制的影响力愈来愈大的时候,对政府是更容易管制,而对教会而言,就是属灵的自杀。当然我们不要忘记在改革运动期间,政府大多还都是由教内人士组成,所以当年的改革领袖在那种环境中,没有看清楚圣经的教导,也是情有可原的。他不像近代的政府那样——大多已经是反对基督教的世俗政府。不过我们后来会看出神还是保留一些人努力保守教会,使之避免与政治有任何的瓜葛。

改革运动最大的成就乃是给人自由去认识神的话语,并且认定圣经必须在基督徒的思想和生活中居首位。即使路德、慈运理、加尔文或是其它人,在实行圣经原则应用在教会生活上并不成功,但是他们激起人们对圣经的尊敬,以及人们自由寻求神的心意,这使以后的人们能够更清楚地走在神为人拣选的道路上。──约翰甘乃迪《见证的火炬》

--G13-第十二章:期望改革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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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众教会继续向前

正当改革运动努力在基督教的世界上留下他们的记录,有许多小群的信徒与这一伟大的运动远离,去追求他们生活的见证,以及对基督的献身。这些人和罗马毫无关系,他们正如早期的信徒一样,有单纯的见证,遵守神的话语。许多世纪以来,罗马教廷的逼迫以及异端裁判所残忍的迫害使这些忠心的信徒像流星一样消殒。然而,随着改革运动的普及,这些信徒又可以再一次由地下化暗为明。因此,在第十六世纪初,我们发现除了天主教和更正教(基督教)以外,另有一股独立的宗教生活形成。他们远离政治的迫害,因而能够独立地思考神的话语,能够自由地面对真理。这些信徒自称为基督徒,或是弟兄们,他们只给在基督里因信而经历重生的人施浸,许多人因此给他们取名为“重浸派”(Anabaptists),这是因为弟兄们不承认一个人在婴孩时所受的洗,所以当一个人清楚得救以后,有了重生的经历,就再施浸一次,这在基督教以及天主教的眼中乃是重新施浸的罪,所以称他们为重浸派。

康瑞·贵伯和菲力·曼兹(CONRAD GREBELAND FELIX MANZ,另译格列伯和满兹)

弟兄们的会众在苏黎世一带非常活跃。他们中间有两位主要的领袖,就是康瑞·贵伯和菲力·曼兹。他们两人均出自名门,在学术界地位崇高。康瑞曾经一度和慈运理是好朋友,但是他们后来在苏黎世这个慈运理的工作中心,产生了极大的冲突。康瑞和菲力均认为慈运理对于回复圣经教训的实行不够积极,慈运理有关官方教会的看法与圣经不一,并且他完全拒绝接受圣经有关浸礼方面属灵的教训。到了主后1525年,这两人确信圣经只允许给圣徒施浸,这就引起了很大的争执。政府当局要求他们和慈运理进行辩论,当然这样的辩论是毫无果效的。于是政府就发布了一项命令:任何人如果尚未给他们的小孩施浸,需要立即执行,并且禁止弟兄们给成人施浸。对于康瑞和菲力而言,这个命令不过是人要违背神的话语而已,所以他们拒绝顺从,仍然勇敢地传讲圣经的教导。人们涌入他们的聚会所去听他们的教导,许多人虽然在外界威胁下还是接受浸礼。第二年,苏黎世政府下令:任何人不得给人施浸也不许接受浸礼,否则一律溺死。于是一场恐怖的迫害就此拉开序幕,并且一直波及至苏黎世以外的地区。然而,教会仍然在不断成长。主后1526年,康瑞病逝,菲力不幸被捕并被处于溺刑,壮烈为主殉道。

对这样一位愿意按照神的话语来应用在生活上的人遭受到如此残酷的迫害,慈运理居然认为是理所当然的,这实在是可悲,虽然慈运理自己还是一个高举圣经权威的人。他极力地反对弟兄们,然而,他却无法赢得他们同意他的看法。

包沙·胡美尔(BALTHASAR HUBMAIER,另译胡伯迈尔)

包沙·胡美尔曾经一度是约翰·艾克(John Ec祂,另译瓦克)的好友,原本是一个支持罗马教廷及反对路德的一位学者,并且是一位能力出众的传道人。主后1519年,他开始在瑞士北方瓦勒斯胡特(Waldshut)一带服事。在那一段日子中,他经历了属灵的巨大改变。在那里他深受路德作品的影响,从此加入改革的行列。主后1523年,他前往苏黎世参加第二次公开大辩论,探讨改革的程度。也就是在那次的聚集中,慈运理以及他的同工主张禁止使用任何的图像,并且反对有关弥撒的教义。胡美尔成功地将改革推到了更深的层次。虽然圣经的权柄是要求大幅度的改革,可是当时的领袖还是认为应该小心行事,这也是慈运理的看法。胡美尔以及其它的同工却认为圣经原则的运行是不能妥协的,他们日渐认为慈运理这一群同工太过保守,并且遵循遗传。后来当胡美尔考察圣经以后,他对婴儿施浸的作法产生了怀疑,就此他与慈运理进行了讨论。根据胡美尔的见证,慈运理当时也同意他的看法,可是后来慈运理还是反对给信徒施浸,并且参与了那场惨烈的迫害。

在瓦勒斯伯特,许多信徒聚集在胡美尔的家中研读圣经,不久聚会规模便达到相当的程度,这说明最高的主权乃是建立在神的话语的基础上。分散在各地的教会乃是一群口里相信,生活上有见证,在基督生命里有份的信徒的相聚。胡美尔反对教会与政府有任何瓜葛,他相信地上的政权也是神所允许的,所以信徒因着敬畏神,也当顺服地上政府的权柄。但是在教会中,神的治理不应与当地政府有任何的瓜葛,因为政府乃是由人来管理不完善的属地事务。不但是胡美尔能够讲解神的话语,神也赐下属灵的恩赐予其它的弟兄们一同来建造日益增多的信徒。

胡美尔四处旅行。瓦勒斯伯特不幸卷入皮森农民变乱(Peasants,Revolt),属灵的工作受到伤害,而且瓦勒斯伯特城亦陷入天主教的管辖之下。幸好巴色(Basel)一带的属灵工作继续进行,借着那里的服事影响了德国许多的地区。

从人的眼光来看,我们也会发现,皮森农民变乱这段混乱的历史也影响了信徒聚会的扩大。我们在前文中曾谈及路德迫切地呼吁各地分封的王子们以军事来镇压暴动。在那次行动中,许多无辜的生命被各地政府军夺去,路德一派从此失去民心,路德的运动从此也就被大众认为是跟当权派与贵族勾结的行为。那些灵里饥渴的人就去寻找对属灵事物有兴趣的人,而不是把大部分时间用在参与政治活动的人的身上。这些灵性饥渴的人时常会在一群被称为重浸派的基督徒中间找到属灵的带领。

胡美尔恒常地被迫从一城逃至另外一城。无论他到那里,都在那里传讲神的话语,并且带来极大属灵的祝福。成千上万的人受浸,信徒们简朴地聚在一起,按照圣经的方式来敬拜神。有一次在苏黎世,胡美尔遭到慈运理一党的逮捕。在严刑之下,他在一些看法上作了让步,事后他极为痛苦地悔改,求主的宽赦及恢复。后来他逃到莫拉维亚(Moravia),在那里借着讲道和文字工作,将亮光带给许多人。因着福音的广传,基督徒的聚会人数日益加增,这不但让天主教紧张,也使更正教担心,于是他们便开始使用许多手段来对付这些聚会。主后1527年,胡美尔被捕,并被押解到维也纳,在那里当众被活活烧死。几天后,他的妻子也被人从多瑙河(River Danube)上的一座桥上推入河中活活被淹死。

约翰·但克(JOHN DENCK,另译登克)

博学多才的约翰·但克是另一位在十六世纪初与弟兄们在一起且是有恩赐的人。主后1523年,他约贰一十五岁,就被任命为诺伦堡(Nuremberg)一所重要的大学的负责人。在那里路德运动是由一位名叫安祖·欧山德(Andrew Osiander,另译阿西安得)的人领导,当时路德运动已经相当成功。然而但克非常惊讶地发现,虽然罗马天主教许多的错误均已除去,而且路德强调因信称义得救的教导亦被确认,可是一般人们的道德却还是不见有什么改进。他们看不见圣洁的生活,他所面临的难题也是路德运动中一些有影响的人所关注的。

马丁路德正确且毫不妥协地强调单单依靠信心是救恩的基础,可是他却不能充分地平衡这个荣耀真理,而忽略了人必须顺服神的旨意,并且信心的证据就是好的行为。这教导的偏差就导致路德运动一开始确是盼望有透亮的福音,然而结果却变为另一种的形式主义。信心变成了在心思中对于一些信条的认同。路德的一个朋友腓力·马兰松(Philip Melanchthon,另译墨兰顿)最后也清楚地发现了这个问题而产生了和路德不同的看法。然而因为他们之间的深厚友情,路德对于马兰松的爱心以及马兰松的机智和温柔使得他们并没有反目成仇。在路德的跟随者之间,这个问题后来还是引起纷争。欧山德后来明白一个不圣洁的生活乃是与因信称义完全地矛盾。在他晚年的服事中,他清楚地表达了他的看法。很可惜的是,当但克把他从主那里领受的光与欧山德分享的时候,由于欧山德自己尚未明白,于是他就认定但克是错误的,而且把但克从诺伦堡赶走。

正如其它不与当时宗教世界同流合污而要专一跟随基督的人一样,但克无论走到那里,在那里都遭到各种各样的迫害和诽谤。他在奥斯堡(Augsburg)的工作可能是最有成果的,在奥斯堡,当时路德派,慈运理派,以及天主教三派正在相争。但克在一个朋友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些不但在口头上承认主,并且在生活上也愿意跟随主的人。后来他们知道在奥斯堡已经有了弟兄们的聚集,但克在弟兄们中间感受到了亲密的灵。在他去拜访胡美尔以后,他更确信受浸的真理,于是他就留在那里建立主的子民。信徒的聚会迅速地成长,可能一部分也是因为另外三派之间的争执而加入聚会,那些曾经经历过基督恩惠的人都渴望能来到主的身旁来享受内心的平安。

可是但克无法在奥斯堡常驻,因为一直有逼迫在跟随着他。然而无论他走到那里,他都能寻到一些在基督里有忠心的人,并且也能够与那些人一同服事。主后1527年,他积劳成疾,英年早逝。

但克学到一个很重要的功课,那就是他能对圣经有任何真实的领悟都必须是完全依靠圣灵的帮助。他虽然在理性上欣赏神的话语,但是他深知只有全心仰望基督,并且顺服神的旨意,神的话语才会变成属灵生活和成长的凭据。圣经的要求在他自己的生活上充分地反映出来。当他在讲道或是用写作来维护真理的时候,他从未陷入苦毒的灵中,尽管在当时苦毒的灵是处处可见(其实苦毒的灵是违反真理的)。路德和慈运理为了忠于基督的缘故便去伤害与他们看法相左的人,但克却在各样苦难的环境下竭力克制人性的弱点,不因别人不公义的挑战而显出他的愤怒。他定意靠着神给他的恩典,他永不愿与任何一位在基督里的弟兄结仇。

麦可·沙特(MICHAEL SATTLER,另译沙特勒)

麦可·沙特之所以著名,是因着主后1527年的巴灯(Baden)弟兄们所召集的一个大会上所写的几份讨论信仰的档。前面我们已经提及,简单弟兄们或是“重浸派”(这是人们对他们的称呼)并不是什么基督徒会众的组织系统。借着不同人的服事,不同的方式自然就产生一些不同的聚会,但是这些聚会因着对基督的信仰而有的属灵生命成了他们中间共同的凝聚力。所以很明显,在这些团体之间有不同之处。虽然在与基督相交、忠于他的话语这个基本上是合一的,但是要订出一套严谨的教义来描述一般的“弟兄们”却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们所提到那七份档倒也不失为一种对于他们信仰的解说,他本身并没有限制的性质,也不能说同意这七方面的人就是一个派系。这七份档的中心就是:

1)只有经历基督重生工作的人才应该受浸。

2)这些重生的人每日按照他们所宣称的信仰来生活就成了一个地方性教会的表现。借着参与主的桌子(擘饼)来显明他们的交通,在擘饼中纪念基督的救赎之工。

3)教会内一定要有管教,最严厉的管教就是断绝交通(Excommunication)(译注:也就是教会不可在某人被逐出教会或断绝交通以后再对他有任何的迫害,例如处以火刑,给予批评等)。

4)主之子民的生活远离世界的罪恶,远离肉体的情欲以及任何会使信仰妥协之事。这包括远离罗马天主教,路德派或是其它的宗派的礼仪。

5)地方教会的负责同工应由当地教会设立,这些同工负责借着教导和宣讲神的话来建立信徒。

6)信徒无论是自卫还是应政府之征召参战,均不该使用武力。

7)信徒不应起誓,也不可采取法律行动。

今日在许多不同的信徒中间,对于这些信念大部份都被视作正常的基督徒行为的指南。其实这些信念不过是当人们接受圣经为一切的标准以后,希望他们的生活能配合他们的信仰所找出一些原则。但是在十六世纪的宗教世界里,甚至在军事性的更正教里,这些信念还是被一般人认为是荒谬的异端,并且对于持这些看法的人加以暴力的残害和无情的迫害。

麦可·沙特原来是一个修道士。但是当他因与基督的交通而进入新的生命之时,他就变成了一个在许多不同弟兄们中间热心传讲神话语的人。因着这个缘故,他也遭到其它同做门徒的人一样的命运。在巴灯大会过后不久,他就在若灯堡(Ronenburg)被捕,并被处以火刑。不久他的妻子也被判决处于溺刑。

并不只是弟兄们的领袖才遭受如此的苦难。许多勇于跟随真理的人也是遭受到同样的迫害。成千上万的人遭到极刑,更多的人遭到毒打、羞辱、折磨,被逐出家园。主后1529年,查理五世皇帝下诏,凡是有独立判断能力的人,如果再一次受浸或是为他人受浸,均要从严处置。父母如果不带子女去官方受浸,也要受到同样的处罚。如果有人想保护任何人免于官方的处罚,也将受到严厉的处置。在这种情形下,至少有一位分封的王子敢抗拒这样的政策,也有少数的法官,他们拒绝因着人民的信仰而加以判罪。更有一些人,他们虽然不同意弟兄们的信仰,却有勇气在法庭上为弟兄们远比宗派中人士高尚的生活及完善人格作见证,并且反对那些对于信仰本身不了解的法官以信仰的原因加罪于这些品格高尚的人身上的做法。然而残杀还是不止。见证的光也不停地燃烧,没有任何人能削减神的见证。

闵斯特惨案(THE MUNSTER TRAGEDY)

我们不必惊讶有一些极端分子,他们要和弟兄们认同;令人遗憾的是,人们一向足以偏盖全的方式去判定整个重浸运动。我们不应看到少数的害群之马就认为那是一般信徒的样板。我们应该记得,在早期的教会,也有行邪术的西门(徒八章)是被吸引加入了教会。我们不能因为有西门这样的人就定当时教会的罪。当时对无辜人士的残暴行径,甚至在一般民众的心中都激起了非常强烈的愤怒。有一些人并没有弟兄们的属灵经历,他们却以公义之名拔刀相助。另外一些人则因为大迫害似乎吞食了众教会,而认为末日将要来临。这种末日情怀,给那些假先知制造了一个绝佳良机,也给那些心情苦闷的人造成了更多的迷惘。至于这些人是否真的与弟兄们有任何关系就无关重要了。反正都可以被称为重浸派,就是应受诅咒为异端,判处火刑,并且进入地狱永火就是了。如果说谁有资格来察验一下这些令人兴奋的传道人是否给人带来悲惨的影响,那就只有那些敬虔的弟兄们中的领袖莫属了,很可惜的是,当最需要他们的神圣分辨能力的时候,他们都已为他们的信仰而殉道了。

美加·贺弗曼(Melchior Hoffmann)是热忱、有煽动性的传道人,他自称圣灵启示与他,新耶路撒冷将要在施塔施堡(Strassburg)建立。当他在施塔施堡传道的时候,就被捕入狱,后来死在狱中。尽管像这一类的异象预言在被证明是错误时,民众仍有兴趣。贺弗曼的教导特别在荷兰一带吸引了不少的信徒。其中有两个特别出名,一个是面包师杰·马提斯(Jan Matthys),一个足裁缝师杰·博克尔逊(JanBockelson)。博克尔逊一般被称为里登的约翰或李顿的约翰(John of Leyden)。马提斯与和贺弗曼一样都自称足先知,但是他不肯等候神以和平的手段带来新的世纪。

主后1534年,杰·马提斯和里登的约翰一同回到了闵斯特(Munster),他们宣称因为施塔施堡人的不信,神已经弃绝了他们。神要在闵斯特建立新耶路撒冷。当时在闵斯特有一位名叫伯纳·若特曼(Bernard Rothmann)的传道人,有许多的人跟随他。他对天主教许多的错误坦率地作批判,激起了大众对天主教会不满情绪的高涨。天主教的主教就以武力来镇压这些人。政府方面,当时治理的腓力王子反对用武力干预,因此他就插手并且宣告闵斯特是一个福音城。这样的宣告造成大批的难民涌入闵斯特。这些难民中有一些是真诚的信徒,为了逃避迫害,也有一些就是不满现状的人,再有就是一些危险的狂热分子。这些难民都是身无分文的。若特曼就以身作则,以他的仁慈和慷慨带领许多人接待帮助这些难民。这群人中间就有马提斯和里登的约翰。不久像这些极端分子就自行成立议会,并且由马提斯来领导。同时在闵斯特的主教也积极地整军以待,整个局势十分紧张。

狂热的带领是会令人走火入魔的。他们居然进行清算“非信徒”。他们强迫人们或是受浸或是离开这个城市,否则便加以杀害。就在这个时候,马提斯宣称又领受了新的启示,于是就带领了一些跟随他的人去攻击驻扎在城外的军队。结果马提斯战死在沙场上。正当混乱之际,里登的约翰起来接替领导的地位,成了新的独裁。经过一连串的新的“神圣启示”,他们强迫实行共产主义,后来甚至推行多妻制度。这在道德水平高的城市中间引起了强烈的反感。里登的约翰接收了马提斯的妻子,就立即自封为国王和王后。天主教的军队不断地攻击这座城市。虽然城内的人进行了顽强抵抗,但是大势已去。当天主教的军队破城之日,也就是大屠杀开始,这里无一人能够幸免。领袖们都是被公开地折磨后然后处死的,里登的约翰就在他登基的地方被处死。

其实弟兄们那些敬虔、追求和平的群体与闵斯特的先知们毫无关联,那些群体的生活见证福音的大能,可是当时天主教以及各宗派,对于任何不属于宗派的人都是采取赶尽杀绝的政策,所以只要是不在宗派里的人,都被扣上一项“重浸派”的帽子加以丑化。闵斯特的惨案从人来说,其实是基督教会的一场悲剧。

在这两章的章节中,我们到底学到了什么功课呢?我们看到三个伟大运动的兴起与衰败。路德派和慈运理派依然维持他们的规模,但是他们属灵的能力却是快速地消逝。至于那群被人称为“重浸派”的基督徒,如果我们算他们也是一个运动,在十六世纪初曾在德国快速地传扬,造成路德派很大的警号,不久也是消声匿迹。基督住在人们的内心而形成了教会,无论开始的时候是何等的坚固,教会中属人的部分就使得许多原来由圣灵开始的工作,过不了多久就落到属血气的光景之中,所留下的不过是一个属人的组织而已,已经不再是耶稣基督的教会了。

路德运动早期便陷入属灵的失败,期间所产生的悲剧给我们一个很深刻的教训,那就是善行必须与信心调和。圣经从来没有说信心仅是简单冷漠地相信一个教义而对每日的生活毫无影响。雅各书就是强调“没有行为的信心是死的”。教会的根基并不是信心,教会的根基乃是属灵的生命。属灵的生命乃是信心在每日与神与人相交中所产生的影响。属灵的生命就是因着信靠基督而有的新造生命。

在路德的运动中,信心与行为分开就造成了基督教蜕化为一种简单的形式。当我们看到当初这批改教的人如此强烈地反对罗马教的礼仪,强调救恩是单单依靠信心,反倒使得他们又回到依靠宗教仪式的里面时,这就提醒我们必须记得信心是离不开圣洁的。古往今来,我们看到许多基督徒的群体重蹈覆辙,特别是今日的福音派更是如此。要求人们踏出信心的脚步“决志”,在传福音的时候确为重要,但是“决志”绝对不保证一定是有重生的信心。如果教会仅依据他是否曾经一次“决志”而去判定一个人是否是基督的信徒,那么教会很快就会步入形式主义。若说信心有什么意义的话,那就是圣洁。

在二十世纪的今天,当我们回顾以往的教会历史时,我们会很惊讶地发现,宗教在以往的日子缺乏包容性。我们也许能够明白,这种情况若是出自于一些对神没有深刻认识的人,我们可以认为这是因为他们本身属灵的经历是相当的肤浅;然而,我们却很难理解为什么像路德这样的人,他曾经经历到神的恩典在他身上产生奇妙的大改变,却还是对于那些不同意他看法的人也是如此苦毒。圣经鼓励我们“为真道竭力争辩”。在今天这种凡事包容的日子里,好像任何的邪说或宗教的迷信,都可算是信心,每一件事都是以不伤害他人的感情为原则,我们必须承认犹大书一的劝告几乎已被人完全遗忘。然而在神的话语中,绝对不允许我们以身体上的暴力或是属肉体的仇恨去对待与我们持不同看法的人。在改革期间,许多热心于神的儿女却彼此伤害。看起来好像一个重生的人不习能会去做这样令人伤心的事情,可是这些可悲的事实乃是强烈地给我们显明:就是一个重生的人,也可能落到极为丑恶,又不属灵的思想和行为之中,特别是当他自以为他所做的是维护正确的信仰之时。这是非常矛盾的。一些在别的方面都很属灵的人常常会陷入这种最不属灵的光景之中。我们现在并非来诊断这种问题,但愿我们能多多注意我们自己的生活会否犯同样的错误。

路德派和慈运理派在属灵上衰退的原因之一就是这种苦毒的狭窄而且又不能包容的心态,使得他们不能彼此学习或是向他人学习。他们都把自己困在一个特别严谨的真理的观念中,他们就关闭与众圣徒切实交通的大门。当他们更忙着定弟兄们是那一个“宗派”之罪时,他们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宗派的奴隶。正是因为弟兄们的心扉是敞开的,愿意接受所有经历基督重生生命能力的人,他们就免于成为一个宗派。宗派的根源并不是罪,乃是狭窄的不包容。正是这些在基督里的弟兄,他们一方面坚持对主的信仰以及在生活中表现出圣洁的见证,他们另一方面却明白许多的争执只有靠着众圣徒“得以长大成人,满有基督长成的身量”以后,才有可能在真道上同归于一。信徒之间这种狭窄的不包容的心落在魔鬼的手中,便变成为一个强而有力的武器来分裂并且摧毁教会的见证。

弟兄们的见证因着极端主义、伪装的预言恩赐、以及神圣启示(译注:就像现代智能的言语和知识的言语)而日渐消退。圣经清楚地告诉我们,真正属灵的启示和看见是必须建立在对神话语的认识上。如果教会的传道人不再能以一个奉献给神的头脑殷勤地并且是透过祷告来传讲神的话语以建立基督身体之时,那就是教会大开门户迎接那些出于肉体的“启示”之日。这些灵恩的追求本身可能是绝对真诚的事物,可是他的来源是魂,那就是属地的,而非属天的。这种外表灵恩的追求能给人带来假冒的情绪上的兴奋,甚至带人进入所谓敬拜的高潮。相反,那种单调粉饰太平的聚会也会令人进入昏昏欲睡之中。(灵恩兴奋派指责传统派没有属灵的生气,而传统派则反唇相讥,说灵恩兴奋派是情绪发泄)其实这两派都会给教会真正的见证带来最终的死亡,因为离开了神活泼的话语,就没有任何的见证可言。弟兄们(或是重浸派)他们极易陷入这类危险之中,这也是因为他们受到许多的迫害,他们中间一些好的教师都已经殉道,所以他们容易受到像闵斯特那样的一批假先知借着表示一点同情就被欺骗。如果我们注意到一个在这些先知身上的特点,或许能得到一些帮助,这就是这些先知都是非常热忱的人,都深信神特别呼召自己,并且都是极度火热的人,然而却在理性上有所缺欠。当然并不是说神只能使用那些像俄利根,丁道尔或是加尔文那批理性很强的人,在历史上我们看到许多的例子,一些没有受过什么正规教育的人,却在圣灵的手中大有功用。但是不可忽略这些人都是对圣经忠贞的人,而且他们的心思也都让神的话语所充满、所管理的。

情感冲动的灵,或是想要逃避辛苦努力研究神的话以求得明白的灵,这两种心态都会导致人们追求灵恩的启示。我们在二十世纪的今日,也不难明白当教会陷入冰冷的唯理主义,不依靠圣灵而显得死气沉沉的一类光景之中时,会有人对灵恩有特别的兴趣。但神的方式永远是平衡的。圣经和圣灵的能力两者缺一不可:因为只有透过圣经,我们才能真正认识圣灵,也只有透过圣灵的能力,我们才能明白圣经;只有我们明白了圣经,我们才能更多地明白基督的心意。──约翰甘乃迪《见证的火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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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在悲剧之迷雾间

悲剧一直在缠绕着教会的脚步,但是建立在基督耶稣这盘石上的教会原本就是设计用来对抗大灾难的。在英国,有一个非常出色的君王亨利八世,他的天赋及私欲的追求给教会造成了许多悲剧。当马丁路德的作品传到英国时,这些在英国罗马教里的领袖门就感受到极大的危机,大主教吴斯理(Wolsey)觉得除非能够采取什么特别的手段,否则教皇在英国的权威将会被大大削弱。所以他就鼓励亨利八世——这位很有才气的君王,埋头进入图书馆里重新发挥他年轻时对学术的热忱。到了1521年,亨利就写出了一份反对路德的文件,这份文件赢得了教皇利奥十世(Leo X)的赞美,被封为“护卫信仰”的勇士。当他得到这一份殊荣,他就要证明他配得这样伟大的头衔,因此便决定要清除在英国各样所谓的异端。就在他成为“护卫信仰”的勇士的第九天,他就命令他的部下与在林肯(Lincoln)的主教合作,开始严格地对付那些彼此鼓励读神话的信徒。这些信徒有许多是楼拉运动(Lollard movement,另译罗拉得运动)所剩下的果子,他们大多是很单纯的人,然而这时却遭到无情的对付。有些人在死亡威胁之下就招供出他们的亲人或是其它基督徒朋友。他们如果不批斗别人,他们自己就会遭到羞辱。在这样的试炼下,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很英雄式地坚持原则。可是我们之中谁有资格去论断他们呢?有些人遭受到极为痛苦的折磨,并且殉道。

约在主后1528年,也就是在逼迫以后没有几年的功夫,圣灵在艾赛斯(Essex)召集一些信徒依照圣经聚会。其中有人是出身贵族,有人是神职人员的家属,然而他们的聚集是单单因在基督里的关系。故此人们称他们为“在基督里的弟兄”。这些群体有最为著名的一些敬虔的人如科威对勒(Coverdale)和喇提美尔(Latimer),他们后来都成了英国教会的主教。他们的服事使得多人蒙福。不过这些聚集不久以后就有多人被捕。其它的人也就四散。主的子民的见证也就是这样在一个地方被压下去,却又会在其它的地方再显出来。

按着圣经跟随神的信徒,他们的遭遇随着亨利国王的改变而改变。主后1534年,国会通过著名的至高法案,英国终于把教皇的统治赶出了英国,国王成了英国教会的领袖。这跟亨利自己在宗教上的认知并没有什么关系。亨利是一个极其自私的人,他和教廷的关系纯粹是建立在自私的动机上。这个改变在实质上称不上是改革,因为教会基本上是和以前一样,只不过以前是教皇为首,而今则是国王领头罢了。然而确实有一段时间允许圣经公开发行。这位国王,他把任何不肯接受他为教会元首的人都处以极刑,正如他以前把任何不承认教皇为教会元首的人处死一样。亨利这样做有他自己政治上的理由,他希望人们认为虽然他不同意教皇,可是他所做的都是一个好天主教徒。所以他再一次坚定许多天主教的教导,像圣体变质论(译注:这一论调的基本点是,如果你真的有信心,饼和杯则在祝祷后真的变成主的身体和血。)。他并且下令,任何人不得拒绝接受英国教会的信条,否则便予处刑,直至最高的火刑。除了特殊身份的人外,一般的大众不允许阅读圣经。这些恶毒的法律一直延续到亨利在主后1547年死时还没有改变。

门诺·赛门(MENNO SYMON,另译门诺·西门)

闵斯特的悲剧对于弟兄们在德国的见证有很大的打击。但是主还是有祂的余民来持续教会的见证。神自己有祂自己所拣选的器皿,祂能够使用这些器皿来服事祂的子民。门诺·赛门于主后1492年生于荷兰,后来他在信徒中成了一个著名的教师。当他二十四岁的时候,他被按立成为罗马教会的教士。虽然是一个神父,他却不知道圣经,当他望弥撒的时候,他就想知道,这饼和酒是否真的会变成基督的身体和血。他决定要把新约完全读一遍。当他读过之后,他便立刻悟出主的桌子真正的意义。当他听到有一个人因为重新再受浸而被处死之时,他又回到圣经。他在圣经中找不到给婴儿施浸的训谕。

门诺·赛门,不是别人向他传道,也不是受到那些他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弟兄们影响,而是圣经的力量从开始就在他灵魂中投下了亮光,尽管在这段时间他还是过着自我中心的生活,追求自我的满足和享受。当闵斯特那些先知的影响力波及荷兰时,他在讲道中言词激烈地指出他们的错误,然而他发现他的讲道并没有产生什么深远的果效。虽然人们称赞他正统的教导,可是闵斯特那些邪恶的道理还是吸引入走火入魔,进入极端里面。他发现,那些称赞他的人,并不是什么对属灵有兴趣的人,更严重的是他发现他自己的生活是何等地缺乏属灵的能力。他无法传讲他所非难的闵斯特教义。在极大的痛苦之中,他转向基督寻找恩典和洁净,他在十字架下找到了他的需要。从此他的讲道就有了新的感动力和权威。他传讲悔改的道及只有借着信靠基督而得的新生命,他并且勇敢地讲到神给他明白受浸和饼杯的意义。他积极地寻找那些经历到圣灵重生的人,与他们一同交通。

在他有了属灵经历一年之后,门诺遇见几位敬虔的人,他们对于四散的信徒的需要很有负担,那些信徒是与世界和宗派分别出来的,他们只愿意按照神的话语所有的亮光来聚集。他们对真理有极大的饥渴。他们恳求门诺把自己投入这样的服事之中。门诺觉得这是神的呼召,于是他在主后1537年便离开罗马教会,把他的年日投入到各处信徒的聚集中进行服事。离开罗马教会就是意味着从此告别他曾经享受过的各样被人欢迎的日子,而且开始被人称为是重浸派的邪说。豪华的生活,物质的安全感都不再拥有,常常伴随着他的却是被捕入狱的危险。但是他的服事却为基督结下了丰盛的果子。他全身投入坚固信徒,召集他们,在信心上建立他们,因为有许多信徒因被逼迫而流散了。最后他成了通缉犯,如果有人通报他的行踪,就可以得到重赏;反之,如果有人给他提供食宿,就要被处死。主后1543年,他从荷兰逃亡到芬森堡(Fresenburg),这是一位友好的德国贵族的管区,是许多受迫害信徒的避难所。门诺在那里继续他的服事,并且开始写作。他的作品流传甚广,对于那些毁谤弟兄们的谣言起了很大的澄清作用。主后1559年,他在芬森堡去世。

那些受到门诺影响的会众,就被称为门诺会,以人名来称呼一个群体,这是当时很普遍的作法。但是这名字并不是他们自己所愿意的。今日的门诺会就是从中产生了。当然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初十六世纪那种简单使徒式的聚集和灵里的自由也逐渐被宗派的灵所取代了。

伊格那丢·老友拉(IGNATIUS LOYOLA,另译罗耀拉)

在同一时期,反对神话语的力量也是加倍地厉害。正当神兴起那些能在福音上站立得稳的人的同时,有人也处心积虑地要把罗马教失去的人找回来。

虽然我们对老友拉工作的果效会很伤心,但是我们不能否认在改革期间,他是扮演了一个极为出色的角色。主后1491年,老友拉出生于西班牙北方的一个贵族家庭,是费迪南德王宫廷里的一员。后来他在西班牙陆军担任军职,并以极度的勇敢而著名。在值三十岁的时候,他在战场上负伤,被迫结束他的军旅生涯。在他缓慢的康复期间,他研读主的生平,涉猎弗朗西斯(Francis of Assisi)以及奥秘派的作品。他极度盼望能除去他身上所犯的罪。他向神呼求寻找救赎之道。在一段极大的内心挣扎之后,他发现了解脱之法。以前他是西班牙国王的军人,现在他决定要做圣母的军人。伤还没有完全恢复,他就急不及待赶到蒙撒勒特(Montserrat)的修道院去,在那里他把他的武器都挂放在圣母的祭坛上,将自己完全奉献给圣母和基督。他从蒙撒勒特经过非常困苦的旅程来到在曼热撒(Manresa)的多米尼加(Dominican)修道院,在那里他要求自己严谨地刻苦己心,这些操练为他日后所写“属灵的操练”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老友拉自己要求自己绝对严格地自我省察,每一分钟都要审察态度、心思意念和行为,并且追求透过这些达到属灵感觉的经历。从他这一切的经验中,就发展出日后耶稣会(Jesuit)的严格规矩,而耶稣会就成了反抗改革最有效的武器。

耶稣会的操练要求将个人的意志完全降服在群体的目的之下。这其实是罗马教会信仰的延伸,以加强母会的权力。耶稣会的每一个会员都有一位领导(听忏悔者),他必需发誓对领导绝对地顺服,除非领导的要求是犯罪性质的。他对领导应该毫无保留,就连内心深处的想法都要对领导坦白,从而领导可以带领他进入严厉的属灵操练以及争战之中。领导的头目就是“将军”,在他的属下中亦需指派一人来监督他。每一个人都由他的领导根据他的才干加以严格训练,分配做特别的工作。这样的训练一方面可以使每个人的呼召充分地发挥,另一方面又可以建立规矩,正如老友拉称之为耶稣的规矩,其实已经是一套非常惊人的系统。

老友拉对着奥秘派的追求一开始使得神职人员非常怀疑,因为奥秘派注重个人直接与神交通而不需要透过神父,这是不合乎天主教会的看法的。他曾多次因此被捕,然而每次他都能向当局表明他的忠贞,从而得到释放。事实上,他所带领的系统根本上是违反奥秘派的教导,在耶稣会里,每一个人都必须完全降服在他的领导的权威之下,这样的制度不能鼓励人直接去越过他的上司和神有直接的交流。

耶稣会是在主后1534年在巴黎开始的,因为老友拉本身缺乏学术上的教育,他深信为了成全神给他的呼召,他必须具有一个良好的教育,因此他回到西班牙的巴撒罗那,开始了他的基础教育。主后1528年,当加尔文离开巴黎大学之时,也就是老友拉进入巴黎大学之际。他在那里找到六位和他一样献身的朋友,于是他们就在主后1534年开始宣誓成立了耶稣会。六年后耶稣会取得教皇的认可,老友拉是第一任的将军,他一直在位,直至主后1556年,他去世。

耶稣会的工作发展得十分迅速,他不只阻拦了更正教的发展,并且还收复了一些失去的地区。他们借着优秀的学校,海外的宣教以及讲道,热心地推展各样的工作。耶稣会的故意论把罪的本质淡化:他们主张,只有当一个人在做一件事的时候,清楚地知道这是罪仍故意定意去做,这种行为才是真正的罪。这个教导使人在一些清楚明白的事情上有余地被欺骗(译注:以主观的感觉是否是罪取代神客观的绝对标准)。耶稣会的策略在罗马天主教内也引起许多的争议,许多时候他们的影响力控制了整个的国家,所以几乎每一个天主教的国家都曾经下令禁止耶稣会的活动。最后到了十八世纪,教皇亲自下令全面禁止耶稣会的工作。耶稣会就潜入地下工作了四十年,直到主后1814年庇乌七世教皇(Pius VII)下诏才重新恢复他们的地位。

当初在巴黎和老友拉一同发起耶稣会的成员之中有一个名叫弗朗西斯·张维尔(Francis Xavier,另译方济·沙勿略)的,他被派到东方担任宣教士,他在宣教上所表现出的精力就值得我们提一下他的事工。他在印度和日本工作了十年,他自称带领了成千上万的人信教,其实他的工作都是很表面的,而且他和外邦人遗传风俗的妥协简直无可救药,但是弗朗西斯·张维尔的热心和自我牺牲是要让许多人感到羞愧。我们有更有价值的目标去献身努力,但却不及他的热心。

主后1545年,教皇保罗三世(Paul III)在各方面的压力之下,召开了天特(Trent)会议,因为各方面都盼望天主教会能有一些改革。当时的皇帝查理五世也向教皇施加压力,因为他希望或许这样,可以使得他国内的路德派能与天主教重新和好。天特会议在主后1545年到1563年之间曾多次召开,特别到了后期,这些会议几乎都是受耶稣会的控制。他们对于基督教的观点坚决不让步。虽然呼求一些外表的改革,可是在罗马天主教基本的教义上是丝毫不放松。他们坚持只有拉丁文版的圣经才是正统的圣经,也只有教会(天主教)才有权解释圣经。遗传和圣经同样都是真理的来源,虽然没有给遗传一个清楚的定义,并且再一次强调教皇至高无上的权柄。每一方次当神拣选了一些器皿,好在一群单纯信靠神话语,又按照圣经形式聚集的人中间来栽培他们的信心,同时,另一次恶者所设计用来破坏合乎圣经的教会表现的计谋也是积极进行之中。

在英国,自亨利八世死后的六年期间,政治气候是倾向改革开放,辖制的法令都被取消,许多曾经逃避迫害的人也回到自己的家乡,最引人注目的是官方教会也明文规定神职人员一年至少要讲四次道,并且要求神职人员检点自己的生活,不可以花天酒地,利用人同情心所捐献的款项来发财。至少在道德上这些都是来得太迟的改革。

令人遗憾的是,主后1553年,当玛丽(Mary)登基之后,形势对基督教的发展就大为不利了。玛丽是一个狂热的罗马天主教徒,她一心想要完全削减任何改革的事物,任何讲道或是出版都要先经过她的审查,基督教中的领袖像利得理(Ridley),喇提美尔(Latimer),科威对勒(Coverdale),克蓝麦(Cranmer)以及其它人士都被捕入狱。玛丽并且和她的丈夫一起跪在教皇的代表面前,代表全国接受教皇至高无上的权柄,这是罗马再一次的大胜利。自此,又一场血腥的大迫害拉开了序幕,玛丽皇后也得到了“血腥玛丽”的称呼。这场血腥镇压直到主后1558年她死时还没有停止。世界上的人都忘不了科得理和喇提美尔两位殉道者,他们因为拒绝接收圣体变质说而被处死。当他们两位一同面对死亡的时候,喇提美尔对利得理所说的话仿佛预言一样,他说:“利得理老师,不要怕,要像个男子汉。借着神的恩典,我们今日将会成为英国的火炬,是没有人能够使我们熄灭。”

玛丽的残暴使一般的人民对于罗马教会的印象转坏,远远超过以前那些改革派的宣传。人民看到许多伟大而又善良的人,只是因为对一些真理持不同看法就被活活烧死。这造成举国民心尽失。幸好后来登基的女王伊丽莎白(Elizabeth)是一个比较包容的人。

伊丽莎白也是环境造成她成为一个基督教徒。因为罗马教会不承认她父亲亨利八世和俄罗冈的凯瑟琳(Catherine of Aragon)离婚,所以伊丽莎白只好投入基督教的阵营。直到如今,我们仍无法知晓她是否真的对宗教感兴趣。当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在位的时候,她外表上只是罗马天主教徒。直到她登上王位之后,她才得到真正的解脱和快乐。自此,逼迫停止,流亡的人开始返回故乡。主后1559年通过了两个法案,一个是无上法案,他宣告女王为英国教会的最高领袖。另一个法案便是合一法案,他要求所有敬拜聚会都要按照英国官方教会的样板,其实那一套仪式是颇富有罗马天主教的味道。这个法案引起了那些清教徒的领袖极度的反感。清教徒这个名称是指那些人受到法国基督徒领袖休金诺(Hugenots,另译预格诺)所影响而持有像在瑞士、法国一带改革派的信仰。他们认为教会应该按照新约圣经的形式,任何在圣经中没有的榜样,例如跪下来领饼杯,都是他们所不接受的。他们恐怕会陷入罗马教敬拜圣物的错误之中。清教徒在全国许多方面都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并且大多数都是博学之士。

因为清教徒在各地的势力,使得伊丽莎白不能完全按照她的方式来行。她也知道清教徒是她最可靠的伙伴。有些好的顾问建议她帮助休金诺以及在苏格兰的改革运动。其实她自己对于日内瓦的神学并无好感,并且她对于在苏格兰带领圣经运动的约翰·劳克斯也是从内心的不欣赏。但是很幸运,她这样的大环境给愿意按照圣经聚集在主前的人一个新的机会。虽然还是有一些限制,并且也给他们预备了抵抗未来新的一种较少血腥的暴君制度——牧师制度或主教制度(Episcopalianism)。

这段时期,在官方教会之外,开始了许多的聚会,一些敬虔的人和清教徒的传道人聚在一起研读并且传讲圣经。伊丽莎白决意要反对这些会众,她命令坎特布里的大主教(Archbishop of Canterbury)艾蒙·格林道(EdmundGrindal,另译艾蒙· 格林达尔)去逼迫他们。格林道自己是同情清教徒的,因为良心的缘故,他拒绝执行女王的命令,后来就失去了他的地位。女王决定既然她是英国教会的领导,她就直接采取行动来对付清教徒。有些清教徒的传道人被处绞刑,这引起了人民对她的强烈不满。难道人们与神的关系一直都要受到政府的干预吗?有一些敬虔的清教徒,他们是反对和官方的教会分离的,他们多少受到加尔文官方教会观念的影响,他们甘心忍耐当时的教会,因为官方教会的规章一直在改善,可能将来不久改成合乎加尔文官方教会的政策。这是他们的理由。可是另外有些人,他们感到无限期地等待下去而不先去寻找顺服神的话是不不合理的,因为官方教会的观念根本不合乎圣经。

独立教会(INDEPENDENTS)

独立教会在伦敦以及英国一些地区出现是在十六世纪的末期,后来因为罗伯·布朗尼(Robert Browne,另译罗伯·布饶恩)的影响,独立教会才大量出现。布朗尼是剑桥大学的学生,后来成了一个对官方教会忠贞的清教徒。在他大约叁一十岁的时候,他的看法有了一些改变。主后1581年,他和另外一个朋友决定在诺立赤(Norwich)市开始一个新的聚集。可是因为他的讲道,不久以后他和他大部分的会友都受到政府的逼迫。他们逃到荷兰的密得尔堡(Middleburg)。布朗尼在那里继续他的服事,并且写出一些作品。他定那些留在官方教会里的人的罪,并且把他从圣经中领略到的圣经的原则讲明出来。主后1583年,有两个人因为分发他的作品而被捕并被处以绞刑。布朗尼说明教会就是一些与基督有关系的人聚集在一起,每一个聚会都是独立的,他们自行设立他们的领导,他们虽然独立,却与所有重生的信徒有着属灵的联系。他回到英国以后,却受不了官方教会多方面的逼迫,最后在1585年就回到了官方教会,且留在那里直到主后1633年他死亡为止。

在独立教会中另有两位出色的领袖一个是亨利·巴诺(HenryBarrowe,另译亨利·巴饶),另一个是约翰·格林物(John Greenwood,另译约翰·革林武得)。巴诺是一个律师,格林物是位神职人员,他两人均认定一个人如果认识了圣经的教导,而且保持良心平安,就一定要脱离官方教会。他们和一些在伦敦的信徒根据基督的生命在一起聚会。这些敬虔的人忍受无休止的迫害,很多人被捕入狱,甚至死在狱中。巴诺和格林物均被捕入狱,主后1593年被处绞刑。

斯密和罗宝森(SMYTH AND ROBINSON,另译斯弥特和鲁宾逊)

十七世纪初叶,在干斯巴洛(Gainsborough)一带有一个相当有影响力的聚集,神给他们许多的祝福,不久他们在附近的斯克洛比(Scrooby)有了第二个聚集。这两个教会均足由约翰·斯密和约翰·罗宝森带领。他们两人原来都是官方教会中清教徒背景的传道人,因为认识了圣经对教会的教导而离开官方教会。

伊丽莎白统治的末期,对宗教统一的执行不是那么注重,可是到了主后1603年,当詹姆士一世(James I)上台后,形势开始骤转直下。主后1607年,在干斯巴洛和斯克洛比的信徒在忍受许多逼迫之后就决定逃到荷兰去,在阿姆斯特丹,这个教会成了不幸的争议中心,后来导致分裂。约翰·罗宝森以及一些其它的人对于这样的事情极为痛心,于是他们就决定再移民到里登(Leyden)去。他们在那里的聚集很蒙主的祝福。罗宝森是一个满了恩惠和异象的人,后来阿姆斯特丹和里登的一些信徒有机会再回到英国。就在伦敦建立不同的独立教会,这些教会后来分为两派,一派称为“一般浸信会”,他们抱持亚美尼亚(Arminian)的神学观念;另一派则被称为“特殊浸信会”,他们抱持加尔文的神学立场。这在教会历史上只是一个新的发展,新的宗派开始因为教义而结合在一起,这是值得我们注意的。

就是当初在里登的这一批清教徒,他们后来写下了英国和美国历史上重要的一页。这些客旅在主后1620年乘搭“五月花”号渡轮来到美国大陆新世界。从此开始了伟大的清教徒移民潮。第一批清教徒在他们的长老威廉·布鲁斯特(William Brewster)带领下,来到新英格兰的普里茅斯(Plymouth),开始建立第一个殖民地。在这里,人们可以按照神在圣经中教导人的方式来自由地敬拜 神。约翰·罗宝森留在里登传讲圣经,这样的教导成为教会生活的根基。他曾这样说过:

“我在神和众天使面前呼吁,你们不可跟随我超过你们跟随主耶稣基督。如果神使用其它的仆人向你们宣讲真理,请你们如同接受我的教导一样地去接受别的仆人所有的教导。我深信神在圣经中还有许多的真理要告诉我们。我对改革教会的情形相当的痛心,因为这些教会都不能越过神所给他们仆人所看见的。路德会的人不能越过路德所看见的,神所启示给加尔文的那一部份,就对于路德的人而言,他们是宁死也不接受的。同样加尔文派也死守着神伟大仆人所遗留的,可是伟大仆人是不会看到神的完全,这实在是令人痛心的一件事情。”

约翰·罗宝森说到教会生活一个最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教会必须有能力和自由不断地去追求对圣经有更多的认识。他同时也指出宗派的门户之见也都是由于人们只坚持圣经真理的一部分。一个宗派看到一些真理,他们的工作可能是好的,但是因为他们无法看到真理的全部,他们也不愿意去寻找真理的其它部份,这就注定了他们的弱点和限制。没有一个教会能够完全明白真理的全部,只有在永世中我们才能得着完全。但是教会要知道自己的有限,不断地追求更多的认识主自己。教会属灵上的成长是教会生命最重要的因素。

当反对统一教会日渐发展的时候,也就是下同国家的基督徒团体反对官方教会而出来另外聚会的时候。宗派的思想也同时随之发展。虽然我们可以说派别在教会最早期就有了,可是到了十七世纪,宗派的形式和早期是完全不同的。我们也能够了解它发展的理由。

到目前为止,我们看过教会属灵运动的历史,有两件事乃是值得我们再三强调的。第一,教会的根基乃在那些借着圣灵重生的工作而悔改依靠基督的人领受了新的生命后彼此的交接。第二,无论是个人还是教会,属灵生命的发展都必需根据神向人透过圣经所说的话。神的话就是教会生存和成长的食物。神的话也是神在祂子民中彰显祂自己的方式。透过神的话,基督的生命和主权就成了新约教会两大标志。当这两样被其它的任何人或事限制的时候,教会就逐渐离开圣经的原则,最终进入迷惑的光景中。

在教会中,对基督为主最大的威胁就是对人的忠诚。很可能是一个伟大属灵的人,但是只要是人就可能夺取人们原来只应给神的顺服和依靠。在改革运动之中,先是罗马皇帝,后是罗马教会给教会的迫害,就保守了教会免除这一方面的危险。神的子民竭力争取看圣经的权力跟天主教尽力防止人们看圣经说明圣经对于神子民的聚会是何等的重要。不仅是所有伟大属灵的领袖都强调这一点,而且每当他们鼓励人读圣经就使他们自己成为被逼迫的对象。往往是今天教导圣经,明天入狱,后天被处火刑。如果教会那时依靠人的领导,教会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在漫长的世纪中,教会经历了许多残暴的迫害,教会能够更多地直接从主的话语中借着不同的仆人来学习认识主,教会的存在就更坚固。无论是路德派或是慈运理派,属灵运动的衰退都是当教会强大到一个地步,可以自己应付外来的逼迫,他们就开始对于人的忠贞越过借着圣经直接对主的忠贞。

印刷术的发明,启蒙运动和改革运动,在一般人的心中带出了新的、更深入的神学觉醒。改革运动带进了小册子的时代。每一个关于真理新的一方面的探讨,都可以成为一本新册子的主题。这些研究的出版对于人们属灵思想起了很大的影响。不见得这些影响都是负面的,也有健康和正面的影响。但是正如任何新的进步和新的事物都会免不了有些内在的危机。并不是新的东西有什么不好,而是他们可能占了过分重要的地位。例如一个小孩有了一个新的玩具,他可能就不想吃饭或是读书,而只想玩玩具。一个人有了一部汽车,可能变成车子的奴隶,甚至连一步路也不想自己走,结果他的健康反而受损。在属灵的世界里我们是很容易以眼见来取代信心的。以我们所明白一点关乎主的方式,取代主自己,换一句话说,我们以教义来建立教会,而不再以基督来建立教会。在改革运动以后,这种危险更为巨大。我们有许多不同的方式可以把基督教的真理系统化,或是把某一些真理过分地强调。

现在可能是一个好的时机来谈一谈雅哥巴士·亚美尼亚(JacobusArminius)这位德国伟大的神学家,他的名字成了一派反对约翰·加尔文系统神学的代表。加尔文派和亚美尼亚派之间各种不同形式的争论一直至今日仍是许多分裂纠纷的源头。亚美尼亚生于主后1560年,他在里登大学受教育,最后他成为神学教授。他是一个伟大的学者,众人都承认他温柔的品格,他的个性不喜爱争战,但是他的信仰却把他引进一场思想的大战中,他因此感到十分的沮丧。

加尔文和亚美尼亚思想中的问题就是出在神的主权和人的自由意志上。虽然这并不是个新的问题,许多世纪以前奥古斯丁和伯拉纠(Pelaguis)就为此大有辩论(参第六章),但这个问题对每一个伟大的头脑却都是一个挑战。亚美尼亚自己原是受到加尔文的影响,他被要求写一篇文章为加尔文的立场进行辩护。为了写这样的文章,他有机会再把圣经好好地重读一遍,他所得到的结论就是他所以为对的看法是无法从圣经中找到维护的根据。加尔文认为基督仅为选民死,亚美尼亚则认为基督是为所有的人而死,只是单单相信的人才能享受基督代死的好处。亚美尼亚不接受绝对的预定论。他主张神的预定是基于神的预知。亚美尼亚否定加尔文所提出不可抗拒的恩典这种观念,他教导虽然在救恩这件事上需要恩典的工作,因为人自己无法做任何良善的事,但是人可以拒绝恩典,其实就是有人接受了恩典,也有可能无法保持而失去所得着的。亚美尼亚自己并不是一个极端主义者,可惜他的看法以及加尔文的看法都被他们的跟随者发展到极端。如果他们两人今日还活着的话,很可能加尔文不是今日的加尔文派的人,亚美尼亚也不会是今日的亚美尼亚派。

我们看见逼迫并不因改革运动而消逝,也不是说更正教的教会系统就会比天主教系统在对付异己的态度上会有更多的包容。许多年以后人们才接受宗教自由乃是最基本的人权之一的观念。只要反对者仍然受到处罚,大众人民对于这种处罚的反感就会日益加增,整个的形势就会更多同情独立教会的成立。虽然有苦难和逼迫,反对官方统一的运动也就有着力点来发展。当教会从官方教会的辖制下得到新的自由的同时,教会也进入教义上的争论之中。加尔文和亚美尼亚等人的著作更是火上添油。这种发展就形成了一些基督徒因认同某一种教义而聚集在一起。这实在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最早期的独立教会,他们的根基则稳固得多。他们基本上反对官方教会,因为官产教会不允许教会单纯地以属灵的合一相聚。他们认为信徒和基督的关系使得他们相聚在一起。至于对于属灵事物的看法在属灵交通上乃是次要。可惜这种秩序改变了。教会乃是根据相同教义的认同而聚集,只要教义上有分歧,教会就会分裂,这样的做法一定导致属灵生活的衰弱,宗派主义成了司空见惯的事。教会的立场就失去了,不过主永远都有办法另外选召一些余民来维护主的见证。──约翰甘乃迪《见证的火炬》

--G15-第十四章:在悲剧之迷雾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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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改革运动中的改革

主后642年,英国陷入内战,君主制度被推翻,奥利瓦·康威尔(Oliver Cromwell,另译奥利弗·克伦威尔)所领导的摄政政治起而代之。康威尔拒不接受罗马教皇,他亦反对在英国对人民的宗教敬拜有任何的限制。在他的统治之下,英国进入一个包容的时代,人们可以自由地讲道及传教。主后1660年,这个自由又因为君主制度的恢复而再次被剥夺。在那段自由的日子里,福音得以广传,属灵的生命也大大苏醒。

乔治.法克斯(GEORGE FOX,另译佛克斯)

乔治·法克斯是十七世纪许多非常著名的基督徒教师之一。主后1624年,他出生于勒司特郡(Leicestershire)的一个名叫德累吞(Drayton)的小村庄。他是一对敬虔的父母的儿子,他的父亲是个纺织工人,他从就很聪明伶俐。十九岁那年,他开始去寻找属灵的真实。因为许多基督徒的言行不一,使得他极其悲伤。在他追求的过程中,他对于宗教那繁杂的仪式及雅丽堂皇的教堂建筑极度反感,因为这些外面的东西掩盖了人们生活中的世俗化和属灵的空虚。尽管他求助于一些神职人员,然而却总是得不到安慰。主后1646年,他感觉到神对他说话,告诉他一切的需要都只有在基督里才能得到满足。从此他进入一个新的喜乐,与基督建立一种崭新的关系,于是他就决意献身将福音的亮光广传外地。

法克斯对他那个时代空虚的仪文主义的反应带给他强烈的认知。他完全拒绝专业的传道人,也不同意任何的圣礼。他认为真正的圣礼都是里面的,属灵的,不需要外表的形式。基督徒不可发誓、亦不可参与战争。他们需要完全唾弃暴力。基督徒应该受苦并需要赦免他人。许多的人受法克斯的讲道所吸引,在各地兴起许多的聚会,人们称他们为“朋友们”。法克斯和他的朋友们毫无畏惧地担负起他们的使命,并将此运动推向新的层次。法克斯称教堂为“尖塔房子”(steeple house)(译注:在英文中尖塔和障碍是同一个字)。他有时会中途打断别人在教堂里的聚会,甚至干脆向他们讲起道来。我们不难想象这样的行为把政府容忍的政策推到了极限。所以反对“朋友们”的势力剧烈到几乎影响治安的地步。他们无论怎样受威胁,遭鞭打,下监狱,然而这些均无法阻止这个运动的发展。他们无视这样的艰难,热心地把神的话语传到欧洲,北美以及西印度。

待到王朝恢复以后,严格的宗教法律对于“朋友们”更加严厉。许多聚会在此时都转至地下聚集,但是“朋友们”仍公开地反抗权威,一点也不愿意在表面上顺服,所以多人被捕入狱,甚至死在狱中。另外一些人则受到巨额的罚款,使得他们倾家荡产。“朋友们”早就有一些越过大西洋,到了这个时候,在新的逼迫之下,他们中间有一个人后来以他的名字给美国的一个州命名。威廉·宾夕法尼亚爵士(SirWilliam Penn)和“朋友们”是一伙的。人们后来称他们是“贵格会”(Quakers),主后1666年,他们大声疾呼地传扬他们的信仰,因此他们的名字便家喻户晓。宾爵士帮助了许多在家乡无法自由敬拜的人横越大西洋去追求他们信仰的自由。主后1681年,英王查理二世(CharlesⅡ)因为欠他父亲的债,就把在北美的一块地划给了他,这就是现在的宾州。翌年,就建立了费城。(译注:费城就是兄弟朋友之谊的意思)

这些“贵格会”并没有按照新约的意义来建立教会,然而因为他们回到了圣经上一些基本原则,所以他们的见证是相当有能力的。法克斯非常强调神借着内住的圣灵与他说话,当他独自一人在乡下读圣经的时候,他会觉得有一些经文好像会发光一样,使他能听见主的声音。他觉得仿佛在使徒身上启示的能力也临到他。虽然是根据已经写下的圣经来启示,法克斯或许太过强调圣经的启示和内住圣灵启示的区别,但是他对着圣灵内住的强调是值得我们敬佩的。圣经的能力绝不是单单凭理性才能显明的,而是要依靠圣灵的提醒才能显示出来。

贵格会早期的见证主要归功于他们对着主的话语是敞开心扉的,神能够借着圣灵来见证基督,并且引领我们进入所有的真理,16:13)。要记得法克斯的教导主要是“在内里的真理”,与神的沟通绝不是在外表上遵循一些宗教仪式就能达到,乃是需要进行内心的交涌。另外一方面,神建立教会乃是要借着教会把内里的团契表现出来,向这个世界做见证。在基督里的生命不仅是摸到我们个人与神之间的关系,而只有在教会里面,才有可能发展与圣徒之间的关系。当法克斯迫切地想要除去可耻空洞的宗教外表之时,他同时也把整个教会丢弃掉了,因为“朋友们”的聚会不注重所有重生的人相聚。毫无疑问,在那个时代,浸礼和主的桌子都已经堕落到只是一个形式的地步,然而这并不表示就应该把他们完全取消。能够蒙保守的因素乃是在圣灵的能力中将主的话语活出来。如果缺少这个,即如贵格会那样,安静地等候圣灵说话,也是同样的可耻。只要神话语的权威被人尊重,就不可能会轻易地给人施浸,一定要有新生命的见证。同样地围绕在主的桌子,乃是见证我们内心与神深深的相交以及与其它信徒的交通。

法克斯的聚会是因着反应而形成的。我们不可否认,从某一角度来看,教会的见证和福音的工作又何尝不是对这个世界的罪恶而有的反应。然而教会远远不仅是因为对世界有消极看法的反应而联合成一群,教会乃是因为与基督有积极的相交而联合的一群,教会是神荣耀的器皿,有着积极向上的目的。教会的能力来自极大属灵的异象和与复活基督的相交。如果任何一个群体聚在一起不是坚持这样的一个立场,他们至终将会无法实现神对祂子民的目的。

约翰·本仁(JOHN BUNYAN)

在这一段恐怖的迫害期间,英国出现了好几位像艾赛克·华兹(1saac Watts)这样属神的人。我们永远会记得他给教会留下了许多的诗歌。约翰·本仁的“天路历程”所拥有的读者恐怕仅次于圣经。本仁最主要的服事地区是在百得福(Bedford),在那里他为了福音的缘故入狱十二年。他原来是一个教会的长老,后来成了那个教会的牧师。那是一个很早的浸信会。本仁不愿接受除基督徒以外任何的称呼。对他而言,受浸礼并不是彼此相交的先决条件。他坚决地不允许不同的判断在弟兄之间造成分裂。

金·底拉贝地(JEAN DE LABADIE)

与外面组织不同,教会属灵的承传,可以一直追溯到使徒时代。这脉络从未间断过。在任何一个时代里,主在祂的子民中总是会有一些见证。在另一方面,有一些运动只恢复到一部份圣经的原则。他们根据神圣真理去传讲和实行,他们的服事已成为了别人丰富的祝福。只是很可惜,他们属灵的生命和可被主使用的程度常受到他们对组织错置了的忠贞所限制。当这样的运动影响了以后的世代,后来的人领受了更多属灵的亮光,最后的结果就是分别出来的教会见证,可以直接依靠神自由敬拜祂,并作见证。这样的事例不胜枚举,那就是敬虔运动(Pietist movement)的影响,我们很快就会来探讨这一问题。

同样的原则也可以在稍有不同的层面上由金·底拉贝地的生命中看得出来。在他自己的基督徒服事生涯中,他几乎行遍了整个的宗教世界。他一开始受到耶稣会的影响,最后他走到独立教会的路上。非常遗憾的是,他最后几年的日子,在婚姻上的失败给他自己以及他多有贡献的教会见证带来了极大的伤害。

主后1610年,底拉贝地在法国的波大斯(Bordeaux)出生。他所受的教育就是为他日后成为耶稣会的成员而进行的。他的神学研究并没有予他属灵的满足,然而阅读新约圣经却给他的灵魂带来许多启示。他被罗马天主教按立成为神父,然而他为着基督教圈子里众多的腐败现象感到心境极为沉重。在他个人追求圣经过程中,他认定只有回到使徒时代的原则才能找到真正的出路。所以他认为他在天主教中的责任就是进行改革。然而,让他脱离耶稣会不是一件易事。但是他却染上了慢性疾病,这使得他不可能成为耶稣会的成员。他后来承认这是神在他身上的工作。当他离开波大斯的时候,他得到大主教的允许,先在巴黎教导,后来到了阿敏斯(Amiens),有许多人聚集要听他讲解圣经,他把这些人组织成“亲兄弟”。他依然有大公教会正式的授权,他们定期在不同的人的家中聚集一同研读圣经。在这些聚集里,底拉贝地表明他渴望看到教会恢复到起初的光景。不出所料,像他这样的教导遭到许多的迫害,最后他无可奈何地离开了他已经建立的服事。

在这段承受试探的期间,他接触到加尔文的教导。底拉贝地的信念一直是建立在他直接研读圣经所得到的结论的基础上。当他读加尔文的作品时,他发现在伟大基本信心的教义上,他的看法与加尔文的作品完全吻合。他发现改革宗的教会同样地也需要恢复到实行圣经的原则上。他企盼加入改革宗的教会,这样他可以有自由得以传讲神单纯的话语。

可是有一天他终于明白,他和罗马教会的神职人员的看法是不可能和好的。他也同样地发现,在罗马教会内想要提出改革亦不可能。底拉贝地并不是轻率地做出这样的结论。他二十五岁的时候被按立为神父,他到主后1650年,就是他四十岁的时候,他已经在天主教中辛苦地工作了十五个年头。后来他改变方向,他认定他可以在改革宗的教会中进行合乎圣经的改革,所以,他在蒙托蓬(Montauban)就加入了改革宗的教会。

底拉贝地后来在日内瓦及荷兰的密得尔堡(Middelburg)进行服事。他有能力的讲道大有功效,但是他最大的祝福还是聚集一批人在他家中一同分享圣经。因着他在日内瓦的读经会,一个青年人名腓力·加可·史班那(Philip Jakob Spener),得到他许多的帮助,后来成为敬虔运动的领袖之一。底拉贝地曾被密得尔堡的一些敬虔且在基督徒的见证大有作为的热心人邀请去担任传道人,他对于那里的教会光景大失所望,他认为他们与他从新约圣经中所认识的教会相去甚远。他并且发现那些在密得尔堡邀请他的人和他对教会的看法全然不同。他们认为教会是一个传福音的环境,教会领袖的目的就是引人认识救恩,然后带领得救的人实行信仰。可是底拉贝地从圣经中所看见的乃是教会是一群重生的人借着圣灵的工作联合在一起。无论如何,底拉贝地还是不断地推动他的改革工作。他带领教会学习即席的祷告方式,这在当时习惯了仪式的祷告是一个重新的恢复。他还鼓励弟兄彼此以圣经来建立对方。许多在密产雨堡以及外地的人都对他的服事有很好的评价。但是也越来越明显,如果按照他所教导的去实行,整个教会系统的特点都要改变,对于这样激进改变的反对是无可避免的。当反对的浪潮来临之时,不但苦毒而且凶猛异常。主后1669年,底拉贝地和他的同路人一同被密得尔堡的教会开除。

底拉贝地用了十五年的时间来热心地进行罗马天主教的改革,随后的二十年他把自己的天赋和努力全部投入在改革宗的教会,然而两者均遭失败。我们很难评论说他在这样的工作上没有投入足够的时间。他现在已经年逾六十,他所得到的结论就是:在已经建立的教会系统内进行改革是不可能的,只有分离出来,方有可能重建使徒的原则。

根据底拉贝地的信念,大约有三百余人在三位牧师及数字长老的带领下开始了一个在密得尔堡的新聚会。只有那些在生活上显明他们已经重生的人才可以成为会员。但是这个新教会无法不受干扰地进行他的见证。因为他们和改革宗教会的争执,密得尔堡的当局要求他们离开密得尔堡。他们迁移到附近的一个小城,可是那些逼迫还是紧随他们,当地的居民真诚朴实,可是不太属灵地决定要去使用武力来保护他们。底拉贝地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流血事件,他认为这是神的带领要他们去阿姆斯特丹(Amsterdam),于是他便离开小城前往阿姆斯特丹。在那里,他与他的朋友有了许多的宗教自由。他们在那里重新开始工作,有着很好的祝福。他们根据圣经简单的立场聚集,渐渐在全国各地开始这样的聚会。许多人离开改革宗的教会,更多的人也在同情中受他们的影响。他们的影响给改革宗的教会造成了很大的威胁,所以改革宗的教会领袖要求政府来帮助,然而政府的答复是,各个团体应有自己的自由。

每一个要服事基督的人都要进入一个激烈的属灵争战阶段。在神的话语里面,借着内住圣灵的解释,就有完全无误的带领。但是有一些势力,或者是世界的,或者是来自撒旦的,他们的影响力就是很圆滑地将信徒的注意力从直而窄的路上转移到别的地方去。有的时候,教会的历史好像是人认为自己可以改良神所定下的原则的一个历史。底拉贝地在他后来的日子,不自不觉地陷入到这个罗网里。一个聚会不是完美基督徒的结合,乃是神的家,那些经过重生而有份于主的生命的人,虽然有许多软弱和限制,他们却在一起让生命长大。底拉贝地热切地希望主的子民完全成熟,要达到那样的目的,比较容易的方法就是教会的人住在一起,彼此可以亲密地认识对方,也能互相建立对基督更深的认识。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在阿姆斯特丹租了一个房子。

这种“家庭教会”很早就遇到一些困难。底拉贝地一个最好的支持者看出这样的做法后面的危险。他怀疑这样的做法的圣经根据,所以他就拒绝加入“家庭教会”。在他离开底拉贝地后,他写了一本书来解释他的立场。他指出,以像这样一个封闭的小区来取代按照新约圣经标准的教会不是明智之举,而且会惹上许多邪恶的谣言。这本书出版以后,有一封匿名信以非常恶毒的方式攻击作者。后来发现这封信出自底拉贝地之手,自此他的名誉和服事受到很大的打击。所有这些“家庭教会”日渐封闭,和外界越来越分离。悲剧就接二连三地发生。后来发现虽然在成立所谓完善的伙伴的时候,已经是采取了许多防范的措施,可是总会有一些会员,他们的看法是和圣经有出入。当人们对这些问题提出质疑的时候,他们丝毫没有基督的灵,反倒以毁谤互相报复。阿姆斯特丹的居民对于这些家庭教会的反感到这样一个程度,甚至要求他们离开。在何福(Herford)有一位同情他们的人愿意接纳他们。可是当地的路德派人对他们有强烈的反感,结果他们就无法有任何对外的服事,只能专注于他们中间自己的事。

底拉贝地在外界也许为人们所憎恨,可是在他们中间他已早被高抬到好像使徒一样。人们紧紧地抓住他话语中的每一个字。他们觉得直到他们被他的讲道摸着之前,他们从来没有经历到和神真正的沟通。这样的态度注定会引入误入歧途。他们开始凡物公用。在聚会中说方言,并且有许多激动奇异的表现。底拉贝地在主后1674年离世,“家庭教会”则继续存在。事实上还有一段时间有所增长。他们曾经打发出去两个宣教队,不过他们对把人带到他们那种共同生活的独特经验中的兴趣大过领人认识福音。后来整个“家庭聚会”终于还是崩溃。在实行共产上有太多的困难,所以他们后来也就放弃了那套作法,最后会员四散。“家庭教会”也就终于消声匿迹了。

金·底拉贝地的生活和经历可以给我们许多很有价值的教训。在他三十五年忘我的劳苦之后,他得到无可避免的结论,那就是要把庞大的基督教宗教体系,恢复到新约时代的原则和实行是不可能的。从圣经中他看出分别出来的真理,他就把他的精力投入在盼望神能兴起一些信徒的聚会,正如神在使徒行传里所做的那样。在这一点上,他是伟大属灵祝福的管道。在许多地区有教会被兴起并且带动全体生命的长进。底拉贝地的失败在于他认为在地上有可能保持一个小圈子,在里面可以有绝对的成熟和见证的纯洁。从真正的教会应该只是那些经由与基督有个人重生而分享基督生命的人这点来讲,他与组织化的教会的分离是正确的。可是如果限制教会只接纳那些所谓“属灵长成”的人加入家庭,那他不但错误,并且注定要失败的。他这种观念的错误在他与他以前的同工发生分歧的时候,很讽刺地借着他的反应表现出来:他无法在谦卑的灵中接受对他所拥有的绝对权力而作的任何挑战。

“家庭教会”封闭的小圈子也导致其它不属灵的态度和行为。底拉贝地所享有的尊重是远超过一个长老所应该有的,也超过信徒对那些神所使用,值得尊敬的器皿所应该有的高举,因此他们无法像教会一样自由地向周围的世界做见证。他们的会员除了一些错误的生活方式以外已经不能独立思考,而那些生活方式使得他们与他们原来应该做见证的对象更加隔绝。同时他们共同生活的本质容易造成一种气氛,使他们更加过度浪废,这样也使他们许多的属灵精力被消耗,并且阻拦他们服事的果效。这些都是很宝贵的功课,我们必须紧紧地跟随圣经所设立的规矩,并且在谦卑的灵里才能真正地明白圣经的原则。

腓力·加可.史班那(PHILIP JAKOB SPENZR,另译施本尔)

我们看到在十七世纪中叶路德派和其它改革宗的教会都处于属灵的低潮,特别在路德派中间主流的倾向就是理性上的正统以及在外表上遵守圣礼和纯洁的教义,但是对于生活上的敬虔则几乎不予注意。路德虽然曾经教导过所有的信徒都是祭司,可是在各样的实践中这一真理已经完全被遗忘了。平信徒的地位就是要被动。他们必须听从传讲给他们的正统教义,他们必须不加思考地全盘接受,并且领受教会的圣礼。这就是他们基督徒信仰全部的总和。在教会历史中只有敬虔派反对这样的做法。

我们先前提及的腓力·史班那就是一群受到金·底拉贝地在日内瓦所带领的圣经研读影响的年轻人中间的一位。他同时也受到英国敬虔派像查理·巴克斯特(Richard Baxter)和约翰·本仁的作品的影响。这些在他正确理解圣经之上都起了很大的作用。

主后1635年,史班那出生于阿尔赛斯(Alsace),他早年的学生时代是在施塔施堡(Strassburg)度过的。过了而立之年,他被任命为法兰克福(Frankurt)路德教会的主任牧师。对纪律和改革有着很深的负担。但是无奈主要的权柄还是在政府手中,以致于他无法进行他认为必须要有的改变。主后1670年,他开始了在他家中的查经班。他们进行祷告,互相建造,并且鼓励其它教会有这种教会中的教会,藉此能够恢复到使徒一般的聚集,好让圣洁的生活有所长进。他特别强调真正基督徒的信仰一定在每一天的生活中反映出来,借着重生的经历进入成长的过程。信徒不是在属灵上被动,而是有责任在信心中彼此建立。他们过着简朴的生活,远离世俗的享乐。史班那把正式的信条和传统的重要性降至最小,以便能够直接回到圣经的权威里面。他强调属灵经历绝对的重要性。他说过如果哪里有在圣灵中的生命,在理性上解经的差异就会自动消失。他的作品引起许多的争执。他并被指控为异端,因为他的教导对于当时那种毫无生气的纯理性的正统路德派是有毁坏性的。

在那些受到他的生命所影响的群体中,史班那把圣经带回到一个应该有的地位,以喂养和教导那些在圣经中寻找引导的人。根据他们所领受的亮光,合乎逻辑的结果,就是从路德派中分离出来。所以史班那的教会(他还是在路德派的教会中)中有一些人就退出路德派,史班那在这个时候就提出抗议,他自己还是下能按照他的教导完全地去实行。主后1686年,他搬迁至德勒斯登(Dresden)在那里担任法庭的牧师。后来又到了柏林(Berlin)。他于主后1705年去世。

奥格斯特·荷门.法兰克(AUGUS THE RRMANN FRANCKE,另译富朗开)

主后1663年,奥格斯特·法兰克出生在律百克(Lubec祂)。当他在莱比锡(Leipzig)大学做一个年轻的讲师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小小查经班中的一员。虽然开始仅为一种学术上的追求,然而这在他里面唤醒了一个渴望能追求更深的属灵实际。主后1687年,当他还在研读“但记这些事,要叫你们信耶稣是基督,是神的儿子,并且叫你们信了祂,就可以因祂的名得生命。”这节圣经就给予他经历新生命的剧变。后来他在德勒斯登跟史班那一同度过一段时光。史班那对他的想法有很大的影响。法兰克直截的讲道,坚持重生的经历和敬虔的生活给许多人带来了祝福,但是同时也被归划为敬虔派的人,就从许多职位上被赶下台。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他在新成立的哈勒(Halle)大学担任教授。由主后1698年,他成为神学系的教授,他属灵的影响力主导了这个大学,后来成为敬虔派的中心。法兰克死于主后1727年。

法兰克在哈勒的服事有两方面值得我们一提,因为这些影响远远超过他在世的年月,并且也远及哈勒这一个地区之外。第一是对宣教的异象和责任。罗马天主教在宣教上的进展是众所周知的,但是正规基督教却忽略了在这方面的义务。因着法兰克自己属灵的深度和洞见,使他对主的负担在基督徒服事的层面上,成了许多传统的基督教想都没有想过的事。主后1705年,第一批哈勒的基督徒宣教士去了印度,那就是巴撒龙买·山金巴(BartholomewZeigenbalg,另译齐根巴里)和亨利·浦桥(Henry Plutchau)。他们在南印度十二年的服事期间,把新约圣经翻译成塔秘语(Tamil)。在许多由哈勒派去印度的宣教士中最出名的可能是桂思青·佛佳克·席瓦兹(ChristianFriedrich Schwartz,另译史瓦茨)。主后1750年他离世归主,但是席瓦兹虽然死了,却仍旧在印度服事神(译注:正如希伯来书第十一章所说,亚伯虽然死了却因着信仍旧说话)。这些宣教士都是受到敬虔派的影响,他们服事的果子一直留到今日。席瓦兹所领来归主的一个人,他的后代,今日在印度成为一个非常强的见证聚会的根基。

法兰克的服事第二个值得我们注意的地方在他所建立的学校。在他向哈勒一带的人传福音之时,因着同情当地穷人的光景,他决定开始建立学校。这是他所建立许多机构的第一个,其中包括最著名的“孤儿之家”。这些机构完全是借着他所有的一丁点经费开始的,可是他从不向人要求捐款,他就是单单地依靠信实的神。当法兰克过世的时候,孤儿之家还有一百三十四个小孩,总共有两干两百个孩子曾在他的学校里受过教育。其中有一个就是日后成为莫拉维亚弟兄会的领袖——尼克那斯·卢英·森辛道夫男爵(Nicolas Ludwig,Count Zinzendorf)。── 约翰甘乃迪《见证的火炬》

--G16-第十五章:改革运动中的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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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复兴的成果

基督教派因为内部激烈的斗争而四分五裂。天主教在外表上还能维持一个君主式的统一,可是天主教借着圣礼和居间的神职制度,长久以来在人和神之间建立起一条鸿沟。基督教派拦阻了信徒之间的交流,天主教派阻拦了人神之间的交通。在天主教里面长久以来就有一批被称为奥秘派的人。他们渴慕与神沟通,所以他们就发展出一套默想的生活以及严格的操练。在罗马教中,有许多证据显明,这一批人受到崇高的尊敬,他们中间有不少的人被天主教封为圣人。不过有一些时期他们也受到天主教严厉的逼迫,特别是在耶稣会那段日子里。十七世纪末和十八世纪初,最著名的奥秘派人物就是盖恩夫人(Madame Guyon),她的生命直到如今还是给人祝福和启发。虽然她最后在巴士提(Bastille)被法国国王拘禁,她的影响力却不受限制,远超过地上的围墙。

基督教派之间的分裂,以及与基督徒之名不符所引起的斗争,更激起许多真诚的信徒,心里渴望能和所有真正是神儿女的人,自由地彼此交流沟通和相交。这样的饥渴在加菲德·亚诺(Gottfried Arnold,另译亚尔诺德)(主后1666年到1714年)的作品中表达得尤为清楚。他是敬虔运动的果子,也是腓力·史班那的朋友。有很短一段时间,亚诺曾在矶山(Giesen)大学担任历史系的教授,后来他放弃教职全心投入写作之中。亚诺对基督教主流派狭窄不宽容是非常的关切,特别是他们在记载教会历史上所采取的方式,对那些把当时宗教系统主流以外的事实均全盘抹杀或是抹黑的记载方式尤为关切。他自己是一个历史学家,他也研究了许多自古以来那些有关“旁门左道教会”的记载,他发现那些都不是公正地根据事实而进行的记载,很多记载皆为因派系之争而进行的恶意抹黑丑化。主后1700年,他的“公正的教会与异端的历史”(1mpartial Historyofthe Churches and Heretics)一书问世。在这本书里,他所注重的不是正统组织的发展,而是教会属灵运动的轨迹。他的书引起了巨大的反应,有人誉之为最有益于人的良书,也有人则贬之为遗害大众的毒草。可能亚诺确实是相信,在所谓的异端里有可能比名门正派还有更多的真理(他甚至认为路德派已经成了巴别塔无可救药了)。但是也可能他在某一方面是正确的,因为教会属灵的延续一直到二十世纪的今日仍是很少被人注重。

奥秘派最注重他们自己与神之间的相交。他们没有意识到信徒相聚在一起的交通所有意义的重要性,然而他们强调内在圣洁的影响,以及加上像亚诺这样的人所提出的,在实际上要使所有真正重生的人一起相交的渴望,将带出一种新的聚会。到了十八世纪,这种聚会在德国、南方一些国家以及英国一带已很流行了。他们的观念也许不尽一致,可是他们都认定合一以及成全圣徒,远比组织教会外面的规范重要得多。他们并不都脱离了他们所属的教会团体。然而有一些脱离出来的人就一同聚集,他们的聚集被称为“非拉铁非”(Philadelphia),就是弟兄之爱的意思。这也许是因为他们中间有不少人渴望能根据启示录第二章和第三章中的亮光,呼召所有的真信徒在非拉铁非;这样忠心的教会中联合。这些群体的见证带;领了多人归主,其中一位令我们永远怀念的,就是写了许多美丽诗歌的捷合·特斯特金(Gerhard Tersteegen,另译特尔斯铁根)。

莫拉维亚(THEMORAVIANS,另译摩尔维亚)

主后1700年,森辛道夫(Zinzendorf,另译亲岑多夫)男爵出生在德勒斯堡隼斯丹(Dresden)。森辛道夫由他敬虔的祖母抚养成人。森辛道夫从小就热爱主耶稣基督,他后来在哈勒由奥格斯特·法兰克(August Francke,另译富朗开)所建立的学校里,更多地受到敬虔主义的影响,这些影响对他的生命有很大的冲击。因着法兰克,他心中埋下了宣教的异象和灵,这些后来对莫拉维亚运动有很大的影响。主后1722年,他遇见一个以前曾是木匠的、名为贵斯琴·大卫(Christian David,另译:基思强,或基利司新)的人。当时大卫正在为那些他从故乡领来归主的莫拉维亚信徒,寻找一个避难的地方。森辛道夫就邀请他们到他在赛尚尼(Saxony,另译撒克逊,或萨克森)的土地上安顿下来,于是他们就在那里建立了第一个村庄,他们称之为“贺恩庄”(Hermhut,另译守望堡或纥仁护特)。五年后,他们之间一场苦毒的争执几乎拆毁了整个的小区,所以森辛道夫自己才出面接管领导的地位。他是一位英明仁慈的好领袖,不仅平息了争执,神也赐下了复兴的火炬,使得他们重归和好,在整个群众中带来了新的灵。莫拉维亚是反对路德派的,但是森辛道夫自己却是路德派的人,他受到史班那的影响,主张教会中的教会。他们彼此妥协,贺恩庄被称为是路德派中间的一个独立小区,并且按立了一位莫拉维亚的弟兄来负责圣礼。后来这样的妥协终归失败,于是莫拉维亚就自己独立,从此不再从属于任何宗教派别。

莫拉维亚最令人惊叹的就是他们的世界性宣教。当森辛道夫去哥本哈根(Copenhagen)参加丹麦国王贵斯琴四世(Christian VI)的登基大典之时,他有机会认识了一些来自西印度群岛(Westlndies)和格陵兰(Greenland)的人,从那些人那里他开始对那些地区有了初步的认识。当他回到贺恩庄时,他充满了要把福音带到这些地方以及其它外国之地的热忱。于是他们就以贺恩庄为基地,进行要把神的话语送到世界远方各地的事工。主后1732年,一批人去了西印度群岛,主后1733年,另外一批人到了格陵兰。后来陆续有人去东方、非洲以及美洲。贺恩庄成了世界许多地区的中心。那些宣教士走到哪里,就在那里传讲福音,并且尝试在那里建立像贺恩庄一样的小区。后来事实证明,集中管理成了事工发展的障碍,因此这套系统必须予以修正。加之莫拉维亚弟兄们的强处乃是他们中间有重要属灵的生命而非死板的小区样板(小区的样板使得情形更为困难)。莫拉维亚弟兄的缺点,就是他们忽视了圣经对于教会样式的教导,从而导致没有足够合用的器皿来承载属灵的生命。在新约圣经中所启迪的唯一属灵的样板就是简单的教会规则,他适用于普世中各种不同的需要。主后1760年,森辛道夫死于贺恩庄。

循道会(THE METHODISTS)

主后1735年,当约翰·韦斯利(John Wesley)在往北去的船上遇见一批莫拉维亚的宣教士之时,他自己一直都在努力借着宗教的操练以求赢得救赎。但他在莫拉维亚弟兄们身上看到一个对他很陌生的信心和属灵生命的质量。这在约翰·韦斯利寻找与神和好的旅程中是一个极为重要的转折点。

约翰和查理·韦斯利两位弟兄的父母是安立甘派(Anglican)人,他们的父亲是安立甘派的监督。(译注:安立甘派就是英国国教)他们早年的训练归功于他们敬虔的母亲苏珊娜,韦斯利(Susannah Wesley)。苏珊娜是一位品德卓越的女子,她有十九个孩子,其中八个在婴儿时就夭折了。约翰排行第十五,而查理排行第十八。她的丈夫为了尽牧养的责任,时常不在家,于是苏珊娜就负起责任,她常把家里的佣人和孩子们聚在一起,读圣经并祷告。因着佣人们的口碑,这个家庭祷告会常常爆满,有时实在容纳不下,只得劝一些人离开。然而,尽管有母亲始终如一的良好榜样,以及不断的接受神话语的教导,又在诚心的宗教环境中长大,约翰和查理的早年岁月却没有救赎的确据。

他们俩人在学习上均十分出色,并双双被按立为安立甘教会的传道人。透过查理在主后1729年于牛津所组成的一个小型俱乐部,我们就能多少看见他们对宗教的观念。这些俱乐部的会员聚在一起,阅读一些有益的书籍,参与一些禁食和时常的圣餐一类的宗教操练。他们的观念就是高级的安立甘派,他们殷勤地想借着他们的良好行为来获取救赎。大学里的人就以“圣洁俱乐部”这样的名称来嘲笑他们,或是称他们为“循道会”,“循道会”这一名称后来也就用在韦斯利他们的聚会上,不过那时则有完全不同的含义了。

主后1735年,约翰和查理俩人以宣教士的身份前往乔治亚(Georgia)。就在那一次的旅程中,他们遇见了莫拉维亚弟兄们。翌年,查理身心交瘁,回到英国,约翰则一直支撑到主后1738年才被迫返回英国,他的宣教生涯一败涂地。约翰回到英国不久,弟兄俩人再次遇见正打算由德国经由英国前往乔治亚的莫拉维亚的彼得·包乐(Peter Boehler,另译彼得博勒)。包乐把因着信心立刻接受救赎的道理讲给他们听。查理后来卧病在床之时,经历到救恩。几天以后约翰在伦敦阿德斯格街(Aldersgate Street)参加福音协会聚会的时候,心中本来怀有思想上很大愤怒的,后来却经历到神的平安。他这样形容他的经历:“我心中感受到一种十分奇异的温暖,我觉得我信靠了基督的救赎,祂给予我确据。祂把我的罪甚至我也拿去,并且救我脱离了罪和死的律。”

十八世纪英国的属灵光景十分低落,上一个世纪的战争和斗争使得良善消失,道德败坏。文盲、不道德,酗酒以及猥亵十分流行。社会治安手段非常野蛮,监狱的情形则更是糟糕。人们的思想好像到了青少年反叛期:什么都知道,什么也都拒绝。伏泰尔(Voltaire)那些恶毒的观念塑造了英国人的思想,他回到法国以后,就塑造了法国人流血革命的思想。爱德华· 季本(Edward Gibbon)是位超级的怀疑论者,他撰写了“罗马帝国衰亡史”。十八世纪末期贵格会人的儿子汤姆斯·潘完(ThomasPaine),居然道出残暴、亵渎、僭妄的话。唯理主义进入宗教的思想,讲道软弱无力,无聊道德几乎无人肯听,就是听了人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神的子民的聚集相对地少了,就是在聚会里属灵的生命也被昏睡的灵所遮盖。如果一个宗教可以用它的果效来衡量的话,十八世纪可以算是大破产的时期,迫切地需要复兴。

这就是当时约翰和查理·韦斯利在英国开始福音服事的光景。只有一个信息才能把这个国家从沉沦中提拔出来,免于崩溃,那就是罪的信息,借着信靠基督牺牲的救赎以及圣灵重生。可是一间一间的教会都不欢迎他们,教会都觉得他们太过狂热。在贝斯托(Bristol,另译布里斯多)的乔治·怀特腓(George Whitefield)因为那里的教会不欢迎他,他开始在室外向一个煤矿区的工人传福音,并且带来了很大的祝福。主后1739年,怀特腓邀请约翰·韦斯利来同工。韦斯利一开始是非常的犹豫。因为他一直是在教会里面长大的,他从来不以为可以在室外讲道,但是许多的机会帮助他胜过了他自己的偏见。他余生五十多年的劳苦就是从事这样的服事。

约翰·韦斯利和乔治·怀特腓俩人的服事远远超过英国列岛,怀特腓就曾六次访问美国。他们大部份的旅程都是骑马,据说韦斯利五十年的服事中,骑马行走之路长达二十五万英里,其中的危险是不难想象的。在那样一个充满暴力的世代,那些传道人和一些信徒在传道的途中,时常会遇见土匪,同时所到之处,各地的神职人员又多方加以逼迫,但是韦斯利毫无畏惧退缩,神也与他同在,有时候听道的人上万,成千的人得到重生。许多刚硬的罪人在十字架前流泪悔改,得到平安。在聚会中有人深受责备失声痛哭,并归向基督。

韦斯利把这些信主的人组织成一个一个的会,第一个是在贝斯托(Bristol),第二个是在伦敦。他一直盼望这些会能够成为英国官方教会的一部分,然而分离至终仍是不可避免。因为安立甘教会那一套严谨的制度容不下循道会这样充满了生命力的会。因着对救赎的向往,循道会的人聚集在一起,然而在其它的事情上,他们都可以持有个人不同的看法,并且他们不让这些不同的看法造成争议。他们可以自由选择他们聚会的地方。

韦斯利很希望只有被按立的人才可以讲道,但是那些神职人员对于这个运动毫无兴趣,无奈,韦斯利只好使用其它的人来发展这个组织。不过他还是不允许没有被按立的人来主领圣礼。当循道会来到美国之时,因为没有圣公会的教堂,循道会的会友无法领用圣礼,于是这就成了问题。韦斯利又无法说服英国教会为美国循道会按立牧师,所以他只好自己按立。这样,就使得他的会和官方完全分离。在英国的传道人也因此要求成立一个独立的宗派。

韦斯利发展出一个组织叫做“大会”来控制整个的运动。他把工作分成许多的“圈圈”,每一个“圈圈”有他的监督,在监督之下又有一些巡回的传道人。任何一个在会堂里讲道的人一定要先经过“大会”的核准。由于“大会”是由神职人员组成,他们自然很看重他们的权力并且妒忌地保护各样的特权。这在循道会中各个不同层次的人中间造成分裂,属灵的衰退后来则影响到整个的运动。如果今日约翰·韦斯利微服寻访一些循道会的教会的话,很可能不会有教会仍欢迎他,因为他们不会要他的那种“火热”。

查理·韦斯利多年和他弟兄分担许多旅行布道事工,但是他遗留给教会最大的财富还是诗歌。他一生写了超过六千首的诗歌,今日很少有英文诗本中会没有他的作品。查理·韦斯利的诗歌不但表达出极深敬拜的感情,他的诗歌并且有极丰富圣经主要教义的解说。主后1788年查理过世,享年八十;约翰则在主后1791年过世,享年八十八。

乔治·怀特腓(GEORGE WHITEFIELD,另译威特腓德)

乔治·怀特腓早年和韦斯利是很不一样的。主后1714年,他出生在格罗斯特( Gloucester),他的父亲是一个客栈的主人,在他很年轻的时候就过世。生长在贫穷的环境下,他很勉强地维持他的教育。然而,主后1733年,他竟然进入牛津大学,在那里他经历了很愤怒的灵魂之旅。他加入了韦斯利的“圣洁俱乐部”?借着禁食和其它宗教操练以寻求与神的和好。主后1735年,当他读圣经的时候,亮光显明出来,他经历到重生大能的改变。同年他被官方教会按立。在他二十二岁的时候,他就开始了他传道的生涯。从一开始,就显明出他卓越的传道能力。他处理罪的问题以及他反对官方教会借着洗礼得救的教导,给他自己招致了许多的讥谤,并且使得很多教会不欢迎他。可是许多人因他的讲道而真正得救,大批的人涌来听他的讲道。

尽管乔治·怀特腓是一个安立甘教派的人,而且生长在一个非常强调对着宗派忠贞的时代,宗派对他却没有太多的意义。在这一方面,他和韦斯利兄弟很不一样(韦斯利兄弟一生都无法除去对官方教会的偏爱)。他虽然被英国官方教会禁止讲道,然而只要有机会,他就不会放过。他在乡野之间对着许多根本无法接触正统教会的人讲道。约翰·韦斯利后来也开始室外的布道大会,就是受怀特腓在贝斯托(Brist01,另译布里斯多)向矿工讲道的影响才进行的。

怀特腓发疯似地行遍了英国列岛,主后1770年去世之前,他曾经六次到北美洲传道。他在大西洋两岸都留下了长远的属灵的影响。他的生死之交约拿单·爱德华( Jonathan Edwards,举另译爱德华滋)也是大为主用的人。怀特腓的神学是非常偏向景;加尔文派(Calvinistic)的,而韦斯利却是非常倾向亚美利亚翠派(Arminian)。他们曾经一度因这些歧见而在信件往来上有乎不少矛盾,然而他们之间的友情却能经受许多的风暴仍然维持得住。两个人都宣告因信称义,两人的讲道都是大有能力。许多听韦斯利讲道的人决定去跟随主。许多听怀特腓讲道的人发现主拣选了他们。怀特腓不像韦斯利那样成立自己的宗派,但是有许多的人因为他服事的结果而真正在基督的脚前顺服。

十八世纪的韦斯利和怀特腓所带出的复兴并不借着任何宗派成形,因为属灵的祝福所带来的深远影响并不局限于循道会或是安立甘教会。这个复兴影响了整个的英国和美国。由社会层面来看,对于当时社会丑恶的虐待行为有了觉醒,人们开始决心起来对付这些问题。例如奴隶买卖制度,监狱的不人道情形。因为基督重生的工作,使得神的爱能照耀在人们的心中,成了这一些改革背后的动力。由属灵的层面来看,一个对神敏戚的心散播到整个国土上,就结出宣教上的美好果子,产生了伟大的宣教先锋,像去印度的威廉·克理(William Carey),去中国的若伯特·马礼逊(Robert Morrison),以及去南太平洋的约翰·威廉斯(John Williams)。同时这样的复兴也预备了去承受即将来临,回到圣经原则单纯的基督徒聚会。十八世纪的复兴再一次强调极为需要借着信心得救的经历,因为重生是一切其它更进一步启示的基本。那些宝贵的启示不会经由组织化的教会、甚至不会经由韦斯利所服事出来的循道会而带出多少的信息,而是因为韦斯利和怀特腓他们对圣经的尊重影响了多人重生的经历。

罗伯舆杰姆士·海登(ROBERT AND JAMESHALDANE,另译若伯特与雅各·哈耳但)

苏格兰在乔治·怀特腓等人的讲道之下曾经有过复兴,然而在组织化的教会中,兴起的新派阻挡福音的教导,他们不相信圣经是神感所写的,拒绝神迹,以及主耶稣的神性,他们认为他不过是一个伟大的宗教老师。在这种令人沮丧的气氛之下,有两个兄弟却为神所使用而带来更多属灵的亮光,他们就是罗伯以及杰姆士·海登兄弟。他们出生在苏格兰一个富有的家庭。俩人均在海军服役。重生之后,俩人均成为圣经的学生。他们没有受过正式的神学教育,又没有被按立,没有人会认为他们能够进入讲道的事奉。但是他们渴望能传讲福音,他们仰望神开路,神就做了。杰姆士·海登和一些有相同异象的人一直走到北方的奥克尼群岛(Orkneys),只要有机会他就宣讲好消息,不管是在教堂里面,或是在室外。成千上万的人涌来听他们讲道,圣灵在许多人的心中做深层的工作。

当然不会没有反对的麻烦。许多人为着一个没有被按立的人竟敢讲道而表示愤怒,特别在官方的教会立法禁止任何没有执照的人讲道,就是去听这种讲道的人都有可能被开除,这就更怂恿了人们反对这些没资格讲道的人。但是神的工作还是继续往前。海登兄弟以及他们一同为福音劳苦的同工,看清了官方教会属灵光景的低落,他们这些认识基督的人,就有紧急的理由,速向失落的人传讲福音。单单只有神尊重他们的服事所带来的祝福,使得他们对于如何最有效地帮助已经得救的人也成了当务之急。他们已经尝到官方教会对于他这些没有执照的传道人所有不愉快的对付,他们对于官方教会信徒和非信徒的混杂非常迷惑,他们觉得神不能在相交根基缺乏属灵生命的情形下建立祂的子民。在认知这个事实之下,他们觉得应该离开官方教会,而跟那些在生活上显出重生证据的人在一起聚集。他们于是就在爱丁堡( Edinburgh)成立了第一个这样的教会,一开始就有三百人聚会,他们按立杰姆士为牧师。

罗伯和杰姆士·海登对于主的带领抱着开放的心态,他们承认圣经是神子民生活上的规范,也是聚会方式的指导。当圣灵赐下亮光,他们就顺服,盼望教会能按着圣经而行。当圣经中的原则渐渐地明晰的时候,他们就一点一点地改变。他们开始每一个主日围绕在主的桌子前聚会,他们只接受信徒的奉献,任何由圣灵带领的仆人无论背景如何,他们都愿意有交通。

海登兄弟自己是在长老会的背景下长大的,所以他们原来是给婴儿施浸的,后来他们看出这样的做法没有圣经的根据,因此他们就拒绝再给小孩子施浸。他们自己也再一次领用浸礼。然而海登弟兄很清楚地看见洗礼并非相交的基础,他们拒绝把教会里,受过浸礼和只受点水礼的人分开。他们中间有一小部份人在这件事上坚持己见,最后从他们中间分裂出去,给他们带来很大的伤痛。幸好大部分的人仍继续留下为主做美好的见证。海登兄弟的服事不仅在爱丁堡建立教会,他们也在其它传福音有果效的地区建立教会。

罗伯·海登的服事最远影响到日内瓦。他一直就盼望能把福音传到远方去。主后1816年,他跨渡海洋来到欧洲大陆。在日内瓦神开路,让他在家中有二、三十位神学生和他一起研读圣经。日内瓦曾经是许多简灵亮光的中心,然而不幸的是,他日渐远离了加尔文以及其它改革家所传讲的真理。一元论主义,给教会的生命带来致命的打击。在日内瓦学院的神学生对于神的话以及恩典的教义一无所知。罗伯·海登发现他们有极大的需要,于是就开始对在他家中聚集的这一群人讲解保罗写的罗马书。他对罗马书的注释到今日仍被人认为是经典之作,这些神学生对海登品格中的恩慈深感震惊,他们对他在圣经上的知识和他对圣经的信仰更是叹为观止。难怪神的话语被如此清楚的述说进入他们的内心。他们不但从印出的纸张上读到神的话语,更从这个属神的人的生命中看见神的话,宗教当局对于海登的服事极度不满,然而他们却无力禁止他,他们于是就对付那些跟随这样信心的人。有一些人被官方教会驱赶出去。于是他们就自己开始聚会来纪念主。在日内瓦,海登所服事的人中间,有一位特别蒙神所使用的器皿,他给讲法文的世界带来了极大的祝福。他就是金·亨瑞·美杰·迪好赛尼(JeanHenri Merled'Aubigne,另译碧尼)。一位伟大的教会历史学家,他流畅的笔法和属灵的洞见,使他所写有关改革运动的著作在上一个世纪广受欢迎。

罗伯和杰姆士·海登的服事对于在北美洲回到新约原则的运动也有间接的贡献。十九世纪初,有一位名叫亚历山大·坎伯(Alexander Campbell,另译坎伯尔)的年轻人,当他正准备自己接受长老会的按立之时,有机会在哥那斯哥(Glasgow)接触到海登的教导。听后他只好重新来评估他以前怀疑过的神学立场,结果他发现他必须彻底改变。

亚历山大·坎伯的父亲汤姆±·坎伯(ThomasCampbell)一直是长老会在爱尔兰的传道人。主后1807年,亚历山大·坎伯迁移到北美洲,定居在宾夕泛尼亚州(Pennsylvania)。他在那里研读圣经时知道信徒不应该有门户之见、宗派之分,只应该按照神的话,做为信心和行为的准绳。所以他决定离开长老会。后来汤姆士·坎伯的家人从英国来和他相聚之时,他们父子才发现神的灵分别带领他们走上了相同的道路。他们开始一起服事,主后1811年,他们在宾州的布什贴(Bush Run)成立了教会。

诸如此类的例子比比皆是。在肯塔基(Kentucky)的伯通·史东(Burton Stone)也是长老会的传道人,神也是以相似的方法带领他,他们的聚会在多处广被建立。这些以及许多对神忠心的仆人,劳苦的果效一直保留下来。但是宗派的灵还是会死灰复燃,今日一个大宗派称为“基督门徒”(Disciples of Christ),他们就是当年那些单纯的基督徒在宾州的布什帖聚会所留传下来的。

海登兄弟的服事让我们很清楚地看见,只要基督徒愿意以一个打开的心志和顺服的灵来接受神的话语,他们就会被带回到新约时代教会聚集的单纯中。罗伯·海登在日内瓦并没有尝试要把他在爱丁堡的服事重复一遍。他在日内瓦主要的抱负就是讲解圣经,结果一样会在那些肯读主话的人中间,把他们带回到海登兄弟多年在爱丁堡所看见的亮光之中。──约翰甘乃迪《见证的火炬》

--G17-第十六章:复兴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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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余民

十九世纪是一个在各方面部有长足进展的时代,不仅在属灵的方面,而且在科学、社会以及经济发展上也是成绩斐然。在本世纪中我们看到上一个世纪所结出的果子,我们发现许多失丧已久属灵的真理已经恢复。我们都知道,属灵立场的丧失远比属灵立场的恢复容易,一生之久所努力的成果可以在一瞬之间毁于一旦,如果要恢复,可能要花上好几个世代。在前几章我们看到早期教会那种单纯属灵的光景怎样被庞大的组织所取代,其中大部分都丧失了属灵的活力。当然,那些盼望自己生活和见证能源于圣经的信徒们总是聚在一起,而他们的见证是不会消失的,这样的聚集的数目远比传统教会的历史所告诉我们的多得多。十九世纪中,我们看见在某些地区,有一些聚会再一次恢复早期教会的灵。

主后1793年,威廉·克里(William Carey)赴印度宣教,从而揭开了伟大宣教运动的序幕。现代宣教运动就是以这一年为起始点。很难想象教会历经如此漫长的岁月才意识到他对宣教的责任,这与早期教会极度热心宣教事工大相径庭。

从聂思多留(景教)的宣教到十六世纪耶稣会的宣教,整整一千年过去了,其间几乎没有任何宣教事工的扩展。一个真正认识福音的人,他的心愿就是要把基督传遍地球上每一个角落。聂思多留派的信徒凭着自己极度的热心和惊人的勇气,把他们当时那种混杂的信仰带到了世界各地。耶稣会的工作虽然远及日本,可是这些工作过于肤浅,他只能稍微改变人的外表,却无力改变人的内心。甚至改革宗亦没有多大差别。正统路德会对于宣教毫无贡献,而那些极端加尔文派的教导几乎禁止人自发去引人归主。这里我们引用一个人对威廉·克里所说的话,他充分地显明加尔文派的想法:“如果主要拯救那些异教徒,他并不需要你的帮助。”其实这种错误想法在今日还是相当的流行。所以宣教的发展主要就是靠着敬虔派以及独立教会来推动,到了十九世纪就他们的工作相当地有成果了。

牛津运动(THE OXFORD MOVENIENT)

神时常使用一些教会完全偏离“神一次交付众圣徒的真道”来刺激祂的子民再一次新鲜地回到圣经的真理上来。在英国,神也用英国官方教会在一个宗教的机构中间来准备一个牛津运动。因着牛津运动或单张运动(Tractarians),带来了属灵分辨力的苏醒。

主后1828年,那条令人厌恶的法律,即有关侵犯了罗马天主教徒就构成了犯法以及对非英国官方教会信徒权力的限制及规定都被废除,从此任何信徒,无论其背景如何,均可以经选举成为众议院的议员。这些非安立甘派的人也有权力在有关官方教会的事上进行投票表决,这样的发展使得教会的一些领导人再一次来反省教会的本质,以及思考采取何种方法以确保教会的体系不会被政府一再改变。于是就有一些人联合起来,组成了一个社团。这个社团的成员大多是和牛津有关,因此就被称为牛津运动(The Oxford Movement)。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约翰·亨利·纽曼(JohnHenry Newman),他后来成了罗马天主教的主教。另外一位名为瑞查·赫雷·富迪(RichardHurrell Froude)的,尽管他在三十三岁就去世,然而他的影响也是很大。还有约翰·歧布勒(JohnKeble)和艾德华·宝佛利·溥西(Edward Bouverie Pusey),他们较晚加入这个社团,后来当纽曼加入罗马天主教的时候,溥西就成了牛津运动的领导。这些人希望建立一套体系,使得官方教会能从远古的天主教会一脉相承下来。他们把他们的看法出版了一系列的文章,他们称之为“时代单张”。由此名而产生“单张运动”来。他们强调过去历史上的许多光荣的事迹,认为使徒借着按手能够世代交替,将使徒的权柄代代相传下来(值得我们注意的是,许多被按手有权柄的人,他们的品格远比不上基督徒最基本的标准)。他们主张只有这些正统由使徒相传下来的人,才有资格分发饼杯,而神的救恩就是借着饼杯圣礼一次一次地分给人们。他们也相信饼杯变质说,他们再一次堕落到许多改革宗所强烈反对的错误上。有许多的证据显明这一个英国官方教会的运动是趋向罗马化,可是溥西这位诚恳的人,却认为这一运动是回归到了原始基督教。

这种安立甘和天主教混杂的牛津运动大受牧师传道人的欢迎,而一般的平信徒只是盲目地跟从。其实在新约时代的教会中间根本没有牧师传道和平信徒的区别。虽然并不是每一个信徒都要关注一些复杂的神学难题,可是只要在圣灵中有生命,并且尊重圣经是神的话,教会整体一定会对永恒的真理有着健康的关切。漠不关心是属灵死亡的病霉。在一个宗教系统中,若从来没有疑问,对真理漠不关心的态度就被视为正常,而这绝不是基督的教会所应有的现象。

主后1839年,纽曼发表了他的第九十份文章,引发了极大的争论,从而导致官方教会下令禁止他以后再发表任何文章。在这篇文章中,纽曼对于英国教会基督教信仰的三十九条信条的解释提出了他自己的看法。他主张信条不仅是以原著者的观点来解释,也可以用天主教的观点来解释。这种看法引起了人们极大的反感,他被打为耶稣会一派的人。牛津的主教亦反对这种自由心证的解释方式。主后1845年,纽曼正式加入罗马天主教,成百的传道牧师以及平信徒也跟随他的脚踪。

纽曼和他的跟随者离去并不表示安立甘天主教的混杂就消失了,这种混杂是减轻了一些,但是在能干的溥西的领导下,数年后,这种混杂又死灰复燃,而且似乎更为恶化。直到今日,在英国官方教会之中,这一派的人还是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他们甚至把许多中古世纪错误的观念再一次带回来,当年像利得理(Ridley)和喇提美尔(Latimer)这样伟大的人曾经为了反抗那种错误而牺牲自己的生命,如今在英国官方教会,尽管三十九条信条在理论上还持守着,在此也再一次看出信仰无法借着信条来维持。尽管每一个信条都是源于圣经,但是人的智慧总会想出迎合他们自己心意的方式来解释信条。要保持教会信仰的单纯,只有依靠神的灵在里面所赐生命的流。

令人很迷惘的是,纽曼他自己早年还是受福音派的训练。他的兄弟弗朗西斯·纽曼也是一个令人费解的人物。主后1832年,他去巴格达(Baghdad)加入安东尼·诺瑞斯·顾福(Anthony Norris Groves,另译葛若弗斯)的同王一起做宣教士,可是后来他居然成了唯理主义的主要代表人物。

基督徒弟兄们(CHRISTIAN BRETHREN)

我们说过,十八世纪福音复兴的果子之一就是主的子民开始意识到他们在宣教上的责任。另一个果子就是更多重新发现基督徒合一和聚会的基础。许多被人称为独立教会的基督徒团体,他们原来持守根据与基督的关系而有的简单聚集,却不知不觉地陷入宗派的洪沟之中。到了牛津运动起来把英国官方教会带回到中古世纪各样的黑暗中时,神的子民开始警觉起来,他们也在各地开始重新思考教会真正的本质。

当我们追溯历史的长河,看神在历世以来的工作之时,就会看到一些人的名字的出现,因为他们是被神特别使用,把教会带回到圣经原则的一些人。神成全祂旨意的器皿乃是祂的子民,所以很难在详细考察这些属灵工作时,能不提及一些人的名字。但是当我们提到神的这些大能的人的时候,我们切切不可忘却他们仅是神手中的器皿。神之灵的运动远大过任何一个在其中的人,如果有一群基督徒是如此完全依靠一个人的话,当那一个人离开的时候,这一群基督徒也就完了,这也就更显明他们的工作仅是出于人而非出于神。当然许多基督徒的团体都是因着他们中间有一些属神的人士运用组织天才而发展起来,可是教会却完全是在另外一个层次上。虽然教会要接纳任何一个神所差遣来有恩赐的仆人,好成全圣徒,但是教会必须坚定地站在与基督的关系这个地位上,单单以祂为元首。这才是为什么重生之人的聚会一直无法完全被消灭的原因。就是在历经最残忍迫害的年代,就是在任何一个稍微有能力的领导立刻被烧死的时代,教会的见证都无法被消灭。

恢复基督徒合一和聚会的基础是在十九世纪发生的,毫无疑问,这是近代最有影响力的事件之一,他对整个世界的影响是无法估计的。正如任何一个属灵的运动并不是在一个地方或是借着一个人而进行,而是在各地方都有相当的属灵追寻。在苏格兰的北方,都肯·麦西生(Duncan Mathieson)、当诺·罗斯(Donald Ross)、约翰·史密斯(John Smith)以及当诺·米罗(Donald Munro)是其中的一些同工。在都柏林(Dublin)、普里茅斯(Plymouth)、以及贝斯托(Bristol)也是我们下面要进行讨论的中心,另外在纽约(New Yor祂)、兰宫(Rangoon)、英属圭亚那(British Guiana)和南印度也有许多人为神所兴起而贡献在神的伟大事工上。主后1812年到1820年之间,在各地敬畏神的人有许多的书信来往,他们都希望能有一种在各地教会中信徒之间合乎圣经的相交。

在都柏林,罗马天主教中有一位名叫艾德华·孔宁(EdwardCronin,另译克伦宁)的医生,他经历到在基督里的重生。在他早期基督徒的体验中,他感到神的子民合一真理的重要性,为了让这个真理完全显明出来,他就给自己订下一个原则,每次去参加不同的独立教会以及非官方教会所有主的桌子的聚会(擘饼聚会)。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这些团体都要求他认同他们中间的某一个团体才允许他擘饼的特权。可是他觉得他如果这样做就等于拒绝了其它一切的信徒,而且很有可能就步入派系之中。他就和另外一位朋友分享他的困窘,结果他们俩人都感到有神的引导,于是他们就开始在自己家中祷告和纪念主。很快就有人来加入这样的聚集,这些人中有约翰·贝利(JohnG·Bellett,另译柏勒或伯勒特)和安东尼·诺瑞斯·顾福。后来人数多了,他们就搬到都柏林一位哈希森(E·W·Hutchinson)弟兄一间较大的房子里聚会。顾福是一位牙科医生,他是厄克协特(Exeter)人,他在青少年的时候归主,很早就有做宣教士的心愿。重生以后,他开始在自己的专业上寻求发展,然而这位宣教士的心愿并没有因此改变。他的妻子却没有宣教的负担。他的妻子是一位极度热心爱主的基督徒,他们夫妇俩人完全把生命投入在为基督做见证上,他们在经济上并不拮据,然而他们自己却过着简朴的生活,将所剩下的钱财都用来服事主。顾福就把做宣教士的呼召交在神的手上。数年后,圣灵也感动他的妻子,她应神的呼召,为了福音能更远地广传而将自己献上。由于他们原来在英国官方教会聚会,顾福觉得应该寻求被按立而经由圣公会传道会差派到海外去。所以他就去都柏林的三一学院(Trinity College)进修。就在这段时间,他在与一位律师约翰·贝利一同研读圣经时而有了新的看见,从而加入了在哈希森家中这一批信徒的聚会。

同一个时期,在城里另外一区,也有一些少数的人,因为受到相同的限制,而开始自己聚集在一起。有一位后来成为刚够顿(Congleton)的贵族的约翰·柏尼尔( John Parnell,另译柏纽尔),就是在这里聚会的。经由神的带领,他们这两个聚会既知道了对方的存在,就合在一起而聚会仍在哈西森家中进行。神祝福这样的见证,人数日渐加增,直到在个人的家中已经容纳不下,于是他们就在一个交通方便的地方租一个聚会厅,主一直把人数加增给他们。在他们中间有一位后来非常出名,并且富影响力的人约翰·尼尔森·达秘(John Nelson Darby,另译达尔比)。达秘是一个伦敦人,他却在爱尔兰任安立甘教会的副牧师。正如其它的弟兄一样,他的眼光一开启,就有了很大的转变,而离开了那些有组织的教会。从此他的那一份才智和属灵的恩赐就供应了在各地各方许多不同的聚会。他后来从都柏林迁回伦敦,又开始了一个新的聚会处。他就以伦敦为基地,继续在各地的聚会中传讲主的话语。达秘所去过的地方之一是普里茅斯(Plymouth),这个地方在圣灵所带来新的运动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普里茅斯的聚会受到多位卓越教师的青睐。借着他们的服事,聚会的质资和量是大幅度成长,他们人数曾长到八百多人。就是在这里,人们给他起了一个绰号——“普里茅斯”弟兄会,尽管弟兄们从来不接受这个称呼。在普里茅斯聚会中有两位非常著名的教师,那就是班杰明·韦尔斯·牛顿(Benjamin Wills Newton)和达秘。他们俩人后来惹出了一场极为严重的争论,并且造成令人非常遗憾的分裂和见证的分散。

也是在这段时期,在贝斯托有另外一些信徒,他们根据圣经与基督关系的立场开始在一起聚集,因而迅速增长。乔治·穆勒(George Muller)于主后1805年出生在普鲁士(Prussia),尽管没有真正重生,他却去念神学。在那里,他有机会在一个私人的家中参加哈勒(Halle)地区(就是敬虔派的中心)的查经聚会,圣灵在他的心中动工,他找到因信基督而有的平安。借着殷勤的查考圣经,他对神的认识快速地增长,他最大的盼望就是能到犹太人中间去做宣教士,因此他就到英国去进修。在英国,他看到了顾福放弃优厚的待遇和事业,在没有任何属地的保障之下毅然前往米索波大尼(Mesopotamia)进行宣教。同时他也遇到他一生的好友亨利·凯克(HenryCrai祂,另译革拉克),也就是跟他一同在贝斯托的弟兄们分享生命的那位。尽管穆勒要做犹太人的宣教士这个愿望最终并未实现,但是借着和凯克的交通,他对于教会的本质有了更深的了解。他愈寻找主,他的看见也就愈清楚。主后1830年,穆勒娶了顾福的妹妹,这是一位敬虔的女子,在以后的日子,她成了穆勒的重要助手。

主后1832年,穆勒和凯克在贝斯托开始“毕士大”(Bethesda)的见证。这个聚会结出许多的果子。一开始只有八个人,但在圣灵祝福下,人数就加增,他们的工作和见证也日渐加增。他们没有任何的组织,就是简单地依靠主的带领,因为他们相信在主里面的合一。

每当遇到问题时,他们就到圣经中去寻求答案。神就尊重他们的信心。他们最早的一批弟兄均是因信而受过浸的(译注:受洗的方式是浸水礼,而非点水)。当有人明显是具备属神的品格,却没有受过浸礼时,他们是否应该完全接纳这样的弟兄呢?像这样的问题,一开始,他们中是有一些意见分歧的,但是当他们一同寻找主的时候,他们就看见他们必须接纳任何一位主自己会接纳的弟兄。即使在看法上有分歧,或是属灵成熟度有差异,在他们中间再也没有为受浸的方式而辩论。

长老之事也是另一迫使他们去详细考察神的话语的事件。他们看见长老们并不是借着教会正式的投票而产生,更不是由某一个人来指派,必须是由圣灵设立的。他们蒙召的印记乃是神明显在他们劳苦中的祝福,以及他们具有圣经上所记载的资格,再加上教会一同承认他们是神特别分别出来的。教会就有责任在主里顺服长老们。在服事上,神亲自给人一些特别的恩赐和责任来成全教会,但是并不是长老们才有这样的恩赐,教会中每一位弟兄姐妹都应该有机会来操练,好让神予每一个人的恩赐都能给教会带来祝福。乔治·穆勒有一特别的恩赐是在神的子民中少有的,那就是他满有恩慈,而且在各样属灵的信念中能保持一个平衡的态度。他深知当人们过分强调某一个真理的时候,就很可能遮盖了信仰其它方面的一些基本,而给教会带来不可弥补的损失(译注:这包括教会的立场和灵恩)。就以浸礼为例,如果只和施浸的弟兄交通,那么使得肢体原有已经合一的表现立刻就变得下可能,因此也就否认了教会最基本的根基了。

“毕士大”的聚会因罗伯·克里福·戚卜门(RobertCleaver Chapman,另译卓曼)的老练和神圣的供应中蒙受了极大的祝福。戚卜门多次去拜访贝斯托,他自己在班斯泰甫(Barnstaple)服事主的道有七十年之久,主后1902年他去世之时,享年九十九岁。戚卜门早年是攻读法律的,后来蒙神引领,就全心投入教导圣经。世界各地的人来寻求他属灵的帮助和建议,他自己也到各地旅行传讲福音,他的服事留下长远的祝福。

乔治·穆勒是一个大有信心的人,他所做的最著名的一件事,就是在贝斯托开办孤儿院。他是因为看到一百年前在哈勒的奥格斯特·荷门·法兰克(August Hermann Francke Of Halle,另译富朗开)所做的工作而以此为榜样(请参考第十五章),法兰克开办的孤儿院从一开始就证实了神的信实,神能供应一切的需要。主后1836年,穆勒在贝斯托开始第一个孤儿院时只有二十六个孩子。从这样一个小小的开始,在凡事上依靠神自己的供应,神答应祷告的见证一直到今日还是成为多人的祝福(译注:他们不四处募捐筹款,单单以祷告依靠神)。

只要有神子民的地方,相交生活一定会很快就建立起来,在苏格兰北方的弟兄们和毕士大的弟兄们开始有属灵的交流,同时也和普里茅斯以及都柏林的弟兄们开始交流。在组织上,他们彼此没有任何的关系,然而在神的大家庭中,他们有属灵的关系。无论他们走到哪里,属灵上的亲密关系良好的相交就在真实而又恒久的根基上建立起来。

魔鬼的势力则是极力想要摧残神的工作。不能忽略的事实就是,每当神的子民想要恢复到合乎圣经关于教会的观念以及以圣经为基础的聚会之时,那就一定会遭到火爆般的攻击。在我们现在所见到的运动更是如此。一方面祝福如泉源般涌出,另一方面,极为可悲的争执和分裂也就开始了。这些年间,我们已经难以数算分裂有多少次,见证四分五裂,直到如今。第一次的分裂就是发生在普里茅斯的聚会中,他们曾经享受过神诸般的祝福,并有两位最有恩赐又是献身的人(即牛顿和达秘)。

很久以来达秘和牛顿在圣经注释和教会行政上就持有不同的看法,这在普里茅斯的聚会中产生了十分危险的分门别类的灵。牛顿在聚会中的独裁控制,引起一些人的不满。这并不因为他不配受人尊敬,而是因为这种对聚会的独裁限制了那些尊重他的人属灵的亮光,因为他们对人的忠贞胜过了对主的忠贞。达秘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欧洲大陆度过。主后1845年,达秘回到普里茅斯,他决定要处理教会中他觉得存在的一些混乱。很难感觉他对教会行政的态度会比牛顿的态度好到哪里去,两个人都是一样的专横霸道。在一个主日的早上,聚会结束以后,达秘便公开宣布他要离开聚会,然后他就和一些支持他的人另外开始聚会。这只不过是两年后更大争执的序曲而已。

有人把牛顿所带领的查经关于诗的一些笔记分发给一些朋友,其中一份就落到一位同情达秘的人手中,在这份笔记中他发现了牛顿关于基督受苦的教导。他觉得这种看法是错误的,而且认为这个错误是严重到需要以异端来对付的程度。牛顿是个才华出众的人,然而他与那些普通会发挥神话语的人一样有一些缺点。有的时候,他尽兴发挥以致离题,令人不知其所云。所以如果断章取义,那些要定罪他的人就完全有理由认为他是异端。在那些笔记中,他也没有去查证是否准确,而且许多地方也可以有不同的解释,他真正的意思是什么,谁也不知,然而这些批评牛顿的人完全偏见地进行判定,他们要把牛顿的教导完全抹黑。

牛顿的反应很是谦卑并且是满有恩慈的。他再一次肯定他关于基督的本体以及工作的信仰,并且承认他用的一些比喻可能引起错误的解说。他宣告,他并不同意那些从他的笔记中提出来的教义,他公开对在主的任何子民中所产生的属灵伤害道歉,并且收回那些造成困扰他所说的或是写的东西。他祈求主的赦免,并且祈求主来弥补任何邪恶的后果。牛顿的反应是在一篇叫做“申述及承认一些教义上的错误”的文章中阐述的,然而很可悲的是,这样完全的认错还是不能获得反对他的人的谅解。他们继续对他进行攻击,并且扭曲他申明的意思。达秘因为牛顿不承认所加给他的错误,宣布与牛顿以及普里茅斯的聚会断绝交通。

事情并不因此而告终。主后1848年,即第二年,两位在普里茅斯和牛顿一起聚会的弟兄前往贝斯托到毕士大的聚会,并且按着惯例参加当地的擘饼聚会。在毕士大的弟兄们对着普里茅斯的争论一直保持中立,他们与两边的信徒都有相交。因着这种态度,特别是他们知道这两位弟兄并不接纳所谓牛顿的错误之后,他们接纳了这两位弟兄。达秘对此非常不满,他认为这两位弟兄是来自教导谬论的聚会,所以就不应该在主的子民中被任何人接纳,因为他们和牛顿以及普里茅斯的相交就表示他们同意那些错误,那里来的人在一个聚会中会带来污染。

达秘要求毕士大对普里茅斯的问题做一个全盘的检讨。毕士大起初拒绝这个要求,因为他们认为这些争论与他们无关,他们认为没有权力去判断整个普里茅斯的聚会,然而来自达秘的压力一直加增,加上毕士大中间也有人认为应该来检讨这一个问题,所以最后他们就同意了。研究的结果是他们写了一封信,由十位长老签名,在信上要求任何人如果犯了牛顿所谓的错误,就不应该被任何团契接纳。所谓牛顿的教义在基本上是错误的,但是任何一个接受过牛顿教导的人并不应该立刻被拒绝,除非很清楚这个人明白、并且认同所谓的错误教导。达秘对这样的回答极度不满,他认为毕士大也与牛顿的错误同流合污,因此也应该一并处理,所以他要求各地的聚会不但要批判普里茅斯,并且也要批判毕士大。达秘不许人们接纳所有从毕士大出来的人,更不能与他们彼此交通。所以达秘摒弃在毕士大的教导,并且与所有不承认他们犯了错误的人断绝往来。

很明显,这种态度引起许多人的反对,因为这摧毁了教会最基本的原则,信徒不能再因他们与基督的关系而单纯地合一,并且还要对毕士大定罪。达秘虽然有很大的个人魅力,但是也无法获得所有人的支持。但是他所获得的支持已经相当地惊人。因为他在欧洲大陆广为人知,甚至在其它世界各地,人们都很佩服他的才华。他推行的运动使一些信徒坐下来批判所谓的“毕士大问题”,定那些甚至从未谋面的弟兄的罪,说那些弟兄持有一些错误的观点(尽管那些弟兄自己并不接受那些错误的观点),更可笑的是,说这些观念是由一位他自己都不同意的人所教导的。甚至在百年之后,毕士大的问题还常被人提及。

这样的灵无可避免地在往后的日子中导致更多的分裂,并且一直延续至今,形成一篇悲哀的历史让人们看到,有时候纵然有伟大属灵的亮光和热心,也常会受到心思狭窄和人的偏见所辖限。我们在此不想探讨那些无止无息的争论,不过有一些争论也是值得我们提及,他让我们知道像甚么样的事会在神的子民中引起这么大的分裂和争执。对于教义上一些奇特的观点就成了许多分裂的主要原因。比如说“圣灵的印记”,有人主张信徒在重生的时候就被印了,另外有人则认为是在“看见了复活的基督”的时候才受圣灵。一个信徒在神面前的地位以及他在神面前的光景是否有差异,也是争议的中心。与神和好,是基督在十字架上所成就的,还是我们的大祭司基督在天上为我们所成就的呢?重生和接受永远的生命之间有分别吗?

另外一个时常引起分裂的原因就是教会行政上的歧见。主后1881年,在一些弟兄们的中间进行了一段很长的辩论。那时在英国南方的耐迪(Ryde)有一个聚会中产生了问题。这些问题争了很久,甚至影响多人属灵的生命,因此一些弟兄们便拒绝参与这种有害的辩论,他们在耐迪另外自己聚会。这个时候,一位从英国伦敦肯宁童(Kennington)教会来的孔宁(Cronin)医生来到耐迪作客,他就和分离出来的弟兄们一同聚集擘饼。这样的事在肯宁童的聚会中引起长期的争执。最后他们判定孔宁这样做是错误的,加之孔宁又不肯悔改,于是他们便与他断绝来往。在阮姆斯给(Ramsgme)的聚会对这样的事有着出奇的兴趣。他们因着肯宁童的聚会在孔宁医生犯了这样明显的错误以后没有迅速地跟孔宁断绝来往,于是就认为他们也犯了错误,因此有一部分在阮姆斯给的弟兄们就宣布和整个肯宁童的聚会断绝来往。这个决定又造成阮姆斯给聚会的分裂。在肯宁童(Kennington)凯利(Kelly)的领导之下的聚会,则认为肯宁童并非犯错。这个消息传到了伦敦的公园街(Park Street)形成两派而分裂,诸如此类的的分裂一而再、再而三地重演,神的见证也就被许多大有恩赐的人一再破坏。

这类破坏是造成这一段时期许多悲剧的根源,我们以后还要再来谈论这个问题。但是在这些弟兄们的聚集中,就是被称为“关闭弟兄会”的人中间(在今日世界许多地方仍有他们的踪迹),他们对于圣经的真理在许多的方面都有很多的亮光,是在今日许多教会中所缺乏的。他们出版了大批圣经注释方面的书籍,期望借此能够给人予属灵上很大的益处。然而在另一方面,他们也有一些东西是太过钻牛角尖,如太过咬文嚼字,让人不知所云。我们为着“关闭弟兄会”的分裂的悲剧而伤痛,但千万不可将他们的见证一笔抹杀。在他们中间还是有一些具有伟大属灵亮光和敬虔品格的人,他们的作品影响世界许多地区,带出一些以基督生命为聚会基础的教会,并对世界各地教会有着极大的帮助。

当普里茅斯的聚会开始了我们刚才所看到的一连串的争论和分裂之时,在毕士大、贝斯托、以及其它如班斯泰甫(Barnstaple)等地的那些受到戚卜门影响的聚会,他们还是站在他们一开始的立场上,接纳所有基督所接纳的人。这些聚会一直不断地增长,他们对世界各地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跟“关闭弟兄会”一样,他们也出版了许多具有价值的文献。正如历史上任何一个属灵的运动一般,尽管有一些已堕落到宗派的中间,但是仍有一些聚会仍持守着见证。

在这一些基督徒中间,有一些特征是值得我们注意的。一个就是他们持续地对圣经的忠诚。在过去的一百年间,唯理主义几乎渗透进入每一个基督教宗派,在各个神学院中传讲不信的道理,在各个所谓的基督教徒讲台上传讲人的道理。当时那些根据新约圣经简单的教会聚集原则而聚集的信徒,在他们中间却找不到唯理主义。神的话语不但得着属灵和理智的维护也得着经历的见证来维护神的话语。这种经历只出自神不变的真理。人因着与基督合一所带来的改变,才是应付各样错误最大的利器。当一个人知道他原来瞎眼,现在能看见,一切那些不信的争论都变得毫无价值如糠秕般可以丢弃。只要信徒是本着神圣本质的分享者而聚在一起的话,圣经在他们来说仍是神的话,仍是他们属灵的食物和饮料。

在这批人中间,并不是只有少数人熟悉圣经,在每一个家庭的生活中以及每一个人日常的生活上,圣经的教训都是一切的指南。在这个运动中,见证是在每一个行业中均可表现出来的。他们强调每一个信徒都是祭司,所以见证的责任就不只是停留在理论上,而是在生活每一个层面上表现出来。借着安静但又持久的基督徒见证,带来难以估计属灵的祝福。同样各行各业都能为主所用。宣教的运动就大大兴旺传递世界各个角落。在都柏林、普里茅斯以及贝斯托所兴起的运动,所带来的影响力远远超过那些跟他们有特别联系的聚会,今日在世界各地都有相似的运动。

从普里茅斯和毕士大所流出的两股不同的发展溪流,可以借着考察与这一运动有关的两位伟大人物而进行了解,因此我们将在下一章中来看一看达秘和顾福的事迹。──约翰甘乃迪《见证的火炬》

--G18-第十七章:余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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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见证扩展

达秘(J·N·DARBY,另译达尔比)

约翰·尼尔森·达秘的经历和教导在历史上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这不但是因为他在恢复到基督徒聚集的基础上所作的重大贡献,也因为他后来持有的某一些错误观念给教会造成严重伤害。一个人可以是完全献身于真理,具有属灵的洞察力,并且才智出众,但是他依然与一般普通有限的人一样。他具有逻辑上一贯性的动机,就是要求将所看见的真理付诸实施,并且要绝对不折不扣地贯彻实行自己的教导。然而在实行的过程中,他似乎就是如此的专注,以致于对路边的警告标示视而不见,不知不觉地已经误入歧途。达秘的一生是这样一个很典型的例子,这个例子让我们看到一个完全献身给主的人,当他的心思完全被一个“原则”所囿而成了固执己见时,他甚至会为了所谓的原则而牺牲教会。

我们前面已经提及达秘早年的工作,他一开始就跟在都柏林的信徒们互有来往,后来在各地以及欧洲大陆进行广大的服事。主后1838年,他应邀赴瑞士讲法语的地区进行服事,在那里他的浩大恩赐广为显明。当时理性主义已经渗入大部分的有组织的教会以及各地的官方教会,神的许多儿女都在渴望有人能来传讲神的话语。先人的努力已预备好了一片广大的心田,例如二十多年前,罗伯·海登(Robert Haldane)在日内瓦所带领的查经,因着海登的辛勤耕耘,一个聚会由此诞生,这个聚会则是达此后来进行团契相交的所在。

也有人从撒母耳·佛利奇(Samuel Frohlich,另译弗若列池)的服事中获得祝福。佛利奇早年曾就读于神学院,并且决心投身理性主义的行列。他二十二岁那年,即主后1825年,却经历了个人对基督的信心。他被瑞士的官方教会按立为传道人。然而他的福音派信仰以及他研读圣经所得到的亮光终于导致他被官方教会开除。他长途跋涉远到施诺施堡传讲主的话语,直到主后1857年他去世时为止。他的影响力则达到更远的地区。因着他的服事而形成的那些信徒的团体,以及受到他影响的团体均被称为拿撒勒派(Nazarenes)。他们遍布英吉利海峡沿岸一直延续到黑海。佛利奇在大型有组织教会中痛苦的经历使得他对那些表面虚假的基督教勇敢地进行猛烈的抨击。在东欧以及巴尔干(Balkans),拿撒勒派一直遭受到极其残酷的迫害,以致他们有时甚至会产生一种关闭排他的心态,这种心态的表现就是认为在他们之外少有人能得救。尽管身处困境,他们仍然能安静地依靠主,这就成了在他们四周的人对神的恩惠一个美好的见证。

达秘在瑞士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基础来发挥他的恩赐。在洛桑(Lausanne)与一批信徒在一起聚会的那段时期,他发展出他那一套颇为出名的教导。

达秘认为,历史可以划分成不同的时代,教会如今已经进入毁坏的时代。每一个时代中,神与人均有一套不同模式的关系。他指出,在每一个时代中,因着人的罪恶或是对神旨意的违抗,神在那一个时代的目的就遭破坏。例如在赐律法与人的时代,以色列人却弃神而去拜金牛犊。神原本的计划是要以色列人都做祭司,然而因着以色列人的不顺服,神的目的不能成全,所以祭司就只能由利未一族出来担任。根据达秘的看法,整个时代就因此被毁。同样的原则也可以应用在教会时代。最初神依据祂自己的原则来设立教会,可是后来因着使徒们的犯错,教会就开始走下坡路,最终导致神的心意不能成全。达秘认为,只要开始犯错,那一个时代就永不能恢复。

达秘这种观点所引起的困惑就是,神好像永远都处于失败之中,只有极少的一些忠心耿耿的人在每一个时期苟延残喘。人持续不断地不顺服神,这是一个不容否认的客观事实。但是如果因此就认为神的目的绝对失败,是难以令人置信的。尽管以色列国大部分人均弃绝神,然而神仍有余民,神仍能够借着这些余民进行祂的工作。世界确实一直在变节背叛神,它正等候神最后的审判,然而神圣的目的并不会因此就被毁灭。教会这一颗极贵重的珍珠,就是在这背叛神的黑暗中悄悄成型。尽管珍宝藏而不露,然而它却依然存在。十字架就是胜利的标志,不论是在天上,还是在地上,只要我们高举基督,就能得胜。

达秘的错误根源似乎是因为对教会本质的误解,他认为教会乃是各地的信徒聚在一起,而各地的这些聚会的总和就构成了地上的教会。虽然我们今日提及教会一字时有许多不同的意思,然而圣经却从来没有称呼各地聚会的总和为地上的教会。教会的终极意义是超越时空的,历世历代的信徒包括过去、现在、将来均在其中,教会在地上的表现,仍是每一个信徒自己与神有直接亲密的关系,而这些信徒在圣灵的维系之下彼此相交。达秘把永世的教会和地上各地的教会维系起来,形成一套大公教会的体系,他似乎背弃了他当初与都柏林的信徒相交时的立场,反而步入他分离出来的组织教会的原则之中。

在达秘的眼里,教会已经成为过时的产物,现在已经处于毁坏的光景之中。如果我们认同他的看法,认为新约的教会和所谓的教会系统是同一个的话,我们就必须认同教会是在毁坏之中的看法。可是只有在第一个五旬节后短暂的时期内,新约中真正的教会就是所谓的教会系统,以后就不再是了。如果教会真的已不复存在(过时),那么信徒该做些什么?达秘认为,他们不应该只是模仿使徒,而应该到圣经中去寻求对于这样情形应有的反应。必须先承认毁坏的光景,然后与世界分离,而跟其它信徒联合在一起。然而达秘指出,尽管教会系统也许已被毁坏,然而那些永远不变之祝福的原则依然存在。信徒必须回到这个立场上来,让主的同在能在祂的子民中间行使祂的权柄以及管教。“因为无论在那里,有两三个人奉我的名聚会,那里就有我在他们中间。”。自然有人提出质疑,如果这些永远不变的原则也是当初使徒时代教会的原则,我们若能遵循这些原则,岂不是就能重建教会吗?达秘不肯承认这种新的聚集就是教会,因为这点,后来他的一些教导就导致了许多令人心痛的分裂。达秘觉得,如果教会真是基督的身体,他就会完全委身在其中。可是如果在一起的聚集不是教会,那么就不能强烈地要求委身,所以若有什么理由,就可以和这些聚集分开。

虽然达秘反对成立教会,可是两三个人的聚集,他却主张可以行使教会管教的权力。那些有恩赐服事神的人是可以被分辨出来的。但是这些人不能称为长老,因为达秘不承认有救会,当然就不应该有长老。这些聚会拥有各样维持秩序、行使管教权力的“工具”,可是却没有责任感,也没有因为知道神在建造他的子民,而进行那么彼此委身的承诺。所以日后很容易产生分裂,这就不足为奇了。以这些“工具”(译注:如负责弟兄)来负责聚会的做法,其实是违反了达秘反对模仿使徒的教导。理论上,他是明白在教会时代使徒的职份是短暂的,可是在实际上,他其实就是以一个使徒自居。他认为使徒或是使徒的代表,才有权指派长老,这种的看法完全没有圣经的依据,因为这样的作法,使徒就成了联合许多地方教会的权力中心。前一章中我们看到达秘如何对待毕士大的问题,他把整个聚会开除(与之断绝往来),开了一个很坏的先例。直到今日我们还可以看到这些分裂造成的恶果。达秘之所以拒绝毕士大就是因为他自己当初偏离了基督徒聚会的立场,反而步入了一个不合圣经的体系的模式,尽管这种模式是他自己当年所反对的。

根据达秘的教导,新约圣经对当今的世代已不适用了,因为新约圣经中许多的教训是和教会有关的。如果教会不复存在,那么这些教导还有什么意义呢?并不是他或是他的跟随者曾经否认过圣经的重要性。正如同他们可以拒绝教会的存在,却又采用了教会秩序的原则一样,他们也采用了新约许多教导的应用,而否认那些教导原本所指的环境与教会。更为严重的是因为他的教导,人们更多注重别人变节叛道的错误以及如何来毁灭那些错误,反而没有注意他们所应该注重的见证。这也就致使他们日渐丧失成长的能力。

尽管达秘有这些错误,但是请不要忽略他正面上有许多良好的服事。他钻研圣经中的许多真理,并且借着属灵的能力释放出许多的亮光,为人带来极大的祝福。从法国到南方各国,一直到意大利,许多的信徒聚集在一起,专心研读主的话语,主的再来,圣洁的生活以及见证给予人们很大的鼓舞。达秘非常强调圣灵的自由。圣灵能够借着神的子民说话、行事。他提出的教会已毁论对见证有影响,但是他强调圣灵的自由却是能扩大见证的范围,而且圣灵总是引人进入各样的真理。一个人的一些不正确想法是不会长久地独控大局的,圣灵会兴起别人去加以改正。

 达秘的生平中最大的悲哀就是他顽固地反对那些与他看法相左的弟兄。他原本是一个仁慈的人,可是一但跟与之意见相左的人讨论属灵方面的原则时,所有的恩惠都远离了他。毕士大事件以后,他和乔治·穆勒之间的关系就一直没有恢复,尽管有人曾经尝试过在其间周旋推动和好,可是穆勒似乎已经不能再信任达秘了。这也可算是人性的一种反映,这样的两位伟大的人居然成了陌路。直到达秘在主后1882年去世时他们都没有和好。穆勒在主后1898年也进入到荣耀里。我们相信他们现在是合一的。

安束尼·诺瑞斯·顾福(ANTHONYN011JRISGROVES,另译葛若弗斯)

当顾福离开都柏林之时,他还是想加入教会宣道协会(ChurchMissionary Society,圣公会传道会),不过他只想以一个平信徒的身份加入。然而他后来发现,如果他加入宣道协会,他的服事将受到严格的限制。同时他也无法行出他借着读圣经所看见有关教会的真理。当他完全信靠主会供应他的一切需要之时,他与在英国的信徒们一同祷告交通以后,他终于在主后1829年与他的妻子家人,经过俄国的南方前往巴格达(Baghdad)。途中他们遇见许多不同的聚会,在这些相交中,他们得到许多的鼓励和祝福。在巴格达的工作开展以后,在那些聚会中间,他有很多的机会作见证,而正在这个时候,这个宣教队很快就经受严峻的考验。

主后1831年,战争的谣言开始蔓延,瘟疫在巴格达开始流行。人们在恐惧中纷纷逃亡,却又遇上入侵的军队。一半的人逃离出去,剩下一半人则留在城中。成千上万的人在极其悲惨的情况之下死去。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个时候,幼法拉底河又洪水泛滥,连绵数里的农作物均被淹没。后来洪水漫入城内,成千上万的房屋被洪水卷走,粮食奇缺,许多带菌且又饥饿的难民挤在剩下的小小干地上。在短短一个月之间,就有三万人死亡。当瘟疫的最高峰过去之后,顾福的妻子也病倒了。一切人为的努力亦无济于事,不久以后她便与世长辞,他们在巴格达出生的最小的儿子不久也夭折了,仅仅剩下顾福和两个儿子。

当洪水退去、瘟疫过去之后,乱军又来围城,法律秩序均遭破坏,强盗和暴力事件层出不穷,直到城市被攻占以后才渐渐停止。顾福他们居住的房屋位于一个地势较高之处,所以他们逃过了水灾。不过他们身在大环境中,面对一切难以形容的惨剧和悲哀,他们都深受其害的。虽然他们的房子多次遭受攻击,但是主却保守他们不再多受什么身体上的伤害。我们不难理解顾福心中的悲痛和所承受的试炼,尽管他不明白这一切的意义,再加上他们劳苦的服事也停了,妻子和孩子亦失去了,顾福对着主的委身和信心还是没有动摇,顾福这样写道:“在任何的情况下,祂仍然是一位无限慈爱的神。”

主后1832年,艾德华·孔宁医生(Dr·Edward Cronin)和约翰·巴尼(John Parmell,另译柏纽尔)两位在都柏林聚会的弟兄来到巴格达。他们原本是与弗朗西斯·牛顿一同有交通的。他们拥有一段非常快乐的相交时光,同心传讲神的话语,多人因此得救而经历到在基督里的新生命。翌年,顾福前往印度,在印度进行他最有果效的劳苦事奉。他与一位伟大的基督徒工程师阿瑟·卡通(Arthur Cotton)同行,卡通的才干降服了卡达瓦瑞(Godavari)河的水势,给卡达瓦瑞三角洲带来了肥沃的耕地。

顾福渴望见到恢复合乎圣经立场的基督徒聚集,他认为在印度这种国家最容易实现,因为在印度,宗派主义还没有深入人心。他认为宗派主义是传福音的一个主要障碍。为了克服宗派之见,他寻找所有是神儿女在一起的相交,维持着一个简单而又合乎圣经对教会真理的见证,单单来顺服神的话语。他个人的生命和见证成为多人的祝福。顾福对圣经不只是在思想上、更是在他的经历中有着切身的认识。他的恩慈和对主无私的委身,因着他在米索波大尼所经历的苦难而更加成熟。他那深沉属灵的远见,使得他能越过许多事物的外表而看到真正的祝福。他能够给人一些明智且又具有建设性的帮助。他的友谊和帮助颇受人重视,但是他小心翼翼避免成为一种派系,他只盼望属基督的人能够单单地仰望主。本来传福音以及圣徒之间的相交在印度并不是很普遍,然而随着工作的推广,那些宗派组织开始进行强化控制。每一个团体又开始慢慢地只关心对内的事工了,从而渐渐形成西方的宗派制度。顾福清楚地看见这种邪恶,于是他就凭着持续不断地传讲真理,热心地想要阻止它的发生。然而他发现自己却多遭误会,被人诬告为自以为高人一等,有人还说他试图破坏教会组织的稳定性。他同时也为着一些宣教士在与寻求真理的人看法不能达成一致这一点深为痛心,他决意不让因着他自己与当地人的任何差异从而拦阻了神呼召他的事奉,导致不能多结果子的事情发生在他自己身上。所以直到如今,我们还能看到他结下的许多果子。

顾福在访问英国的途中再一次结婚。回到印度后,他就一直住在马德拉斯(Madras)。他觉得他应该像保罗一样来供应自己的需要,所以他就开始重操牙医旧业,并且同时也一面宣教。当他尝试去帮助一些宣教士时,他发现他所得到的只是批评,不可能有果效地合作。他就离开马德拉斯到了汽图(Chittoor)。顾福在那里遇到许多的困难,但是也得到了许多的鼓励。他拥有快乐的秘诀,他能够与每一个人融洽相处,他的态度谦和,从不以为高人一等,在他每日的工作和基督徒的见证上也是平易近人。他期望能显明每一个认识主的人都应该服事主。顾福生活中所产生的影响力在几个属神的人身上非常明显,他在这些人身上所做的一切就足以值回他在印度这些年的劳苦,从那些受他影响的人们产生出来一股生命的潮流和祝福,推动着神在印度的事工,并且一直延续到今日。

顾福的同工中最出色的首推维克特·阿楼拉彭(VictorAroolappen)。阿楼拉彭的祖父原来就是一个罗马天主教徒,后来由哈勒来的敬虔派宣教士桂思青·席瓦兹(Christian Schwartz,另译史瓦茨)带领他相信主耶稣基督。阿楼拉彭自己从小就在福音的环境中长大,他和顾福的交通坚定了他的信仰,并且使他在内心中明白圣经里教会的真理。他是一个能力出众且又满有恩赐的人,他拒绝了许多宗派组织要他加入的邀请,而在南印度一带各处传讲神的话语,并为之带来了长远的祝福。他劳苦的果子,历代以来更多加增,神在他的后代中兴起多位具有相同之灵的人来服事。圣灵借着他们在各地呼召许多的聚会,直到今日在印度各地还有许多美好的见证。

主后1853年,顾福前往英国的贝斯托拜访乔治·穆勒,并在他家中去世。我们需要注意一下顾福对于达秘的教导的看法。他一生对达秘非常尊敬,但是他却注意到达秘的教导所可能造成的潜在危机。主后1836年,他给达秘写了一封信,他坦然地道出他的担忧。他认为达秘已经偏离了自己原来的原则——交通的立场是在于拥有基督的生命。达秘周围的人愈来愈趋向以具有相同教义或具有相同属人看法为相交的基础,如果这样下去,他们不久就会步入当初他们所离开的宗派一样的邪恶光景中。这一担忧不幸居然成了应验的预言。这一方面也显示出顾福辨别的能力,另一方面也再一次提醒我们,主的子民的聚集相交的范围永不可以比主自己相交的范围狭窄。

十九世纪有两股力量对社会产生了很大的冲击:一个就是借着圣经公会使得世界各地的人都有机会读到圣经,另一个就是无宗派的信心差会的兴起,其对世界各地的影响力难以估计。各样宣教工作最主要的工具当然就是圣经中神的话语。当圣经被译成更多种语言的时候,就是没有组织化的宣教工作,圣经本身也能成就许多属灵的工作。这方面最特出的例子乃是在主后1812年沙皇亚历山大一世(CzarAlexander1)准许英国以及外国圣经公会在他的辖区以内许多偏远的地方设立办事处。反对分送圣经的势力有时非常强大,其中最主要的还是由当权的东正教教会的迫害最为厉害。尽管存在各种各样的逼迫,然而俄文圣经以及其它文字的圣经到包斯维克司(Bolsheviks,另译布尔千维克)上台以前还是在俄国自由地分送。

福音的话语曾经借着一些门诺派(Mennonite)的殖民地传到了俄国。然而这些小区大部分均与世隔绝,他们从政府获得特权及宗教自由,而条件就是他们不得劝俄国人改皈宗教。圣洁的生活加上一些个人见证对许多人无疑具有影响,可是更多的是许多人因为直接读神的话而成为信徒,并且分散到帝国许多偏远的角落。他们不接受任何宗派的称呼,他们彼此称为弟兄们,别人给他们起一个绰号“死党”,原文的意思就是“去聚会的人”。这是从德国来的殖民地中间开始传出来的名字。

对俄国人,阅读圣经带来属灵真理的启示和能力是他们从未想到过的。他们在传统东正教里死气沉沉的形式和遗传中长大,他们对于神以及基督改变生命的能力一无所知。圣经启示基督,当人们看见祂之时,他们就因此获得重生恩典的触摸。因为在俄国的教会中可以自由的阅读圣经难,但是不允遵行圣经的教导,因此这些信主的人惟有离开教会,自己两三个人奉主的名来聚集。他们热心地遵守圣灵的教导,所以他们注重受浸和主的桌子。旧有的牧师传道制度完全被摒弃,而按着圣经他们在中间兴起一些长老。他们也发现神依然给每一个人一些恩赐用来建造教会,福音得以广传,纪律得以维持,圣徒得以建立。

沙皇统治下大部份是下层的农民,可是圣灵的工作还是进入社会各个不同阶层。有一些贵族开放自己的家门给赖斯达克(Radstoc祂)来带领查经,借着他清楚的解说圣经,许多人信主,福音就借着那些因信基督而生命改变的人更加广传。还有一位毕代克(Baedeker)博士,他是一位出名的导游家,他并不只是对地理有兴趣,他有一个永恒的目标。在上一个世纪逼迫最剧烈的期间,他仍积极地把圣经分发到俄国的许多地区。

俄国一向是以政府和官方教会连手来控制及压抑任何的不满情绪的。主后1881年,沙皇亚历山大二世被刺,政府以暴力来镇压,任何对临时政府或是官方教会的权威不顺从的人,均遭灭顶之灾。信徒不准自行聚集,若有人私下秘密聚会,只要被抓到,聚会便被勒令解散,当事人被课罚重金,被判入狱甚至流放到边疆,但是这些都成了广传福音的手段。主的子民到哪里,就在哪里做见证,并且把圣经也传到哪里。政府采取各种政策要除灭“死党”,他们剥夺了有“死党”成份的人好的工作机会,不允许他们自由地迁移,甚至把他们的孩子夺去交给忠心于东正教的人去抚养,或是交给东正教的牧师去管教。

尽管如此,圣灵的工作还是持续不断。主后1905年,当政府宣告宗教信仰自由的时期,各地方隐藏的团体都如雨后春笋般地冒了出来。可惜的是自由时期相当短暂,主后1914年,世界大战开始,神的子民又一次受到残酷的迫害。主后1917年,俄国革命展开了一场新的恐怖,扫遍旧的俄皇及更正教的败瓦颓垣,无神论成了全国的信仰。可是福音永远不会被来自人短暂的力量所灭。这些年间,从波罗的(Baltic)海岸一直到中国的边界,经过复活基督重生的大能使得各地都有一些生命的见证。

在过去的一百年中,各种非宗派的宣教差会在各地兴起,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在欧洲以及北美。他们接受主对门徒大使命的挑战,要把福音传到地极,将拯救的信息传到每一个角落。这些“非宗派信心会”的兴起产生了重大的影响。他们的目标就是走到哪里,就在哪里建立教会,他们自己在原来的国家都是和组织化的教会分别出来的。这些信心差会可以说是对着宗派主义的一个控告,他向许多在教会圈子里的人们表明,如果教会要完成主的大使命,就一定要放弃宗派的思想。有一些差会,他们所建立的教会在教义上偏向某一种教导,比如有人强调韦斯利的成圣观,但是大部分的差会仍是由不同看法的信徒组成,他们因着重生在基督的家庭中而彼此联合。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们是恢复到新约时代教会那种单纯的基础上,他们见证出圣经的事实就是信徒因信而重生,这是基本属灵的合一。服事和交流都绝对不是建立在神学细节上的统一看法。

这些信心差会的宣教士在世界各地的献身、劳苦及牺牲带来了基督重要的见证,神的所有儿女都应该为此献上感恩。他们那种无私的服事只有在永世才会完全彰显出来。从另一角度看,他们也并非没有弱点,今日公认的,在宣教上最大的失败就是没有建立起合乎圣经那种简单的教会,绝大多数建立起来的教会均为西方社会那一套宗派系统的翻版。令人遗憾的是,不但那些原本就以宗派为模板的宗派组织的宣教士如此,许多有圣经基础的宣教差会也步其后尘。宗派的遗毒在西方基督教圈子中实在是太深,以致于他们在外国的土地上还是建立起他们差会的“宗派”(译注:作者指非宗派的差会所建立的教会成了新的宗派)。

当然,世界各地基督徒见证的表现并非仅限于此。正如从使徒时代开始以来一样,真正的教会从来没有停止过。每当神透过祂的话语工作之时,就有人来承接神圣的生命,乐意遵守祂那照耀人们灵魂的话语,并且学习按照使徒行传中那样单纯的方式聚集。就在今日,世界各地依然有这样的教会,而且数目日渐加增。他们也不见得就是组织化的宣教种子所带来的直接结果,但是多少是受宣教士影响的。教会不应该是属地的,也就是教会不应该是某一个地区或某一个种族的产物,教会乃是神话语的产物。无论是由白人、还是由黑人来传讲神的话语均无关紧要,只要忠心地传讲永恒的真理,自然就会有真正的教会出现。所以如果说是某一个国家努力所产生的教会,那是骄傲及否认了教会最基本的真理——十字架已经把人类之间各样的藩篱除去,教会是超越种族的,其本质是永恒属天的,只要有人被拣选出来传讲神的话语,就会产生教会。

当我们回顾历史上教会的属灵运动之时,有一件事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是神的灵工作在任何一个时代或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是一件孤立恩典浇灌的个案,每一个属灵的运动的开始其实都可以追溯到几个世纪以前,并且看得出是神选择许多不同国家,不同种族的人来看见真理和亮光的一部分,而这些看见的总和最终才导致教会见证的恢复。其实这才是正常的现象。教会生活的一部分就是全身“联络得合式,百节各按各职,照着各体的功用,彼此相助,便叫身体渐渐增长,在爱中建立自己。”今日圣灵在中国、印度以及世界各地都有他奇妙的工作,这些运动的源头都不是某一个人,乃是神自己。当然神是使用人来成全祂的旨意,他们的根基是圣灵的生命,准绳是神的话语,相交的范围不是以国籍为限,乃是以教会为限。什么时候他们被局限在一种单一的民族之中,他们就成了一个派系。

在当今的日本,影响最深远、意义最重大的属灵运动是与一位名叫内村监三(Kanzo Uchimura)的人有关。内村监三的父亲是一位武士(Samurai)的学者。内村监三出身在东京,他在北海道(Hokkaido)的札幌(Sapporo)读书的时候就已接触过福音,他决心要做一个基督徒。然而在多年以后,当他到了北美之时,他才真正经历到重生,并因着信靠基督有了生命的关系。那一次的经历改变了他的一生,当他返回日本之时,他心中满腔热血极欲将福音简单的话语从各种宗派的纠缠中释放给他的同胞。

内村监三是一位说服力极强且又多产的作家,他主编并且投稿多份日文和英文的杂志,但是他最出色的工作还是鼓励人在一起查考圣经,并且一直坚持到他在主后1930年去世为止。他在东京带领一个这样的聚集,这样性质的聚集,或是租一个地方,或在城市,或在乡间,小的只有几个人,大的可达数百人,每一个聚集都在追求透过神的话语对基督有更深的认识。这些聚会被人称为“米友开”(Mukyokai)就是“非教会”的意思。当然这不是拒绝圣经中教会的事实,乃是拒绝那些离开圣经组织化的教会。内村监三相信宗派的复杂体系已经把圣经中教会的真义掩遮了,教会的合一不是在信条、形式或仪式上的统一,乃是在于那些接受基督新生命的人简单的聚集合一。

与内村监三有关的团体都是完全独立的,这在上次战争中尤为明显,因为日本政府必须一个一个地来处理,而其它的教会,政府则可以把他们联合成一个大组织以便控制。从外界来看,流行的眼光是把这些受到内村监三影响的聚会归成一个宗派,在内村监三在世的年日,人们认为这不过只是一个聪明的人的工作,而且非他不可。主后1931年,日本宣教年鉴上有一篇由海克门(Heckleman)撰写的、名为“在日本非教会的基督工作”的文章说“内村监三到死为止所带领的独特查考圣经,个人经验以及发行查经杂志,这份工作目前已经停顿,也许必须另外寻找领袖,现在很难预测将来会如何发展。”在内村监三死后三十几年再来看这一份文章则更为有趣,因为如果在1931年他的工作已经停顿,那么今天一切早就应该消声匿迹了,然而今日的状况告诉我们,这一工作绝对没有停顿。毫无疑问,他的服事在日本已经成为最有影响的基督徒事工。尽管历经争战,他仍然生存且继续成长,因为这样的服事不是出于人的经验,乃是建立在神不改变的话语上。

很明显,许多人效忠二十世纪的物质主义,但是福音在这个世纪中也是史无前例地得以广传。世界上许多地区都有着丰富的属灵大收割,流泪撒种的必欢呼收割。同时在许多国家中,有许多的人正在寻求恢复到使徒时代在基督里聚集的单纯。我们单单就着神今日在这方面的作为就可写一本书,我们深信总有一天这日子将会来临,那样的书一定会被写成。可是在目前就让我们去智慧地观察神的工作,而不要给神所使用的器皿太多喝釆。我们生在一个极度重视技巧以及人自身本领的时代,一个崇拜英雄的时代。遗憾的是,就算是神的子民也难幸免,他们很容易把原本应该单单归于神的荣耀给予了人。我们太容易注重一位先知远超过神所托付的话语。只有当先知离去以后,神的话语却依然留下满了能力的权柄之时,我们才能确切知晓什么是出于神,什么是出于人的。──约翰甘乃迪《见证的火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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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见证的火炬

我们看见的这些教会属灵运动的历史,仅是圣灵在历世历代中所做的新约见证的一小部分。只有在永世里,我们才有可能完全看见神在信徒身上所成就的一切。因为这些见证对于世俗化的教会属灵的无能是一个明显的控告,所以组织化的教会就想尽方法对这些见证进行抹黑甚至扼杀。那么圣灵在以往的岁月里所有的这些作为对主在今日二十世纪的子民主态度和服事上,有什么关联呢?

教会是一个复杂异常的题目,当代对教会一词各种的诠释更是令人迷惘。幸好圣经并不迷糊,有关教会的一些令人不知所措的地方,并不是因为人们不能明白圣经,乃是在于不知如何把神所说的应用到一般基督教的圈子里。如果我们将基督教世界所有那些异常发展的现象撇在一边不看,单单以神的话语来开始,并且定意遵循,那么今天许多的教会问题是否就不一样了呢?“当然会不同”,这可能是我们的回答。“但是我们却不能这样做。我们不能把目前所有的一切都放在一边,我们只能接受现状,并从这里开始。”这岂不是整个问题的中心吗?纵然我们不能忽视组织化的基督教一片混乱的事实,但是当我们寻找基督心意时,我们岂能以堕落的人那扭曲受限的真理为起点呢?如果说教会的历史可以教导我们任何事的话,那就是,无论是个人或是聚会的见证,如果能够荣耀神,那个见证就必须是建立在他的话语上。所有属灵的祝福都是由此开始并且往前,绝非尝试把某一些圣经的教训来适应一套现存的宗教系统,并需毫无条件、心甘情愿地尊重神的话语。

这亦是许多基督徒心思失败的真正原因。今日大部分基督教的服事,完全接受组织化的教会就是教会这一观点,人们普通认为,教会就是一个传讲福音的地方,并且时常需要从新注入活力。对于是否按着神的话语来建立教会,则很少人会关注,大部分的人只对复兴感兴趣,所以传讲救赎就成了终极的目的,然而全部福音的信息,不仅包括个人的得救,也包括信徒与教会的关系以及神的旨意,遗憾的是,这点却被忽略了。我们切不可因为在我们四周都是一些挂着基督徒招牌而在属灵上软弱失败的人,而就认为传讲个人救赎已无必要。我们同样亦不可以因为在属灵上有许多软弱失败的基督教组织的存在,而认为没有传讲教会真理的必要。我们持这种看法的理由是,既然已经有了教会,所以福音中关于教会的部份就不再需要了,然而事实往往可能就是,这些教会只是名存实亡的组织。我们如果注意到保罗是传讲全备福音的,注意到他说他是传讲福音和教会,那么我们就会知道他绝对不会贬低个人蒙救成为神旨意的基础这方面的重要性,他知道神旨意的成全乃是在教会。如果忘记了教会,我们就只传了一半福音。如果说教会这个名词时常被误用的话,那么复兴也是一个常常被滥用的名称。在旧约圣经中,复兴仅指当人对主的委身热心渐渐冷淡以后的恢复。而今日的复兴一般是指多人接受福音,从死亡之中得到属灵的生命。在新约圣经中并没有现代复兴的观念。圣灵在五旬节所做奇妙的工作,那是完全不同的性质,使徒行传中的经历相当于旧约时代圣灵的浇灌。如果把在会堂制度中的犹太人与外邦人他们特殊的属灵经历及后来世代人们得救的经历中间划上一个等号,那是不合宜的。我们在一开始时就说过,那些虔诚的人,他们全心全意依靠并且委身于神,静静地等候弥赛亚的来临,并且欢欢喜喜地接受那一位被盼望的成全者基督,这种信心的经历全然不同于一个曾与神为仇敌的人,现在却与神和好的经历。加略山的历史事件发生之前后,十字架的功效也一直没有改变。希伯来书的作者提醒我们,信心使得十字架的工作在我们身上成为真实,因而我们得以称义。而五旬节的复兴乃是教会的建立。在新约圣经中,我们找不到任何一个已经存在的教会中有那种复兴。我们并不是要贬低神在属灵上使人觉醒的重要性。为着每一次真实的触摸复兴,我们感谢神,我们祈祷能有更多这样的复兴。可是在圣经中,我们似乎看见这些是次要的,神主要的目的乃是呼召人,期望他们在教会复兴中也许能对神旨意的执行有一些重要的贡献,但是复兴本身并不能成全神的设计。

我们所讨论的问题与旧约时代希西家和约西亚所带来的复兴有关。为甚么先知以赛亚和耶利米在这两段时期的服事之时,对这样伟大的复兴仿佛是视若无睹?岂不是因为先知心中所关注的乃是神的旨意能继续借着余民为弥赛亚的启示而预备吗?神的计划清清楚楚地摆在这里。复兴虽然是件荣耀无比的事情,但是它好像只是一个括号。在神圣的计划中,能否对神永远的旨意有所贡献,这仍然是其最终价值的衡量尺度。

从教会属灵的运动历史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我们所提及的重点,现代的宣教问题也再一次使我们确知,尽管在世界各地有许多的教会被兴建起来,然而这些教会却均没有生育能力,借着传讲福音或是大复兴运动所产生,却是一个不能得人的机构。救赎若不与教会结合,属灵的果子就永远不能结出。

我们看到,韦斯利和怀特腓时代的大复兴,主要是为十九世纪基督徒团契和聚会能恢复到圣经的立场上而预备的。神借着这两位仆人进行有价值的服事。但是没有一个人的服事能在他们自己之间得以完全,所有不同的服事其实都是掌握在神手中。只有借着别人的服事来互相效力,这种服事才能得以在教会中得到完全的表现。人们总是比较容易接纳传讲福音的恩赐,但是对于做教师的恩赐就较难以接受。在一个基督徒重生得救这一点上,很少有人持不同的看法,可是当我们教导神的话语之时,就难免会摸到人们心中深处的偏见以及人们对着传统(基督以外的遗传)的忠贞,所以我们宁可专注传扬福音的工作,却忽视了教会的建造,然而这样就会使教会无法得以彰显。我们有多少人学会在基督里不受冒犯呢?

传扬福音或是复兴都必须在教会中才能得以完全,教会必须建立在活的话语、即基督之上,所以我们绝对不可允许以组织化的教会来取代圣经中清楚的教导。

既然我们不能接受或是忽视这些现象,那么我们对此应持何种态度呢?没有甚么情况是神的话语中所没有的。使徒保罗在为其信仰殉道之前,就已经看到基督徒衰退的光景。在他的最后一封书信中,保罗就针对这些问题给一位年轻的神的仆人提出过一些建议。提摩太对于他那个时代的情形所产生的迷惘与我们今日神的许多子民的情形一样,因此保罗所写的提摩太后书对于现今的世代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

总而言之,保罗的全部信息包括在,首先他说“然而神坚固的根基立住了,上面有这印记说,主认识谁是祂的人,又说,凡称呼主名的人,总要离开不义。”(19节)。衰退和迷惑处处皆是,但是主知道祂自己的子民,主自己的子民也认识祂。主的子民认识主的特征就是他们愿意顺服主,过一个远离不义的生活。这就是神与每一个属神的人之间的个人关系,也是每一个个人对祂所要负的责任。

保罗转到面对所谓的基督教结构这些令人迷惘的景象。他是以一个大户人家有贵重的器皿,也有无价值的器皿(第20节)来形容这种情景的,这种混杂的光景就是教会的光景。保罗似乎暗示这样的混杂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是否因此就认命了呢?接下去他说“人若自洁,脱离卑贱的事,就必作贵重的器皿,成为圣洁合乎主用,预备行各样的善事。”无论甚么人来解释“自洁”这节圣经,他都必须站在任何教会或组织之外来单独面对神。只有这样,他才能回到他属灵重生的地位,单单知道自己是在基督里活着,而重新寻回自己在神圣的大家庭中的关系。当他独自站立成了自由的人之时,也就是一个有用的人之日。

在这样的光景之下,他最终的责任是甚么呢?“同那清心祷告主的人追求公义、信德、仁爱、和平”。使徒这样地告诉我们,我们要从每一个个人与基督的关系中进入到教会的立场,在那里只要有两三个人奉主的名聚集,主就在他们中间。在如何来辨认神的子民这点上,这里没有作出详细的说明。保罗只是说“清心祷告主的人”,因此辨别其它的信徒是否真诚的任务就只能留给信徒自己了。保罗另一处提到“圣灵与我们的心同证”,我们很难跟一个没有重生的人解释清楚神的儿女怎样能够认出其它的信徒,但是圣灵的印证是可靠的引导。人有时会对见证模糊不清,或是犯判断错误,但是只要依靠圣灵印证的引导,信徒与任何人的相交就不再是一个难题。只有当我们想用一些问题来满足我们的大脑之时,我们才会感到困难重重。教会有四个特点,他们均与大脑无关,而是和心灵有关,那就是公义、信德、仁爱、和平。这四方面都一直有增长的空间。增长带出知识,一个人必须先在心灵里与基督建立关系,然后再用他的大脑来追求属灵的成熟,这点十分重要。公义乃是一个人重生以后第一个结果,有了基督的本性,自然就会有基督的品格。信德乃是完全地依靠神顺服基督,这样圣灵方能工作。爱就是圣灵的生命从我们内心流露出来。和平(平安)乃是我们知道主在我们中间而获得的满足。

这些就是教会的基本元素,只有具备了这些,神的子民和神的旨意才可由此发展。这是生命的元素,生命是能够产生生命的,自由则是使之成为可能的必要条件。纵观历史,我们可以看到,使教会失去生育能力的罪魁祸首就是基督教的组织。只有当圣灵的能力突破了宗派组织的辖制时,教会才能再一次重显原有的能力和权柄。

教会的见证不应只是消极的反应,而应该是积极的工作。毫无疑问,见证是具有反应的一面,好像基督的公义对敬虔的世界是会有反应一样。但是从我们可以看到,分别为圣的教会主要是为真理做见证,而不是为反对错误做见证。它乃是为凡由圣灵而生进入基督家庭之中合而为一的信徒,又以主居其中为元首,众人一同成长,并为这种教会相交的真理而见证。教会就在这样一个积极的立场上聚会,不能加添甚么,也不能减少甚么。但是这包括了牺牲,即必须背起一个被人误会、蒙羞辱、被称为分离主义等等的十架。每一个属灵的运动都是由牺牲而开始,这是历史上另一个教训。

真正的教会一直是在持续的属灵挣扎中寻求生存。保罗劝勉提摩太“要听从那纯正话语的规模”。我们若不持守教会相交,圣灵就必定会从我们指缝中滑脱。这是最受猛烈攻击的一件事,我们常常因此问题容易与组织化的基督教进行妥协。这也是很容易落到组织中期盼能自保所曾得着的,也很有可能因为只强调真理的一部分而限制了成长,从而自成派系。在刚才所提及的任何一项试探上让步,就会导致衰退,进而限制了发展,以致丧失属灵的能力。历史就是这样清晰地将这样一幅图画展现在我们的面前:先是具有属灵的能力,后来则渐渐衰退,但是在衰退期间,神不断地呼召一批一批的余民出来。今日的宗派大多是昨日的教会,他们都曾经高举过见证的火炬,然而后来却停留在自满自足里而裹步不前。于是,见证的火炬就会被其它人所秉持并且会一直燃烧到主自己回来的时候。因此教会并不是组织上的延续,她的延续乃是,每当主的子民在主的名下聚集之时,属灵的生命就显示出来了。

跟当时新约时代一样,神的命定在今日仍是要祂的子民坚守与祂的关系这个简单的立场而聚集。我们如果盼望能持守着见证的火炬,我们就需要对各样的试探有更进一步的探讨。在我们所看过神的工作中,时常是有一两个人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这是神工作的秩序,神总是根据祂所赐的恩赐,用人来为主做工。但是每一个运动都大过任何一个人的工作。事后再回过头来观看这一切就十分容易明白的,但在现实中并不是如此简单,正像很多人口里声称自己是因信而活,其实却是依照眼见为实而行一样。围绕在一个人的身边远比围绕在主的身旁要容易得多。当神在教会中找到一个合乎主用的器皿时,正是教会面对试探之日。世界和组织的宗教对此亦会落井下石,他们称呼这个是跟随百基拉(Phscillian)的,那个是跟随威克里夫的,或是跟随海登(Haldane)的,就是不说是跟随基督的。保罗写哥林多前书之时,教会就是正在因分门别派而争吵得几成瘫痪。

当一个聚会要站立在圣经立场之时,另一个潜在的危机就是,尽管聚会自己不愿意被列为派别或宗派,可是却容许被推入其中。“独占主义(关闭主义)”在神真正的儿女眼中是一个贬义词。一个聚会从属世宗教组织里分离出来并不是为了闭关自守,独立门户,乃是为了包容所有在宗教系统以外那些重生的人,使他们能保有他们自己的宗教背景。还有甚么组织比组织化的基督教更独占,更排他或关闭的呢?看看普世基督教大联合在所谓的统一上狂热的情形和各类宗派内部为着一些简单不合规章的问题所遇到的重重困难吧,这些就是最好的例证。换而言之,宗派就是基本上关闭排它的,因为宗派是建立在一些限制之上,或是只接纳神圣真理的某一方面,或是接纳某一种规矩或形式,甚至是接纳某一个人对圣经的解释。当一个聚会允许自己接纳这些限制之时,就是宗派形成之日。

历代以来,神的子民都愿意围绕在基督身边,他们都是苦苦地追求默默无闻。他们都只愿意被称为基督徒,或是弟兄们,或是其它合乎圣经的名称,可是这好像是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战争,一切皆徒劳无益。当一群信徒接受了一个名称之时,同时也好像就接受了一些限制。在教会历史上,追求默默无闻是教会争取存在的重要挣扎之一。

这里我们可以来多谈论一下教义和形式。教会属灵运动的历史其实就是属灵生命的历史。教会相交的基础必须是建立在属灵生命之上。既然如此,那么教义和形式又有甚么重要性呢?十九世纪末期,各地掀起了强烈反对教义和教条的浪潮,因此许多的大型宗派就接纳那些予人最大自由的信条。这样的自由使得这些信条可以对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意思,这就是为甚么今日在同一个宗派里的领袖们,他们对一些事情的看法会南辕北辙,甚至与基督的信仰完全背道而驰。所以有人以为这是因为缺乏明确清楚的教义宣言,并且缺乏严格的解释,所以才造成了今日如此混乱的场面。情况果真如此?其实混乱和无能的存在,并非是因为教义无关紧要,而是因为没有甚么事是真正重要的。教义是重要的,但是若要明白基督的事,则必须从基督的生命里流露出来的一切中去寻求。使徒之所以会提出圣经中恩惠的伟大教义,乃是因着他们对主热爱的委身。无论是拥有最正统的教义或是没有任何教义,假若离开了重生而来的委身,两者的下场都是一样,这就是死亡。

属灵的生命是教会相交的唯一基础,但是这并不是说我们轻视教义;相反,我们是非常地重视教义,而且是一直关注教义。只不过不是从一本教科书上来学习教义,乃是凭着对圣经的真理一直不断的学习以求进入丰满之中。圣经告诉我们,一切都是从一个简单的经历开始,然后逐渐步入对之全面的了解,因着与基督联合的经历就定规了我们对主的态度。有哪一个真正重生的人会相信主基督耶稣只是一个堕落的人呢?所有神家中的儿女自然会发展出一套敬重基督的教义来。历史告诉我们,教条本身后来已无法保护教会的属灵生命,属灵生命才是正确教义最好的保护者。

正如我们前面说过的一样,教会并不在乎在组织上以持续的形态来跟随,这并非新约时代聚会的特色。这并不是说形态不重要,可是教会并不是单单根据圣经中的形式来设立,也不是简单地应用一些正确的技巧而已。

新约圣经并没有提出像旧约圣经有关建造会幕的那样的指示,在这里我们无法找到一套条文和规则来治理教会。我们从使徒行传或是从书信中所能提出来的、有关教会形态的一些细节,也都不过是属灵生命的彰显和流露。圣经所注重的是生命,哪里生命得以发展,哪里就有正确的形态。这并不是说众教会的形式会完全不一。各地的形态或许稍有差异,正如使徒时代的众教会也不完全相同一样,但是我们从历史中可以看到,世界各地不同国家的教会,尽管各自的发展完全独立,可是聚会的形式却具颇多相似之处。正如属灵生命决定教义一样,同样,也是属灵生命来决定形态。比方说,在神的家中,相交的原则乃是每一个信徒都是祭司,所以这立刻就排除了教会中神职人员和平信徒的区别,更不能接受一套牧师传道管理的系统。只要人们愿意遵守圣经中属灵的原则,他们就会发现聚会的规矩没有多少余地是留给人来决定的,或是让一个冰冷冷的机械形式来控制的。我们今日所熟悉的高度组织化的基督教宗派乃是在其属灵生命已经离开它以后所发展出来的一套“教会”的体系,这体系的保留使教会的真义消失了。

属灵的生命与圣经的规矩不可分割。规矩是生命的表现,并且是真实的。生命也依靠规矩,所有的信徒都是祭司,也都是见证人,聚会对于在主里有相交的人是不可能停止的,聚会于是就成了基督徒服事和责任的焦点。教会的规矩需要鼓励属灵生命不断的流露,否则这些规矩就将遭毁灭。教会也不可能吸引那些未获重生的人,教会的生命和工作不可能长期地吸引那些未信主的人,因为交通、敬拜、代祷这些事情对于属世的人的生命来讲是那么地难以接受。

当今在一些国家,有不少的基督徒团体非常希望教会遍受欢迎,他们想方法来吸引世界,然而这些团体却对世界没有甚么吸引力,因为真正的教会是这世界所不能明白的,人们乃是被教会中主的子民的见证带进教会的。当教会中基督的生命有规律地彰显出来之时,信徒就有属灵果效的见证,别人就会因此重生,并且加入教会。这些属世的人并不是被教会吸引,而是被神改变,并且这种改变使得他们能够进入生命的更高层次。教会的使命并非适应世界,而是使人改变,这才是人们能适应教会的真正原因。

新约时代的教会不是理论。二十世纪的今天和第一世纪一样,教会都是一个事实。两千年来的历史证明,神永不改变的话语在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种环境都是大有果效的。教会的权柄、圣洁、见证以及不可被征服的特性一直延续至今,而且还会持续下去。它不是一些外在的表演和夸耀,而是每当主能找到一批愿意顺服的子民的表现。这是一个永存的教会,它是借着圣灵而结合在一起的。纵然,在所谓的教会历史上它遭受过苦毒的冲击,经历过辛酸的悲剧,然而,属灵生命的运动在每一个世纪中依然涌流不息。属灵族类美妙的合一,属天的生命代代相传永远不会断绝,他们都是客旅和异乡人,依然住在地上,常常背负与基督一同出到营外的羞辱,尽管如此,他们却仍为着神在基督耶稣里的呼召而奔向标杆。他们围绕着他们的元首基督,以祂的话语为指标,一直高举着见证的火炬。──约翰甘乃迪《见证的火炬》

--G20-第十九章:见证的火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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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一):论耶路撒冷教会

耶路撒冷教会的地位在五旬节圣灵降临后不久就开始出现衰退,这是一件非常特殊的事。他原来应该去广传福音与及藉神的话语去服事和喂养各地初生如婴孩般的众教会,在这两项事工上担当重要的角色。耶路撒冷教会原来是充满属灵生命力,正如路加所形容“得众民的喜爱”。可惜不到三十年,居然被描述为大部份的人是“为律法热心”。再过十年,当教会被迫逃亡之先,实际上已经失去了重要的属灵能力。是什么理由造成这种可悲的崩溃呢?盼望借着这三章篇幅来探讨耶路撒冷教会失败的三大困局。

第一章

统一划一化的危机(The Danger ofUniformity)

(译注:划一化的统一或是单一化是指外形式和做法上的统一,这和灵里生命的合一(Unity)不可混为一谈)

早期耶路撒冷会众的组成,特别是适应将来在广泛的同情下把福音广传自列邦的。因着五旬节各地说希伯来语的犹太人、希腊语的犹太人以及那些出生是外邦人却入了犹太教的人都聚集至耶路撒冷。毫无疑问,当圣灵倾倒下来的时候,这些人都被带进教会的相交里去。有不少的人无论神拣选何种工作的方式,他们的心总是打开向着神的。我们清楚的看见司提反之死所带来的逼迫事,那些逃离耶路撒冷的门徒所做的一切(向犹太人和外邦人传广主耶稣)l)。巴拿巴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是一个有异象的人。当然也有一些坚守传统犹太教的人,他们对任何跟外邦人有瓜葛的事都抱怀疑态度。无可否认因着外邦人道德败坏以及犹太人尊重神的圣洁,我们难免会同情犹太人的忧虑,他们担心若不警醒,教会将会受到外邦人低下的道德所污染。可是对于这种忧虑的答案乃是圣灵的生命,“他们(包括外邦信徒)都恒心遵守使徒的教训,彼此交接、擘饼、祈祷。”

事实上,圣灵的生命和圣洁的生活是无法分割的。基督的生命在我们里面,如果这还不是圣洁,那么重生到底是甚么呢?在早期耶路撒冷教会中,圣灵的生命乃是强大的合一力量和见证的来源,这并不是说教会就毫无瑕疵。亚拿尼亚和撒非喇假冒圣洁就是一个例子,但是这种装假也逃不过圣灵生命的要求,结果是“其余的人没有一个敢贴近他们。”。基督在人身上显出的圣洁能保护教会免于世界和肉体的败坏。

司提反殉道后,耶路撒冷的教会大遭逼迫,信徒分散在各处。),但似乎此次逼迫的忿怒主要还是倾倒于这些非主流犹太正统背景的信徒身上,就是在教会中占大多数说希腊语的人,至于那群正统犹太的信徒就没有什么麻烦。像主的兄弟雅各后来就成了这一群人的领袖。他们持守犹太教古老的仪式,因此在犹太人当局中也居高位。耶路撒冷经过这一次的清除异己后,从教会生活的外表上看来是有了前所未有的划一化,可是这种外表的统一就逐渐取代了灵里更深的合一。

地方教会其中最大的一个致命伤就是传统。他把教会的敬拜系统化,变成一套冰冷形式的礼仪。也许因为有些服从了主的祭司把他们对传统的忠贞带到教会来,但是传统并不一定需要继承过去。神的子民一但厌倦灵里不断的追求,而满足于对基督已有的认识时,他们就有极大的可能在教会里发展出一套传统。今日世界各地都有许多神认真的儿女,他们正如昔日的法利赛人般看重传统,却以为别人在传统里,只有他们才例外。在耶路撒冷,传统包括除了要有基督生命外也得加上一些必须遵守的礼仪,如此才可以相交。这外在的要求就会激发人对那些没有遵守这套礼仪的人生出一种优越感。

当一个教会若安于划一化(Uniformity)的时候,他们就是处于可怕的属灵的难关中。一般来说,划一化就是把曾经是生命和祝福的态度和做法固定下来。我们是否也会特别强调教会生活中一些所谓“我们的做法”?我们会否认为特殊的神圣祝福临到是因为跪着或站着祈祷?是因为聚会的长或短?是因为我们已准备好了讲章、或是信靠圣灵、或其它?我们是否认为任何人做这些事情都是对的,而若做其它就是错呢?我们是否已经堕入了一个陷阱,认为跟我们想法一样的做法才能在灵里行事?相反地,我们会否认为对传统做法的效用提出质疑的人是不属灵呢?

圣经里其中一个伟大的吊诡,就是一切事物都要被交于死地才会有属灵的生命。“一粒麦子”必须“落在地里死了”才能结出许多子粒。这个原则适用于属灵生活的许多方面。当然更适用于地方教会的形式上!所有“根据圣经的做法”都必须经过十字架,就像神的儿子一样,否则,结果就像耶路撒冷一样,因相交断绝而灭亡。耶路撒冷的教会成了那些在属灵方面未经过死的圣经做法的牺牲品。在属灵生命的发展过程中,只要不越过圣经,不同的看法和做法的空间仍相当大的,我们只要审察往圣的生命,就足以证明这一点。教会的见证是生命而不是划一化。要集合一群看法和做法都一致的人是比较容易的,只要他忠于接受一定的属灵仪式,说一套属灵的术语,他就是“自己人”,否则,他就不是。这些事情,天然人无论他的属灵光景如何,固然可以明白并作出清楚的判断,就是甚至没有属灵生命的,也可以作出判断。然而一旦统一划一化代替了圣灵生命(多是无声无息地发生),任何原本想要保守教会纯洁的方法都将终结。耶路撒冷教会最大的弱点之一就是用划一的律法代替,影响属灵生命的合一。

地方教会划一律法的生活把属灵的生命连根斩除。这也是因为对圣经有了错误的理解。让我们郑重声明划一不需要一套清晰的“官方标准”。尽管聚会未必按着一套写下的章则进行,且让我们不致愚蠢到一个地步,认为因为教会没有规章册子规范所有的程序,所以一切事情都在灵里作成。无形的律法跟有形的仪文同样危险可怕,有时更甚于后者,因为他能在不知不觉间把我们变为传统的奴隶。

耶路撒冷教会强行划一性的统一,讽刺的是尽管教会特意想用这来保住属灵的生命,结果却是压制了那个生命。教会所见证的是一套的形式多于见证基督,而最终连结果子的属灵生命也衰竭了。在不知不觉间,我们的心思改变了:从看重属灵的生命转到许多代表性的仪式上。举受浸和主的桌子为例。这两件事情都是主亲自交付的,所以,我们认为爱主的人都应该遵守。然而我们能等同地说凡守住这两件事的人都爱主吗?许多人的答案是否定的,但是,我们实际上真的持这样的看法吗?“某某人重生了吗?”“这个”然后我们会说“他已经受浸而且一直参加主桌子的聚会。”换句话说,“我们想他是重生了”。当一个人这样回话的时候,人的心思已经从看重主变为看重形式。这就是至终将主从宝座上挤下的第一步。我们可以热衷于遵行主的话,但是让我们牢记着基督的生命大于受浸,主自己大于祂的桌子。大多数法利赛人堕落明显是因为没有发现主大于祂所设立的仪式。耶路撒冷教会正重蹈法利赛人的覆辙。

统一、划一是误解圣经所致的。法利赛人再一次难辞其咎,因为他们把圣经贬为一套冰冷的,法律性的规条,并且拒绝赐生命和自由的圣灵。不少人可以根据圣经谈及教会的模式,但是我们清楚知道圣经并没有记载教会的模式,没有好像造会幕和圣殿那样的蓝图。圣经不是一本规则的书,用来机械性地管我们每天生活的细节。它启示了神圣不朽的原则,唯有信从基督,把自己奉献给主的人才能把这些原则运用到我们的生活上去,就好像保罗适切的提醒我们“字句是叫人死,圣灵是叫人活。”。我们实在容易透过翻查圣经,找到一些先例帮助自己解决一些小问题,然后认定那就是必须遵行的律法。但是神的话是活泼的。圣经所发表的是那位活的基督。当我们让活道在我们里面留下基督的形象,主的恩惠就是要透过荣耀的自由的圣灵去模造我们的一举一动,好叫我们荣耀祂。

在圣经里面,神给我们不少警告,但是很少有比起不结果的耶路撒冷教会更令人悲哀。耶城教会开始了基督的福音。这福音显明了升天的主满有恩惠和权能。教会属灵的生命被残存的传统蚕蚀,被划一化的墙壁窒碍,将神的儿女被关在外头,(墙内坐着优越的一群,但是有谁会想到要推倒这墙垣呢?)结果耶城教会就只不过成了第一个基督教的宗派。

第二章

一人独断的危机(The Danger of OneManRule)

教会是主掌权的特定范围。保罗在以弗所书谈到这件事实的时候,做了很好的结论。“又将万有服在他的脚下,使他为教会作万有之首。教会是他的身体,是那充满万有者所充满的。”难怪几千年来最激烈的争战之一,就是撒旦想要把基督从祂子民当中的宝座上赶下来。我们不必怀疑神透过分别为圣的人带领教会的事实,在教会的交通中有其必要性,但是我们也必须记得“属灵的带领”和“人来掌权”只不过是一线之差。

圣经清楚记载了管理地方教会的原则。属灵的带领跟方向都不应该掌握在一个人的手里,而是在一群长老身上。圣经并没有记载产生长老的任何方法,这跟新约启示的内容性质是完全一致的。它主要谈到神作事的原则,而不是建立组织的步骤。

耶路撒冷教会起初似乎是由使徒们来管理,他们也顺理成章成为了起初基督徒会堂的管理层。后来,我们发现是一群长老带领教会,而使徒们就可抽身专注于不断扩展的福音工厂。这对初期教会有重大的意义因那时是有恩赐的人直接行使徒的权力和职分,不像今日可以借着神完全启示所写下的话语(圣经)。尽管事实是如此,当我们谈到早期使徒们的特殊情况,我们必须注意他们总是共同决定耶路撒冷教会的一切事务。新生命的灵是要与人交通分享的,这在教会生活的每一个层面上应该随处可见。更重要的是教会的领袖必须有这样的质量,就像彼得所说的他们乃是作群羊的榜样。如果会众不能在公认为属灵的长老身上看见榜样,我们很难想象在真理刚起步的信徒身上能期盼有这种生命的表现。彼得清楚指出了教会和长老的关系,他们是群羊的牧者,同时,他们也受一位“牧长”所管理。所以地方教会的管理并不是根据会众的概念,不是每一个人在凡事上都有权发言。教会不是讲民主,但也不是独裁统治。教会不能是一个人做主的地方,而是基督作主掌权。教会长老跟所有的会众都得向他跪拜。

耶路撒冷教会随着由使徒带领过度到为长老带领后,我们发现有一人逐渐出头,最终就独掌大权,这就是主的兄弟雅各。起初雅各和众长老平起平坐,他不过是一个领头的人。他就是众长老的发言人或是主席。正如在使徒行传十五章所记载,当他们讨论割礼之事,他们是需要一位元发言人,总不能要求所有的长老同声发言。但是雅各后来的地位不仅是一位发言人而已。本来他是众长老中的第一人,后来他就是这么简单明了地变成了独一的老大。在使徒行传中也能找出雅各地位改变的蛛丝马迹。最早提到耶路撒冷教会时只是说“使徒和在犹太的众弟兄,”。但是后来当彼得从监里得释放时,就特别提到雅各,说“你们把这事告诉雅各和众弟兄。”。再以后,当保罗最后一次去耶路撒冷的时候,我们读到“保罗同我们去见雅各,长老们也都在那里。”

我们千万不要轻视雅各在耶路撒冷的服事;他的品格出众,眼光过人,凭着令人钦佩的恩典和智慧,他带领着会众经历一段相当艰难的日子。他的神圣品格是有历史评价证明的,在历史上他被称为“公正的雅各”。他是最佳的和平推动者,他总能看到争执双方的角度。但从他保持的立场也可显出他品格的高尚。他在耶路撒冷温和派的信徒和极端律法主义的信徒中间,维持一个微妙的平衡。虽然还有小数叛逆份子,不过由使徒行传第十五章中对讨论割礼的结果可以看得出,整个教会还是对雅各忠心的。他所做的决定,圣经记载说“使徒和长老并全教会定意(或作认为美好)”

究竟雅各对着那些从耶路撒冷出去的犹太教师持什么的态度呢?他们给众教会带来混乱,又影响了彼得和巴拿巴的信心。。并且引起争论,使得保罗和巴拿巴要上耶路撒冷去。无论他们原来的使命是什么,这些人肯定是做得太过火了。耶路撒冷给众教会的信上讲论到他们说“有几个人从我们这里出去,用言语搅扰你们,惑乱你们的心,其实我们并没有吩咐他们。”我们不敢肯定这些人是脱离了教会自己行动或是受差谴传信息,但是至少我们可以说他们去加拉太和安提阿所传讲的,是未经耶路撒冷教会所核准的;他们也可能是自尊为教师的。然而在保罗给加拉太人的书信里,他清楚指出那些人是从雅各那里来的。。所以我们可以推论,他们一定是雅各所信任的人。他们有意或无心之间滥用这一份信任,就在信徒当中惹起许多纷争。

如果说这件事暴露了雅各在判断力上的一些弱点,是否太过了呢?毫无疑问,他是一个处事温和的人,他虽然对律法派采取一种容忍的态度,但是他并没有完全赞同他们的看法。同时,雅各也注意到极端主义和其支持者倾向暴力的危险。那些人能够摇动彼得和巴拿巴的心思,又可以造成很大的混乱的,肯定有很强的性格。我们得相信雅各或许没有完全了解这一点,又或是他知道这一点而且接受他们所带来的影响。

另外一个做成问题的因素,就是雅各在耶路撒冷教会中主导的地位所带来的影响。那些从耶路撒冷出去的人常会狗仗人势,狐假虎威。这些雅各的密使,毫无疑问是有一股当权派的味道。雅各可能没有完全同意这些犹太教师所传的教导,但是因为他在两派中间的平衡作用。就使得这些人有理由相信雅各并不反对。当保罗提到这些教师对彼得的影响时,他特别指出彼得是担心幕后的雅各。因为雅各地位令人慑服。当彼得看到别人对雅各影响力的尊重,他也无力抗拒。雅各的性格所产生的影响远达到耶路撒冷教会以外之地方。

我们这样说,绝不是要批评雅各。我们只是想要说明纵然有雅各这样杰出的品性,他到底还只是一个会犯错的人,跟所有人一样都有限制。他恩慈的个性使他天生就是一个使人和睦的人。这本身并没有错。他在多人中间有影响力也没有错。问题乃是他在教会中占到独霸的地位。这就使得他那种令人和睦的恩赐反倒成了一个陷阱。他这个弱点因着他的长处而被人忽略。他的影响力,在对的事上极为有效,但在错的事上也就遗害非浅。

人谁无错,就是在属灵判断上也是如此。人性复杂,与生—俱来的偏见和潜意识里的自我中心,使得我们除非是无所不知,否则就不可能不犯错误。甚至使徒保罗也不敢认定他的判断力。所以他说“我想是受神的灵所感动了”,当然不但一个人可能会犯错误,就是一群长老也会犯错。但是一群长老乃是;神所设立来补足个人属灵上的不足。腓利被术士西门欺骗而替他施浸,可是借着彼得的判断力来加以改正(使徒行传八章)。每一个人都需要一份忠诚的反对。神就是用着一批顺服他自己的长老来扮演这个角色。最可悲的就是一个人到了一个地步,一个已经无法接接受其它敬畏神而有谦卑之灵的人所提出属灵上的查验。

雅各似乎是就没有这样一类的反对。他仿佛是一个英明的独裁者,以老练的手法和智慧带领着会众。毫无疑问,他是大权在握一个慈爱而属灵的独裁者,这是充满了许多危险的。如果像大多数人一样,因受英雄崇拜以及独裁者的关爱而感动,世上最容易的事就是去为他卖命。在这种情况下,将导致人们放弃了自己做决定的责任,什么事都只要听神和雅各就行了。这种危险对人的品格影响太大,并且会极远极远地影响到整个教会的生命。更悲惨的是这种慈爱的独裁者,时常会吸引许多跟随他。而这些跟随者又是崇尚权威多过慈爱。许多人可能因为独裁者的关爱而跟随他,可是他们却因着绝对的权威而变得要去操控别人。正如那些在加拉太书二章里所提的犹太教师一般。实在是令人惊讶,神的儿子拥有世上一切的权柄,他却从来不在门徒的身上施展。他对门徒说“我不再称你们为仆人,因仆人不知道主人所作的事,我乃称你们为朋友,因我从我父所听见的,已经都告诉你们了。”

没有任何人、事、物可以取代主所设立的原则:那就是只有主在教会中可以居首位。祂可以透过一些牧人来管理和带领祂的群羊。一个人,无论他何等的圣洁,都不可能取代基督直接管治的地位。

雅各的下场十分可悲,令人惨不忍睹。雅各的虔诚曾一度保护他脱离恶人的手,但结果他也被处死。耶路撒冷教会经历这个损失,受到损创,再找不到性格相若的人继任。只剩下神自己,所以耶路撒冷教会也就进入安息。

第三章

中央集权化的危机(The Danger ofCentralization)

耶路撒冷教会开始了今天所谓的“运动”。前两章我们主要讨论了在耶路撒冷当地的一些因素,现在我们希望特别讨讨论一下耶路撒冷教会以外的影响。

首先我们必须先看一下一个地方教会跟其它地方教会的关系上所有的原则。新约圣经并没有明文规定每一个教会都是独立和自治,但是我们在圣经中也找不到任何先例或原则是允许一个人或一群人,在一些教会中行使权柄的。至于一个教会有权管理另一个教会,在神的话语中也是找不到的。圣经中所承认的有组织的单位就是地方教会。换句话说,圣经只承认这个管理权柄的范围。保罗的服事或许可以算是唯一的例外。但是保罗多次为自己使徒的职任辩护,正说明他之所以得到众教会的接纳并不因为他使徒的身份,而只是按他属灵的声誉和事奉来量度的。尽管这些发生在教会的初期,及新约圣经还没有完成前,使徒所拥有的特殊地位是今日的人无法再拥有的。

新约圣经中所形容的教会乃是信徒在工作和见证上紧密结合在一起的合一,也就是在这背景下,圣经才记载了教会管治和权柄的原则。如果我们真的接受在二、三个人中间基督居首位的事实,那么要接纳任何从外面而来的管理就是夺了主的权柄。

使徒时代之后,有一段时间,一般都接受教会有独立性。即使在主教取代长老管治教会的时候,也没有人提出由主教监督许多教会的想法。教区的观念是以后才有的。早期主教的地位就像今天区会里的牧师。虽然是这样,但是我们在新约里仍然可以看见教会倾向一个紧密有组织的联盟。这种情况显示了人类与生俱来崇尚权力的结果。耶路撒冷教会对这种权力,特别感兴趣,他们一方面清楚说明一间教会管治另一间教会是不合宜的,但是另一方面又积极维持主导的地位,又管理着别的教会。

在灵里彼此分享交通不应该受地域的限制,而且是极有价值。耶路撒冷教会虽然有些缺点,却有很丰富的经历。因为当我们的主在地上的日子,他们对主有亲密的认识。所以尽可能利用这些优点,向他们请教属灵的事是很自然也是应该的。基于这一点,保罗,巴拿巴跟众人就一同把割礼的问题带到耶路撒冷去。结果就召开了众所周知的耶路撒冷会议。耶路撒冷大多数的信徒对奉割礼都立场坚定,但是他们也很清楚,这批代表所来自的安提阿教会并没有把受割礼作为相交的条件。尽管他们也十分反对安提阿会众的立场,但是他们并没有想过要替别人立法。要是他们认为立法限制其它教会奉行割礼是职权所允许的,那么早在保罗和巴拿巴到耶城之前,他们必定多次讨论这个题目,割礼就已经成为全城的热门话题。事实上,耶路撒冷教会至少在理论上承认各教会的独立性。所以,那次会议的结果纯是建议性质而不是宣告律法。他的作用不在设定教会相交的条件,乃是鼓励犹太信徒和外邦信徒更容易交往。

耶路撒冷会议结果的性质在保罗给哥林多人的第一封信里得到进一步证实。(林前十章)很明显的,如果保罗把耶城的决定看为律法,根本就不必再讨论这个问题,也不需提供一些跟那决定颇相反的意见。因为律法没有商量的余地。这个原则是很清楚的。众教会欢迎耶路撒冷教会的意见,同样欢迎保罗或是其它属灵人物的意见。只是最终仍是各教会自行决定有关的事情。保罗不认为奉行耶路撒冷的决定是他的职份,众教会也有同样的看法。他们跟主直接的关系主导一切的事。

到此为止,这不过是整件事的一面而已。理论上,耶路撒冷教会的立场是清楚和正确的,但是教会的生命却因双重标准,这样惑人的矛盾而受到影响,在些明显有圣灵工作的外邦人身上有一套标准,在耶路撒冷的信徒的身上,除了在基督里的信心还加上割礼才是相交的条件,又是另一套标准。这里我们看见肉体和圣灵的争战。这争战不在信徒个人身上,乃是发生在教会的生命里。这是自大精神跟生命自由的灵在角力。前者要支配一切的人和事,后者借着使人有生命和自由的圣灵,要使基督住在祂的民中间使他们连于主,只倚靠祂并向祂负责。

当讲到耶路撒冷教会之事时,难免会感受到他们想要站在主导的地位以及表现出属灵上的自大。但是神不尊重这份妄想。耶路撒冷教会在祷告及广传真理的事上,日渐沦为一个旁观者的角色。无疑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参观者,但在广传真理上却没有多少积极的参与。我们也发现,耶路撒冷教会在不知不觉中想要把他们的一套作法加在别的教会身上而不顾灵里的自由。

在新约里,耶路撒冷那份优越感是有迹可寻的。那次会议的建议所用的语言,尽管是明显合理地给众教会的纯一种纯建议,但是教会还是期望各地信徒加以遵守,而且不得异议。不错,众教会都乐于接受那封书,因为那是一个好的建议,而不是因为他来自耶路撒冷。当建议每一次都自动地被遵守,那就变成了命令。再者,教会要求保罗只是“纪念穷人”代表什么呢?。真正的穷人乃是耶路撒冷的信徒自己,当时耶城教会十分贫困,接受不少各地信徒慷慨的捐助。保罗接受教会的训诫,认为是互相负责的表现,因为恩和爱本来就是神子女的特征,但是耶路撒冷教会很可能有不同的想法,他们似乎认为各教会的捐助是理所当然的,就像犹太人普通都捐献给圣殿一样。

那些犹太教师所带来的不良影响促使保罗写信给加拉太人。他们来自耶路撒冷,至少有一部份是带着雅各的吩咐。从他们所引起的混乱可见他们是带着权威而来。那些人的重要性究竟从哪里来的呢?即使我们相信他们是自任为使者,但结果并非如此,相反他们那份自傲肯定不是从别处得来,乃是来自“母会”。如果他们的工作带来了预期的果效,那肯定会强化母会的权威性。这是神的恩典没有让事情那样发展。我们几乎可以肯定耶路撒冷教会极力尝试管治其它教会的信徒。这可能是出于一番好意,但是没有注意到这种做法把众教会带进中央集权的人为组织中,结果仍是致命的伤害。

我们看过了耶路撒冷教会的态度。现在也需要来看看众教会的看法:前面说了一点,安提阿乐意接受那次会议的建议,认为是合情合理的,却没有把建议视为神谕。有这种健康的情况,完全是因为那些带信的使者,保罗、巴拿巴、犹大和西拉等人对神的看法有清楚的认识,而且为人谦卑,不因自傲而膨胀,也不会因为自己所属的教会而退缩。但是在加拉太,情况却截然不同。犹太教师倚靠自己的属灵权威和地位(如果有的话),有不少信徒都听他们。他们从雅各或耶路撒冷来的事实不但使他们高估自己,活像带着神的话语,更误导其它信徒尊崇他们,听他们错谬的信息。

彼得是一恰当的例子。他的失败告诫我们,不管人的成熟度和属灵经历如何,当要去面对伪装成属神样式的那种人的权威时,也是会亏欠神,让神失望的。在他一生之中,最深刻的属灵经历也许是看见“有一物降下,好像一块大布,系着四角,缒在地上。”。后来,彼得明白了教会的启示。对于神给他的异象,他初时拒绝,最终也接受了。那肯定是神的声音。就是耶路撒冷的弟兄们,当彼得告诉他们所发生的事情,他们也只得相信。“众人听见这话,就不言语了,只归荣耀与神。”这些宝贵的,神给的教训,彼得竟一下子忘记得一乾二净。虽然那些犹太教师肯定没有他的经历和成熟度。但是他们来自雅各和耶路撒冷。这件事比一切都重要,彼得害怕雅各和耶路撒冷过于神。这证明了我们不期然倾向用耶路撒冷代替了耶路撒冷的神。如果彼得因为错误地顺从“母会”而导致失去属灵的判断力,那么很难想象一般信徒会怎样?他们很快就像彼得一样,被权威吓退。保罗公开责备彼得。保罗不是制造麻烦。他对耶路撒冷的弟兄们是尊敬的,但对神的尊敬就更大。

耶路撒冷教会的事情是一个很严肃的警告,指出了中央集权和权威主义(centralization and authoritarianism)的危险。两者最终要跟基督的权柄角力,因为基督是教会的头,乐意住在祂民中间。基督是神和人的中保。在世界上,神赐权柄给教会,能在世上代表他自己。但是神从来不许一个人或一群人在教会中来代表神,没有人或集体有权向教会传达神自己,因为基督是亲自住在教会中间的。

神在怜悯中,早早阻止了将众教会集中在人的一套权柄之下。于是耶路撒冷被放在一旁,在使徒时代,没有任何迹象或任何野心倾向显示安提阿会接续耶路撒冷成为尊荣的中心,也不见他们有这种野心。我们只看见圣灵从安提阿再开始,给与安提阿教会他自己的影响力,鼓励信徒把福音传遍世界各地。──约翰甘乃迪《见证的火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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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二):莫拉维亚教会

编按:录由基督人(Christian)所著对莫拉维亚(Moravians,另译摩尔维亚)教会的描述

引 言

“在本地和国外布道有成就的,最显著的例子,是莫拉维亚(Moravian)的信徒。按照比例来说,他们比任何基督教群体都作得多。如在英国和美国更正教的信徒,为着布道所收集的奉献,将要超过一千二百万英镑(等于他们实际奉献的四倍),所差遣出去布道的人,将要有四十万之多——这数目超过了把福音传遍全世界所需要的人数。”玛特(Mott)

就是到今天(主后一九零零年以前)在莫拉维亚的教会中,每五十八个有相交的人中间,就有一个到国外布道的人;并且在本地每一个信徒,在国外就有两个以上脱离异教而相信的人。这样有果效的国外布道工作,动机是甚么呢?当莫拉维亚的信徒认识这个大使命的时候,那番感人的话,就成为他们的动机:就是我们的主受苦,激励他们作工。从这预言中,他们喊出这样布道的口号:“为着被杀的羔羊去救人,作他劳苦的功效。……假如我们使人的心对这位受死的救主充满了爱情,如火焚烧似的受到激励,基督徒间那种漠不关心的情形就会消失,基督的国度也就要显现了。”薛凡尼(Schweinitz)

假如教会要兴起来,并跟随莫拉维亚弟兄们的脚踪,我们就必须找出甚么是他们复兴起来的原因,甚么是使他们作这么多有效工作的能力,尤其是,甚么是神所安排的作工之路。如果我们没有同样的原因,我们也不会有同样的结果。当我们得着他们成功的条件的时候,今日教会之所以失败的原因,及如何恢复的道路也就会得着了。莫拉维亚教会的历史,能从全部的参考书中,摘出简略的记录如下。

一、她的起源

莫拉维亚和波希米亚(Bohemia),乃是奥地利(Austrian)帝国西北的两个省分,与德国的萨克森(Saxony)接界。在第七第八世纪的时候,那里的人先后从希腊教会和罗马教会得着福音。因为希腊教会允许他们用当地的语言来讲道,阅读以他们的文字所翻译的圣经,他们中间就有许多派别兴起来,互相不断的争论。渐渐的,罗马教会占了上风,到第十五世纪初叶,波希米亚改教领袖约翰胡司(JohnHuss,另译休斯),因讲福音而被焚烧的时候(一四一五年),这里就开始变成逼迫圣徒可怕的地方。在这个时候,那些仍然忠心于福音的人(多是约翰胡司的工作和殉道所兴起的)就聚集在波希米亚东北部,肯瓦(Kunwald)山谷中的一个村庄里。在那里他们有一段时间可以比较平安地生活。到一四五七年,他们被称为“基督之律法的弟兄们。”当他们的教会组成之后,被称作“联合弟兄会”或“合一的弟兄们”(United Brothren)。

二、她的教训

弟兄们合一的教会中,最宝贵的一点,是她的教训。这不是弟兄们的真理,乃是他们的生活;不是他们的理论,乃是他们的实际;就是这个,给他们这么大的能力。后来,更正教的人认识他们的时候,布西尔(Bucer)写着说,“在全世界上,只有你们把有益的教训与纯洁的信心联合在一起。当我们把我们的教会与你们比较一下的时候,我们只有羞愧。但愿神保守祂所已经赐给你们的”。

加尔文(Calvin)写着说:“我祝贺你们的教会,因为主在纯洁的道理之外,还赐给你们这么多丰富的恩赐,并且你们维持了这么好的品行、秩序、和教训。我们很久就知道这种组织的价值,但是用任何方法都不能达到”。

马丁路德(Luther)也说:“请告诉弟兄们,他们要持守神所已经赐给他们的,也不要废弃他们的组织和教训”。

甚么是他们的教训呢?“在他们生活的每一件事情上,如买卖、娱乐、基督徒的事奉和作百姓的责任,他们都以主在山上的教训作他们脚前的灯”。他们认为他们活着乃是为着事奉神,每一件事都是与此相辅相成的。他们的传道人和长老,照管全体的弟兄姊妹,并且察看大家是否为着神的荣耀活着。全体都是弟兄相爱、彼此帮助、互相劝勉,过着安静和敬虔的生活。

三、她的受苦

开始有五十年的时间,虽然到处一直有逼迫,但是他们却过着比较和平的生活。但是到一五一五年,就是更正教在德国起头的时候,教皇和皇帝联合起来攻击他们,差不多把他们全部消灭。后来,间中有容让时期,但是难处仍然继续。到一五四八年,皇帝的敕令把数千人赶到波兰,在那里他们成立了一个大而兴旺的教会。到一五五六年,新的皇帝接位之后,他们得到平安,于是弟兄们的教会就重新建立起来,并且分布在波希米亚、莫拉维亚、和波兰三省。到十六世纪末叶,他们的教会已把一本齐全的圣经给了所有的人民,也把教育培植到一个相当的地步,以致波希米亚的学校闻名全欧,并且大家都承认波希米亚的人民是全世界受教育最好的。一六零九年,他们有了波希米亚宪章,是首先给人信仰完全自由的。一六一六年,他们出版《教训的章则》,讲到整个教会的组织。

到弗莱德列二世(Frederickll)即位之后,事情忽然起了改变。一六二零年,在百拉格(Prague)地方流血的那天,有二十七位作领袖的贵族被处死。以后继有六年之久波希米亚一直是流血的地方,有三万六千个家庭离开了那里,人口从二百万减到一百万。弟兄们的教会也分散了。整个十七世纪,那里的人只能在暗中敬拜神,并且成立了所谓的“隐藏的种子”。一直过了一百年,到一七二二年,他们再重新起头。在那一百年中,只有神知道谁在受苦,但就是在那时期中,希望仍没有完全消灭。莫拉维亚的教会最后一位监督康门纽(Comebuis)在一六六零年写着说:“经历告诉我们,有的时候,神让某些教会被毁坏,但是这却使别的教会被建立起来代替他们,或者使他们在别的地方兴起来。或者神看为值得使一个教会在她原来的地方复活过来,或让她死去,或者神要叫她在别的地方复兴起来,这个我们不知道。……照着神自己的应许,福音总是要被那些受过神正常管教的基督徒,传给地上其它的人民:因此像以前一样,我们的损失将要成为世人的丰富”。

在一七零七年耶斯克乔治(George Jaeschke),也说过相似的话。耶斯克是当时几位真理的见证人之一。他的儿子是耶斯克米迦勒(Michael Jaeschke),孙子是奥古斯丁和雅各倪西尔(Augustin andJakob Neisser)。他们是头一班带着妻子儿女,离开本地去到主的守护所(Herrnhut,另译贺恩庄或讫仁护特)的。耶斯克乔治在他八十三岁临终的时候说:“好像现在弟兄们的教会已经到了尽头,但是,亲爱的孩子们,你们将要看见一个大的拯救,是剩余的人所要得着的。我不知道这个拯救是将要临到莫拉维亚这里,或是你们必须离开巴比伦;但是我深信这个拯救不久必会实现。我有点相信你们需要离开这里,有一个避难的地方为你们预备,在那里你们能没有惧怕地,照着主的圣言事奉他”。

四、她的避难所

弟兄们经过了几世纪的逼迫,许多人用他们的血,印证了所作的见证。他们遭监禁、受苦待、被充军,使他们抛弃本土本乡,逃到德国去避难。主为他们预备了一个避难所,在那里他们的教会又得以更新过来。

一七二二年大卫基利司新(Christian David)得着森辛道夫男爵(Count Zinzendorf,另译亲岑多夫)的许可,从莫拉维亚带领避难的人,到他在萨克森的土地上来。大卫基利司新原来是罗马教的人,但是他在罗马教里不能得着安息。后来他在萨克森当兵的时候,听见一位敬虔的路德会的牧师讲道而遇见基督。他回到莫拉维亚去传讲他所遇见的救主。他讲道很有能力,以致在那里有了一个复兴。立刻就有逼迫兴起,所以他就出外为着受逼迫的人寻找避难的地方。等他得着森辛道夫的许可,他就回去带着第一批的十个人出来,于一七二二年六月到达伯特铎夫(Berthelsdorf)。一次再一次,他回去传扬福音,再领那些愿意撇下一切的人出来。不久他们就多达二百人左右,其中有一部分就是所谓的“隐藏的种子”,以前那些弟兄们的后裔。森辛道夫所分配给他们的地方,叫作守望堡(Hutberg)。他们称这新的住处是主的守护所(Herrnhut,另译贺恩庄)。他们用这名称,有双重的意思:一个是主守护他们,另一个是他们守望祷告,等候主的带领,作他们的保障。

五、她的新领袖

神为着自己的守护所,就收集材料以建筑祂的居所,且预备了一个聪明的工头监督工作。森辛道夫生于一七零零年五月。父母都是敬虔的信徒。他的父亲在临终的床上,抱着年仅六周的孩子,把他奉献给基督为要事奉祂。四岁的时候,森辛道夫向主立下誓约,且签名于其上说:“亲爱的救主,愿你属于我,我要属于你!”以后他自己写着说:“在我幼年的时候,我就爱这位救主,并且与祂有亲密的交通。当我四岁的时候,我很迫切的寻求神,并决定作耶稣基督一个真实的奴仆”。

十二岁时,在哈勒(Halle)地方,法兰克(Francke)教授的大学里,他常遇见传道人,心中常被到外邦人中去为主作工的思想所感动。他在同学中,成立“芥菜种团”,以三事相约:(一)和善待众人;(二)为人谋福利:(三)领人归向神和基督。他们有一个小的徽章,上面写着“看哪,这人!”(这话出于和这句格言“袖的鞭伤是我们的医治”。每一个人带着一个戒指,上面刻着“没有人为自己活”。离开哈勒之前,他与一位亲密的朋友立约,要带领外邦人,特别是人所不愿到的那些外邦人那处去传悔改得救的道。他从哈勒到了威腾堡(Wittenberg)在那里他带领祷告聚会,为着其它的同学祷告,且常常整夜的祷告并读经。

关于他在学校的生活,他自己见证说:“主不但保守我不犯大罪,反倒在一些情形之下,使我把那要引诱我往错路上去的人劝过来,与我一同祷告。用这法子,我带领了一些人归向基督。不但在中小学的时候是如此,就是在我所到的各大学和旅行的时候也是如此。在大学里,我永没有尝试跳舞,也没有加入男女相混在一起的任何集会,因为我以为那是错误、那是罪恶。当然,我和别人一样喜好娱乐,可是当我发觉魂里起了一种过度的狂热时,便觉得受责备。我整个的人继续不断的挨近并守牢十字架。我对所遇见的人,都讲过这题目。”

他从青年时,就注重祷告,也学习了得胜祷告的秘诀。他对于成立祈祷小组的事非常努力。离开哈勒大学时,他交给法兰克教授一张单子,记着七个祈祷小组的名字。那时他才十六岁。

他读完了大学,就到各处旅行,去各国观光,藉以增进学识与见闻。无论到何处,遇见敬虔爱主耶稣的人,他总以热情与他们交接。

大概就在这期间,他在丢塞铎夫(Diissldorf)参观一次图画展览会,看见斯顿堡(Sternberg)的“看哪,这人!”那幅画,下面写着:“我为你作了这一切,你为我作了甚么?”他的心受了感动。他觉得他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他回去比从前更加定意用他的一生来事奉主。他在那幅画中所看见的主的面貌一直没有离开他。基督受死的爱就成为激励他为主而活的能力,支配他的一生服事他所爱的主。他说:“我只有一个爱心——就是祂,也只是祂。”

这青年伯爵写信给一个朋友说:“如果打发我去法国的目的,是叫我变成一个属世界的人,这是白费钱财,因为神要按他的慈爱保守我那只为基督而活的心愿。”在巴黎一位公爵夫人问他说:“伯爵,你昨晚到戏院去过么?”他回答说:“没有,我没有时间去看戏!”他离开巴黎之时,叹了一口气说:“华丽而可怜,遭灾受祸的地方!”将来给主用着建立祂心爱教会的,原来就是这样的一个青年。难得他年仅二十七岁(一七二七年),神就用他在祂的教会中带进一个教会历史中罕见的复兴。

他的特点是柔细、好像小孩子、与他向着我们主耶稣的热切之爱。他给主耶稣得着并占有了。主受死的爱得着并充满了他的心,主将那为罪人受死的爱带进了他的生命中。除了为罪人活着(甚至为他们死,假如有需要的话),他不能为着其它的事活着。当他负起莫拉维亚弟兄们的责任之后,他的教训和他的诗歌证明给我们看见。这一个爱乃是他所要求的推动力,他所信靠的能力,以及他所以要得着那些弟兄们的目的。无论是甚么教训、辩论和训导,不管是如何需要和有功效,都不能代替基督的爱所作的。这爱把所有的人都溶化成为一体。他使人甘愿去改正并接受指导;他使人渴慕离弃一切罪恶的事;他感动人愿意为主耶稣作见证;他使许多人准备牺牲一切,叫别人也知道这爱,并叫主耶稣的心喜乐。

就是这个对基督的爱,更可说是这爱的结果,使森辛道夫深深的感觉交通的需要和价值。他相信如果要享受这爱,并使他增长至刚强的地步,使达到的目的,他就需要有表现和交通。他相信,如果要在我们自己里面,维持基督在我们里面的爱,并抓住神在这爱里伟大的目的,就要坚忍并刚强我们的弟兄们,这就需要我们彼此交通。所以他就预备好了,接待神所带来给他的那些异乡人,并且使自己完全为他们活着。他得的回报是大的,他把他自己给了他们,就得着他们每一个人都和他自己一样。他后来说:“除了交通之外,我就不知道真的基督徒”,这句话是那个强烈合一的要求所以产生的原因,那个合一把这位领袖和全体的力量分给了每一个肢体。

六、她复兴的开始

当森辛道夫在他的土地上住下后,他就献上自己,要使他的佃户得着属灵的福气。他和另外三位有同样心愿的朋友成立了“四弟兄联盟”,他们的目的是要向全世界宣告:“救主是普世人所当敬奉的,祂的教会是祂门徒们的家,心灵的事奉乃是以救主为中心。”他与聚会中的传道人,联合负责讲道,并带领祷告和唱诗的聚会。他为着基督和祂受死所要拯救的人活着。

他将他的土地供给从莫拉维亚放逐出来的人作避难所,不过是要给他们一个居住的地方,使他们在那里像他的佃户一样,可以维持生活,并自由的事奉神。当人们知道主的守护所是受逼迫之人的避难所的时候,各种为着信仰受逼迫的人都到那里去寻觅居所。其中多半是莫拉维亚的弟兄们,也有路德会、浸信会、和其它会别的。因着他们意见的不一致,和在道理上火炽一般的争辩(诸如豫定、圣洁、受洗、受浸、等等问题)使不合一的灵很快地带进来,好像要使大家分成交战团体,这里将要变成宗派和狂热之地的危险。森辛道夫觉得是他出来干预的时候了。他很信任从莫拉维亚来的人所有的正直和热心,就与他们中间的人很亲密的来往。

那时许多属灵的人都深深觉得宗派的罪恶和痛苦,所以他们祈求神,因着祂的恩典,在他们中间能够恢复真实交通的灵。森辛道夫借着流泪和祷告,靠着耶稣基督的爱心和忍耐,与那些走入迷途的人辩正。那里三百多位莫拉维亚的弟兄们中间,有二百位以上都是在一点上不能退让的,就是他们不愿意加入路德会(LutheranChurch),而坚持使以前莫拉维亚教会中的教训得以维持。森辛道夫怕这样会引起四围教会误会和反感,但是他还觉得他们这个坚持是对的,所以他就决定冒任何的危险来服从他们。于是从前教会的原则和教训,都得以恢复过来。森辛道夫就起草公律、训谕、和禁令,以后他们就遵照着这些而生活。

关于森辛道夫如何解决当日的争辩和不同,有人这样记载说:“用甚么方法把这些敬虔而好辩的人们,在信心和爱心里联合起来呢?用甚么方法服事这些胡司、路德、加尔文、金文格(Zwingli,另译慈运理)、薛文菲(Schwenckfeld)等人的门徒呢?除了神的调停以外,真是一件没有希望的事。主答应了他诚恳坚忍的祈祷,用超人的智能,引导这青年森辛道夫应用一种极有价值的方法解决了一切困难。”“他寻出他们相同之点而把他们加重(而不注重他们不同的地方)。他亲自与住在主的守护所里的每一个人接触。他们很严肃的与他立约,要在五月十二日那天,各人都在自己所在的地位和选召上,确实的把自己献上,作主耶稣基督的仆人,好像他一样。”

一七二七年五月十二日(刚好是他们头一批人到这里来的四年后),是弟兄们的历史中可纪念的日子。在这一天,森辛道夫将他们聚集在一起,把已经同意的公律读给他们听。从此他们再没有不合一。弟兄相爱,和在基督里合一的金链,把他们联在一起。所有的人,都互相拉手,并保证遵守这公律。那一天是主的守护所新生命的开始。

日记中记着说:“这一天,森辛道夫与主立了一个约。所有的弟兄们都一个一个地答应作主耶稣真实的跟随者。自己的意志、自爱、和不顺服,他们都离弃了。他们愿意能在灵里贫穷;没有一个人以自己的利益为前题;每一个人都将自己交与圣灵来教导。因着神恩典大能的工作,大家不但都被说服,并且都同受带领和管治。”

又有人记着说:“随后就选立了十二个长老,藉以成全主的守护所会众的属灵生活,并分派人承接各种不同的职分,填满预先所看见的应有制度。这种制度所产生的彼此信任、互相认识,就成功了彼此承认的贡献,完成了共同读经的预备,并成立了常常聚集的祷告小组。以后经过夏天的预备,和修直大道接受灵浸的工作,便得着八月十三日那至大的祝福,使他们得了能力,能在他们那一世纪中,到基督教国家,和拜偶像的国家中,作出那样有效力的布道工作,并在那普遍漠不关心和惟理论盛行的几十年中,保守着信心的烈焰。”

一七四八年五月十二日,森辛道夫写着说:“二十一年前的今日,主的守护所的命运还是悬而不决,可能变成一个宗派,也可能取得我们主耶稣教会的立场。经过三四小时的讲话后,圣灵的能力使我们决定拣选第二种。基本的原则于是就立定了,我们放弃了作更正教的思想而注意我们自己。从那时以后,一直到冬天,主耶稣所作成的,是作者无法述说的。整个的地方真是神确实与人同在的所在,到八月十三日就开始不断的赞美,然后平静下来而进了安息。”

七、她复兴的祷告

五月十二日是称为更新的教会的生日:八月十三日是她在圣灵里受浸的日子。是她的复兴达到最高点的时候。那是许多非常的祷告所产生的结果。那一年的前半年,是那施恩叫人恳求的灵作工的时期。那时森辛道夫负责给九个十岁到十三岁的女孩子作属灵的指导。他常向他的夫人叹息说:“小孩子们虽然在外表上很相像,却不知在她们中间可有任何属灵的迹象。不管你把主耶稣对她们说过多少次,似乎总到不了她们心上。”他灵里感到这个痛苦的时候,便借着祷告向主倾吐,竭力热切的求主把祂的恩典和祝福,赐给这些小孩子。一个天才卓越而财产丰富的德国青年贵胄,竟为一些小女孩子得救的事,跪在主面前伤痛祈祷。

七月十六日他从整个的魂里倾吐出心里哀痛的祈祷。这个祈祷产生了一个非常的能力,也就是后来圣灵那赐人生命,如火一般有能力的工作的起首。不仅森辛道夫是这样,还有很多弟兄们,也都努力祷告,是以前未曾有过的。七月二十二日在守望堡有一些弟兄们自己约会要常聚在一起,借着祈祷唱诗,将他们的全心倾倒在主面前。

从实行公律到大家都联系于顺服相爱的生命以后,交通祷告的灵就大大的增加。大家都把误会、成见、隔阂都承认出来,并且摆在一边。祷告常常很有能力,以至使那些只在外表加入的人,都被定罪,他们或是改变,或是从心里被迫离开。有一段时期,森辛道夫有事出外,等到他八月四日返回时,他带来他所找到的一本莫拉维亚教会的历史,书内有全部已往的教训和规则。这使他们非常喜乐。他们把他当作他们列祖的神与他们同在的表记。

第二天晚上,森辛道夫和十四个弟兄整夜祷告守望,半夜他们在守望堡一个大房子里有一次大的聚集,专以祈祷为事。这个聚集得到了很多人的心。以后几天,他们在唱诗聚会中,都觉得有势不可当的能力。十日(主日),罗择(Rothe)弟兄正在带领午后在主的守护所的聚会,忽然觉得从主那里来了一种令人不能拒绝的奇妙大能漫过了他,就仆倒在神面前面伏于地。全体会众也都在神同在的喜乐感觉里,俯伏下来。他们继续祷告、唱诗、哭泣、恳求,直到半夜。他请聚集的人到礼拜三,就是十三日,参加主的晚餐。

因为这是他们有了新的交通以后,第一次的擘饼,他们决定必须严格举行,并且藉此“带领人更深的进到基督的死里,就是他们借着受浸所进入的。”作首领的人去探望每一个人,用大爱带领他们实行内心省察。在礼拜二晚上预备的聚会中,有些人“脱离死亡而进入生命”,全体会众都深受感动。

八、她复兴的高潮

“礼拜三早晨,大家都到伯特铎夫。在去的路上,凡是觉得与别人有隔阂的,都重新联合起来。当唱第一首诗歌时,有一个邪恶的人被大能所感,知罪悔改。当介绍所有交通的人的时候,每一个人的心都受感动。等到唱诗的时候,人很难分辨是唱诗多,或是哀哭多。好几位弟兄祷告,特别说到,他们是从被束缚之地放逐出来的,并不知道当怎样行,渴望得蒙保守脱离分裂和宗派,而求主把祂教会真实的性质启示给他们,好使他们无玷污的行在祂面前,不至单独,反能结果。我们求主使我们不作一件事,违反我们与祂所立的忠诚之约,下犯任何微小的罪,顶撞祂爱的律法。我们求主,用祂恩典拯救的大能保守我们,不让我们一个人离弃我们得救的根据(宝血和十字架)而靠自己和自己的功德。在吃主的晚餐时,我们的心立刻俯伏,而后被举起。等我们回家以后,每一个人都被带领脱离自己,从那一天起,所有的日子,都活在极大的安静和平安里,并且学习相爱。”

在这次擘饼聚会中,弟兄们大大受到圣灵的浇灌。在他们中间一个历史学家记着说:“一七二七年八月十三日,真是一个圣灵大浇灌的日子。我们看见了神的圣手,和祂的奇妙。圣灵降在我们身上,我们都在我们列祖受灵浸的云下受了浸,有大神迹奇事显在我们中间。从那时起,差不多没有一天在我们中间看不见神伟大的工作。众人都如饥如渴爱慕主的道,甚至每天聚会三次,早晨五点一次,七点三十分一次,晚上九点又一次。个个人不羡慕别的,只要求圣灵能用全权管理他们。……恩典如同人不能抗拒的洪流一般,把我们全卷入神爱的大海洋里。”

森辛道夫称这一天为“圣灵浇灌在会众身上的日子。”他说:“主耶稣赐下圣灵来到我们中间,是我们从前所未曾经历,也不知道的。”“以前我们曾作人的领袖和帮助者,但现在圣灵自己完全得着了主权,管理每一件事,和每一个人。”

在这次参加擘饼的人中,有一些是儿童。有一个人写着说:“我不能形容在主的守护所那些儿童被圣灵大大复兴的情形,只能说神真是很奇妙的用祂的灵,正在全会众聚集擘饼的时候浇灌了他们。圣灵如风一般的充满了他们,并无老幼之分。在每一个地方,有时是晚上在田野里,都听见人在祈求神赦免他们的罪,并得着他们。恩典的圣灵实在是浇灌下来了。”

在这一七二七年八月十三日一次擘饼聚会中,所经过的情形,的确是在场的人都不懂如何形容的。他们那聚会的地方“简直不晓得自己仍旧在地上,或者已经到天上去了。”森辛道夫多年以后对英国的一些会众作见证说:“我们需要一种爱主、亲近主的心情来开始这擘饼聚会。记得几十年前的一次擘饼,曾成了一个盛筵。这个记忆仍叫我们感到十分欣慰。二十七年前的今天,主的守护所的会众聚集在伯特铎夫聚会所擘饼的时候,个个都不满意自己的情形,抛弃了彼此论断的事,因为他们都受了责备,看见自己在神面前的亏欠。他们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在这擘饼聚会中,是面对面地看见了主耶稣尊贵的面容。他们都成了伤心的人,都在忧伤所包围的情景中。但他们的里面告诉他们,主是他们的栽培者、是他们的祭司,祂要立刻使忧伤泪变为喜乐油、使痛悔变成欢欣。这个坚定的信心,一时之间使他们变成快乐的人,直到如今。并且从那时起,他们因那一次所得的属天的恩赐,曾带领许多人,也分享了这种快乐。这种记忆,和他们所给人的这种帮助,曾千百次的更坚固了他们所得着的。”

有一个人说:“森辛道夫把这奇妙的事,给我们很深刻、很活泼地描述出来了。是的,当时在场的各人忽然都被包围在亲近基督的心灵里。同时那个能力一直波动,甚至有两个人在六十里以外作工,虽然一点不晓得有那样的聚会,也同时深深地感觉到同样的祝福。”

九、她复兴后的情形

参加那次聚会的,都是一些平常人,谁知日后从这得了奇妙祝福的会众中间,兴起了牧者和教师,去外国布道的人,以及长老、执事。诚然他们以前在认识基督的经历上都是平凡的,可是从他们以后的情形来说,他们都是基督重用的仆人。

此后弟兄们常常到附近的地方,去与其它的基督徒有交通,并带领所有愿意来的人认识基督。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中间有一个人因为作这种工而被关到监狱中,他们却大大的喜乐,因配为祂的缘故受苦。

那时他们若听说,在他们附近一个村子上的人愿意到他们这里来,在复兴里有分,他们就在爱和谦卑里,把他们的教训告诉他们。

那些日子真是主的守护所会众享受属天福气的日子,大家都忘记了自己和属世暂时的一切事情,都渴望与他们的主耶稣同住天上,得享永福。

他们的日记给我们看见,此后有四年之久,他们常有深受圣灵感动的特别经历。特别是他们聚集在主面前祷告的时候。

有一件事使他们的交通有奇妙的能力,就是他们强烈地联合着,并个别的将自己献给那用祂自己的血,将他们买回来的主耶稣,并为祂活着。他们彼此改正,大家愿意承认并离弃罪恶的事,都是从他们对于活的基督的信心而来的。借着基督,他们“在他们里面得着神的平安和脱离罪的能力。”这个信心使他们天天承认自己乃是一个可怜的罪人,蒙了祂恩典的拯救。这个信心借着每天在道理、诗歌、和祷告上所有的交通,得蒙培植并加强,就成为他们生命的粮食。这个信心用喜乐充满他们里面,使他们的心在极大的困难中仍然快乐,确实相信那为他们受死的羔羊,现在仍然每时每刻爱护、拯救、并保守他们。祂能征服最刚硬的心,并愿祝福最下流的罪人。从圣灵浇灌的那天起,一直到第一次打发人出去布道的时候,将近五年的时间,他们就在这个灵里聚集在一起,敬拜神的儿子,把自己奉献给祂,并等候祂将祂所要求于祂教会的事,给他们知道。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准备,好出去为他的主作工,或作他的主所指示的事。

他们把事奉神看为最重要的事,他们认为认识并遵行神的旨意,跟随耶稣基督的脚踪而行,乃是首要的大事,其它的事都是次要的。为着这个缘故,他们都愿意接受那些被安排来照管他们之人的照顾和改正。他们按照字面而相信“天天彼此相劝”的命令。当他们一犯罪,无论是否有意的都愿意认罪悔改,并且他们就彼此帮助、互相倚赖、互相服从。他们的交通使他们刚强有力。最高的管理人,也请求他的弟兄们,把他们所看见的错误告诉他,并且愿意承认最小的错处。那彼此顺服的灵,就是圣经中多次题到的,带来了丰富的祝福,使他们整个的生命成为圣洁,并刚强有力。

在圣灵大能工作的时候,他们从他学得三个大的原则:(一)教会存留在地上只是为着扩展主国度的事工上有份;(二)每一个肢体必须受训在扩展主国度的事上有分;(三)个人对基督之爱的经历,是使人适合于这事的能力。对于这些原则,弟兄们一直是忠实的。

十、她的祷告守望台

自八月十三日,那个特别蒙福的时候,就是神把那施恩叫人恳求的灵,浇灌在主的守护所会众身上以后,有些弟兄姊妹想,最好定规出一个时间专一祷告,藉此可以叫人记得,他怎样许愿,要热切祷告,把全心献给主的事,因而得着其中的好处。

他们又想到说,旧约时代在祭坛上必有常常烧着的火,不可熄灭。那么,无论在那里有人聚集,他们这些会众就是永生神的圣殿,那里就有神的祭坛和圣火,圣徒的祈祷就应当不断地在那里升到神面前。

在八月二十二日,日记中记着说:“今天我们想,我们的教会一面仍旧是那样幼稚,一面又有撒但这个大仇敌,所以非常需要保守我们自己(教会),而抵挡那昼夜不打盹的仇敌,并且需要有不断的守望祷告,以抵挡它。所以我们决定燃起自愿的祈求之祭,使他昼夜烧着。我们现在将这事交给神,仰望祂在弟兄们里面作工。到二十六日,这个计划就实行了,有二十四位弟兄,和二十四位姊妹,定规要轮流地在他们自己的房间里,花一个钟头的时间,将围绕在他们四围的需要和事工,都带到神面前。愿意作这样祷告服事的人,很快的加增到七十七位。但是在主的守护所,我们愿意将每件事都交给神的恩典,使人自愿,而不愿意强迫人作任何事,所以我们定规假如有人因着灵里贫穷,或是因着特别事故,祷告不能用尽一个钟头,也可以用属灵的诗歌代替,来赞美神,这样就可以为着自己和一切的信徒,把赞美和祷告的祭献给神。这些守望祷告的人,每周聚集一次,把远近各地关于个人、聚会、或国家的消息,交通一下,使他们可以为着所得着的答允献上赞美,或者使他们更有信心,更加切实的祷告。”

不只大人这样祷告,连那些得着复兴的儿童,也为他们自己定了一个同样的计划,每一个人都小心翼翼地记着给他们指定的时间。八月二十六日晚上,举行了一次儿童大蒙祝福的聚会。二十九日那一天,从晚上十点起,一直到早晨七点,真是感动人的一段时间。因为从主的守护所和伯特铎夫来的女孩子们,用这九个钟头的工夫在守望堡祷告、唱诗、哭泣、敬拜神。同时男孩子们也在另一个地方热切祷告。在那时,祈祷和恳求的灵浇灌在这些孩子们身上,那种能力实非文字言语所能描写得完全。

他们的祷告时常带领人为主而活。借着他们的祷告,他们点着了要把基督的救恩传遍异教各国的烈火。

他们为要日夜不断地献上祈求之祭,所举行的守望祷告,证明他们如何晓得天上的第一个定律,就是祝福和能力的多少,乃是根据于祷告的多少。他们看见那在宝座上的羔羊,就极其欢喜,深信祂必要充满他们所大大张开的口和心。

十一、她的布道工作

在以后的几个月中,有些弟兄们继续不断地出去到远近地方传讲基督的爱。他们的思想中充满神所祝福的事。森辛道夫与世界各地都有交通。有所听闻,就转告弟兄们。一七二八年二月十日,在聚会中,“他特别讲到远处的地方如土耳其、摩洛哥、和格陵兰。对于格陵兰,他说以人来看,是不可能进入的,但是他相信,主会赐给我们弟兄们恩典和能力,使他们去到这些地方。在那天的聚会中,我们深受圣灵的感动。”

此后的四年,复兴一直继续。长老们留心看守,照着个人的需要及所有作了的忠心带领,弟兄相爱的灵给绝对地维持,以至能不断地守望祷告,而亦有弟兄带着所听见的消息出去到远近各处,使弟兄们的聚会成为得大喜乐和蒙福的管道。这些都是即要开始的布道工作前的准备。

布道工作是这样开始的:一七三一年,森辛道夫到哥本哈根(Copenhagen)去参加丹麦王的加冕典礼。那里的一位贵族有一个从西印度群岛(Westlndies)来的奴隶,名叫安顿(Anton)。从他那里,森辛道夫得知西印度群岛,特别是丹属圣多马(St·Thomas)岛上奴隶的情形。他又遇见两位因丹麦人伊及德(Egede)布道而悔改的格陵兰人。等他回来后,他述说他如何遇见这些异邦人,就引起弟兄们的深切注意。有两位弟兄大受感动。那天晚上,当唱诗班经过他的住处,森辛道夫告诉一位朋友说,他相信去西印度群岛和格陵兰布道的人,要从这些弟兄们中间找到。那时候,他们唱诗班的人就受到激励,而献上自己。当这事被人知道后,另外又有两位前来,要到格陵兰去。那奴隶安顿来访问一次,使他们的印象更深。他述说那里的奴隶所受的痛苦,也就是他们所将要受的,使他们更加火热。假如他们无法进到殖民地那里,去教导那些奴隶,他们准备出卖自己作奴隶,好接近那些贫穷的外邦灵魂。

不到一年后,在一七三二年八月,头两位出外布道的人就出发了。他们被差出作工所受的指导,都包括在这一句话里:在凡事上寻求并受圣灵的引导。他们是步行着出去的,除了袋中几文钱以外,甚么都不带,但是他们在对神与及神必看顾的信心上,却是刚强的。次年另有两位出发到格陵兰去。一七三四年又有十八位到圣克芦斯(SantaCruz)。后一年,又有十二位以上,借着移民或工业上的工作,去帮助黑人。虽然他们这种举动,曾牺牲许多宝贵的生命,而未得成功,但是弟兄们并不因此气馁,反而当有死亡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们总是唱那篇流泪撒种的诗。结果,他们从死的种子,收割丰富的禾稼。

在他们得着圣灵浇灌以后三十年内,他们把主的救恩,不但传遍欧洲各国,也传到美国南北,甚至传到亚洲和非洲许多拜偶像的民族中。

有人见证说:“自从我们与文化幼稚的人接触,到现在才过了一世纪。在这期间,我们曾往世界各国各地去作工,把基督的国度扩张到许多外邦野地……使那些幽暗之地得着喜乐之光。我们在布道人足迹罕到,遥远的旷畴里,栽种了主香甜的葡萄园。哦!我们看见所成就的如何伟大!如何广阔!……注意他们所表显的爱心,听到那些悔改野人的敬虔见证,我们谁不希望那使他们作出这样奇妙工作的能力,也显在我们身上?”

按照人数的比例说,莫拉维亚的教会所支持、所打发出去的人,和她所供给的财力以及她所拯救的人,都远比任何教会为多(确实数字,见前面引言)。为何这个小小(最小)的教会,会比那些比她更年长,更大的教会作得更多呢?这是因为在所有的教会中,只有她要实际的实行这个至大的真理:就是教会在地上存在的目的,乃是要把基督受死所要拯救的人带来归祂。只有她要教导并训练她所有的人,都以此为他们对于这位爱他们之主的第一个义务,就是牺牲他们的性命,使人认识祂。

十二、她的影响

那一时代的一位旅行家,作了这样惊人的见证说:“在我一切的旅行中,我只看见三件东西,是超乎我意料之外的,就是海洋、森辛道夫,并主所守护的会众。”一七二七年的大复兴在能力和幅员上不断地继续增长了一世纪多,主的守护所诚然作了建造在山上的一座属灵的城,在众人跟前显露出来。从欧洲各地各方有人去到她那里,有的要得救恩,有的要得圣灵的浇灌。从她那里得着帮助,而发生最大的影响的,是十八世纪英国的大布道家,韦斯利约翰(John Wesl)。

在一七三六年秋天,韦斯利约翰和他兄弟韦斯利查理(CharlesWesley),乘船去美国传道。那时,他们是英国圣公会的教士。有些往美国去居住的莫拉维亚的弟兄们,和他们的眷属,也在那个船上。韦斯利约翰看见他们生命路上的庄重,看见他们殷勤、谦和,不断地甘心为别的客人,作英国人所不肖为的奴隶式的工作,而不要工价,就大受感动。船到中途,遇见狂风大浪,有破沉的危险。船上的乘客都惊惧呼喊,但韦斯利约翰看见那些从德国来的莫拉维亚的弟兄们,和他们的妇女小孩,都在那里安然唱诗,就更受感动,登陆以后,他就去那些弟兄们中间的一位监督,司潘金伯(A·G·Spangenberg)那里,请问因信得救的事。这使他看见,自己虽然到美国,是要使印第安人悔改得救,但自己还没有得救经历,和得救的凭据。所以在他回到英国,遇见一位英国传道的莫拉维亚的弟兄,博勒彼得(Peter Boehler)后,他和他兄弟查理就在博勒彼得的带领下,弄清楚信而得救的事,并且得着得救的凭据。此后他更也亲自到德国主的守护所,去接受灵的造就,从那里得着更丰富的祝福。在他的日记里记着说:“我本愿在这里过一生,可是我的主却召我到他葡萄园的另一部分去作工。”因着他在那里所得着的祝福,他回到英国就成为神的一个荣耀的器皿,满有属灵的能力,在十八世纪里,使英国在主的福音上,得着了空前的复兴,其影响所及,是今世的人所难以估计的。

不但韦斯利两兄弟从莫拉维亚的弟兄们得着属灵的帮助,就是当日的大布道家怀特腓乔治(George Whitefield),和牛津大学出身的一些为主用的人,也都从他们受到属灵的带领和影响。

那位到印度开荒布道的克理威廉(WilliamCarey)在往国外布道的事上,也是受到莫拉维亚弟兄们不少的感动。他在一次聚会中,把几本莫拉维亚的弟兄们所出的刊物放在台子上,以他们的经历劝勉他的弟兄们。他的同工华达威廉(WilliamWard)因着这几本刊物,受了很深的感动说:“多谢你们莫拉维亚的弟兄们!你们帮助了我。假如我作一个国外布道人,会有一根稻草的价值,我也要在我们主耶稣的脚前,归功于你们。”

基督的教会从莫拉维亚的弟兄所得着的帮助,和所受到的影响,是超过一般人所知道的,需要永世来向我们完全说出。

莫拉维亚的弟兄们得着复兴,就写出许多属灵的诗歌,多是赞美基督,称颂祂的神性,宣扬祂的美德和工作,其中好些足以后教会所用的最优美的颂赞诗。那些诗歌,大部分是森辛道夫受到灵感而写的。他是那一时代最有名的圣诗家,被人称作德国圣诗王子。

森辛道夫临终的时候,夸胜的对他的家人和朋友说:“我要到我的主耶稣那里去。我已经预备好了,现在没有甚么阻挡我。我说不出我是多么爱你们。谁知道基督那‘使他们合而为一’的祷告,能这样奇妙的应验在我们中间呢?我只求主在外邦人中给我初熟的果子。谁知主已经给了我几千!我们不像已经在天上了么?我们不是在一起生活,像天使一样么?主和祂的仆人都彼此了解,彼此明白。我预备好了。”

过了几点钟,当他的女婿宣读旧约中的祝福说:“愿主赐福给你、保护你;愿主使祂的脸光照你、赐恩给你;愿主向你仰脸,赐你平安”以后,这位神所亲爱的人便离开身体,去到幔子那边,与主同在了。

有四千多人从荷兰、英国、爱尔兰、北美、格陵兰等,各处弟兄们中间来的传道人,他们把他送到在守望堡的安歇地里的安歇床上。在他的墓碑上写着说:“在这里躺着的,是一个属神不朽之人的残余。他名叫尼古拉利未,是森辛道夫(地名)和帕丁铎夫(地名)的伯爵和地主。他因着神的恩典,和自己不懈怠的事奉,使平凡的弟兄们在十八世纪变成一个新的教会。他于一七零零年五月二十六日,生在端斯登( Dresden,另译德勒斯堡),一七六零年五月九日,森辛道夫在主的守护所进入他救主的喜乐里。他被主指定去结果子,并且使他的果子长存。”

读者如欲多知道有关莫拉维亚教会的见证,可参阅“WhentheSpiritCame”,byJohn Green6eld(葛林腓),中文译本《当圣灵降临》,由橄榄出版社出版。──约翰甘乃迪《见证的火炬》

--G22-附录(二):莫拉维亚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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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三):二千年教会的属灵历史图表说明

附上的图表,不过是表明从使徒时代直到如今属灵教会见证的一脉相传,这个表上又有三条宗教发展的路线:

1·机构性组织化的教会(以罗马天主教为代表)

2·改革宗的群体(以一般基督教为代表)

3·原初单纯教会见证的维持

图表本身是有许多限制,真实的情况并不像图表上所画的线那么黑白分明,我们必须记住这一点。譬如说,加尔文或是卫理宗,虽然没有放在第三条线里,并不表示他们对着教会见证就没有贡献,其实他们是功不可没的。相反的,孟他努或是重浸派,虽然站在第三条线的立场上,并不是说他们中间就没有许多的错误,这三条线中,每一个组织都有属灵也有属人的部份,将来只有神能审判,我们不能以我们所了解的来论断。

在第三条线中的一些群体,他们的时期是很难判定的,这些时间多属猜臆,瓦灯派是在12世纪出现,但他们的起源可以追到使徒时代,后来他们中间有人和改革宗合并,直到今日在意大利的北边,还有他们的聚集,重要的不是细节,乃是要看见,历世历代以来,一直有人能维持见证的路线,无论名称如何改变,基督生命的显现就是教会的见证。

虽然图表不完全,希望还是能有一些帮助。

── 约翰甘乃迪《见证的火炬》

--G23-附录(三):二千年教会的属灵历史图表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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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书目及索引

参考书目BIBLIOGRAPHY

The Life and Epistles of St·PaulW·J·Conybeare

A History of ChristianChurchWillistonWalker

The PilgrimChurch E·H·Broadbent

Great Leaders of the ChristianChurch ElginS·Moyer

The SpreadingFlanleF·F·Brace

The Ante-Nicene Christian Library

Early Christianity outside theRoman Empire F·C·Burkitt

The Co1ombianChurchJ·A·Duke

Nestorian MissionaryEnterpriseJohn Stewart

Wycliffe and theLollardsJ·C·Caltick

WilliamTyndaleJ·F·Mozley

William Tyndale-ABiographyRobert Demans

A History ofReformation T·M·Lindsay

The Reformation inEnglandJ·Merled,Aubigne

The Life and Times of MartinLutherJ·Merled,Aubigne

Portrait of CalvinT·H·L·Parker

The Oracles ofGodT·H·L·Parker

Tracts andTreatisesJohn Calvin

The AnabaptistStoryW·R·Estep

A popular History of Free ChurchesC·Silvester Home

Journal of George Fox

George Whitefields’s Journals

The Life of JohnWesleyJohn Telford

John Wesley's Journal

Lives of Robert and JamesHaldaneAlexander Haldane

The Tractarian MovementE·A·Knox

A History of PlymouthBrethren W·Blair Neatby

A Narrative of some of the Lord’s Dealings with George Muller

Co11ected Writings of J·N·DarbyWilliam Kelly

The Diary of anlndian ChristianG·H·Lang

Anthony NorrisGrovesG·H·Lang

Edmund Hamer Broadbent,H·Lang

Saintand Pioneer G·

MukyokaiJohn Kennedy

索引INDEX

Alexander,Bishop of Alexandria 亚历山大主教,52

Alexander Ⅵ,Pope 教皇亚历山大六世,87

Alexandha,theological schoo1 of 亚历山大派,80,93

Ambrose,Bishop of Milan 米兰的安罗波修主教,119,124

Anabaptists 重浸派,96,99,101,104,105,106,109,179

Antioch,the churchat 安提阿教会,15-6,36,40,42,46,54,

316,319,320

Antioch,theological School of 安提阿派,80,89

Antioch of Pisidia 比西底的安提阿,3,14,17,30

Abtitheses,the 对比论,77

Apostolic succession 使徒世袭,64

Aquinas,Thomas 汤玛士(多马)·亚奎那,146

Arabia 阿拉伯,116,129,130

Arius,Arianismm 亚流,亚流派,79-81,91-92

Arles,Synod of 亚尔勒会议,118

Arminius,Jacobus 亚美尼亚,217-218

Arno1d,Gottfried 亚诺(亚尔诺德),238

Aroo1appen,Victor 阿楼拉彭,280-1

Ascetics,AsceticiSm 苦行主义,76,140

Astro1ogy 星座学,74

Augsburg 奥斯堡,67,188

Augustine 奥古斯丁,82-4,119

Bacedeker Dr·毕代克博士,283

Balkans 巴尔干,137,272

Baptism 浸礼,33-4,64,66,78,97-8,133,173,184,224,250,262-3

Baxowe,Henry 亨利·巴诺(巴饶),212

Bellett,John G 约翰·贝利(柏勒,伯勒特),209

Bernard of Clairvaux 卡尔弗斯的伯尔纳(伯尔拿),140

Bogomils 保固米,136-9

Bonifacxe VII,Pope 教皇波尼法修八世,146

Bordeaux,Synod of 保地奥斯会议,123

Breaking of bread 擘饼,7,9,34-5,190,259,266,268,304,334-6

Brewster,William 威廉·布鲁斯特,214

Browne,Robert 罗伯·布朗尼(布饶恩),212

Buddhism 佛教,78

Bulgaria 保加利亚,119

Bunyan,John 约翰·本仁,225

Caecilian,Bishop of Carthage 迦太基的西其良努(开其良努)主教,112

Calchedon,Council of 迦克墩会议,117

Calvin,John约翰·加尔文,141,176-83,207,212-8,227,247,254,323,331

Campbell,Anexander 亚历山大·坎伯(坎伯尔),251

Carey,William 威廉·克理,247,253,346

Carthage,Council of 迦太基会议,37,86

Cathars 西泽耳,95,139-41,121

Catherine of Aragon 俄罗冈的西泽琳,210

Ceylon 锡兰,97

Chapman,Robert Cleaver 戚卜门(卓曼),263

Charles IV,Emperor 查理四世皇帝,146

Charles V,Emperor 查理五世皇帝,170

Cheltschizki,Peter 彼得·基尔士威司基,156

China 中国,78,116,248,284,286

Christian Brethren 基督徒弟兄们,257-70

Claudius,Emperor 革老丢皇帝,19-20,23

Clement VI,Pope 教皇革利免四世,149

Clement VII,Pope 教皇革利免七世,152

Columba 哥伦巴,126

Constance,Councilof康士坦丁会议,155,169

Constantine V 康士坦丁五世,131,137

Constantine,Emperor 康士坦丁大帝,67,83,91-3

Constantine,donation of 康士坦丁的捐献,106

Constantine Silvanus 康士坦丁·史瓦那,134-5

Constantinople,Concil of 康士坦丁堡会议,90

Consubstantiation 合质论,176

Cop,Nicolas 尼克拉斯·古普,178

Corinth,the church at 哥林多,29,56

Coverdale 科威对勒,202,209

Crai祂,Hery 亨利·凯克(革拉克),261

Cranmer,Bishop 克蓝麦主教,209

Cromwell,Oliver 奥利瓦·康威尔(克伦威尔),221

Cronin,Dr·Edward艾德华·孔宁(克伦宁)医生,259,268,278

Cyprian,Bishop of Carthage 居普良主教,83-4,97

Cyril,BishopofAlexandria 亚历山大主教区利罗,115

Damasus,BishopofRome 罗马主教达玛苏,107

Darby,JohnNelson 约翰·尼尔森·达秘(达尔比),260-77

d’Aubigne,Jean HenriMerle 迪好比尼,202

Deacons 执事,24-5,34

Decius,Emperor 德修皇帝,69,94

Decretals,the false 教皇的教令,139,141

Demetrius,Bishop of Alexandria 底玛翠斯(底米丢)主教,41,94

Denc祂,John 约翰·但克(登克),187

Derbe,the church at 特庇教会,14

Deventer 德文特,158

Didache the, 十二使徒遗训,33

Diocletian,Emperor 戴克理先(丢克理田)皇帝,70,112

Diognetius,epistle to 底尼提书信,71

Disciples of Christ 基督门徒,252

Docetism 幻影派,75

Donatus,Donatists 多纳徒派,111-113

Ec祂,John 约翰·艾克(瓦克),168,185

Edward III 爱德华三世,152

Egypt 埃及,20,69,116,144

Elders 长老,2,5,6,7,16—18,27-30,40,42,48,5l-4,60-2,79,95,126,133,138,140,142,151,179,214,225,228,250,262,275,283,309-20,332,337,342

Elizabeth,Queen 伊丽莎白女皇,210-1

Eohesus,Council of 以弗所会议,116

Ephesus,the church at 以弗所教会,27,56

Erasmus,Desiderius 以洛斯马士(伊拉斯姆),156-8,160

Erfurt 以弗特,166

Ethiopia 衣索皮亚(埃提阿伯),117

Eusebius 尤西比斯,62

Eutyches,Bishop 欧迪奇主教,117

Exclusive Brethren 关闭弟兄会,268-9

Ezra 以斯拉,2,5

Faithmissions 信心宣教,285

Farel,William 威廉·法瑞(法惹勒),177-8

Fox,George 乔治·法克斯(佛克斯),221-224

Francis of Assisi 亚西西的弗朗西斯,143-4,206

Francke,August Hermann 荷门·法兰克,234-6,239,263,327-8

Frederick the Wise 佛隹克,170

Frohlich,Samuel 撒母耳·佛利奇(弗若列池),272

Galatia,the churches in 加拉太众教会,47

Galerius,Emperor 迦利吕(加利流)皇帝,69

General Baptists 一般浸信会,214

Gibbon,Edward 爱德华·季本,243

Grebel,Conrad 康瑞·贵伯(格列伯),174,184-5

Greenwood,John 约翰·格林物(革林武得),213

GregoryI,Pope 贵格利一世,127

GregoryXI,Pope 贵格利十一世,152

Gnostics,Gnosticism 诺斯底派,74-76,78,80,87,90,93

Grindal,Archbishop 格林道(格林达尔)大主教,211

Groves,Anthony Norris顾福,259-60,270,277-81,357

Guyon,Madame 盖恩夫人,237

Haldane,RobertandJames 罗伯特(若伯特)和杰米(雅各)·海登(哈耳顿),248-50,272,297

Halle 哈勒,234-5,239,261,263,280,327-8

Henry VIII 亨利八世,162-3,201-3,209-10

Henry of Cluny 克吕尼的亨利,140

Hermhut 贺恩庄(守望堡、纥仁护特),240,323-6

Hoffmann,Melchior 贺弗曼,160

HolyClub 圣洁俱乐部,242,246

Hubmaier,Balthasar 胡美尔(胡伯迈尔),185-7

Hugenots 休金诺(预格诺),210

Huss,John 约翰·休斯(胡司),147,153-60,169-70,322

Hutchinson,E·W· 哈希森,259

lconium,the church at 以哥念教会,17

1gnatius,Bishop of Antioch 安提阿主教伊格那丢,63-6,83,94,99

1ndependents 独立教会,127,175,212,214,218-9,226,254,

257,259

India 印度,8,116,130,208,235-6,248,253,258,279-82,

286,345

Indulgences 赎罪券,146,167

Innocent III,Pope 依诺森三世,138

Iona 爱俄拿,126

Isaa祂,Metropolitan of Seleucia-Ctesiphon 艾赛克(埃塞克),110-1

Islam 回教,117,129-20,136,139

Ithacus,Bishop 尹萨卡(以塞克)主教,103

Japan 日本,65,68,106,208,254,286-8

Jerome of Prague耶柔米,154-5

Jerusalem,the church at 耶路撒冷教会,13-4,16,30,40-2,46-8,

50,53-6,62,91,303-20

Jesuits,Order of Jesus 耶稣会,206-7

John of Leyden 里登的约翰,193—5

Justinian,Emperor 犹斯丁皇帝,101

Karlstadt,Andrew 安鲁·卡斯德(迦勒斯大),168

Keble,John 约翰·歧布勒,255

Knox,John 约翰·劳克斯(诺克斯),180

Labadie,Jeande 金·底拉贝地,225-232

Latimer,Bishop 喇提美尔主教,202,209,257

LeFevre,Jacques 杰克·李佛伦,147

Leipzig 莱比锡,168,234

Leo III,Emperor 利奥三世,131

Leo X,Pope 利奥十世教皇,167,201

Leo the Great 利奥大帝,108

Leonidas, 里昂尼达斯,95

Licinius,Emperor 尼西流皇帝,105

Lollards 楼拉(罗拉得),151,201

Lord’s Table,seeBreaking of bread主的桌子,参见擘饼

Loyola,Ignatius 老友拉(罗耀拉),205-7

Lucian, 路迦诺,80

Luther,Martin马丁路德,141,157,161,166-80,182,185-6,188-91,195-6

Lutterworth 路特倭斯,150

Mani,Manichaeism 摩尼派,64-5,73,103,111,115

Manresa 曼热撒,206

Manz,Felix 菲力·曼兹(满兹),184-5

Marcion,Marcionism 玛吉安派,76-9,86,90

Marsilius of Padua 马西流,149

Martel,Charles 查理·玛陶,130

Martin of Tours 都尔的马丁,124

Maruta,Bishop 马努他主教,110

Mary,Queen 玛丽女皇,209-210

Matthys,Jan 杰·马提斯,193-4

Maxentius 玛胜提斯,104

Maximus,Emperor 马克西姆皇帝,124

Mayflower 五月花号,214

Melanchthon,Philip 菲利浦·马兰多(墨兰顿),168-9,188

Methodists 循道会,241-6

Milan 米兰,124,105

Milvian,Bridge,battleof 米芬桥之役,104-5

Monarchianism 神格唯一论,80

Monasticism 修道僧侣,122-3

Monophysitism 独性论,117

Montanus,Montanism 孟他努派,98-100

Montauban 蒙托蓬,227

Montserrat 蒙撒勒特,206

Moravians 莫拉维亚教会,157,239-241

Muhammad,Muhammadans 穆罕默德,129-131

Mukyokai 米友开,287

Muller,George 乔治·穆勒,261-3,277—281

Munster 闵斯德,192-5

Mystery religions 神秘宗教,65

Mystics 奥秘派,66,206-7,237,238

Nazarenes 拿撒勒派,272

Nero,Emperor 尼罗皇帝,67-68

Nestorius, 景教

Nestorianism 聂斯多留主义,116-7,254

Newman,Francis W·法兰西·纽曼,257

Newman,John Henry 约翰·亨利·纽曼,255-7

Newton,Benjamin Wills 班杰明·韦尔斯·牛顿,260,264-5

Nicaea,Council of 尼西亚会议,91,92,93

Novatian,Novatians 诺洼天派,94-100

Origen 俄利根,41,93-6

Osiander,Andrew 安祖·欧山德(阿西安得),187

OxfordMovement 牛津运动,254-6

Paine,Thomas 汤姆斯·潘,196

Pantaenus 潘特纳,7

Parnell,John 约翰·柏尼尔(柏纽尔),260,278

Particular Baptists 特殊浸信会,175

Patrick 派崔克(帕提克),125

Paul III,Pope 教皇保罗三世,208

Paulicians 保罗林派,131-4

Peasants’Revolt 皮森农民变乱,171,186

Pelagius,Pelagianism 伯拉纠派,81-2,84,120,217

Penn,SirWilliam 威廉·宾爵士,223

Purgatory 炼狱,121,146,167

Puritans 清教徒,95,139,211-4

Persian Empire,churches in the 波斯教会,110

Philippi,the church at 腓立比的教会,29,64

Pietists 敬虔派,232-4,254,261,280

Pius VII,Pope 教皇庇乌七世,208

Pliny 彼尼宁,38

Plutchau,Henry 亨利·浦桥,235

Plymouth, 普里茅斯,214,258,260,284

Poland 波兰,157,324

Polycarp,Bishop of Smyrna 坡旅甲主教,64,68

Portugal 葡萄牙,123

Priscillian,Priscillianists 百基拉派,78,123-8,297

Pusey,Edward Bouverie 艾德华·宝佛利·溥西,255-7

Quakers 贵格会,223-4

Radstoc祂,Lord 赖斯达克,283

Reformation the 改革运动,129,165-6,171-5,178,181-3,211,216-8,221,251

Renaissance,the 文艺复兴,157-8,168

Ridly 利得理,209

Robinson,John 约翰·罗伯森(鲁宾逊),213

Rome,the church at 罗马教会,19,20,90—1,95,97

Rothmann,Bernard 伯纳·若特曼,193

Russia 苏俄,119,277,282-4

Sabellianism 撒伯流派,80

Sacerdotalism 僧侣制度,82

Saxony 赛尚尼(撒克逊)(萨克森),240

St·Felixde Carmen,conferenceof 圣腓力斯,140

Sanhedrin 公会,6,9,13

Sattler,Michael 麦可·沙特(沙特勒),189-92

Schwartz,ChristianFriedrich 桂思青·佛隹克·席瓦兹(史瓦茨),235,280

Septimus Severus,Emperor 史帕提(瑟皮提母)皇帝,69

Sergius 舍极斯(士求),135--6

Servetus 瑟维都,180

Seville,Isodore of 塞维尔的艾索多(伊西多尔),168

Sigismund,Emperor 西基思门皇帝,154

Smyth,John 约翰·斯密(斯弥特),213

Speier,Dietof 施拜耳,171

Spain 西班牙,78,95,123,130,180,206

Spener,PhilipJocob 史班那,227,232

Staupitz,John 约翰·史都比斯(施道比次)主教,166

Stephen,Bishop of Rome 罗马主教史特芬,99

Stone,Burton 伯通·史东,252

Stundists 死党(一直去聚会的人),282-3

SupremacyAct 无上法案,210

Sylvester,Pope 教皇沙文斯特(西维斯特),168

Symon,Menno 门诺·赛门(西门),103-6

Taborites 太保米派(他泊),155

Tersteegen,Gerhard 捷合·特斯特金(特尔斯铁根),239

Tertullian 特土良,67,103

Tetzel 帖次勒,167

Thessalonica,the church at 帖撒罗尼迦教会,29

Toulouse,Council of 特罗斯会议,144-6

Tours,battle of 多尔司之役,130

Tractarians 牛津运动(单张运动),254-7

Trajan,Emperor 崔建皇帝,38

Transubstantiation 饼酒变质化(变质论),151,176

Trent,Council of 天特会议,145,208

Tunstall,Bishop 杜士高主教,162

Tyndale,William 威廉·丁道尔,160-4

Uchimura,Kanzo 内村监三,286-8

Unitas Fratrum United Brethren 联合弟兄会,156,323

Urban VI,Pope 教皇鸟耳班六世,152

Utraquists 勿传傀派(饼酒同领),155-7

Voltaire 伏尔泰,243

Vulgate,the Latin 拉丁文圣经,145,151-3,159,209

Waldenses 瓦灯派,141—5,153,156

Watts,Isaac 艾赛克·华兹,225

Wesley,Charles 查理·韦斯利,241-8,344-5

Wesley,John 约翰·韦斯利,241-8,292,344-5

White6eld,George 乔治·怀特腓,244—8,345

Wmenberg 温特堡,170

Wolsey,Cardinal 吴斯理枢机主教,161,201

Worms,Diet of 沃木斯,170

Wycliffe,John 约翰·威克里夫,147,150-8,297

Xavier,Francis 弗朗西斯·张维尔(方济·沙勿略),208

Yezdegerd I,Emperor of Persia 波斯皇帝叶地哥,110-1

Zeigenbalg,Badholomew 巴撒龙买·山金巴(齐根巴里),239

Zinzendorf,Count 森辛道夫(亲岑多夫)男爵,239-41,326—347

Zoroastrianism 波斯祆教,78

Zwingli,Ulrich 慈运理,174—7,182,184-7,195,197,216

── 约翰甘乃迪《见证的火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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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佚名《基督教历史人物小传》

前言及使徒时代人物

前言

I. 使徒时代人物

一 雅各 (James)

二 约翰 (John)

三 彼得 (Peter)

四 安得烈 (Andrew)

五 腓力 (Philip)

六 巴多罗买 (Bartholomew)

七 多马 (Thomas)

八 达太 (Thaddaeus)

九 西门 (Simon)

十 小雅各 (James)

十一 马太 (Matthew)

十二 马提亚 (Matthias)

十三 保罗 (Paul)

十四 司提反 (Stephen)

十五 雅各(James) -- 耶稣肉身之弟弟

前 言

从使徒时代至近代教会史中,涌现出无数可歌可泣的人物,教会的历史其实就是由这些见证人所构成的,反映了他们真正信仰的写照。有时一篇简短的见证胜过一篇冗长的讲章,尤其许多国内的信徒屡屡要求阅读此类书籍,鉴此,我们从古今中外教会历史中,根据不同的特点,选编四十五位历史人物的事迹与大家分享。然而这是微不足道的,因为尚有无数名人和默默无闻的伟人,他们的名字现在已记于天上,即使在人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芳名,然而他们正是延续和促进教会生命的活水管子。故此,教会历史的发展,并非单单倚靠这些教会的名人,只是借着他们留给后代的数据,促使我们去学习他们单纯爱主的赤胆忠心,步其后尘来荣神益人。同时抛砖引玉,吸引更多人来研究教会历史的兴趣。

使徒时期人物

主耶稣基督为成就神的救恩计划,甘愿舍身为全世界人类赎罪,被钉死在十字架上。那些跟随主的门徒,在祂被捉拿之际,大多数都惧怕逃走。但在主耶稣流血赎罪的大爱激励下,及复活升天的明证下,这些人不但到普天下去传福音,见证耶稣基督是神,其至为主牺牲,完成了把基督与基督教连结在一起的使命,就好像一粒麦子,落在地里死了,结出许多子粒来。

虽然圣经中并非详载使徒们传道和殉道的事迹,我们郄可在许多“经外作品”或教会遗传中,追寻这些可歌可泣的故事。十二使徒中除卖主的犹大自杀及约翰安然去世之外,其余的使徒都喝下了主的苦杯,荣耀而勇敢为主捐驱,开殉道之先河。

以下是一些使徒时代的人物简史:

一 雅各 (James)

西庇太的儿子,使徒约翰之兄;当时被称为“大雅各”。在与主第一次相遇大约十七年后,这位缄默的使徒,成为教会的领袖。圣经记载:“希律王下手苦害教会中几个人,用刀杀了约翰的哥哥雅各。”雅各就成了第一位殉道的使徒。相传在他殉道之前,那些作假见证害他的人,见他喜乐盈溢,宛如英雄凯旋,毫无畏惧,乃深信真神基督必与他同在,竟感动了一位审判官与他一同受死。

二 约翰 (John)

约翰在十字架下受耶稣特别付托,照顾母亲马利亚,可见他确是主耶稣所爱的使徒。自从五旬节圣灵降临之后,约翰、彼得和主的肉身兄弟雅各三人成为耶路撒冷教会的柱石。约翰所写的五卷书信,皆被列入新约正典里。启示录就是他被充军到拔摩海岛之后,把所看到的异象记录而成,后来成了在大逼迫中受苦的基督徒的安慰。教父耶柔米说,约翰从拔摩海岛释放出来后,在以弗所传道至离世。在他年老不能走动时,便由人抬到聚会之处去讲道,每次均提及:“小子们哪!你们要彼此相爱!”最后一次的讲道,也是这两句话,讲完之后,就在讲台上安然离世。

三 彼得 (Peter)

本名西门巴约拿,后被耶稣改称矶法——即彼得。是安得烈的哥哥。彼得虽曾三次不认主,但他之被重视并未因此受影响。主复活后曾三次查问他爱主的心,并三次叮嘱他:“你喂养我的小羊。”有谁料到他会从失败中一跃成为五旬节时一百二十人的领袖?传出教会史上最有活力的一篇讲章(徒二章),感动数千人信主,因之建立教会。使徒中第一个神迹是彼得行的;他又是公会前的发言人

彼得晚年竭力广传福音,因他热切传道的影响,许多人离弃偶像,归向真神。据说彼得在罗马郊外“地下坟场”作为传道之所,是为了避免罗马政府的注意。后来罗马暴君尼罗王,决意毁灭属天的教会,逼迫神的仆人,就以大火焚城,透过基督徒,捉拿彼得。彼得被处死前,曾对刑吏作如此的要求:“请把我倒过来钉在十字架上,我的主曾为我竖在十字架上,我不配像他一样受死。”

四 安得烈 (Andrew)

他是耶稣第一个呼召的门徒,随即带领哥哥彼得归主。是他带领拥有五饼二鱼的孩童见主,使五千人饱足;又带领了几位希腊人见主。因此,他被称为领人归主的传道模范。当教会在耶路撒冷遭遇逼迫时,众门徒都分散到各处去,这位加利利海的渔夫,成为七洋的航海家,到处传福音。他最先到俄国南部地区,故有“到俄国去的宣教师”之称。亚该亚省的帕特拉是安得烈最后的宣道站,也是他被钉死之地。相传其十字架为“X”形,从此此形的十字架就为“圣安得烈十字架”。据古教父耶柔米说,安得烈在上十字架前,对群众发表一篇颇长而剌激的言论,然后毫无惧色地为主殉道,使许多人相信耶稣是救主。

五 腓力 (Philip)

生于加利利湖畔的腓力带领了拿但业信主,也和其它使徒一样到国外传道。据传他在小亚细亚的希拉波立,带领许多信奉蛇神的人信主;毁坏蛇神的偶像,遂触怒官员与以迷信牟利的祭司,而将他下狱,施以酷刑,最后腓力被倒钉十字架而死。

六 巴多罗买 (Bartholomew)

有些解经家认为巴多罗买可能就是拿但业,因为在十二使徒的名单中他常与腓力排列一起,又是腓力领他信主的。虽然圣经并未记载他的言行,但耶稣复活后在加利利海滨向七个门徒显现时,拿但业也在内。巴多罗买是亚兰文名字,而拿但业是希伯来文。教会传说他在犹太国外多处传道和行神迹,并将马太福音译成多国语言。最后在亚美尼亚被异教徒棍打、钉十字架、再用刀杀死。

七 多马 (Thomas)

又叫低土马。人们往往称他为“多疑的多马”,正因他对主复活采“非见不信”的态度。但相传后来他坚定不移的往帕提亚及印度传福音、建立教会,在异教黑暗地区中,首次点燃基督信仰之火;结果他被异教祭司以长矛剌死。后来,王后因多马坟墓的泥土获得病愈而信了主,国王也跟着信了。目前在印度不但有一些以多马为名的教会,而且还可找到他不少遗迹。

八 达太 (Thaddaeus)

又名利拜乌或犹大(不是卖主的加略人犹大),是亚勒腓的儿子。据教会遗传说他有多次乘船远行宣道;教父耶柔米也说及达太曾到今日土耳其境内,国王押迦重病因获达太医愈而全国信主。他最后到波斯传道,领多人归主,致使当局不满,将他钉十字架处决。

九 西门 (Simon)

在跟随主之前他是奋锐党党员,是个狂热的爱国分子;主张以武力使犹太脱离罗马的专政统治,也是个严格谨守摩西律法的人。认识主后,他斗争的对象已不是罗马,而是罪。相传他除在犹太传福音外,还到过非洲、美国;他主要的传道地区是美索不达美亚。后来在波斯被异教徒所杀,有说是钉死在十字架上,也有说是被锯成两部份而死。

十 小雅各(James)

亚勒腓的儿子,可能身裁矮小或年纪比亚庇太的儿子雅各为小,故被称为“小雅各”。是他将福音传到埃及。据遗传说,他是在基督徒受逼迫期间,被处锯刑,身首分离。另有传说他曾到波斯传道,就在此殉道。因圣经上只记了他的名字,他经常被称为“未受歌颂的圣者”:可见他是许多寂寂无名的殉道者的写照。

十一 马太 (Matthew)

又名利未,本是一个罗马政府的税吏,故受犹太同胞恨恶和鄙视。着有马太福音,目的是向同胞传福音。在世余年曾到中东各地、走遍非洲埃塞俄比亚,创立教会,最后殉道于波斯。

十二 马提亚 (Matthias)

耶稣升天后,众使徒摇签选出马提亚来替补卖主的犹大的位置。相传他在耶路撒冷先被人扔石头,后斩首而死。

十三 保罗 (Paul)

原名扫罗,出生于富有的家庭,他曾受过高深教育,未信主前是个谨守律法的法利赛人,所以激烈地攻击教会,逼迫基督徒。显然地,神将保罗的改变是教会史上一件关系重大的事。自从在大马色的路上,与主相遇,神使他变为最伟大的使徒、最深奥的神学家、最有说服力的护教者,也是最不折不挠的传道士;他大概是教会史上最多才多艺的一个人。

他的传道工作始于大马色,以后足迹遍布小亚细亚,甚至远及欧洲。他一边传福音、一边建立教会,也不忘将神的全部真理教导信徒,与他们经常保持联系;他所写的书信,占了全部新约圣经的五分之一。保罗在基督教早期的宣教工作中起一个重要作用:首先,他使到当时的教会接纳向外邦人传福音的工作;第二,他在罗马书一至十一章中写出了向外邦人传福音的神学基础;第三,他本身就是最好的宣教士的模范,因而赢得了“外邦人的使徒”的称号。

在传福音的年月中,保罗经历了疲乏、痛苦、饥渴、寒冷、赤身露体、殴打、监禁、石击、船坏、海陆的危险。圣经最后记载他囚于罗马,他以后是否出狱,学者们见解不一。据传说,他是在罗马城外,俄斯替亚道上被斩决,但其殉难之年已不可考。

十四 司提反 (Stephen)

是耶路撒冷教会的使徒们,从门徒中选出来管理饭食的七位执事之一。圣经说到他满有恩惠能力,在民间广行神迹奇事,而惹怒犹太教的人,把他捉拿,诬告他毁坏律法,最后用石头把他活活打死。司提反死前发表了一篇护教的演讲,使他成为以后的基督教护教士的先驱。

十五 主耶稣的肉身弟弟雅各 (James)

基督从死里复活之后,雅各才悔改信主,后来且在耶路撒冷的教会任监督。第一次的教会会议,就是他当主席。他因有圣洁的生活而受人尊重,甚至在他的名字前冠以“公义的”形容词。他常跪着为别人代祷,以致他双膝结了一层很厚的“老茧”。雅各引领了许多人归向基督,因而惹起了大祭司的嫉恨,私下用石头把他打死。

限于篇幅,使徒时代的教会人物,只摘述以上十数字众所周知的名人。在这段教会大受逼迫的时局中,还有许多四散传道的信徒受苦而死,却未为人所知。然而他们的牺牲使福音渗透了罗马帝国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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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期教会人物

II. 初期教会人物

十六 坡旅甲 (Polycarp公元70-155或156年)

十七 游斯丁 (Justin Martyr公元100-165年)

十八 爱任纽 (Irenaeus公元125-203年)

十九 特士良 (Tertullian公元154-225年)

二十 俄利根 (Origen公元185-254年)

二十一 居普良 (Cyprian公元200-258年)

二十二 亚他那修 (Atharasius公元296-373年)

二十三 耶柔米 (Jerome公元354-430年)

二十四 奥古斯丁(Aurelius Augustine公元346-430年)

十六 坡旅甲 (Polycarp公元70~155/156年)

(至死忠心的教父)

在主耶稣的门徒纷纷离世后,如没有继承他们的教训和思想的忠信者,教会必难以站立下去。使徒约翰三宠徒之一——士每拿(注)监督坡旅甲,在十岁以前经已信主,为人忠朴。他曾与目睹过耶稣的人交往,亦是由使徒按立他为监督。大半生时间恒心服事主,直至八十六岁高龄殉道而死。

当时教会大受迫害,许多基督徒被捕下监,凡不肯否认主名的,有些被送到斗兽场喂野兽、有些受酷刑、有些被焚。坡旅甲的好友,安提阿监督伊格那丢,也为道殉难。坡氏听到这个消息仍毫不畏惧。弟兄们劝他离开城市,于是他到乡村去,为教会及万人祷告。

坡旅甲搬离不久,寻索他的人因找不到他,便捉去两个仆人。其中一人因经不起苦刑而出卖了坡旅甲,这人得到犹大一样的下场。在被补之前坡氏曾见枕头被焚的异象,故对人说他将被焚。他在睡房中知道捉他的兵丁临近,为了神的旨意成就,他放弃逃走的机会,反为兵丁预备丰富的饮食,要求他们给他一个小时祷告的时间。他们见这位白发老者态度坚决都诧异非常。

当坡旅甲和兵丁骑驴进城时,逮捕他的军官乘车迎面而来,叫他上车,并劝他向该撒献祭便可活命。他因坚决拒绝,便被推下车,但仍坚忍地负伤走到运动场。他听到天上有声音说:“作刚强坚固的人!”他被带到巡抚面前,巡抚劝说:“你已年迈,何必自找苦吃!不如起誓,毁谤基督,我就释放你。”坡旅甲回答:“我做主的仆人八十六年,祂从未亏待我,我岂可亵渎祂?”巡抚恐吓他说:“如你仍顽强不屈,我就把你扔给野兽吃。”“随你吧!”老者回答:“我不能叫自己由好变坏。”巡抚见三番四次的劝说无效就想以火刑使他屈服。坡旅甲反而说:“你想用那暂燃的火来恐吓我,乃是因为你不晓得将来审判时,有不灭的火为不敬虔的人预备。”

坡旅甲以纵容镇定,毫不畏惧的态度,使巡抚惊奇。于是便遣人往场中三次宣告:“坡旅甲承认他是基督徒。”场中的外邦人和示每拿的犹太人要求战场的领袖放出狮子来吃掉他,但由于野兽演戏的时间已过,他们只好要求把他烧死——正应验他所见的异象。

群众将干柴木屑放在坡旅甲身上,本想钉他在柱中烧。但他说:“无须钉我,那赐我能力忍受火焰的,也必叫我在火焰中屹立不动。”他们就将他双手反缚。当火堆准备好时,坡旅甲祷告说:“爱子耶稣基督的父啊!借着主我们得以认识你是众天使、所有掌权者及万物的神;称为公义者之主。我赞美你,因为你使我存活到如今,使我现在能用血为你作见证,且与你儿子基督耶稣的苦杯有分;并且灵魂与肉体得以复活,在圣灵的恩典中永远存活。我今天在你面前献上自己,作为馨香的祭物,是照你圣善的旨意所预备而成就的。

坡旅甲说完阿门,火堆随即点着,一个大方形的火焰围绕着这位如钢铁般坚强的殉道士,他像金银在炼炉中,并没被火烧着。那些逼迫他的人见这情形,就吩咐兵丁用刀剌入他的心坎,鲜血涌流,猛火反被扑熄,使大众惊讶不已。后来,他们把坡旅甲的尸体火化成灰。士每拿与铁非拉教会的信徒,不但没有丝毫气馁,对这位至死忠贞的教父益发敬爱。当时殉道的共有十二人。

坡旅甲一生虽在文学上无其创见,但他所写的“腓立比教会书”,共十四章,多劝善性质,勉励信徒恒心服务,在日常生活中实践信仰。在神学方面类似其师约翰,并重基督教的救恩论。

“注” 士每拿在今天的土耳其境内。

十七 游斯丁 (JustinMartyr 公元100~165年)

(东方的护教巨擘)

第二世纪的护教“黄金时期”,出现了许多优秀的护教士〔注一〕其中首推巴勒斯坦示剑人——游斯丁。游氏父亲是位富有的希腊人,他要天赋异禀的儿子自小学习希腊的学问,所以游斯丁年轻时就醉心于钻研各种哲学:斯多亚、亚里士多德、皮他哥拉、柏拉图等学派;他希望从中找到真正的满足和平安。他甚至穿上哲学家的制服、模仿他们的样子。

有一天,当游斯丁在海边默想之际,他遇到一位年高德劭的基督徒。老者诚恳地指出他在思想上的弱点,并对他说:“你在诸哲学之中求不到的平安,却可在基督里得着。你应当研究先知们的著作;他们都以基督为中心,而基督就是众先知预言的应验。”

其实游斯丁早已对基督徒面对死亡时的大而无畏及高尚的道德生活留下深刻印象。老者的一番话使他茅塞顿开,遂专心研读旧约,常与信徒来往,结果全心全意归主,成为基督徒,时为一三二年。此后,他志于宣告他的信念,为主作见证。游斯丁似乎在罗马住了很久,并在以弗所及罗马等大城市讲学,他提安(注二)就是他的学生之一。

游斯丁相信他在基督里拥有最完美的哲学,基督教就是希腊哲学最崇高的具体实现,并且是最卓越的真理;因此,他将这信念也带进哲学学校中。他认识到基督徒是遇任何患难、逼迫皆不胆怯,而仍坚守信仰的人;并且在仇敌的猛烈攻击下,人类越发加增,就好像葡萄树越修剪越发茂盛,结果越多一般。基督的教会实在是神和救主所种的葡萄树。

在护教方面,游斯丁的贡献良多,他曾著述多类护教学书卷,其中以致罗马皇皮亚士(Pius)与他的儿子韦利士穆(Verissimus),及哲学家路求(Lucius)之“护教书”(俗称First Apology),“与推芬对话”(Dialogue With Trypho)及“复活论”三册为着。

游斯丁写“护教书”的目的是希望皇帝探查对基督徒的控诉,并举例说明基督徒乃奉公守法者,书中他以希腊思想辩证基督教为真正的哲学、以摩西五经说明基督教的渊源、阐释圣礼崇拜之真义(注三)、说明作基督徒的真义。

在第二册中,他与犹太人推芬论道,答辩他的控诉,他以自己归主的经过作证,并以灵意法引用旧约证实基督教为应验犹太教的宗教:旧约为预表,新约为应验;基督乃那一位要来的弥赛亚。

在“复活论”中,游斯丁解释希腊人尊崇的“道”(Logos)便是基督教的基督,此道成了肉身,虽死而复活后永活下去,如柏拉图的灵魂不灭论。

游斯丁确是自保罗以后最伟大的基督教思想家,他能领悟到基督教对普世的意义,这是他的主要贡献。他对于“道”有卓越的了解,且将整个人类历史在基督身上达到尽善,作为对“道”的总结,作了明显的描述。然而,其作品对希腊哲学抱乐观态度而偏重理性,忽略了耶稣的人性。又由于他采用过多哲学的术语,引来以后的教父们的批评。但无论如何,游斯丁的用语成为早期基督徒解释圣经的宝贵方法。

一六五年,游斯丁与另外六位信徒殉道于罗马,事由他们坚决不向偶像献祭,审判官要他们把所信的道说出来,游氏就简明地证明他所信的神是创造天地万物的独一主宰,及先知们所预言的就是耶稣基督。审判官威吓他说:“你这自称学识渊博的人,以为知道一切真理。我砍掉你的头,难道你还真能上天堂吗?”游斯丁说:“我若能忍耐,则必进入神的居所,凡忠心到底的,就常蒙受神的恩惠,直到世界的末日。”审判官又问:“你以为你所行的可得奖赏吗?”他坚决地回答:“我不是‘以为’,乃是‘知道’,并且‘确信’。”七人皆因坚持到底,结果被处以先笞后斩的极刑。

(注一)凡于二世纪中至末叶反驳教外攻击为信仰辩护的作家。

(注二)他提安是由游斯丁引领信主的,他留给后世的“四福音合参” 是历史上首本将四卷福音书同时作比较的著作。

(注三)由于当时教会大受逼迫,基督徒只好秘密在晚间聚会,于是引起其它人的误会及诬告,以为圣餐是饮血吃人肉的聚会。

十八 爱任纽 (Irenaeus130~202年)

(使徒教会后期的神学家)

在古大公教会之兴起中,首负盛名的神学家要推爱任纽。爱氏生长于小亚细亚的首府士每拿,出生年日大概是主后九七至一四七年间。后半生又住在高卢(现今之法国);所以在地理上沟通了当代的东西两地。

他早年从学于坡旅甲,受他影响至深,与老师及“太老师”(使徒约翰)一般强调基督徒之爱;此外,也接触过许多希腊作家,故有优良的教育背景。

爱任纽搬到高卢的里昂后,成为当地的长老。一七七年,里昂大遭逼迫,主教坡提诺殉难,刚好爱任纽从罗马回来,里昂的教会选他继任,他在那里作主教直到逝世。其后半生,我们无从所知。据耶柔米说,他死时年约七十至八十岁。至于其死因,一说是被杀,一说是死于自然。

爱任纽热心传教工作,自己为一标准传教士,当初他正是以传教士身份到里昂来。显然他亦是一个有不平常恩赐的讲员,他通晓塞尔特语,因此不仅为高卢的唯一主教,他的教区也包括了维也纳,甚至更远的地方。对于使徒传统及教会的遗传,爱氏是透过前主教坡提诺而认识。他认为当时罗马教会承受了使徒的真传,于是将使徒的传统成为教会的系统信仰标准,且公开传授;并以此反驳当时之异端。

在神学上,爱任纽也可以说是贯串当时东西方新旧二派:一派是约翰与伊格那丢的神学,一派教护教士及大公教会运动所代表的思想。他富于宗教热情,喜欢研究得救问题。他根据保罗与伊格那丢的神学观点认为基督是第二亚当。他确证创造的善:第一亚当原为善,只因犯罪背逆神,才失去良善与永生。不过,人在亚当里失落了的神的形象,却能在基督里恢复,这就是他所创的“万物复元论”。基督又是神的完全启示,信徒借着圣餐得与基督联合。爱氏将基督为第二个亚当论,推展到耶稣的肉身母亲为第二个夏娃,这种希奇的说法,意外地开展了崇拜马利亚之先河;其实这是他所不赞同的。爱氏也同时强调得救是人与基督联合、道德的转变、基督的赎罪。他对主再来抱有强烈的盼望。又称圣子与圣灵为创造者圣父的左右手,在创造与救赎的工作上合一。

为了维护正统信仰,爱任纽极力反对当时勃兴的孟他努派(注注一)及诺斯底派(注注二),不遗余力地与之争辩,以他的著作中可见一斑。

爱氏著书颇多,其中以“反异端”和“使徒宣道论证”等为最主要的著述,内中显出他的神学纯正,跟随使徒的教训。首书为五卷反异端的论文,内中他强调真纯的传统已存在福音书内,而非一些流传失实的神秘传统如诺斯底派。卷一反驳华伦天奴士门生多利买土的异端(注注三)。卷二用逻辑学反斥诺斯底派之虚渺。卷三至五引用圣言驳斥他们的错谬。由此可见爱任纽是反对灵意释经法的。

“使徒宣道论证”为一百章洋洋巨著,原为一本教导初信者的教义手册,但多含护教性的论调,强调神为创造宇宙的主宰,其旨不可抗拒,其能无量,祂非撒但,为统治万有的神。这些颇近福音派神学的特色。

这些著作,在护教方面有极大的贡献与价值。因为早期有关异端的教训的记录大多散失,爱任纽的著作成为新约时代与尼西亚会议前之间最重要的数据;经常被反异端的作家采用。至于爱氐的希腊文著作只有誊正本仍存留着,这些誊正本极有可能是据拉丁文的译本重新编辑成的。在一九?四年重新发现了亚兰文译本的“使徒宣道论证”,更是从旧约预解释基督论及延伸基督教神学的凭证。

爱氏将新、旧两约圣经等量齐观,同时对四福音的正典地位作出强力的答辩。在他的著作及讲道中,引用过大部份新约经卷,对奠定新约正典有莫大俾益。他也是首先承认“四福音”的人,并称之为权威作品。此外,又宣传“使徒信经”(注四)的重要。在守复活节争辩中(Pascal Controversy),他主张用星期日,反对当时犹太人所用尼散月十四日后第三天。只可惜在有些问题上,爱氏是个守旧派,他主张婴孩受洗才能除去原罪,成为天主教的据点。

(注一)第二世纪初期有一异教归主的祭司名孟他努,他认为当时的教会缺乏圣灵的能力,宣称自己得着圣灵的启示,他的话比圣经更具权威。他把罪分成两种,一种是不可赦致死之罪,另一种是可得赦免的。可见他的神学思想决非纯正的信仰,却深深影响当时的教会。

(注二)是使徒时代末期一个非常严重的异端,一直影响第二、三世纪的教会。诺斯底主义的谬误是否认耶稣的历史性及祂的降生。这主义把宇宙分成灵性及物质两个世界,人要得着神秘的智慧,加上禁欲克己才可得救,达到最高的灵性世界。他们认为耶稣在世上的出现是个幻想。

(注三) 诺斯底主义也分许多派别,彼此之间会有些差别。其中以华伦天奴影响最巨。

(注四) 为了抵挡诺斯底主义,澄清正统信仰的立场,教会便创订了“使徒信经”。

十九 特土良 (Tertullian公元150~225年)

(拉丁神学鼻袓)

特士良在古教会历史中可说是位个性最强的人物。除了他的著作,我们对他的生平所知的不多。特氏生于北非的迦太基,先世乃富有之外邦人;父亲是位罗马的官。他是研究法学、哲学、史学、文学、又精通希腊文及拉丁文。学成后,可能在罗马执业律师。

特氏本是个异教徒,私生活不大好。四十岁左右归主后,生活严谨,有清教徒的倾向。他娶了一个基督徒,在她去世后,特氏拒绝续弦。归正后不久,他回到迦太基,在当地作教会长老,直到离世。

自悔改以后,他以从前同样毅力精神来研究基督教著作。一九七年起,他从事著述,以护卫阐释基督教要道为己任。在教会名作家中,用拉丁文写作的,他要算第一人。他的作品,文体流畅,思想活泼而包含讽剌,往往感人其深。对神学上的问题,他无不以司法的头脑,作精确的判断,是以许多神学概念,在他以前,人们只能作模糊的理解,经他精确解明之后,就不复有所犹疑了。今天我们在神学上应用的专门名词,如“三位一体”、“实质”、“圣礼”、“补赎”、“功德”等,实为特氏首创。因此他真当得起拉丁神学鼻祖之尊称。

特氏是位多产学者,著作之丰远超前人,只可惜留传下来的,仅三十一本拉丁文著作,其大部份希腊文作品都已失传。从内容观之,反映出他所关注的有三方面:基督教的真理与社会及政府之关系、抵抗异端维护正统信仰、及基督徒的道德行为。在其卫道文章中,他把拜偶像的谬理攻击得体无完肤,又反驳马吉安主义、诺斯底主义及神格唯一论(注一)等异端,故而坚持使徒管理的教会才是真理的储藏所,主张传统与圣经同一重要(注二),所以也只有正统教会有动用圣经之权。至于影响后世神学思想最大的著述,要算他为洛各思基督论(Logos Christology)(注三)所作的定义。特氏对于罪的感觉,是自保罗以后,较之任何基督教作家为深;他的言论思想大大的促进了拉丁教会中对罪与恩的概念。

于二?二年,罗马皇帝在北非一带发动逼迫教会的运动,这种运动激起了特士良的清教徒本性,使他对孟他努主义的禁欲思想和出世态度(注四)深表同情,而大受影响。所以在他的实际生活小册子中,除行为道德指南外,也找到脱离世俗、禁欲修行等论说。最后,他于晚年离开了当时的大公教会,创设自己的教派。他努力教会工作,跟从者颇伙。

这位教父的学识确非平庸。常在句语转接之间,令人赞叹不已。他的名句至今还传诵人口:“雅典(哲学)与耶路撒冷有何相干?基督与柏拉图有何相通?教会与学府有何相同?”他轻视世间学问文化,宣称哲学文化为异端之母;他说“福音是最愚拙的哲学”,但“所以我才相信”。然而我们已经看到他怎样将世俗的学问变为服事主的工具。事实上,特氏的著作所包含的科目多不胜数,基督教第一本有关心理学的书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特士良的性格就像北非土壤般坚硬,一如他的信仰口号:“忠于诫命、忠于律法。”不肯作任何妥协;其实,他所提倡教会要严厉执行惩治、禁食、禁止再婚等的标准,越过了圣经的要求。无怪乎当时教会里大多数人的行为不端,道德沉沦,他便毅然与他们脱离关系,转向孟他努的禁欲主义了。

另一方面,特氏却又是为人真挚热诚。他曾对一群被捕而行将殉道的信徒发表演说,慰勉他们要以为主受苦为荣,因为会得到不能朽坏的冠冕;他说“殉道者的血,乃教会的种子”,这番说话,感人尤深。

(注一) 在这个异端勃兴的时期,许多伪经充斥教会,它们的作者惯常假托使徒的名义,往往使当时的教会真伪不分。适时有名为马吉安的人,拒绝旧约,又擅删新约(自编圣经正典),皆按自己喜恶来描画神的性情。归结说来,他们都是谬解圣经,断章取义。所以特士良才强调经文是教会的财产,不容许异教派系有引用圣经的权利。

(注二) 特氏这个主张,原意为巩固教会,反却令教会“公会化”、“形式化”;且被天主教会用作为支持他们的教义的根据。

(注三) 洛各思基督论,主要是区别基督之神人二性,又说明神人二性联合耶稣一人身上。

(注四) 参十八章(注一);由于这派对罪的看法,故主张极严谨的生活纪律,苦修禁欲对付罪恶;如守独身、禁食、茹素等。

二十 俄利根 (Origen公元185~254年)

(灵命高深的圣经批判学始祖)

第二世纪末,当教会遭受极大的外来逼迫,而内部异端横生时,在北非埃及的亚历山大城,有一位伟大的教会领袖诞生了。他有深邃的属灵经历、严谨的生活操守、分析慎密的头脑、多才多艺;他就是经文批判学的始祖——俄利根。

俄利根生于主后一八五年的一个基督教家庭中。父亲李奥尼大给他起名为俄利根,意思是太阳神之子;或许希望他能像太阳般放出灿烂的光辉。主后二?一年,大逼迫临到亚历山大城,李氏被捕入狱,十七岁的长子俄利根,写信鼓励他:“父亲!切勿为母亲和你七位挚爱的孩子过份忧虑,信实的神和救主必看顾属祂的儿女!”李奥尼不幸殉难。假如不是母亲苦心劝阻,俄利根可能已在是次逼害教会运动中,与父亲及其它信徒携手殉道了。

李奥尼被处极刑,财产被充公,寡母带着七个幼儿,生计无着。幸而神感动一位富有的妇人,支持俄利根完成学业,也成为亚历山大的革利免的门生。十八岁时,得当地主教赏识,推荐为亚历山大圣道学校教师。他每天要靠抄写来维持生计,收入低于一般水平,仍有坚忍的精神。俄利根开始了训导新受浸者的灵命成长的工作,一时学生极多,声誉日隆。可是,二?二年间,圣道学院有七位学生在逼害运动中被捕入狱,殉道而死。俄利根说:“他们不单是为信仰而受到逼害,而且确是坚定实践主对门徒的吩咐;爱主胜于一切,为要得着更丰盛的生命。”

二一五年,罗马皇帝对信徒进行屠杀,俄氏就逃避到巴勒斯坦,在那里传道和讲学,受到不绝的赞赏:“一个平信徒竟在主教学者面前宣道和讲学,这是前所未有的事!”当地的主教要按立他为圣职人员,却引致亚历山大主教的强烈反对,认为这是越权的行为,因此导致主教们的争执,且在会议中革除了俄利根长老的职衔。他本着基督的忍让精神去调和这次悲剧,他所关心的不是圣职的去留,而是灵性的浮沉,深恐这件事会引致自己内心的怨艾和憎恨,因此悄然引退,四出讲学和访问。随后在该撒利亚定居下来,并创立圣道学校,历史家犹西比乌说:“数千异教者及著名学者都群集去听他。”

当俄利根二十八岁,四出讲学游历时,也开展了文学著作的阶段。他学识广博,通晓希腊文和希伯来文,一生著作超过六千种,可谓多产的神学家。首先,他写了好些注释书,并将教会的信条系统地组织著述,成为第一本系统神学(First Principle),阐释圣经中所启示的整全真理,他可被称为基督教系统神学的鼻祖了。最为后世赞赏的是“六种经文合壁”一书,这是一本将旧约希伯来文、七十士译本(当时最流行的旧约希腊文译本)和其它四种希腊文译本,分成六样、顺序并列,如此比较和注释的著作。这种以慎密的科学态度,比较不同的圣经版本的异同,以求探究原文实义,并减少了抄写上的人为错误,实是奠定了圣经批判学的基础。

在护教方面,俄氏也不遗余力。有一希腊哲学家克理索,于一八?年间写成“真教义”一书来批评基督教。俄利根以清晰和完整的论据,加以驳斥,写成“辟克理索”,实为初期教会护教学的典范。此外,他也讨论过很多实际的信仰问题如“祈祷”、“殉道”等,可惜大多经已遗失。

在他一晚期作品中,俄利根说:“祈祷并不是恳求,而是一种在神生命中的参与。”这反映出他对祷告的重视和享受。事实上俄利根的一生不但是严谨和纯理智的学者,另一方面也是神的忠勇并虔敬的战士,他追求纯朴的生活,生命里蕴藏着信仰的烈焰。他没有一般学者的冷漠、旁观的毛病,而把生命当作活祭,全然献上。他常提醒信徒爱心和宽恕之重要,自己也确实躬行实践。

俄利根每天读圣经直到深夜,他对信仰的敬虔和对神话语的执着,可从他误解;他依从字面意思而实行自阉。这与他的释经法极有关系,他主张经文有"体、魂、灵"三层意义,认为每一个细节都具有象征。在第二、三世纪所盛行的寓意解经体系中,俄利根是具影响力者之一。

二五?年,德修王发动大逼迫,俄利根被捕入狱,据犹西比乌描述:“他能坚忍苦难的原因是由于基督如此吩咐,他被铁链捆锁,遍体鳞伤,囚在地下斗室,且曾经火刑的威胁。”被释放之后不久就因受创过深而死,这也完成了他多年的殉道心愿。

二十一 居普良 (Cyprianof Carthage公元200-258年)

(非洲教会中第一位殉道的教父)

“你们无论甚么人,若不撇下一切所有的,就不能作我的门徒。”

这是北非教会领袖居普良引用过的经文。他是个真切地实践信仰的基督徒,不仅撇下了富裕的家产、修辞学教授的高职,甚至摆上自己的生命,终生独身,过着贫苦的生活来追随基督。

居普良生于北非首府迦太基,终其一生都是住在那里。他自幼便酷爱读书,受过高深的教育,尤醉心修辞学。但自四十六岁时归主后,除圣经及基督教著作外,拒绝阅读其它书籍。在群众推举下,仅二、三年即膺选为迦太基主教。他为特士良的入门弟子,从许多方面说来,他都得了特氏思想的真传。虽没有老师那样的天才,神学思想也欠深度,却有组织行政才干,待人接物上恩情厚意。

正当其时,基督教会面临两个重大危机:

第一个危机是教会腐败世俗化:不少教牧人员和信徒都贪财、放纵私欲、彼此纷争。居普良秉着圣经真理,提出严正的责备:“我们教内的人,许多充满了贪念,只知敛财,却忘记使徒时代的相爱精神。许多教牧毫无敬虔,基督徒之间彼此漠视,行为不端,专注修容装饰,把神赐人眼睛的正当用处,去放纵眼目的情欲。”这番坦白的劝告,实为世代的基督徒的提醒。

第二个危机是教会遭受极大的逼迫:罗马帝国正日趋衰落,教会却如雨后春荀,蓬勃非常;因而引来罗马人之嫉恨,认为要使罗马帝国繁荣,必须恢复崇拜罗马古代诸神,并彻底歼灭基督教,是由展开逼迫基督教的运动。于二五?年,德修皇帝,颁布谕旨,处死教会所有主教,并惩罚凡拒绝背道者。

居普良因藏匿他处而幸免于难。一年后,返回迦太基。但他避难的行劫,惹来众教会领袖的指摘与攻击。主教们召开会议,订定严厉处分那些背道后想重返教会的人。居氏与他们的态度相反,他不但接受他们,还颁发证书饶恕他们的罪过,结果引致教会陷入分裂的危机。为了解决问题,居普良写成“论教会合一”一文,力倡教会在主教内,而救恩和圣灵恩赐只在教会内可得,使主教成教会合一的基础,以抗御教会的分裂。

二五七年逼迫又来时,居普良挺身而起,毫不退缩。他受审于罗马法庭,因坚决不屈的态度,被放往小城市去过流徙的生涯。他的信心并没因此而动摇,相反地使他更坚定爱主,赤忠不渝。

居氏在异象中得知一年后将会为主殉道。就在年终,他果真被召见新巡抚。他意认到自己的死期将至,却毫不恐惧,反因主给他的异象快将应验而高兴。

二五八年九月十四日,全教会的弟兄们簇拥而来,旁听居普良的审讯。居氏仍旧是那副刚硬的态度,不肯变节拜罗马神,结果被判斩首示众。他听到判词时只回答“感谢神!”随即脱去自己的衣服,跪下祈祷;又蒙着自己双眼,让刽子手施刑。观者深为他的信心和勇气所感动。判词既宣布,众弟兄就齐声喊说:“我们与他同死吧!”一时附和声沸,许多人跟随着他。

居普良任主教共九年长,九年中殷勤事主。他的著作不多,且仅限于伦理与教政方面。为了证明他对教会合一和平等的理论,他定时召开主教会议,由此可见他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行政人材。后世教会对于古代教会领袖之推崇,出乎居氏之上者,实不多见。

在居普良的思想言论中,我们可以找到一些说法,为后来大公会之发展作蓝本:

一、在他看来,罗马的教会实有最高的尊严。这使后世用作罗马主教乃首席主教,有判决其它主教的威权;罗马教会乃首屈一指的教会之理论的根据。

二、对于圣餐教理的发展,他指明圣餐礼是教会祭司(神甫、牧师)对神所献上的祭物。这点导致日后圣礼为圣职人员的持有权。

三、他强调“教会以外没有救恩”(连使徒彼得也没有如此说),他又说“虽然主教不是教会,教会不是主教,但如果人不与主教在一起,他也不在教会里”。这种说法无形是助长了以后教皇专政的论据。

居普良对后世的西方教会影响巨大无比,可惜的是害处多于益处。

居氏对于基督徒生活的看法,也如特士良一样,抱禁欲思想。他看为道殉难的人是结百倍的果子;自愿守独身的人,结六十倍果子。从他的思想观之,他对教会的真理论说与圣经有点违背和偏差。纵是如此,他面对死亡那种从容就义的态度,和满有生命力的见证,获得不少以后著名的教父所赞扬,也往往是我们现今基督徒所缺乏的。

二十二 亚他拿修 (Athanasivs 公元296~373年)

(力抗异端的主教)

生于北非亚力山大城的亚他拿修是教会历史中维护正统信仰的伟人。

他早年很有可能在当地的圣道学校毕业。当亚流学说(注)争辩初起时,亚他拿修在教会中仅居执事地位,作主教亚历山大的私人秘书。三二五年随主教赴尼西亚会议;会中他强烈地和亚流派的人作出争辩,力陈他们在信仰教义上的错缪,结果亚他拿修的主张取得胜利,并获很多代表们的赞赏。尼西亚信仰之终于获胜,大都当归功于他,因为当时西方教会中尚无杰出的神学家。在他看来,那问题简直是关系灵魂得救的所在,他能叫人切实地感觉到这问题的重要性,就是他力量伟大之处。

三二八年,主教亚力山大卒,亚他拿修继位,任亚力山大主教前后四十五年之久,其影响遍及北非。可是他的主教生涯中频遭各方攻击,先后五次被逐出境。

亚氏生在一个人人争取朝廷宠幸的环境中,他还是坚持一己的信念,毫不趋炎附势。他因坚决拒绝君主康士坦丁恢复亚流在亚力山大的职位,于三三五年末被放逐于高卢。康士坦丁驾崩,所有以前被逐的主教均准许回任,亚他拿修重返亚力山大城。然正藉拥护亚流主义的势力在东方教会扩张,在为势所逼之下,他复被逐出亚力山大境外,然后逃往罗马。

又三四?年,在罗马召开一次议会,宣布亚他拿修之被撤职实非公允,结果判他复位。惟直至三四七年十月才得重返亚力山大。这七年间他大部份时间藏匿在埃及的沙漠中,与两个埃及修士为伴。因亚力山大的居民极其拥护亚他拿修,当他返城之日,全城大多数居民均夹道欢呼。一时情形好像极有利于他,谁知政局遽即生变,使他遭遇较前更大的厄运。

概由三五三年康士坦丢统一“天下”,大权独揽,于是决志扫荡教会争端。照他看来,亚他拿修是主要阻力。在米兰会议上强迫西方教会主教放弃亚他拿修。次年二月,亚氏终被武力逐出亚力山大。至三六二年他又回来,但是年未终,新君犹利安又将他驱逐出境,原因是亚氏回任后引领许多异教徒相信基督,而激怒了犹利安。幸而不久犹利安战场阵亡,亚他拿修得以复位,立即在亚力山大召开会议,与东方教会议订联合的条件;于是亚他拿修不但为三位一体之论立下了永久的基础,而且也为新的尼西亚正道大开方便之门。

只可惜新君主拥护亚流派,遂于三六五年将亚他拿修驱逐出境。在这最后一次被放逐中,这位年事已高的主教没有逃到离城很远的地方,不久还是卒于亚力山大,年高德劭;名噪一时。

亚氏一生著作颇丰,二十岁时已发表其处女作;早期作品“道成肉身”更显出他在神学上的观点及杰出的才华。而其它大部份的著作俱为对抗亚流主义而写成;此外尚有教牧和释经的著作。他还有一非常重要的作品,就是第三十九封节日书信,是最早见证我们今天的二十七卷新约正典的文献。在埃及沙漠的生活中,亚他拿修发觉诗成为他的经历和情绪上的安慰;于是推介以诗作为个人灵修读物,从此为以后的信徒所相授。亚氏的神学著作以神学和哲学表达,是承受了亚力山大学派的方法,也为后世继续采用。另一方面在他的护教和争辩作品中,他创出一种新的文学体裁;只要察看后世的作品,便可发现其影响的痕迹。

亚他拿修不单影响了北非的教会,并在帝国化的大公教会占了一个很重要的地位,成为教会的支柱。无可置疑亚他拿修在反亚流主义及在教义的建立上作出了他最大的贡献。他把基督道成肉身的观念,很清晰地表达出来;并对三位一体、父与子的关系作出了很有力的论证。在亚流派异端中,他使正统教会教义得以保全并继续发展,迈向全面和系统化,对后世的影响至深至远。

亚他拿修并非神学的大思想家,他之所以伟大,乃在于他的人格及抵抗异端那种刚毅不屈的精神,实为我们的模范。

(注)亚流主义系由亚力山大的一个长老亚流所主张,他以为基督既不是真神,亦不是真人,乃是天父与人之间的一种半神,祂也与人不同,因祂没有人的灵魂。他这样的理论,曾蒙骗过许多信徒,使东方教会陷入剧烈的争辩中。公元三二五年在尼西亚举行的第一次大公会议中判定亚流主义为谬妄,遂产生著名的尼西亚信经,保护正统教义。

二十三 耶柔米 (Jerome公元340~420年)

(拉丁教会杰出的圣经学者)

在拉丁教会中,说到学习与应变的天资,耶柔米凌驾众人之上。耶氏生于意大利东北部:一个小镇的基督教家庭中。正值拉丁神学发芽长穗之时。

他小时候在当地接受了传统的教育。十二岁便离家,长而就学于罗马,共八年之久。他酷爱希腊文、拉丁文、哲学及修辞学。据说他每逢周日都在地下墓地里翻译碑文。

三六?年受洗之后,他离开罗马,经过高卢时,受修道主义所感,加入该团体作修道士。耶氏有志于博览宗教群籍,遍游天下名胜。自三六六至三七?年,他游遍所有城市。三七四年抵安提阿时,他得了大病,病中见到一个意味深长的异梦。他梦见自己站在神的审判台前,有声音问他说:“你是谁?”他回答:“我是个基督徒。”最高的审判者斥责说:“说谎!你是西塞罗(古文学家)的门徒,不是基督的门徒。因为你的财宝在那里,你的心也在那里!”自此后耶柔米决心摆脱异教古籍的钻研,和世俗情欲的捆绑。

他辞别安提阿的友人,到叙利亚东部的荒漠隐居苦修,专心研究圣经,学习希伯来文。十年后他追述那段苦修生活说:“皮肤黝黑,彻夜失眠,瘦骨嶙峋,与野兽蛇蝎为伍。”艰苦贫乏的生活,未能阻遏神的恩典同在。他写了一封信给他的好友,信中显出他对修道刻苦的生活的倾心。

三七九年他在安提阿受了长老之职,然后往君士坦丁堡,受业于拿先素斯贵钓利门下。三八二年他在罗马,大受教宗达马苏(Damasus)赏识,延聘他重译当时的拉丁圣经译本。他也利用此机会宣讲修道生活的功德。不久,有许多人拥护他的主张,特别在罗马的高贵妇女中;但反对他的人也不少。甚至在圣职阶级中也有人与他分歧。而耶柔米本人舌锋锐利,易于招怨。达马苏死后,他在罗马的地位渐感不安,遂于三八五年退位于安提阿,在此成为独身修道主义者之领袖,后于伯利恒的修道院中,充任院长,直至去世。

耶氏博学多闻、著作甚丰,特别在翻译圣经上他的才能最见施展。约于三八八年他译完了新约。他译旧约是在伯利恒城,得了些犹太朋友的帮助。他追溯到希伯来文旧约中去,此足以证明他学历之健全,丝毫不苟。耶柔米这种苦心孤诣事业的结果,就是一部“武加大译本”,又叫“拉丁通俗译本”,直到今日这译本仍为罗马教会所用。这是他终生事业的纪念碑。另外他差不多把全卷圣经写下注释,加上其它神学著作,高可齐身,对历代信徒很有帮助。

耶柔米也是个大有成就的历史家。他续编了优西北乌(注)的“历代志”,他自己又编辑一部“名人传”记述一切基督教作家生平事略,连他自己也包括在内。此外他亦写了许多论文和书翰,说明独身与修道生活的优点。但从神学思想方面看,他极少创作且缺乏深度。

耶氏一生热心于保守遗传及西方教会的各种普通习俗。他生性好辩论;反对禁欲主义,批评圣物崇敬的人。他都一概严词攻击。谁与他意见不同,谁就被他视为人类中一位最卑贱的人,因为他深信自己是为神出口,故毫不留情地批评别人,以致使他的一些好友也离他远去。在那些争辩的论文中,可见耶柔米褊小的气量,狭隘的心胸;后期的争辩中更充满仇恨嫉妒,标榜自己轻看他人。

单就其博学多闻而论,就其施展所学而论,他真不愧荣获罗马教会所授与的“博士”头衔,又封立之为“圣徒”,就其学问之精锐说则有余,若就其人格之伟大说则似嫌不足。

(注) 优西比乌(公元260-340年)在历史上之贡献很大,着有教会历史、年表等,史称他为“教会历史之父”。

二十四 奥古斯丁 (Aurelius Augustine of Hippo公元354~430年)

(神学界的旷世奇才)

自使徒时代以来,古代教会宗教思想至奥古斯丁而登峰造极。他生于北非(现今的阿尔及利亚)。父亲是很有地位的异教徒,但财产不多,为人懒散偷安,贪恋世俗,直到临终的时候才信主受洗。奥氏的母亲莫尼加却是个忠诚的基督徒,很关心儿子的前程;为他在神面前痛哭流涕代祷,她对这在信仰上已死去的儿子深恶痛绝。神藉异梦指示,使她坚持信心的祷告。奥古斯丁有两种性情;一种是肆于性欲中的性情;一种是放专诚向上,追求真理的性情。也许父母双方的?性,都遗传到他一人身上。因此,奥氏的心灵深处成了善恶剧烈斗争的战场。

稍长,奥氏便离开出生地,到附近地方上学,后来又负笈至迦太基,在那里专攻修辞学。在这时,他姘识了一个女子,并与她同居至少有十四年之久,当时他只不过十七岁而已。在三七二年,私生子出生,极为奥氏所珍爱。

奥古斯丁虽放纵于情欲最早,但追求真理也觉悟最速。十九岁时,他读了西塞罗(Cicero)的著作后,已有心追求真理,以此为人生唯一价值。此后他开始研究圣经,“但圣经对于我好似没有价值,不足媲美于西色柔的庄严文笔。”于是他又向一种思想混合的二元主义,即震为摩尼教者,追求心灵与理智的安慰。疼爱他的母亲得知他信奉异端,十分痛心,幸有一位善心的主教劝慰她说:“你用这么多眼泪代祷的儿子,不能灭亡。”

奥古斯丁崇奉摩尼教共有九年,他一面治学,一面教书,他在迦太基因作了一篇戏剧诗而文名大振。信奉摩尼教日子久了,他开始怀疑这个教门理智上的效能。于是他去见摩尼教的首领,但因这首领在教理上难于自圆其说,这使奥氏在理智的追求上失望了。于三八三年他迁到罗马。翌年,被委任于当时西方帝国的都会——米兰,教授修辞学。

在米兰的时候,奥古斯丁听见了安波罗修大有能力的宣道,但他只是仰慕安氏的口才而来,因他在这时正倾心于新派的怀疑哲学。这是他一生道德水平最低的时期,他的母亲为他定了一门亲事,因那女子年纪尚轻,一时未能完娶。奥氏虽与从前之姘妇脱离关系,但不久又与另一个结上了非法之缘,行为较前更不正当。

后来,他读到新柏拉图派的威克多林传记,看见他在老年时如何归向基督,心中大受感动。现在他才知道神不但是一切良善之源,也是一切真实之源。因为他听安波罗修的讲道多了,所以对教会的权威有了极深的印象。加上又听到埃及的修道士之高尚圣洁生活,乃自惭虽是个知识分子,反为情欲所槿役。在悲痛自责之余,他奔向花园中去,伏在树下痛哭。忽然彷佛听到儿童的声音说:“拿起来读吧!”他的面色大变,抑制着眼泪,拿起一本他所读过的书信;急忙翻开,视线即落在这段经文:“不可荒宴醉酒;不可好色邪荡;不可争竞嫉妒。总要披戴主耶稣基督,不要为肉体安排,去放纵私欲。”自此以后,奥古斯丁心里有了平安,他感觉有从神而来的能力胜过罪恶,内心起了极大的变化。

奥氏的悔改是在三八六年夏日将尽之时,他离开了情妇,辞去教职,退居在一处出庄,与诸友人共研哲学,写成许多论文。次年复活节时,奥古斯丁与好友及儿子同在米兰受洗于安波罗修。莫尼加三十二年来不断的流泪祷告,果真得到神的垂听!可惜是在他们回乡的路途上,莫尼加死于热病。奥古斯丁叙述他母亲死状,是古代基督教文献中一座最高贵的纪念碑。他回家乡后,仍勤究学问。不久,他的儿子也死了。

三九一年,他往希坡(Hippo)去受职为神甫。四年之后,又继承主教一职,受职后不久,当地主教全权都归在他手中了。

在希坡奥氏为非洲那一带地方创建了第一所修道院,作为训练教会领袖人才的场所。而其余生则致力于牧养教会、宣讲福音、救济贫弱等事业上。为了解决北非教会的各种争端,他更不辞劳苦,四出召开宗教会议。余暇就从事写作。

奥氏生平的著作超逾一百一十三本及五百多篇讲章,他的学识跃然见于纸上。而当他每与一异端争辩时,他的神学奇才更是显露无遗,惹起神学界的注目。其实早在他受洗之时,他就立论攻击摩尼教;及后,又与当时盛行的几派异端邪说争辩,维护真道,力主教会合一,且帮助正流派澄清原罪和恩典的观念。

其著作可归纳为五大类;神学、释经、伦理证道、哲学和自传。杰出者有“忏悔录”及“神之城”。前者乃奥氏的自传,他以亲身经验来见证神在人身上奇妙的作为和恩典,提出人可以与神亲切来往的概念,乃一切宗教经验著述之典范、世界之名著,传诵直至今代。

“神之城”可说是第一部教会历史哲学。此书显示出奥氏不但是哲学家、神学家、护教士,更是道德家、政治思想家,亦同时是文学和戏剧批评家、时代和历史之评释家。此书左右了整个中世纪的政治发展。全书共二十二卷,穷十四年(412-426)光阴才完成。首十卷为基督教作有力的辩护,反驳异教主义及罗马爱国主义;后十二卷论地上之城及天上之城的源起、发展及指归,地上之城因自爱藐视神终必衰弱,神之城则以神爱为本必然兴旺长存。

奥氏的神学思想与他的生平一样极多采多姿,一方面维护圣经正典的确立,亦于基要信仰或教义的演译及阐明上有极深的创见;而其思想影响西方罗马教会尤深。此外,他又确立了基督教哲学;他以神为中心,启示为基本,而哲学则为神学的使女;他主张信仰使人看见真理,而理智使人多了解真理,但信仰乃至上,“如果要明白,就应当相信,因为除非你们相信,你们不能明白。”

这位非洲拉丁教会的领袖后因热病,逝世于希坡,终年七十六岁。惟其影响,在历史上延绵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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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期教会人物

III. 中期教会人物

二十五 威克里夫(John Wycliffe公元1329-1384年)

二十五 威克里夫 (John Wycliffe公元1329~1384年)

(改教的晨星,英文圣经译者)

把武加大译本(拉丁文圣经)译为英文,使英语民族因圣经真理而信奉基督,并使许多宣教士以英语作媒介,学习其它语文,往世界各地传播福音。这伟大的译经工作,靠英国的一位学者威克里夫,(他和他的学生胡司,同被称为改教运动的晨星。)

威氏生于伦敦附近的一大庄园里,长大后曾入牛津大学求学,后来短时间任该大学巴略勒学院院长。他学识渊博,名噪一时,听他讲学的人极多,在神学教授中首屈一指。在哲学上他是“唯名论”的反对者,提倡“实名论”。一三七四年受英王委任为路特屋士的教区长,并委任为皇家神学顾问,奉命出差欧洲,与教皇贵钓利十一世的代表进行会议,显赫一时。英王爱德华三世之子约翰,就是南克士特公爵,对威克里夫颇为器重。

他在一三七六年反对教会的财富及教皇权势,特别是教皇对政权的干涉。他在牛津讲平民主权,但仍抱封建观点,所以引起教皇和教会高级职员(维护教皇者),并教会财产管理委员会的反对。他在一三七七年被传至伦敦主教前受审,因有王子约翰及其它贵族的保护,遂使这传审流产。同年教皇下五次教谕,要逮捕他,也因他得在朝权贵保护,在野得与论支持而安然无恙。

后来,他在改教活动上进行神速,著作极多。他认为只有圣经是教会的法律,全体信徒是教会的中心。教皇如果是像彼得那样,为基督教会努力造福,多是被选的信徒中之一。如专为夺取属世的权势、敛财,则完全是敌基督者,他为了攻击教会的腐败而偏离圣经。乃自一三八二年开始将“武加大拉丁文圣经译本”译成英文圣经,他说:“圣经是信心的基本,虽有一百个教皇,又有如乞食修道士这样多的主教长,倘若他们解释‘信心’,不符合圣经的道理,则切勿听从他们。”有人说旧约多出于希立伏的尼哥拉之手;新约多由威克里夫执笔。他那文笔确是生动流畅,对英国文学和灵性上帮助都有很大的贡献。

为使平民得听福音起见,他派一些“贫穷神父”外出传道,他们都好像使徒那样二人一组,周游各地,工作大有果效,拥护他的人在当时称为“罗拉德派”。威氏写了一本书,批评教皇的权柄、神父的罪恶、拜圣人、卖赎罪票等,并批评“化质论”,即所谓神甫自认有权将圣餐之酒与饼祝福以后,直接化为基督的血与身体。因此触怒了坎特布里大主教,他在伦敦召开会议,将威克里夫所讲的二十四种道理定为异端,于是他不能继续在牛津讲学,而他所派出的贫穷神甫们均被逮捕。不过他自己因得到在朝人士的支持,始终没有遇害,直到一三八四年才逝世。他的门徒虽多,但后来都遭患难。威克里夫最大的门徒胡司约翰(JohnHuss),自从受了威氏感动后,维护真理,指摘当时教会的错误被逮捕殉道,其死大大促进改教运动。

威克里夫译经会是一个专门从事翻译圣经的机构,因为威克里夫是主持将“武加大译本”(拉丁文圣经)译成英文的。事实,世界上还有些民族,没有自己语文的圣经,有些人便将之译成他们的文字,使那些较未开化的民族,可以读圣经而得救。现在圣经已经翻译成二千多种语文,所以只剩下少数国家民族,是福音使者所没有去到的。在一九三四年由汤盛德与李德尔等见到这异象,遂在美国亚肯萨州开始成立威克里夫营,专门为开荒布道的宣教士提供多种日用的语文训练。至一九三五年开始在墨西哥部落人士之中工作,到一九四二年决定成立正式的机构,以威克里夫为此机构的名字,以作纪念,并表明他们的宗旨。于是有了两个团体成立:

一个是“夏令言语训练学院”,它毫无派系地代表科学性的言语与文化,与政府订立合约,并且指导实地工作,它与国立各大学合作,举办夏令言语示范,教导学员,学员多是宣教士或宣教士之候选人。另一个团体是威克里夫译经会,代表宗教方面向教会说明这种工作,以获得经费上的支持。夏令言语训练学院候选人的资格为威克里夫译经会所承认。

此外有一个机构,就是森林飞行与电台服务(JUNGLE AVIATION ANDRADIO SERVICE)给他们提供交通和通讯服务。从一九四四年起,这工作已成为普世性,有超过一千八百个正式的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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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教会人物(上)

IV. 近期教会人物

二十六 马丁路德 (Martin Luther公元1483-1546年)

二十七 加尔文 (John Calvin公元1509-1564年)

二十八 本仁.约翰 (JohnBunyan公元1628-1688年)

二十九 毕大卫 (David Brainerd公元1718-1747年)

三十 韦斯利?约翰 (John Wesley公元1703-1791年)

三十一 牛顿?约翰 (John Newton公元1725-1807年)

三十二 克里?威廉 (William Carey公元1761-1834年)

三十三 马礼逊 (Robert Morrison公元1782-1834年)

三十四 李文斯顿 (David Livingstone公元1813-1873年)

三十五 司布真(Charles Haddon Spurgeon公元1834-1892年)

近期教会人物(I)

二十六 马丁路德 (Martin Luther公元1483~1546年)

(伟大的改教运动领袖)

“我请求世人不提我的名,不称为路德宗信徒,只称为基督徒。路德算甚么?道理不是我的,我也没有为甚么人钉十字架。我不是,也不愿作人的师传。只有基督是我们的师传。”——马丁路德

历举世界古今人物,以一生事业而使世界历史为之焕然改观者,除耶稣基督,莫如马丁路德。路德在德国绍林吉森林边缘的埃斯勒本的一个矿工家出生。双亲都是思想简单、不拘教会礼节的虔诚信徒。但他父亲的精神志气回非一般乡下人可比。路德也秉承父母的特性:刚毅、果断、无畏、粗犷、苦干、奋斗、保守等皆来自童年及早年在家和在校严厉管教的生活,形成他日后担受极克己的修道生活。

他人生的第一个重要转折点是在二十一岁那年,他刚从大学拿了硕士学位,正要按父亲的心意迈向法律事业。他是在取悦父亲,但看来却不能取悦一个更高的权柄,他感到神的愤怒在他头上幌来幌去。“你怎能敬虔到一个地步,令圣洁的神心满意足?”他常这样自问。

一天晚上,当他从父母家中走回法律学院时,突然遇到一场猛烈的雷暴,闪电撕裂天空,而这个二十一岁的法律学生便哀求神饶命,起誓愿意进入修院以报答神的恩泽。两星期后他履行承诺,此举令父母失望,使朋友震惊。

他在修道院三年得到神学学士,继续任教兼研究而得神学博士。几年后,他被调到威登堡一所修道院,担任当地一所新建大学的圣经研究讲师。

在学时期,路德曾代表修道院访问罗马,按天主教的传说,用双膝跪爬上“圣梯”台阶朝圣,每爬一级就念一次“主祷文”,认为这样可以获得赦罪的功德,但是在他膝行还没有到顶之时,圣经的话照亮他的内心:“义人必因信得生。”他既醒悟,就立时回转放弃这种迷信膝行朝圣的想法,起身走下梯阶去了。

当时的天主教教庭腐败,既对德国教会任意课税,又随意干预授任圣职,被剥削的农民和城市居民,对教会的死气沉沉大感不满,所以一有人呼吁,就会唤起大家响应。正当路德开始教授神的话语——特别是“罗马书”及“加拉太书”时,他有了新发现:“义”不是凭行为而得,而是靠基督早已为我们成就的事;借着基督与神发生的新而喜乐的联系,自然地流露出一种情愿遵从神旨意的新生活,因此路德发现罗马教廷的错谬很多。

一五一七年,教皇派人往德国售卖赎罪票。路德就在该年十月三十一日将九十五项条文钉在威登堡大教堂的木门上;揭露教廷的罪状。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第六十二条:“教会的真正财宝,乃是荣耀而施恩之神的最圣洁的福音。”他原想引起一场学术争辩,却换来了一场宗教改革。翌年,路德被召到奥斯堡国会听审,并命他收回前议。路德拒不遵命,向教皇请求“详加说明理由”之后,逃离奥斯堡。

在一五二?年,路德作了三篇划时代的论文,这要算是他最有成就的一年,他的领袖地位亦由此建立稳固。正当此时,教皇下旨逐路德出教,路德就引领威登堡大学的师生焚毁谕旨和几部教会法典,以示与教皇绝交。结果他又被传到沃斯木听审,在行程中,民众莫不夹道欢送。会议上,路德坚决拒绝放弃所发表的主张,他理直气壮地说:“我不能移动,这是我的立场。但求神帮助,阿们。”在路德起身还乡一月之后,国会发出一道禁令,通辑路德。幸得撒克逊王想出妙计,派友人俘掳路德,将他隐藏在瓦特堡城堡中,使敌人无法找到他。在这时期中路德仍从事著述并着手翻译新约圣经,译笔流畅,便于诵读。后来又花十多年工夫,将全部圣经翻译。

一五二五年,即路德在沃木斯作出震古烁今的勇辩后四年,德国农民之变引起分裂,南部一带地方的民众,对于路德所倡的运动,失去了同情。此时路德被教皇所追捕、被农民所憎恨、被宗教狂热者所侵扰;在某些情况,他觉得需要从头做起。还有甚么比结婚和开始新家庭更适合?他想到,婚姻可以“取悦父母、惹怒教皇、使天使嗤笑、令魔鬼哀哭,和坚定他的见证。”就在四十一岁那年,他与凯丝?方波拉成婚。她本是一个修女,下嫁路德可能赔命,但这危险没有阻止她的决定。他们志趣相投,爱情稳固,并生了几个孩子。

路德一生经过重重波折,他的两个幼女夭折,使他心灵蒙上一道阴影,加上教廷煎迫,仇敌多如牛毛,过劳的工作引致百病从生。某日他情绪极度低落,无精打采,不食不语,妻子见状不敢多问,只穿一身黑色衣服,路德不禁惊问:“奶为谁服丧呢?”凯丝问:“我见你垂头丧气,我想大概是耶稣基督又死了!”路德十分惭愧,即刻振奋起来。

路德非常注意文学教育工作,一生发表的著作有三百五十多种。在教义方面写了“大、小基督徒问答”,作为课本,以启迪训练程度较低的人民。他认为用通俗的语言文字表达圣经的意思则是好文章。正如他在其它作品中指出,所有信徒皆为祭司,他推翻解释圣经之权全操于教皇手中。他说:“基督既是万有之主,不受任何束縳;基督徒也有作万人之仆的义务,受所有的人管束。”在路德的识见中,自然还有许多细节尚待清理阐释,但他在基督教福音神学上早已为后人奠下基础。

路德在一五四六年二月十八日病逝于家乡埃斯勒本。他所引领的改教运动远远超越了德国和北欧,难怪在以后的五百年中,有无数的书籍关于这个伟大的改教领袖,不断出现,超过教会史上任何人物。

二十七 加尔文 (JohnCalvin公元1509~1564年)

(著名改教家和神学家)

加尔文被誉为欧洲改教时期的第二位伟大人物,地位仅次于德国的马丁路德。他所著的基督教要义是改教运动时期的经典作品。加尔文是法国人,却在日内瓦建立了一个有影响力的教会行政机构。他的成就在基督教历史中占有一定的地位。

加尔文生于一五?九年,他的父亲是一位有名望的法律顾问。在当时社会结交了不少有地位的人。靠着父亲的影响力,加尔文竟能以十二岁的年龄接受了教会的职位;并带薪进入巴黎大学,那时他只有十四岁。大学里的训练,如拉丁文,哲学及辩证学等课程都为加尔文以后的成就立下了基础。十九岁时,在父亲的安排下,加尔文修读了法律课程。其实他所喜爱的是人文主义的文学。父亲逝世后,拥有法学学位的加尔文,便到法兰西学院专学希腊文,希伯来文。一五三二年,加尔文出版他第一本着作,不过当时的他只是一个研究人文主义的学者,对宗教兴趣不大。一五三二年至一五三四年这段期间,加尔文的生命很大的改变,他明白神的旨意必须顺服,自此基督教的信仰才成为加尔文生命中首要的位置。

当改教运动的兴起,法国受到影响,加尔文的思想也逐渐转向改教运动的行列。一五三三年加尔文的好朋友高波因发表教会改革言论而被迫逃离巴黎;加尔文也受牵连须离开,就回到家乡,放弃一切从教会所得的经济支持。

一五三六年,加尔文来到日内瓦。在那里与法惹勒合作,希望作一番伟大的改教事业,不幸他们受到挫折,被驱逐出境离开日内瓦。加尔文逃至施塔斯堡,在那里共住了三年,成为一间法国难民教会的牧师,受到众人的尊敬,也得到很好的教牧事奉经验。此外他还努力写作,补充了《基督教要义》的内容,并完成了他的第一部圣经注释——罗马书注释。他还写了一本被称为抗议宗教最好的辩明之作品。他的婚姻生活很美满,他的太太是他最好的伴侣,可惜在一五四九年便去世了。

一五三六年出版的《基督教要义》,是加尔文经过二十五年才完成的伟大杰作。在改教时期,内容分为:圣父、圣子、圣灵和教会等四部分,主要思想是从马丁路德和布泽尔思想出来,经过加尔文系统化,使成条理清哲,内容丰富的神学巨著。这部作品可算是最能讲解基督教与基督徒生活的神学著作。这书的序言是以书信形式写给法王的。

日内瓦经历了一场政治革命,亲加尔文的一派取得了政权。在他们的极力邀请下,一五四一年九月,加尔文重踏日内瓦的土地。这一次他带着成功而来,便开展了伟大的工作。

其实加尔文只是日内瓦一个教会的牧师。但在他的引导下,日内瓦全城都变为一个完全基督化的城市。人民的生活在教会法庭的监督下显得有规律。在加尔文的影响下,城市内的污秽地方得以清除。他又注意贫苦的人民,为他们谋取福利。

这些成功的改革,吸引了不少外国人来到日内瓦生活。成功的背后,往往带来反对的呼声。加尔文严厉的治理方法,显然受到反对者的批评。他们用尽各种手段想迫使加尔文失败,但却不能令加尔文的工作停止。一位名叫白勒色的巴黎修道士,曾向加尔文的预定论攻击,这对加尔文的权威有很大的挑战,可以影响他在日内瓦的地位,经过一番努力,白勒色被逐出境,加尔文胜利了。此外,还有很多政治上的力量也希望加尔文丧失地位,但最后的胜利仍是属于加尔文。

一五五九年,他创办了日内瓦学院(即后来的日内瓦大学),这学院训练出来的传道人都分布于欧洲一些国家,其影响力遍及欧洲各国。他的思想——加尔文主义;在改教运动中面对任何的反对力量时,它都能继续对抗和坚持。他在日内瓦所创的教会行政模式,亲手所创立的学院,以及他的圣经注释及书信等作品,都是基督教会历史的宝贵财产。

二十八 本仁约翰 (John Bunyan公元1628~1688年)

(世界名著的作者)

世界文学名著之中,有一本名“天路历程”,亦称“圣游记”的。一六七八年以英文出版,现在正翻译成多种文字(包括中文),且深受广大读者欢迎。此书的作者不是位受过高深教育的专家,而是英国一位小镇上的铜匠——本仁约翰。他因信奉纯正的基督教而被囚,用十二年的时间在监牢中写成这本巨著。这书是他亲身经历逼迫的描绘,也是他与反对势力顽抗的战歌。

约翰生于英国贝德福镇一个贫苦家庭,父亲是个铜匠。当他受婴孩洗那天,父亲恰好翻阅到论及施洗约翰的经文:“这个孩子将来怎么样呢?因为主与他同在。”父亲本想使他受良好的教育,但约翰天性活泼好动,喜欢跟一班粗野的孩子嬉戏,说粗话,所以在学时间不多。他少年时在一铜店中当学徒;十六岁从军,参加内战。当时指挥官想选出突击队员去突击敌人,拈中了本仁约翰。但有一位同伴艾尔逊认为自己乃单身汉,毫无牵挂,而约翰仍是一个孩子,若有甚么不测,必使他的父亲悲痛欲绝,所以要求代替约翰。约翰起初不肯接受这样大的爱心,但终被艾尔逊说服了。想不到艾尔逊真的被敌人追击而阵亡。这件事既使他对这位朋友感激不已,又使他联想到主耶稣为罪人舍命,令他认识到这是出于神的保守,神必定有更重要的使命交给他,所以他应当善用余生。

战事结束后,他解甲还乡,重操故业。不久就娶了一位美丽的妻子,但她的嫁妆只有两本书和一个木瓢,这两本书却使他产生阅读的兴趣。妻子品善的德行使约翰改变了不少,只是他尚难除去惯用污言秽语咒骂人的坏习惯。有一次因遭到一位下流的妇人痛责而自感羞愧,于是决心痛改前非,做一个严肃虔诚的青年。同时又承蒙纪福德牧师与他谈道,他获得心灵的满足——真正得救了。纪牧师逝世后,教会需要人接任,约翰就被任为传道。他讲道的特点是不拘形式与地点,随处都可聚集。他也时常到乡村讲道,由于他富想象力,很受欢迎,有人送他一个“主教”的赞誉头衔。

他的妻子生下四个孩子以后突然去世,他不得已在第二年(一六五九年)续弦。继室伊利沙伯也非常贤淑,她是约翰的贤内助,又是与他同奔天路的良伴。约翰在“天路历程”一书中把她述为“心慈”。

英王查理士二世登位后,强迫人民参加国教,禁止其它教派聚会,又不准他们的传道人讲道,违者拘禁。英国虽以基督教为国教,却硬定必须信奉法律所定的教义和敬拜规条;其中有保存旧日的迷信习惯,带有天主教味。英国国会通过法案,承认君王为教会最高首长。那些坚持以圣经为纯正信仰者对此不满,主张净化,故被称为“清教徒”。清教徒不与国教妥协,有些被捕,有些被处死,还有些被放逐外地,像北美新大陆就有他们开荒的历史。

本仁约翰的教会不属国家教会,所以他没获授权讲道。在清教徒受逼迫时,曾有人劝他放弃讲道的工作,回老家去。他却认为如果因惧怕被捕而逃跑的话,会令别人以为他能言而不能行;若他受威胁时不敢坚守立场,会使弟兄们胆怯。他为了克尽己任,既不逃走,也不放弃讲道,任由巡警来把他捉去。国教牧师质问他怎能有权利讲道?他以使徒彼得的教训:“各人要照所得的恩赐彼此服事”回答。约翰为要对神忠心,拒绝别人善意的劝告而甘愿入狱。他听了宣判后毫不沮丧,且对法官说:“假使我今日被释放出狱,明天还是要照样宣讲福音。”

狱中的生活环境相当恶劣,且受尽精神折磨。在狱中十二年,以结绳工作所得利润来维持妻儿生活,他的妻儿乏人照顾,生活贫苦。妻子在奔走上诉时,宁愿自己饿死,也不愿丈夫答应不讲道。约翰曾几次获允许,短暂回家与家人见面,他就乘机暗暗地向人讲道。在被囚之时,他经常读圣经和弗克斯的血证史,心灵仍享自由。他说:“尽管别人把我的躯壳,困在铁窗之后加上锁炼,但我对基督的信心,能遨游星晨高天。”妻子探望他的时候,用纸卷当牛奶瓶的塞子,以供约翰写稿,然后带回家保存。他用这方法竟在狱中写了十二本书和册子,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不朽的“天路历程”。

“天路历程”出版后,于约翰在世之年已销售十万册。这书是用神奇而优美的比喻,说出人类内在和外界的试探与挣扎,令读者发出对人类的同情心和对神的尊敬。书中描述一位名“基督徒”的,游历各处以寻求真道。约翰曾申明此书乃属寓言性,但并非全是他想象得想来,乃是有神的灵启示。

一六七二年后,约翰大部份时间都在家乡不远处讲道和布道。但约在一六七六年时又再度入狱,然而他始终不忘写作,因此后人也为他写了不少传记;而不少文学家也研究他的著作。

二十九 毕大卫 (DavidBrainerd公元1718~1747年)

(完全舍己的宣教士)

毕大卫生于一七一八年,少年时失去双亲,形成他较沉默和忧郁的性格。一七三九年,他进入耶鲁大学读书。入学前几个月,他有一个很深刻的属灵经历,他仿佛看见神的荣耀,他与神有极甜蜜的交通,一年来的挣扎终于得到释放。从前他凭自己的努力要做一个虔诚的信徒和义人,而得不到平安,现在他却享受到那纯粹是本于信和恩典的平安和喜乐。

一七四二年初,大卫正读大学三年级,他竟被学校开除了。本来他是全班最优秀的学生,只因一次与知心者谈话中,对一位老师的评价被旁人听见传开去了,结果就遭学校开除学籍。为甚么他会遭遇这样不公平的打击?一个被学校开除的学生还能做甚么?他还能事奉神吗?然而神借着这个挫折使大卫更专心仰望主,更有许多时间祷告和默想,他对失丧的人负担愈来愈重。一七四二年四月,他的日记有这样记录:

四月六日“我的祷告非常甘甜,我觉得我可以为主的缘故,甘受最大的痛苦。若是主的旨意,我愿意离开自己的地方到外邦人之地,经历任何的苦难和死亡,惟愿外邦人也能得蒙拯救...我觉得对我来说,这个世界和我在人面前的名誉已越来越不重要。我愿意被藐视,成为戏景给世人观看。”

四月二十日“啊!我真是从来没有像今天那样渴慕为主而活和完全的奉献给祂。我要为神的荣耀耗尽我的生命事奉祂。”

大卫离开大学后不久便跟着一位牧师学习,预备做传道的工作。那年十一月他被一个差会接纳为宣教士,开始在美国的印第安人当中工作。

这个工作实在不容易。大卫是拚命的传福音,可是他似乎是在打一场败仗。印第安人对福音反应冷淡,没有人愿意相信主!大卫孤军作战,得不到人的鼓励,有时也不免会沮丧,然而他始终说:“要使印第安人悔改,在人是不可能的事,可是我看到神凡事都能。”

他的生活非常艰苦,吃的只是一点点玉米之类的东西,因为他住在旷野,要走十几哩路才可买到面包,可是他若一次多买一点,吃的时候却常已发霉了。他常经历在旷野旅行之苦。因为印第安人散居各地,大卫需要骑马到一个个地方去传道,所走的常是崎岖危险的道路。有一次他掉进河里去;又有一次,他的马跌断了腿,当时他离最近的小镇还有三十里路,只好自己步行赶路。他在日记里曾这样说:“我这一年来走过许多路程,可是神没有让我的一根骨头被折断,或让我受任何灾害。我常在旷野受寒冷,又饥饿;我常在丛林中走迷路,有时我要在长夜里赶路,一次我就在森林里躺了一夜。可是,感谢神,祂保守了我。

大卫的身体本来不算健壮,因为他一生辛劳过度,又常在外四处奔波,他的身体变得更虚弱。他的宣教生涯中,饱尝疾病的折磨。然而,在这一切的困苦中,他说:“我这样受苦是好的,叫我能对世界和其它的事完全的死心。”其实,当时有许多大教会请他去做牧师,他本可以过舒适安逸的生活,可是他都推绝了。他不愿意离开他所爱的印第安人,他所求的不是世人所求的。

大卫是一位祷告的仆人。他常常整天的禁食祷告,求神在印第安人中行奇事,使他们的灵魂苏醒。一七四五年,神垂听大卫的祷告,使许多印第安人流泪痛悔归向主。圣灵的能力如同火焰,许多刚硬的心溶化了,甚至那些从前听过大卫传道而无动于衷,现在都纷纷把心门打开了!圣灵的工作不单限于一个地区,远近都有许多印第安人来悔改信主,谁都不会意料到会有这样的大复兴。大卫只能惊叹说这一切完全是神的作为!

一七四六年,大卫的身体开始更加衰弱了。他的日记曾写:“我整夜冒冷汗,今早咳了许多血,全身不适,情绪低落。”然而第二天他竟仍拖着患病疲乏的身体,骑上马匹,出发旅行布道去,一个月后才返家。

有一个主日他的日记写着:“早上我的身体软弱得不能讲道了,下午我只讲论:“我们没有一个人为自己活”......啊!但愿我所做的一点工作,全都是用正确的态度做,我就太幸福了。啊!若我活,让我为主而活。若我死,让我为主而死。让我或活或死,总是主的人!”

这最后的一年,大卫多次经历死亡的幽谷,然而他对主的渴慕,对传福音的热诚却从没有减退,常劝勉别人要走舍己的道路。他说:“我的天堂就是讨神喜悦,荣耀神,奉献一切与神。完全专一的为主的荣耀而活。若我有一千个灵魂,只要他们有一点点价值,我都要完全奉献与神。现在我在病中,天天痛苦不已,我一切的安慰就是能为主做一点点工作,不论是我讲的、或写的、或别的事。”

一七四七年,毕大卫终于安睡了。他只有二十九岁,只做了五年的宣教士。然而当我们看他短短的一生,却是何等荣耀,是为主倾倒的一生!后来他的日记和传记感动了千万的信徒更加爱主,更激励了许多人效法他,献身做宣教士,至死忠心。约翰韦斯利常对一些传道人说:“每一个传道人都应用心读毕大卫的一生。”

三十 韦斯利.约翰(John Wesley 公元1703~1791年)

(领导英国宗教复兴,循道韦斯利的创立者)

有人以为英国在十九世纪之称霸,是由于他的工业革命,使国家致富所产生,殊不知在这同时更由于宗教复兴,令许多人悔改离罪,产生一种向着神、追求遵行神旨意的心志,才使劳资协调,大家共同努力发展。而领导宗教复兴的主要人物之中,韦斯利约翰的功劳要称最大。

在韦斯利之先,英国教会已陷于唯理主义派、道德低落,到处是酒馆,灵性穷困,当时的圣公会国教并无法维持百姓的道德。神给他们兴起韦斯利兄弟两人和威特非德等人,作祂合用的器皿,使英国的景象焕然一新。

韦斯利的父亲是一位国教的牧师,家境贫困,母亲性格坚强而虔诚,共生了十九个孩子(八个夭亡),韦斯利约翰是第十五个,查理是第十八个,在他们幼年的时候,曾因住宅被焚,而险被烧死,这印象常留在他心中,使他觉得自己是“从火中抽出来的一根柴”。

后来他们兄弟二人先后入牛津大学攻读神学,成绩优异,受了教会会吏圣职后,开始与灵性挣扎。直到一七三八年,读马丁路德所写的“罗马书注释”序文时,知道神在人心里工作,借着人相信基督,改变了人心。他顿觉心中火热,深信单信靠神就有了得救的确据,那也是马丁路德揭示的经句“义人必因信得生”,使他有重生经验。

在他品学兼优毕业后的头几年,大部份时间帮父亲作事,后来他兄弟二人与另几位同学发起组织了一个小小的同志会,以求学自修为宗旨,但以后又互勉应多读有益之书,以作灵交,以祷告读经为该会的宗旨,并将生命全献于主,遂被人认为“圣洁会”,因会员须遵圣经规定中而立身行事,故给他们一个“循道派”的绰号,想不到后来竟然作他们这个宗派之名。一七三五年一位颇有影响力的人,名叫威特非德加入他们的同志会,他讲道表情颇吸引人,并曾去美国促使一次极大的灵性复兴。

老韦斯利逝世后不久,他们兄弟二人不能继任父亲之遗职,遂受聘往美国传道。途中遇莫拉维弟兄会中之人,对大风浪怡然无惧,使他钦佩他们对神的坚定信心。韦斯利约翰在美国工作虽极努力,又有语言天才,也能用德、法、义、诸国语言讲道,但毫无功效。他们回到英国不久,又认识一位莫拉维兄弟的见勒尔,讲及须将自己先降服主前,并且立时悔改归正,以及因信称义等道理,这给他真正经历主已为他铺了路,从此多与他们来往,他虽佩服莫拉维兄弟会的许多规则,然而仍有些意见上的不同,所以没有加入这个组织,回到英国后,乃到处游行布道,多以“因信得救”为福音的主题。

韦斯利?约翰因心里有圣灵之火的燃烧,放胆布道,词意切合实际,所以听众大受感动。然而也有民众群起攻击,甚至有危及他的生命的可能,但他未被阻吓。同时教会人员不满于他讲道时所引起的宗教兴奋情绪,也有反对他的工作。

卫氏在工作上很有组织能力,当他看到信徒人数日增,就仿用莫拉维兄弟会的方法,将教会中的老幼信徒,分成若干小组,以便彼此相顾,激发爱心,设立平信徒为组长,专人负责组的灵性,每周聚会一次,各述自己的感触和经历,彼此勉励,这也算是循道会的一个特点。

卫氏游行布道遍及英国各地,因一人的力量不足,便分派许多同工协办。他每天除办事著书外,还要外出传道,年轻时骑马为交通工具,年老时则坐车,车内放有书桌以便工作。他很赞助慈善事业,例如:释放黑奴,开办主日学,印发布道单张,设立圣经会,大大推进复原派(恢复早期教会信仰)的宣教事业。

有人说从一七??年到一八??年,感化人民之多再没有第二个人胜过卫氏,这是不错的。他确是教会史上最伟大和最具有影响力的宣教士之一。四十余年中他行走二十五万英哩。讲道四万次,渡过爱尔海峡五十次,著作达两百册。卫氏开始于露天布道,由于多数牧师反对他在教堂中讲道,即或许可的话,也无法容纳成千成万的听众。后来他只好另建礼拜堂,组织教会,奠定了普世循道运动的基础。

卫氏的婚姻在他的生活中是奇怪而不幸的事,在他四十八岁时才和一位已有四个孩子的寡妇结婚,她的性情暴戾多疑,不住为难阻碍卫氏的工作,特别反对他旅行布道,全不了解卫氏工作的重要性,更从无帮助卫氏之心,最后这位妇人就离家独自生活去了。看来有神的美意,假如卫氏安享了家庭的乐趣,他可能不会努力从事英国福音复兴运动的伟大事工了。反之,假如他娶妻得人,非但生活幸福,更可在圣工上帮助他,那更是美事。

一七九一年卫氏在重病中,振起精神勉强说:“世界最好的事,就是神与我们同在。”同一句话连续三次,当晚只能喃喃的说:“赞美,赞美。”次晨说声“再会”!气绝安息了。

近期教会人物(II)

三十一 牛顿?约翰 (John Newton公元1725-1807年)

(伟大的诗人和布道家)

“奇异恩典,何等甘甜,我罪已得赦免;

前我失丧,今被寻回,瞎眼今得看见。

如此恩典,使我敬畏,我心已得安慰;

初信之时,即蒙恩惠,真是何等宝贵!

许多危险,试炼网罗,我已平安经过;

靠主恩典,安全不怕,更引导我归家。

将来禧年,圣徒欢聚,恩光爱谊千年;

喜乐颂赞,在父座前,深望那日快现。”

(共六节)

上面这一首“奇异恩典”可以说是作者牛顿?约翰的自传。他虽然是一位伟大的布道家,又是圣乐诗人,无论是他所写的圣诗或讲道,都有极大的感力,他一生都不能忘记,他原来在罪中生活,作罪奴隶;那是蒙神恩典,才把他从祸坑内和淤泥中拯救出来,所以他口唱新歌(共写了二百八十首圣诗,似乎以“奇异恩典”这一首为代表作。)

他在七岁的时候母亲去世,但虔诚的母亲在生前不断为他得救祷告,也盼望他能做牧师,终于在三十年后才得见果效。他幼年随父亲航海,染了水手放荡恶习,吃喝嫖赌,无所不为。后来被征兵,曾逃脱又被捉回。以后利用海运做贩卖奴隶生意,想不到因闹出事来,自己反在非洲沦为奴隶,备受痛苦,幸亏父亲知道,派人把他救回。在他乘船途中,忽遇大风浪,船几乎沉没,他知道自己一生离弃神,于是认罪悔改,得以平安回国。重生以后,生命有了奇妙改变,献身终生为主所用。

由于他学历太浅,只读了两年的书,所以不够资格被按立牧师,但他并不灰心,仍努力自学,除研读神学以外,也学希腊文,希伯来文等。经十六年努力,终于获圣公会按立为牧师,被派往奥尔尼工作。因为他有重生的经验,为人谦和,满有爱心,圣洁自守,在属灵生活上又继续不断地追求,所以讲道十分有能力,许多人从他得到帮助。他在那里大见果效之后,又应邀去伦敦工作,并出版了一本讲道集,名为“弥赛亚”,很受欢迎。

他竭力主张传福音,领人信主耶稣得救,与有些教会注重仪式不同(有的墨守教会中的规矩,例如若非会友请求,牧师不能自动去探访他们)。他除了主张废除奴隶制度以外,也推动教会家庭化,把福音带到每一个人的家里,他工作无论怎样忙碌,都乐意与人个别的交谈,以便在特别的问题上帮助人。他的讲道也影响了许多牧师,使一些人大发热心,竭力向海外宣扬福音。牛顿的属灵儿子多马?司各脱,是牛顿等人所筹组的“教会传道会”的首任秘书,海外差传之父威廉?克理受他讲道的影响极深。

当时英国著名的国会议员伟尔伯弗思,因对信仰问题心中起挣扎,遂写信给牛顿,约晤之后,从他谈话中获益极大,于是他们成为好友。牛顿不劝他放弃职位,只鼓励他尽忠职守,同时坚定自己的信仰,使他自己在与神交往之中,感觉到神把整顿社会风气的责任交托了他,结果把十八世纪的颓废社会焕然一新。伦敦的一班“上流人”受到这风气影响,也使福音运动日见兴盛。

他讲道的两个特点是:一、注重谈话式,二、关心听众的需求,用生活实例解明他所讲的道。可能因为他本身曾犯罪又蒙拯救的经验,所以能以过来人的身份讲述一切。他生活体验非常丰富,直到八十岁的时候双目失明,不能读经,但照样用口传道。

他在八十三岁离世以前,自己写好墓志铭:“牛顿约翰,生长英伦,离经叛道,罪恶沉沦,放逐非洲,身经大劫,蒙主恩佑,履险如夷,且膺圣职,年八十三,辞世安息。”

三十二 克里?威廉 (William Carey公元1761-1834年)

(差传事工之父)

现代国外宣教运动的始创人克里?威廉原是个贫穷的英国鞋匠,父亲是教区书记和校长。从十六岁开始,威廉便要半工半读,他是个非常勤奋好学的人,常抓紧点滴时间自学。他对语言特别有恩赐,很快就自己学会拉丁文、希腊文、希伯来文、意大利文、法文和荷兰文!十八岁那年重生得救。不久便与一贫苦女孩子结婚。

一七八三年,威廉受浸,在当地传道,几年后就成为浸信会的一间小教堂的传教士。由于工资低微,生活艰苦,威廉在家中开办夜校,兼任教师和鞋匠来维持生计。虽然他生活在一个小乡村里,却非常关心世界的事。自从他看了“库克船主的最后一次航程”一文后,他更意识到世界上有许多从未听过福音的民族,故而对世界的负担愈来愈重。他在家里,摆放了一个自己用皮革做的地仪,?上挂了一张很大的地图,上面写满了许多关于各地的资料。他常对着地图,为福音未及之地祷告,更与朋友们分享这个负担。渐渐地他产生了一个很强烈的信念,就是教会的主要责任和使命是往普天下去传福音。

在一次传道人的会议中,威廉提出教会需要认真地遵行向普世宣教的大使命,却遭在座一位牧师斥责他说:“年轻人,坐下吧。神要异教徒悔改时,自有祂的办法,并不需要你、我的帮忙!”事实上,当时有不少人认为大使命是给该代的门徒,与后来教会无关,因此支持的人不多,威廉却没有为此而气馁。一七九二年,威廉出版了一本名“基督徒须竭力领导教徒归正的责任之探讨”小册子,内文客观地分析世界的实况,并论到“传福音给每一个人”是基督给与每一个基督徒的命令。这本小册子影响很大,历年来被公认为推动宣教工作之经典作品。

是年五月三十日,威廉在一个牧者会议中讲道,引用,说明普世的需要和教会的责任。他看透同工们不是缺乏异象,乃是没有信心,于是说:“当期望神行大事,为神图谋大事。”威廉克理这句名言,也就是他一生的写照。那天的讲道深深地感动了在坐的每一位。

过了几个月,十几位浸信会的传道人聚集一起商讨该如何组织差会。起先他们仍是犹疑不决:“我们只是一些穷教会的牧者,要差派人到遥远的地方,在其它民族中传福音,谈何容易!”威廉眼看似又是一个没有结果的会议,他流着眼泪,从口袋里拿出一份莫拉维亚差会会报,激动地说:“如果你们看过这份报告,就知道他们是怎样为基督的缘故,胜过一切困难;你们就会凭信心往前走!”他们终被威廉的真城和信心说服了。随即组织浸信会异域广传福音会,威廉克理就是该会的第一个传教士。

一七九三年,威廉决与一位同工往印度宣教。他的父亲认为他疯了,连他的妻子也反对,不肯与他同行。痛心之余,威廉准备只带八岁的大儿子先去。然而在神的怜悯下,妻子终于答应同往印度。五个月的旅程,他们抵达加尔各答。还未安顿下来。困难已接踵而至。当时英国的东印度公司有统管印度的大权,他们不欢迎宣教士。加上管钱的同工用钱不当,一下子就把带来的钱用光。这使威廉身陷窘境;既没有钱,一时又找不着工作,孩子一个个病倒,妻子又不停地埋怨;眼看在印度宣教的理想随之幻灭。

信实的神没有撇下衪的仆人,一位善心的先生支持了他们一段日子。及后,又为威廉安排了在孟加拉国一染料工厂当工头。虽然他在方面毫无认识,需要从头学起,倒是难不了他。这个安排实在很理想,他不但有稳定的收入来照顾一家;由于这职位每年只需工作三个月,他有充裕的时间去学习东方语言;正好符合他计划中自供自给的宣教生涯。

正当此际,威廉的妻子精神有点失常。一七九四年,五岁的小彼得逝世,使她完全崩溃。经历叫威廉学会了接受痛苦的事;他没有忘记到印度来的目的,他天天翻译圣经、尽力传福音,以至七年后他离开当地时,他可以说:“耶稣基督的名在这里不再陌生!”

一八??年英国的差会派了两位新宣教士与威廉在撒林浦耳汇合。这地方不受东印度公司管辖,所以他们有更大的自由做神的工作。他们三人彼此相爱,凡物公用,工作大大蒙福。在二十多年内,他们在孟加拉国周围,建立了一个不断生长的差传站分布网、办了一所大学;里面成立了印度的农业学会,推广农务改良方法,学习园艺;此外,又设立了印刷厂,专门印发多种语文的圣经和单张。这些年来,威廉一直埋首翻译圣经的工作;直到一八二四年他已有孟加拉国文的新约圣经、另外六种语文的新、旧约及二十四种部份翻译的圣经版本。他还出版了好几种文法书、字典及翻译了的东方故事。

在这些成就当中,并非毫无困难挫折。有一次车间着火,一下子烧掉了许多字典、珍贵的圣经译稿和文法书。眼看着多年的心血化为灰烬,威廉的反应是——加倍努力!一年后,他们所印发的圣经译本,比火灾以前多出七种。威廉曾被一所大学邀请为语言教授,得借机会与印度学者切磋。威廉的精力实在叫人慑服。一位印度学者说:“克理先生究竟有个怎样的身体?他似乎永远不累不饿,工作未完成他总不离。”威廉在这许多工作以外,仍热切地传福音,得救的人数不断增加。他不愧为宣教事业的先锋,因他在印度所写回的信,又激起了许多别种宣教事业,在欧美有许多差会相继成立,十九、二十世纪西方有大量青年人献身宣教。威廉的儿子也在缅甸传道,他训勉儿子要致力研究缅文,严以待己,不可有民族优越感。

威廉赞成维持本色化的教会。他在学校和书本上运用本地通俗文字。他认为:“为主赢取信徒的责任必须由本地信徒肩负。”这个见解促使他提议栽培一班印度人的教牧人员。当地教会以一个名为Form Agreement的方法,一方面管理会内弟兄们的社会经济和属灵事工,一方面维系与英国浸信会的关系,从而保持领导层和组织上的本色化。这个安排激发起各样新活动,令本地信徒能尽展所长,争取自立和自传。

当七十二岁的威廉躺在病?上,仍嘱咐他的最后一位访客说:“刚才你的话都是克理博士前、克理博士后的。我离世之后,请你不要再总是说克理博士了,要说的该是克理博士的救主!”

三十三 马礼逊 (RobertMorrison公元1782-1834)

(基督教入华的第一位先锋、中文圣经译者)

远在十七世纪,曾有一位传教士范礼安数度尝试进入中国而告失败,在他临终前,遥望中国大陆发出沉痛的呼声:“石头啊!石头啊!你几时才为我主裂开呢?”

似乎“中国”这块巨石,惟有用自我牺牲和属灵智慧,才可把“它”摇撼。但谁能有如此勇气呢?马礼逊作到了!

马礼逊于一七八二年诞生于英国北部的一个小镇,幼年就聪颖超人,有极强的记忆力,曾于一夜间背下圣经中最长的一篇——诗一一九篇,并毫无错误。只可惜在青年时期所过的是一个荒唐的生活:酗酒、狂欢、放荡、污言秽语已习以为常。感谢神,使他不久便对这种生活厌了,十六岁的一天,他真正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和意义。

二十余岁的马礼逊,忽然得到神的呼召:“去!向远方的中国人传福音。”这呼召简直把他吓一大跳,他说:“神啊!中国在那里?我对它一无所知,你怎么会要我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呢?”然而神的呼召是持续而坚定,毫无回转之余地。他只好立即开始前往中国的准备工作,首先须解决的是如何学习中文,他先祷告后才上街去,正好见到一位中国人迎面而来,他紧握那人之手,拜他为师,即刻开始了艰苦的中文学习,在完全没有辞典,没有任何语言学方法的协助下,实在极难,几次想中途而废,然而来自神的呼召与异象:“去!传福音给中国人。”形成一片紧锣密鼓,无法逃避,只好咬紧牙关,吞下泪水,对自己说:“为了神的呼召,为了向中国人传福音的异象,无论有多大困难,我都要学会中文。”马礼逊就是凭信靠神的心,去排除万难,走上献身为中国的道路。

在一八三四年以前,中英两国的关系完全由东印度公司垄断,为商业利益,东印度公司一向禁止宣教士搭船前往中国,更不准留居。马礼逊惟有先乘船到美国,辗转来到这块陌生的土地,迎接他的不是热烈的双手,乃是东印度驻澳门代表的冷酷警告,加上天主教神父们的妒忌,连在澳门居住也极困难,但马礼逊置之不理。

马礼逊既踏上中国,便入乡随俗,穿着中国式的服装,留长指甲,蓄着似“猪尾巴”的长辫子,吃中国饭菜。又因经济困窘,租了一货仓最下层的潮湿房间,空气混浊,家徒四壁,就在此地为中国开展了伟大的事业。

要感动中国这块巨石,马氏不但面对孤单冷漠,还有被驱逐出境之危险,况且澳门神父也虎视眈眈,在重重压力下,他只好加入东印度公司成为正式职员,使他没有一点时间去传福音;另方面,在英国的同胞对他的受聘并不谅解,认为他已放弃了宣教的使命。在此内外交迫下,不但他孤单痛苦的工作,更加上心灵的熬炼,可是马礼逊一点也没有退缩,相反地,他是勇往直前。

本来在孤单的工作中,与玛丽?莫顿结婚可以令他稍有安慰,但依照清廷的定例,他的新婚妻子必须留在澳门,而马礼逊的公务亦使他一年中有半年要留住广州。马夫人身体很弱,再加上夫妻长期分离,使她心情抑郁寡欢,更不幸的是他们的长子一生下来便告夭折,使他们的心情更加痛苦,因而马夫人的身体越来越坏,只好带着女儿返回英国。一别六年,后再于澳门全家团聚,使马礼逊欢喜不已,只因公务缠身,不得不独自返回广州,不幸马夫人在同年不堪病魔缠身,死于澳门,马礼逊因而痛苦难言,岂料一年后他的挚友米怜亦离世回到天家,一连串的打击,令马礼逊悲痛莫名,他曾这样说“......我亲爱的玛丽既死,现在又加上了米怜......我并不埋怨......只是为了剩下我一人而深感寂寞,但神曾经支持起我的软弱......我希望将来我也死在我工作的地方。”他感情的丰富却增加了他的痛苦,以致常不住的呼喊:“......我的勇气与耐心,差不多已消丧殆尽了......这是一处极孤寂的场所,我希望到自由和可以享乐的地方....”他似乎已经软弱、灰心,甚至略带抱怨,然而终其一生他没有退缩,反而在货仓中完成了伟业。

虽然外国人购书悬为严禁,但为了多买一本书,多学一些中文字,甚至节衣缩食,多付几倍的价钱亦在所不计,他孜孜不倦的研习中文,终于给他带来了成果:“使徒行传”、“路加福音”先后译成中文,还有“真道问答”、“英华文法入门”、“中文法程”、中国第一本“华英字典”等,他更热心于英国设立一东方语文学校,力主在牛津与剑桥大学内设立中文讲座,又于马剌甲设立了第一所英华书院,以培育中文人才。

当然,在成功的背后,必定有一番辛酸血泪,为了印刷圣经及这些书籍,一方面时刻面临清廷深严禁令的威胁;另方面东印度公司因怕他这样做会违反禁令、影响中英贸易的进行,而把他撤职;最大的不幸,并不是闭关自守的清廷或东印度公司的百般阻拦,而是一群白蚁——原来他叫人刻成的书板,因怕被人发现而藏之于屋隅,却被白蚁蛀了大半,这无异是晴天霹雳,心中所受的打击,真是无可言喻!

马礼逊拼尽了他生命的全部,终于在一八三四年息下了世上的劳苦,他的遗体埋葬在澳门,诚如耶稣所说:“一粒麦子不落在地里死了,仍旧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结出许多子粒来。”马礼逊虽然死了,但是他的影响力却直透历史的层层帷幕。他自己曾说:“为完成这伟大任务起见,我不惮长期工作,谢绝社交,持以耐心、毅力、镇静,及不偏激的判断.....惟希望以正确的思想、恭敬的态度、战战兢兢、小心翼翼,而期得免误传神之圣言。”

是的!马礼逊的确是一位把基督福音带来中国的先锋,他的英雄故事不是写在沙尘滚滚的战场上,而是写在一块充满敌意、猜忌、与孤寂痛苦的土地上,以他生命的血泪播种,以至于开花并结实累累,怪不得每当我们提到这位已逝世百多年的传教士,都会肃然而生敬。

三十四 李文斯敦 (David Livingstone公元1813-1873年)

(最著名的非洲旅行布道家)

提起非洲宣教事工,没有人能忘记大卫李文斯敦这名字。十九世纪的非洲有“黑暗大陆”之称,因它不但文化落后,难以开展福音工作,甚至有野蛮吃人的民族。这位伟大的宣教士却深入非洲内陆,经历多次危险;好几次被狮子袭击,甚至有一趟肩膀被撕破了。在一次深入非洲内地工作时,先后害热病三十次;雇来的挑夫也多番挟带他的财物逃走,土人的威胁又无日无之。然而李文斯敦始终热爱着非洲。

自一八四一年他抵达非洲后,当中除有两年返国与家人相聚外,他都一直留在非洲事奉,直至客死于此。那是一八七三年五月一日清晨,在非洲内陆一个荒僻的地方,人们发现李文斯敦跪在?前死去。热爱他的非洲人,要求他的随员把他的心脏埋在非洲一棵大树下,把他的名字刻在树干上,以作纪念。他们哀痛一番后,便用帆布和树皮包裹用盐腌过的尸体,抬它步行了一千五百多哩到非洲的东岸,再运回英国去,其后下葬于西敏寺。

这位深受非洲人爱戴的宣教士,本是一个贫苦苏格兰人的儿子。十岁那年,他就被送到纱厂里工作。每天清早五时半起?,一直做到晚上八时为止。每晚工厂关门后,他就到夜校去上两小时课,这样半工半读有十三年之久。

其实李文斯敦早就渴望做一个宣教士。凭着自身的努力,于一八三六年,他考进了医学院,也在神学院兼修神学课程。起初他尝试传讲神的道理时,常是一败涂地。例如有次他在一间乡村小教会讲道,虽事先仔细准备好讲章,但一上台却讲不出话,只对会众嗫嚅地讲了一句话:“各位朋友,我把要讲的一切全都忘却了。”说完便逃去无纵。

然而,这位满腔热情的青年之潜质终于渐渐显露出来。他在一个聚会里,听到当代著名的宣教士摩法特谈到非洲的宣教情况,心里便对非洲响往不已。他便问摩法特他能否为非洲做点事,这位日后成为他岳父的资深宣教士回答说:“可以,如果你准备好离开现在的工场。”李文斯敦把这句话藏在心里,矢志不忘。

李文斯敦终于加入宣教士行列,前往非洲工作。他在南非时,十分不满只有沿海地区的宣教工作。于是寻找远离其它传道站的工场,深入内陆旅行。他写信到伦敦说:“我将整装待发,随时到任何地方——只要是向前走。”这种流动式的宣教心愿,与当时的宣教政策大相径庭。他明白自己缺乏耐性,所以求告神说:“愿主用谦卑的精神包装我,使我能更像主。”

由于他热爱旅行布道,盼望为基督的国度拓展土地,婚后仍带着妻儿往来蛮荒之地。因为妻儿不能适应,加上别人的劝告,李文斯敦只好与家人分别,让他们回英国去,而自己则继续孤单的旅行布道工作。他在一封家书里,向妻子道尽他对家庭和工作的矛盾:“且让我们先尽本份服事救主,我们将来会再相见,巴不得那个时候就在目前....我至诚地对你说,我最亲爱的,当我们结婚时,我爱你;而当我们相处得越久,我爱你也越深。请把孩子们拉到你身边,代我吻他们。告诉他们,我是为了爱耶稣而离开他们的。”

当时有些奴隶贩子进到非洲内陆,拐走大量的人,带到海岸的奴隶市场去贩卖。在李文斯敦的旅途中,他常遇到漫长的奴隶行列,也碰见过不少被焚的村落,和被遗弃的奴隶尸体。因此,他爱非洲人的心越发强烈,迫切地盼望能早日到内陆传道,并要向土人介绍正当的贸易途径,以制止这种惨无人道的勾当。

有次,挑夫偷走他的药箱,使他在一个热病猖獗的地带,渡过了四年没有药物、令人难以置信的艰苦生活。当他回到基地时,他的财物早被土人带走,因他们断定他已死去。十八天后,纽约先锋报记者史丹利到达他的基地,及时带来需用的物资。这记者一心想得到李文斯敦的第一手数据,跟他住了四个月,并劝说他返回文明世界。但他的决心丝毫未有动摇,史丹利只好离去,让李文斯敦继续进入内陆工作。

在跟着的十个月中,他忍受着疾病的摧残,靠人抬担架前进。他在信中写道:“倘使良善的主容许我制止内地贩奴的滔天罪恶,我甘受苦饿而毫无怨言,我将以整个心灵感谢祂的名。”李文斯敦就在这次行程中逝世。他死后不久,非洲的奴隶市场终于关闭了。

李文斯敦对非洲人那种无私的爱心,对事奉那种锲而不舍的精神,以及他谦卑虚心的态度,使他赢取了当地土人的尊敬和信任,因而被非洲人认定是“伟大到不能下葬在非洲的人”。他将一生都献给了神和那片非洲大陆,正如他在日记簿中记载:“我的耶稣,我的君王,我的一切,我如今再一次把自己整个向你奉献,求你接纳我。啊!慈悲的天父,求你使我能在离世之前,及早完成我的工作。”

三十五 司布真 (CharlesHaddon Spurgeon公元1834-1892年)

(英国名牧,全面的事奉)

一八五?年,在一个风雪交加的礼拜日早晨,因交通受阻,牧师未能赶到,乡村的一座小教会里的公众聚会推选一位平信徒讲道,他既没有受过训练,又没有准备,临时被推举上台,心里求神赐他信息,讲到“地极的人都当仰望我(神),就必得救。”,似乎特别针对着一个好奇的青年,在讲道之中,忽指着他说:“青年人啊!我知你如今在困难中,请朝耶稣望去、望祂、望祂、望祂。”这位青年大受感动,显然改变了他的一生,他不但从此得救,并献身服事主,这就是英国的名牧司布真。

司氏的先祖是反对国教的荷兰人,祖父是英国独立教会的牧师,他自己重生不久,十七岁的时候就受聘为乡村的牧师,人们称他为“可爱的少年宣道者”。虽薪金甚低,但农民时以土产相赠。二十岁被请去伦敦浸信会任牧职,虽无上大学读书,却因他极有讲道恩赐,所以教堂满座,乃于五年后兴建“都城会幕教会”。他在伦敦三十八年的工作,使教会增加将近一万五千人。在他讲道时,常是人山人海,其至可以听到一些马夫喊道:“要去听司布真讲道吗?请坐我的车子。”论传道效果,牧师之中没有人能出其右。听道者各种各色,有如维多利亚女皇,格兰斯顿首相,文豪、市长、警察长,但也有妓女、盗窃者及平民,司氏一样欢迎他们,所以他有“近代的以利亚”之称。

他虽然时常生病而不能上台讲道,却很注重训练传道人,他在结婚那年创立“牧师学院”,现在改称为“司布真学院”,他独立负担经费十五年,以后才由会幕教会分担。他也是伦敦浸信联会的创办人之一,他又创立孤儿院,和宗教慈善机构数间,包括养老院,开荒布道差会,售买圣经会,节食赠衣协会等。司氏自己的生活却极简朴,反对铺张浪费,信徒送给他的款项,全用在慈善事业,不为自己留下分毫。美国曾有人以十万美元的代价请他去讲道一百次,他的回答说:“不成,我以布道为事,从不知道出卖我的讲坛。”这是他对金钱的态度。

司布真的父亲是一煤栈的雇员,使司氏不能上大学,但他自修极为用功,有关神学、历史、科学、传记、文学等书,他都虚心研读,既是勤读者,又是勤笔者,作为日后的参考,因精神上的丰富,数据新奇,层出不穷,虽然他刚从农村到伦敦做牧师时,模样像个乡下人,但他讲道的灵力,却是大大吸引了听众。司氏曾出版他的讲章达三千余篇,共七十五册,如每天读一篇,至少需时十年。其一生曾出版书籍一百三十五部,其中最著名的是“大卫三宝藏”(即诗的注释),和“早晚灵修”这两书。司氏讲道的重要特点是寻找合乎神旨的题材,最重要“以经解经”的方法。由于他平日喜作阅读笔记,讲道准备,却能收到丰富内容之效果,他是一个福音性的加尔文派,在他传道的初期,既反对过偏激的加尔文派(神的豫定论),又敌挡亚米流主义(与加尔文派相反),他批评英国圣公会的洗礼方式,主张必须因信而受洗,反对使用祷告书之伪善,但他始终没有另创一个宗派。

司氏和妻子苏散拿,是一对模范夫妻,当他在预备讲章时,妻子常在旁边帮他搜集材料,缮写文稿,互相切磋,使他兴致浓郁,不觉疲乏。难怪司氏不止一次地对苏散拿说:“我爱你比初婚时增多倍。”不幸得很,十年的圆满生活,由于苏散拿操劳过度,身体渐弱,卧病在?达十六年,但他俩从不怨天尤人。司氏最大缺点是嗜吸雪茄,烟癖甚重,有一次他出外散步,看到一间商店的橱窗陈列着一罐烟草,标签写着:“司布真的烟草”,使他想及离世归天后所留给人们的纪念,究竟是所吸的司布真烟草呢?还是传扬主耶稣的司布真呢?为了神的荣耀,回家将一切烟具都烧了,从此再没有吸过烟。“所以你们或吃或喝,无论作甚么,都要为主荣耀而行。”

司布真的儿子多马,和孙子都步其后尘,自青年时代就献身为传道工作,司氏逝世于一八九二年,其棺上置一圣经,是他生平最喜欢读的书,享年五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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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教会人物(下)

IV. 近期教会人物

三十六 席胜魔 (公元1835-1896年)

三十七 穆勒 (George Muller公元1805-1898年)

三十八 慕迪 (D.L. Moody公元1837-1899年)

三十九 戴德生 (Hudson Taylor公元1832-1905年)

四十 卜维廉 (William Booth公元1829-1912年)

四十一 范妮?克罗斯比 (Fanny Crosby公元1820-1915年)

四十二 剑桥七杰

四十三 孙大信 (Sundar Singh公元1889-1929年)

四十四 宋尚节 (公元1901-1942年)

四十五 王载 (公元1898-1975年)

近期教会人物(III)

三十六 席胜魔(公元1835~1896年)

(兼具秀才的中国戒毒名牧)

名如其人

这名字真的有点奇特古怪,但它的择取却是极其深意的,因为“胜魔”两字道出了他信主后的生活方向,那就是运用基督的力量和大敌魔鬼争,过得胜的基督徒生活,而当我们在认识了他早期的生平以后,更会惊讶主改变人生命力量的伟大。

害怕死亡

胜魔原名子直,是山西省平阳府临汾县人,出身书香富家。由于父亲老年得子,子直又活泼聪明,所以很得宠爱。然而年轻的他,已对“死”有莫名的恐惧,且常思索死后的问题。附近山上的阴森古庙,里面有两尊凶恶的泥塑偶像;山下城隍庙中陈列十八层地狱所受的酷刑;俱使他毛骨悚然,夜里常发恶梦。死亡的恐惧随他的年纪与日俱增。

寻求解决

子直十六岁已结婚,并中秀才。由于他胆子大、方法多、有决心、有口才、具判断力,还有一个暴烈的性情,自然成了村人敬畏的领袖。可是,年少得志的子直,心里仍不快乐;发妻早死,又无儿女,使他在哀痛之余,更感到人生的虚幻。虽尽读孔教经典,既不能解答生死的困惑,他又转往释道两教上寻求指引,结果仍是劳而无功。可悲的是他在道教的长生术下,弄得体羸气衰,壮志消沉。

命危得拯

鳏居十年后续聚李氏,谁知她又早逝。致再娶梁氏,才得终身唱随。在工作忙碌之下,他染上鸦片烟瘾。荒废事务,更一病不起。在气断后,他清楚觉得自己的灵魂离开身体,忽闻一带有权柄的大声音命令他回去,于是又回到棺内尸身,稣醒过来,病也渐去。惟烟瘾仍捆锁着他。

毒祸肆虐

鸦片的毒害不单摧毁子直,也摧毁山西省人民。那里的人在厚利的诱惑下,即使自己不抽大烟,也不管死活地把原来盛产五彀的肥田沃土改种罂粟。子直身受大烟之害,对于引进毒祸、残害中国同胞的洋人,心中恼恨不已。眼对遍植毒品的田地,更是感慨万千。

危机化转

华北五省大旱,灾情惨重。苦难迫使人寻求天?及雨师龙王等搭救。当然是毫无效应,人们悟到菩萨无用,祈求之声变为埋怨谤渎之言。这时有西人传教士李修善和德治安两人被派去赈灾,劝说人们敬拜真神,求神赐下大雨。几个月后,甘霖普降。李氏进一步作善后和广传福音的工作。为了争取些对社会影响力极大的士大夫,他决意采取以基督教要义作悬赏征文的办法,把福音单张,书籍及征文的章程一并派给赴省应考的秀才们。那次子直虽然没有应考,却从兄长那里得来所派发的资料。他一面痛恨洋人,一面冀望赢得奖金以解贫病之困。在旁人的怂恿及矛盾的心情下,他着手细读那份资料和有关书籍。秋夜执笔凝思,他确切感到有一种非常力量与他同在。

得交灵友

征文共取录四名,评判结果,子直和朋友得了前三名——文章都是他作的。得奖人必需亲身领奖;子直勉强前往见李氏,却在这次的会面中认定李修善是正人君子,疑虑尽释,并欣然答应作李氏的教师,教他中国的四书五经和作文章。

为工作的方便,子直也翻阅新约,并且渐渐感到这是一本神的启示,也体认到耶稣是唯一的神,披上肉身为人。他终于忍不住双膝跪地,以痛悔的心,恳切的信心,接受这位为他的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为救主,为他的神。子直的生命就有了奇妙的改变,他充满了快乐和希望,在人前承认基督,并要求参加李氏家中的早晚祷会。

烟瘾释放

子直的灵程,并非一路平坦。他明白烟瘾是魔鬼用以捆绑他的锁炼,便决定停吸,甘受诸般苦楚。当痛苦到了最高峰时,他认识到这不但是肉体的搏斗,而且是灵命的争斗。他反复宣告自己宁愿戒烟而死,决不愿意犯罪而活。当他明白的只有圣灵的帮助才能克服撒但的缠绕时,就俯伏在地,恳求圣灵搭救。果然,生命与力量好像潮水般涌入他的灵魂里,痛苦解除,精神顿然充沛。以后子直救治有烟瘾的人时,总是把自己所体验并行之有效的方法告诉他们。

蒙神呼召

戒烟后的子直安静地以真纯的信心和诚摰的顺服,祈祷等待圣灵的浇灌。神果然照祂的应许行了,并且随着而来的是向子直作明确的呼召,要他向中国的同胞传福音。

基督化生活

然而当他回家时所作的见证却惹来家人和村民不少的议论。他耐心地说服妻子,烧掉家里的偶像,以后不再烧祭偶像之物。为表示他的彻底性,改名胜魔,受了水礼,声明不休妻,不纳妾,言行处处显出温柔和平:又教家里的妇女认字,使他们可以读圣经,并向她们讲述神的道理。他又接了继母回家,与多年失和的兄弟修好。在他积极的口传力行下,许多人都因他的好行为而信服主道。一次更因他禁食祷告,赶走附在妻子身上的邪鬼,使村人改拜真神,妻子也自此成了基督徒。胜魔不辞劳苦,为主得人,常应邀前往别处讲道。遗憾的是在一次处理教外逼迫的事上,倚靠人力而不仗神,使信徒冷淡退后。幸好认识到扬净稗子的教训,以后办事就越发合乎神旨。此外他又常进城与传教士讨论,不断在生活中实践神的话。不但撤去家中一切灵牌,更铲平自己田中的罂粟烟苗,戒吸旱烟水烟,并禁止家人吸食。于是村民都爱戴他,公推他为村长,又答允他所提出的不上庙拜偶像的要求,好让他连任此职三年。

多结果子

后来他一面开药局,一面布道。一次为了要解救信主的范洪年,设立戒烟局,并自行制戒烟药,竟得成功,从此志决广设戒烟局,助人戒烟,传讲主道,此亦成为胜魔终身事业。设局传道的事工由山西扩展到陕西、河南和直隶(河北)三省,共四十五个分局。席胜魔为爱他的主在救人身体与灵魂上鞠躬尽瘁,实在是值得传扬的美事呢!

三十七 穆勒 (GeorgeMuller公元1805~1898年)

(信心的伟人)

穆勒?乔治于一八?五年生在德国普鲁士的一个村落里。他父亲是个收税员,为了使穆勒将来有个安稳舒适的生活,于他十七岁那年,就决定把他送到哈雷大学去读神学,预备将来当牧师。但那时穆勒尚未重生,仍过着放荡不羁的生活。虽曾几次许愿,立志要放弃他的罪行,用功求学,但只倚靠自己的能力去做,结果毫无收效,且比以前更堕落。到他二十岁时,在一个家庭聚会中,他终于得到了重生,开始过着读经,祷告,追求圣洁的?灵生活,并羡慕为主作见证。最可贵的是他那怕是最小的事,也带到主面前祷告,就是在每天读经灵修中,他也是以祷告的态度来读神的话语。同时神也在他心中施行恩典的大工,终于他愿献身为主传福音。一八七二年他到伦敦进入一间传道机构办的训练学院学习,并在假期周游传主的道。一八三?年与格罗夫斯小姐结婚。在往后的日子中,他常常为神所赐的太太感恩,因她能与他在各种环境中都同心合意地事奉神。他们夫妻每日同心合意的祷告,不但是婚姻幸福延长的秘决,更是这位信心伟人工作之推动者。

从开始传道,他便在属世生活的需要上单单仰望神,过着信心的生活,他主动放弃教会给他的薪俸,只放一只箱子在门口,让人自由奉献。而且决意不使人知道他是否需要。单单让主知道。有时他们手头只剩下几角钱,有时甚至穷困得不名一文,除了台上摆着面饱干外,再没有钱多买一点其它食物,但他们心中仍充满了喜乐,充满了信心,以神的信实为粮。确实,穆勒在他日记中亲自见证说:主从未有一餐不赐营养的食物给我们。他也从不欠债,因为圣经说:“凡事都不可亏欠人。”

所以他要买甚么必须用现款买,有几次他们没有足够的钱交房租,只有专心依赖神,至终神又赐给他们,叫他们能按时把租金交清。

一八三四年穆勒创立了“圣经知识协会”,目的是为了从经济上支持圣经学校和主日学的教师,售卖圣经及送赠款给国外传道者。

但是穆勒的一生主要是奉献给贫苦的孤儿。因为当时英国那些贫民区的儿童过着非人悲惨的生活。许多儿童甚至从五岁就开始工作,而且每天工作十几小时。为此穆勒感到该凭着对神坚定的信心,来创办孤儿院,藉此向人见证,我们的神乃是过去、现在,以后永远活着的神,是永远信实、可靠、垂听人祈祷的神。穆勒以荣耀神的名为动机,自己虽不名一文,但他单借着信心的祈祷,不求助于任何人,便创立了第一间孤儿院。盼望能藉以使贫苦的孤儿得着温饱,并带领他们认识神,使他们得着救恩,能过着离罪敬畏神的生活。

为创办孤儿院,穆勒所付出的最大代价便是信心的祷告,首先他寻求神的心意,直到清楚明白这事是出于神为止。神借着诗八十一篇第十节告诉他:“你要大大张口,我就给你满足。”他把这节经文作为神的应许,求神赐下房屋、一千镑钱、及工作人员来照顾孩子,虽然开始时只收到十先令,但他充满了信心,神所赐特别的力量,因他感到这是属神的事。因此当他还没凑到够租房子的钱时便着手工作了,相信神会亲自供应这些孤儿的需要。真的,主感动弟兄姊妹们陆续供应孤儿院所需的金钱,家俱,日用品等,更有弟兄姊妹坚决不领薪金而用在这将要成立的孤儿院服务。有个姐姐本以做女工的微薄收入勉强养生,且体弱多病,但当她得到一笔遗产时,她竟把所剩下的一百镑钱全然奉献给主,交给孤儿院,而自己仍然过着从前那种生活,穿着破旧的衣服,静静地做着女工。她与穆勒交通时说,她是依照主的话做的,“不要为自己积攒财宝在地上”“你们要变卖所有的,赒济人。”主就这样凭祂的信实和大爱,供足了孤儿院一切所需的。

一八三六年四月第一间孤儿院正式启用,次年就建起了第三间孤儿院,每天吃饭的有九十人,而主日学学校有学生三百五十人。因此他祷告说:“主啊,?仆人真是一穷二白,但只依赖?,对万人因?夸耀,不要使我蒙羞受辱,不要使人说,那都是徒有热心的,终归一无所有。”神对孤儿院的供应有祂的各种方法,有时神许可孤儿院的经费达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因为神喜欢人向祂求。每遇到这种情况,穆勒和同工们对神的信心不仅无减反而有增,神也每每垂听他们的祷告,使他们在急需中立即得到供应。有无数次早餐后便没有午餐的钱,但到午餐时,主又供应足够一百人以上的需用。而穆勒不让任何人知道孤儿院的缺乏,只不断地借着信心的祷告告诉主,神彷佛每天早晨都观察他们的仓库,按他们所需的来供给。一天有一对夫妇去参观孤儿院,他们认为必定是有充足的经费才办得到这样大的机构,而得到的回答是:“我们的经费存在一间永不破产的银行里——天上。”

从一八四六年至一八七?年,穆勒陆续为孤儿院建造五座房子,收养二千孤儿。七十年中他的信心经常受严重的试炼,但神从不使尊重和依靠祂的人羞愧过。穆勒除了负责孤儿院及圣经协会的工作外,他还到世界各国传道。确是一位信心的伟人。

三十八 慕迪 (D.L. Moody公元1837~1899年)

(美国著名的布道家)

在美国芝加哥有一间世界闻名的慕迪神学院,它就是用来纪念在一百年前,蒙神重用的一位布道家——慕迪。

慕迪的祖先是清教徒,住在麻省,他在一八三七年诞生,四岁时父亲就逝世,家境贫穷,但他的母亲宁愿双手操劳,也不愿把九个孩子送给别家寄养,她所倚靠的,是看顾孤儿寡妇的真神。他既有这样的慈母而感到家庭的可爱,就从母亲学到呼喊神,和守信诺的美德。他没有受过高深的教育,长大以后讲道时常有文法上的错误,但是他甘愿把自己无条件的献给神,所以能蒙神大大使用。

童年的他,个性粗犷、倔强、喜欢开玩笑,也很骄傲自负,做学徒时就想做一个赚十万元的成功商人,在波士顿上主日学后信主,从此改变了他的一生。

他为了要发挥自己对商业上的活力和热忱,就去到芝加哥,做售鞋员,整天奔路,到处拉拢顾客,生意兴隆,后来成了鞋店老板,但神叫他舍弃生意,赚“得人如鞋”的工作。

开始时他一方面邀请青年人去聚会,又参加探访,散发单张,另一方面自告奋勇地请求教主日学。但是校长说他们只有十六个学生,竟已有十二个教员,如果他想教的话,就得自己找一班学生。于是下一个主日,他从街上找十八个“野孩子”。把他们交给别的教员以后,自己到外面再去多找,他买一匹小马,每主日骑马出去请学生参加主日学,有人叫他傻瓜,有人钦佩他的热心,他在这件事上表现出“拉扶”的天才。

后来慕迪和二个助手,用市政府的大会堂办自己的主日学,还是请街头孩子合作,其中有一长大以后做了芝加哥邮政局长,最后做美国陆军总司令。他们为预备聚会须要打扫,在他认为这和管理学校一样的是为神忠勤。他的学生增到一千五百人,他有了新教员,他不怕坏孩子,有一个十五岁的“蛮牛”,爱吵闹捣乱,被他抓到小房间锁上门,重重的教训一顿,这孩子后来很快地信了主耶稣。有一个学生的哥哥听说慕迪影响他的家人信主,写信恐吓要把慕迪痛打一顿,想不到回家时染了伤寒,慕迪却去看他,结果化敌为友。他遇过很多类似的事,起初喜欢主日学人数多,但后来则着重于他们的得救。林肯当总统之后,曾去参学,并给学生们恳切的训勉。

在慕迪教主日学的时候,他还同时经商,后来内心起了重大的挣扎,他决定放弃商业,全力服事神,第一年全年收入虽然很少,他毫不后悔,宁愿抛弃每年数千元的进款,去过清贫的生活,好从事主日学和青年会的新事业,使之日后影响力巨大。当然这和好内助爱梅的劝告与帮助分不开的,爱梅是慕迪的主日学同工,她劝慕迪走窄路,生性好静,忠贞而漂亮,婚后住在简陋的屋里,不但不埋怨,并多方安慰其夫,说明世上幸福非金钱华屋,默默帮助写信管帐,从不出风头,难怪慕迪离世前轻声对她说:“你是我的好妻子。”可见慕迪一生是如何爱其妻子。

由于信主的人数激增,贫苦的初信者去华丽的教堂感到不自然,所以就成立固定的礼拜堂。他虽在百忙之中,从不忽略个人布道,每天起码对一个人讲耶稣。有一天夜晚,他问一个靠在路灯杆上的人是不是基督徒,这人发怒握拳想打他,叫他休管闲事。想不到三个月之后,这人在寒冬早晨找他,说自己想做基督徒,因为从那夜之后,他内心一直没有平静。

美国发生南北战争,就是林肯发动解放黑奴的战争时,他去到军队里面,向士兵传福音,因为这时战死的人很多,使他既感到救人灵魂的迫切,又收集了许多故事,对将来讲道大有帮助。战事平息以后,他访问病人,筹建青年会堂,以及许多通讯事务,使他一天没有五分钟时间安静准备讲章,所以感到心灵困乏,后来因他夫人患病,医生嘱他们作一次海上旅行,他们就访问英国,会见大布道家司布真,和信心度日的莫勒先生,而得极大的帮助。他从一位儿童布道家一连数日讲得到启示,立志每晨四点钟起?祷告,读圣经,以神的话为一切能力的泉源。从英国得新灵力回来后,发觉福音信息虽大有感力;如果配上动人的音乐唱出,就像红花绿叶,相得益彰。他蒙神重用,神也给他预备一位音乐家孙盖与他同工,有一次在他讲“好牧人”的信息时,孙盖把火车里偶尔拾起来的一首圣诗,从心中配上曲谱立刻唱出,成为著名的“主寻亡羊”歌,使许多会众感动,悔改信主。孙盖本在政府任高薪之职,后辞去职务,用全部时间在聚会里唱诗服事主,吸引很多人来听道,成了美国宗教史中最光荣的一页。他觉得教堂所用的诗集和他们使用的不同,就想出版自己的诗集,起初出版商不肯发行,但他自己出钱印刷,以后销路奇佳,赚到百万美元,他本可受之无愧的取用,但让别人用来在芝加哥建造一间礼拜堂。

虽然他已经蒙神重用,仍有三位虔诚的姊妹代祷,提醒他需要圣灵的能力,他谦卑的追求,在出席圣经会议时,他说:“这世界还在等待着神寻找一个肯完全奉献给祂的人,好借着他行出奇事。”他好像以赛亚一样的说:“主阿,我在这里,请差遣我。”

在他离世以前说:“当你们看到报纸上慕迪逝世的消息时,不要相信,因为那时我是跨进永生不死的住所,带有一个不被罪沾污、并像主耶稣一样的荣耀身体。”

三十九 戴德生(HudonTaylor公元1832~1905年)

戴德生是中国内地会的创造人。他自一八五三年来华直至卒年,倾其毕生于中国福音事工。他对神绝对的顺服和信靠,给内地会的建树和中国教会的产生,带来神丰富的祝福。

戴德生出生在英国约克郡。他尚在母腹时,父母已将小孩奉献给主。做婴孩时,父亲就天天抱着他,跪着向神祷告,小孩稍长,父母教他每日读经祷告,德生学会每日早餐前与黄昏时,走入自己房间去单独亲近神,发觉这是快乐的秘诀。德生自幼就常听父亲和爱主的朋友讲论海外布道,尤其是当时四万万人民的中国之需要,父亲感叹地说:“我们为甚么不派传道人到中国去?这么多的民众,精明强干博学的民族该成为我注意的目标啊!”全家屡读巴彼得的书《中国》。此事深深印在小德生的心里,也就在彼时,他立志要来中国传道。

十七岁时,戴德生清楚得救。他渴慕追求主,要报答主的大恩。在一次祷告中,一种庄严深刻的感觉终于临到,他知道他的奉献已蒙悦纳,神的同在极其真切,他俯伏在地,心中充满对神无限的畏惧,又感到无限的喜乐。同年,他里面清楚神的呼召,忍痛舍弃爱情,坚决到中国去传道。

戴氏一生对神绝对顺服,在最危难时仍不失信心。一八五九年,亦即他在中国布道的第七年,帕克医生因要事回英国,将宁波的医院和门诊转交给戴德生。戴德生经过恳切祷告,清楚神的旨意,那工作不是帕克的,乃是神的,所以就凭着信心,挑起重任,医院里充满了病人,门诊很拥挤,面对此局面,戴氏之苦不言而喻,帕克留下的经费只够一月的开支,戴德生有限的款项也快用完,可是接挤始终不来。终于,他们打开了最后一袋米,并且消耗得很快。戴德生镇定而满有信心地说:“主帮助我们的时候近了。”全院职工病人均拭目以待。果然,米未用完之前,一封信到了,里面附着一张五十英镑的支票。赠款的柏迦氏远在伦敦,一点也不知道医院濒临断炊,神感动他,将钱及时供应医院。

戴氏对神信心之大,正如他言:“既抓住祂的信实,我们就可以进入中国内地各省;抓住祂的信实,我们就能面对各种困难与危险,而操必胜的信心....作成神的工。”一八七六年九月,准备进入中国内地未闻福音之九省,几乎是不可能,然而,戴德生却带八名宣教士复去中国,拓展内地工作。当时中英关系紧张,许多人劝他作罢。有人说:“恐怕你一到中国,就要回来。至于派人到遥远省份,更是谈不到。”戴氏顺服神的感动,照原计划搭船往中国。尚在途中,李鸿章和英国驻华大使在烟台签订条约,准英国侨民在中国境内任何地方旅行或居住。“信就是所望之事的实底。”戴德生因着信,早知神必为们打开福音方便之门。

戴氏对神的爱亦体现在他对中国失丧灵魂之爱上。他初来华时,常遭地痞流氓之欺凌,他被欺压,在受苦的时候却不开口。别人都有枕头的地方,但是戴德生游行布道,遭人歧视拒绝,甚至不得不夜宿街头庙前。为要方便传福音,他不愿别人之误会和轻视,毅然改着中装染发蓄长辫。一八六六年,扬州的绅士反对西人住在本城,他们诬陷戴氏及其同工,鼓动一群地痞流氓闹事。暴徒冲入他们的住处动武,李德教士为救戴夫人,眼被一块砖击伤,戴夫人从二楼跳下,捽伤脚,流很多血,女秘书跳楼时伤了左臂。他们的东西几乎被抢光。戴氏去请来官兵,暴徒才离开,但官兵一走,暴徒又至,如此几番,受尽煎熬。事过后,戴德生和大家满心感谢,因为被算是配为主耶稣的名受辱。一点无报复之心,也不要求赔偿,只盼望早日再回扬州传福音。那怕性命受威胁,都不能动摇他向中国人传福音的心志。

确实,他把生命也为中国舍了,他的子女中,有二男二女在中国夭折,他的爱妻亦病死于中国。他并不是不爱惜幼嫩的子女,他并不是忍心让爱妻积劳成疾,乃是他的心为内地无数未得救的灵魂所焚烧。

基于这焚烧的爱,戴德生创办了中国内地会。内地会并不在基督之名已被传开之沿海城市传福音,而要深入内地,叫没有听见的人得知神的救恩。在经济上,戴氏坚持不求助基金,不向人募捐。他说:“出来遵行神的命令,做神的工作,仰赖神的供应。你要先求他的国和他的义,这些东西都加给你们了。”他的信心是大的,神给内地会的祝福更大。戴氏第一次从英国回中国时,带来二十二位男女宣教士同工。不到九年,内地会已在中国设立了五十个教会,训练了不少中国同工。到他离世的一年,内地会宣教士已增至八二八名,散布中国十八个省份,北至蒙古,西至西域,西南至云南。信而受浸者达二五??人。由于戴德生在各国的演讲,美国、德国、瑞典、挪威、瑞士、芬兰、意大利等国均有宣教士响应及加入。戴德生给内地会;带来极大的祝福,一粒麦子落在地里死了,就结出许多子粒来。内地会宣教士继承戴氏遗风,多不畏艰难,工作深入穷乡僻壤,给中国教会带来莫大的祝福,传道者屡以万计。戴德生以他牺牲的爱,为中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对神的信心和对中国教会的卓越贡献,永垂教会史册,为后代信徒之表师。他的一生证实了他的名言,“假使我有千磅英金,中国可以全数支取。假使我有千条性命,决不留下一条不给中国。”

四十 卜维廉 (WilliamBooth公元1829~1912年)

(救世军的创造者,穷人的挚友)

在一八二九年四月十日,英国诺汀汗的一个贫穷家庭中,诞生了一个婴儿,名叫卜维廉。他在十三岁辍学,到一间“当铺”做六年学徒;生活和工作都在贫民窟中,穷困与悲惨跟那里的人结了不解之缘,他在当铺等于靠穷人的不幸而赚钱,所以令他痛这一切。

由于他常与一位和蔼可亲的表兄接近,而表兄当补鞋匠,是得胜的基督徒,他便随他去循道会听道。在他父亲死时,他体会到人有永远不死的灵魂。究竟怎样生活?怎样面对死亡呢?他明白为今生与来生,必须与神有好的关系,不是守一些教条,而是要离弃一切的罪,过基督徒生活,更要极力救人灵魂,不恋世俗,大胆地为基督作见证。

他和朋友带一张椅子去平民区街头布道,使那些听众从这个十七岁的青年口中,知道耶稣的爱是非常真实。他也带一些衣衫褴褛的穷孩子去教堂听道,那知牧师叫他们坐在别人看不见的位置上。这使他非常痛心,也在他心里撒下创立救世军的种子。

学徒生活结束后须找工作,但他等了一年都没有成功,幸得一位后来成为救世军军官的同情者所支持。那时循道公会闹分裂,他应其中一班改革派之聘,担任三个月的短期工作,那知就在他讲道时遇见一位和他志趣相投的少女,尽管他毫无经济基础,但因双方的了解与同情,终于结为夫妇;他夫人后来成为他事业上的良好助手。婚后他们同心合意地事奉主。他妻子除了写:论“妇女工作”的小册以外,也应邀讲道,因为她服从天上来的启示。她吁请会众要被圣灵充满,追求圣洁。

他把内心对神的热爱,以及劝罪人悔改,接受主耶稣的热忱完全倾倒出来,有时精疲力尽,他妻子用同情、信心,和祷告支持他,所以持续好几个星期的聚会都挤满了会众,教堂中有二千人,门外还有几百人。布道会结束时,他举行一次爱筵,劝大家除去一切拦阻,让圣灵作工,使更多灵魂可以得救。他后来请祷告的人组织一个旅行队,聚会前在街头唱诗,短讲,警告罪人,并邀请人参加聚会,所以救世军后来有露天布道的工作。

由于新循道会总议会不同意他专做布道的工作,他乃凭信心而辞职,寻求神的带领,进入那些从未踏入教堂的群众之中, 一家好似过帐棚的生活,飘流无定,有时经济缺乏,他们曾租戏院,马戏场等地布道,后来去伦敦贫民区工作,那里多文盲,有堕落的妇女,生活邪恶,正是神要他拯救的失丧之人。他邀请一批助手,组织一个“基督徒复兴会”,在三年内成立十三个布道所,并出版自己的刊物。在他需要一个总部时,有位慈善家愿负担费用,但要求布道团照他的意思做,这使他体会到其中的阴险。因为神的工作、靠神的方法与供给,乃是绝对的原则。他拒绝之后,神也确使他买下一个市场作总部。

一八七八年,这布道团健全成长,有三十六位传道人,他们庆祝十三周年纪念时,认为自己是攻击恶势力的武装军队,在草拟报告中,他把“基督徒布道团是悔改工人所组织的一支志愿军”之中的“志愿”二字改为“救世”,大家一同庄严肃穆的起立表示赞同,他的夫人并制定红蓝黄三色的军旗。红色代表主所流宝血,蓝色表示圣洁,黄则表示加力的圣灵之火。别人以开玩笑的方式称他为这军队的“大将”,他起先怕被误认为太自负大胆,但别人认为这是名符其实,因为军队需要统帅,现在的救世军都穿着制服,有军阶之分,但不是属世的军队,也不作属血气的争战,乃是像主耶稣一样,背负十字架,与属灵的恶魔战争。

救世军工作的开展,魔鬼就耸动许多人大肆攻击。例如:英国酒商因许多人信耶稣而自动戒酒,曾有酒馆老板想贿赂救世军女军官,请他们向别处工作而未能成功,就从楼上向他们泼水;还有个大城市市长是酿酒商,酒馆主人招聚市井匪类,叫他们醉酒后去袭击救世军,警察受酒商影响,不出面干涉,但救世军人毫不报复,仍继续聚会。这事态蔓延到全英格兰,与酒商勾结的法官与警察不但不主持公义,反把救世军人员逮捕,认为他们在街头唱诗宣讲救恩是扰乱社会,把他们监禁。有些教会及报章也反对他们的作法,认为他们是破坏份子。

但是神的道愈受逼迫,越是兴旺。许多国会议员感到事态严重,就在国会中质问内政大臣,因没有秉公裁判,就把几宗不公正的案件移到博学的法官去重审,申了他们的冤,因系救灵魂之宗教热诚,导人离恶向善,丝毫没有违法,其实扰乱他们之人,才当受处分。也有些地方的百姓反对当局,作救世军的声援。结果,福音的大能在全国得胜;救世军不单在英国,也向海外进军。及至他们的军队攻进其它许多国家之后,他妻子才先他离世。他到八十岁的时候双目失明,体力虽衰弱,仍呼吁救世军人与罪恶和贫穷奋斗。直到八十三岁离开世界,他临死以前还纪念中国有广大的需要。在他息了尘苦以后,救世军也传到我国。

他的儿子卜邦卫是他得力助手,接续他统率全军十六年,因健康衰退而由爱德华继任,再后由他的三女卜婉懿接任,这可以证明他们全家同心合意事奉神。

近期教会人物(IV)

四十一 范妮?克罗斯比(Fanny Crosby公元1820~1915年)

(盲眼女诗人)

范妮?克罗斯比于一八二?年生于纽约的一个小镇,家境困难,父亲早逝,母亲须背负生活重担,故范妮自小由祖母照顾培育。范妮并非生下就盲眼,而是生后六个月被庸医用错药物致使双目失明,幸亏有这位爱主而慈祥的祖母,常常告诉她神所创造的世界是多么奇妙,广大,美丽。她知道这位孙女永远不能用肉眼去欣赏大自然的美丽,因此希望她从小就能运用幻想去观看宇宙的奇妙,可以明白日出与日落的概念,长夜中闪烁的群星,夏日的彩云,雨后的彩虹,甚至用她的听觉触觉,结合鸟语花香去监别它们的名称和颜色。更宝贵的是范妮从祖母学会了怎样敬畏神的道理,祖母鼓励她背诵经文,把神的话记在心中,使她能背诵许多诗,箴,路得记,及大部分的新约圣经,至于圣经故事也一一牢记。论及圣经,她曾写下这样的诗句:“我所尊敬的书阿!你给我多少安慰。我童年时的良伴阿!你对我比宝石还珍贵。”

渴慕进学校读书的范妮,受限于学费之昂贵,只有在祷告中向天父说明自己的心愿,虽然困难重重,终于神听允了她的祷告,被送到纽约盲人学校读书了,便毫无犹豫地选择诗学。初时,她的教师并不鼓励她写诗,因为觉得这要花太多时间去学,所以不时将她手中的诗集抢走,而指派她其它的一些课业。这令她很不高兴。还是后来有一位专家来考验这间盲人院的学生,考完之后私下对教师建议:“要好好教导范妮,多多鼓励她,欣赏最好的诗,将来会发现她非凡的天才的。”她委实极得意,因大家都夸奖她,但有一位教师忠告她:“别人夸你好,不要太得意,称赞太多你可能只有害处。”她也指出她诗中的好些弱点,她听后流泪地衷心感激他,表示今后加倍努力学习。她小时就爱听雀鸟歌唱,溪水长流声等等,她觉得这些都在赞美创造的主宰,想不到她自己所写的诗,以后被人配上曲谱,在聚会之中唱颂,并且被翻成多国的文字,包括中文。她赢得普世喜爱的第一首圣诗是:“恳求救主格外垂怜”"Pass me not, gentles Saviour"(颂主圣歌一五六首)

她在这间学校读了十二年,大部份时间研究音乐,艺术,与文学。毕业以后留在学校教书有十一年。她有耐性,又明白学生的难处,因为她自己也是盲人,所以学生都很爱她。

有一天,一位宣教师回美国渡假,告诉范妮一个有趣的事实,在韩国遇见一个瞎眼的小女孩,她不会写诗,却会唱诗,被称为“小盲范妮”。因她很喜欢唱范妮的诗歌,所以吸引很多听众归主。

圣乐家杜安(Doane)先生有一次请为他所写的曲子配词,先把这曲调弹奏一次后,她立即颖悟,回到房里随这曲谱的高低旋律,想象在耶稣的膀臂之下非常可靠,于是写成一首“安稳在耶稣手中”圣诗。她有时访问教会,向贫苦者讲道,一个十八岁青年在母亲死时曾应许将来在天堂再见,但现在行差踏错,他和范妮谈了许久,终于悔改归主。她从这经历写成“拯救那灭亡者”圣诗。

范妮所写的诗,有许多是她的经历,有它的背景,有一首“全路程我救主领我”"Allthe way my Saviour leads me"不是她的最后著作,却说明信主之人一生有主引领,在试炼之中也有平安,有神恩典,洋溢着感恩之情。她一生因相信仁慈的主,按神奇的旨意,分派这盲目者去做圣工,所以她从不怀恨使她瞎了眼的医生。

在盲童学校时,范妮与一位盲乐师阿尔士丁Van Alstyne结婚。她一生曾写圣诗八千四百四十首,享年九十四岁。

四十二 剑桥七杰

(震憾时代的七位宣教士)

“我已撇下凡百事物,背起十架跟耶稣,世上福乐名利富贵,本已对我如粪土,”这首歌是赵君影牧师的心声,也是剑桥七杰的心声。

他们都是剑桥大学的高材生,各方面都有卓越的表现。有的是全国著名的运动能手,有的是贵族,有的晋身为军官,但至终他们放下了世上的享受、今生的名利、美好的前途,而踏上一条艰辛的路——往遥远的中国开荒布道。

纵然有人怀疑,有人讽剌:究竟他们怎样和艰难的中文奋斗,究竟在一个与基督教文化断绝的国家,每天接触着无知,迷信,拜偶像的人群,他们的虔诚能持续多久?但至终他们没有一个人退后。

一八八五年五月二日,他们从伦敦远赴中国的行动,大大震憾了那个时代,直至百多年后的今天,他们的影响仍不稍减退。

板球手施达德

查理?施达德(C.T.Studd)出生于贵胄之家。他是剑桥的板球校队,甚至是板球队的队长。无论是打球、投球、在当时他都是首屈一指。投球方面,他更打破全国的记录。

然而就是在他板球如日方中的时候,他放下了板球,决心前赴中国传扬主名。他的决定引起了大学的骚动,但他感悟到:“救赎意即‘买回来’,所以如果我属于祂,而我还占着不属于我的东西,那我就是贼,否则我就该放弃一切而完全归神。当我一想到耶稣基督为我死在十字架上,我为祂放弃一切,又有甚么难呢?”

其实,施达德从未考虑过往海外宣教,他觉得英国已经够大了,但当他清楚确实神要他往中国时,他却毫不犹豫,将板球的专诚全放到基督身上。

抵达中国后,他先后在太原府、上海、平阳、隆安府等地作传道工作,并于一八八八年在天津跟另一位宣教士普丝丽?施德活小姐结婚,婚后四个小孩子也相继在中国诞生。由于健康恶劣,施达德不得在一八九四年举家迁回英国,后来圣灵又催迫他往印度传福音。至一九?八年,他正计划重回印度,神却奇妙的将非洲的需要放在他心上。

虽然施达德不是终生留在中国的工场,但他却一生未离开过宣教的事奉。他开拓了非洲工场,且成立了环球福音差会,协助更多任务人往非洲禾场收割。

司米德软弱变为刚强

司米德(Stanley Smith)一直在中国北方工作,他可以用流利的中文讲道。死前一天晚上,他还讲道,一九三一年一月三十一日在苏州逝世。

有谁料到这样一位爱主,爱中国的宣教士,曾经是生活放浪,灵性浮沉不定的软弱基督徒?

他父亲是著名外科医生。司米德虽然十三岁已接受救主,但他一直陷于灵性的低潮。在剑桥念书的日子,他仍是喜爱玩乐。虽然他热爱草地网球、游泳、骑单车,还是划艇手,但他仍感到生活无聊,不满足和没意思。他自认是个失败的基督徒。直至他明白要将自己全交给主,他生命才有转变,司米德很快就投入直接的事奉,一连串的露天聚会、下午茶点、医院探访、访问贫民。他还得着新的负担,就是到国外宣教。但不久他又再度软弱,灵性总是暴涨暴落,忽上忽下。他肯定不会流失,但他完全没有属灵的能力。即使当牧师,也仅是一个平庸的牧师。

在一次和弟兄的交通中,他发现他受自我意志的拦阻很大,他仅喜爱基督徒的活动,但最后的方面,他仍想自己决定。于是当晚他在日记上写上:“我必须把自己完全献上。”

他本来可以留在剑桥或往铝瑞得理学院接受圣职人员的训练,但最后他确定了中国是他一生的事奉,他也就义无反顾地走上了!

西瑟?阿瑟端纳两兄弟

西瑟端纳(Cecil Polhill-Turner)排行第二,阿瑟端纳(Arthur Polhill-Turner),排行第三,他们也是富家子弟。父亲是上校。按照当时的传统,二子要当骑兵,三子则作家庭牧师。

阿瑟端纳虽然知道自己将来会当牧师,但他的生活丝毫不检点,他爱赌马、打牌、跳舞。直至在慕迪布道会中,他才真正决志。从此,他彻底与马、牌、舞断绝。他是校际运动的代表选手。他仍努力学习和运动,但他目的是藉此见证基督。在七杰中,阿瑟是第一个蒙召往中国的。他一直在四川传福音,庚子拳变与辛亥革命期间,他都在中国。

二哥西瑟是骑兵军官,又得过足球奖章,但他清楚神并非要他稳步地爬上陆军元帅的高位,而是要他前赴中国宣教。他的摆上并非受弟弟阿瑟影响,原来自从他独自参加“中国宣教士聚会”后,他就决定去中国传福音。曾有一位长老极力劝他留下,原因是骑兵队很快就有机会遗往印度,在那里也可以作很多宣教工作。而他叔父白亨利伯爵也拦阻他,但西瑟毅然放下了升迁的机会,却远征中国山西,后来甚至深入西藏禁地。

炮兵少尉何斯德

剑桥七杰中,只一个军官是炮兵少尉狄克逊?何斯德(P.E.Hoste),他受戴德生的影响很深。当他正考虑宣教工场的时候,戴德生写的小册子深深地感动了他:“中国三亿八千五百万人民(这是当时的人口数目,现时是十亿)在死荫幽谷中,没有机会接触福音,回头想想我们元帅的命令,‘往普天下去,把福音传给万民。’面对成群走向灭亡的人,还能袖手旁观吗?”中国也开始成了他的负担。

起先,当少将的父亲对他往海外宣教加以很大的拦阻,但后来父亲竟写信告诉他,不再阻挠他,这令他更清楚神的呼召。

戴德生曾向他强调远赴中国的危险和孤独,但何斯德毫不畏惧。想不到他后来还接续戴德生,作中国内地会的负责人。抗战时,他曾被日人拘禁。他在中国住了六十多年,直至逝世前一年才离开中国,返回伦敦。

牧师成为宣教士——凯巴

威廉凯巴(W. W. Cassels)在剑桥毕业不久,就成了英国国教副牧师,他在贫民中工作,然而神让他看见他的工场并非英国,而是遥远的海外。自从他感到海外宣教的呼召后,渐渐地清楚神赐他的负担是中国。

但他要往中国的决心,很快就受到考验。他母亲竟然亲自找戴德生,请求他不要接受何斯德作宣教士,原来他母亲有七个儿子,而何斯德是她唯一留在英国的儿子。

结果是神自己挪开了这些障碍,最后他母亲竟写信给戴德生:“这条路已够艰难,如果我加以阻挠,那我不就成了神好儿子的坏母亲?....神己带领他走上这条路,虽然不合我的意愿,但我须跟上,颢神赐福他,也赐福你们的工作。”

凯巴先在上海,然后往中国西部,直至一九二五年逝世,他很少离开这里。

宁肯宣教,不要大笔财产——章必成

章必成不仅放下了世上的享受,他更放弃了大笔财产。当他在中国宣教的时候,英伦的大哥,由于没有儿子继承业务,想给章必成大笔财产,但条件是要他放弃中国、放弃宣教,回英国打理房地产业,章必成毅然拒绝了。他宁愿镇过镇,村过村,艰辛地旅行布道。一次他甚至在炎热的天气中,和戴德生走了近一千哩路。他爱中国的热诚,甚至感动了儿子,后来儿子长大了,也加入中国内地会,而他自己也就是死于儿子的宣教站——中国宝宁。

章必成是大家庭中的三子,父亲是男爵。自少他就在基督教活动和敬虔的气氛中成长,但他却徒有基督徒的外表而无属灵的实质。在慕迪布道会真正信主后,他也曾一度软弱。幸好,这仅是短暂的情况,退后反倒叫他更迈向前,以后他更爱主哩!而神也就拣选了他完成祂所托负的使命。

四十三 孙大信 (SundarSingh公元1889~1929年)

(热爱藏民的神奇印度宣教士)

印度是一个由很多民族所组成的国家,其中有信奉锡克族。那是一种参合各种教义的异教,本提倡以平等和平为信条,但因受到回教的压迫,就渐渐成为好斗的民族。孙大信就是这族的人。

孙大信生于一个富有的贵族家庭,宗教气味浓厚,尤其是他的母亲,更是一个虔诚的锡克教教徒,她极希望大信长大后做一个沙陀(与中国的和尚颇相似)。由于自小受母亲的影响,所以对印度教有相当的认识,他七岁时已能诵印度教最重要的一本经典“天神之歌”。虽然孙大信自小受印度的勋陶,但谁也想不到他却成了一个为主而活的伟大宣教士。在他信主的过程中,有着与保罗相似的经历;在他信主以后的生活中,亦尝过试探和痛苦的经历,但感谢主,他在各件事上都得胜了。

在大信十四岁时,母亲就逝世了,这对大信确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母亲在世时,大信已常感到心灵空虚,没有平安,母亲死后,这个感觉就越加强烈;于是凡有关宗教的书籍,他无不搜寻阅览,希望能找到真正的平安。那时,所有宗教书籍都能引起他的兴趣,惟有圣经使他憎厌(大概是因为那时印度受英人的统治,而英人是信基督教的),他不但反对传道人,甚至逼迫他们,常用小石或牛粪掷向他们,以禁止他们传福音。有一次更把圣经撕毁和烧掉。起初他还以为自己替锡克教行了一件功德,但此后心里的不安比前更厉害。几日后,甚至有自杀的念头,于是他试行祷告说:“神啊!如果有神,求你把正路指示我。我就作一个沙陀;不然我就要自杀了。”约壹小时后,室内忽然有大光,他以为是起火,于是外出察看,却甚么都没有发现。回到室内,只见满室云彩,云彩中有光亮的人,面上充满慈爱。大信起初还不知祂是谁,但细心观察后,发觉此人手上有钉痕,原来正是他所反对的耶稣向他显现。耶稣对他说:“你为甚么逼迫我?你要记得我曾在十字架上为你舍命。你刚才祈求正路,为甚么不走上去呢?”孙大信这时才恍然大悟,从此,他的生命整个改变过来,有了神所赐的喜乐和奇妙的平安。

大信信主后,遭受到很多逼迫。当他向家人及亲戚承认已信主后,众人不单劝导他归回锡克教,甚至迁怒于大信所就读的教会学校。但由于大信表明信主乃出于自愿,与学校无关,不能加之以罪,结果引起公愤。他父亲只好逐他离家,他逃到一所教会学校去。但对那里有名无实的基督徒感到不满,就回到家中。家人还以为大信已回心转意,谁知他仍是一心跟从基督,他们只好想尽各样的方法劝说他。

有一次,富有的叔叔领他进一地洞,然后把门锁起来,拿出锁匙开启一大铁箱,让大信看看从未见过的金银珠宝。叔叔说:“我只求你不要再信基督教,免得后来凌辱我们的门第。”说完,就把头巾解下,放在大信的脚前(这是印度礼中一种最谦卑的恳求),并指着那些珍宝说:“你若肯回锡克教,这些东西都是你的。”大信见到叔叔露出头顶,眼泪也流出来。就在这时,爱基督的心情油然而生,对叔叔说:“我不能应允你,亲爱的叔叔。”正如孙大信后来说这是他一生最大的试探,尤其对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来说,长辈竟向他行这种谦卑的大礼,若不是有从神那里而来的力量,他又焉能胜过魔鬼的诡计。

十六岁的孙大信已正式开始了他的宣教生涯。他四处传道,足迹遍布十多个国家。他经历过不少危难,但也多次蒙神拯救。有一次,他在讲道,那里的人初时以为他是印度教沙陀,所以待他很好,但后来发觉他所讲的是耶稣,就把他赶走,大信只好住在山洞里。第二天醒来,见洞中有一尚未睡醒的豹,原来他在豹洞中睡了一夜。这事却成了他讲道的材料,他在第二天讲道时说:“人不接待我,豹反接待我,实在人还不如恶兽之有爱心。”

孙大信十九岁时已下定决心要入西藏传福音。当时,世界上多数人还未知西藏的实况。这地方有它自己的宗教大礼、有直立的风转祷轮、有用手自转的祷轮,人们还喜欢用巫术、念咒等试验人是否有罪;而且这一民族皆信奉喇嘛教(与佛教类似)。由于曾有一佛教圣人预言西藏有一天会被外国打败,连偶像也被消灭,所以他们特别反对外人入境或传别教。但孙大信甚么也不理,只管在当中努力传福音。他的一位锡兰朋友说:“孙大信定意在西藏冰雪中赤足而行,为的是要表现他坚强不拔的信心,以领人归向基督。”孙大信也踏足锡兰、缅甸、马来西亚、日本和中国。他觉得中国人很朴实坦诚,回国后曾对人表示:“如今怀人怀地,爱慕中国之心,未尝一日去也!”

曾有人问及孙大信生命中那一件事是最大的奇事。把他说是当他在西藏的拉萨传道,遭受反对,被掷下井,想任他饿死时,突然有人把井上的锁开了,他从井中拉出来,正当他要看看是何人时,那人已不见了,他的伤也完全好了。其实大信还有不少类似的经历,又如有次预备过河时,忽有人背他游水渡河,事后那人亦突然不见了。他深信这一切都是神亲手的保守。

孙大信最后一次入西藏,是在一九二九年,以后就再没有信息了。在他起行之前,曾写了一封信给柏克夫人说:“我今天起程到西藏去,我知道行程上的危险和艰难,但我应当顺从主的旨意。若神叫我仍旧平安的回来,我就立刻写信给你,否则我们就等到主的足前再会吧!”

虽然孙大信的一生,得救的经历,传道的事迹至最后失却踪影都很神奇,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就是他始终对主忠心顺服至底。

四十四 宋尚节 (公元1901~1942年)

(二十世纪最伟大的中国布道奋兴家)

一九?一年九月二十七日,恰是农历辛丑年的中秋节,在福建省兴化县之一小村庄里,有位宋学连牧师家中,他们第六个孩子呱呱堕地了,这时正逢宋家之境最萧条,生活最贫寒的时代,这孩子的诞生可说又增加一份家中的困难,但因宋家有基督丰盛的生命,反把这初生的男孩赐以嘉名——主恩,这便是后来被视为“中国使徒”——宋尚节博士。

宋尚节于九岁时参加家乡举办的一次盛况空前的奋兴会,在他生命中是神为他开映剧本的第一幕,十三岁开始随父下乡布道。由于他的学习成绩超人,后得多人之助到美国留学,假期中也常下乡布道。得到很好效果。直到他得化学博士荣衔之后,才决志献身传道。宋博士是穷牧师之子,父亲希望他回家能替他肩负经济重任,谁知回国东渡之际,将七年用血汗换来的文凭奖状、金钥等都抛入太平洋,以示献身的决心。

耶稣基督按照早先对宋博士的启示,在他一生的十五年工作中,共分五个阶段,每阶段各为期三年的圣工。其表征是“水”“门”“鸽”“血”“墓”五个时期。

第一阶段是“水”:即预备的时期,从一九二七年十一月由美国回中国途中,好像施洗约翰用水施洗,是为了“预备主的道”。

第二阶段是“门”:从一九三?年十一月起,他离开福建家乡,主为他开了福音之门。

第三阶段是“鸽”:由一九三三年十一月开始,中国教会得圣灵的浇灌,好像鸽子的降临,只在这阶段的三年中,宋博士带领十万人悔改归主,其中有许多人献身于圣工上。

第四阶段是“血”:从一九三六年十一月起,正是日本攻打中国时期,到处都有流血事件,宋博士本身的痔漏也在出血。

第五阶段是“坟墓”:从一九三九年开始,他因病被关闭在医院里,恰好当时中国所有港口也都被日本人封闭,这阶段正应验了他的预言:他再不能四处奔跑传福音,有许多人时常到他家中寻求神智慧的言语,查考圣经要道。到了一九四二年八月十六拂晓,他对宋师母说:“神已指示我,我就要回去了。”十八日凌晨,他便安息主怀。正应验神早先所应许的,他只能为主工作十五年的启示。

宋尚节博士成功的要素:

(1) 他是神特选的仆人:在他到美国留学期间,神使他经历贫病交困,虽拖病工作而学年考试仍是名列前茅,他懂得是神格外的恩惠。在假期中他常下乡布道,悔改人数逐增,使宋尚节在美国报纸上巍然出头露面,然而他后来回忆当时的情况,承认自己只不过是倚靠他的学问,才干、口才、并没有经受圣灵充满。他虽多次得到神的异象和指示,但生命尚未完全更新,在美国荣膺博士之后,进入知识代替信仰的“协和神学院”,使他在信仰上神魂颠倒,莫衷一是,自觉如一叶扁舟,在渺茫的苦海中漂泊。既无罗盘针,也无心灵上的掌舵人。直至一次奋兴会后,他开始悔罪更生,因此他得到了“灵洗”,神的灵运行在他的心中,因此赦罪的喜乐使他长歌不已,时高时低,时而流泪,时而欢笑感谢神,加上一些令人误解的言行,致被误送入疯人院一百九十三天,是神使他学习十字架顺服之路,并在医院中用神所指示的四十种方法,把全部圣经读了四十遍,使他深刻领会神所启示圣经真理何等珍贵。神屡次借着异象异梦启示和呼召他完全献身,向万民作见证,但世界的诱惑也非常强烈,两者之争战,直到归船驶近中国时,他把箱中的文凭,金钥匙,荣誉奖章等等,一概抛入海中,以表示把世界和由世界来的荣名厚利,抛弃得干干净净。难怪他成了神重用的器皿。然而主替他改名为约翰,意味着施洗约翰是主耶稣初次降世时的开路先锋,而宋尚节可以说是主基督再来的先锋之一。

(2) 密室灵交是他成功的决窍:他每天必须有数小时的读经祷告,很少阅读其它参考书,唯一的书就是圣经。深夜还常双膝跪在桌旁,把从主所启示的亮光速记,昼夜沉浸在神话语中,难怪他的灵力充沛,虽然他的语言带着难懂的福建口音,讲道却是生气勃勃,使听者聚精会神,聚会场所总是水泄不通,此乃灵交中从神得来超人的灵力。

(3) 为信徒们代祷工作的彻底,是他工作效果持久的要因:他不但毫无保留地讲道给渴慕主道的人听,又在会后向大家调查常犯的各种罪恶,使各人审查自己,彻底认罪悔改,然而最难得可贵的是他在百忙之中,既要为自己的工作祷告,还为数千人代祷,他都把这些须代祷的名单,装在两个大手提箱内,随身携带,每天热切为他们代祷,这种与众不同的祷告生活,正是他的伟大恩赐之一,保证了他有持久的圣工果效,使他所到的任何地方,都有许多持久守住真理和信心的基督徒,传宗接代,结果累累,这也是他成功的因素之一。

宋尚节的性情显然回别于众,按他的本色特性,表面看来是矛盾的,实际上却毫无圆凿方柄之处。例如:他有如火如荼热爱灵魂之心,却缺乏一般信徒的和颜悦色。外观不修边幅,所讲的道理只是简明之十字架福音,从不扬才炫学,内在却是造诣绝高的学者。在台上讲道是手舞足蹈,大声疾呼,一下讲台则沉默寡言,特喜离群索居。对罪攻击不遗余力,却传神之仁爱道理。他有卓越的领导才干,却不愿立宗派做领袖。他是大胆无伪,专一信靠神的人,受尽人的爱,也遭到多人之憎。他把生命和学问完全放在神的祭坛上,毫无为己留下分毫,确是一个优美而和谐的灵魂,在世只寄居四十三年,一生为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宋尚节博士确是不平凡的一生,他所到之处,听道者常是摩肩继踵,汇成人海,有的为了占有座位,辄提早二、三个钟头先到会场,会毕仍留场不去。在圣灵浇灌的三年期中,就有十万人悔改归主,其中不少是挂名基督徒,无灵命的教会领袖或饱学之士,却因宋博士的讲道悔改更新,变为生气勃勃,忠于基督的传道人。宋博士在他短短的十五年圣工中,震憾了中国和南洋教会,尤其许多人以后虽历各种患难,仍能屹然独存;经他复兴的教会,也灵命久留不绝,都看见这位配称二十世纪最伟大的中国布道家宋尚节博士,完全彰显圣灵充满的大能,使他的劳苦功效永铭人心。

四十五 王载(公元1898~1975年)

(弃官传道的中国著名布道家)

我国著名布道家,王载博士幼年于福州的一个大家庭里,人口虽多,却无一人是基督徒。九岁的时候,他把别人送给父亲的一本漆布面的圣经,用作集邮簿,并不阅读。十四岁去上海读书时,跌断左腿,在医院疗养期中思考人生问题,对于人的来源,是由猴子变成?抑或由六道轮回?这些解答都不满意,所以索性追求享乐。

后来他到山东烟台海军学校攻读,待遇虽不错,却使他大胆挥霍,喝酒、看戏、赌钱,有时还写信回家索取金钱,他这样的沉迷罪中竟不自知。烟台海军学校毕业以后,又去吴淞海军学校深造,接着便在军舰上服务。

这时他已经订婚,未婚妻在美以美会的华南学校读书,她听美国安汝慈教士讲道而信主,就写信劝他去礼拜堂听道,他心里不高兴,回信时只敷衍几句。在他们举行婚礼时,女方坚持用基督教的仪式,他虽不反对,心里却抱定不管牧师怎样讲,都以不闻的方法来应付。那知神借着他的妻子领他归信耶稣。

婚后第一个礼拜日,他与妻子一同往礼拜堂聚会,牧师所讲的,他全不明白,但对于散会前所唱的圣诗,却深受感动。心想拜菩萨的人,没有一个愿与阎罗王相近,而基督徒则愿与耶稣相亲,相信这位神一定是十分和蔼可亲的。招待人员在散会后与他握手时,他的妻子请他们为王载祷告,说他还没有信主。他心里暗暗发笑,以为信不信在于自己,难道别人的祷告能使我相信吗?

在路上他想起:自从一八?七年英国宣教士马礼逊把福音传到中国以后,基督教在中国创办了学校、医院、孤儿院等许多慈善事业。从果子认识树,他想耶稣一定是一位好人。再进一步,他想到世界上伟人虽多,却不拣其它英雄作历史的纪元,反以耶稣的降生作时代的分隔线。王载相信祂不仅是一位好人,更是他切想认识的一位。

殊不知这正是神听了别人(尤其是他妻子)的祷告。她介绍过去在学校的一位教师领他查经,由新约开始。及至他读到登山实训中“清心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见神”的时候,顿悟到自己内心的不洁,而耶稣为他的罪死在十字架上,又复活,他遂接受祂作救主。从此,他便爱读圣经,一生的生活事业,都靠它指引。神开了他的眼睛,他便以“未读经,不吃早饭”作座右铭。

一九二一年,他在江贞军舰担任大副工作的时候,读到两节:“离开吧要从其中出来各要自洁。”他知道这正是神对他的呼召,他乃毅然放下海军的前途,专门传道。他既未受正式的神学训练,又没有任何差会支持,只凭一腔热诚,与对神的信心,跟随信心伟人的脚踪,和一班比他年轻的人,手里拿着铃,背着一箱福音单张和小册,身上穿着写了“信耶稣得救”、“耶稣快再来”等类显著字句的衣服,以吸引人注意。他们摇铃、唱诗,走过热闹的街市,以浅显的道理传福音,收效颇大。

在这班人之中,有他的弟弟王峙(后来做“圣经报”的主笔,也是有名的传道人)、倪柝声(后来创办了基督教聚会处)、新加坡的陆中信、吕宋的缪绍训,来到香港的魏光禧等人,皆蒙主重用,他们把福音从自己的家乡福州向外传开,真正是“自立”、“自养”、“自传”。

神给他们在耶路撒冷训练之后,王载在一九二八年应加拿大宣教士翟辅民牧师之邀,往南洋一带传道,也到过香港、广洲,主领培灵会,并北至蒙古、满州,西至西藏边界传福音。当时的印度尼西亚华侨只忙于生意打算盘,不明白真道。在王载到达时,因为有一位舞蹈明星也去听道,报上居然刊出:“宗教与舞蹈”,他们说:“因为华侨生活孤单寂寞,现在有王先生来讲天堂属灵的事,又有一位舞蹈家来献艺,也非常难得,所以对之都感欢迎。”这真令他啼笑皆非,这正是世人的写照。

由于一方面南洋有极大的需要,另方面他看到中国教会不应当一直是受而不施,所以他把以前组织的“南洋布道团”改为“中华国外布道团”,他自己来往美国、澳洲、香港等地,为主宣劳。

王载讲道精辟,妙趣横生,也极为感人。最后于一九七五年在美国息劳归主。他的弟弟王峙牧师在安息礼拜中,用“主拯救他,主选召他,主使用他,主保守他”这四句话,作为主对他,他对主的一生总结。

--H5-近期教会人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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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倪柝声弟兄自述》

读经:

启示录二至三章,从略。

士每拿的教会

启示录乃是主耶稣赐给“祂的众仆人”的。这里是一卷仆人的书,指示祂的仆人将来必要快成的事。在这样一卷说到将来的书里,在给七个地方教会的书信中,有二封书信论到殉道的事,一封是写给士每拿的,一封是写给别迦摩的。在写给士每拿的信里,主没有一点的责备。“士每拿”原文的意思是没药,是苦的意思。没药是用以熏尸的药品,与死亡有关。士每拿这个教会,就和她的名字一样,是受苦的,是一个为基督受苦的教会。主对这个教会的命令:“你将要受的苦你不用怕;魔鬼要把你们中间几个人下在监里,叫你们被试炼;你们必受患难十日。你务要至死忠心,我就赐给你那生命的冠冕。”殉道、试炼、逼迫、受患难十日,这是命定给士每拿教会的。然而,主虽允许撒但加诸一切患难给祂的教会,但主仍是限制撒但的作为──“你们必受患难十日”。十日在圣经中,意即非常短的时间,是不久的日子,代表在使徒以后的教会所受的苦是有限度的。

别迦摩的教会

别迦摩的教会乃是接续士每拿教会以后的情形。虽然士每拿的受苦停止了以弗所的退后,但那并不长久,到了别迦摩时,混乱就被带进来了。主对别迦摩的教会说,“你的居所,就是有撒但座位之处;当我忠心的见证人安堤帕在你们中间,撒但所住的地方被杀之时,你还坚守我的名,没有弃绝我的道。”座位原文的意思就是宝座,宝座是操权的记号。撒但掌权的地方,乃是现今的世界,世界就是撒但作王的所在。主说别迦摩教会的居所,就是有撒但座位之处,指明别迦摩教会是住在世界里。教会竟然住在撒但作王的地方,这是何等可怜的光景!在这样的景况中,主以祂的殉道者为荣,祂提起了祂忠心的见证人安提帕。祂说,“我忠心的见证人安提帕。”主盼望祂的儿女们,能像安提帕一样,至死忠心,即使被杀,也要忠心坚守主的道,作主生命的见证人。

在前一封给士每拿的信里说,撒但把人下在监里;在这封给别迦摩的信里,却说逼迫、患难、殉道,都是在撒但所住的地方。根据写给别迦摩的信,撒但对教会的逼迫,是在一定的地方。撒但不只像约伯记所说,是遍地游行的,牠还到处寻找可吞吃的人;撒但也是有牠的住处的,是有地址的。撒但所住的地方,就是牠逼迫信徒的地方。这就给我们看见,撒但安置牠宝座的地方,也正是便利牠逼迫信徒的地方。牠设立宝座在牠施行逼迫的地方,就是牠杀害神儿女的地方。撒但可能在罗马、在里昂,或在伦敦,设立牠的宝座,以便指挥逼迫。

殉道乃是主对每一信徒的要求

主对士每拿的教会说,“务要至死忠心。”这说出一个特点,就是主要求人为祂殉道。当信徒在任何环境中,遇到逼迫,危及生命时,主说,务要至死忠心,要以生命赔上。主的要求,一点不比生命更少。

在别迦摩的教会里,当安提帕被杀的时候,别迦摩就有一个“忠心至死”的人。主称安提帕为“我忠心的见证人”。有一件希奇的事,就是二千年之久,没有人知道安提帕是谁。安提帕这名字,是圣经其它地方和历史所没有提过的,但主认识他,并且特别提到他。一个全世界的教会都不知道的人,却是主所特别注意的。人可以不知道他,主却不忘记他,并且提到他的名,说到他的忠心。圣徒的死,在主眼中是何等宝贝呢!主是何等注意那些为祂的名殉道的人!“安提”的意思是反对,“帕”的意思是所有的人。换句话说,所有的人反对主的时候,安提帕也反对所有的人。殉道的人乃是主所看为忠心的人。我们必须告诉初信的人,主给我们看见,凡相信祂的人,都得为祂舍命。所有信祂的人,必须不只盼望信祂而已,并要盼望为祂的缘故舍命。说,“你们要为我的缘故,被送到诸侯君王面前,对他们和外邦人作见证。”二十一节又说,“弟兄要把弟兄,父亲要把儿子,送到死地;儿女要与父母为敌,害死他们。”教会二千年的历史,乃是与世人的恨恶连在一起的。凡接受主名的,就被人恨恶。人要把你们带到死地;“带到死地”不一定死,但是你要预备至死忠心。殉道乃是对每一个人的要求。

主说,那能杀身体不能杀灵魂的,不要怕他;那能把身体、灵、魂都杀的,正要怕祂。撒但只能杀身体,不能杀灵魂,所以不要怕牠。有位姊妹因着信主,被告到法官面前时,她还能笑。法官不让她笑,就打她,她说,“你能杀我的身体,不能杀我的灵魂;我里面的平安,叫我不能不笑。”我们要对初信的人说,有许多人,都是用自己的血来证明所传的道,如司提反、雅各、马可、马太、彼得、马提亚、安得烈、保罗、犹大(主的兄弟)、巴多罗买、路加、巴拿巴、提摩太、亚拿尼亚等,都是殉道的人。我们要让初信的人看见,作主的门徒要至死忠心。

信徒殉道的原因

如果初信的人问:为甚么有这样殉道的事?你就要告诉他们,因为世人对主有莫名其妙的恨恶。就如所说,信徒要为主的名,被众人恨恶。这是撒但激动人作的,牠总是跟在这些人的后面。写头二世纪殉道者事迹的海娄尔说,每年除了正月初一外,每天被杀的信徒,总在五千人以上。那时传福音乃是藉着血,因此有一句话说,血乃是福音的种子。有些罗马兵杀了信徒以后,看见他们殉道时的情形,大受感动,也就信了主,并且也要求被杀。因着撒但恨恶基督的名字,牠的跟从者所行的都是罪,又不喜欢被光照,就常杀害信基督的人。信徒被杀,一面是为要忠心,不愿马虎对待他的主;一面乃是要照圣经所教导的,承认主的名。说,“凡在人面前认我的,我在我天上的父面前,也必认他。”

基督徒的殉道,与别的人不同;别的人都是跑不了被捉的,基督徒却是能跑而甘愿为主的名不逃跑。有人被带到偶像面前,人要他拿一柱香放在偶像那里,他都不肯,结果就被丢在野兽坑里,被野兽吃了。罗马教大逼迫的时候,你若承认那弥撒,他们就放你;若不承认,立即被杀。无论在何种情形之下,信徒都选择了承认主的名。所有神的儿女都知道,那能杀身体,不能杀灵魂的,不要怕他,他不过只能杀身体罢了。有许多人被杀时,他那庄严的样子,实在是美丽好看。保罗在说,“我却不以性命为念,也不看为宝贵,只要行完我的路程,成就我从主耶稣所领受的职事,证明神恩惠的福音。”成就所领受的职事,证明神恩惠的福音,乃是教会的路。在使徒行传十五章里开会时,雅各与彼得及各位长老,写信举荐保罗和巴拿巴二人时,也说“这二人是为我主耶稣基督的名,不顾性命的”(26节)。

基督徒之所以殉道,一面是因世界的逼迫,一面是从罗马教来的,就如所说,“凡杀你们的,就以为是事奉神。”在罗马教里有些人是信神的,他们以为杀了基督徒就是事奉神。因着从这两面来的迫害,基督徒殉道的事,成了教会历史中美丽的诗章。

二千年来的逼迫都是如此。路德马丁时,因着罗马教的逼迫,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西班牙时代,罗马教杀的人也很多;意大利墨索里尼时,杀的人也不少;一九二九至一九四○年,在苏联有一百三十几万基督徒被杀。说到敌基督是大罪人,他是抵挡主的。说,大淫妇喝醉了圣徒的血,和为耶稣作见证之人的血。一面是从世界来的逼迫,一面是从罗马教来的逼迫。这些逼迫要追上神众儿女的脚踪。

殉道者的脚踪

伊格那丢

伊挌那丢(Ignatius)是在安提阿听见约翰传福音后,信了主的。也因着在罗马皇帝面前传福音,而被下在监里,被打得非常厉害。罗马兵强迫他用手去拿火,用指头去拿油,放在两腿之间;还用烧红的钳,钳他的肉。最后他被抛在野兽坑里,让野兽吃掉了。他还没有到罗马之前,自知必死无疑,就写了一封信给坡旅甲说,“我没有到罗马以先,要与野兽争战,被捆绑在残忍者中间。我待他好,他待我却更凶恶。一天过一天,我被他们打得越来越凶。何等的盼望,能遇到野兽的口,叫死亡速速临到我。在此我才起首学习不重视看得见的,也不重视看不见的。我只愿得着基督。我愿让整个身体变得肉碎骨折,让狮子、野兽吞噬的苦难临到我,使我认识并得着基督。”

坡旅甲

坡旅甲是士每拿教会的监督,在他八十六岁那年,人来抓他,他就跑了。一天夜里,他作梦,梦见床被火烧掉,他就知道主要他殉道了。所以当人捉到他时,都希奇他面色的宁静与平安。他要求一个钟头的祷告。那些捉他的人都感懊悔,但仍将他交在总督手里,预备在市外用木头烧死他。人看他年事已高,不忍处死他,只要他说一声不认识耶稣,就要放了他。但他却说,“我不能否认祂,八十六年来主没有改变祂的恩典,祂从来没有亏待过我,我怎能否认祂?”那些人就点火烧他,他就在火里赞美神。兵用枪刺他,流血很多。当他下半身已经烧焦,而他还能说话的时候,他说,“感谢神,我今天能有机会用我的生命来作见证。”同时被烧死的有十二个信徒。他乃是一个认识主的人。

裴百秋

裴百秋(Perpetua)在殉道时,是一位二十六岁的青年女子。她很有学识,家里也很有钱财。当她被捉拿时,已经有一个孩子。她父亲爱她,到监里去劝她,要她放弃她的信仰。但她的信心坚定,不为所动,因此激怒了父亲,就不再去看她,当她受审时,总督叫她当面献祭给偶像,她不肯,就判她下地牢。两位看顾受刑信徒的执事,设法使她利用一点休息时间,去奶她的孩子。后来她自知是活不成了,就把孩子托给母亲。她父亲不忍,又来劝她,温柔的苦苦哀求。但她深知,为基督她必须丢弃一切,于是对她父亲说,“但愿神的旨意成就。”审判官请她慎重考虑父亲的眼泪、孩子的无倚,和她自己生命的垂危。然而,她胜过了自己一切天然的感觉,不顾精神和肉体所有的狮苦,决意牺牲所有人间的情爱,来换取基督。为着主,她在那里安静的等候行刑。一同受刑的人中也有一位姊妹,名叫腓力西他(Felicitas),也一样不以性命为念,她在牢内生下了一个女孩,交由一位姊妹代为收养。以后她们两人被交给野兽,重伤之际,行刑的人用剑刺死她们。这是发生在主后二百零五年的三月间。同时间不知有多少千万的人也殉道了。

受罗马教逼迫的人

1.一个剑桥大学毕业生

教会所受的逼迫大半来自罗马教,并且罗马教的逼迫也是最为厉害的。英国剑桥大学有一个毕业生,不信罗马教的道理。罗马教就派人去捉他,预备烧死他。他们使他受了许多苦,他却温柔的接受了判决,并且喜乐的好好吃饭。执行的人嘲笑他说,你的神若是真神,你经过火时,就不会被烧死,你将你的手放在烧着的烛上试试看。这位剑桥的毕业生说,“你们的火只能把我的指头烧掉,但这火会使我更洁净;并且这火比以利亚的火车更快载我到主面前。”当火蛲到他身上时,他热切的祷告说,“主阿,不要审问你的仆人,在你面前活着的原没有一个义人。”有一个弟兄跑来抱着他说,“当我的日子来到,也要与你一样。”又有一位神甫跑来说,“不是我烧掉你的。”他就对那位神甫说了些安慰的话。当火烧得他快要断气时,他大声呼求,“主耶稣阿,主耶稣阿,”就将灵魂交在主手里。

2.法国但以理弟兄

但以理弟兄是个法国人,他不信罗马教。有一天罗马教的主教通知狱卒,下周一要把但以理送到他那里。狱卒到但以理那里,问他说,“你知道我要把你送去作甚么?”但以理知道了就说,“我主知道甚么事,相信我是要在那里死了。感谢神,这样恩待我。”他就和朋友三人在一起吃晚饭,和平常一样,没有分别。有人问他说,“你还吃饭?”他说,“我这几年学习作神的囚犯,还怕死么?相信主会给我力量。”他被交在监里后,审判官立时决定在周六行刑。有人来告诉他说,“他们定规要把你的四肢挂在四个城门上。”他平静的问说,“头挂在那里?”那人回答说,“另挂在一个门上。”他死时,行刑的人甚至不准他说一句话。这位但以理弟兄就这样喜乐的、温和的、忍耐的接受了他的死。

3.英国人喀利

喀利是个英国人,他也遭受了罗马教的杀害。他临死前祷告后,站在煤炭上说,“今天我所受的,不是为着罪,乃是为要保持我的信心,为要得着应许的福乐。呼召我的,要藉此印证祂的生命。我这生命献上是为着祂。你们要脱离神甫一切的谎言,好使你们得以脱离地狱里的水火。”在旁边看的人都大哭。祷告后,他被挂在木头上,有人在下边点着火。他回过头来对众人说,“你们要祷告。”不久他就死了。

4.劳知斯

有一位弟兄名叫劳知斯,他被下在监里受审判时,说,“使徒们因为基督的缘故受苦,我也为祂领了刑具。神既定了这些,祂就能用生命、恩典扶持我,我也能赞美祂。在这里,我相信真理、神的话定规得胜。当你们的律法倒在灰尘中时,神的话就要得胜了。”有警长来问他:“要不要为你的信仰悔改?”他坚定的回答说,“我要用血来证明我所传的道。”警长不信,他说,“到了刑场你就会知道了。”警长说,“我不为你祷告。”他说,“我为你祷告。”他被带到刑场,被火焚烧时,他举起手来祷告,死后,他的手仍然举着。

5.夫劳文

夫劳文被捉受审时,法官要他对所信的悔改,他对法官说,“我当说的都对你说了,你只管作你要作的就是了。”他的朋友劝他多想想,还可以再改他的决定。他说,“我已经说了的话,不能再改。”又说,“愿世界的人赦免我,我也赦免一切的人。”他被火烧时,伸出他的手祷告,行刑的人就用刀砍去他的手。后来又因为木柴少,不能烧死他,那些人就把他杀死了。

6.维赫尔

维赫尔也为罗马天主教所逼迫。有好几个主教定他的罪,预备用火焚烧他。他们搭起一个断头的架子,准备将他烧在那里。他被送往刑场的路上,许多兵丁前后围着他,将他的手捆在后面。路上遇着一个讨饭的人,向他讨饭吃;他说,“我何等愿意我能用手给你一点。愿主自己给你满足吧。”又遇着二位天主教徒对他说,你可祷告圣母。他说,“不要再试探我了。”当他被绑在架上时,他就跪下祷告说,“求主接收我的灵魂。”又对罪人说,“你们不要因为我守住信仰,以致受这苦而跌倒了。你们应当由神的话里得着救恩。这是无限的安慰。我今天因得着恩典,而有此逼迫,有此苦难,但这些不会长久。我若传人的道理,就得着人的喜欢。但我为着传神的救恩,今天我从主得着喜乐、平安和安慰。你们看我面对死亡,脸不改色,实在乃是因着基督的缘故。你们不要怕那能杀身体,却不能杀灵魂的人。今天晚上我就要与主一同吃晚饭了。”他又祷告说,“父阿,求你赦免地们。我从我的心里赦免他们,求主也赦免他们。”末了,他又要那些围观的人,去劝他们的神甫速速离开罪恶,不然刑罚就要临到他们。就有一个行刑的人,来到他面前,跪下求他赦免。他说,你过来,就与他亲嘴,说,“这是赦免人的记号了。”

殉道者将来的荣耀

基督徒殉道的路,从不间断。二千年来,这些神的儿女都有信心,都要在国度里掌权。说,“我人看见几个宝座,也有坐在上面的,并有审判的权柄赐给他们;我人看见那些因为给耶稣作见证,并为神之道被斩者的灵魂,和那些没有拜过兽像,也没有在额上和手上受过牠印记之人的灵魂;他们都复活了,与基督一同作王一千年。”请你们注意这里所说的,每一个宝座上都有人坐着。坐在宝座上的有四种人:第一,是得胜的,有审判的权柄赐给他们;第二,是为作耶稣的见证而被杀的人;第三,是为神的道被杀的(指旧约里的);第四,是没有拜过兽像及受过兽印的,是大灾难中的殉道者。这四种人要与基督一同掌权,得着生命的冠冕,得着国度。得着冠冕,意思就是得以作王掌权。所以,我们甘心乐意的摆在主的手中,一面是极大的苦难,然而一面是极重无比而永远的荣耀。除了外,二章七节、三章五节,都提到得胜者。得胜者就是那些在父面前,并在众使者面前,承认主名的人。的意思是,凡在父面前及众使者面前承认主名的,就是要在国度里掌权的。

圣经告诉我们,到这世代末了的时候,弟兄要把弟兄,父亲要把儿子,送到死地;儿女要与父母为敌,害死他们。基督徒所受的逼迫,没有比这时候更严重了。我们必须给初信的人看见,这些殉道的人虽至于死,却个个都从口中说,主恩待了他。殉道者的道路何等艰难,但殉道者的结局却又是何等荣耀!

--A1-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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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主受苦

【我的得救】我是一个犹太人,生长在XX政权统治下的罗马尼亚。当我少年时,曾经念了不少无神主义的书。到十四岁时,我成了一个顽梗不化的无神主义者,痛恨一切宗教思想,认为这些对于人类的头脑有极大的损害。但是,希奇的,有一种无名的力量常常吸引我到教堂去,每次我经过教堂时,总想进去看看。

有一次,我以一个无神论者的立场向神祷告,我说:“神呀!我知道你是不存在的,但如果你确实存在的话,我并没有责任去相信你,而你却有责任将你自己向我显明。”

在一个山村里,一位老年的木匠在如此的祷告:“我的神呀!我在世上服事了你如此多年,求你给我一个赏赐,就是使我未死以前能带领一个犹太人归主,因耶稣是从犹太人中出来的。”很希奇,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将我带到那一个遥远的村庄。当这位老木匠发现我是犹太人时,他就大喜若狂,知道祷告得了应允,于是就念圣经给我听,又将圣经送给我念。这本圣经跟我已往所读的书大不相同,因它是由爱和祷告做成的。我泣不成声,不能竟读。耶稣基督当时接受了我成为祂自己的人。之后不久,我的太太也信了主。

【庄稼成熟】在我初蒙恩的那阵日子,每当走在街道上,看到每一个人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心头就会感到一阵痛苦,像刀割火烧似的,因为我不知道他到底得救了没有。教会里如果有人跌倒,我会为他哭上好几个钟头。这种感觉逼得我几乎没有办法再活下去。我心里一直有引人归主的负担,这当然也包括了当时统治罗马尼亚的XX党那一班人,和俄国驻罗马尼亚的一百万军队。

有一个俄国军官,从未见过一本圣经。我将登山宝训与耶稣基督的比喻说给他听,他听了之后,欢喜快乐得满屋跳,手舞足蹈的说:“呀!噢!多么奇妙,多么美丽,我怎能不认识基督而活下去呢?”当他听到耶稣如何被打,如何被钉十字架,至终死亡的时候,他倒在一张椅子上,开始痛哭起来,因为他刚相信了一位救主,而现在这位救主却又死了。然后,我就将复活的故事念给他听,当他听见这一个奇妙的信息之后,他击打双膝,同时口中充满了快乐的声音,喊说:“祂复活了!祂复活了!”于是他又满屋跳舞,欢喜若狂。我便对他说:“我们祷告吧!”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祷告,他同我一起跪下来,说:“神呀!你是多么好的一位!如果我是你,而你是我的话,我绝不会赦免你的罪,但是你是多么的良善。我用我的全心爱你!”我相信天上的天使们都停止他们的工作,而倾听这一个俄国军官所发出来的祷告。

有一对雕刻家夫妇,有一天在他们工作的时候,那位太太看到自己手上的大拇指,忽然有所感悟。她说:“如果大拇指不能向里弯的话,那可不是什么都完了?马列主义否认天地是神造的,即使神没有造天地,而只造了人类的大拇指,单就这样也够瞧的了!我看我们实在应该敬拜这一位造大拇指的神。”她先生恼火地说:“别瞎说了!没神就是没神,天上什么也没有!”太太说:“这就怪了!难道天下的东西都是凭空自己跑出来的?我就是这么死心眼,即使是什么也没有,我还是要信那一位‘没有’。”从此以后,他们相信那一位“没有”,而且信心有增无减。

【遭受逼迫】XX党掌权初期,在国家议院里召集所有的基督教团体举行大会,一些会督、神甫和牧师争先恐后的称赞XX主义,并且向新政府保证教会的效忠。我和我的妻子当时也在场,我的妻子对我说:“理查德,站起来讲话,洗去主耶稣脸上的羞辱,他们在向祂的脸上吐唾沫。”我对她说:“若是我这样做,妳就会失去了妳的丈夫。”她说:“我宁可如此,而不愿意有个怯懦的丈夫。”于是我就站起来向大会讲话,不称赞共产党,而称赞神与基督,并且宣告我们最高的效忠应归于基督。当然后来,我受到了预料中的苦,但这是值得的。

后来我自己,连同一些神曾经藉用我所得到的人也坐了牢。跟我关在一起的一位弟兄,家里留下妻子儿女一共七口,生活无着,而且他很可能再也看不到他们。我说:“我让你信了耶稣,叫你一家落到这种地步,你会不会很恨我?”他说:“你使我认识了这么一位好救主,我正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还说什么悔恨。”

有一位年青的女孩子,是我们地下教会的同工,给秘密警察发现了,故意拖到她结婚那天才下手逮捕。就当她身穿新娘礼服时,忽然一批秘密警察破门而入。她从容把手一伸,让他们上了手铐。她朝着她的爱人看,然后亲了手上的锁炼,说:“我感谢我天上的新郎,在我结婚的日子送给我这付手饰。我感谢祂,让我配得上为祂受苦。”

我和我的妻子先后被捕,留下九岁的儿子米海独自流浪街头。我的妻子入狱两年后,他们准他去见她。他隔着铁栅见到了他的母亲。她又脏又瘦,满手起茧,穿着一身褴褛的囚衣。他几乎认不得她了。她见面的头一句话就是:“米海,信耶稣!”看守的一听之下,马上一股蛮劲把她拉开带走。米海哭着,眼看着他母亲给拉走。就在这一剎那间,他得救了。他想,人在这种环境之下还能够爱耶稣,那么祂应该是真的救主了。后来他说:“不说别的,单是看我母亲的信心,就够让我信的了。”就在那天,他完全接受了主。

【甘之若饴】有一位海米兰牧师,可真是信心英雄当中有数的一位。监狱里,谁要是犯了规,就得挨二十五鞭。因为人太多,看守的根本记不了那么多名字,搞不清谁是谁,所以常常每当叫名字的时候,海牧师就自动出去替别人挨打。

监狱里绝对禁止谈道。谁要是给抓到的话,准得挨揍。我们中间有些人决定为了传道,而不惜付上代价,明知故犯。我传我的,你打你的,两厢各得其乐。以下是我司空见惯的一幕:一位弟兄正在向同监的人讲道,蓦地里冒出几个看守的,把话头打断,不由分说,把他拖到走道,往“打房”里送。大打一顿之后,把他送回来,往地上一扔,已是周身青红挂彩。只见他在痛苦中,慢条斯理地把身子坐直,整一下衣裳,开口道:“各位,先头我讲到那儿了?”于是乎,又接下去了。

从肉身的苦难里,我们经历到一个很大的功课,那就是:人的灵掌管身体。常常在受刑的时候,我们的灵进入了主的荣耀、主的同在里面,而肉身受苦的感觉似乎跟灵离开得很远。甚至于当我们每周只有一片面包,每天只有一碗脏烂汤的时候,我们还是照样有“十一奉献”。每隔十个礼拜,我们就把自己那片面包送给身体比较软弱的弟兄们,算是我们对主的“十一奉献”。

【关心灵魂】有一次,碰到我们总理德乔治出来在街上走,两位主内弟兄不顾一切的挤出人群,跑到他身边,抓住机会向他传耶稣基督,劝他离弃罪恶。不消说,这两位弟兄马上就给抓起来了。但是,想不到他们这次付上重价所撒的福音种子,后来居然结出了果子。因为,过了几年,那位总理生了一场大病,病重的时候,忽然想起以前那两位弟兄对他说的话。那些话比一切两刃的剑更快,刺透他的铁石心肠,使得他终于顺服下来,接受了主。

有一位弟兄被判死刑。他们让他见他太太最后一面。以下是他诀别之言:“妳要知道,我虽然死,却还是爱那些杀我的人。他们所做的,他们并不知道。我最后求妳一件事,请妳照样爱他们。不要因为他们杀了妳所爱的人,而恨他们。让我们在天上再见。”当时有一位秘密员警官长在场,听到这些话,非常受感动。后来他自己也信了主,也因此入狱。有些苦待过我们的干部,后来连他们自己也给关了进来。对那些非基督徒来说,正是冤家路窄,可以趁机报复,打他们一顿出气。遇到这种情形,基督徒就出来卫护那些干部,甚至因此也陪着挨揍,还蒙上一个狼狈为奸的罪名。一位从前苦待基督徒的干部,也入了狱,生了病。我亲眼见到一些信徒把他们每星期唯一的一片面包给了他。有的信徒自己在生病,还把关系自己生死的那些药给了他。

【至死忠心】地下教会里,有很多弟兄姊妹被抓去,打得死去活来,但是他们宁死也不肯出卖圣徒。一位傅理加牧师,身受酷刑,火箸、刀伤不算,还加上打得半死,然后故意放些饿老鼠进来,叫你时刻忙着防老鼠,连觉都睡不着。他们逼他日以继夜的一直站了两个礼拜。想尽办法要他出卖主里的弟兄们,终不得逞。最后,他们把他那十四岁的儿子抓来,在他面前打那位少年人。扬言要继续打下去,直到那位牧师答应说出口供为止。他尽量支持,以致精神几乎崩溃。到了实在无法再忍的时候,他对他儿子说:“亚历山大,我非得把一切告诉他们不可了。我再也不能忍心下去,让你挨打。”儿子回答说:“爸,请你不要让孩子有一个出卖教会的父亲!硬到底!如果他们杀了我,我是为耶稣死。”共干光起火来,拳脚交加,把孩子给打死了。墙上沾满了鲜血。他离世的时候还不停地赞美神。我们那位亲爱的傅理加弟兄目赌此情此景之后,更是置生死于度外了。

有一次,一个苏联军官来见一位牧师,要求跟他单独谈话。牧师把他带到一间小会议室里,把门关上,那个军官要那位牧师趁没人的时候,承认从来就没打心里相信过耶稣是神的儿子,但牧师笑着说:“但是,我真的信嘛。耶稣的确是神的儿子。”军官大叫:“你不要跟我玩这一套了!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说罢,掏出手鎗往牧师身上一顶:“你若不承认的话,我可要开鎗了!”牧师说:“这我办不到。因为主耶稣的的确确是神的儿子。”军官听了,马上把鎗往地下一扔,伸手抱住那一位忠心的神仆。他的眼眶里满了泪水,喊着说:“是真的!是真的!我一直也是这么信的。但是,我就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人会信到连命都不要了,所以我决定试试看。啊!谢谢你!你坚固了我的信心,给了我一个好榜样。从今以后,我也要抱定一个主舍命的心志来跟随祂。”

【灵巧像蛇】有一次,一个教无神论的教授,在攻击基督教的会里说,耶稣充其量不过是个魔术师而已。又当场表演,以证其说。在他面前有一玻璃瓶的水,但见他放了些什么粉进去以后,水就马上变红。于是他说:“这就是所谓的神迹。耶稣在他的袖里藏了些这类的粉,就耍出个水变酒的神迹来。但是,我比耶稣更行。我能把酒再变成水。”于是,他再加进另一种粉,水又变白了。再加一种粉,水又变红了。有一位基督徒站起来说:“教授同志,你变的戏法可真妙。不过,我想是不是可以请你喝一点你那种酒给我们看看!”教授说:“这怎么行?那些粉有毒的嘛!”那位基督徒就说:“所以说,你跟耶稣就不同啦。祂的酒可以喝。两千年来,祂是我们喜乐的泉源。而你的酒,我们喝了倒要中毒。”

又一次,有人到一家工厂发表一篇无神论的讲演。他一再的强调唯物论,说了又说。有一位基督徒站了起来,问可不可以让他说几句话。答应了,这位基督徒于是抓起他的椅子,往地下一摔。停下来,看了看椅子,然后走过去,出其不意,朝那位讲员脸上就是一巴掌。打得那位仁兄一阵红一阵青的,甚为光火,怒问:“你居然胆敢动手打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位基督徒说:“你这叫做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你说世上所有的都是物质,此外别无所有。我刚才拿起椅子往地上一摔,椅子毫无反应,更不光火,倒的的确确只是物质来着。但是,我给了你一记耳光之后,你马上有反应,与椅子回然不同。物质是不会恼火的,而你就不同。所以说,教授同志,你错了,人不仅仅是物质,人是有灵魂的。

【因祸得福】那时,在XX政权国家里,人子与属祂的人都没有枕头的地方。那里的基督徒,是不为自己盖房子的。盖了干吗?人一旦被捕,房子也就跟着充公。有时干部们就是因为看中了你的房子,才把你下到监里。在铁幕里,跟随耶稣就是跟随耶稣,并没什么先回去埋葬父亲,或是跟家人告别那些的。地下教会在物质上是个贫穷的教会。她饱经忧患与痛苦。但是,在这个教会里,你找不到一个不冷不热的信徒。

神是“那一位真理”。圣经是“启示‘那一位真理’的真理”。神学是“有关启示‘那一位真理’的真理的道理”。论到“那一位真理”的道理很多,有时反而弄得信徒们看不清“那一位真理”。然而我们在监里受尽饥饿、殴打、药物的影响,以至于忘了神学、忘了有关“那一位真理”的许多道理,倒反而只知道活在“那一位真理”里面。── 中国信徒布道会

--A2-为主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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